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东西挂满全身,叫皓都本来冷凝的气息都跟着软和接地气不少。
他整个人也都有些晕圈,别说是他,等回到秦王府,守门的侍卫见到,下巴也险些掉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搭把手。”江雪看着开始冒冷气的皓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树立的高冷形象被破坏,还是因为江雪下午迟迟不肯回府的缘故。
侍卫这才回神,连忙应了一声。
接过皓都身上的东西,江雪说道:“行了,等会送到我院子里,今日多谢皓统领作陪了。”
皓都能怎么说?作为下属,他也只能应了一声是。
倒是侍卫腹诽了一句,县主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蹴鞠大赛过后,阿诗勒部的使者便在第二天就离开了。
只是江雪让人盯着才发现,使者虽然离开,但那一日参加大赛的小将却没有跟着使团走,还是留在长安城内,还是以行商的身份留下来。
这让江雪顿时起了疑惑。
她本来是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阿耶的,只是蹴鞠大赛过后,他和李建成的矛盾也越发多起来,几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双方人员也是多次的碰撞,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若是没出错的话,也就是这几日的时间,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宫变,玄武门之变,就要开始了。
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的江雪,便打算过几日再说,起码让阿耶忙完这件事。
至于那个小将,她也一直都有让人盯着,若真的身份有疑的话,不会让他跑掉的。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这一天的长安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就连天气也晴好,街道上叫卖的商贩还有出来游街的女子,三三两两。
却谁也不知道,皇宫内却有大事发生,已然是血流成河。
太子李建成终于不再忍耐越发势大的李世民,起兵谋反,却被秦王带人诛杀在宣武门。
不过外头的风风雨雨,秦王府里却还算是平静,江雪被人拘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踏出去半步,负责护卫她的便是皓都。
而在宣武门政变的当天,李渊就颁发了诏书,赦天下,叛逆的罪名也只加在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身上,对其党羽一概不追究,太子府和齐王府所有的男丁皆伏诛,女眷的话没入宫中。
阿耶也被封为太子,自然而然,江雪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从县主成了郡主。
不过虽然政变成功但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
首当其中的便是先前效力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旧部,本来就因落败而人心惶惶,又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蜚语,说是太子齐王已死,要尽诛旧部,一度惹的军中东乱,幸好李世民不是个吃素的,也是真的有容人之量,直接是一纸教书赦免了太子齐王旧部,不再追究,平息了这次的动乱。
等这些尘埃落定,江雪居住的地方也换了。
正式的入住东宫。
日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不过江雪却知道,不过是表象罢了,只要阿耶一日没有掌握大权,登基为帝,就不可能有真的平静。
这一日,
江雪得了消息,说是李长歌刺杀阿耶失败,被当场擒下,依照杜如晦的意思,斩草要除根,是要杀了长歌以绝后患,但阿耶和长歌的感情深厚,自然不舍得,只是让人把李长歌看管起来,甚至都没有关押到大牢里,而是关到了厢房。
得了这个消息,江雪就知道。
阿耶他有意要放了长歌。
“郡主。”
“房先生。”
作者说:
嗯,话说隼歌太好嗑了。
“房先生是为长歌来的?”江雪表情笃定的看着房玄龄。
长歌行刺被抓,不止是她阿耶舔犊情深舍不得,像是房玄龄作为长歌的老师,也舍不得这个弟子。只是如今阿耶已经是太子,这长歌行刺,乃是大罪,不少人都盯着,尤其是一直立志于斩草除根的杜公杜如晦。
她阿耶也不好明着徇私,那就只能暗地里操作。
但既然是暗箱操作的话不管是阿耶还是房玄龄,亦或者其他人,都不适合,而作为和长歌曾经关系亲厚的小姐妹,江雪便是最佳人选。
“是想我过去动之以情的劝说长歌,长歌是个重情义的人,我们自幼交好,便是之间有深仇大恨,依照她的性情,也不会忍心伤我。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罢了,真正想我做得是在谈话的不经意间流露出哪个地方守备薄弱?哪个地方有机可乘?长歌的武艺不错,只要消息够准确,她就可以顺利的逃出去。”江雪淡淡的接口说道。
不得不说,阿耶对长歌确实是一片拳拳之心。
“房先生,我说的可对?”江雪微微的敛下眉眼,开口说道。
房玄龄听着江雪的话,几乎是把他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而且是一般无二,他是有点目瞪口呆,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很快也就回神过来,看向江雪的目光甚至还带了些赞叹。老实说,在今天之前他对太子的这个女儿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是个体弱多病的,其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甚至在来之前他是有点担心,永安郡主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毕竟一个不好,连累的就是长歌的性命。
但今日今时,房玄龄觉得,大概他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永安郡主体弱多病是真的,但聪慧程度并不亚于永宁郡主,不过先前不显,大概是因为对方的性情真的太文静了。
摸了摸胡须开口道:“郡主聪慧,正是如此。”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呢?”江雪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一改刚才的慢条斯理,带着一丝冷意。
“郡主?”
