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一野有点目瞪口呆中，这条十六块钱的裙子，被他们以十二块钱拿下。
“阿雪，你这砍价的口才厉害啊！”顾一野表示先前可不止一次的从林北海嘴里知道，阿雪的嘴皮子厉害，今天是见识了。
“谢谢夸奖！我帮你省了好几块钱，不知道有什么奖励吗？”江雪对顾一野伸手，笑着说道。
顾一野想了想，余光刚好看到卖糖人的，便笑着说：“那奖励你一个糖人好不好。”说着就已经小跑过去，还特意让糖人师父捏成花的形状，看上去颇有几分童趣。
“喜欢吗？”
“马马虎虎，还算甜。”
“顾骡子，林医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江雪和顾一野说说笑笑的时候，一道在江雪听来刺耳无比的声音传过来。
话音落，便看到了不远处高粱笑的一脸灿烂，朝着挥了挥手，他的身边还站着的是江南征。
“这个高粱到底有没有点规矩？怎么能随便给人起外号？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农民工的形象都是他这种人给败坏的。”江雪表示听着高粱的那声‘顾骡子’真的是刺耳极了。
这随便给人起外号的毛病，还在大庭广众下叫出来，这思想态度就不端正，而且她也从北海嘴里知道，打从入伍，这高粱就和一野在较劲，且高粱基本没赢过顾一野，说高粱给顾一野起这么一个外号，若高粱内里没有嫉妒的原因。
但凡长点脑子的都不会信。
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他以后最好不要犯到我手里来，不然的话，一定要灌他两斤黄连水，选最苦的那种，看他那张嘴还敢乱说话。”嗯，她的这个想法，在数年后也得到实现，并且还是利滚利，让高粱足足喝了半年的时间。
顾一野他对高粱给他起外号没什么感觉，不过听江雪为他抱不平，心里还是甜的。
“一野，我们走，不要理他。”
顾一野点点头，他倒不是很生气，毕竟已经习惯了。
“我说顾骡子，我刚才和你们说话，没听见啊！”高粱见江雪和顾一野没吭声，他却跑过来，直接拦在江雪他们跟前，语气还带了点指责的意味。
“没看出来，这是不想搭理你吗？我们出来约会，你一个电灯泡非要凑过来做什么？显得自己程光瓦亮是不是？一点眼力界都没有。”江雪瞪了高粱一眼，语气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高粱先前见到的江雪，从来都是一副笑脸，如今陡然被怼，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有点愣住了。
“林医生，高粱米他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有其他意思，你不用这么生气吧。”江南征看着动作行为颇为亲密的江雪和顾一野，虽然她是已经决定放弃顾一野，但陡然见到他和其他女人亲密的样子，心里还是酸涩的，听江雪这么说，便也开口说道。
江雪看了一眼江南征，别以为她的那点小心思自己不知道，开口道：“江南征同志字，我只是表达一下被人打扰约会的不满，还有人家高粱都没开口说话，你就这么维护，怎么？他是你对象？这么护着？”说着眼神不断的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描。
高粱本来被江雪怼，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不过他倒也真的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在听到江雪最后这句话，表情又欢喜起来，正要点头承认的时候。
却听江南征语气坚定的一口否决：“林医生，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高粱只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有些忍不住瞥向顾一野，带了一丝的幽怨。
让顾一野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他做什么？和他貌似没有半点关系吧。
“好了，高粱，我和阿雪难得有时间，你就体谅一下，别做电灯泡了。”顾一野没理会江南征似有点幽怨的眼神，而是侧头对高粱说，“还有，碰到了也就和你说一声，张飞班长要结婚了，我们想着过两天聚一聚，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回来一趟，吃颗喜糖，敬班长一杯酒，也道句恭喜。”
“班长要结婚了。”高粱一听，也很是为老班长张飞高兴，拍胸脯表示，到时候他一定到场。
“好了，你和江南征同志接着逛，我们还有点事，回见。”顾一野又开口说道。
高粱对着顾一野挤了挤眼，摆摆手说：“回见，回见。”说着便拉着表情有点不情愿的江南征离开了。
见高粱这识趣的举动，江雪对他的怨念才少了些。
嗯，今天周日，更新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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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第十章
“阿雪，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高粱？”敏锐如顾一野自然看得出江雪对高粱的不喜，开口问道。
江雪点点头：“谁让他给你起外号来着。”
“高粱他没有恶意的。”顾一野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握住江雪的手，轻声开口为高粱辩解说道。
“大概吧。”江雪知道顾一野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伪装的再像，但骨子里却是冷漠的，睚眦必较，是决计不肯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但顾一野不同，虽是大院里长出来的，但他却没有因为自己的家境好，就养成高人一等的毛病，相反，他的三观正极了，“……只是他这么叫我男朋友，我就是不喜欢，就是讨厌。”
