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舒相比她爹就更加言简意赅了，清冷的女声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
只是说了两句话，说希望大家今晚能够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玩得开心。
她的声音足够好听，不然在异国他乡那两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声音粉和唱歌粉。
客人们倒是也希望她多说两句，不过唐月舒对说废话这种事不是特别热衷。
再继续往下走，走入人群之后才是真正踏入了社交场。
祝贺她生日快乐的人不少。
唐月舒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生日了。
在巴黎的两年，有一年是林川赶过来陪她，有一年是她自己过的。
等听到各种祝贺和夸赞的用语之后，唐月舒才真正意识到今年的生日有什么不同。
以前很多时候宾客们都是称赞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现在不仅夸她漂亮，更是夸她的本事，尤其是上个月处理西园区危机公关这件事上。
除了漂亮和家世，唐月舒有了别的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我的唐大小姐，现在见你一面真的好难啊！”在经过一场和各种长辈以及生意上合作伙伴的寒暄之后，唐月舒终于见上了她的小伙伴们。
他们这几个人也不像别人一样往她跟前凑，就自己约着似的找了沙发待着，然后一边聊天，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直到唐月舒和他们几个对视上。
“……”
她觉得自己身上像被装了摄像头一样被他们盯上了。
“你现在忙得像什么大明星一样，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我的宝儿，今天好漂亮啊，今晚要跟我回家吗？”
“宝贝儿，你今天穿得好像我的新娘。”
“滚，吃几个菜啊跟我抢上人了？舒舒宝贝，我最近刚换了张新床，可舒服了！”
“……”
在这场骚话局里，性别为男的根本就没有张嘴的机会，一样的话他们说出口就要被群殴了。
唐月舒端着酒和他们碰杯，嘴里笑道：“你们差不多得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江清也啧了声：“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而我呢，只需要抱你的大腿就够了。”
人和人之间的命运真的很难说，他们生在同一个阶层，圈子差不多，初初相识时其实很小，虽然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那会儿哪知道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概念。
结果大腿就这么抱上了。
江清也哪想到她的发小说要留学要反抗家里安排的联姻，这一反抗就给她反抗到现在这地位了？
有的人没什么大的志向，朋友就是给力。
唐月舒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她是这个生日晚宴的主角，没办法一直待在一处。
不一会儿，老唐在那边喊了她，唐月舒抬眼望去，恰好在老唐身边看到了林川。
其实刚刚她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了，但是围在她身边的人太多了，唐月舒不好直接往林川的方向走过去。
林川也知道她忙着应酬，没有第一时间向她走去。
何况这个晚宴的主角虽然是唐月舒，但林川出现在这里时，拥簇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
林氏这个企业最近在京市上流圈层人士口中出现的次数不少，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掌权人想要在京市开拓市场，不少企业想要和他搭上线的。
没想到林川会来出席唐月舒的生日宴会。
他的受欢迎程度其实也不亚于寿星。
“月舒，来和林总打声招呼。”老唐和林川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但是第一次打交道。
老唐在社交方面比唐月舒老油条多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和林川相谈甚欢，有点像想跟人家结为忘年交的模样。
“唐总，生日快乐。”林川看着唐月舒的眼睛道。
唐月舒：“……”
昨天晚上还没过零点之前他们就在视频，零点后林川第一个和她说了生日快乐的。
现在在装不熟。
唐月舒也笑着回了句：“谢谢林总。”
老唐因为医嘱，没喝酒，但话明显多了：“刚刚和林总在说你呢，说起你在巴黎的时候给他当过法语翻译。”
林川还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啊，以前没想到唐总原来家境这么好，我看她在巴黎留学时过得还挺辛苦，一个小姑娘勤工俭学打几份工的。”
“唐董，这是你们的家风吗？”
老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尴尬起来，然而跟前是合作方，他不能给人家摆脸色，他也不知道人家是故意的。
唐月舒忍笑都快忍出内伤来了。
他好坏。
就知道说让老唐尴尬的话。