江雪面色不改的又开口说:“长歌她是李建成的女儿,感情归感情,但也改变不了她是敌对之女。正如同杜公所言,长歌天资聪慧,自幼又受到诸位的教导,比肩皇子,她也争气,文才武略皆精,若是放了她,难免有放虎归山的隐患,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是认同杜公所言。”
房玄龄听着江雪这番话,再抬头看她的眉眼,没有一丝不忍或不舍,顿时愕然了。
他是有点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永安郡主的嘴里说出来的,她和永宁郡主可是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在来之前他本以为只要他一开口,郡主就会点头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场景。
一时半刻,
房玄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毕竟理智上来说,郡主说得一点都不错。
“好了,房先生何必露出如此神情。”江雪看着似乎有点被吓到的房玄龄,脸上露出笑意,如春花灿烂,仿佛她刚才的冷意都是假的一般,“长歌那边我会去的,也会办理妥当,房先生若是其他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
“臣,告退。”
房玄龄一直到走出江雪的院子,深呼一口气,没觉得轻松,反倒是如同今天的天气一般,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戌时末,江雪撑着油纸伞走在去关押李长歌厢房的路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走到门口不出意外,
被侍卫给拦住了。
“属下见过永安郡主。”侍卫自然认得江雪,开口行礼说道。
江雪直接开口:“本郡主要进去见一见永宁郡主,给她送些吃食。”不等侍卫开口说话,便又接着说,“……不用拿杜公压我,这里是秦王府,不是杜府,你们要认清,这里是哪里?谁又才是你们的主子。”
她这话说得极重。
惊的两个侍卫立刻跪下来,“属下不敢。”
“既是不敢,就守好你们的本分。”江雪说着便从小丫头的手里拎过食盒,往前走去。
两个侍卫相互对看了一眼,到底也没敢拦。
江雪顺利的走了进厢房,见到了坐在桌边的李长歌,一身男装,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把蹴鞠大赛赢回来的匕首。
“长歌。”江雪走过去,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淡淡的开口说道。
李长歌只是冷冷的盯着江雪,并没有说话,不过拿着匕首的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戒备起来。
江雪也没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李长歌似乎忍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冷声道:“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你心里已然有谱儿,何必又多此一问呢?”江雪回答说道。李长歌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对她的来意想必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因而,宁愿不信。
李长歌看着江雪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只觉得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说话的音调也有点变形:“你阿耶杀了我阿耶,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杀了你吗?”说着手腕转动,匕首已经指向江雪。
“长歌,你不是我的对手。”江雪友情提醒说道。她虽然看着体弱多病,但也只是看着罢了,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十个李长歌摞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可以试一试。”
李长歌并不相信,乐嫣虽然也是自幼习武,且资质还不错,但人太过于备懒,对付寻常的毛贼倒也罢了,她可不相信,她会是自己的对手。
李长歌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
江雪便也就没有留手,直接伸手,一飘一勾之间,便已经夺走了李长歌手里的匕首,看着她震惊的神情,说:“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语气顿了顿,又直接开口说,“你走吧。后院没人,你可以从那边走,门口的侍卫我已经帮你处理好。”
“李乐嫣,你这是在向谁施舍,既然被你们所抓,要杀要剐,随你,不用你可怜。”李长歌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抖,“我可不会领仇人之女的情,这点骨气我李长歌还是有的。”
“不是可怜你。”江雪认真的开口说道,“是看在瑾夫人的面上,放你一次罢了。”其实说起来她阿耶之所以行动如此顺利,未必没有瑾夫人的通风报信,念着这一点,便是知道李长歌是个不可控的,江雪也不愿意动手。
再者,十多年的姐妹情,即便形势所逼,理智清楚,但那些感情也终究不是假的。
“你没资格提我阿娘。”李长歌怒道。
江雪开口说:“不管你信与不信,瑾夫人并非是我阿耶所杀,她是自杀的。”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她已经确定了,这虽然不是正史,但大体却没变,她阿耶还是那个李世民。
“你胡说,我阿娘怎么可能会自杀?”李长歌想到自己看的,她可不会相信这一点。
“信与不信随你,反正话我也已经告诉你了。”江雪开口说道,“走与不走的话,也在你自己。”说完,江雪便起身准备离开,不过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来,补了一句:“你若是坚决不走的话,我是挺愿意的,毕竟如今我们是敌对关系,你死了,其实更好。”
她这话是带了点激怒的意味。
而李长歌也确实被成功的激怒了,甚至要立刻对江雪出手,不过她虽看着顽劣,但其实冷静理智之处非常人可比,到底也没有动手。
“乐嫣,我好像也不了解你,正如同也不了解李世民一样。”李长歌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并非是意气之言。
“立场不同而已。长歌,你一向聪慧,自然也看得出我阿耶和你阿耶先前的那些暗流涌动,他们兄弟迟早会有一战,皇位更迭素来就是如此,你熟读史书,不可能不知道。”江雪开口说道,“你现在满心仇恨,一心要报仇,我能理解。毕竟失败的那一方结局总是惨烈的,不过置换思考,倘若是那一日失败的是我阿耶,你猜,依照你阿耶的性子,他会对我秦王府网开一面吗?”
不会,他会斩草除根。
李长歌立刻想到。
“不会的。”江雪又开口说,“所以,成王败寇,就是如此。”
李长歌还是逃了,而且她不但逃了,还偷走了太子玺。
就连李世民也没想到李长歌会做出如此的举动,这太子玺丢失,这可不是小事,一个闹不好,可是会掀起诸多混乱,进而影响朝政的,毕竟经过宣武门之变,如今的朝堂还不算稳固,内忧外患。
杜如晦更是气的有些跳脚,他就知道,这李长歌绝对不能留,早晚会惹下大祸的,这不就应验了吗?
