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一直调整作息,就把遛狗的工作交给家里的菲佣。
“呀,今天怎么那么黏人?”沈姜用力揉着它的大脑袋。
有专门的车子把她和小八送到加多利山,这里的安保系数极高,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不少天王巨星这附近居住。
沈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只大狼狗窜了过来,小八立马狂吠起来。
她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狗子的脑袋,“行了,我们来做客不是来打架。”
“哟,囡囡来啦!”张发荣在客厅里收拾着麻将桌,旁边周潤发拿着一杯威士忌慢慢喝。
“快给梅姑看看,瘦了没。”梅丽芳上前卸下沈姜背上的包,“来这里还带什么东西。”
“这是后生仔的一片心意,你就别在那里堵着人家了。”周潤发掐灭指间的香烟。
几个人已经认识很多年,梅丽芳毫不犹豫地回过去,“囡囡在外面闯荡不容易,还想着给我们带东西,我这不是心疼孩子。”
沈姜在香岛呆的时间不长,粤语是半吊子水平,再加上两个人说得很快,她一脸迷茫,‘这是在说什么?’
张发荣看到小孩子呆萌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朝她招手,“过来让荣叔看看长高了没有。”
沈姜把书包放下,听话地走过去,“你每次见到我都会说这句话。”
“不错不错,又长高了。”张发荣笑眯眯地说道,他把沈姜按在椅子上,“会玩麻将吗?”
沈姜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港星怎么能不会玩麻将,今天发叔就教会你,保证出去不会比别人矮一头。”周潤发本来有些累了,但现在立马精神地凑了上去。
“放心吧,梅姑把多年的经验传授给你。”梅丽芳撸起袖子直接坐了下来。
香岛这里麻将盛兴,哪怕近些年麻将馆有些颓败之势,但仍然可以在街口听到搓麻将的声响。
老一辈的人几乎都会玩麻将,早期还衍生出麻将文化。
一眨眼功夫,麻将已经洗好,整整齐齐地码成正方形。
“可是……我没有筹码啊。”沈姜弱弱地说道,她连麻将牌面都没认齐,更别提面对三个人可是搓了大半辈子麻将的人。
“没事,荣叔给你,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张发荣把自己那一沓纸币分出一半放到沈姜那里。
“我们都是自己人,目的在于教学,不用在乎输赢的啦。”周潤发上手解释如何取牌,还有大大小小的规则。
麻将虽然都是那一套牌,但整个华国各个地区的规则都不一样,周潤发讲的是香岛麻雀。
“唉,世界上要是没有麻将,人生的乐趣就要少了一半。”张发荣调整手里的麻将。
“对,我们要这样放,同样花色摆在一个可以更好看牌。”唐生坐在沈姜身后,用语言指导她怎么放牌。
梅丽芳听到小孩子怯生生的声音,就像熊宝宝试探着把毛绒绒的脑袋从门后伸进来,小声地询问自己可不可以进屋。
“我出这个可以吗?”沈姜慢吞吞的把手里的牌轻轻放在桌子中央。
梅丽芳感觉自己心里的软肉被戳中,直接上手给后生仔来了个揉揉大礼包。
“没错,就是这样出!”张发荣看了一下,他心里算计着给后辈放牌,只要赢几次就能体会到麻将的乐趣。
沈姜听着耳边唐生的一对一指导,她一点点搞明白规则。
手边的筹码只剩一张五百面额的纸钞。
“没事啊,输了我们可以再来,反正就是玩玩,不当真。”周潤发上手洗牌。
房子里有麻将机,但他们几个人觉得机器洗牌没意思,特意带着沈姜感受搓麻将的气氛,尤其是几个人一起上手。
沈姜有种小时候把手伸进米堆里的快乐。
“阿芸牌技一直很臭,在我们这里输了不少钱。”梅丽芳把牌重新罗列好。
“真的?”沈姜没想到那么精明的姑姑还能输钱,在她看来沈知芸就是一只貔貅,随便做生意都能赚钱不亏本。
“所以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跟认识的人打牌就好了。”
“你姑姑就是这么做的,她只跟我们打麻将,不熟的人想跟她拉近关系叫她一起玩,这就是踩雷点了。”张发荣想到好友那个手气,他笑声憋不住。
沈姜从张发荣的笑声里意识到,姑姑可能真的输了很多钱,香岛麻将馆遍布大街小巷,然而她们闲聊的时候一句都没提过。
“咦,我好像……”
她把收下的麻将一个个翻下去,“胡了。”
“还真是。”周潤发看了一眼,他数着手下的纸钞,“来,这是你赢的。”
唐生发现后面不用他指导,后生仔自己就把对的牌打出去。
“比你姑姑有天赋多了。”梅丽芳看了一下再次胡牌的沈姜,她一时大意被放炮。
沈姜看着梅丽芳又给她的那一沓纸币添砖加瓦,心里美滋滋,正好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我们要不要吃饭?”
