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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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辞手上动作停下,抬头看他,笑眯眯道:“理解十分到位,没错,你就是那个小东西。”
他说完又问老周:“老周,你总结的东兴势力分布图再给我看看。”
老周立马给他取来了一张图纸。
宋晏辞看了图纸,重新在纸上画,随后又重点标注了几个地点,将图纸拍照给江克发了过去:“按照我标的地方去找人,暂时小心点,还没到要大清洗的时候,该让的地方就让,别得罪人。”
一分钟后,江克言简意赅地给他回了个:1
宋晏辞收起刚才的画的图纸,刚揣进兜里要叫老周他们过来,就见老周忽然拿出手机,他原本一直带着担忧的脸上忽然一喜,快步朝着宋晏辞走过来:“水鬼的人联系咱们了,说是要先验货。”
宋晏辞心里松了口气。
看样子要货的人是水鬼。
他一笑:“要货多得是,就看他们吃不吃得下了,你告诉他们,货我们多的是,保管要比阮兰英多的多,但我们有条件,正式交易的时候,必须水鬼亲自到场。”
老周点头:“好,我想想该怎么回复。”
宋晏辞嗯了一声,他走到一边给顾己打电话,几秒后顾己接通电话,他说:“顾己,你想不想吃火锅?”

“嗯。”
宋晏辞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我这边跟水鬼的人联系上了,但之后的事情需要你来协调。”
顾己想起刚才那男人也是提醒她去查水鬼,她沉默一瞬又问:“我能做什么?”
“毒品。”宋晏辞说:“他们要求先验货,我提出正式交易的时候必须水鬼亲自到场。”
顾己问:“交易的是水鬼和阮兰英吗?”
“初步来看的话应该是,而且江克那边刚查到的线索,阮兰英和曹雄志之间可能存在情人关系。”
顾己的笑声传过来:“阮兰英还真是聪明,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曹雄志的确有制作毒品的能力,那她找到的可不只是个情人,还是个制钞机。”
宋晏辞也跟着笑了笑,随后他又说:“所以我在想一件事,如果曹雄志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他哥哥曹雄飞和那个koh之间的关系我们就得重新考量一下了。”
隔了几秒,顾己声音沉了沉:“koh不一定是曹雄飞的上线,但曹雄飞一定给他提供毒品,是这个意思吗?”
“嗯。”
宋晏辞说:“曹雄志是个很关键的人物,不然为什么一个化学老师会在东兴被人追杀,而且对方还故意设法让我们看到?我目前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是,曹雄飞曹雄志兄弟俩的存在,让东兴的其余势力感到了威胁。”
怀里的小猫喵呜了一声醒来,顾己着急忙慌地去捞它,小家伙在她掌心调转了方向,很快又打着呼噜缩起来了。
宋晏辞问:“怎么有猫叫的声音?”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刚刚有人给我送了一只猫。”
顾己愁人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只巴掌大的小猫这么无可奈何:“你人脉广,能给我找点小猫吃的东西吗,它应该还在吃奶。”
宋晏辞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马上到王阳家了。”顾己说:“我这里也有线索要跟你分享。”
“那我现在回来。”宋晏辞说:“王阳家离这儿有点远,你不要折腾了,小猫的东西我带回来。”
顾己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
她走进王阳家的门,上到二楼的时候看到王阳和奶奶站在一扇窗边往外看,她走过去的时候,听到王阳奶奶说:“小阳,我死了得埋那儿。”
王阳语气平静:“好,把你埋在那儿,能看到太阳升起来落下去,还能看到你以前的家。”
老太太满足地笑起来,让顾己恍惚间觉得她现在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怀里的猫又喵呜地叫了两声的时候,王阳转过身来:“顾警官,你回来了。”
“嗯。”
顾己跟他打了个招呼的时间,王阳奶奶又恢复了他们下午见过的痴呆模样,目光里都带着茫然看顾己。
王阳跟她解释:“奶奶有时候会忽然清醒一会儿,清醒了以后就会告诉我她以后要埋在哪儿,嘱咐我不想跟我爷爷埋在一块儿。”
顾己脑子里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有一天爷爷也变成这样了怎么办?