但让他更跳脚的还在后面,因为即便是如此情况,李世民也还是不愿意伤李长歌,作为下属,便是他再三反对,也是无用的,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应答下来。
不过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永安郡主自小体弱,人也文静胆怯,她怎敢如此胆大妄为?若不是有人在背后为她撑腰,永安郡主怎么敢如此?”杜如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可是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房玄龄,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房玄龄讪笑:“你看着我做什么?和我没关系,这永安永宁两位郡主自幼长大,感情深厚,去探望也在情理之中。”还有,你说的永安郡主文静胆怯,可真的是太小看她了,文静倒是文静,但她可和胆怯两个字没关系,想到昨天江雪不带一丝感情的眉眼,他不由的腹诽想到。
先前房玄龄是有些震惊,但想通后却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毕竟太子仁德大义,心胸宽广,有明君之潜,作为太子的女儿,金枝玉叶,永安郡主这般冷静理智才不愧于大家风范。
“那偷走太子玺也在情理之中吗?”杜如晦狠狠瞪了房玄龄一眼反驳道。
虽说永宁郡主一贯胆大,但他也没想到她胆子会这么大,连太子玺都敢偷。
听着杜如晦这话,有些心虚的房玄龄眼睛乱飘,不过嘴里可不敢承认,“你还别说,这永宁郡主的单子比我想的还要大。”
“怎么,你还要夸奖她不成?”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不要含血喷人,你……”
“行了,别吵了。”李世民看着下方的两人,也有些头疼,李长歌把太子玺偷走,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此事是乐嫣不该,孤已罚……”
“乐嫣。”
李世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江雪已经走了进来。
作者说: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但一句加班神马,最讨厌了……
绝对不是姐妹感情破裂,正常的心里过度罢了。
毕竟偶家女儿不是爱哭的菟丝花而是食人花,活的时间长,也就更理智。
“阿耶。”
江雪无视杜如晦对她极其不满的目光,福身行礼开口说道,“太子玺丢失,实是乐嫣的过错,不该放走长歌,女儿愿意戴罪立功,寻回太子玺,还望阿耶准许。”
“乐嫣,此事阿耶会处理,你无需自责担心。”李世民开口说道。他自然不会怪罪女儿,毕竟这本来就是他授意的。
江雪摇头:“此事既然因女儿所起,那女儿就有责任承担,女儿知晓阿耶的难处。太子玺丢失,这件事不可闹大,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乱了朝政,更不可让人满城搜索。动乱才过去没多久,前段时间又有人寻事,阿耶虽及时传下教令大赦,但除了少数人之外,还有不少人在观望之中,怕大赦乃是阿耶的引蛇出洞之举。因而不易满城搜索,不然会让有牵连之人人心惶惶,万一情绪之下做出什么错事,便更是乐嫣的过失。”
“……因而,还请阿耶准许乐嫣带领一队府兵,暗中探访,寻回太子玺。”
