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道和蔼又不是威严的男音响起,虽然经过广播微微变形,但她也认出来是巡逻营营长的声音。
“大家晚上好,我是巡逻营地的肖成。”
果然是肖营长。
肖成陈述:“打扰大家是要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进行说明,比如突然封锁出行,是因为我们发现一种寄生性变异马蜂,最初并不具有变异功能,被我们的战士发现后,封锁在南边农场……”
他的口吻平静,咬字充满力度,重点清晰,不需要过多强调,黎潇潇就自发聆听他的话,即使她是参与者,大致知道整件事的发展,甚至有半截女王蜂正躺在她的系统背包中,也听得认真郑重。
茶山农场原有的声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分辨喇叭中的每一个字。
“这场战斗是我们抵达地面以后,经历的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动用了数十名异能者,经历两天不分昼夜地厮杀,才成功将变异马蜂封锁在南方农场。”
异能者是强大的代名词,一个都少见,更何况是十多名聚集在一起,原来之前强子他们经历的大清缴这么艰难吗,亏他说起来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为了战士们着想,我下达只围不动的命令,这是错误的,给变异马蜂二次变异的时间,变异出寄生马蜂,导致市区上百万人,乃至整个星府四万万同胞面临危险,在这里我要向各位道歉。”
黎潇潇想说这不是肖营长的错,谁也不知道马蜂会二次变异,而他最初的出发点是未免战士没必要地折损,毕竟他们已经成功将马蜂围住,之后只要一点点清缴,就可能用不大的代价,彻底杀死变异马蜂。
只能说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一旦寄生马蜂扩散开来,我就是人类的罪人,所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变异马蜂也在热心民众的帮助下成功解决……”
黎潇潇松了口气,没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就好,她可不想在全W市人面前出名,红了可不是好事,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接下来是在这场战争中牺牲战士的名字,安乾坤,包友加,包明……”
名单很长,却没有人不耐烦,他们静静从头听到尾,在这一刻送上对英雄的敬意。
最后肖成总结:“后天,八月二十日早上六点,我们会在巡逻营举行送别会,送别我们的英雄。”
广播到此结束,黎潇潇的心情却没有,面前那位兵哥也是,他的表情要比一般人复杂的多,伤感的同时,更带着骄傲,那是他的战友。
“稍等。”
兵哥收拾好情绪,从门卫室后面取出两小包棉花种子,又从桌子上那一叠宣传纸里面抽出一张,“这是我们总结的种植技巧。”
黎潇潇粗略一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和图册一样是手写的,桌子上还有那么多张,兵哥也是用心了。
“谢谢。”
兵哥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回去吧,天快亮了,下次记得带证明,免得再白跑一趟。”
黎潇潇边出门边说:“不会忘。”
这一趟虽然没有买到鸡苗鸭苗,却意外收获棉花种子,也很不错。
她当即在最下边的农田建了组新的,专门用来种植棉花,离冬季到来还有好几个月,足够她囤积到棉花,所以种一组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等她回到农场,差不多是早上五点多,可以洗洗睡了,洗澡的时候她眼睛一个劲往花洒上瞄,非常想上手用一用。
等等,花洒应该可以吧,毕竟不需要像洒水器那样甩起来,一点水就行啊。
黎潇潇眼睛亮起,重新穿上衣服,将两个木桶出水口的水龙头打开,回到浴室再打开花洒。
花洒管子抖了抖,然后一阵水流出,应该是很久没有用,刚开始的水带着铁锈泛黄,流了一阵后就变为清水,她高兴睁大眼,果然可以,兴高采烈将头凑到花洒下,冲洗起头上的泡沫。
既然能站着洗头,不比用木盆那就方便多了,洗得也干净,她抹掉脸上的水,准备之后弄条毛巾,用来洗完头以后包头发。
她拿着花洒往身上浇水,冲掉一天下来流出的汗渍,搓去身上的污垢,比坐在木盆里方便多了,抹沐浴露也方便,用水冲掉,只剩下留着植物香气的皮肤。
洗发露和沐浴露都从上次那个卖她洗洁精的货郎那买的,前几天这人又来农场,他家的东西质量不错,正好皂角粉快用完了,她干脆买了三瓶洗发露和三瓶沐浴露囤着,今天就用上了。
这个澡洗得她身心愉悦,就是少了浴巾没搓出泡沫不够完美,整体洗得很舒服,洗完之后出来叫默哥去洗。