她这一番话说得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气和蛮横。
却让顾一野欢喜极了，他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阿雪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只是让他开口去讨伐高粱，依照他的性格和家教，又做不到，只能伸手，握住江雪的手，适当的转换了话题：“好了，阿雪，不提他了。我们难得才出来一次，不是还要给班长去挑选新婚贺礼吗？走吧，我听说那边有一家杂货铺，里面的东西都很实用，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嗯。”江雪点头答应下来。
为不相干的人而置气，确实有点不值得，不过话说回来。
江雪忽而开口问：“顾一野，你和那个叫江南征的女同志，到底什么关系？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同寻常，还有你受伤住院的时候，她可是要主动请缨照顾你的。”
“阿雪，我冤枉。”顾一野一听就有些着急，忙开口说道：“我和她是一点都不熟，新兵连后更是没有联系，还有她是高粱喜欢的人。和我可没有关系。”
“好了，看你着急的样子，我吓唬你的。”江雪‘噗嗤’一声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清楚的知道你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不然的话，早在医院的时候，你能完好无缺的出院才怪。”
顾一野心下一松，也露出了笑容：“这么厉害。”语气顿了顿，“对了，我听北海说，他的身手都是跟着你学的，真的吗？”
“要试试吗？”江雪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顾一野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可以。”
“那就快点吧。赶快去给张飞班长买新婚贺礼，买好，我们就去海边比划一下。”江雪做事干脆，不喜欢拖拖拉拉，再说了现在时间紧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奔赴前线，或许错过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哦，那好吧。”顾一野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江雪和顾一野去了百货商店，一眼就看中了一对手表，梅花牌，很是精致漂亮，虽然价格是不便宜，三百块钱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高价，但对江雪和顾一野来说，还在承受范围内。
爽快的掏了钱，买下这对手表。
售货员也是难得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知道他们是要送人，还特意给他们找了个漂亮的红盒子，还扎上了一朵漂亮的红花。
在江雪看来虽然土到不行，但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流行。
“你送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让人看到。”江雪开口叮嘱说道。她和顾一野虽然不缺钱，但不代表其他人不缺钱，这年头过来当兵的其实条件都不大好。
她和顾一野一下送这么贵的手表做新婚贺礼，这让其他人就有些难做了。
就像那个高粱，他对一野有着嫉妒心和攀比心，什么都喜欢和一野比，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做出什么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就他那个性子，一准会把一野推到风口浪尖上。
本来一野在九连就不怎么受待见，被众人无形的疏远，若是真的再闹这一出，顾一野怕是要被人给彻底孤立了。
顾一野也是个聪明人，听到江雪这话，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转头看向江雪：“阿雪，你……”
“嗯，不是北海告诉我的，”江雪一眼就看穿了顾一野的想法，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淡淡的开口说：“……我有耳朵和眼睛，看得到也听得到。在你们班，除了我家那个傻弟弟，还有班长张飞之外，其他人对你的态度，看着是没什么差别，但实则都是疏远的。他们都把你当做要追赶的目标，拼了命的想要超过你。就像是那个高粱，即便是已经被调到师里也没放弃，什么都爱比较。”
“我还记得，你当时住院的时候，高粱是隔三差五的跑过来，说实话，若非我在医院里的话，他怕是比我这个女朋友跑的都要勤快一些。或许担心你固然是一方面，但他和你说的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的敌意，尤其是当着我的面的时候，更会说一些夸张的话，在我看来，他把你的优秀出色和现如今取得的成绩，都归根到你有一个好父亲的身上。”
“一野，他对你是羡慕又嫉妒。”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虽不如高粱表现的那般明显，但多少也都有这个意思。甚至我可以这样说，私心里，他们并没有把你当成可以生死与共的战友，而是把你当成追赶和超越的目标。”
“我说的对吗？”
江雪说完后，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顾一野，不给他半点闪躲的机会。
顾一野：……
他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
