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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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辞有些东西还留在重案组,没有跟她一起下去,估摸着顾己到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在重案组办公室了。
看到顾己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喊了一声:“顾队,明天见啊!”
顾己没有回应,冷酷的机车载着娇俏的身影消失在宋晏辞的视野中。
宋晏辞站在窗边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吹过来,他关上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社交账号,才看到被最新消息顶到上面的群。
宋晏辞点开那个只有七个人却叫【宇宙最优秀警员群】的群。
翻了大半天,全都是林一月那密密麻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其中还夹杂着她的语音消息,不用点开,宋晏辞就能猜出来,那依旧是她激动人心的啊啊啊啊啊啊。
翻了老半天,宋晏辞才看到岑虎发的照片。
墙上戳着顾己扔的那三枚飞镖的照片。
也是导致林一月女士满屏啊了一路的罪魁祸首。
宋晏辞不断放大又缩小那几张照片看了很长时间,低低的笑声回**在寂静的办公室,他起身离开,眉眼似乎都带着少年人才有的欣喜。
过了很久,他下楼,找到后勤部,大半夜给人家后勤部主任打电话,扛了把梯子出来了。
而另一边,顾己的车子停在一处老旧小区的单元楼下,她停好车也没走,站在机车旁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笑声懒懒地:“来骂我的?是不是嫌弃我的车扰民了?”
顾己的表情没了面对别人时的冷硬,那双傲然的眼睛里也露出几分懒散的埋怨:“换一辆,你找人把车开回去。”
“给你准备好啦。”
女人咯咯笑:“但是很拉风吧?只有借给你我才愿意,你好歹也感动一下吧。”
顾己唇角的笑意又真实了几分:“嗯,感动。”
“敷衍。”女人嫌弃着:“明天几点上班?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八点。”顾己说:“尽量早一点。”
“知道了。”女人打了个哈欠:“困了,晚安,跪安吧。”
没等顾己的回答,对方已经挂了电话,顾己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走出停车棚上楼。
走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来,目光凌厉地朝停车棚侧面三十米的凉亭看了一眼。

第二天早上七点,顾己跑完步回来,在小区门口买了豆浆和包子边吃边走。
快走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看到小区马路中间停着一辆电瓶车。
一辆粉色的电瓶车,旁边还站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
顾己停在原地没往前走,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测。
直到少年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来,看到她的时候顿时就热情似火了起来,明明是一张看起来冷巴巴的脸,偏偏看到顾己的时候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阿己!”
对方一转过来,顾己就看清了一张满是康巴风情的脸,以及他左耳上摇晃的绿松石耳坠。
顾己为难了自己一秒钟,实在无法忍受他的热情,抬腿往旁边一侧,对方扑了个空。
“五年没见了么!拥抱都不抱一下!”
少年很不高兴,黝黑而又健康的脸上满是埋怨,说话时还带着顾己熟悉的藏语口音。
顾己把吃完的早餐垃圾扔进垃圾桶:“叫姐。”
少年看她的脸色,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叫了声:“阿己姐。”
顾己这才满意了,睥了眼那辆粉色的电瓶车:“谁的主意?”
少年有点心虚,不敢看顾己的眼睛:“我就说你不会喜欢的,但我阿姐非要我送过来,你也知道,她在家里说话……”
顾己打断他的话:“换一辆。”
“换不了!”
少年急切道:“我姐说了,这是她送你的入职礼物,你不喜欢她会打死我的,还会打电话给我阿爷和阿爸……”
“行了。”顾己深吸了一口气:“我骑。”
少年松了一口气,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那阿姐的车我骑走啦,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一起吃饭嘛!”