以往都需要她帮默哥的木盆装满水,有了自来水后,这部分事也可以省了。
她回到地下卧室,在衣柜里面一阵翻找,找出一条毛巾来,按在头上一边揉搓,一边上楼回到地面,坐在木屋外的台阶上,等着头发被吹干。
陈默洗完出来,她还坐在台阶上,后者抬手摸摸她犹带湿意的发根:“有点长了。”
黎潇潇摸着自己的头发:“我也觉得,这么久都没干。”
她当当当跑进木屋,拿出一把剪刀塞到陈默手里:“你帮我剪短吧。”
陈默望望她的头发,瞅瞅自己手里的剪刀,难得有些无措。
“没事,你剪平就好,”黎潇潇本人完全不在意,坐着没有动,“剪坏也没关系,反正能再长出来。”
陈默瞧着潇潇的表情,她是真的不在意,哪怕剪成狗啃的,估计也就抱怨一句,不再放在心上,便拿起剪刀剪掉她多余的发尾。
事实证明武力值高,能够吊打变异兽的男人,即使没有托尼老师的经验,剪出来的头发也是又平又齐,根本不能弄出狗啃的发型。
黎潇潇侧着头,拿着小镜子照,很是满意地开口:“这不是很好嘛。”
她注意到陈默的头发也很长了,面前的刘海都盖住眼睛,后面的头发也很长了,估计会扎脖子就问:“默哥需要我帮你剪头发不?”
陈默主动坐在她前面:“来。”
黎潇潇拿起剪刀后,才感受刚才陈默的压力,的确是下不了手,她下意识抓抓默哥的头发,手感意外得软,没想到这么沉默坚硬的人,头发这么软,而且他应该是有点自然卷,短的时候看不出来,长了,发尾就打卷。
她卷着发尾的那个小弯弯,忽然有点杀不得剪掉了,多可爱啊,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皮圈,帮陈默扎了个小啾啾。
“感觉后面的也不用剪嘛。”
陈默摸着脑后的小啾啾,眼带意外,却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摘掉:“好。”
黎潇潇笑起来,就知道默哥会答应,她绕到前面来,仔细盯着陈默的刘海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最后决定按照它原本的走向剪,不破坏刘海原本的造型,只是剪短一点。
她其实很喜欢默哥这个中分蓬松的刘海,很帅,显得特别清爽,即使他的外表是十足十的青年,却分外干净,就像是少年一样。
可惜她到底不是专业的理发师,脑子里想的再好,上手还是剪坏了发型,剪出来一节一节的,特别死板生硬,真被狗啃了,全靠默哥过硬的五官撑着。
黎潇潇把剪刀背在身后:“好、好了。”
心在默哥拿起镜子后虚到了极点,啊啊啊他要看到了,看到肯定要说她,好好一个帅哥被剪成这样,谁都要生气的吧。
陈默盯着镜子沉默,然后说:“还行。”
她垂下脑袋,就知道默哥要不高兴……嗯?
陈默站起来,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就这样,睡吧。”
黎潇潇盯着他的背影,内心有点诡异的感动,默哥居然不骂自己,他太好了!
她赶紧跟上,帮默哥铺床摆好眼罩,又装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床头,醒来以后就能喝了。
陈默:“潇潇。”
黎潇潇抬起头,目光接触到那狗啃了的脑袋,又默默移开眼睛,语气中满是难过:“嗯嗯,怎么了?”
她对不起帅哥。
陈默:“……没事。”
他本来没在意,现在发觉事情不太对。
这个预感在之后潇潇不肯与他对视,哪怕目光接触后很快也移开,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停留。
陈默:“?”
他这个被剪不好的都没有什么,她这个剪坏人怎么还介意起来。
陈默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给自己剃了寸头,以前都是他自己剪的,连剪刀都不用,一个风刃下去就剪完了。
黎潇潇发现默哥那狗啃发型没了,再次变为清爽的帅哥,也不躲着人了,只是盯着他空荡荡的发尾比较怨念,其实那个小啾啾真的很可爱,但也被剃掉了。
好可惜啊。
陈默注意到她的目光,没说什么,但养起头发,等长了后叫她帮自己扎。
搞了这么一出乌龙,她早上吃小龙虾红薯面糊的时候就没想起来洒水器,光赞叹小龙虾煮着吃也好吃。
她手上的伤口总算好了,不需要再忌口,这是默哥让她放开吃的头餐,素惨了的黎潇潇沉迷小龙虾,炸小鱼无法自拔,等吃完以后,脑子才想起自己还想看看那洒水器能不能。
她赶紧端起碗,准备像以往那样,蹲在厨房门边洗碗,瞄到水槽想起来,对哦,她是用上自来水的女人,以后就可以站在水槽边上洗,方便多了,不用蹲得脚都麻了。
黎潇潇悠闲地用水槽洗了碗,水塞一拔,脏水顺着水管流走,她本人干干净净,再次感受到人类文明的快乐与便捷。
她慢慢擦干净手,向洒水器走去,希望这个也能给她带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今天送我110瓶营养液的宝,感谢各位富婆!