“一野，我知道你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眼睛永远是往前看，也从不跟别人去竞争，只跟自己比，可是一野你越是这样，其他人就越是想要赢过你。”
江雪说着话的时候，牵着顾一野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着，声音淡淡的：“一野，你曾说过，你之所以来当兵，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或许来部队是为了生活所迫又或者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更顽强勇敢，也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你却想让部队变得更加机智，更加强大也更有力量，并且为了这个梦想也一直都在奋斗努力。”
“而你也做得确实很好，可是一野，若是想要成为一头领头羊，光是优秀是不够的，你需要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顾一野听着江雪这一番话，又想到了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虽然内容不同，但其意思却是殊途同归，她能明白也能理解自己。
这一刻，顾一野反手握住江雪的手，虽没说话，但一双眼却亮的惊人。
“喂，想什么呢？”江雪抬头就对上了顾一野的眼睛，心下有那么点不自在，嗯，好端端的说着张飞新婚的事，怎么就变成了她和顾一野之间的谈心呢？
微微的歪了歪头，江雪想着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歪的。
哦，好像是她自己主动提起来的？
大概是从一对手表上，有感而发，又或者是她对这个少年动了心，所以开始心疼他的遭遇，会替他觉得委屈，才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说了这么多话。
“阿雪，谢谢你。”顾一野认真且 真心实意的开口说道。
她的这番话，不止是让他对阿雪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也让他心里一直都有些想不通困扰的地方，有了解答，虽然还不完全，但却让他明白，他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或许会很艰难，但从书本走向丛林，这条路本就是崎岖坎坷不平，他已经做好准备，不管遇到多少困难艰苦，都不会退缩的。
“嗯，就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说这么客套的话吗？”江雪并不是很喜欢现在有点过于正经又有点沉闷的气氛，如是的开口说道。
顾一野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我们之间确实不需要说谢谢。”
“来吧，已经到海边了。还打吗？”江雪又开口问了一句。
顾一野笑道：“打。”
江雪和顾一野几乎是卡着点回到了部队里。
张飞在看到裙子后表示十分满意，说阿秀穿上一定会很漂亮，并且再三的对江雪道谢，说到底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一些，阿秀一定会喜欢的。
还说等阿秀过来，他们结婚的时候，让江雪无论如何一定要到，让他和阿秀好好的答谢她。
江雪自然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参加的。
对江雪和顾一野送上的新婚贺礼却表示太过于贵重，让他收回去，不过在被江雪一通忽悠后，有些稀里糊涂的收了下来。
一直等到江雪走了许久，才一拍脑袋：“我的天啊，这林医生也太会说了一些，把我都给说迷糊了。一野，这表……”
“班长，这是送你的新婚贺礼，一辈子就这一次，你就不要推辞了。”顾一野搂住张飞的肩膀，开口说道，“再者，其实你的这块算是顺带的，最重要的是给阿秀嫂子。而且真的没你想的那么贵，你刚才也见识了，阿雪这一张嘴厉害着呢。其他不说，给阿秀嫂子买的裙子，原本要十六块，但阿雪硬是砍掉四块钱，厉害吧。”
“那真的挺厉害的。”张飞不自觉的点点头说道。
并且他的思绪再一次被顾一野给带偏。
这次等他回过神来，顾一野的人也已经不见了。
张飞看着手里的梅花牌手表，尤其是女式的哪一款，真的是说不出的精致漂亮，阿秀若是戴上的话，一定很好看，片刻，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终归是一野和林医生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好辜负，等一野和林医生结婚的时候，他再还回去就是。
好了，二更来了。
话说某夏这里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太惊喜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等会去打雪仗，堆雪人呀。
亲们，看文愉快，某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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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前脚才回来，后脚就接到了师部里的电话，让她赶快过去。
一听到这话，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知道怕是前线那边紧张了，而作为距离前线最近的二三四师，八成要前去支援了。
她想的是一点都不错。
不止是二三四师还有二三零师团级以上的领导都到了，说得果然是前线的事，那边的战况有些紧张，让二三四师和二三零师的一干领导都紧张起来，随时等候通知。
而作为后勤的卫生队和通讯连更是要早早的准备起来，随时出发。