顾己看了看时间:“过两天吧,这两天有点忙。”
顾己抬头看到他略显失望的眼神,又说:“我尽快腾出时间。”
“好!”少年立马高兴了起来。
顾己拿出手机给他转了点钱:“我要去上班,别乱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顾己本来想带他去家里坐坐,但想到她那房子的环境还是放弃了:“行了,回去吧。”
少年走出去了几步又跑回来,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差点忘了,这是阿妈叫我一定要给你的,你得戴着,她诚心求来的。”
顾己低头,看到他手心托着的绿松石手链。
“嗯。”她拿起手链戴上:“不会取。”
少年乐呵呵地要走的时候,顾己又把人叫住,忍无可忍指着他的白色卫衣:“下次别穿这个了,显黑。”
少年挠着后脑勺:“那我……”
“我给你买。”顾己挥挥手:“回吧,我送你姐那儿。”
宋晏辞老早就来了重案组,守在窗户门口就为了一睹顾队骑着机车进来的风采,如果有机会,他也想让顾队往他身上扔两枚飞镖逗逗乐子。
但宋晏辞等了老半天,只看到顾队戴着粉色头盔,骑着粉色的电瓶车慢悠悠地开进了警局大门。
宋晏辞从她挺直的背和胳膊的幅度都能想象得到顾队那张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矛盾又拧巴。
这车跟她简直八杆子打不着边。
“顾队,早啊!”宋晏辞胳膊撑在窗框上叫人:“车不错啊。”
顾己解下头盔,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眸子里一股冷气,宋晏辞一点都不在意,跟个招财猫似的招了招手。
顾己走到缉毒支队办公室的时候,宋晏辞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宋队一大早就这么闲,死者身份信息弄清楚了?”顾己打开门,斜眼扫了宋晏辞一眼。
宋晏辞顺势跟着她进去,抬手看腕上的手表:“快了,你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顾己放了手上的资料,有点疑惑地看了过去。
宋晏辞笑着敲了敲表盖:“相信我。”
顾己开了办公室的窗,目光收回的时候发现她昨天扔到墙上的飞镖不见了,她平静地转过身来,等着宋晏辞所说的三分钟。
一时间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是余光里总能扫到宋晏辞弯起来的唇角。
顾己心里默数到最后一秒的时候,宋晏辞也轻弹了表盖一下:“来了。”
下一秒,顾己就听到一道爽朗的女声从走廊传了进来:“老大!老大老大,你在哪儿啊老大!”
宋晏辞冲着顾己笑,拔高了音调:“这儿!”
没两秒,就有一姑娘冲进来,精准地推开宋晏辞直冲顾己:“老大你让一下,咱俩待会再说。”
姑娘已经冲到顾己跟前,抓住她的胳膊,喜欢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啧,机车大美女!”
顾己有点不适应这种火热型的亲近,下意识想抽回胳膊,姑娘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热情似火变成了星星眼:“太可惜了!我昨天还休假呢!”
“林一月同志。”宋晏辞开了口:“你有没有点礼貌,人家顾队是队长,你别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啊,丢我重案组的脸。”
林一月根本不理会宋晏辞,围着顾己笑的合不拢嘴:“顾队,以后带我一起玩行吗,那个飞镖,咻咻咻地,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什么时候再扔一扔啊?”
顾己扯出点笑来:“有空吧,所以你……”
宋晏辞觉得有点伤眼,又忍不住提醒林一月:“愣着干嘛,自我介绍啊,说出你的优点啊,你没点长处,谁愿意带你玩啊。”
这话十分有理,林一月立马站直了身体:“报告顾队,本人林一月,重案组组员,警校主要学的情报学,实际擅长信息搜集和处理!”
说完了又笑嘻嘻地凑近顾己:“带我玩,我给你孙引弟的信息。”
顾己看着她那双大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引弟是谁?”
“死者呀!”林一月从挎包里掏出个文件夹,讨好似的塞到顾己手里:“你们昨天发现的死者。”
宋晏辞听到这话也走了过来:“你不是发誓不加班么,这是决定跟我们同流合污了?”
林一月笑的理直气壮:“老大,这你就不懂了,加班这个东西主要看你干活的心情,工作时间之外,只要我干的开心,那就是消遣,是休息,是放松,再说了,你不是说了嘛,我的加班费你出,所以我勉为其难在家里加了一下班。”
小姑娘叭叭地说完,笑眯眯地凑近顾己:“顾队,我拿加班费请你吃饭呀。”
“也不是不行。”顾己翻着资料:“林……”
“月月,别那么生分,顾队你叫我月月。”
林一月呲着嘴笑:“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顾己看着手上条理清晰的资料,瞬间被她后半句话打动了,抿了抿嘴巴说:“那个……月月,查孙引弟的信息,你用了多久?”