她先去了三米高的大木桶。
因为担心里面有变异生物潜伏,她把浩浩也给带上,这只大狗子到现在还是不肯让她摸,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劲,但活都是好好干,完成得很棒,好几次他们不在家,都是浩浩看的家,有次还吓退一伙试图进入农场的人,他们回来,李师傅把浩浩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狗子走路尾巴都翘着。
也不枉费她每天花钱从巡逻营那边购买狗粮。
德牧湿漉漉的鼻子凑近木桶仔细嗅闻,不停围着木桶打转,一进入工作状态,这傻狗就换了一种画风,浑身充斥令人信服的专业感,最后对着黎潇潇汪了声,这就意思是没问题,安全。
她就从木桶旁边的踩脚爬上去,打开盖子查看。
里面的水已经装满四分之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这么多水应该可以了吧。
黎潇潇打开出水口的龙头,确定水流出,然后扭开洒水器,紧张等待反应。
这一次洒水器没有让她失望,上面三角形的喷头动力十足地甩动起来,连绵不绝的水被分成细小的水珠从天而降。
浩浩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身的水,大声汪了下,快速跑出洒水器的范围,抖着厚实的皮毛,将身上的水抖掉。
黎潇潇有先见之明地穿上蓑衣斗笠,所以并没有被打湿,只是面上被甩了一脸水,赶紧往后退开几步。
还挺有劲的。
她擦掉脸上的水,仔细观察洒水器,附近那一片的农田迅速被打湿,作物的叶片随着降下的水滴上下晃动,过程和自然降雨相似,效果看起来非常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农田上方拉了遮阳网,水被甩起来没多高,就被遮阳网拦下从而滴落,本来说的十五米灌溉范围,由于遮阳网的阻拦,缩小到八米的范围,就算如此浇灌两组农田还是没有问题。
陈默观察一会,就去把剩下的洒水器装了,覆盖浇不到水的地方。
因为洒水器这条水管是连着木屋家用水的,他从木桶侧面又开了个出水口,这条线路是专门用来浇灌农田用的,不会和其他线路相连,等竹管埋好,按上洒水器,陈默就把之前装在木屋那条线的洒水器拆掉,装在第二条专门浇灌的线路上,把两条线路分开互不干扰。
这样使用起来更为方便,免得在浇菜,厨房就没水用了。
本来木屋用水其实不用再装个小木桶,因为太阳能热水器还没到,所以用这木桶代替下,他们要是想洗热水澡,在木桶下面垫块铁,架上柴烧就好,这样就能出热水了,等以后找到太阳能热水器,就把这个小木桶拆掉。
洒水器串联好,黎潇潇挨个打开,水洒成一片,所有的农田都被浇灌到。
她站在旁边观察许久,对洒水器十分满意,不光浇了水自动化,省下她不少力气,水雾化从空中滴下来,还降低了温度,也算是意外之喜。
黎潇潇头次起来,不用火急火燎去浇水,可以站在边上端着一盒覆盆子,边吃边慢慢悠悠看着,还能享受雨后清新的空气,不知道有没有成排浇灌的洒水器,可以给蓝莓篱笆给安排上。
果然是科技解放双手啊。
牛蛙也很喜欢这样‘下雨’的环境,欢快地叫唤起来。
她欣赏了一会发现洒水器哪哪都好,就是摸不清浇水量多少,只能去查看木桶里面的用水量,不过进水口还在不断进水,也不好判断,小学死去的游泳池进水放水数学题突然攻击她,唤醒黎潇潇被数学支配的阴影,改为查看土壤的湿度。
等土壤表面出现积水,她估摸着差不多,就把洒水器关掉。
笔记上的浇水经验也需要更新了,等摸索出用洒水器浇灌的时间,之后看表抓点时间就好,不用去扒泥土看。
有些作物需要她浇三遍水,而洒水器是全体浇灌,无法精准浇灌需水量多的作物,这个只能她自己来,但减少醒来与入睡前的两次,足以给她腾出不少时间做别的事,农田也可以再扩大些,不担心她忙不过来。
昨天种下的棉花已经发芽抽条,叶子圆片圆片的,绿油油的长势非常喜人,相比很快就能长出白花花的棉花。
等农田浇灌完毕,不再用水,从水车输送下来的水却源源不断,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大木桶彻底灌满。
黎潇潇开始担忧:“水溢出来怎么办?”