她不敢深想,走过去蹲下身,将怀里的小猫给奶奶送过去,看到毛茸茸的小猫,王阳奶奶茫然中又带着新奇,她的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小猫。
小猫亲人的很,仿佛永远都睡不醒似的,咕噜了几声,又在王阳奶奶腿上睡过去了。
王阳趁着这个时间将家里的窗户和大门都关了起来。
“这是有人送我的礼物。”顾己说:“到时候我还要带回去的,如果奶奶喜欢,我到时候送她一个新的小猫。”
王阳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好,这两天我会照顾好它的。”
而此时此刻,裴遇站在漆黑一片的房子里,透过窗户看向对面阮兰英的按摩店。
瞎子就站在他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裴遇才说:“想说什么就说,我都能听到你呼吸不对劲了。”
瞎子呼了口气:“我还是觉得您去见顾己有点冲动了,她太聪明了,如果认出你,或者你们在东兴动起手来……”
“瞎子,人这一辈子总有几个瞬间是难以控制的。”裴遇说:“面对他们,我总是控制不住我的双腿。”
瞎子在昏暗中看向他:“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呢,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不能。”裴遇语气沉了沉:“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坚决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份,不仅是她,宋晏辞,聂忠华,甚至包括……包括顾怀山和闫利民,他们都不能知道我的身份。”
说到顾怀山的时候,裴遇的语气忽然软了软:“尤其是顾怀山。”
他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摩挲着什么东西。
车子开到阮兰英按摩店门口,店里的门被打开,阮兰英低头跟另一人说着话走出来,对方很快上了车。
车子开走没多久,另一辆车接走了阮兰英。
这时候裴遇才拉开稍微掩着的窗帘,借着清冷的月光,瞎子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金色的怀表。
他从来没有见过裴遇拿过这个东西。
而裴遇手里的这块怀表,跟聂忠华给顾己的那块,顾海潮牺牲之前留下的怀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只有瞎子一个人的呼吸声,裴遇轻轻闭了闭眼,他把那块怀表贴在心口处,怀表滴答地声音仿佛透过皮肤直达他的心脏。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将他的人生一分为二。
一份,是阴诡狠毒的裴遇。
一份,是不存人世的孟淮之。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将怀表收起来:“曹雄志现在在哪里?”
“似乎被剃刀的人带走了。”瞎子说:“我们派出去了一批人,目前还没有下落,阮兰英的货不见了,她现在应该比任何人都急。”
“就算我们找不到曹雄志,也不能让阮兰英找到。”裴遇说完这话的时候忽然拧了拧眉。
瞎子察觉到不对,问他:“怎么了?”
“她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问我有没有利用一个人,曹雄志的事情是不是我干的。”
瞎子问:“利用谁?”
裴遇却没有再说下去,他忽而话头一转,侧头看向瞎子:“瞎子,如果我们的目标,和剃刀的目标是一致的呢?”
瞎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裴遇蹙着眉心:“先回去,我得好好想想。”

宋晏辞回来的时候,是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进来的。
王阳正在楼下,见他这样有点吃惊:“宋大哥,你这是——”
“给猫的东西。”
宋晏辞扫了一眼没看到顾己,关上门蹲下身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这是羊奶粉,还有一点奶糕,这是猫砂盆和猫砂,这两天我们会有点忙,你先照顾着啊。”
王阳有点好笑,他蹲下去问:“宋大哥,你对顾警官的事情怎么这么上心?”
“我喜欢她,当然对她的事情上心。”
宋晏辞说的理所当然,胳膊撑着膝盖:“对了,你这两天收拾收拾,买点祭奠的东西,咱们在这儿待不了几天了。”
王阳愣了愣,很快说了声好:“那我这两天去准备。”
“嗯。”宋晏辞站了起来:“大多数东西都不用拿,到时候会有人准备,主要是你奶奶,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有些东西对她来说是安全感,带上那些东西就可以,至于你……”
他笑了笑,拍了拍王阳的肩膀:“以后就好好过你的日子,王阳,你有更广阔的未来,不要把自己困在一个毒村。”
王阳眼眸微红,却也忍不住问他:“宋大哥,为什么要帮我?”