林一月有点不好意思了:“嗯……知道长相,利用人像检测很容易就能查到基础信息,主要是有些社会关系有点难查,多花了我一小时呢,不过有些东西可能还得深挖一下,我今天再接再厉。”
顾己看完了手上那份资料,看向宋晏辞:“宋队,你这个手下人有点本事。”
林一月愣了愣,怀疑地看向宋晏辞,指着自己问:“顾队是在夸我吗?”
“是,在夸你,你稳重一点,争取再接再厉,那我也能夸夸你。”
宋晏辞说着走上去,从顾己手里拿过资料。
他看资料的时候,林一月还在喋喋不休:“老大,那你就不懂了,工作是我的职责,你夸不夸我都得干好,那是对我这身警服和自我的尊重,但我们顾队就不一样了……”
她说到这儿又扑闪着眼睛问顾己:“顾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顾己。”
顾己看她说的口干舌燥,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吧。”
林一月受宠若惊,一脸兴奋地端着纸杯:“顾己,真特别的名字。”
宋晏辞扫了她一眼:“这位迷妹,你现在赶紧进入工作状态,顾队会更喜欢你,你要是再这么啰嗦下去,就真的有点丢我们重案组的脸了。”
林一月一愣,看了看顾己又看了看宋晏辞,一口气喝完了纸杯里的水:“干活!上家伙!”

林一月情绪稳定下来后,宋晏辞拖了案情分析板过来。
“孙引弟,女,30岁,钦城水兴村人,初中学历,从资料上显示,她初中毕业后就到市区打工,而且有一点我们需要注意,目前来说她的社会关系太单薄了,我们很难有入手的空间。”
他拿着粉笔边说边写,顾己发现他的粉笔字写的很不错。
她补充道:“虽然法定上学年龄是6~7岁,但资料上表示,她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是八岁了。”
“对。”
林一月说:“而且我查过了,在孙引弟上小学期间,水兴村义务教育还没普及,那时候还有什么“留级”制度,孙引弟在三年级和五年级分别留级一年,也就是说,她小学阶段的学习成绩大概率挺差的,我想办法联系一下她当初的老师,看能不能多点线索,”
“好。"
顾己思考着:“其实从侧面也能表明。以孙引弟当时的成绩,如果不是义务教育,她不一定能上初中。”
宋晏辞继续在案情板上写:“这样算来,孙引弟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十九岁了。”
“老大你严谨一点。”
林一月纠正他:“应该是十八岁半,还有两个月才是她十九岁生日好吧。”
宋晏辞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目光却是看向顾己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不管去哪里工作都是合法的,档案中理应有相关资料,但从林一月查到的内容来看,这些年她从事过什么工作这个部分基本都是空白的。”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她从事的可能是一些零散的,没有条件缴纳相关社保的工作,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顾己说到这儿顿了顿,宋晏辞接着她的话说:“你是想说她可能从事低俗产业。”
顾己点了点头。
宋晏辞在案情板上写下他们的猜测:“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个人认为,从孙引弟的名字就不难看出她在家里的存在感,另外资料也显示了,她原本有两个姐姐,大姐二十岁的时候意外身亡,二姐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孙引弟出生五年后她弟弟出生,而且……”
他停下来回想的时候,顾己似乎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她问:“资料上显示她的家庭住址还是十年前的,如果她真的从事低俗产业,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住这么久吧?”
“嗯。”
宋晏辞放下粉笔:“这样,林一月,你联系孙引弟的家属,让他们尽快过来,另外继续调查更详细的资料和她的社会关系,顾队,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一趟孙引弟的住处?”
“非常有。”顾己站起来:“走吧。”
这人说干就走,饶是宋晏辞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失笑过后他拿起外套跟上顾己的脚步,加大语调嘱咐林一月:“老齐那边有情况让他联系我,”
林一月应着,故意问:“那我呢老大!”