林川后来大概是知道了当初唐月舒为什么要打几份工，因为她父亲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也因为她不希望自己未来再受这样的掣肘。
但不管怎么说，让在异国他乡的女儿陷入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况，不是林川认同的教育方式。
林川现在想起初见她那会儿，她在餐厅被无礼的客人骚扰，他就会很心疼。
她就应该这样众星捧月才对的。
老唐因为不能得罪合作方，只能将这个话题绕过去。
林川也没有再提，唐月舒身上的红色抹胸晚礼服很漂亮，右手手腕上的红绳也显眼，大概算是她身上配饰里最便宜的东西。
然而就站在她对面的林川穿着西装，红绳被遮掩在西装外套之下，没有人能够看见。
很快又来了别人加入谈话中，他们就站在人群里聊着天，偶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下。
确实有点像偷情。
唐月舒想。
之后她的生日蛋糕缓缓推了进场，是一个很精致梦幻的玫瑰城堡造型，推过来时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拍了照片。
唐月舒和自己的蛋糕合影之后，本来是想切一刀之后就将切蛋糕的工作交由旁边的工作人员的。
然后她错就错在不经意间和自己不争气的几个朋友对视上了。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
于是这几个人排着队等她切蛋糕，一个个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唐月舒微笑着将切好的蛋糕递给他们时，脑子里就只想起这么一句话：
“吃吧大馋丫头小子。”
真是闲的。
刚想结束这项切蛋糕的工作时，唐月舒就这么又不小心和人群中的男朋友对视上了。
“……”
林川还是主动上前的，他问唐月舒：“我有这个荣幸吗？”
有这个荣幸得到她亲手切的生日蛋糕吗？
那种暗戳戳隐藏恋情又想得到她偏爱的感觉。
唐月舒给他切了一块很漂亮的。
唐大小姐的服务到此为止。
就连她自己吃的都是别人切的蛋糕。
唐月舒一晚上忙着各种社交应酬，也不知道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她醉酒的堂哥已经和她男朋友称兄道弟了。
唐烁衍没醉之前寻思着这两个人在这种场合里玩地下情，偏偏好像在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
唐少惊觉：他才是play的一环？
后面喝醉了，林川就很善良地顺手扶了他一下，起码扶到了一处沙发上，结果那沙发上都是唐烁衍的熟人，喊着“唐哥”呢。
唐烁衍睁眼一看，接着就伸手勾住了林川的脖子。
“川儿，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们，哥给你介绍介绍。”
林川：“……”
他的狐朋狗友们：“……”
谁也不知道，唐烁衍一个平时也是混日子的富二代，他是怎么跟林川熟络起来的。
林川竟然也忍着他。
唐大小姐25岁的生日宴会办得很热闹，现场的年轻人不少，气氛很热闹，也没出什么差错。
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包括她的舅舅那边也派了表哥表姐过来做代表。
来的宾客有的是给唐家面子，有的是给唐大小姐面子，不可否认，唐月舒现在的社会地位俨然在发生变化。
等寿宴结束，宾客离开后，佣人在打扫现场。
举办寿宴的地点并不是老宅，是老唐名下的另一栋别墅，他的老婆和儿子都没出席，说是去听音乐剧x了，但也都知道是借口。
朱钰自己不愿意来的，她这时候出现大概是要忍受些异样的目光和闲言碎语。
唐月舒不打算在这里过夜。
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打算离开，下楼看见老唐在大厅坐着，便劝了一句：“爸，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唐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来了句：“我有时候在想，等你弟长你这么大了，也会像你这样优秀吗？”
他似乎动摇了什么念头。
唐月舒不清楚。
她只是站在这样一个宴会结束后杂乱的大厅内，面向着自己的父亲，平静地说：“爸，我永远会比他大十几岁。”
也永远会比他优秀。

只不过等唐月舒回到住处时，里面灯是亮着的，林川在等她。
唐月舒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上,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 唐月舒25岁的生日已经过去。
她今晚被各种称赞和吹捧迷了眼，但停下来之后觉得无比的空虚。
热闹繁华也不过是短暂的错觉般。
林川走过来牵着女友的手往里面走去。
“怎么了，过完生日还不高兴了？”
唐月舒被林川牵着到了落地窗前，从这里俯瞰城市的夜景，很美。
她蓦地伸手抱住了林川。
像是充电一样, 安静地抱抱。
林川自然不会拒绝。
他的手抚上了女友的长发，发丝从指缝滑落, 他嗅到了她发间的清香。
“我觉得好累啊。”唐月舒说。
她闭着眼睛，很清晰地感觉到脸颊贴着的胸膛正在有节奏地起伏着, 他的心跳声很快。
“你心跳好快啊。”唐月舒嘀咕了声。
“你这么贴着，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心跳加速的。”林川说。