“这才几点,坐下来继续打,不赢个十局怎么能叫学成归来。”周潤发上上把小输,正想着赢回来。
沈姜闻言,只能跟着坐下,现在他们已经从手动麻将桌换成自动麻将桌,只需要打牌。
“碰。”张发荣拿走梅丽芳出掉的牌。
等过了三局,沈姜脑子里开始背菜名,终于挨到周潤发和牌。
“来来来,再来一局!”
沈姜看了一下又拿出一沓钱的梅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手指触及到麻将。
“发叔,你刚才说我赢十局就能走,这话还算数吗?”
“你真能赢十局?”周潤发一脸怀疑,若是旁边的张发荣换成林清霞,说不定还有可能。
“哥哥他还是很厉害的。”梅丽芳提醒道。
“我也很厉害诶。”
在场四个人齐齐笑了起来,显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新的一局开始,唐生看了一下沈姜的牌面,暗叫不好,稀疏的花色,不是一把好牌。
梅丽芳看着面前的牌,眼睛一亮,“杠——”
这时候三个人多多少少有了挪在一起的牌,沈姜那边还是干干净净。
唐生作为在场唯一能看到所有牌的人,他内心悬挂的石头已经放下。
张发荣盯着手里的牌,只要再来个一筒,他就和了。
不过,要不要给孩子一点机会?
他看着面色平静的后辈,估摸着牌可能不太好。
沈姜抓起新牌,她笑容可掬,“我和了。”
“不是吧?!”
“十三老?”张发荣松了一口气,他竟然小看了小朋友,没想到一个新手竟然挑战这个和牌方式。
十三老又叫作十三幺,万、筒、风、箭五门齐,过程不能吃碰牌。在日本麻将中,把这种和牌方式取名国士无双。
第一次,所有人只当做沈姜运气好,大体明白香岛麻雀规则。
唐生望着一无所知的亲友们,他面露无奈,还没有长教训。
渐渐的,周潤发一行人手里的筹码成为沈姜筹码中的一部分。
沈知芸在公司忙完了就去九龙区接侄女回家。
她推开门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我胡了!□□!给钱给钱!”
来到放有麻将桌的客厅,她看到了沈姜手边堆起的钱山,其中放在几沓一千面额的纸钞。
“这是……赢了多少?”
沈知芸离开好友家,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装着满满一兜钱。
沈姜自己提了两兜子,“还行,也就三十万吧。”
“港元?”沈知芸算了一下,还好,对于那些成名已久的朋友们来说是洒洒水。
沈姜否认,“不是。我已经换完了汇率。”
“哈?这才一下午啊!”
