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林川身后，伸手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脸贴了上他的后背。
那种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来抱着人充电的感觉很好，这大概和很多人养宠物的感觉有点像，在外工作一天之后确实需要点和活人活物的贴贴接触。
林川腾出一只手覆盖在唐月舒的双手上，他说：“别靠我太近，免得锅里油溅到你。”
唐月舒话是听见了，但是动作上是一点都没挪动。
她觉得从后面抱着人的姿势也挺舒服的。
半晌，她的脸从他背后仰起，开口道：“林川，你知不知你这样特别像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大多数中国孩子从小就会听到的神话故事。
唐月舒不确定港城长大的孩子能不能懂她正在说什么，不过从林川轻笑的那一声她大概能明白，他是知道的。
“我的荣幸。”唐月舒听见他回道。
不知是不是思维不同，唐月舒是不会喜欢田螺姑娘这样的形容的，她刚刚只是刚好想到。
林川补充了一句：“能当你的田螺姑娘，我求之不得。”
他说话真的很好听。
“那你得是田螺先生了。”唐月舒说。
林川闻言后似乎笑了声，他说：“不重要。”
在唐月舒回来之后没多久，林川熄了火，端着他们的晚饭到桌面上。
那个唐月舒一开始不知道煮着什么的锅，里面是汤。
林川从港城带来的药材，专门来为她煮了一个鸡汤。
这一点上林川符合唐月舒对港城和广府人的印象，他们在煮汤这一件事上仿佛天赋异禀。
锅里有些药材唐月舒都不认识。
唐月舒说不上多久没喝过汤了，以前在家时，家里也有一个煮粤菜的阿姨，老唐喜欢吃粤菜，连带着全家也会时不时喝点汤什么的。
好喝的汤让人一干就是两碗。
林川的厨艺明显很好。
“你在家也经常下厨吗？”唐月舒问。
饭桌上，前半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安静在进食，直到唐月舒开口问了这一句。
林川摇了摇头，他笑着道：“在家用不着我做饭。”
唐月舒于是看他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一点崇拜，真的有人天赋异禀到这种程度吗？
“我母亲以前还会偶尔下厨做点饭，我小时候会在厨房里看她和家里阿姨做饭，”林川说起自己的厨艺启蒙，“一般来说，耳濡目染，做点简单的菜式不成问题。”
唐月舒听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一下，不巧的是，她小时候也喜欢跑厨房里看厨师做饭，更不巧的是，她光是看了，一点师都没偷成。
“我大学的时候来法国当过一年的交换生，那一年做饭做得比较多。”
其实说起来应该还有别的插曲，林川当时其实有室友，后来他结束课程回国，他的室友，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哭得稀里哗啦。
留学生人群里，会做饭的人地位总是不一般的。
林川的厨艺在那一年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只是那之后回国，也没怎么动过厨具了。
直到他现在交了一个在巴黎留学的女友。
会做饭这一点，让林川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意正在随着一口口饭不断攀升。
“……”
唐月舒听了林川在法国当交换生一年靠做饭将自己养得很好这件事后x愈发沉默，以她在厨房里的耐心和领悟力，她是没办法成为大厨的。
林川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声：“会不会做饭没那么重要，不会也没什么关系。”
这点倒是。
林川做的这顿饭吃着有点在家的感觉，炒的也是家常菜。
唐月舒晚饭之后坚持自己去洗碗。
她还是一个比较讲究公平的人，林川这次没拗过她，于是变成他倚在厨房的门框看着女朋友在厨房忙碌。
看了会儿之后，他走过去学着唐月舒刚刚的姿势从后面搂着她的腰。
唐月舒不得不承认这个姿势多少对干活是有点影响的，她顿了一下，真情实感地问了一句林川：“刚刚你是怎么忍住不赶我走的？”
这句话让林川在她身后笑了声：“我怎么舍得？”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唐月舒说：“那好吧，我舍得，你现在出去。”
说话很是无情。
林川替她挽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很听话地出去了。
