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潇叹了口气,抽出一根芦苇,撸掉它的叶子,用茎秆编织成一个小包,将幼鸟放进去,用手握住这个小包,里面的幼鸟感觉到温暖,不在颤抖,隔着芦苇蹭了蹭她的手心,清脆细小地叫了声。
这一声真是叫到她心坎上了。
黎潇潇被美色迷昏了脑袋,回到家不仅抱了芦苇,还带回两只幼鸟。
她仔细观察幼鸟,发现它们睡得真香,就先去池塘边把芦苇种下去,希望它们能种活,在池塘边上繁衍生息。
回到幼鸟的客厅,她发现陈默也在,正在观察那两只幼鸟。
黎潇潇开口就问:“默哥,这是啥鸟啊?”
“鱼鹰。”
“鱼鹰?”她努力思索脑子里关于鱼鹰的信息,只知道这玩意是吃鱼的,“鸬鹚吗,我从芦苇滩带回来的,是要给它抓鱼吗?”
后面又抱怨自己明明避开了鸟窝,这两只小鸟不知怎么还是掉了出来,附近也找不到它们的窝。
陈默:“当然找不到,鱼鹰是住在树上的,不是鸬鹚,这个是鹗,两种动物。”
黎潇潇:“…………”
她一拍大腿:“我就说和我没关系,明明鸟窝我一个都没动,都怪浩浩,人家小鸟好好住在树上,你给叼下来干嘛!”
德牧听到自己被骂,不服气地嗷了声,随后用爪子比划。
黎潇潇居然看懂了:“你是说你从地上捡的?”
怪不得这小鸟一身土,她还以为是在地上沾到的。
浩浩:“汪!”
她打算明天去附近找一下,瞧瞧能不能找到鱼鹰的巢穴,幼鸟肯定由成年照顾最好了,找不到再由她养着。
其实吃鱼还好,他们家有地笼,每天下个地笼,就不缺两只鸟的食物,正好她也想吃炸小鱼,小石斑鱼炸着吃真是太美味了,柔嫩骨肉都酥,怎么吃都吃不过。
陈默提起拿个芦苇编织的小包,把它放在浩浩的窝旁边:“吃鱼的腥,不能放在屋里。”
“那没办法了,狗子你保护下它。”
放其他地方她怕被老鼠吃掉,这种小鸟,老鼠一口一个。
她去洗完手回来,感觉今天经历挺有意思,去割芦苇还捡了两只鹰的幼鸟回来,猛禽诶,这可是猛禽,她拿着牵牛花凑近了看。
再猛的猛禽小时候都炸毛,丑得不行,看不出半点以后的帅气,现在站都站不稳,嘴巴倒是挺尖的,她拿布把幼鸟擦干净,这样湿乎乎放着一晚,明天起来就可以埋了。
擦干以后,两只鱼鹰幼鸟瞧着就舒服多了,互相挤在一起睡着。
黎潇潇看得心发软,将它们挂在浩浩的脖子,“你注意下,记得帮它们挡挡风,晚上睡觉不要压死了。”
浩浩:“?”
她现在唯一发愁的是他们的作息和幼鸟不一样,这要怎么喂食,把两只幼鸟的作息改过来吗,还是白天爬起来喂几趟?
应该也不用全天都在喂吧,吃饱一次应该能撑一段时间,正好她中午要起来一趟浇水,顺带给幼鸟喂个食,剩下的早上睡觉前喂一次,傍晚醒来喂一次,喂饱一点应该可以吧。
黎潇潇安置好幼鸟,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木屋墙上出现了花纹,盯着那片花纹想出神,默哥做的时候没弄花纹吧,这玩意哪里来的?
她凑近一看,才发现是虫子咬出来的痕迹,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我靠,铁树都能咬破,这个虫子要逆天啊!”
黎潇潇一直以为铁树是无敌的,啥东西也破坏不了,所以见到虫咬的痕迹,才会这么震惊。
“铁树蝉都靠吸取铁树的树汁生存,有别的虫子吃铁树,很正常。”
陈默靠近,手指抚过墙壁上凹陷的痕迹,确实是虫子啃咬出来的,他皱眉朝其他地方看去,发现也有虫蛀的痕迹,并不是只有这里一处。
黎潇潇也发现了,顿时感觉糟糕起来,虽然现在只是咬了木墙的表面,可谁知道这虫子会不会钻到木墙里面啃食,要是蛀空承重墙,木屋可就塌了,她不想哪天睡着睡着就活埋了。
“直接连棺材都省了。”
她想到什么,又跑去兔窝查看。
兔窝是竹子做的,比铁树还要脆,所幸兔窝上没有被虫蛀过的痕迹,看来那种虫子只喜欢铁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默哥,你说用大黑蚁可以吃掉这种虫子吗?”