沈姜离开后,张发荣呈大字躺在沙发上,他短时间内不想看到麻将了。
“我们下个月再约麻将吧。”周潤发灌了一杯水,再喜欢的游戏,被人一直按着打都会产生恐惧感。
“这简直和阿芸是两个极端。”梅丽芳卸掉全身的力气倚在沙发上,心累不是因为输钱,而是碾压的憋屈。
“看着挺乖的一个娃娃,打起牌来比阎王都吓人。”周潤发头一回感受到牌技差的人的感想。
“你怎么办到的?”沈知芸坐在车里问道。
“洗牌前那些麻将的花面都朝着外面啊。”沈姜低头调整小八脖子上的项圈。
狗子刚才跟荣叔的Bingo打了一架,成为了好朋友,一起溜到游泳池那边洗了个澡。
“你是说你记下了牌的位置,知道每个人拿的牌是什么?”沈知芸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赋秉异,普通人记完牌面都快要崩溃,哪还有精力去记哪个牌在哪个地方。
“差不多,毕竟总要利用一下自己的大脑,又不是出老千。”沈姜未曾料到自己串门还多了一笔意外之财,有一堆出手大方的阿叔姑姑们真好。
沈姜在香岛呆了一个月,准备和沈知芸一起回京城。
“老太太的贺礼别忘了。”沈知芸照着镜子给自己戴耳环,通过镜子看到侄女坐在她的床上玩游戏机。
“我早就装好了。”沈姜头也不抬回答道,她这次回家不仅仅是过年,还有参加太姥姥九十大寿,为此特意从拍卖场买了一对翡翠手镯。
沈知芸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形象没有出错才催着沈姜上车。
“你好磨叽。”沈姜看了一下客厅的座钟,光是选耳环就选了半个小时。
沈知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姑,你真俊。”沈姜怂了吧唧地跟上去。
下了飞机,她看到接机大厅等待的父母,直接飞奔过去,“我在这里!”
沈知芸注意到一堆人都开始注意到她们,默默地拉高自己的口罩,她不认识这个大熊孩子。
沈姜高兴地紧紧抱住父母,现在她已经比姜玉书还高,显得很大只。
就在她刚准备跟父母叙旧,就听到耳边有一道羞涩的声音。
“那个……请问你是白歌吗?”
沈姜十分淡定地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江帆钰仔细看了一下穿着羽绒服的年轻女孩,让她想起南极纪录片里的企鹅宝宝。
她看了一下墨镜下方的半张脸,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似乎明白了什么,“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事。”沈姜看她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只好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等到女孩走远,她隐隐约约听到对方同伴的抱怨声。
“我说了国际影后怎么可能一个保镖不带自己一个人出现在机场,你怎么偏不信?!”
随着两个人离开,沈姜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少了不少。
“你下次带点人跟着吧。”沈知芸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越这样不是越惹人关注吗?”沈姜感觉自己一个人更容易脱身,公司的保密手段一流,几乎没有黄牛弄到她的行程。
黄牛获取艺人行程的途径无非就是两个,一是航空公司内部有熟人,二是各种手段从经纪公司工作人员那里弄到消息。
无良的经纪公司甚至会把艺人行程透露出去,以此Pua粉丝,谋取利益。
到了沈姜,工作人员这一条线彻底堵死,除了她的工作室和沈知芸之外,全公司上下只知道她的发展方向,并不知道细致到每天的行程规划。
乌托邦曾有个当红港星的行程被卖给黄牛和私生,公司直接起诉航空公司,那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不得不挨个调查监控,排查所有触及到艺人信息的工作人员,最后以开除那名工作人员结束。
庞大的利益下,还是有人铤而走险,每一次若是行程泄露,先排查公司,再起诉航空。
几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买卖乌托邦艺人的内部行程。只不过乌托邦多了一个港娱法律部的名声。
沈姜听完后,整个人傻掉了,“我还以为公司的外号只有港娱养老院呢。”
“没办法,不仅要保护金蛋,还要保护下金蛋的金鸡。”沈知芸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沈姜嘿嘿一笑,“我要告诉荣叔他们,你说他们是金鸡。”
若是把作品版权比喻成金蛋,那么生产作品的天王天后们可不就是金鸡。
“死丫头,翅膀硬了?”沈知芸拿着修剪过的指甲扯着侄女脸上的软肉,她为了时不时揪熊孩子的脸蛋,特意剪掉了精心做的美甲,“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沈知桥按住想要制止她们的姜玉书,“没事,她们感情好着呢。”
“阿芸好歹也是长辈,总不能老顶嘴吧。”姜玉书看着没大没小的女儿,感觉年龄长了心智丁点没长。
“别看阿芸跟你一边大,她小时候也皮着呢。”沈知桥想到自己小时候被混世魔王亲妹妹捉弄的场景,他心里感叹天道有轮回,自己闺女竟然还能给他整回去。
姜玉书看到两个人吵完又开始勾肩搭背,感觉自己自作多情,不过是成年许久的熊孩子和成年不久的熊孩子,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沈知芸跟父母和好后没有住沈姜家里,她带着小八回到父母家。
沈姜回到家,一手一只,抱着小可爱和小美人一顿乱蹭,“猫猫,好可爱~”
小可爱臭着脸直接用爪子按住沈姜凑上来的脑袋,‘哪里来的人类,滚远点!’
