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就是拿着什么去，都不给兑换了！窗口直接关门，四天前水果还能换点米，现在就不给换了，你说这不是坑人吗？这帮狗娘养的，早晚炸死他们！”
一个半月前，不就是林诺利和赵医生来绑架林韬去做研究的时候，看来他们丢了那么多的武器，回来之后没受到苛责，居然还搞起了争权夺利的把戏。
兴许是用抽取林韬那管血的检查结果忽悠了基地领导，以为他们真的能研究出丧尸病毒的疫苗。
顾悦冷笑一声，当初为了怕基地找麻烦，她让这些人活着走了，现在倒是可以给他们找找麻烦。
顾悦说：“我也有生意要跟你们做。”
两个男人茫然道：“什么生意？”
顾悦微微一笑：“先带我去你们说的那个农场吧。”
鬼使神差地，两个男人带着顾悦去了农场。
农场在西山基地北边三十里的山坡后，需要穿过一片密林，是块私人农场，地方很小所以没被基地发现。
目前农场里种植着的各种蔬菜早已成熟，最早熟透的那一茬都已经烂在地里，几棵果树上的果子被小鸟吃得所剩无几。
但最重要的，顾悦看到了新鲜的中药——这里居然专门划出一块土地种植中草药，模样跟董定山给她看过的新鲜草药图片一模一样，是林韬需要的那种！
顾悦很满意。
两个男人有点后悔，做生意嘛——还没说怎么做，对方就得到了他们的底牌，看起来还非常满意。
要是她杀价怎么办？
要是她不肯拿粮食怎么办？
要是她——
两个男人看见顾悦三两下解决了农场里的十几个丧尸，当初他们可是被丧尸追得满地跑，拼了命才得到十来个苹果。
更害怕了。
男人们怕得瑟瑟发抖，要是她不肯给粮食，还要杀了他们两个，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两人互相看看，各自脸色惨白，都萌生了退意——要不跑吧？
顾悦解决完碍事的丧尸，转头就见刚才还在身后的男人们此刻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见她回头，又吓得加速跑了十几米。
顾悦：“……”
就这胆量，真的能帮她给林诺利找麻烦？
顾悦摇头，最终还是把男人们喊了回来。
碍于她手里的枪，男人们憋屈地回到原地，一走近就跪地求饶，求顾悦饶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今天什么都不知道，往后看见顾悦就绕道走，不会再跟她提任何事情。
顾悦：“……”
顾悦扶额，半晌之后手一挥，地面上就出现了一堆米面粮油以及成箱的方便面、火腿肠、罐头，还有基地人们最缺的盐。
男人们：“……”
天、天神？
这些还没完，顾悦又从空间取出了她从林诺利那得到的武器的三分之一。
顾悦说：“这些武器给你们，我希望能听到研究所被炸毁的消息，懂了吗？”
男人们茫然望着她，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模样傻地让顾悦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脑子不合适，做了件傻事。
但事已至此，就当助人为乐吧。
顾悦说：“你们带上东西走吧，以后就当没遇见过我。”
说完她进了农场，去采摘那些草药。
草药种植的不多，但种类丰富，大部分都是人类补气血所用到的。也许农场里有人需要补气血，所以才会种植这些？
顾悦胡乱思考着，将草药连根拔起塞进空间里。
蔬菜地里种植着茄子、辣椒、豆角、青笋、胡萝卜、黄瓜……比基地里的种类丰富多了，超市里能买到的蔬菜，这里基本都有种植。
顾悦把所有看起来没烂掉、没虫眼的蔬菜都摘光了，她还找到二十来株玉米，只可惜玉米棒已经老了，顾悦也都摘了回去。
树上成熟的苹果、黑布林李子、大香梨、沉甸甸的蜜柚，顾悦一个都没放过，全摘空了。
她甚至在一间锁上的平房里找到了五只鸡——自动喂食器的食物还剩下一点点见底，她再晚来几天，这几只鸡就饿死了！
四只母鸡、一只公鸡，顾悦心花怒放！鸡舍里还有很多鸡蛋，更多的都被母鸡踩碎了，顾悦看得一阵心疼！这可都是林韬的口粮啊！
没管这是母鸡什么时候下的蛋，顾悦把蛋全都收进了空间里，还有五只鸡。
她第一次知道空间可以收取活物，活物进去之后就蜷缩在一起，像是被限制了活动。
顾悦拿出来看了一次，母鸡出了空间仍旧活蹦乱跳，没死。她就放心把五只鸡都装进去了，带回去养着以后可持续发展，天天给林韬下鸡蛋吃。
狠狠过了把采摘瘾之后，顾悦顺着另外一条路悄悄离开了农场，出去之后从空间里放出越野车，疾驰回到市区的家。