宋晏辞笑起来:“先富带动后富,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王阳愣了愣也笑了起来:“怪不得江大哥说,你是世上心最软的人。”
宋晏辞拧着眉,仿佛不爽似的:“那小子真这么说?”
王阳点头:“说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但前提是……”
宋晏辞来了兴趣:“前提是什么?”
“不要惹你。”
宋晏辞莫名其妙:“惹我了会怎么样?”
王阳说:“弄死惹你的人……”
宋晏辞:……
顾己从地下室上来,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到宋晏辞的时候眼眸微亮:“你回来啦。”
宋晏辞立马邀功似的指着地上的东西:“瞧瞧,我效率不错吧?”
“这么多东西?”顾己走过去,又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他俩,往旁边走了走:“这么晚你从哪儿找的?”
“认识的朋友里有开宠物用品店的。”宋晏辞往她身边凑:“差点让我把店搬过来,这已经是我推辞过的结果了。”
“我身上有味。”顾己抬手挡住他:“你的朋友们是不是遍布各行各业?”
“那当然。”宋晏辞才不管,继续往过去凑:“我刚才发给你的照片,那个小胖儿,家里做棺材的,老周,年龄最大的那个,东兴的纸扎铺几乎都跟他有关系。”
“做棺材的?”顾己来了兴趣:“听说柳州的棺材做的最好。”
“对,小胖老家就在柳州。”宋晏辞从兜里掏出个小物件来:“他送的,你忌讳这个吗?”
他手上拿着个小棺材,顾己一看眼睛就亮了。
“好精致。”顾己从他手里拿过小棺材:“这么好的红木,我忌讳什么,我一点都不忌讳。”
还没掌心大的棺材摆件,雕刻的异常精致,甚至连棺盖都能掀开,木头本身还散发着特有的木香气,底部刻着升棺发财四个字。
虽然是棺材,可这么小小的一个小摆件,一点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死亡上去,反倒觉得挺喜庆的。
“真漂亮。”顾己眼里的惊艳未散:“肥熊最喜欢这种东西了,回头给他们一人送一个。”
“那我跟小胖说一声。”
“别别别。”顾己的眼睛移不开那精致的小棺材:“他们帮了我大忙,哪天得好好感谢人家,到时候我亲自问才有诚意。”
宋晏辞一脸笑:“行,那就你亲自开口。”
看他那一脸**漾的劲儿,王阳自觉地拿了东西,上去喂小猫了。
顾己又欣赏了一会儿小摆件,还拍了照片给顾怀山发过去,得到顾怀山的夸赞后才想起正事来。
她带着宋晏辞往楼上走:“我已经跟闫局打过招呼了,禁毒大队那边有一批要销毁的货,正好拿来给我们用,他们已经在重新整理了,不过有一点,到时候去交易的时候,得带几个禁毒大队那边的人过去。”
“这个没问题。”宋晏辞说:“那你……”
顾己已经开口:“为了以后的工作,我不方便露面,所以我会在外围工作。”
宋晏辞松了口气:“老周有过相关经验,到时候他会扮演老板,我会跟在他身边。”
顾己点了点头,脚步快了点:“我这里也有好消息。”
两个人进了顾己的房间,宋晏辞关上门才问:“是什么?”
“你先听这个。”顾己拿过电脑点开,先放了一段音频。
音频很短,是阮兰英在按摩店说的。
“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人,放火,掘地三尺,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我要见到曹雄志!”
“他拿着我的货!给我找!找不到人,大家一起玩完!”