寿星今晚穿的抹胸大红裙，林川现在被她贴着，低头一看就能看见很勾人的弧度。
在生日晚宴上,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主角身上。
林川扶着唐烁衍坐下后，那旁边坐着的大多都是男人，都喝了酒, 说出的话都有点不分轻重了。
他们很想要唐烁衍这个大舅哥。
“衍哥，你就帮忙打听一下呗，咱寿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让我们也死心。”
“衍哥，咱妹妹真的不能眼瞎一下看上我吗？我保证以后都不带看别的女人一眼！”
“滚啊你, 死渣男还癞蛤蟆想吃上天鹅肉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得上？”
这圈少爷里其实也有唐月舒的粉丝, 不管是颜粉还是其他什么粉，反正不缺拿她当女神的。
被喷的少爷还委委屈屈地来了一句：“我家就生了我一个，我都愿意入赘，为什么不能让我当一下梦男？”
“你入赘算什么，我还能自带千万嫁妆。”
“我能当妾。”
“……”
这些男人聚在一起没什么正经事可言，但唐烁衍这个哥坐在这里，唐月舒也不同于外面的人，他们不敢对她用那些轻佻的语言。
只不过这些男人开玩笑说骚话，给唐烁衍听得越来越清醒，他看了眼旁边寿星的正牌男朋友，见他神色如常，但还是开口道：“你们差不多得了，我妹是什么很糟糕的人吗？你们张嘴就给她开了个后宫。”
林川知道女朋友很受欢迎，只不过在这个以她为主角的宴会上还是再一次感受到这一点。
唐月舒拥有了多数男人在寻找伴侣时会看重的特质：美貌和财富。
不是所有男人都容忍不了女人比自己强的，眼界不一样，心境自然也不同。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能力的女人不少，没理由有本事还会成为减分项的。
没能力还把那点不值钱的自尊心看得比命重要的男人才介意这一点。
“今晚很漂亮，”林川低头和怀里的女友对上视线，“好多人看你。”
唐月舒笑了一下，她脸上是有醉意的，今晚不知有多少人来找她敬酒。
她喝酒之后脸上的神情像是带着风情般，眨眼也缓慢些，勾人而不自知。
“你也看我吗？”
“当然。”
他眼里只有她。
对视间，林川陡然将人单手抱起，走到长桌前将她放在桌面上，唐月舒的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唐月舒其实并不小只，她身高一米七，加上比例好，穿上高跟鞋后身高看着像一米八。
她只是整体看着纤细些，但也不是那种夸张的瘦，算是匀称，身上的肉都很听话。
但林川还是这么一提将她提起来了。
他伸手替女朋友稍微整理了一下垂下的发丝。
“你升得快，太多人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也想尽快证明自己，”林川轻声道，“乖，别太着急了，你比很多人都棒，包括我。”
林川出生时就注定以后会拥有什么，尽管他和自己的堂兄弟姐妹是同一起跑线，但他从小就比他们优秀一点，优秀的孩子自然也会得到更多的关注，这大概是个循环。
所以他继承家业这件事并不让人惊讶。
唐月舒的情况和他不同，她心急也是正常的，但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也容易被人钻空子。
林川对女朋友大多数时候都是秉持鼓励模式，她是一个喜欢被夸的小姑娘。
“如果真的累，我们约个时间出去玩玩？”
唐月舒回国之后，他们两个人的行动轨迹大概就是在京市和港城往返，其他时候出现在别的城市时也只是因为工作。
林川说出去玩是认真的。
可惜唐月舒现在确实没什么时间，她凑过去贴了贴林川的唇，轻声说了一句：“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的表白有点突然。
林川笑了：“有多喜欢？”
唐月舒勾着林川的脖子让他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想和你天天。”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眼睛还直勾勾看着他。
林川很喜欢他女朋友喝酒之后的大胆发言，光说两句话就能勾得他不行。
她和初见时比起来肉眼可见变得更加妩媚，林川笑着低头和她接吻。
他们身体也贴得很近。
光是接吻就让人欲罢不能。
林川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他身体健康，而且经常和女朋友分隔两地，哪里抵挡得住他漂亮的女朋友这样明晃晃的勾引。
唐月舒身上的红裙开着高叉，坐在桌面时，林川的手按在开高叉的那条腿上，掌心贴着皮肤的那种。
他看上去也很喜欢这条红裙。
内里的布料被随手扔在旁边，唯独裙子还在唐月舒身上，他都舍不得脱下来。
结束时两个人都在沙发上，唐月舒侧坐在林川怀里，头发凌乱，唇妆也花了，茶几上有几张湿巾上沾着口红。
林川抱着女朋友和她说了自己以前刚进公司时的事，虽然和唐月舒的情况有所不同，但他进公司的年纪大概比唐月舒现在要小些。
林氏里面的派系也多，林宸进公司比他早，当时的职位也比林川要高，他知道要拉帮结派。
很多双眼睛等着林川出错，他也确实犯过错误。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人在工作上犯点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用急于求成，别对自己太苛刻。”
林川当了好些年的领导，每年新进公司的实习生或者正式员工，都能闯出些或大或小的祸来，只要是能解决的事，都不算是大事。
林川说的话很动听。
唐月舒伸手拨弄着他的喉结，轻声道：“你好会安慰人。”