唐月舒搬进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洗这么多的碗筷，也不是第一次，之前有一次她想着大展身手来着，结果还是太自信了，做出了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东西。
那一次要洗的锅碗瓢盆比今晚多，从那之后，唐月舒对自己就有点数了。
这个点，林川其实该动身去机场了。
唐月舒洗完碗之后没多久，她和林川一起动身去机场，她说送他去机场，其实坐的还是林川的车，他的司机送他们去机场，之后又将唐月舒送回来。
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多余。
只是对于聚少离多的情侣来说，似乎去往机场这段路上的相处也是不够的。
唐月舒的左手手腕上戴着林川送的手表，其实是一个相当众所周知的牌子，只要是能认出这个牌子的人，确认这款手表是真的，就能明白它的价值。
林川和唐月舒十指相扣着，听见她突然问他为什么想到送她这么个手表。
那个镶满钻的手表在唐月舒手腕上，搭配得很好看。
林川轻声道：“你现在在外面应酬不少，身上总要有点能傍身的东西，光是首饰是不够的，你戴点稍微值钱的东西，免得别人看轻了你。”
社会上的人总归是势利的，人也都是被利益驱动的，看人下菜这样的事处处都有，林川希望唐月舒在外面时碰上别人想要拿捏她的情况时，他们掂量一下她的身价。
林川深切明白那句话：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他没办法时时留在巴黎，但希望她一直好好的。
车子缓缓停在机场前，这一路牵着的手还是得松开。
林川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连行李托运都用不着。
他们在机场依依惜别，唐月舒仰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林川看清了她脖子上佩戴的项链。
他去年要离开巴黎时给她送的钻石项链。
林川伸手去拎了一下那颗钻石吊坠，轻笑一声：“很好看。”
有的人就是细心到连她脖子上戴了什么都能注意到。
在他要进去时，伸手抱着唐月舒，低头亲了她一下，轻声道：“你先回车上吧，等过了安检和你视频。”
唐月舒在他怀里嗯了一声，之后她看着林川进去，而她出去回到了车上。
那种异国恋离别的酸胀感涌上心头，在此之前，唐月舒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别扭的人。
车子已经开动，林川的视频在不久之后打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点话，林川忽然道：“我下午的时候做了点菜放在你冰箱的冷冻室里，你明天拿出来放锅里加热就能吃，别吃太久，会坏掉的。”
他很担心女朋友的伙食。
唐月舒听了他的话之后，明显有点沉默，他好像总有本事勾着人去惦记他。
林川的出现和离开都有点匆匆，偏偏他来的这一天就足够留下念想。
唐月舒回去之后才发现，林川的睡衣和一些洗漱用品留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而言之，她这个独居的出租屋里留下了第二个人的痕迹。
林川的渗入过于润物细无声，唐月舒生不出反感的情绪来。

异国恋归异国恋, 在林川离开之后那几天，唐月舒将重心都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当老板没那么简单，尤其还是一个新手老板, 很多时候有些问题唐月舒得向林川请教。
放着一个这么有含金量的顾问在, 她不开口问，才显得她傻。
她不介意在林川面前暴露自己的经验匮乏，他的指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五月很快就到了，尤其是在各种忙碌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很快。
林川提前给唐月舒发了自己的航班信息, 到巴黎时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时间，他没让她接。
他们约好到白天才见面。
唐月舒在那天晚上却有点睡不着, 明明前几天还见面，但躺在床上时, 床上仿佛还带着林川的气息般。
过零点之后，她看了好几次手机，只是时间仿佛在这几个小时里过得特别缓慢，她期待见面。
只是她没问林川的酒店信息, 没办法提前去到他的酒店里等他，这样还会显得她特别不矜持。
唐月舒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希望自己在男朋友心里是个猴急的人。
在每隔一会儿就看时间的频率里, 唐月舒眼皮越来越重，她握着手机睡着了。