会议结束后，师长郑源又特意留下江雪和赵红樱，让她们做好一切的准备，不过连队里消息暂且不要公布出来，毕竟只是准备起来，还没有确定，无畏让士兵们也跟着他们一起紧张。
其实对郑源这个想法，江雪是不敢苟同的。
只是她太知道郑源的固执性格，听不进去劝，所以也就没吭声，但这并不代表就要认同他的意见，其他人自己是管不到，但卫生队里她还是可以做主的。
回去后，52④9令8以九2
第一时间就把前线的消息告诉了卫生队里的队员，尤其是今年新来的医疗兵，训练时间短，可以让她们有更多的心理准备时间。
再有就是林北海和顾一野那边，江雪也没有瞒着。
打电话通知了他们一声。
让俩人本来还喜悦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
要知道，就在昨天已经晋升为排长的张飞的未婚妻阿秀来了，两人的结婚报告也已经递上去，只等着批复下来就要结婚，还商量着摆酒席的时候，要怎么为难为难排长这个新郎官？
却没想到，战争就来的这么突然。
他们不会怀疑江雪的消息来源，再怎么说她是在师里任职，已经是正连级别。
他姐曾说过的，若是遇到犹豫不决的事，让他听顾一野的就对了，虽然林北海听到后，是有点不爽，但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听老姐的话准没错。
林北海是下意识的看向顾一野，“班长，要告诉其他人吗？”嗯，顺带的说一句，张飞的升职调令已经下来了，从张班长变成了张排长。
顾一野就成了九班的新班长。
“要。”顾一野回答的很坚定。
他的想法和江雪一般无二，这种事瞒不住的，若真的需要上战场的话，早点知道就早点准备，不至于真的来临，让他们慌乱无措。
林北海却有点犹豫：“可是张班长，不对，是排长那边和阿秀嫂子才新婚，这是不是不大好？再说了，我姐不是也说了，师长那边是不让说的吗？”这时候，他的心里隐隐有点小后悔，早知道昨天阿秀嫂子才到的时候，他们就不闹腾了，这样排长和嫂子也能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不止林北海这样想，顾一野心里也是后悔的，要知道为难闹腾张飞的事，还是他提出来的。
因为江雪的这一手的操作，在师里卫生队她就没瞒过人，又告诉了林北海和顾一野，顾一野也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自然不可能瞒着。
不过半天的功夫，别说九连，整个三营都已经传遍了，还正在快速的蔓延中。
到了晚上整个七二零团都差不多知道了，也就是如今前线的情况实在有点紧张，陈大山这里没功夫理会，不然的话一准又要在办公室里骂上好半天了。
顾一野和林北海也准准的要受罚。
士兵们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另一边，
江雪才把一应的医疗物资调动整理完毕，就接到了伤透正式的命令，说前线那边的战况有变，伤亡众多，医疗兵也牺牲不少，让他们赶快过去支援。
她这里是要连夜赶往火车站，出发去前线。
“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写信也好，做准备也好，过后准时出发。”
“是。”
江雪这里先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是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也有点不好，因而江雪并没有说自己要出发去前线的事，只如常的问候了一下。
等接电话的换成了爸妈。
对林父和林母，江雪就没隐瞒了，甚至连带着林北海也很有可能要去前线的事，也说了，她从来都不认为隐瞒是一种好心，即便是会提心吊胆，但有心理准备，总比冷不丁的知道孩子牺牲要来的受刺激。
“小雪，妈知道了，你好好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林母握着电话的手都有点抖，开口叮嘱说道。
江雪点点头：“嗯，妈，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嗯。”
给家里打过电话后，江雪想了想，到底没给顾一野打电话，反正信件已经留好，而且她敢说，既然卫生队这里已经先行的出发，可见前线的紧张之态，或许都等不到江雪她们到达战场，他们也要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
江雪带着卫生队的百十人，已经在火车站集合，由师长郑源亲自过来送她们离开。
“敬礼！”
经过了一夜的火车，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们下了火车，站在这里就可以清楚的听到了炮火的声音，让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有了一些实质感。
卫生队的以女兵居多，其中又有三分之一是去年才入伍的，甚至还有几人是今年才分配过来的。
前线是以老山为还击和防御的作战主战场，那边的战况最为激烈，情况也最为危险。
老山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尤其是从十二号到十四号国界碑间有几十公里，是中越边境上的重要制高点，占据老山，向东可封锁麻栗坡通向越南清水，江河的交通要道，向西可监视扣林山放心，向北可观测到我国境内几十里地域情况，向南可通越南老寨等等，而其中间主峰的松毛岭主峰高地，更是犹如一道门槛，是一条必经之路。
说一句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一点都不过分。
而越南那边也显然清楚，所以这几年是潜伏作战，在这山上山下埋伏了不少的地雷，给我军造成了重大伤亡。
根据几处战地的战况，江雪当即就分配了任务。
新兵都统一的去了战况相对略好一点，危险性没那么大的地方，至于经验丰富的老兵，则都跟着江雪去老山，其他人则根据情况，也分别的道其他战地。
这里老山的战况比他们先前所预计的还要危险，山上敌军布下的地雷还有老山天然的恶劣的环境，不止是对战士们的考验，对医疗兵来说也一样。