小美人没有挣扎,她用粉色的鼻头嗅着沈姜,终于从讨厌的狗味下面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咪呜!”
沈姜疲惫的心一下子被狗狗猫治愈了,“不枉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给你赚肉罐头。”
小美人用脑袋蹭了一下沈姜的下巴,尾巴扫着女孩的小臂。
放松的时候就要彻底放松,这几天沈姜在家里摊成液体,手机一直没有撂下过,她用自己号跟刘垭仁的私密小号聊天。
蓝鸟的聊天屏都是各式各样的表情包,沈姜发着发着就感觉怪怪的。
Uhmhongsik(敏感版):[怎么了?]
敏感版是什么鬼?沈姜终于发现了亮点,好友什么时候改名了?
刘垭仁收到对方的疑问,抱起身边的斯芬克斯,回了个语音,“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阿西熊(已黑化):[莫呀,啥意思Owo?]
沈姜看到对面发来一张无毛猫的照片,她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它长得好像家庭小精灵诶!”
同样在韩国的姜美妍不由得皱起眉头,‘孩子为什么要加上这种词语,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她想到日本那边的评价,心里更烦了,‘难道是被日本的狗崽子欺负了?!’
若是说她什么时候发现白歌的马甲,那还是要从上一年综艺活动说起。
姜美妍和郑多美好不容易从白歌经纪公司那里扣出来一个行程,她们自然精心准备好给白歌的生日礼物。
虽然那时候白歌的生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那有什么办法呢,演员的公司不公布任何行程计划,她们见到白歌最多的地方就是电影院的荧屏。
在电影院看到女儿的次数比追线下见到真人的次数还多。
郑多美打包了一个行李箱的Diy手工礼物,其中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韩国其他粉丝寄到她这里的礼物。
“欧尼呀,你说孩子见到我们是什么心情?”郑多美拧着二十寸的行李箱上飞机的时候问道。
“大概会兴高采烈地跟我们打招呼吧。”姜美妍用对白歌的了解猜测道。
郑多美想到日本论坛的黑帖,“希望女儿不要被日本Anti影响,唉,一堆人对一个孩子恶意好大,还为了一个脏男人骂我们女儿。”
她虽然在追星上花钱多得可以买一套房,但从来不吊在一棵树上锁死,艺人出现品德瑕疵立马跑路,更不能理解某些粉丝发现艺人腐烂那一面还执迷不悟。
“除去洗脑蒙蔽的那一批之外,就是不想自己的时间精力没有一丁点回报吧,哪怕最后腐朽,也舍不得放手,不是对艺人本身,而是对经纪公司塑造出来的虚拟形象。”姜美妍虽然初恋追星,但她运气向来不错,粉的第一个偶像就是特立独行,作品长相坚如磐石的白歌。
这时候她看到别家暴雷,更多的是用一个局外人眼光评价。
“感觉男爱豆爆出来的丑闻比女爱豆多得多。”郑多美的站子又殉了一个,她从私生那里得知那个男豆涉嫌Xd。
若是别家她或许还能怀疑一番,但是跟韩小姐扯上关系,再加上公司的大前辈爆出来的丑闻,可信度一下子上升百分之七十。
她当天下午就关掉那位男爱豆的站子,并且陆陆续续关掉了所有爱豆的粉丝站。
一开始有人对她跑路的行为破口大骂,直到发现这位有名站姐关掉了所有站,才开始担心起来。
奔走相告讨论Lize站姐是不是不追星了?