苹果树被长虫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她当然第一时间想起,也联想到大黑蚁,如果能吃掉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虫子把承重墙蛀空。
“不行。”
陈默猛地转身,随着他的动作,一样细小的东西从空中掉落,被他接在手心。
黎潇潇凑过去看,发现那是一种细小的虫子,颜色挺好看是银白的,和铁树的树干接近,长着两对长长的鞘翅,“就是这玩意?”
陈默点头:“飞得很快,大黑蚁恐怕抓不住。”
她失落,“会飞那也没办法了,我仔细想想住的地方爬满蚂蚁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既然这种虫子都在木屋墙上发现,说明不怕薄荷的味道,多种点薄荷并没有用,让默哥抓也不现实,他不可能一天到晚就守在木屋边上,不去做别的事吧。
黎潇潇一筹莫展,完全想不到好办法。
他们发愁的时候,李师傅带着孑孓回来,眼尖看到小老板皱巴巴的脸:“啥事啊,皱得和苦瓜似得。”
黎潇潇能不急吗,好不容易造好的房子,改造到现在总算待着很舒服,好日子没过多久呢,就冒出一玩意告诉到头,多糟心呀。
换个脾气急的,已经在跳脚骂街了。
她就把发愁的事和李师傅说了,本来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烦躁的时候聊聊天也好,没期待李师傅能给出好办法,没想到老人直接道,“这有啥难的啊。”
“你们刷上漆不就好了。”
黎潇潇猛地转过头:“刷漆?”
“对啊,”李师傅作为手艺人,以前经常和造房子的其他师傅打交道,里面的门道他也算清楚,知道木质家具和木屋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虫蛀,解决的办法前人也想好了,“漆能保护木头。”
他信誓旦旦:“大家都这么做的。”
有了解决的办法,黎潇潇的压力缓解许多,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上漆的好处多多,还可以防潮放烂,虽然铁树本身不宜受潮发腐,能更好点也不会有人嫌弃啊。
她准备刷漆了,好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油漆从哪搞呢,而且油漆是有毒的吧,刚刷完不能住人,需要散味一段时间,让有毒物质挥发掉,人才能住进去。
木屋是他们唯一的住房,刷上漆以后,难道他们又要去住集装箱吗?
这就不要了吧,日子咋能越过越回去了。
黎潇潇把自己的担忧一说,李师傅也沉默了,他叼着一根草茎,蹲在墙根思索着,气氛有些低迷。
好不容易想到个可行的办法,结果还是顾忌多多。
她忍不住拍了下木墙,竟然掉下来一层粉,她在苹果树和桑树那看见过,是那些虫子吃完留下的木粉,哽得她眼前一黑,感觉隔空被虫子嘲讽了。
她不信还真没办法治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富婆们好多好多营养液,受宠若惊,要不你们留着给其他文吧,我有点害怕,总觉得马上要被卖掉_(:з」∠)_
虽然出现棘手的问题,生活还是要继续。
早上临睡前吃的炸小石斑鱼,这个她惦记好久了,手掌心的伤口一好,就迫不及待点餐。
陈默抓起她的手掌查看,那条横穿大部分掌心的口子已经愈合,结出硬硬鼓起的痂,边缘开始起皮,要不了多久就会脱落。
他食指抚过那条疤。
黎潇潇觉得痒,蜷缩了下手:“我就说要好了吧,你还不信。”
陈默问:“抹药了吗?”
她受伤后,巡逻营的医生给她开了管软膏每天早晚各抹一次,她瞄着桌子上的炸小鱼:“等会睡前抹。”
陈默见她心不在焉,就放黎潇潇去吃鱼,不再拘着她,毕竟心心念念好几天了。
很快桌子边响起咔嚓咔嚓的吃鱼声,陈默听着那动静,觉炸小鱼的面衣还不够脆,红薯面到底不如面粉好用,玉米淀粉是最好用的,正好他们也有玉米,等磨坊建好,就磨些玉米面出来。
黎潇潇吃完香喷喷的炸小鱼,心情便美妙起来,能够心平气和望着木墙上的虫蛀痕迹,此刻太阳就快出来,光线十分明亮,她能清晰看到木屋的全景,围着绕了一圈。
被虫子咬的地方不少,四面墙上都有,最多的还是西面这墙,花了一大片,占了四分之一的面积。
不幸中的万幸是虫蛀痕迹都不深,她暂时没有发现虫子钻入木墙里,这样至少不用担心木墙在不知不觉被蛀空,直到塌了他们才发现。
她点着面颊,想着如果不能根治,有没有稍微治标的办法,余光中瞄到鲜红的辣椒面,想到这个玩意挺刺口,辣还是痛觉,撒点上去试试?