她这一番话说完,除了有些心理准备的房玄龄外,便是李世民也是吃惊了,他从不知道,这个文静内敛的女儿,心里竟有如此的成算,要知道,她这话和刚才的房玄龄所言,简直是如出一辙。
如此一想,李世民不由的看了一眼房玄龄。
房玄龄忙道:“郡主这话可不是臣教的。”
这话李世民是相信的,且不说乐嫣和房先生没什么交集,便是有如房先生和长歌那般深厚的师徒之意,先生也不会拿朝政大事和乐嫣讨论言说。
那就是说这都是乐嫣自己所想。
以往都是他忽视了这个女儿。
亲爹尚且吃惊,更不用说外人了。
杜如晦本来对江雪的印象不好(原因简单,她放走了李长歌),但如今听着这话,倒是又细细的打量江雪,见她虽身形纤细,表情却是沉静的,便是被他这么打量,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是在永安郡主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平阳昭公主的风采。
“好,阿耶答应你了。”李世民本就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又有自己的姐姐平阳昭公主在前,对女子要建功立业并无什么偏见,只思索片刻,便答应下来,“方义,你带一队府兵,听候郡主的调遣。”
“阿耶,方统领乃是府中统领,若是跟女儿而后,弘义宫内的安全无人负责,且也容易引起外人的猜测,女儿以为,不如另选一位。”江雪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那乐嫣可有人选?”李世民有感女儿考虑周全,心里油然而生一丝自豪,他同观音婢的女儿,果然是最出色的。
江雪看了杜如晦一眼,回答说:“皓副统领就不错。”
杜如晦有点惊异的看了江雪一眼,他现在倒是有些不大清楚永安郡主的用意,他在永宁郡主的态度上,立场鲜明,他不相信永安郡主不知道,不然的话,先前永安郡主也不会打昏看守的侍卫,放走永宁郡主了。
既是知道,那为何还要选皓都?难不成……
他的心里有了些猜测,不由的又看了江雪一眼,发现江雪眉眼含笑,并无异样,心下微动。
“嗯,皓都确实不错。”李世民对杜如晦的教养那是很放心的,皓都是他的义子,不管是人品武艺都不输方义,有他看顾乐嫣,自己也能放心一些,“……阿耶这就传令,让皓都听从你的调遣。”
“谢阿耶。”江雪行礼说道。
李世民虽然指派了皓都听从江雪的调令,不过皓都如今手头上还有事未完,就是追查军中流言之事,且因已经有了线索的缘故,倒是不易停下来,以免线索稍纵即逝。
而且相抓住李长歌来说,这个在军中意图搅风搅雨的人更为重要一些,毕竟长歌逃脱,弘义宫这边的反应也极快,立刻就传令城门那边,让他们对进出城门的人员进行严格的排查,尤其是那些外来之人,而长歌虽逃了,但她并没有任何身份的证明,一时半刻是出不了长安城,倒也不必太着急。
李世民责令皓都等这件事出了些结果,再说追查长歌之事。
却没想到,这中间竟是出了两个极大的变故,打的一个人猝不及防。
其一,皓都从传出纸条上的信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并且通过这一点,锁定了鱼贩子,但鱼贩子却只是个棋子,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放到鱼肚子里的,其他便不知道更多,皓都借由鱼贩子设了一个圈套,引蛇出洞,别说还真的找到了人。
而另一方面,从未放松对李长歌追查的方义,通过户籍也查到了长歌,在追查对方的时候,刚好和皓都碰了个头。
