姜宏阔笑起来:“你提这些是人之常情,怎么会是厚颜无耻,不用担心不麻烦,到时候电话联系。”
黎潇潇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道谢了。
等送走强子和姜宏阔已经是十点半,打乱她原本建造羊圈的计划,但她没有半点怨言,要不是强子今个把姜教授带过来,她就要乐极生悲,损失一头成熟的母羊了。
她趁里吃饭前还有段时间,打算先把羊圈围好,这个工作李博已经做到尾声,木围墙有两米高,比人还要高,她围着走了一圈,没看到大间隙,大小很均匀,确定羊羔钻不出来,她有尝试往木围墙撞。
因为地基打得深,加上纵横交错的木栅栏,看似是撞在这一块上,其实力量分担到整个木围墙上,所以力气用得再大,木围墙也是抖都没抖,抗撞击能力杠杠的,唯一要担心的是组成木围墙的木杆断裂。
不过这是铁树,坚硬异常,不是用石蟹制作的刀具,根本破坏不了铁树。
黎潇潇对木围墙很满意,拎起镰刀去割羊圈里的杂草,昨天刚割掉一批,今个就又长出来,果然是要种麦娘,把野草代替掉,否则整天这样割草谁受得了。
这么大一片地,到吃饭的时候她还没有割好,人反倒热出了一身汗,带着斗笠都没有用。
她望了眼天,太阳白花花的,真是邪了门,都快十月份了,天气居然还这么热,已经快一个月都没下雨了,旁边上那条小溪水位都降了很多,她有点担心再过一段时间,水位降得太低,导致水车都转不动。
这样用来浇灌农田的水就没了,而且没有水车带动,她怎么磨黄豆棉籽,怎么榨油?
姜教授前脚让她给羊吃豆粕棉粕,她拍着胸脯说肯定没有问题,一定把羊喂得好好的,后脚就没做到,这也太丢人了吧。
由于天气着实太热,苏晴不放心他们这些在太阳里干活的人,从纺织作坊里出来,给他们送冰镇西瓜。
黎潇潇坐在青石板路上,啃着冰爽的西瓜,浑身的毛孔张开,热气顿时散得干净,人舒爽无比也不黏糊了,她却盯着天空有点发愁。
怎么还不下雨。
第89章
中午黎潇潇睡完一觉起来,只觉精力充沛,打一百只绵羊不在话下,就决定去给自家的羊剃毛。
只是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决心还没出门口,就泄得底都不剩。
她还是找个人摁住羊吧,黎潇潇灰溜溜地想,免得被羊踢到骨折,毕竟是大型食草动物挺有力量,被撅一蹄子可不是闹着玩。
黎潇潇本来想找李博的,毕竟默哥在做韩武东的鸡眼镜订单,她不想打扰,只是刚开口,默哥表示他有空,李博就默默走开了。
他们两个肩并肩往羊圈走,这条路早上才和强子他们一起走过,也没啥感觉,和默哥一起走就不太一样,她总觉得手不自在,脚不自在,就连呼吸也不自在起来。
她不知道默哥是怎么想,后者歪着头摸着后脖,看向另外一边的草木。
黎潇潇一边猜他可能也不大自在,以前和默哥走在一起,他手上不会有那么多动作,另一边又有些不开心,心想一起走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眼都不看自己,是因为刚才不叫他生气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宽大粗糙的手握上来,她的手被烫得缩了下,后者很坚定地握紧她,黎潇潇心里的各种想法就没了,全部心思在默哥的手上,只是没走多久就到了羊圈。
……这条路怎么这么短啊。
黎潇潇瞄了默哥一眼,望着对方高挺光滑的鼻梁,不是很想放开,陈默也是,于是两个人傻乎乎在大热天,手握手在太阳里晒了许久。
直到有脚步传来,她才如梦初醒,把默哥拉紧羊圈里。
李师傅过来收工具,潇潇把铁树和竹瓦的加工全交给巡逻营,陈先生是处理得快效果高,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加上巡逻营那边欠着他们农场一大笔红薯面,需要花出去转化为实质的好处,潇潇干脆把零件代加工交给巡逻营来做,陈先生负责装拼就好。
他瞄见自己的小女儿,下意识关心了句:“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
李师傅不说还好,一说潇潇就呛气,开始剧烈地咳嗽,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他快步走过去,随后发现陈先生的耳朵居然也是红的,脚步立刻一顿,很有眼色地离开这里,把地方交给年轻人。
他没想到这么贴心,还被黎潇潇这倒霉孩子叫住,本来想装作没有听见,潇潇还追过来了,眼神那叫一个很铁不成钢,满脸看木头的表情。
黎潇潇:“???”