反正辣椒她有很多嘛。
黎潇潇先往墙壁上喷水,这样再撒辣椒面,黏得会比较牢,她随即撒了几个地方,就不管去睡觉了。
然而今天她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伴随着轻缓的音乐醒来,她躺在床听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巡逻营放的歌。
她揉揉眼睛,看手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比她平时起来的时间早点,但也没有早很多,醒来后人也不累,不会觉得没睡够。
黎潇潇在床上蹭了一把,随后慢悠悠爬起来穿衣服,这时她听到隔壁床的动静,手快过不清醒的脑子,拉开两张床见的帘子,就看到正举手套短袖露出大片腹肌,跪在床上的陈默,她猛地睁大眼,刺到一般缩回手。
“默、默哥你在啊?”
由于每次起来陈默都已经走了,她默认自己起床看不到人,才会干出如此不过脑子的事,搞得她好像是女.色.鬼啊,幸好陈默穿的是短袖,要是穿的是裤子……
她脸蛋爆红,用力拍了下额头,住脑住脑,快住脑!
黎潇潇听到陈默走过来的声音,立刻摆正手脚:“默哥早。”
陈默:“早,我现在做饭,还需半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一会。”
黎潇潇从床上下来:“不睡了,我也起来。”
由于陈默刮胡子要镜子,她就把浴室让给对方,自己叼着牙刷,蹲在外面刷牙,想到自己撒了辣椒粉的墙,绕过去查看,发现木墙上趴着一些小银虫,就是陈默杀死的那种。
她看看四周,随便摘了一片大草叶,隔着草叶摁死近的一些银虫,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开,有点刺鼻但气味不重,把能按死的虫子都按死,她才有心思打量起木墙。
现在墙面遭到阳光直射很烫,趴在上面的银虫并不多,随着气温的降低,不断有银虫落下,黎潇潇发现它们避开有辣椒粉的地方。
居然有用。
她颇为意外,这么做的时候没抱多少期望,没想到却成了?
可成了也没用啊,首先四面墙那么大的面积,每个角落都撒上辣椒粉先不说量,就是怎么黏上去也是个大问题,就算成功黏上了,估计下场雨就能直接冲没了,但现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她就把存着的辣椒粉,全糊在虫蛀最严重的西墙。
之后黎潇潇就去了农田。
因为之前浇水她摸索出规律,知道每天浇多少水合适,作物长得欣欣向荣,状态好坏肉眼就能看出来。
夕阳下的作物个个抬首挺胸,茂密的枝叶舒展开,不同品种的作物处于不同的状态,草莓开出白色的花,土豆却早已开好花,花都谢了,而薄荷一直处于生在的状态,如果是不熟悉的人来到这里,肯定认为它们长得都很好。
可黎潇潇不同,作为种菜种出笔记的人,一眼看出作物状态并不是最好,她用手托起脚边的草莓叶,边缘不明显地卷起,这就是缺水的表现,不光是草莓,土豆的叶子也有点发软。
昨天洒水器开了半个小时,看来时间还不够,今天就开四十分钟试试。
她一边看手表,一边打开大木桶的出水口开关,溪水涌出,洒水器一个接着一个转动起来,空气迅速带上水汽变得清新。
黎潇潇又去观察胡萝卜。
种在农田里的这颗,她是打算用来繁衍结籽的。
不过看它缓慢的生长速度,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籽,她准备慢慢等着,反正现在她也不是特别需要胡萝卜,辐射肥料的大头还是要喂给苹果树,另外小部分喂给果园的胡萝卜。
桑树已经长得够大,再来几窝蚕也够吃,她不准备给桑树喂肥,让它继续生大了,说到她家的蚕,已经完成第一次蜕皮,现在都给它们喂老点的鲜绿桑叶,像是那种完成成熟的深绿桑叶,需要到蚕长到半个手指长才可以喂吧。
果园里种上胡萝卜的作用很巨大,菠萝树和柠檬树长势明显加快,不说一天十几厘米,一天长个五、六厘米还是有的,她就等着开花结果,好用柠檬做果醋。