结果就是,都让对方跑了。
皓都的反应也极快,立刻就带人到城外的十里亭去拦截,要知道若是想要离开长安的话,这里可是必经之地,也确实成功的找到了李长歌,但可惜的事,李长歌宁死也不愿意被抓,在中间厚,跌落悬崖,不过那悬崖下是一条河,他也带人逐一排查,在河边见到了血迹,但却没找到李长歌。
应该是已经逃走了。
这也就意味着太子玺也跟着李长歌一起出了长安城,若是想要再找她,可就难了。
再有一件事就是江雪被册封为永安公主,和亲草原。
李世民看着江雪手里的册封圣旨,知道这是父亲对他不满的一个表达,但圣旨已下达,他也不能抗旨,最起码现在不能,沉声开口:“乐嫣,你放心,阿耶不会让你去的。”
“阿耶,你无需担心。”江雪对这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李世民,“女儿并非是什么柔弱的菟丝花,便是和亲草原,也能过得很好,说不得他日还能把草原送给阿耶做寿礼,扩充我大唐的疆土,来日女儿也能如平阳姑母一般,名垂青史。”
李世民本来沉重的心情,在听到江雪这话后,倒是轻松了许多,甚至露出一丝笑意:“你倒是想得开。”他虽对女儿印象改观不少,但到底还是担忧,和亲公主,岂是那般容易,尤其是如今大唐和草原的关系并不算和睦,若一旦开战的话,乐嫣的处境就不妙了。
“这是自然,女儿是大唐公主,不惧任何事情。”江雪这话虽然说得轻,但却坚定的很。说起来这里也不是正史,只要不是折腾的生灵涂炭,江雪觉得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为何不做?虽说和自己先前的初衷有所改变。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如此了。
不过虽然江雪的态度坦然,也丝毫没有害怕的一丝,甚至眉梢眼角间还流露出跃跃欲试的意思,但李世民却也是有不同的想法,大唐若是靠和亲来稳定边防的话,那这个国家也长久不了。
所以,虽然江雪话说得明白,也没有真的不开心,但李世民依旧也不打算让女儿和亲。
在和房玄龄商议后,便上书说乐嫣生了疾病,需要前去洛阳那边医治,对此李渊也没反对,反正他本来也是借此事警告李世民,再说了和亲之事虽说是草原先行提起的,但使者走了之后,就已经没了下文。
如今听说草原那边兵马又有动向,这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这样的话倒也正好,刚好给了女儿一个光明正大离开长安的理由。”江雪开口说道,“若是我没有料想错的话,长歌离开长安后,应该是去了幽州,寻求李瑗的帮忙。”这幽州都督庐江王李瑗乃是李建成的旧部,关系一向都交好,论辈分还是长歌的皇叔。
若是长歌心中还有仇恨,想要报仇,去找李瑗是最便捷的一个法子。
李世民点了魏叔玉送江雪前往洛阳的别院养兵,当然这是明面上,暗地里,江雪已经带着换上便服的一队精兵,同皓都一起出发去了幽州。
不过到底是耽搁了一些时间。
等江雪到了幽州后,听到的不是李长歌和李瑗的合谋,而是长歌被抓了,如今正关押在地牢之中。
江雪得了这个消息后,便察觉出不对劲来,这李瑗虽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但良心还是有一点,即便是他碍于性命不肯帮长歌,但也不至于会抓了对方,最起码看在先太子的份上会放长歌一码。
但如今很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中必定有内情。
侧头吩咐说:“皓都,你悄悄的去一趟都督府,看看怎么回事?”