她压住疑惑,努力表现自己的沉着冷静:“李叔,麻烦你等会找下大博,等会跑趟茶山农场,把那两人的提成给付了。”
之前要地址的时候就说好是订金,如果之后有发现,按照发现的大小给人家提成,这话可不能不算数。
李师傅应下来,扭身就走了。
黎潇潇瞅着他揉着手肘的动作,心里想着风湿的事。
从李博那知道李叔有风湿后,她回来就问巡逻营除湿的办法,强子表示可以给她调配,只不过没那么快送过来。
羊圈里,陈默唤她:“潇潇。”
黎潇潇回头,就发现默哥已经按到一头羊,下面垫着一张塑料薄膜,就等着她过来上剪刀。
她就拎着大剪刀过去,蹲在羊的背后面,这个地方不容易被羊踢到,加上绵羊脑袋被默哥按得死死,也不用担心被羊顶到。
黎潇潇先用手确定羊毛的厚度,她随手一抓,居然没有抓到绵羊的肉,而是抓了满满一手羊毛,她迟疑着将手伸进去,这个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洞,足足盖到小臂,把她给震撼到了。
这毛也太厚了吧,难怪这群绵羊稍稍晒下太阳就要中暑,话说之前那个夏天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整天泡在水里吗?
她使劲往里面扒拉扒拉,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毛,总算能看到粉色的肉了。
黎潇潇本来是想剪三分之一的长度,现在感觉剪掉二分之一,这羊估计还热得够呛。
她准备从上到下给绵羊剃毛,先抓住羊脖子下面的一卷毛,本来她以为冰冷的铁器贴上来,绵羊会奋力挣扎,结果……笑死,根本感受不到剪刀在哪。
她就和托尼老师一样,用食指中指夹住羊的一绺毛拉直,然后从中间剪断,羊毛纷纷落在塑料薄膜上,这样等剪完直接把薄膜一拎,把里面的羊毛倒进袋子里,就不动手去捡这么麻烦。
本来她以为五只羊一个下午应当能剪得好,谁知道剪了一个来小时一只羊都没剪好,准确来说是只剪了背部和脖子,肚皮和四肢还没有剪呢。
看来一个下午只够剪一只半的羊……
黎潇潇剪到绵羊右后腿的时候还担心被踢,默哥就给她看自己的手,表示按得很紧,不用担心,黎潇潇自然是相信他的,下剪刀就不再犹疑,没想到那羊被揉来搓去也不挣扎,眼睛微微眯起,应当是感觉到毛被剪掉舒服。
它是舒服了,黎潇潇感觉不舒服,先不说剪羊毛是体力活,她怎么感觉身上发痒,顺手挠了挠手臂,让默哥把羊翻过来,继续剪它另一面,她算是剪出经验来,如此也等到三点多,这头绵羊才算是彻底剪完。
她站起来活动腿脚,见默哥把绵羊拉起来,那羊瘦了一大圈,体型只有刚才的二分之一,和其他胖乎乎,肚子凸起的绵羊站在一起,对比很强烈。
羊子大概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站起来先小跑了两圈,差点没刹住力撞在柱子上,即使如此它也是又蹦又跳,生生把自己高兴成表情包。
黎潇潇瞅着塑料薄膜上厚厚一堆羊毛,提起来掂了掂,好家伙,这分量起码有二十斤。
这么多羊毛,算是意外之喜了,完全可以做成羊毛手套,围巾,毛线衣都能做几件,用来过冬正好,就是做羊毛毯子也没有问题,她其实喜欢裸.睡,尤其喜欢光.裸肌肤蹭过柔软被子的感觉,用这个羊毛弄的毯子一定很舒服。
她一边安排羊毛的用处,一边挠挠后背,怎么感觉越来越痒,而且肚子上跟着痒起来了?