“只安慰你。”他大多数时候也只愿意在她身上花心思。
“困了吗？”林川问，他敏锐得察觉到唐月舒说话的语气和刚刚有所不同。
现在不早了。
唐月舒光脚踩下地面，说：“那我去洗澡了。”
林川看着怀里空了，抬头看她，用一种很寻常的语气和她说：“需要帮忙吗？”
他被拒绝了。
唐大小姐要自己洗。
而且大概为了防止浴室中途被人开门，林川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
他好像失去了女友的信任。
女孩子洗澡，尤其还包括卸妆护肤流程的情况下，时间也是很漫长的。
林川洗完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儿的手机，也没等到唐月舒出来。
等浴室门被打开时，唐月舒看到林川在床上等她已经等到要睡着了，他的手机就放在手边，可能刚才还在用着。
她25岁生日宴之前，林川刚刚结束了一个去国外的出差，回来后还没怎么好好休息就飞过来见她了。
站在床边看了会儿之后，唐月舒将林川的手机拿起来放好，和她的手机x放在一起。
将灯熄灭，她也躺上床，很主动在林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大概是太累了，林川没有被这些动静折腾醒。
林川半夜时醒来过一次，他不知现在是几点了，只是发现怀里有人，身上的气息甚至都是熟悉的。
他将人搂紧了些继续睡。
唐月舒25岁的生日宴算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老唐休养一个多月后也回了公司，只是大概前段时间身体出问题后确实没调养过来，或许不仅仅是身体的事，他处理事情上有些力不从心了，来公司的次数也少了些。
而他入职不到两个月的女儿又确确实实各方面没什么好挑剔的，于是分给她负责的大项目又多了些。
人忙起来真的会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林川回港城之后也并不闲着，他也忙。
两个忙着工作的人谈恋爱并不容易。
唐月舒某天从应酬桌上走出去，在车上时才惊觉一件事，她猛然点开和林川的聊天窗口，发现他前天给她发的消息，她没回。
“……”
那条消息之后，林川昨天也没有给唐月舒发消息，再接着就是现在，今天晚上了。
林川那条消息是前天上午给她发的，是转发的一个别的平台的帖子，关于风景的。
他问她对这个地方感不感兴趣，喜欢的话可以作为他们旅游的备选地之一。
唐月舒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周一的会议上，她瞥了眼之后便继续开会，想着中午闲下来之后再给他回复，结果周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连中午都是在和客户吃饭谈工作。
林川的消息就这么被她忘记了。
之前好朋友的消息超过一天不回都是大事，而林川昨天没有给她发消息，多少昭示着点什么。
唐月舒还是忍到了回家才给林川打视频过去。
好一会儿都没人接，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就在唐月舒在想要不要给他再继续打电话时，视频回了过来。
点了接听，林川那张脸出现在镜头中，垂着眸。
林川之前头发留长了些，去了趟理发店，现在留的发型有点像狼尾，和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看。
剪发前还特地和唐月舒沟通过，他说看网上说，男朋友的发型会影响女朋友对他的爱，所以发型也提前和她沟通。
他眼下穿着一件休闲的短袖，背景里能听出吵闹，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小孩的声音。
镜头里看到的背景并不像是他的住处。
“你在哪儿啊？”
“在老宅，今天儿童节，回来陪小朋友一起过节日。”
难怪背景有小孩儿的声音，唐月舒对林川的家族有一些初步的了解，知道他的堂哥堂姐还有堂弟加起来有四五个小孩儿。
小朋友过节日时，连他一个未婚的叔叔也回来庆贺。
“那你要负责做什么？”唐月舒又问。
“陪他们做游戏，赢了就给他们颁发奖品。”正常来说，林川要想方设法去输。
林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唐月舒不说话时，他也不主动说话。
她开口说话，他是有问必答。
“……”
唐月舒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问题来。
“林川，你是不是生气了？”
林川还没回答，唐月舒就补充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对不起嘛。”
她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双手合十拜拜的动作。
刚刚才应酬结束回来，唐月舒脸上的妆没卸，身上也穿着黑色的女士衬衣，看起来还很干练的模样。
不过她现在也真心诚意在道歉。
按照平时，林川差不多到现在就该原谅她了。
谈恋爱哪有没摩擦的，就算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也会偶尔有。
“月舒，你最近太忙着你的工作了。”林川说。
“我有时候会觉得，工作在你这里的份量比我多太多。”
他要和唐月舒闹矛盾时也是这么冷静的模样，但语气里似乎透着些委屈。
唐月舒以前就知道异地恋会出这种或那种的问题。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陪伴问题。