陈默示意池塘:“我在那开了龙头,木桶水装满以后,就灌到池塘里。”
对哦,还有池塘,这里面的水还是她之前临时放的,算不上正经池塘,之后本来就要找个机会要把池塘灌满,总不能一直让蝌蚪和螺蛳将就着,默哥在这按了龙头放水就方便多了。
“怪不得有段竹管你从池塘上面过,还是你细心。”
她跑去打开池塘那段的龙头,顿时哗哗往下放水,虽然出水量很大,可相比起又深又大的池塘,想要灌满起码要一个星期,加上时不时要关掉,给木桶添水,这个速度还要慢些。
不过没关系,反正池塘暂时不养鱼,由水车慢慢灌水,胜在轻松便捷,不用她亲自动手。
换成她来搞这么个池塘,估计也要好几天浪费在上面,花时间不说,又费心力。
黎潇潇去蓝莓篱笆墙,这是种在普通土地上的,是正常的生长速度,需水量没有那么大,两天浇一次就好,上次浇水的时候,她发现长出许多小花苞,今天来看的时候,果然发现这些小花苞长大许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的小喇叭忽然响了,倒没有把她吓到,放出来的是钢琴曲,节奏舒缓柔和,人刚睡醒听着正好,反正她觉得很舒服悦耳。
李师傅从茶山农场刚刚赶到:“小老板早啊,吃饭没有?”
“吃过了,你呢。”
李师傅:“吃过了吃过了。”
他和黎潇潇站在一起,齐齐望着头顶的小喇叭,满是怀念开口:“还放歌呢,这喇叭以前老家到处都是,一到饭点就开始叭叭叭,烦得不行,现在听着还怪想的。”
黎潇潇想到什么:“诶,这个是不是也到饭点就放歌?如果是这样,歌响起,我们就开饭吧。”
她是有手表,陈默和李师傅没有,前者不喜欢戴,她给默哥买过一只,但他戴了一天就搁柜子里,觉得束缚,而李师傅是没有这个闲钱,不看时间又不会咋样,花这冤枉钱做啥。
所以叫李师傅吃饭比较麻烦,她自己是到点就回来,默哥掌勺的就在厨房,只有李师傅忙起来会忘记时间,他的工作需要往林子里跑,不时会找不到人,这就比较烦,但也不能说人家李师傅不是,努力干活又没错,不让偷懒吗?
现在有小喇叭就不同了,歌声能传出去好远,就算在林子里也听得到,李师傅听到歌声自己就能回来,也不用他们去找了。
而且边吃边听着优美的歌曲,也是一种享受呀。
李师傅自己就想到这茬,老是让小老板找,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也想按点去吃饭,可林子夜晚一个样,他是真分不出时间。
“这个好,这个好。”李师傅举双手双脚赞同,省得他老是尴尬。
大家说上两句,李师傅就去工作了,现在有池塘喂蝌蚪方便多,他空下来也会去喂喂兔子和鸡,在林子里穿梭时,也会拿条袋子帮小老板抓蚱蜢回来,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贪玩的鸡子还在外面走动,自从寄生马蜂被解决掉后,她就把它们放出来,关了两天,五只鸡子被关得难受,就爱往外面跑,现在不到天彻底黑掉,它们就不回窝,心玩野了。
“小老板——”
李师傅大喊:“这鸡居然有三斤了!”
真的假的,都有三斤了?