陈默没把这头剪好的羊继续绑上,木围墙已经做好,不怕羊跑出去,就让它在羊圈里溜达,他去抓那只体型大的公羊,小小却冲他摆手。
“抓另外那只大母羊,这只公的要杀了吃肉,就不麻烦剃毛了,嘶,好痒。”
黎潇潇这样韧带拉得开的人,背上哪里痒痒她都抓得到,只是这次着实痒得不行,越抓越痒,恨不得贴在粗糙的树皮上蹭。
陈默皱眉,抓住她的手臂侧过来看。
黎潇潇先被默哥的动作唬到,不等她开口,就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有两个特别大的红肿包,对比四周雪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什么啊?!”
她只觉得后背一紧,想要上手去摸,被默哥一把拦住,随后熟悉的瘙痒传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后背上痒,肯定也有这样的大肿包。
对于这样的肿包她其实不陌生,明显就是被跳蚤咬的,之前在地下基地的时候环境差,人口又密集,大家都没法子洗澡,是养寄生虫的好时候,其中她最讨厌的就是跳蚤。
因为她对跳蚤过敏,被咬一口,起码要痒上一个星期,就是这样越抓越痒,只能生生忍着,可晚上翻身,粗糙的衣服刮过包,就会痒得不行,生生把她痒醒,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可有什么办法呢,跳蚤这玩意只要你勤洗澡,勤换衣服被褥就能杀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她也没有条件做,全凭意志力忍着。
来到农场以后,先是可以自己擦洗,后来更是有了独立的淋浴间,过了许久没被跳蚤骚扰的好日子,她都差点忘记有这么个祸害了。
黎潇潇真是跳起来往农场跑:“是跳蚤啊啊啊,肯定从羊身上跳过来的,我先回去洗个澡!”
她几乎是冲进房间,翻出自己干净的衣服,提着一个木桶进入浴室,进来后没有先脱.衣服,而是先在木桶里面装满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泡进去,然后才开始洗澡。
她和跳蚤这玩意纠缠久了,就知道有多难杀死,有时候衣服洗完跳蚤还活着,去年穿过一次的衣服,到今年拿出来穿,里面的跳蚤依旧活着,简直比蟑螂的生命力还要顽强。
必须这样泡在水里泡上一个小时,这可恶的玩意才能被杀死。
黎潇潇不光给自己洗了澡,还给自己洗了头。
之前她从地下基地出来的时候,还有虱子,头上老是痒,她以前帮别人翻头发找过虱子,看见那小虫子咬着人的头皮吸血,那画面简直给她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现在有条件了,她洗澡洗头很勤快,唯恐再被这些小吸血虫盯上,注意个人卫生的效果很显著,她轻松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会在羊身上翻身。
喷头的开关是按在热水上,阳光大,太阳能热水器的活力就足,烧出来的水很热,她被烫了下,拨到冷水那头,两种水混在一起出来的就是温水,打在皮肤上就很享受。
黎潇潇肆意冲洗着身体,把上面的汗渍冲掉,着重洗了被跳蚤咬出来的包,用水洗掉里面的毒素,这样可以减轻一部分瘙痒。
等最后舒舒服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默哥就在外面,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碗捣着,碗里面绿乎乎一团汁液,她嗅到强烈的薄荷味,强到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陈默拍拍他身边的位置:“潇潇过来。”
这是要给她上药。
黎潇潇走过去,望着陈默垂下眼,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他的瞳孔,令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默哥托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挖出一点薄荷糊轻轻抹在她的手臂上。
黎潇潇下意识一躲。
“痒?”
她舔舔嘴巴,是感觉痒,可这个痒又和刚才不一样,“嗯。”
陈默就放下那个碗,瓷碗和床头柜相触发出轻微的动静,她却觉得这个声音很响,响得她心跳加速,默哥转身从被子拿来另一个碗,里面也是被捣碎的糊糊,不过颜色是褐色的,味道也不如薄荷那么冲鼻。
他又挖了这点糊糊涂在潇潇手臂另外一个包上:“什么感觉?”
黎潇潇出神望着他偏白的手指被糊糊染黑,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幕,却让她无法移开眼睛。
“潇潇。”
“潇潇?”
黎潇潇猛地回过神:“啊,啊?”
陈默重复:“这两种,哪个更有效?”
她心里有点慌,刚才光顾着看默哥,谁还记得痒痒,这个时候人的阅历就很重要,她虽然年纪轻,但经历的事情够多,虽然被问得猝不及防,但人很快冷静下来,感受涂了两种药的感受。
“褐色那个更舒服,这是什么?”