音频播放完,顾己说:“这段音频是十点二十三分的时候同步到我这里的,我在阮兰英那家按摩店放了微型录音器,从音频内容来看,和水鬼交易的的确是阮兰英,她是供货方,交易时间在三点往后,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交易地点,但我想,地点会是水鬼来定,他选择的地方,一定会靠近水域。”
宋晏辞神色认真:“所以……我们在找曹雄志,阮兰英也在找,而且她比我们更急,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水鬼可能会选择新的交易对象,你猜她会怎么想?”
顾己笑了笑:“她会想尽办法联系水鬼。”
宋晏辞已经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就让老周把咱们要跟水鬼交易的消息放出去。”
“嗯。”
顾己点着头,神色顿了顿:“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宋晏辞发完消息看向她:“那只猫?”
顾己点了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17岁离开西宁,在那里认识的人基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央吉,仁增,火仁,包括他们的父母,除了火仁已经牺牲,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还有一点,他知道只有我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顾己拿出那袋核桃:“只有我身边非常亲近的人,我爷爷,央吉和仁增,戚铭他们,他们才知道我喜欢吃在季节成熟的新鲜核桃。”
宋晏辞眯了眯眼。

“而且——“
顾己继续说:“他对东兴的情况很了解,开口就是让我们去调查水鬼,更提醒我不要贸然行动,东兴的水太深。”
宋晏辞问:“会不会是利用蒙舒的那个人?”
顾己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看样子他并不认识蒙舒,他当时没有回答我曹雄志的事情,我以为是他默认了,但回过头来想想,既然他不知道蒙舒,那么曹雄志的事情他或许知道,但一定不是他干的。”
“有没有可能,他和李重光一样……”
宋晏辞刚开了这个话头就被顾己截断了。
她惋惜中带着失笑:“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甚至这样期待过,可世上的好事不会同时发生两三件,鱼鹰和牦牛的尸体是我亲自收的,也是我和队友看着下葬的,如果真有死而复生,那只能证明,有人在利用他们的身份来接近我。”
宋晏辞心里做了几个猜测,但他知道那样的猜测顾己也会想到,所以他都没有说出来。
要么对方真是她的故人,要么是警方的人,再要么,还有可能是顾己的敌人拿来迷惑顾己的手段,或许在这之外,还有其他的用意。
“暂时先不说这个了。”
顾己率先结束了这个话题:“咱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水鬼这次的交易,我有一个疑点。”
她把拍摄的阮兰英进入按摩店的照片在电脑上放大:“我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水鬼,或者跟水鬼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我无法辨别对方的性别。”
宋晏辞仔细观察了照片:“虽然性别无法判断,但我觉得这人很大可能上不是水鬼,根据我们的调查,水鬼这个人异常谨慎,没到最后的交易,他是不可能出来见卖家的,这人或许是他的人,也或许跟交易没关系。”
顾己有点遗憾:“录音器只放在了前台,阮兰英跟对方聊天都是在楼上,所以有用的线索很少,倒是有一点,我基本可以确定,除了贩毒,阮兰英确实有妇女拐卖的行为。”
她把手机给宋晏辞:“这是她店里的员工跟我的聊天记录,我刻意在她面前透露出找工作难,家里压力大,她跟我的聊天已经有意无意地往工作上扯了,继续聊下去,总能查到点什么。”
宋晏辞翻完她的聊天记录:“顾警官,你戏演的真不错啊,我看聊天记录里对方已经深信不疑你的身份了。”
顾己也笑了笑,她胳膊往后撑着桌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觉得我已经深信不疑了。”
“这事我让林一月去,她最喜欢跟这些人聊了,你……”
宋晏辞话还没说完,手机一震,是林一月发来的消息。
他失笑:“林一月现在长本事了啊,线索直接发给你。”
他再去看自己的手机,中间隔了十几秒才收到。
“我魅力大。”顾己拿过手机:“是关于曹雄志的线索吧。”
宋晏辞点了点头,两人都去看收到的资料了。
过了一会儿,顾己惊喜道:“她是怎么在短短一天之内找到曹雄志隐藏这么深的工厂的?而且这几个工厂表面看起来和曹雄志曹雄飞兄弟俩没有任何关系。”
宋晏辞一笑,放大照片,很快在上面圈出来两个地方,给林一月发过去,让她叫人过去调查。
发完后他才说:“这就是我当初死活要让她来重案组的原因。”
顾己一笑:“她跟我说是自己死活要来。”
“怕她骄傲,骗她的,林一月舅舅是监狱局长,她从小跟在她舅舅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下,对犯罪人员的动机和行为有着高于普通人的了解,再加上她检索和查找线索的能力,老闫让我选人的时候,我第一个要的就是她。”
顾己已经明白了:“但这个小丫头的体能实在太差了,所以你绞尽脑汁给她上课,最后成功地把人捞了过来。”
“可不是。”
想想当初的情况,宋晏辞到现在都有点头疼:“没少让我操心,好在结果是好的,对了,我跟你说啊,当时的训练,原本想着让她顺利度过考核就行,结果激发了她的新技能。”
顾己问:“什么?”