但是他们分隔两国，中间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差时没闹这种矛盾，现在闹了。
唐月舒反省了一下自己，五月份以来，确实他们没怎么见面，她手上的项目多了起来，忙着各种项目跟进和应酬，以及公司的派系平衡。
有时候几天打不上一通完整的电话，手机上的聊天比起之前也少了。
林川就这样平静地和唐月舒控诉他的不满，他看着确实是不高兴的。
但是没挂视频。
唐月舒隐约听见背景声音里有小朋友的声音在用粤语喊着叔叔，声音不算大，但是唐月舒听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喊他。
只是林川没什么反应。
“你是在和我吵架吗？”半晌，唐月舒问。
他们在一起之后，除了分手那一次，好像没怎么正儿八经吵过架。
经济上的矛盾在他们这里不存在，除非唐月舒哪天真的闲得没事干了。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摆在这里，林川的性格明显更温和，所以唐月舒才这么惊讶。
林川听见这句话后，好几秒才开口说话：“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唐月舒：“……”
“你工作忙我能理解，但你最近对我确实冷淡了，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林川问。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唐月舒：“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
这个她不太认同。
其实男人的颜值也确实影响恋人的脾气，唐月舒看着林川的脸，这时候很有耐心。
“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唐月舒说，“过两周我得去一趟巴黎，所以想先将手头上的工作都完成。”
唐月舒去年毕业的时候没举行毕业典礼，她到时候过去一趟。
“你有时间陪我去参加毕业典礼吗？”
她凑近了手机屏幕，似乎是想离林川更近些，但事实上只让自己的脸在屏幕上放大了，林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
女朋友凑近眨眼时，眼睫毛像是扇子一样扑闪着，眼皮上的眼影blingbling地亮着。
如果她现在在他面前，他应该捏着她的脸亲下去。
林川的心思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平静看着她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唐月舒和他说了具体的日期。
“你有时间的话我到时候一起买你的机票，我们一起去巴黎。”唐月舒说。
她说飞去港城找他再去巴黎。
哄男人其实没那么难，都是一个公式。
要钱给钱，要礼物给礼物，要陪伴给陪伴。
林川的表情其实没怎么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像冰雪消融了一样。
唐月舒继续道：“你发给我的旅游攻略我也看了，我挺想去的，但可能要过两个月才有时间。”
现在要出门约会倒是比以前方便点，不过想要凑好两个人的时间不容易。
“你还生气吗？”唐月舒问。
林川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没生你气。”
“……”
算是哄好了。
就是他刚刚那个表情还挺性感的。
唐月舒对着镜头弯了下眸子，她声音里带着笑：“那说好了，你不生气了。”
这通视频之后也算是约好了一个巴黎之旅。
不过林川不知道，过两天周五晚上的时候，唐月舒下班之后人从公司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一趟航班赶得有点狼狈，她差点没赶上。
她最近睡眠也不太够，在飞机上断断续续睡了会儿，结果更困了。
落地港城，打车去到林川的住处，计程车司机口中说着港普，和唐月舒有来有回地聊天。
车窗外的夜景也还是带着那一层复古的朦胧感，很有感觉。
这段时间里，她没给林川发消息。
周五晚上，他应该是有朋友约着出去玩。
之前林川周末的时候飞去京市，结果她那个周末加班，说好的约会没能安排上，林总走的时候背影都带着怨气。
现在想来，林川对她工作上头忽略他的事是早有怨言的，就是一直藏在心里没说。
好委屈一男的。
林川这里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唐月舒到的时候确实家里没人。
她还是进门后才给林川发消息，问他今晚忙不忙。
林川的回复是在和陆祈安喝酒，他说陆祈安最近好像要分手了，一个大男人又要掉小珍珠了。
唐月舒：“……”
陆祈安那个女朋友，她还印象深刻。
总觉得再过几年也是长那么一张娃娃脸。
显然林川今晚应该x没那么早回来，她也就不急了。
唐月舒这一趟是想给林川一个惊喜的，在鞋柜里将自己的拖鞋拿出来之后，她把穿来的鞋放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林川这里一直都保持着整洁，定时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唐月舒没有当田螺姑娘的机会。
她回了会儿消息之后，进浴室洗澡。
来时行李都没怎么带，她带的东西不多，睡衣自然是没有的。
林川的衣帽间敞开着。
穿男朋友衣服这种事只有第0次和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