农家乐外面，面对从天而降的一大堆物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直到顾悦进了农场好久，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各自掐了把自己：“嘶——居然不是梦！”
男人说：“我们这是遇到那种奇异人士了吗？”
另一人趴在大米袋子上嗅着大米的清香，陶醉道：“管她什么人呢！反正我们生意做成了！”
而且做得非常成功，没有被黑吃黑，也没有被坑，相反他们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这都赖于对方心善。
虽然身处末世，见惯了人类之间为了活命做出的种种苟且，但两个男人还都保持着一点良知。
知晓轻重，懂得感恩。
男人说：“你在这看着，我回去叫人。”
他们相熟的，靠得住的，同村子出来的人，大概有三十人。这些粮食足够他们吃很久，还有武器。有了武器就不用怕丧尸，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探索，找到更多的物资。
还有，炸研究所！
男人回到基地，没说遇见顾悦的事情，只说他们幸运挖到了宝藏——粮食和武器！
众人兴奋不已，趁着夜色拉回了粮食和武器，对领头的男人提出炸研究所的事情纷纷举手赞成。
那帮狗娘养的，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炸了也好，炸了大家都安安稳稳的！
听说几百里外的其他基地都在大肆搞种植，农业做得风风火火，就算时不时有丧尸围城打一架，也比他们的日子过得好。
他们现在这么惨，都是研究所害的！
众人义愤填膺，差点按捺不住现在就去炸了研究所。
还是男人让他们安静下来：“这件事情慢慢来，要有计划，争取一次性成功！”
众人安静下来，各自领了分到的粮食回家。
夜里，男人吃着白花花的大米饭。近半个月来第一次吃饱肚子，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恩人交代的事情办妥！
顾悦顺利回到私房菜馆。
董定山眼巴巴看着她，满心希望她带回来物资。要知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天天吃肉吃米是要便秘的！
顾悦手一挥，厨房就出现了成堆成堆的蔬菜。
董定山大喊一声：“停停停！这些，还有这些，收回空间里！我们一次吃不了这么多，放冰箱里多费电，就存你空间，我要用了再找你。”
合着，她是人形冰箱？还是自动取菜的那种？
但看在董定山养胖了林韬的份上，顾悦没跟他计较，又拿出了五只鸡和成堆的鸡蛋，以及草药，让董定山看着处理。
董定山激动地呼吸急促，鸡生蛋蛋生鸡，有这五只鸡——他们就有无穷无尽的鸡肉可以吃了！
顾悦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冷哼声说：“鸡蛋先给林韬养身体，孵蛋的事情以后再说。”
但这件事情倒给顾悦提了个醒，末世里可以养殖鸡，自然也能养猪、牛、羊——找个时间出去找几只回来养着，必要时刻杀了给林韬吃。
这样就能把她从自己世界带来的新鲜肉食节省点，真的快要掏空存货了！
至于养不养地起这些动物，顾悦从不做考虑。她空间里最多的物资就是粮食，大米、面粉、小米、玉米、杂粮……拿出去开超市都足够，何况是养几只小动物。
董定山遗憾叹口气，转而去摸中草药，这些都是给妇女补气血的好东西，用来给林韬补血正好。再搭配上牛奶、鸡蛋、红枣、枸杞、乌鸡肉——不出一周，他就能把林韬补得，脸颊红润有光泽！
绝对气血旺盛！
第36章 036
董定山说到做到，果然把林韬补的脸色红润。他苍白的脸颊上总算多了点血色，人也不再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模样。
倒是有几分原来清瘦阳光的样子。
林韬身体好了，顾悦也心情愉快。至少不用在亲亲的时候担心他脸色青白，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缺氧。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平静过下去。
市中心这块区域慢慢成为一片净土，方圆十里之内的丧尸都被林韬赶走，走的时候还清扫了卫生，将地上的尸骨都通通带走。