这一睡过去，睁眼那一瞬间，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月舒翻了个身, 手机就在枕头下面的位置，点开, 光线刺眼，她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
手机里躺着几条林川的消息，大概是凌晨三点半和四点半左右的消息，前者是刚下飞机的时候，后者是到了酒店。
他发来了酒店的定位。
林川最后的一条消息是让她醒来给他打电话。
看完消息之后，唐月舒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早上不到八点。
林川这会儿估计还在休息。
唐月舒闭着眼睛眯了一小会儿后起床，她起床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出门，今天不是周末，但就算唐月舒再忙也能给自己安排出一个有空的时间。
她在学校的课程在这个学期的倒数一个多月里会自由很多，教授们鼓励学生去利用更多的时间去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而唐月舒这位亚洲留学生，她的名气并不算低，各位任课老师都对她或多或少有点印象。
她平时的作业成绩也不差。
唐月舒赶到林川酒店楼下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果不其然听到了男友刚醒的嗓音。
“月舒？”林川的声音和之前在她家留宿时一样低沉。
唐月舒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的房号是多少啊？”
林川那边先是沉默，之后响起些窸窣声，大概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到楼下了吗？”
“嗯。”
林川和她说了房号，之后电话挂断。
唐月舒乘坐电梯上去，这个酒店其实她还挺有印象，是她刚认识林川时他住的那个。
不过房号倒是和之前不一样。
到了门口，唐月舒敲门，里面很快有了动静，门把手一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看到了还穿着睡衣的男朋友。
他很明显刚睡醒不久，发型上有点凌乱，难得看到他脑袋上有根呆毛竖起来。
见面那一瞬间，两个人隔着门口对视片刻，之后还是林川先张开了双臂。
他们没说话，唐月舒扑到他怀里。
上一次见面确实是几天前的事，但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地理距离太远，以至于见面的机会总是显得不易，几天的时间也让人觉得漫长。
他们抱着，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这个拥抱里大概带着点感情。
林川终于伸手将门合上，他牵着唐月舒的手到客厅里。
“早餐吃了吗？”林川问。
唐月舒很诚实地摇头。
她今天起来洗漱后化了全妆，身上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肉眼可见的精致。
林川抱她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花香类型的。
“我让人送早餐来，等下要是到了你开门拿一下，我先洗漱。”
林川说着拨打酒店前台的电话，用法语说了几句话，之后电话挂断。
唐月舒在他洗漱这段时间，环顾了一周这个套房，正常来说，同一个酒店的同类型房间，摆设和风格也差不多。
但有时候会布置不同的风格类型。
林川这个套房的配色看着更富丽堂皇些，让人恍然有种踏入上世纪建筑的错觉，地板上铺着黑色底的碎花地毯。
沙发是黑色真皮x沙发，她坐了一会儿，门被敲响，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了早餐。
等林川洗漱完出来，唐月舒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很巧合的是，他也穿了件深紫色的衬衫，衬衫没扣纽扣，宽松的款式，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脖子上还戴了条银色的项链，是一个弯月的吊坠设计。
发型已经整理好，看上去还是之前那位沉稳的林先生。
只不过他这次出门带的衣服在风格上大概都偏休闲些，看上去年轻不少。
当然林川就算是平时西装革履时也不老，只是风格不同，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也不太一样。
唐月舒盯着他身上的紫色衬衫看了会儿，蓦地笑了。