好像苹果也能做果醋,可苹果价值高,她舍不得用来做果醋。
浩浩今天主动凑到她手边,黎潇潇听到里面小鱼鹰的叫声,就去厨房拿出一个盆,里面装着小石斑鱼,还其他一些溪鱼,大的那些默哥已经剁碎了,可以直接拿来喂鱼。
她解下浩浩脖子上的藤笼子,德牧立刻露出解脱了的表情,看得她笑死了,可惜鸟长得快,这喜感的一幕看不了多久。
黎潇潇打开笼子,两个炸毛的小家伙就钻出来,其中一只钻错地方,卡得脑袋上的羽毛都倒了,配上它大大的圆眼睛可爱得不行。
她从心揉了一把幼鸟的脑袋,触感特别软,可惜小鸟有点怕她,手伸过去后,它们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吓得张开,一个劲往后面缩,她怕吓出问题,克制地收回手,转而拿起筷子夹鱼肉,喂给幼鸟吃。
鱼鹰可是猛禽,即使是幼鸟,嘴巴也很锋利,感受到食物,幼鸟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就把鱼给吞了,吃得也真是多,所幸一盆子的鱼喂下去,总算是把它们喂饱了。
她再把笼子挂回到浩浩脖子上,让德牧负责看守,她去昨天那个地方看过,没有找到鱼鹰的窝,只能她自己养着了。
默哥的效率一如既往地快,磨坊的零件他已经切出来,说是磨坊,其实就是一长条用来连接水车和磨盘的木杆,剩下的就是磨盘架子。
用来磨豆子的架子和磨豆腐的不同,是个中空的圈,木圈上有凹槽,可以把豆子放在其中,然后上面有个轮子,轮子连接木杆的另外一端,由水车带动,一圈一圈压过底下的木圈,从而将豆子磨成粉。
黎潇潇见到成品赞叹:“这个设计好精妙!”
陈默不居功:“老祖宗的智慧。”
黎潇潇赞同,她跟着陈默了解到不少木工手艺,越了解越为前人的奇思妙想惊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认为古代人笨,自己穿越到古代,一定能智压群雄大杀四方,人家老聪明了好吗。
为了防止磨盘日晒雨淋坏掉,他们给磨盘搭了个棚子,用来遮挡阳光和雨水。
等简易版的磨坊彻底建成,她就忍不住要上手试试,从系统背包里取出黄豆,均匀撒在磨盘的木圈里,她没有放太多,怕数量多被一轧挤出来掉地上。
陈默将长长的木杆搭在水车上,另外一头则连在木轮上,将它放上木圈,松手的霎那木轮自己动起来,沿着木圈一圈一圈地转动,发出黄豆被压碎的嘎吱声。
黎潇潇凑过去看,发现几圈下来,黄豆碎成许多小片,但还没有成粉,需要多轧几圈,成粉只是时间问题。
比之前她手动打粉要方便多了。
黎潇潇躺在磨盘边上晃着腿等待,吹吹风,黄豆粉就磨好了,水车磨出来的有细又匀称,完全没有颗粒,比他们手打的细多了,最重要的是轻松省力,她一滴汗都没出,直接得到一大包黄豆粉。
“默哥,咱为什么没磨出豆浆?”
陈默解释:“磨豆浆要更细,需要石磨。”
黎潇潇砸吧着嘴,她想吃豆腐喝豆浆了:“下次让巡逻营帮咱们带一个。”
既然磨盘可以用水车带动,石磨自然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吃到美味,简直爽得不行。
她把木圈拆下来,小心将黄豆粉倒入袋子里:“好多啊,煮熟倒不麻烦,就是后面压油比较难。”
她没忘记上次压油压到手抽筋,这次的数量是上次的五倍,估计压完,她这手就废了。
要不这些黄豆粉还是分几次榨吧,其实他们也不需要那么多油。
陈默:“我做个榨油工具,用脚踩。”
黎潇潇一愣,用脚踩,可以借助自身的重量,要比用手省力多了,“怎么踩?”
不会碰到脚吧,这样她情愿用手。
陈默露出苦恼的表情,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带你看。”
他们走之前,先把连接水车和磨盘的木杆拆掉,免得空着在这里转,她瞄着那一圈圈转动的水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水好像是能发电的?