陈默:“铁树蝉的蝉蜕。”
铁树蝉虽然也是银白色的,但它们刚从地下钻出来时是黑的,所以蜕下来的壳也是黑的。
黎潇潇当即心疼起来,铁树蝉蜕数量很少,作用又很大,一般的毒它都能解,包括一些很可怕的蛇毒虫毒,用在跳蚤毒上面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之前巡逻营开高价向她买,她都没舍得卖太多。
好钢要用在刀口上啊。
陈默不赞同:“能解决你的过敏问题,就是合适的时候,潇潇,蝉蜕我们明天再收集就是。”
她听着默哥坚持甚至有点生气的语气,没有开口拒绝,默默让那小半碗的蝉蜕糊糊涂在身上其他肿包上,至于后背这样私密部位的包,是她自己涂的。
涂的时候她还数了下自己被咬出的肿包,居然有十三个这么多,骂那只跳蚤是饿疯了,逮着她一只羊才这样薅羊毛。
不过骂归骂,黎潇潇知道这只是一只跳蚤咬的,要是有一群跳蚤,依着她的经验,那肿包起码要三十个起头,看来那羊身上的跳蚤不算多,她整个都贴近羊毛里,也就蹦过来一个跳蚤。
好东西果然是有好的道理。
以往折磨她死去活来的跳蚤咬包涂上蝉蜕后,马上就不痒了,更不用担心衣服擦到肿包,即使真碰到也不痒,铁树蝉蜕真是好东西。
今天知道的时候晚了,没敢上铁树蝉从地底爬出来蜕壳的好时候,明年她肯定记着时间,一旦有铁树蝉幼虫爬出来,她第一时间去捡蝉蜕,还要带上食肉蜂一起捡,确保尽可能多地得到蝉蜕。
虽然被跳蚤咬了,但问题不大,黎潇潇得到大把的羊毛,所以心情还算好,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四点,要是剪羊毛的话,还能剪一只,但羊身上的寄生虫是个问题。
陈默提议:“带到溪边泡两个小时。”
这个主意不错,只不过两个小时,黎潇潇哭笑不得:“不用两个小时这么夸张,二十来分钟就够了。”
陈默没有说话,看起来简直在生气一样。
她心思一动,主动抓着默哥的手,后者就软下态度,两个人在房间里依偎了会,就出去准备给羊泡个澡。
她解开绳子牵着羊往溪边走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还有跳蚤跳到她身上,自己才刚刚洗的澡,随后想昨天给羊做羊圈,拉回来的时候和羊挤在一起,都没跳蚤跳过来,今天就这么拉着,应当不会有事。
到了溪边,他们先探查一遍,确定没有变异生物,才拉着羊靠近。
黎潇潇望着对岸的迷雾,好几天没来,迷雾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没有啥变化,但依照发光虫的能力,里面应当发生巨大的变化,恐怕更加接近真实的溶洞了。
这些蝗虫越来越少,她剩下的那些牛蛙都不打算养了,全卖给巡逻营,明天就统统拉走,养起来太麻烦,以后想吃吃牛蛙,就去隔壁何家兄弟那里买就好。
邻里邻居的,对方也经常来她这买农产品,关系还算不错,不会坑她。
本来黎潇潇还想用蛮力将羊赶紧水里,没想到它们见到水竟然一点都不怕,主动往水里面凑,不用她驱赶下压,羊自己就泡进水里。
黎潇潇想到之前她猜绵羊的夏天怎么过,现在看来还真是泡水活过来的,她感慨生命的强大,动物为了活下去,对水本能的恐惧都克服了。
怪不得这羊虽然在野外生存了那么久,身上却干净,整天这样泡澡,有再多的寄生虫也给泡死了。
她瞅着绵羊露出水面的头部,它们的头部没有长毛,长耳朵垂下,这六只甚至头毛都是黑的,只有身上浅淡的灰毛,如果真有寄生虫躲在头上,就算她用手翻找,那也找不出来。
不知道巡逻营里,有没有动物用的驱虫剂。
黎潇潇才这么想着,一个兵哥忽然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喊她:“潇潇——”
是农场口负责警卫的兵哥,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刚刚我去巡逻营送蛇,孙班长让我送驱虫药过来。”
现在来他们农场鸡窝求职的蛇少了很多,只是偶尔有几条,巡逻营那边依旧是来者不拒,统统安排职务包吃包住,还安排来一个拥有动物系异能的兵姐,当蛇蛇们的饲养员,被这位兵姐挠过下巴的动物,无论是什么,都会产生强烈的愉悦感,可谓是人形‘罂.粟花’。
茶山农场的鼠患,在蛇蛇大军的治理下,早就被解决,现在菜花蛇们在兵姐的带领下转战兄弟市,帮兄弟单位解决鼠患,成为他们w市有名的王牌军。
估计是姜宏阔教授让人带过来的,她就说姜教授怎么忘记寄生虫这项。
黎潇潇接过驱虫药,小小一瓶,上面还有长长的挤药口:“这个怎么用?”