“长跑。”宋晏辞自己都觉得诧异:“想不到吧,一个体能不过关的小姑娘,长跑竟然会那么厉害,尤其是追踪的时候,她能悄无声息跟着嫌疑人一个多小时。”
“那你不怎么带她出外勤?”
“一般的案子也带她出,大案也不是没带过,但她的防御技能跟齐飞比还是差远了,受过几次伤,有一次差点被嫌疑人反杀,我当时都快吓麻了,她们家就她一个孩子,再往大了说,他们整个大家庭就她一个女孩子,真要出了事你让那些人怎么办?”
顾己看过来,忽然很想顾怀山,她在外头的时候,顾怀山也会担惊受怕睡不安稳吧。
“后来呢?”她问。
“后来林一月自己申请,如果没有我的同意,危险的案子里她只负责信息搜集,不会出外勤。”
顾己明白了:“挺好,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这样的队员很少见。”
两人说到这儿的时候戚铭带着一身尘土回来了,他蹬蹬蹬地跑上来,一张脸脏兮兮地,笑起来仿佛只能看到还算白的一排牙:“老大,你猜我干了件什么大事!”
顾己找了一瓶水给他扔过去:“什么?”
“你给我的那些烟雾弹——”
他吨吨吨地干完了一瓶水,手背一擦嘴:“我是玩命放啊,那些小傻子被我耍地团团转,这会儿估计都快疯了。”
顾己一看他那激动劲儿就知道还不止如此:“还有呢,还干了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戚铭笑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聂忠华给我发了一份名单,都是你们在东兴重点关注但一直没有证据抓捕的一些小组织,我多跑几个地方,也给闹腾了一下,你不是说了嘛,水搅的越浑越好,我还……”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顾己递过去:“我不说了,你们看吧。”
顾己接过手机,点开他手机上的视频,视频颠簸的非常严重,可见他是在急速奔跑的情况下用胸前的微型摄像头录的。
但声音显示地非常清楚。
很快顾己和宋晏辞就随着戚铭奔跑的喘息声听到:“吴老板大傻蛋,吴老板大傻蛋,臭不要脸大傻蛋。”
“八叔不要脸,八叔不要脸,八叔是个赖皮狗。”
剩下一些人的名字或者代号,都是聂忠华给他的那份名单上其余人的名字。
顾己和宋晏辞都忍不住笑了。
顾己说:“你这是彻底搅浑了,他们最好查不出来这事儿是警方干的,那样东兴可就彻底乱了。”
宋晏辞笑声细碎:“就算发现是警方干的他们又能怎么样,难道跑到警局来吗,或者他们敢去法院告我们吗,他们只会气得半死。”
戚铭接上话:“他们今晚一定都睡不着,我使了点小手段,每个喇叭扔进去的时候都带了点其他地方的小标志,让他们慢慢猜去吧,都是竞争对手,谁能看得上谁,说不定咱们还没出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宋晏辞又笑:“那到时候,咱们就是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喽。”
三个人正这么笑着,老周忽然打了电话过来:“晏辞,他们同意咱们的要求了,但时间提前,明天早上七点验货。”

凌晨两点的时候,天气忽然阴沉了起来,空气中都带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
蒙舒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口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兴一处庄园的角落。
落地的时候没有注意,右脚磕在地上的砖头上崴了一下,蒙舒仿佛听到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她无声地呼了几口气,坐在原地,趁着疼痛还在的时候,咬紧牙关,自己把错位的骨头归位了。
她脑门上满是汗珠,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但眼睛却在暗夜里亮晶晶的,似乎还隐藏着克制的愤怒和兴奋。
休整了两分钟,蒙舒暗暗活动了一下受伤的那只脚,虽然还有痛感,但并不妨碍她行动。
和钦城相比,这个庄园并不大,而且蒙舒很早就拿到了这里的图纸,通过一条隐蔽路线,她可以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到达主楼地下室的入口。