外面的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植物在这个时候发疯似的舒展身体，直到高温天慢慢过去，属于秋日的凉爽天气终于到来，植物才开始放缓生长速度，将沉甸甸的果实结满枝头。
绿意铺满整条街道，斑驳阳光下是偶尔出来透气的幸存者们——净土上，除了顾悦他们，还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发现这块地方特殊，不会被丧尸循着味儿找过来的幸存者们。
他们在此地定居，用绿植店里找到的观赏蔬菜种子种菜，饲养城市里流浪的猫猫抓老鼠，将宠物一样的兔子养成肥嘟嘟的肉兔，经常栖息在树梢的小鸟都是他们的食物。
清贫但充满安全感，日子仿佛回到了人类文明刚刚萌生的时候。
两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林韬照旧在傍晚时刻走进实验室，他的疫苗研制有了突破性进展，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就能做出顾悦想要的东西。
阮星星也知道他的进展，心情极好地帮他戴好手套、口罩、穿好防护服，笑着说：“今天结果就能出来了吧？”
林韬点点头，拿起试管走向试验台。
实验室外面，顾悦穿着运动服正在练习刀法。
她的刀法精通技能是一次性产物，她的勤加练习才能确保自己在下个世界依然记得这些精湛的刀法。
小王护士在她身后跟着练，虽然没有顾悦那么行云流水，但也有模有样，说她是个刀法流派的武术传人都有人信。
至于顾悦，那完全是宗师级别。
两人练习得正投入，实验室里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顾悦回头，只见加固过的实验室门被人直接撞出一个大洞，秦浩连同门板被摔得撞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圈滚到一楼，躺地上不动了。
门内一片狼藉，实验器皿全部损坏，打破的液体滴得满地都是。
阮星星躺在地板上，一截试管扎进胳膊里，鲜血直流。似乎还受了严重的内伤，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见到顾悦靠近，只能痛苦摇头，张张嘴试图警告她：“小——”
顾悦没懂阮星星的意思，但她感受到了无边的恶意。
那恶意，没等到她进门就扑了过来，用她教的跆拳道技巧和简单刀法动作与她对抗。
只可惜，就算他再力气大，再丧尸化——
终究不是顾悦的对手。
顾悦胳膊肘抵着林韬脖子，一手将他两只手反剪，腿分开挡住他试图再次进攻的腿脚，厉声道：“林韬！你疯了吗！”
林韬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已经看不见瞳孔，只剩满是红血色的眼白。
肤色逐渐再向黑青色转变，长长的獠牙探出，刺破了他嘴唇的皮肤，露出一滴黑红的血液。
散发出丧尸的腐臭气息。
他马上就要变成真正的丧尸了！
顾悦气的身体直发抖，就十分钟研究的功夫，他就成了这个模样——他到底在实验室里做了什么！
顾悦拼命把治疗术往他身体里塞，可是不起作用！往日能把他从发呆状态中唤醒的治疗术此刻一点作用都没有。
林韬嘴里发出丧尸嗬嗬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机械质感，听起来异常威严。
四面八方的丧尸仿佛都听到了这声音，在同一时刻僵硬扭头，看向市区内的那块净土。
就连几百里外的其他基地，正在围攻幸存者们的丧尸群，都在此刻齐刷刷地扭脖子，望向暮色中的川城。
然后，张嘴怒喊：“嗬嗬——”
幸存者们被吓傻了，丧尸这是怎么了？他们茫然不解，不解过后就赶紧趁着丧尸们发疯的工夫逃跑，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到嘴边的血肉跑掉了，丧尸也没遵循本能去追。而是望着川城，血红的眼珠配上一脸的腐肉，恐惧又莫名庄严。
像是在朝拜。
被朝拜的林韬被顾悦制服住，动弹不得。他挣扎得厉害，顾悦不得不几次变换姿势，确保不会伤到他，也不会让他伤到自己。
几番挣扎之后，两人躺在了楼道地面上，林韬被压在下面使不出力气，顾悦坐在他身上铐着他两只手。
董定山和刘铭将差点被打死的阮星星和秦浩解救了出来，一楼大厅里小王护士正在给他们包扎伤口。
刘铭站在楼梯角小心翼翼向上望，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林韬真的变成丧尸了吗？”