宋晏辞无语的声音从走廊传进来:“你把线索倒我头上行了吧!”
顾己走在前面,听到这话的时候轻嗤了一声。
有趣,真有趣。
顾己和宋晏辞前往资料上孙引弟住所的时候,岑虎和聂忠华他们的任务也在稳步进行。
聂忠华已经到位,在钦城动车站等着钱莉的车到站。
岑虎昨晚没怎么睡,大半夜乔装打扮散发消息,这会儿正在梁宏康家附近盯着他的动静。
哈欠打的下颌骨都快错位的时候,岑虎忽然眼睛一亮,愣了两秒后,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哥们儿!醒醒,来客了!”
盯了一夜,梁宏康这小子终于出来了。
梁宏康没开车,站在路边捣鼓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叫车。
岑虎一乐,出租车立马开了过去,摇下车窗热情问道:“先生,打车不?读秒公道,绝不宰客,车技一流!”
他在容貌上做了掩饰,梁宏康并没有看出来他是曾经审问过自己的警察,而且有岑虎昨晚的部署,他这会儿注意力都在手机上,神色间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的焦急。
梁宏康上了后座,言语间都带着不耐烦:“天海国际三栋二单元,快点,我加钱!”
岑虎一乐:“那我不读秒了噢先生。”
“随便随便,快点的,别磨蹭了!”
梁宏康说完这话就拨了个电话过去:“妈的能不能别催了,我过来了,别说事情是我干的,我他妈就睡了两次,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点逼数?这会儿倒好了,出了事都往我身上推是吧?我告诉你们,没门,你们给我等着,我到了咱们好好算这个账。”
他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呼吸声很重。
岑虎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想了想问:“哥们儿,玩出格了啊,还是被仙人跳了呀,我跟你说就现在这个社会啊,这个情况啊,咱……”
“给老子闭嘴。”
梁宏康很不耐烦地打断他:“屁话这么多,别开车去说相声行不行,谁都套近乎啊,没看老子正烦着呢么!”
岑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安安静静闭上嘴巴半天后:“帅哥……您喝水吗……”
梁宏康烦的要死,这会儿重重呼了一口气,刚要骂人,还真感觉嘴里干巴巴的难受,脏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喝!”
岑虎热情地将水给他递过去,透过后视镜看梁宏康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兄弟,凡事放宽心,心情好了,一切都好了,你说是吧?你看你长的这么帅,别生气,生气多累人啊,你瞅瞅我,被骗五百万,沦落到开出租,咱还不是得过嘛不是。”
咱这么帅,被骗五百万,梁宏康成功共情,灌了两口水后往前一探:“呵,要说还是你惨。”
岑虎苦笑:“是啊!谁能苦过我这么个苦命人啊!你呢兄弟,遇到啥难事了啊?”
“还不是女人的事儿。”
梁宏康重新往后一靠:“被摆了一道,也不知道哪儿得罪她了!现在有些没良心的狗东西想把脏水往老子身上泼,我能任由他们欺负?想的美!”
“女人啊。”
岑虎笑了笑:“都说女人堆里是非多,我看男人堆里也不少,是不是有人想跟你抢人啊?”
“抢人?”
梁宏康语气里满是嘲讽:“那种女人,大家都抢着睡,可你要问谁要她,一个个跑的比狗都快。”
岑虎心里翻了个白眼骂了声贱,嘴上却道:“也是这个道理哈,那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啊,我跟你说,这种女人官司我可见多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出主意?”梁宏康冷笑:“我说大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骗五百万吗?”
“为啥?”
“因为你喜欢多管闲事啊!”梁宏康嫌弃笑他,愣是不愿意再说了。
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岑虎没再试探下去,干笑了几声没再说话,梁宏康在后面嗤笑一声,对他的闭嘴十分满意。
将人送到目的地,岑虎收了钱,专门下车给他开门,顺便递上了一张名片:“下次有需要还联系我啊兄弟,咱主打的就是一个服务热情。”
梁宏康看都没看就将名片和手机都塞进了兜里,甚至都懒得跟岑虎再多说一句话。
岑虎也不介意,等人走了两步又追了上去:“哎哟兄弟,你看你手机都快掉出来了,小心点啊咱,都是钱买的,丢了可咋整!”