如果说林川不是看了她身上的紫色裙子才决定的搭配，她是不信的。
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表还有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说他在开屏都不夸张。
林川出来时就在注意唐月舒的反应，见她笑了，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以他的角度看居高临下看她。
“这样穿不好看吗？”
唐月舒仰头看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好看啊，我没说不好看。”
“那你笑什么？”林川问。
唐月舒对上他的视线，她说：“我觉得男朋友好看，开心不行吗？”
当然行。
然后林川弯腰吻上了她的唇，唐月舒能感受到他嘴里牙膏残留的气息，很清凉的气息。
林川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蜻蜓点水的吻可以打发的男人，他在唐月舒面前一直克制，但每次接吻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欲念，性感得让人心颤。
这次也不例外。
吻着吻着，林川单膝跪在沙发上，弯着腰，伸手扶着唐月舒的后脑勺，而她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
好半晌，林川退开点距离，先是对上唐月舒的目光，随后又垂眸看她的唇，蓦地也轻笑了声：“又把你口红吃掉了。”
一句话，让他们之间的氛围暧昧加深。
唐月舒没说话。
林川扶她起来，另一只手的拇指往自己唇上抹了一下，指腹红了。
他倒是没在意这个，随后抽了张纸巾擦嘴。
“你的口红先吃早餐再补吧。”林川说。
唐月舒起来去客厅的全身镜前照了照，她的口红不仅是被吃了，还吃得很不均匀。
她转身给了林川一个责怪的眼神。
林川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口红吃进去对他没什么危害，就是容易惹女友生气。
这大概是很多男士都要经历的事情。
林川还算是有眼力见的，他能大概分清什么时候能亲什么时候不能。
唐月舒也抽了纸巾去擦嘴，之后才和林川一起坐到餐桌前。
酒店这边的早餐向来大同小异，但是味道还不错。
尽管这样，唐月舒还是没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完，她先停了手，林川看见她的动作，问了句：“吃不下了？”
她点了点头。
然后林川很自然而然地端过她的盘子放自己面前。
唐月舒过去受过的教育，在待人接物这一块没有让别人吃自己剩下的食物这一点，林川的动作过于自然，她还愣了一下。
林川说：“不要浪费。”
不知是不是荷尔蒙上头的原因，这种相处里的一些细节也能不经意撩拨一下她的心。
唐月舒还惦记着补妆的事，早餐结束后就站在全身镜前补妆。
这个全身镜摆放的角度刚刚好，能显腿长又不至于变形，唐月舒补完妆之后没忍住盯着镜子看了会儿。
她一直是个漂亮而自知的人，看这个镜子漂亮，干脆就拿手机过来对镜拍了几张照片。
林川走过来看她几眼，接着就被拉着过去摆拍。
“你过来让我拍两张照片。”
唐月舒得到了一个模特，还是那种可以拍情侣照的模特，林川是个很懂事的模特，让怎么摆就怎么摆，他在镜头面前不会有僵硬感。
他面对过的镜头大概也不算少。
唐月舒在这时候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港城的媒体平时会报道你吗？”
她已经不是和林川初识时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按照林川的家世，他多少算半个公众人物。
不过提起媒体，林川好像没多少好心情。
“偶尔会接受点采访，”林川说，但他补充一句，“有些偷拍的狗仔会比较讨厌。”
林川显然有点讨厌某些口无遮拦的媒体，他举了一个例子。
之前他晚上和朋友聚会出来被拍，朋友喝醉了他搭把手扶了一下，结果第二天看到某家纸媒在版面上最醒目的位置上放了他和朋友的图，配文的标题是“林氏继承人深夜约会，基情四射”。
港媒的无法无天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川的身份摆在那里，本身就有关注度，加上他们家人的相貌都还不错，经常能受到媒体关注，他那位堂哥就经常有花边新闻。
别看逢年过节回家都一派祥和，林宸平时和女明星或者女模特的花边新闻是一点也不少。
他们这些人的婚姻，很多都只是一场长期合作，夫妻各玩各的也是常事。
但林宸再多花边新闻，也没林川的一条杀伤力大。
因为那条新闻，很多人对林川这个年纪身边仍一个异性都没有的本质产生了怀疑，他那段时间上班，连员工看他的眼神都奇怪，更别提家里旁敲侧击的各种提醒。
