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把吃的买回来了,给那小子拿一包干脆面啃啃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别把他饿死了。”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两人赶紧躲到一堆杂物后面。
“别吧,还给他吃干脆面这好东西,饿一两天的死不了,饿得他没力气最好,省得他还想着逃跑。”另一道年轻的男声较为尖利。
“东哥,我们给这小子家塞了信,这两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又去他家门口附近转了转,都没人进出,你说那个女人有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如果她不给钱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啊,听说过几天施工单位就要进场了……”又有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估计就是那个O型腿的毛子。
“不给钱?不给钱我们就撕票!”深沉的男声变得阴狠起来。
“啊……”另两人惊呼。
“东哥,不用这样吧。我们以往就偷点钱包,撬个自行车,这次是听说这小子的妈买了钢厂这片地,是个富婆,我们才想着趁机捞一笔,杀人,那,那被抓住可是要枪毙的。”尖利声音的男子有些慌张起来。
“是啊东哥,你不是打听了吗,那个女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会给钱的。可能是保姆还没把信给她。”毛子也紧张道,“真弄不到钱,我们就把他打一顿放了就是,反正他也没见过我们的脸。”
“MD,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传来啪的一声,似是男人踢了同伴一脚,“现在市里闹的沸沸扬扬的绑架案,听说已经接连绑了两三个孩子,弄到上百万了,看看人家,再瞧瞧你们,这世道有胆子的就能赚到钱,想继续做孬种,就再去偷你们的自行车去。”
蹲在那里的方笙笙早就暗道不妙,苦不堪言啊。她逞什么能啊,自行车丢就丢了,她追什么呢。听说九十年代因为治安问题比较严重,还进行了一次严打,她现在深有体会了,要不然怎么追个偷车贼就能遇上绑架案了呢。
还要怪那个偷车贼,偷了车不卖个好价钱出去,竟然还敢留下自己骑,被自己这个失主发现,双方都有麻烦了!
她以前多谨慎小心,没有粉丝关注的压力和经纪人时时提点,她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太过肆意,放飞自己了。竟然敢闯匪穴,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她赶紧扯了扯程贝倍的衣角,冲她做个“溜”的口型,程贝倍这时也知道怕了,连忙点了点头。
两人探头看看,见他们没出来,猫着腰朝门边摸去。
“谁?”里面马上有人跑出来。
“跑!”方笙笙朝程贝倍喊,说完迈出门拔腿狂奔。程贝倍反应也很快,腿也比方笙笙长,一下就跑到她前面去了。
“别跑,给我站住!”尖利男声一边喊,一边奋力追赶。
“东哥,有两个小丫头钻到这儿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毛子也跟出来探看,紧张的汇报道。
“那你还愣这干什么,赶紧追啊,一定要把她们抓回来。”深沉的男声此时也不淡定了。
不一会儿,方笙笙左脸红肿,双手被皮带缚在身后,被推着往前走。
程贝倍也没好到哪去,马尾早就散开,脸上和衣服上都有脏污,倔强中带着恐慌。被抓住的时候,她想用钢筋反击,才发现早就跑丢了。
“你跑得快,让你先跑去喊人救命,你跑就是了,推什么自行车。”方笙笙忍不住嘀咕道。
程贝倍腿长人也有劲,如果扎头一直跑,这伙人不一定能追上她。跑到大道上人多的地方呼救,动静大了说不定能引来公安。她跑出巷子后,竟然还想着回头去停车的地方找她自行车。
“我想着骑车他们追不上……”程贝倍也气自己脑抽,当时惊慌之下,也不知道想什么。
“两个臭丫头,还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尖利声音的男人嘲笑道。他长得一张马脸,个子很高,有点驼背。
方笙笙真的是害怕又后悔,看了那么多影视剧,这场景是多么熟悉,笨蛋一样的主人公发现歹徒的时候,自不量力跟踪,然后弄出动静被察觉,最后被抓到。她以前看的时候,还要骂主人公没脑又没用。
为什么,她今天就成了这样的莽撞笨蛋。
被推着走进刚刚逃出的院子,两个歹徒押着她们往黑沉沉的屋子里走,这时从左边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唐僧塑料面具的男人。
“东哥,人抓回来了,这两个小妞还挺凶悍的,毛子被踢了一脚,我这脸都被抓了。”马脸指着自己的脸上的血痕道。
“东哥,怎么办,她们看到我们的脸了。”毛子紧张的问。
东哥一双三角眼透过面具盯在方笙笙她们脸上,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来这边玩的,不小心跑你们屋外了,怕你们误会我们偷东西,才跑的。”方笙笙声音哆嗦地道。这不是李小军这样的小混混和陶利这样欺善怕恶的学生,这是真正绑架犯、敢杀人的歹徒!
“你快放了我们,不然公安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程贝倍试着想挣脱手上的束缚,大声喊道。
“先把她们和那个男的关一起。”东哥没理她们说什么,对两个手下道,“等拿到钱再说。”
方笙笙和程贝倍被推进了里屋一个光线更暗,空气污浊的房间。
谢知许!方笙笙心里大喊,她努力控制着不要叫出声。
没想到肉票竟然是他!