梁宏康根本没发现,这个看起来邋遢又丑的出租车司机,在帮他掏出手机的时候,已经成功地将一枚微型录音器扔进了他的兜里。

宋晏辞的车子开进杂乱不堪的巷子时,顾己眉头轻拧:“我们应该白来了。”
“实不相瞒,我也有这个想法。”
宋晏辞有点为难:“顾队,车子开不进去了,咱们还是走进去吧。”
“好。”顾己说着,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为了防止堵路,宋晏辞先把顾己放了下来,又把车子一路倒了出去。
等他的时候顾己观察着这个勉强能通车的巷子,巷子位于老城区,环境嘈杂,人员复杂且流动率很高,大都是一些外来务工的底层人员。
顾己对于一个人能住在这里十年的可能性基本不抱希望。
宋晏辞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跟一位老奶奶交谈,从对方的口音来看,应该是住在这里很多年的本地人。
正好老奶奶也开口:“小姑娘啊,我打十八岁嫁人就住这儿了,这两年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但你往前数一数,周边住的是什么人,那我可门清啊!”
顾己拿出了孙引弟的照片:“那您看看这个人,您认不认识?”
老太太拿过照片,上身往后一仰,稍微举起照片,眯着眼睛看了看:“哎呀,这我有点看不清啊,你等等,我去拿我的老花镜啊。”
老太太去拿老花镜的时候,宋晏辞问顾己:“顾队,你觉得孙引弟在这儿住过吗?”
“肯定住过。”
顾己说:“我刚了解过了,十年前这里的租金很便宜,对于一个刚来到市中心的贫穷女孩子来说,利多于弊。”
顾己刚说完这话,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出来了,她重新拿过顾己手里的照片,又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这小妮儿怎么有点眼熟啊……”
宋晏辞和顾己轻轻碰了下眼神,他笑:“您慢慢看,大概是很久以前住过这里的,您大胆地往前想一想。”
“这不是那个……那个很多年前住这儿的,哎呀,姓什么我倒是忘了,我们一直叫慧慧的,可漂亮的小姑娘呢,又漂亮又懂事,帮过我好多忙呢!”
她说完看了看顾己和宋晏辞:“你们找她做什么呀,她好久不住这儿啦。”
意料之中的答案,顾己问:“那您知道她搬走多久了吗?”
“那可久了嘞,她在这儿住了两年就走啦。”
老太太回想着,走出来指着不远处的房子:“她当时就住那栋楼嘛,小姑娘做饭可好吃了,每次做饭那个香味嘞,馋死人呐!”
宋晏辞笑问:“那您吃过没有?”
“当然吃过呀!”
想到往事,老太太也笑:“年轻人,你们别看咱们这儿房子差环境差,但你往前数几年,邻里邻居的可热闹了,那谁家做了好吃的,逢年过节的各家一起吃个饭也常有的事儿啊,所以嘛,你问我上个月这里住了什么人我个老婆子不知道,你问我十年前住了什么人,那我还是能想到嘞。”
“您这话说的在理。”
宋晏辞附和着:“奶奶,我们先过去看看那房子,您好好想想,关于这个孙……这个慧慧的事情,待会再跟我们讲讲行不行啊?”
“行是行……”
老太太猛地有点警觉了:“你们是慧慧什么人啊?再说了,那房子好多年没住人,你们也进不去啊,那主人家都出国啦,走的比慧慧还早呢!”
怪不得他们过来的路上没联系上房主,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晏辞看了眼顾己,趁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指了指警官证。
顾己考虑了两秒,点了下头。
宋晏辞热情地靠近老太太,拿出警官证给她看了一眼:“奶奶,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是警察,过来查案子的,您帮个忙,能不能帮我们联系那家的房东啊?”