兵哥告诉她:“直接滴在绵羊的耳朵后面就好,每只羊滴两滴,不要滴多。”
她就把驱虫药收起来,打算等羊泡完澡再滴,免得现在滴上去被水洗掉,白白浪费药。
本来她还担心绵羊泡一会就要起来,但这些羊比她想的要喜欢水,迟迟不肯从水里面起来,她看时间晚了,现在白天热,但晚上已经开始冷了,如果绵羊的毛还是湿的,可以会受凉。
黎潇潇强制想把羊拉起来,但绵羊不肯配合,加上吸满水的羊毛非常重,她根本拉不起来,这样只能用手段,把绵羊从水里哄骗出来。
食物就是很好的选择。
她翻边系统背包也只找到苹果,就拿着苹果试试,迄今为止,她还没发现那种植物不喜欢苹果的,就连番茄树都喜欢。
果然苹果没让她失望,拿出来的一瞬间,绵羊就齐齐转过头,看向苹果,然后挣扎着起来,就是它们自己起身,动作也挺艰难的,朝着苹果走过来。
她就拿着苹果往羊圈走,绵羊就跟在后头,即使有对苹果不感兴趣的,但由于绵羊有强的从他性,也会乖乖跟在头羊后面,一家人整整齐齐回到羊圈。
黎潇潇关上门,把苹果喂给母羊吃,还多拿出好几个,喂给小羊和公羊吃,她抚摸着公羊湿漉漉的毛,希望这头公羊能减少点辐射,吃起来味道更好。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多小时,太阳依旧猛烈,足够绵羊身上的毛干透,她掰开驱虫药的盖子,挨个将药滴在绵羊的耳朵后面,谨遵教授嘱,每只滴两滴。
她动动鼻子,没嗅到药有啥味,加上颜色也是透明的,感觉就很神奇,居然滴在耳朵后面就能驱虫,都不需要给绵羊吃下去。
最后黎潇潇在羊圈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留下一堆晒过的玉米杆子给棉羊吃,促进它们胃部蠕动免得胀气,也没拴住它们,关上门就回木屋了。
半道上,她看到李博带着个人往这边走来,见到她,李博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后者就留在原地,李博朝她走了过来。
黎潇潇好奇开口:“大博,那个人是?”
李博同时出声:“你这手怎么了?”
他这个人也没多细心,但潇潇手上两个大红包又肿又大,要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瞧着就比在别人身上骇人得多,想不注意到都难。
黎潇潇摸摸,没有感觉她都快忘记肿包了:“被跳蚤咬的,抹过药了,那人是谁?”
李博就说起自己遇到的事:“你不是让我去给茶山农场的人送提成吗,这人知道后说是要你谈笔生意。”
黎潇潇不纳闷会有人心动,大家对一切能赚红薯面的事都感兴趣,她让李博去,也是想打个品牌效应:“啥生意啊?”
李博:“那人以前开果脯网店的,有台商用烘干机,想问你要不要?”
黎潇潇琢磨着烘干机是挺有用,马上就用冬季了,以往冬天下雨多,她这兔子羊吃的草都要晒一晒,有台烘干机就可以无视天气制作干草,可问题是烘干机要用电,而农场通电,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这机器到底要不要,她有点难以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笔芯~
李博看出她有点犹豫,就耐心等在一边没有催促。
黎潇潇很快下定决心,想把烘干机买下来,她之前就囤过吸油烟机,现在多囤个烘干机也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花掉的红薯面对她而言,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其实完全不用想太多,想囤就囤了。
“把她叫过来吧。”
李博就把对方叫过来。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眼睛带着细纹,但不影响她的自信魅力,见到黎潇潇后,她率先打招呼:“黎场主你好,我是杨芬,之前那家杨记零食铺就是我开的。”
原来是她啊。
黎潇潇盯着这位姐姐,杨记零食铺不光网店做得好,线下还有实体店,以前她妈妈最喜欢买杨记的芒果干吃,当时大家都说杨记的老板娘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全靠自己打拼出成绩。
当时大人们佩服的语气,她到现在还记得,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她们居然有见面的一天。
“杨姐你好。”
杨芬没想到黎潇潇能喊自己一句姐:“n县那边有我一个果干加工地,除去烘干机还有绞肉机,脱粒机等等,要是在的话可以一块拉过来,你这出人和车,我来带路。”
黎潇潇就问:“价格怎么算?”