在东兴这些日子,她通过各种办法,跟庄园一个维修工扯上联系,花了一大笔钱,才得到了地下室入口的钥匙。
通过那把钥匙,她可以进入地下室的酒窖,再通过酒窖,到达那个王八蛋的卧室。
空气越来越闷了,风吹过来仿佛都带着烫人的灼热,一场大雨即将涌来。
瓢泼大雨如约而至的那一刻,蒙舒手上的钥匙轻轻转动,和落雨声同时开启。
她穿过酒窖,进入主楼一楼,站在漆黑的房间轻轻冷笑了一声,然后毫无顾忌地往楼上走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倾盆大雨匆匆而来,倒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
雨声消散的时候,**的人幽幽转醒,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声什么,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只是身体刚刚往起来抬了抬,他就感觉到脖颈一凉。
蒙舒的手术刀正抵着他的脖子。
“这是大动脉的位置。”她的声音在暗夜里冰凉如水:“只要我轻轻一划,你这条命就没了。”
男人似乎已经闻到了混杂在空气里的血腥味。
一身冷汗冒出来,经着屋里的空调一吹,男人身上的汗毛直立,他深吸了一口气:“女侠,有话好说,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彼此留条活路,咱们在道上行走也方便不是?”
“咱俩之间的事,好好说不了。”
蒙舒微微用力,手术刀割破男人的皮肤:“我走的道,你走不动,也不配走。”
脖间传来疼痛,男人往后退,再次躺在了枕头上:“我金盆洗手很久了。”
“天上的银河给你洗几遍,也依旧改变不了你肮脏的过去。”
蒙舒声音冷然,她再次用力,手术刀又往皮肉里嵌了嵌:“起来。”
命攥在她手里,男人慢慢起身。
蒙舒的手术刀一直横在他脖子上,在他想穿拖鞋的时候将他的鞋子一脚踢开:“去窗边!”
男人冷汗连连,脖子上的血已经顺着皮肤淌到了他的胸口。
站在窗边的时候,蒙舒声音更冷了:“推开窗。”
男人依言开窗。
窗户一开,外头的闷热铺天盖地地往房子里涌。
因为刚下过雨,天像是被洗了一遍,蒙舒往远处看,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山峰的轮廓。
她开口:“那是什么地方,知道么?”
男人看过去,脑子转了好几转才说:“那……那应该……那好像是南国的……”
“难为你还记得。”蒙舒眸光一冷:“那你记不记得,六年前,那里发生过什么?”
男人眉头紧锁:“六……六年前……时间太久了,我……我忘了……”
“久吗?”蒙舒手劲微收:“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那把手术刀仿佛下一秒就能切断他的大动脉,男人额头的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滑落。
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印象:“六年前……六年前我在那里交易过,但是那次……那次我命差点都没了啊!”
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当时的事情跟哪个女人有关系。
他嘴角颤动了几下:“姑娘,你告诉我……真的,咱们什么都能商量,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求你给我个清楚行吗,六年前那次交易过后,我就金盆洗手再也没干过了,这个我真的不骗你!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为什么来的,就是死,你也让我死个痛快行吗?”
“我在问你!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蒙舒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杀意,她几乎想也不想地划破了男人的手臂,鲜血冒出来的时候她咬着牙:“我在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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