看到证件老太太一时没缓过神来,愣了好半天才问:“你们莫不是坏人,拿个假的糊弄我啊!”
宋晏辞眉心一拧,义正言辞指着自己和顾己:“奶奶啊,你看看孩子这长相,你再看看这位女同志,您从哪儿看出来我们是坏人啊!再不济您打个电话去局里确认嘛,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警察!”
老太太审视了一会儿,忽然一笑,还有点不好意思:“你这小伙子看着跟我儿子年轻时候似的,帅气,但这姑娘可比你更像警察呢。”
宋晏辞:“怎么说?”
老太太指了指眼睛:“老太婆活了几十年,眼睛毒着呢!”
宋晏辞十分佩服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那您到底帮不帮?”
“帮嘛!肯定要帮的噻!”
老太太往屋里走:“不过这电话我要找一会儿咯,你们进来等等嘛。”
顾己和宋晏辞跟着她进去,老太太试探着问:“慧慧那姑娘看着乖巧的很啊,人也好得很,警察同志,她是不是犯法了啊?”
顾己刚要开口,就听宋晏辞先说:“那倒不是,这不是现在诈骗越来越多嘛,慧慧是受害者,咱们今天过来就是了解了解情况。”
老太太也没多想:“这些杀千刀的诈骗犯哟!我一个亲戚,前年被骗了三十万呐,孩子知道的时候都被气晕了!”
宋晏辞笑着附和,老太太拿出个电话本翻找:“你别说啊,我还真有那家的联系方式,我们这房子可是要拆迁的你们知道不,就是这来来去去快十年了,到现在还没说到底哪天拆呢,这要真拆了,咱也试试住到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去。”
“快了快了。”宋晏辞说:“您人好,拆迁这种好事肯定能轮得上您啊!”
“你这小伙子,说话还怪好听的。”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小本也翻到了地方,指着上面一个号码:“找到了,就这个号码。”
宋晏辞和顾己出去打电话,老太太很给力,电话很快接通,宋晏辞没说孙引弟,只说了慧慧,没想到对面的房东还真记得,和老太太一样夸那是个好姑娘。
说完了,对方叹了口气:“那姑娘长得那么好看,日子过得可苦呢,警察同志,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引弟,孙引弟呀,你说说这名字,什么意思咱还不懂吗,有一次她超出约定日期一个月都没给我房租,我过来看了一眼,哎……你们猜怎么着?”
对方根本没等宋晏辞回应就义愤填膺道:“她病的都下不来床啊,一口水都喝不到嘴里,我进去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啊,她那个电话里啊,她爹妈一个劲地骂她不给家里给钱呐,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啊,看到我在门口,她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眼泪一个劲儿地掉,我闺女比她大好几岁,在我跟前还跟十来岁的孩子一样,可那孩子……哎,看的人心酸呐!”
顾己听着这话,眉间轻拢着,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宋晏辞又问了几句,问对方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租的。
对方的回答倒让他们有了意外之喜:“那你们来的可巧,我家这房子最后一任租客就是慧慧,一个月也就五百块的房租,咱也不缺那点钱是不,后来我们出国之前,我跟家里商量了,慧慧这孩子命苦,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房租我们也不要,她哪天走了,直接关门离开就行了,但我们也没想到啊,小姑娘走的还挺快,我们还是从邻居嘴里知道的呢。”
顾己指了指房子,示意宋晏辞跟对方商量一下进去看看。
宋晏辞一说,对方很快就答应了:“你们找个开锁师傅进去嘛,出来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了,也没什么贵重东西。”
挂了电话,宋晏辞很快叫局里开了份证明,对方远程签署同意进门后没多久,最近的开锁师父也过来了。
房门幽幽打开的时候,一股土腥味和发霉味扑面而来。
顾己和宋晏辞没立即进去,等了一会儿,两人正准备做好相关防护进去的时候,顾己的电话响了。
“岑虎打来的。”顾己说了一声接通了电话。
岑虎气息都有点激动,在电话那头喊:“顾队,大事儿!你猜那个菲菲是谁!”
那一瞬间顾己脑子里已经有了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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