杨芬很爽快:“就按照你给其他人的来,我要回去,也是有点自己的私事,借着你们的路子搭下顺风车。”
黎潇潇听杨芬这么说,对杨芬的好感蹭蹭上升,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不藏着掩着就很讨人喜欢:“行,人到齐了我叫你。”
她是不打算自己去了,准备等会联系巡逻营的人,私下接不接她的任务,接的话就把杨芬安排进去。
“你有没有手机,号码是多少?”
杨芬:“暂时还没有。”
黎潇潇就想说也没事,到时候她让人过去通知,也不碍事,就听杨芬说,“那你联系这个号码,直接报我名字就好。”
她把号码记下,能用手机联系肯定比让人特地过去一趟方便。
杨芬像是知道黎潇潇想的,提醒她:“这相当于我们那的公共电话,您要是找人,都可以打这个电话,让对方帮忙转达。”
这不就是公共电话吗,这么快连这种赚红薯面的方式都搞出来了,这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李博送杨芬去农场外面等公交,虽然快到饭点,但他们也不熟,就没留人吃饭。
杨芬自己也很清醒没开这个口,只是路过木屋时,里面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香味有些磨人,不由自主就想象起热饭菜的样子,那个鲜甜鲜甜的味肯定是鱼,还有虾的味道,还不知道炒了啥,浓浓的辣子混着麻香,叫她的半边身子跟着麻了。
有鱼有虾啊……
杨芬默默沿着国道往上风口走出一段距离,等嗅不到那菜肉香味,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吸完,她就焦躁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咬牙往回走,重新回到被潇默农场肉香笼罩的地方,这才掏出一个冷掉的馒头,就着香到令人发颤的肉香开始吃。
吃是吃不到了,好歹多吸两口肉香啊,还能假装自己在吃肉。
木屋里,黎潇潇吸着沾满汤汁的麻辣螺蛳,螺蛳肉少是少,但真的又滑又嫩,尤其是加入山胡椒粉后,多出的这点麻味,比单纯的辣味口感更加多变美好。
她一边嗞嗞吸着螺蛳,一边听着李博吹牛。
这人没有喝酒,也跟喝了酒一样,一手拍在桌子上和大家说今天去茶山农场的事。
“我一进去就被团团围起来,哎哟爸是不知道他们那黏糊劲,太阿谀奉承了,以前不爱搭理我的,现在主动凑过来,以前喊名字的,现在都李哥李哥地叫,那么多人围过来推都推不开,真是烦死了。”
黎潇潇听李博说话都大舌头,以及那个得意的小表情,就知道这人内心爽着呢。
想想完全能理解,以前瞧不上自己的人,现在围着自己打转,那画面的确很醉人。
李师傅端着饭碗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夹菜,李博不满意自家老爹没个回应,凑过来扒拉李师傅夹菜的手:“爹,爹!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儿子今天高兴,我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叫他们以前看不起咱们,我……”
“啪——”
李师傅重重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李博猛地收了声。
黎潇潇见他脸色不对,就说:“李叔咋啦,大博也没说错啊,来吃菜吃菜。”
苏晴也跟着劝:“是啊李老哥,大博心里高兴,就让他高兴下也没事。”
李师傅依旧臭着一张脸:“高兴?他高兴个锤子,这件事和他有个屁关系,就是被潇潇叫去传下消息,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就恨不得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你有什么好嚷嚷的,人潇潇这正主还没说啥呢,我要你羞都羞死了。”
李博迷醉的眼一下清醒过来,脸上的红气也散了。
李师傅恶狠狠骂他:“法子是潇潇想的,红薯面是潇潇出的,你在里面做了啥?轮得到你在这里充大尾巴狼?也不用你那装满草的脑子想想,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人家那是冲着潇潇来的,要得瑟也该是潇潇得瑟!”
“大博啊,快四十的人了,多动动脑子,没有潇潇,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