“是公主。”皓都领命而去。
并且很快就带来了一个可以说坏透了的消息,便是都督李瑗和王君廓已经私下里和草原阿诗勒部的延利可汗的侄子,狼师的特勤,阿诗勒部涉尔,勾结在一起,还打算要把幽州送给延利可汗 ,做为自己投诚的礼物。
换句话说,李瑗要叛国。
而长歌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涉尔要太子玺,长歌刚到幽州的时候,曾经用太子玺伪造一份给李瑗的诏书,但却被老奸巨猾的李瑗,从绢纸和印墨上察觉出,是假的,还借此推测出太子玺在长歌的手里,不过翻遍她全身也没找到太子玺,这才会把她关押起来。
为的就是太子玺的下落。
“皓都,你现在带着阿耶的令牌,立刻去城外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传令驻守将军沈固让他即刻带兵前来清剿叛乱。”江雪在这一瞬间就做了决定,这太子玺虽然重要,但到底是死物,可重要不过幽州城内的百姓,这幽州城一旦落入阿诗勒部的手里,这大唐北地就等于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到时候这北地之境对阿诗勒部的人来说,怕如无人之境,来去自由。
却没想到皓都却道:“公主,属下逾越……”
“知道逾越就闭嘴。”江雪只在一瞬间就知道皓都要说的话,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虽知道皓都是个一根筋的性子,但现在看来,他不止是一根筋,还有些顽固不化,开口说:“…本公主行事不需你来教导,既是你不乐意,就换个人。”她又不是没人可用。
“天府,天梁,你们二人立刻出发去城外。就照我刚才说的做。”因为平阳姑母的原因,是允许公主养私兵的,江雪自然也有,不过先前她是县主,这私兵的人数自然也有限,只有三十人,天府天梁便是江雪打小就培养出来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不过她升了公主,品级上升,可以养的府兵自然也就多了,可达两百余人,在来幽州之前,阿耶允许她从军队里挑选,补齐人数,且这二百私兵,如今也都被江雪带了过来。
不过因李世民还派有一队府兵的缘故,再加上她的私兵,这加起来超过三百人,便是为迷惑人有不少人留在洛阳,但跟着她的也有两百,若是一起出现的话,自然会引起注意。
所以她便化整为零,分散在城内的各个地方:“天同,你现在即刻出城,把我们的人都召集起来,藏匿在城外,等候我的调遣。”
“是。”
“是。”
三人立刻领命而去。
一直到忙完这些,江雪看着似有些愣住的皓都,淡淡开口道:“皓都,你虽是东宫的侍卫统领,但你也要谨记,你首先是大唐的将领,一切要以大唐百姓的利益为先,若是为官的,无法为民生着想的话,那就趁早解甲归田。”
才听皓都开口:“是,属下受教。”
作者说:
下了个早班,如果今天不是周日,其实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第175章 第五章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江雪便直径的去了都督府,本想着是要救长歌出来的,毕竟阿耶在她来之前,曾经数次的叮嘱过,让她不要伤了长歌的性命,且也表示自己相信长歌的为人,终有一日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