林宸还拿这条完全空穴来风的新闻在家族聚会上做文章，开了几句听着是无关痛痒的玩笑，林川也怼回去了，但他的相亲路大概也是那时候开始。
港媒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那些大红的明星和名人被盯上的基本讨不着什么好。
他不是一个多大方的人，当时就找到了落笔的人找晦气，他都懒得走法律程序了，造谣造到他脸上，胆子不是一般大。
林川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说话的，那次之后，之后他们要报道和他相关的内容都要三思而行。
因为林氏这位公子不是什么善茬。
当然，林川能找上他们晦气，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确实捕风捉影造谣了。
用语语焉不详没关系，林氏的顶级律师团也能陪他们耗。
林川和女友说起这件往事，然后就得到了一个憋笑失败的女朋友。
唐月舒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笑，她刚吃饱没多久，笑得有点难受。
林川：“……”
他走过去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语气平静：“有这么好笑吗？”
唐月舒：“哈哈哈哈哈哈……不好笑，你做得对，男孩子也要对造谣零容忍哈哈哈哈……”
林川沉默。
“我还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唐月舒差不多笑够了，做了一个举手的动作，像是小学生上课举手，看起来怪板正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川下意识就觉得她问不出什么正经的问题来。
但他还是给了她提问的机会：“你问。”
“当时那篇报道有给你标属性吗？”唐月舒问得很真诚，看得出求知欲很强。
林川：“……”
当时那张偷拍的照片里，林川的朋友醉得不行，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他身上，加上本来比他矮一点，文章里有一段形容大概是“某男子小鸟依人靠在林生肩膀”，最损的大概还是文章末尾的一句话“嫁入豪门不再只是女人的梦想”。
因为属性的问题，所以这场花边新闻里最暴跳如雷的人不是林川，是他那位朋友。
唐月舒听完之后再一次笑了，这一次她捂着脸笑的，大概是想收敛一下，但没收敛住。
她第一次在林川面前笑得这么不矜持，原因是听了男友的八卦。
林川很耐心等她笑完，等唐月舒收拾好情绪之后，他问了一句：“笑完了吗？”
唐月舒的嘴角还没能控制得很好，结果一看到林川的脸，又破功了。
她继续将脸转一边去笑着。
林川：“……有这么好笑吗？”
唐月舒后面笑够了，才回答林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就是很好笑。”
林川在她这里的形象，从一开始就很好，他凡事游刃有余，也有能力，从唐月舒对他没意思时就对他有点仰望的态度。
结果他说自己干过被媒体瞎写后亲自去找主编晦气的事。
林川难得生出点无奈的情绪，他对港媒的讨厌程度在这时候更上一层楼。
他总不能讨厌女朋友。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八卦，唐月舒今天挽着林川出门时看到他的脸都会忍不住想笑。
林川千里迢迢跑过来，说是陪女朋友，但思念向来是相互的，能让他跑巴黎跑得这么勤快，足够说明他的喜欢。
五月初的巴黎，街上行人的穿搭长袖短袖都有，这个时候的温度很适合居x住，除了早晚有点温差以外，其他时候倒是没什么。
情侣见面的流程说到底就是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干的事情大同小异。
他们出门时已经接近中午，去逛街，买了点东西，一路上也吃吃喝喝，如果说有什么插曲的话，大概是下午唐月舒去买两个冰淇淋的间隙里，她的男朋友就被人搭讪要了联系方式。
林川不知说了什么，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忽然转过身来看了眼唐月舒，之后又转头和林川说了一句话，唐月舒看到他的神色好像愣了一下，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个女孩有点遗憾地看了眼唐月舒的方向，走了。
唐月舒将手里的一个甜筒递给林川，问：“刚刚那个女生找你干什么？”
“问我要联系方式。”林川也是实话实说。
“然后呢？”唐月舒抬眸看他。
“我说我女朋友在那边买东西，她就转头看你，”说到这里，林川顿了一下，“然后她问我，能不能加你的联系方式。”