与此同时白歌粉丝像是过年了一样,你们站姐关站了,我们站姐一天出了两张图,嘻嘻。
那天之后,郑多美和姜美妍一样,只营业了一家站子,反正她们不靠这个吃饭,追星全凭自己心意,爽死了。
她们在大厦楼下,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熊熊,这时候白歌已经比她们还高,直接给了一个熊抱。
沈姜看到自己的两个粉丝,Rua人的想法止不住,看到那一大兜吃的,更高兴了。
姜美妍一脸慈母笑地看着宝贝崽在本子上前面写长句,余光瞥到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阿西熊】: Amp;Amp;
她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是也意识到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她好像发现了自己偶像的社交账号。
韩娱没有社交账号的演员非常多,但大部分只是没有公开社交账号,私底下都有私密号。
姜美妍一直以为白歌作为华国人应该不会开蓝鸟账号,没想到不仅开了,开起了个那样的名字。
“欧尼?”沈姜疑惑地握住姜美妍的手,“怎么啦?”
姜美妍看着乖巧的女儿,从石化状态回过神,“没事。”
只是人设崩塌了。
更准确是她心里的人设崩塌了,就像自己品学兼优,嘴甜温暖的孩子,有一天发现她在网上是个语言艺术大师。
不过姜美妍一个晚上就接受了事实,至少在网上那么有活力,不用担心会被Anti的言论影响。
而现在……
为什么黑化呢?
姜美妍想到娱乐圈屡见不鲜的自杀新闻,不行,她得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直接问不就暴露了自己知道了孩子的小秘密。
这时候她看到了白歌更新了社交账号签名。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披萨,美国人就会瞎改美食!】
姜美妍感到好笑,‘傻瓜,韩国人怎么会吐槽美国人啊。’
诶,她好像有办法了!
沈姜的太姥姥不住在京城,而是在冀州。
她大概有十年没有见到太姥姥,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总会带着她去小卖部买零食。
“囡囡,东西收拾好了吗?”姜玉书一边整理着行李箱一边问道,用时还不忘了叮嘱,“老太太病了,你在那里不要调皮捣蛋,多陪陪太姥姥。”
“妈,我都二十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沈姜不满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
“大半夜煮饺子把水烧干叫唤的人是谁?”姜玉书无奈地扶额,她大半夜半睡半醒闻到了一股糊味,随即就被闺女的叫声闹醒。
“这只是个意外。”
“我不跟你犟嘴,到那里多跟太姥姥说说话,不要总看手机。”姜玉书盖上收拾完的行李箱。
沈姜乖乖地点头,“太姥姥好点了吗?”
三年前,老太太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记忆逐渐衰减,发病的时候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得,偷跑出家门,差点走失。
害怕这种情况再一次发生,家里就把她送到了姜玉书哥哥姜玉城开的疗养山庄。
沈姜先和姜玉书去昭阳区接姥姥胡秀苑,一起坐飞机到冀州大名府。
“话说,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去?”沈姜疑惑地看着旁边的沈知芸。
沈知芸挑了挑眉头,“嗯,不可以吗?”
“没啊,我就是好奇。”
胡秀苑看到沈知芸,脸上的愁容也散去了一些,“这么多年了,阿芸在外面苦不苦?”
沈知芸一改在沈姜面前的脸色,变得文静起来,“也没有特别辛苦,毕竟付出多少努力就有多少回报。”
沈姜跟沈知芸一起托运行李的时候,她忍不住吃瓜的心,“姑,你咋跟我姥姥那么熟?”
沈知芸看着那双渴望的大眼睛,就不卖关子,“二十多年前,我跟我爸妈摊牌我谈恋爱的事情,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不分手就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时候是胡姨收留了我。”
“原来如此。”沈姜恍然大悟。
姥姥虽然也是大学教授,但她跟思想古板的爷爷奶奶不同,在看待伴侣这方面,她一向推崇灵魂伴侣,爱情无关性别。
不止在恋爱观,还有职业观,沈姜进娱乐圈那一年,她收到了来自姥姥的鼓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前提下,胡秀苑鼓励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扫完登机牌,沈姜立马窜过去坐到胡秀苑旁边的位置,她不想一路听沈知芸和姜玉书念叨。
她把包里的签名本递给姥姥,“你看看还漏了谁的签名。”
胡秀苑接过后立马高兴起来,她看到一大堆港星的亲笔签名下还有写上的祝福语。
张发荣最实诚,直接写了一封信差不多长的内容。
“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去香岛找他们要签名,但是一直没有条件,没想到囡囡帮我实现了。”胡秀苑学生时期紧跟潮流,不仅追港娱,还打扮前卫。
沈姜要了一杯凉白开,跟姥姥一句一答地聊着。
胡秀苑听到外孙女离开日娱,不禁问道,“那你不去香岛,打算去哪里?”