董定山也很发愁，半人半丧尸和完全丧尸化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这以后他要怎么喂养他啊？
把顾悦刚找回来的小牛犊子宰了给他吃生肉？
不行不行！完全不能体现他的厨艺水准！董大厨是绝对把这种东西端上餐桌的！
那要给丧尸吃什么？
董定山陷入了沉思。
楼上，顾悦和林韬僵持起来。
顾悦还是觉得林韬没有丧尸化，一直在说话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但都没用。
直到她发现林韬挣扎的时候，鼻尖一直耸动，尖牙轻轻颤抖，嘴唇也有点发抖，似乎一直在往她的方向蹭——
两人亲亲了那么久，她早已知道这些小动作都是他想亲亲的表现。
难道说？
变成丧尸了也不忘记要亲她？
顾悦纠结不已，要不——试试？
但是她又怕被林韬传染上丧尸病毒，她肯定没他这么好运，感染丧尸病毒还能好好活着。
纠结间，顾悦没留意手上放松了限制。林韬逮到机会，奋力翻身将顾悦压在身下，尖牙兴奋地微微颤抖，直扑他脑子里想了很久的香味。
顾悦被咬了个正着。
是真正的撕咬，不是接吻时牙齿微微在她嘴唇上逗弄着轻磨，是一下子用尖牙刺破了她的嘴唇，鲜血流了出来。
血液似乎更加刺激了林韬，他越发激动，口舌在顾悦嘴里肆意游走，吮吸她的唾液和血液，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撕碎吃进肚子里。
那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他们接吻的时候。
顾悦不受控制地软了身体，微微抬起下颌配合着他。
几分钟后，脑子里只有顾悦气息，只想把她吃下肚腹的丧尸微微喘着粗气，低声道：“我研制出了疫苗，给自己打了一针，没想到病毒还有最后的反噬，被控制了神智，对不起。”
顾悦：“！！！”
惊喜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这么说——顾悦心算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再有不到五天她就可以完成生存半年的任务，然后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顾悦激动地亲了一口林韬：“mua~”
顾悦说：“你真是太棒了！”
林韬仍旧保持趴在她身上的姿势，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时候，目光微微发暗：“要怎么感谢我？”
林韬说话的时候，舌头舔着她嘴唇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刚才的亲吻太过激烈，那里仍旧有血液渗出，丧尸病毒正在被治愈，残留的病毒仍旧在影响着林韬。
她的血液好甜味，她的味道好甜美，好想把她整个人都吃下去。
林韬想，他让她开心了，她是不是也应该让自己开心？
他微微起身，直接把顾悦打横抱起，一脚踢开隔壁两人的卧室，锁好门。
顾悦还在想如何感谢林韬，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刚刚从丧尸化恢复过来的男人，此刻脸上还残留着那种不似人类的冷漠，獠牙在慢慢缩回正常大小，似乎有些发痒。
林韬探出舌头舔了舔，肆意的邪气扑面而来。
他扯掉身上打斗时被撕坏的白大褂，脱掉贴身穿着的黑色卫衣。
身材也不似顾悦刚见他时那样清瘦，而是胸膛宽阔，腹肌明显。
全都是顾悦和董定山养出来的。
董定山负责投喂，顾悦负责拉着他锻炼，总之就是把他往正常人的生活上拉。
现在好了，人正常了。
但这情形——
顾悦想到了上个世界她和林忻没做完的事情。
第一时刻，顾悦联系系统：“这次我不说回去，千万别送我回去啊！”
系统休眠中，没吭声。
即使醒着，估计也只是附赠顾悦一个白眼，不想搭理她在每个世界的风流韵事。
林韬穿着牛仔裤，挤进顾悦身边，修长有力的大腿蹭着她，手从她宽敞的运动卫衣里摸进去，在她小腹处画着圈圈。
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还未完全正常的獠牙轻轻撕咬着她：“上次、上上次亲吻的时候你都说不行……还说我弄出来的东西带着丧尸病毒，会传染给你。借口拙劣的我都不忍心拆穿……今天我身上的丧尸病毒治愈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吗？”