这个念头令她手心发热,如果真能弄出电来,那她的生活就能舒服多了,电器都可以用起来,比如空调电扇,麻麻再也不担心她被热熟了,再往厨房里面安个电磁炉,这样也不用做饭的同时,还要烧火防止火熄了。
但里面的问题也很多,比如小溪这么点的地方能发电吗,如果可以该怎么做,木屋的电路又该怎么连,等等全是问题,需要慢慢思考。
陈默听完她的话,并不逞强:“我不是电工,需要找专业人士。”
默哥就这点好,实话实说,不像有些男人不会硬要装会,然后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没干成不说,还要为他擦.屁.股,收拾后续麻烦。
黎潇潇:“那我之后问问强子,我们还是把手头的事做好,再说电吧。”
现在手头最重要的就是木屋被虫蛀的问题,虽然她不说,其实脑子里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
他们下山,刚好碰上来拿货的强子,现在她与巡逻营交易越发默契,交易时也不用自己在场,把货物准备好放在路边,强子来后自己会拿走,也不用她特意等着,完全能去做自己的事。
“哟,潇潇早啊,你家蓝莓都开了。”
黎潇潇:“早啊,还真是。”
昨天的花苞,今天开了大半,风一吹就带来浓郁的花香。
蓝莓花是白色的,长得像是开了口的开心果,开起来一丛一丛挤在一起,非常热闹生机勃勃。
强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等蓝莓长出来,你卖我们些呗。”
“行啊,”黎潇潇想到昨天去茶山农场买鸡鸭苗被拒,就对强子说,“你帮我向孙班长要张证明。”
强子一听就懂了:“要买鸡苗鸭苗是吧,正巧我等会要去茶山农场,你要多少,我给你捎过来。”
不用再跑一趟就很舒心,黎潇潇赶紧说:“我要五只鸡苗,十只鸭苗,要半大的,有半斤重最好,太小的难带,皮不够实容易死。”
这样鸡子和鸭子合起来就是二十只,他们自己吃就足够了,先养着试试水。
强子记下:“行,对了,茶山农场还有棉花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都种上了。”
强子见她知道就走了,表示回来给她卸鸡苗鸭苗。
黎潇潇也去干自己的事,用灶台把黄豆粉蒸了,榨过一次油,她做起来熟门熟路,陈默在她蒸黄豆粉的时候,把自己做的那个脚踩榨油工具拿出来。
其实也不算是脚踩,她围着那个四四方方的木杆子转圈,这不就是直接把铁树干搬过来了吗,就是中间掏空,底下挖出一个洞,估计漏油的地方,侧目上方还有两个开口,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等黄豆粉蒸熟以后,陈默这次用纱布把它包成一团,塞到空心的木杆里。
黎潇潇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因为实在好奇怎么把油榨出来,见默哥又在纱布包后面加入木契子,加了两个大木契,剩下的空间,就加不了第三个,这时他拿出一个木塞从上方的空洞放进去。
由于空间下,这个木塞被卡在半道,陈默干脆站在木塞上,往下施力,木塞往下挤压木契,木契又挤压纱布包里的熟黄豆粉,顿时有晶透的黄油从下方的孔洞里流出,落在接的盆子里。
居然还能这么用?!
黎潇潇感到好玩又厉害:“默哥,让我来让我来!”
陈默就换她上去,黎潇潇的体重和陈默没办比,她直接蹦跶起来,油再源源不断流出,脚比手要有力得多,施展起来也不累,她感觉自己能跳上两个小时。
最后榨完油的熟黄豆粉被压成饼,变成干巴巴的渣,光看着就知道大部分的油被榨出来,效果比他们用手压得还要好。
“这个工具真方便!”
数量更多的黄豆榨下来,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费得劲也少。
这时她听到外面车喇叭声,知道是强子回来了,过去果然看到人撅着屁.股往下搬筐:“你来得正好,崽子拿走,筐我还要还给别人。”
十五只半大的鸡鸭挤在一起,稍稍一动,就发出清脆的叫声,她让强子将筐搬到鸡舍,拉开遮住牵牛花的布,鸡舍里顿时亮起。
她将鸡苗和鸭苗抓出来,随口道:“半斤的?”