“我打算去好莱坞。”沈姜诚实地回答道。
上了年纪的老人眉头一皱,她紧紧攥着沈姜的手,“千万不要迷恋法国男人,他们花花肠子一大堆,蛇蝎心肠!”
沈姜被姥姥严肃的面容吓住,她跟法国演员合作过电影,合作经历没有不愉快,她面露迟疑,“不会吧,我遇到的法国人还行啊。”
“尤其是法国男人,心肝黑得很。”胡秀苑在这件事上意外地坚持,“找男人不要找法国男人。”
“妈,囡囡才二十岁,您瞎说什么呢?”姜玉书在后面听着越来越离谱的对话,出声打断。
“话说回来,胡姨为什么那么讨厌法国男的?”沈知芸也被勾起好奇心。
头等舱只有她们四个人,姜玉书就没有帮自己老妈隐瞒,“因为她年轻的时候特别迷恋一个法国男星,为此学了法语,最后得知那个男人涉嫌杀人,情史堪比字典,就是真人版于连。”
沈姜:痴呆·Jpg
她姥姥那么早就体会到塌房的感觉吗?
“诶,胡姨,我记得你在京城外语学院教法语的吧。”沈知芸见多识广,倒是没有惊讶,她反而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沈姜反应过来,“姥姥,你不会因为他学了法语吧?!”
胡秀苑矜持地点点头,她倒是没有责怪自己女儿抖出黑历史,反而是在心里又唾骂一遍那个男星。
“我想知道是哪个男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沈姜抓住姥姥的手晃了晃。
沈知芸经营了一家娱乐公司,研究过各个国家大火过的明星,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能传到华国的肯定是红遍欧美娱的男人。
她想到了一个条件符合的人选,试探着问道,“阿兰德龙?”
沈姜看向自己的老妈,她不期待姥姥自己承认,只能看姜玉书说不说。
姜玉书瞥了一眼胡秀苑,看她面色平静,在两道求解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没事,胡姨,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第一眼看上去,有的人知道他什么德性,不还喜欢得死去活来。”沈知芸憋着笑意安慰疼爱自己的胡秀苑,她当过经纪人,自然知道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俊脸有多吃香。
“我妈就是那种,对于好看的人一眼好感,要是了解到对方人品不行,就会觉得那张脸面目可憎。”姜玉书淡定地说道。
飞机缓缓降落,她们下来直接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姜玉城在那里等候。
沈姜听着老妈跟自己二舅寒暄,她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大名府在冀州有着三千五百年的历史,曾作为东方古代五大名都之一,在历史上留着辉煌的一页。
“二舅,我想买点生活用品。”沈姜等到车子开到小城镇的时候对着前面的姜玉城说道。
“囡囡那么有名,走在外面没问题吗?”姜玉城不放心地看着后座的外甥女。
“其实也没那么有名。”沈姜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她基本都是拍小众伦理文艺片,奖项拿了不少,但国外的舆论两极分化。
距离华国较近的日韩论坛有关于她的黑帖的浓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再加上人设不是伟光正形象,国内就没有宣传,靠的仅仅是电影口碑聚集的影迷。
乌托邦曾想用洗白香岛艳星的方式洗白,但被沈知芸制止,归根结底她还是希望侄女继续读大学,一旦成功洗掉了黑帖,国内的宣传也会跟上来,到时候走在路上人人都认识,到了大学里就变成了观赏物,怎么能体验到大学生活的乐趣。
小镇上年轻壮年劳动力都外出打工,留下来的只是不会上网的老人,走在外面认出来的可能性更小了。
姜玉城思索了一下,就把车停到路边,“我们在车里等你,买完零食快点结账出来。”
沈姜被自己舅舅戳破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最后那句话就不用说了。”
“你舅舅还不知道你那点想法,小时候你就爱缠着你太姥姥带你买薯片。”姜玉书把她赶下车,“不要挑太久。”
沈姜得到许可,开开心心地冲进了镇上最大的小商店,她记忆不多,只记得这里有一个叫锅巴火烧的大名府特产,切开后夹着酱牛肉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