黎潇潇放下手里的事,跑到鸡舍一看,李师傅拿着一杆秤,鸡子胡乱用藤蔓缠着脚被挂在秤上。
李师傅朝她这走,把秤上的刻数怼在她面前:“三斤一两,三斤多呢,我再抓其他的来称称看。”
说着他弯下腰,对着脚边吃蚱蜢吃到入迷的鸡一伸手,就抓到一只,连网子都不用,其他的鸡吓飞,确定没危险后,很快聚集过来继续吃,没有半点警惕心,看得她很无奈。
要不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呢。
李师傅一看称就笑起来:“嚯,这只更胖,足有三斤六两。”
他一边笑,一边颠着手里的鸡子,后者蓬松的毛跟着抖动,看起来肥美极了。
黎潇潇低头看去,还真就三斤六两,她抓着鸡子的翅膀根,把鸡提起来,手中的重量沉甸甸的,和刚抓回来那会轻飘飘的手感完全不同。
她眨眨眼,虽然自己是一点点看着鸡长大,依旧有些难以置信:“长得好快,不到一个月就长了这么多啊,和我想象里有点不一样。”
李师傅观察鸡子的花色:“这毛白的,虽有点花,但还是白的多,应该是白羽鸡的窜种。”
黎潇潇:“白羽鸡?”
李师傅就说:“嗯白羽鸡,我们村之前有人搞养殖场,养的就这种鸡,忒能长肉,四十多天就能长到五斤多,也会下蛋,不少人跟着养,小老板这鸡应该不是纯种的,长得没那么快,整天喂蚱蜢才长到三斤。”
竟然还有长这么快的鸡,真是长见识了。
黎潇潇解开藤蔓把鸡子丢地上,和小时候不同,现在它落地就是非常敦实的咚地一声,叫唤起来也不再是小时候那种尖细清脆的叽叽,转而变为粗沉的咯咯声。
长到这么大,母鸡公鸡早就能分出来了。
五只鸡子里面,四只是母鸡一只是公鸡,小公鸡还不会啼鸣,尾巴毛也没长齐,短短的瞅着就丑,好在很精神,昂首挺胸体型优美,一瞧就知道肉质不错,鲜嫩美味。
可惜只有一只公鸡,她准备用来做种鸡,不然就能杀一只来吃吃,母鸡她是舍不得杀的,还能用来下蛋呢。
都长到这么大了,应该快下蛋了吧。
李师傅可比她懂多了:“是快了,你看那几只母鸡的冠,都红了,叫声也开始咯咯的,咦,那只上蹿下跳的。”
黎潇潇跟着看去,果然发现一只的举动反常,不像其它鸡子那样刨土,在地上啄来啄去,反而在角落里探头探脑,一个劲往上面瞧,还是试图飞到鸡舍屋顶去。
她开始着急:“怎么不过来吃东西啊,是不是生病了?”
以往喂蚱蜢的时候,这五只鸡冲得真凶,脖子一扬就把蚱蜢吞了,一把丢下去,三秒就被吃光,吃得嗉囊鼓起,还追着问她要食,现在居然转性不来抢食,和脚边上拼命啄食的鸡子比,怎么看都不太对。
李师傅深深看了她一眼:“是生病了,瞧它那鸡冠红的。”
黎潇潇更加着急了,都长到三斤了,那么多肉,要是病死了岂不是都打水漂了,她不能接受:“啥病啊,上火啦?你知不知咋治?”
“知道啊,当然知道,”李师傅智珠在握的模样,眼睛都是闭着的,“这种情况就要多给它些干草,拿个纸盒做出窝来。”
黎潇潇本来还拿着笔记在记呢,越听越觉得不对,给干草是什么治病方法啊,还要用纸箱做窝,难道做好以后窝进去,鸡子就好了?
那鸡舍里面不是有个大窝,窝那个不行?
随后她反应过来,这是抱窝要下蛋了啊,她满脸的点点点,瞥着开始笑的李师傅很无奈:“您老就别拿我打趣了,刚才我以为真生病,都急死了。”
李师傅不再忍着放声大笑:“我也没想到你真能信啊,我们村那从山上滚下来,把自己磕傻的小孩都不信。”
黎潇潇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没养过鸡吗。”
能认得出来公鸡母鸡已经很好了,她的同学以前还认为只有公鸡有鸡冠,母鸡没有呢。
李师傅只是开玩笑,氛围也好,她没感到生气,过后自己想想也忍不住笑了,盯着那只上蹿下跳的母鸡乐得不行,“行,我这就给它弄个窝,瞧它这小脑袋仰的,是不是要把窝放在高处?”