强子拎起筐:“牛啊,抓一下就知道了,确实是半斤。”
“牛啥啊,基地里谁不会啊。”
自家的鸡子长到三斤不明显,和半斤大的鸡崽摆在那就非常明显了,几乎是鸡崽子的四、五倍,感觉光一个翅膀都比鸡崽大。
强子也看到这夸张的对比:“你家的母鸡长得真够快的。”
“天天喂蚱蜢能不快吗,吃肉营养好。”
黎潇潇抓着鸭苗,小鸭子毛茸茸的,身上鹅黄的绒毛还没完全换掉,长长的鸭嘴颜色嫩,质感更嫩,稍微用力感觉都能给它撞歪,不过活力倒是真不错,在她手上挣扎得很有劲。
她稍稍松开,就跳下她的手,自己会找地方躲,躲在大母鸡的肚子底下,被母鸡狠狠啄掉一口毛,还要把鸡苗鸭苗和母鸡分开,她打算拉个网。
母鸡真是太凶了,昨天她还看到一只母鸡踩着老鼠,生生把老鼠给啄死了!
这样就算了,它还真想把老鼠给吃了,
强子想说这鸭苗好吧,多健康啊,但想着官方的农场,他夸着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就没说,转而问刚才看到的,“陈默踩的木杆干嘛,榨油?”
黎潇潇:“对。”
两人都这么熟悉了,强子就直接说了:“你这工具能不能借我用用?”
反正她的油是榨好,接下来暂时不用:“行啊,用好给我送回来就行。”
强子尾音上扬:“放心,保证给你洗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再给你送桶油。”
黎潇潇噢了声:“你们也榨油啊,那不用了,我这边的油足够我吃上好几年的。”
她心里想着默哥会不会炸薯片,或者炸包菜,炸大葱炸玉米都行啊,这么多油,不炸点垃圾食品实在浪费。
强子却说:“不一样的,你们榨黄豆出来的油是用来吃,我这个榨的是桐油,不能吃,加工后涂在家具上防腐防蛀用的。”
黎潇潇抬起头:“桐油?”
强子点头:“对,我们前不久刚发现一片油桐树,弄到不少油桐果。”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刷油漆,解决得最为干净利落,后面的持续效果也好,不用花太多力气维持,只是油漆的缺点也多,当然最大的问题就算想弄,也没渠道弄来。
如果植物榨出来的天然油漆,有害物质是不是会减少很多,或者干脆没有有害物质?
黎潇潇追问:“桐油对人体有伤害吗?”
强子点头:“有,所以需要加工。”
黎潇潇又问:“那你们找到这片油桐树林大不大?”
“不大,总共才九颗,两位数都不到,”强子叹气,“偏用处挺多,最近营地内部为桐油的归属都快打起来了。”
黎潇潇扬起的心,随着他的话重新沉下去,巡逻营内部都不够用的话,分出来给她就够呛,更何况她是用来涂在木屋表面,需要的数量很多,那就更成问题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解决办法,她不想就这样放弃,要不改要油桐树的树枝,她自己来繁殖?
就算她有胡萝卜,感觉耗时也太久了,而且投入也太大,不划算。
强子注意到黎潇潇皱起的眉心:“怎么了?”
她没把木屋被虫蛀的事说出来,既然巡逻营内部都这么吃紧,就不要说出来让对方为难了,“送别会是什么时候?”
强子没发现不对:“在明天早上,我们上战场写了遗书,他们希望能葬在朝阳下,迎着晨曦入眠,你来吗?”
“我来。”
之后强子拎着筐走了,黎潇潇去找陈默说这件事,见到默哥时,她脑海里急快闪过什么,当然不是腹肌啊,是更久之前的某句话,但她想不起来,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告诉默哥强子借走了榨油的工具。
她想起了,当然还是王佳佳负责他们农场的交易:“默哥,默哥!毛竹林是不是长了油茶?!”
陈默没想到她会问那么久之前的话:“是。”
果然没记错,她抓住陈默的手臂:“油茶是不是能榨油,作用和桐油相似吗?”
陈默侧头思索:“是能榨油。”
不等黎潇潇高兴,他又说:“和桐油不相似,油茶能吃,桐油不行。”
吃的油啊,黎潇潇不死心,她都用辣椒粉防虫蛀了,一个吃的油算什么:“那能不能抹在建筑家具上?”
既然能入口吃了,那想来不会对人体有什么危害。
这陈默还真没想过:“可以试试。”
他们说干就干,不过榨油的工具被强子借走,陈默就重新掏了根铁树,不用二十分钟就做好了,再一起去了毛竹林。
油茶树是小乔木,长得还挺高,叶片小而圆,和茶树很想,一棵树上挂满了棕红的油茶果,小灯笼似得数量不少,尤其是这片油茶林不大,大约就十几颗的样子,每颗都挂着果子,倒是不用担心油茶果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