在到达营地后，虽说眼下是休战时刻，但营地里受伤的战士实在太多，而医疗兵又少，还有在几次交战中牺牲的，再加上一些药物的短缺。
血肉模糊，惨烈的场景，让看到的人为之落泪，尤其是大都卫生队的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真实的场景。
不过现在可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
江雪立刻开始布置任务，并且忙碌起来，其他人虽蒙了片刻，不过有江雪这个主心骨，再加上也都是战士，也很快就投入了忙碌中。
一直到傍晚时分，她们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因为又一次发生了小冲突，其中一连的侦察班，因通讯线被炸毁的缘故，和营地失去了联系，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险。
皱了一下眉头，当即就下了决定：“姚云，葛章，你们两个带上医疗物资，和我一起去，营地里，春燕，这里暂时归你调度，邹柔童欣辅佐。”
一连的连长本来是不大同意。
不过在江雪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毕竟若是有医疗兵在场的话，一旦有伤员，可以立刻进行救治，就可以多救回一个人。
对方没再反对。
江雪带着姚云和葛章同五班的十余人搜救人士，一起前往他们最后失去信号的地方。
虽是战火中，
但江雪明玉功的利器依旧有用，凭借着细微的声音，还有对这里地形的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失去联系的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因受到手}榴}弹威力的巨大冲击，受了重伤，被战友带着，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的伤势也加重，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这时候五班长是无比的庆幸，江雪坚持跟过来。
姚云和葛章都是江雪一手带出来的，默契自是不用说，都不用江雪开口，只一个眼神，便明白。
给另外几个受伤的士兵包扎，江雪则立刻开始救治那个受了重伤的。
幸好他们来的还算是及时，伤员及时的救了回来。
接下来，大概是因为天黑，在老山，入夜后就更危险，敌军那边也暂时消停下来，他们还算是顺利的回到了营地。
另外一边，
卫生队连夜拔营去了前线，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消息才隐约的传出去，让林北海和顾一野十分的担心，对前线的境况也有了一个认知。
连夜过去，看来不容乐观。
也确实如此，因为还没等午饭开始，各个连长也都接到了命令。
秦汉勇更是勒令午饭后二十分钟内进行集合，准备拔营前往前线出发。
消息虽然来的突然，不过九连这边因已经有了传闻，倒也有了些心理准备，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七二零团和七零零团是作为先锋，要先出发的。
时间紧急。
一直到坐上火车，他们才算是有了点实质性的感觉。
“也不知道我姐怎么样了？还好吗？”林北海坐在火车上，低声说了一句。
他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的呼吸都轻了一些，他们已经知道了，就在前天的晚上，卫生队已经先一步的出发前往先前了。
顾一野抿了抿嘴开口说：“北海，你不用担心，阿雪她不会有事的。”
“是啊，北海，你别担心，林医生那么厉害，还有经验，一定会没事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的开口安慰说道。
“嗯。”林北海也不想传染一些悲观的情绪，对战士们也不好，便点点头：“这是当然，我姐可厉害着呢。”
虽然林北海已经刻意放松了语气，但气氛却还是有些沉重。
废话不多说，留言过五十二，依旧会有双更掉落。
不过会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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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师的人来的地方也是老山。
而且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是交火最厉害的时候，没有一刻缓和的时间，郑源在问了情况后，当即就做出了指示，七零零团则负责打掉敌人的二级防御，而七二零团则负责打穿插。
其中秦汉勇率领的九连则成了先头部队，而且因为敌军炮火猛烈的袭击，再加上到处的地雷，让前线开路异常的不顺利，伤亡重大。
不过一天的时间，九连的人已经牺牲了十多人。
好不容易暂时休战，大家原地休整期间，姜卫星拿着童冰的照片发呆，在张飞过来缓和情绪的时候，轻声说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他坚持活下去的动力和斗志。
他的话，让气氛又沉重了不少，众人的情绪也是异常的低落，不知道是谁，先吹起了口琴，音调清扬却悲伤，不知道是不是在为那些已经牺牲的士兵们送行。
虽然才过去两三日的时间，
但战场是锻炼人的，跟着江雪一起来的那些医疗兵在飞速的成长着，尤其是葛章和姚云，她们俩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在战火中穿梭，寻找受伤的士兵，已经能做到面色不改，甚至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出反击。当然，留在营地里的其他人也都表现出色，像是春燕，除了江雪之外，她的医术是最好的一个，因江雪多半都是带着人在战场上捞人，所以营地这边，她就担起了主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