林韬把顾悦的耳垂含在嘴里，像吃糖果似的轻轻吮吸，一边等着她的再一次拒绝。
没关系，这次他会一个个拆穿她的借口，让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顾悦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男人的呼吸喷在她脖颈处，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她微微侧头，也没能躲开林韬对她耳朵的霸占。
好半晌，顾悦叹口气：“好啊。”
正在等她又一次拒绝的林韬：“？？？”
林韬没控制住，咬破了顾悦的耳朵。
等到林韬和顾悦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幸好秦浩和阮星星伤得并不重，不然等顾悦被林韬放出来，给他们使用治疗术就迟了。
顾悦给每人用了次治疗术，治疗他们被林韬失去理智时揍出来的伤。
林韬抱臂在一旁看着。
他虽然治好了自己体内的病毒，但被病毒解放出来的天性并没有那么容易再被压制。
他仍旧对其他人升不起任何同理心，不觉得自己需要对秦浩和软星星道歉，甚至觉得顾悦治疗他们时的温柔，让他心里酸酸的。
但他目光放在顾悦微微破皮的耳垂上，还有后颈衣服领下面露出的红色痕迹时，又愉悦舔了舔唇。
算了，她开心就好。
好在秦浩和阮星星知道他的德性，也不跟他计较。
两人只关注病毒的解药是否真的研制出来了。
顾悦说：“研制出来了，但林韬只给自己使用过。他的体质特殊，不能作为参考，我们还得找人进行实验。解毒药剂的成分依然是从林韬血液中提取出来的，一滴血大概能做五份解毒药剂。看似很多，但仍旧不能大批量使用，还需要寻找可代替他血液的东西。”
董定山说：“这么说，补血的事情还得继续进行……银耳红枣汤、乌骨鸡汤你都喝腻了，这次换成猪肝粉丝汤怎么样？”
林韬没搭理董定山。
顾悦说：“这些先放一放，我们要出去找人做实验，实验解毒药剂的效果。”
刘铭道：“哪还需要找人啊，我出去让丧尸咬一口，回来再喝药剂就行了。”
顾悦：“……”
你是真不怕死啊！
顾悦没同意这个提议，带着林韬出门。林韬对去做什么没意见，只要跟顾悦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天气逐渐变冷，荒凉的城市更加萧索，顾悦把房车往更偏远的地方开去，希望能寻找到幸存者。
一路上，能帮她实验解毒药剂的人没遇到，倒是遇见了几个打劫的，蓬头垢面满身脏污，身上的臭气都快与丧尸一样。
发了疯似的碰撞房车，完全不要命的模样。顾悦打晕了几个人之后，只留下一个看着脑袋还清醒的，那人不住求饶。
顾悦挑起他手腕上的手环问道：“既然有西山基地的身份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男人神情浑浑噩噩，好半晌才说：“研究所被炸了……导师是个骗子，赵医生见到谁都想救，我们被骗了……基地领导说我们是蛀虫，研究所的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
男人边说边哭：“我什么都没干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着混吃混喝，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为什么会这样？”
居然是基地研究所的人。
顾悦追问了句：“林诺利和赵医生呢？”
男人说：“研究所被炸之后，爆出了他在基地用人体做实验，饲养丧尸的事情。基地领导忍不了他，连同之前他弄丢大批武器的事情一起清算，把他扔出了基地外。下场……”
男人嘿嘿笑了声：“估计跟我一样吧……赵医生倒是还在基地，给贫民窟那些女人治脏病，人家不要他治他非得治……神经病一个。”
男人说完望着顾悦，舔了舔干燥的唇，期待着问道：“我说完了，能给我点吃的吗？”
顾悦随意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林诺利用人体做实验，那些实验体呢？”
男人说：“都还活着，在基地西边的一处农场里自己建了个营地。导师当时给他们注射过剂量很小的丧尸病毒和他完成一半的解药，他们还没有完全丧尸化，但也不远了。”