唐月舒：“……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能，”林川看她，“你想我怎么回答？她看你的眼神不对。”
唐月舒听见林川说：“她看起来像双性恋，我防一下。”
林川说这句话时的态度是认真的，唐月舒没忍住笑了声：“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人家不见得是这个意思。”
“防患于未然还是有必要的，”林川垂眸认真看她，“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真的很漂亮。”
那种一眼就能给人留下印象的漂亮。
本来就漂亮，认真打扮之后就更漂亮了。
这句话夸赞来得突然，唐月舒弯了一下眸子：“谢谢。”
林川看着她的笑顿了两秒，没说话。
那种心动的感觉总会时不时再出现。
晚饭也是在外面吃的，晚上差不多十点，林川将唐月舒送到家门。
两个人都已经站在门口，只是没人按密码。
唐月舒转身抬头看林川，他刚好也低头看她。
“我到了。”
林川嗯了一声，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会儿，走廊的灯灭的那一瞬间，他吻下来。
唐月舒没躲，仰头回应了他。
只是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一户门内传来些动静，就在门口附近的声音，像是要出来，唐月舒下意识紧张了一下，她抓着林川的手臂，退后小声道：“先进去。”
她不太喜欢在公共场合进行太亲密的举动。
林川没意见，他伸手按了密码，之后两个人进屋，门一合上的瞬间，可以明显听见外面另一扇门开了有人走出来。
唐月舒无暇顾及太多，林川将她抵在门后吻着。
接吻这项活动在晚上时容易被蒙上其他色彩，唐月舒的手流连在林川的脸和脖子处。
连灯都没开，他们就在黑暗中亲了十来分钟。
唐月舒脑袋靠在林川肩膀上喘息，能感受到彼此胸口不同程度的起伏。
“你今晚回酒店吗？”唐月舒终于开口问道。
光线昏黑中，她看到林川的眸光也落在自己脸上，视线确实有所受阻。
林川的声音响起：“想留我下来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也意味不明。
林川的假期并不长，他有五天假期，但在巴黎逗留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三天，还有两天时间耗费在飞机上。
现在第一天即将过去了。
“你愿意留下吗？”唐月舒问他。
之后林川笑了声，他亲了一下唐月舒的脸颊：“求之不得。”
她对男人的了解大概还不足够，只要她愿意松口一下，林川今晚都不会走的。
林川伸手开了灯，唐月舒觉得刚刚的吻已经结束了，结果在她动的瞬间，他又低头亲了过来。
之后好一会儿，直到唐月舒要伸手勾着他来维持好站姿，他的攻势凶猛，她有点站不稳。
林川笑着伸手扶住她的腰。
她缓了一会儿，林川的目光也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
等她推开林川去换鞋时，林川的目光也落在鞋架上，这个鞋架上有一双新的拖鞋。
“这是给我准备的？”他问。
这句话跟明知故问没什么区别，那双鞋明显不是唐月舒的尺码，而她这里能随时造访的人，目前来说只有他一个。
几天前来穿的还是一次性拖鞋，现在已经穿上家居拖鞋了，这个待遇简直是质的飞跃。
唐月舒没回他的问题，她说：“你之前的衣服在我衣柜最下面那层，自己去拿，你先洗澡，我去剪个视频。”
出去约会了一天之后，小唐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男色再诱人，也得工作。
林川没说什么，他进浴室前还慢条斯理地站在她身后摘下身上的各种饰品，就放在唐月舒放化妆品的那张桌子上。
东西和她的放在一起。
唐月舒剪个视频花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等她搞定之后不久，林川就从浴室出来了，脑袋湿漉漉地来找吹风筒。
走过来的时候带来一阵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
唐月舒也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她紧跟着就进去洗澡，她习惯了林川的存在，忘了一件事——她这次邀请男朋友留宿时，没有收拾自己的卧室。
所以当她洗完澡一身清爽踏入卧室，看到林川坐在床上，右手撑在后面，身体跟着往后仰，意味深长看着她时，唐月舒没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