李师傅竖起大拇指:“小老板聪明。”
她吓唬他:“这时候拍马屁可没用了,你刚才丑恶的嘴脸我已经记住,等着穿小鞋吧。”
李师傅装模作样求饶,他们开开玩笑,黎潇潇去自己捡来的垃圾堆翻了翻,没翻到纸箱,倒是翻到一个破篮子,椭圆型挺大的,刚好窝得下大母鸡,用来当下蛋的窝它们应当很喜欢。
果然她拿这个回来,那只要下蛋的鸡眼睛都转不动了,直直盯着篮子,她搬来张破椅子,把篮子放在椅子上,还没放稳,那鸡子就冲过来,扑进这个破篮子里,对着干芦苇搔来搔去不肯出来。
看来是很中意这个窝了。
这样就好,免得下到其它地方去,找起来也不方便,或者被其他鸡子踩坏。
黎潇潇见木箱里面的干芦苇不够用了,就拿起镰刀,准备去芦苇丛割些新鲜的芦苇回来晒。
幸亏她的农场靠近小溪,有这么一片芦苇,给鸡子和兔子做窝方便,还提供建造农田的材料,不然她还得为干草发愁。
顺带再捡些溪石回来,再薅点水草,池塘那么大,里面的水草却很少,她准备多捡些溪石,丢进池塘里长水草,给螺蛳和蝌蚪提供食物。
是的,牛蛙蝌蚪还会吃水草,李师傅告诉她这点的时候惊呆了,还以为蝌蚪只吃孑孓之类的肉食。
等水草繁衍起来,她就能养些吃水草的鱼。
陈默在忙削铁树,做磨坊的材料,毕竟水车已经建起来了,他们专门有组种黄豆的田,种到现在黄豆已经积攒了三百多斤,占了木箱四个格子,她嫌弃太占地方,想早点榨成豆油。
她带着浩浩就出发了,独自走在青石板路的感觉太宁静,周边只有月光,和牵牛花发出的光,远处有一团一团的萤火虫。
浩浩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小跑在前面,它到腰那么高的身高,体型又大,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他的爪子很硬,和青石摩擦会发出咔咔的细响。
夜已深,就连虫鸣都鲜有,偶尔会响起咕咕的鸟鸣,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威猛的德牧会保护自己。
到了芦苇滩以后,她就从最外围割起,大狗就在芦苇丛里钻进钻出,这里有许多小鸟筑巢的,她割之前会先看看芦苇上面有没有鸟巢,有的话,就会放弃那一块,去割别的地方。
毕竟要是把鸟巢割下来,里面没有小鸟还好,有小鸟它们只有死路一条,没必要的情况下,她不想杀死生命。
今晚的鸟巢碰到有点多啊,估计是外面的芦苇被她割得差不多了,有好几个做得太差,鸟巢的位置很低,要是把它前面的芦苇割掉,肯定会被天敌发现,她只好放弃这一整片芦苇,换个地方继续割,
“这对父母也太粗心了吧。”
黎潇潇用手指挠挠那鸟巢,触感是很粗糙的,借着今天明亮的月光,她隐约可以看到巢穴里面几团毛绒绒挤在一块,被她的动作惊醒,发出清脆的鸣叫。
“唧,唧唧。”
还挺好听的。
她又挠了下,转到另外一边,这里比较靠近水,随着她靠近,一些两栖动物就纷纷跳进水里,芦苇茂密的根系是天然的保护屏障。
自己要不要挖些芦苇回去,种在池塘边上,为以后养的水产模拟出合适的环境?
黎潇潇越想越觉得这个可以有,打算割完以后,把芦苇连根挖出来抱回去。
这个时候向来不靠近她的德牧,一反常态朝她小跑过来。
黎潇潇立刻警惕起来,难道是她附近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浩浩过来保护她的?
结果她警惕了半天,德牧只是跑到她身边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黎潇潇:“???”
她以为按照自己和浩浩的关系,这辈子也不会收到狗子带来的老鼠,蟑螂之类的礼物,原来还是跑不掉吗。
那一团太黑,又被芦苇挡住了光,隐约可见身上有点灰色白的毛,鳞片?
她弄不清是啥也不敢碰,用芦苇戳了戳,就听到叽的一声,才发现是两只幼鸟。
“哪来的啊??”
黎潇潇震惊了,怎么捡到幼鸟的,她明明都避开鸟窝割了,不要碰瓷她啊。
她盯着幼鸟,两个小家伙的毛被浩浩的唾液打湿,湿漉漉地颤抖着看起来好可怜,估计是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