顾悦听完，抬脚踢醒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把一袋子方便面扔进男人怀里：“好自为之。”
男人抱紧方便面起身撒腿就跑，但刚醒过来的几人怎么可能看着他有了食物自己独吞，爬起来就追了上去。
没几分钟，四五个人扭打在一起，撕扯着怒骂着。
顾悦开着房车，掉头转弯离开这里，就让他们狗咬狗自己玩去吧。
西山基地西边的农场，难道是她采摘过的那里？
顾悦想要过去看一眼，这些曾经的实验体，现在也可以用来实验林韬的解药。
林韬安静坐在副驾驶，并不妨碍她开车，只是要握着她的右手方才安静。
顾悦由着他握，就当是在末世里练习车技了。
去小农场的路她还记得，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地方。
果然如男人所说，这里建了个小型营地。地里种植的蔬菜在她采摘之后还有陆续成熟的，营地里的人收拾了菜园子，把腐烂的蔬果扔掉，拔除了杂草，小心翼翼呵护剩下的果实。
现在爬架上还有绿油油的豆角，看起来就快要成熟。
院子里的空地上晾晒着几件旧衣服，墙角还有生活用水泼过的痕迹。
看起来他们在这里生活得挺好。
顾悦牵着林韬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小心打开了门缝，露出一只怯怯的小眼睛。
细小的声音从门背后传来：“爷爷，不是丧尸，是人。”
“嘘——”
老人示意小孩不要说话，过了一会儿说：“屋子里没有吃的，院子里只有这几株菜，你们要的话只管拿走。我和孙儿都感染了丧尸病毒，你们要是进来也会被传染上的。”
顾悦走到门前推了推，门被从里面闩上了。
顾悦说：“老人家，我看你这院子里有水井，我想用一袋子火腿肠跟你换点干净的水。”
先把人从里面哄出来再说。
老人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放松了警惕，从破了一角的雕花玻璃向外望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手牵手。衣服干净得好像来这里郊游，两人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面容。
老人仔细打量着顾悦头上的那顶帽子。
让他们来住这个地方，还给他们的粮食的人曾说过：“救你们的恩人是个女人，戴一顶浅紫色的鸭舌帽，左侧有标记……戴着口罩，身高大概一米七，衣服有可能脏也有可能干净，但手绝对是非常干净的，右手食指戴着一个银色指环。”
老人看向顾悦和林韬牵在一起的右手——
食指上有一个细细的银色指环！
是那人说的恩人，她居然再次来到这个小农场！
但那人还说，恩人不想让人知道是她想要炸毁研究所，想要救出被林诺利那个疯子带走做实验的人，所以见面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平复了呼吸，解开门后的拉链，牵着孙子出来说：“不用不用，我帮你们打井水就行。”
顾悦这才看到两人的长相。
林诺利给他们注射了微量的丧尸病毒，又给他们注射了林韬的血液，以至于他们成了半人半丧尸的样子。
老人眼白布满血色，半边脸颊几乎全是腐肉，脸色青白，嘴唇苍白，鸡爪似的手骨突出，指甲布满黑青色。
大约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眼睛里完全看不见瞳仁，只能看见突出的眼白，整个脸都是黑青色，连同整个手都是同样的颜色。
除了神智依然在，他们与丧尸没什么区别。
老人牵着男孩给顾悦打了水。
顾悦拿空瓶子灌满一瓶井水：“这院子这么大，就住你们两个人吗？”
老人知道她在询问其他的实验体，摇头说：“都死了……有疼死的、病死的，还有变成丧尸的……短短五天，我们二十多人就死的剩下我跟强子了。”
老人感慨地说：“实验室里当时死的人就更多了，一百多人就只有我们二十几人被活着救了出来。但救出来也没用，病毒入体，早晚不是死就是变成丧尸，只是速度快慢而已。我和强子是最后一批注射病毒的人，最迟明早，也就——”
老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凄惨地笑了笑：“但还是很感激能把我们从那地方救出来的人，让我们在这里过完了最后的平静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