适应了屋内暗沉地光线以后,她看见屋子很小,不过六七平方,里面原有一扇小窗也被木板钉死了,屋子角落里坐着一个双手双脚被缚,面容憔悴的男生,正抬头和她双目对视。双方眼中都是满满的惊诧。
“老实呆着,如果发出什么动静,直接把你们捅了扔江里去。”马脸威胁道。
说完,撕下一条胶带直接把她们嘴巴给封上,又把两人手上的皮带抽掉,重新用粗绳绑上,把两人背对背绑在一起。这过程中,两个女孩子都很配合不敢乱动,因为另一个歹徒毛子亮出□□,闪着寒光对着她们。
这时候,方笙笙竟然庆幸的是他们没有用脏布条和臭袜子堵得他们嘴巴。
马脸和毛子出去后,方笙笙感觉到身后程贝倍抖动抽泣声,她的眼泪也哗哗流下来。
她虽然有主角一样穿越的遭遇,但她没有主角那样解困的能力啊。她流着泪,拼命回想,一般主角遇到这样情况会怎么做?先是想办法挣脱束缚,再引诱歹徒进来,以要上厕所等理由,打晕歹徒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试着挣了挣手上粗绳,磨得手腕生疼也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转而望向谢知许,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知许从最初的惊愕后,回过神,挪腾着来到方笙笙她们这边,看着两人身后的绳索,他双手双脚被缚,根本没办法帮她们解开。
方笙笙想了想,拉动程贝倍退后,方便她向前朝谢知许靠近,见她迎面凑过来,谢知许惊疑不定,下意识后仰一下。
方笙笙怒目,朝他摇头摆脸闷声恩恩几下,谢知许不明其意,方笙笙又继续靠近,谢知许这下没有躲开了,但看着她脸朝自己贴过来,还是十分不自在。
方笙笙脸颊蹭向谢知许的脸,在对方目瞪口呆中,想把双方嘴上胶布的边角蹭开,但摩擦了半天,她整个身体都压到谢知许身上了,直到脸被胶布边角划得有些生疼,也不见翘起,她才不得已先放弃休息一会儿。
看着方笙笙折腾半天也没有用,程贝倍又默默流泪了,她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吧。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她如果真的死了,爸爸马上就会娶一个后妈回来了吧,又会生好几个孩子,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了。
中间又试了几次解困的办法,都一一失败,方笙笙脑子里闪过自己第N种可能的死法时,小黑屋的门又被打开了。
戴着唐僧面具的东哥,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之前马脸和毛子也戴着塑料面具,自从方笙笙和程贝倍见过他们的脸后,就没再戴了。
毛子上前把谢知许脸上的胶布撕了下来,猛然一扯,谢知许疼的轻抽一声。
“我们把你在我们手里,向你妈要赎金的信塞到你家信箱,毛子看着你家保姆拿走的,但是两天了,你们家一点动静也没有,也没有按照信里指示的在约定的地方放赎金。”东哥双手轻敲,接着道,“你妈不会是不管你死活了吧?还是说,你和保姆有仇,她没有把信交给你家人。”
谢知许垂眼轻嘲道:“你们绑人之前,都没先打听清楚吗?我们家阿姨不识字,平时有信都是拿到我房间的。我妈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你们想找她要赎金,也不打听一下她在不在本市。”
叫东哥的男人被他说的一顿,他们确实是临时起意绑架谢知许,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周全的计划和经验。他只知道有个私人老板买了钢厂的地,是个富婆,无意中知道富婆的儿子在二中读书,看到过一张他的集体照,因为长相比较显目,容易认出来,就守在二中门口等了几天,跟踪知道他家小洋楼地址。
前天下午他和马脸跟踪谢知许的时候,见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正好当时路经比较偏僻地段,周围没什么人。他们从身后突然上前,把人打晕。装着扶醉汉的样子,把人带到了这里。
谁知送了绑架信后,竟然石沉大海,本来没干过这种事,时间拖久,也有点慌了。
马脸见此,上前抽了谢知许一巴掌:“小子,你想骗我们?小保姆知道你这少爷两天不回家,不告诉你妈?”这有钱人家的小子,又不像他们这种人,失踪上两天,家里人都不着急找人?
东哥静静看着,等着谢知许说话。
“我和阿姨说了这两天可能不回去。”谢知许活动一下被打的脸颊,忍怒道。
“你应该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你妈吧?”东哥闷声道,他对着马脸说,“切下他一根手指,一起给他妈送去!”
“啊?”马脸还没反应过来,谢知许脸色已惊变,他压抑着紧张恐惧的情绪,高声道:“你们只是图财,何必伤人,我会写信给我妈,只要把信交给她,你们一定能拿到钱的。”
“嘿嘿,钱我们是一定要拿到的,手指也必须给你妈送去,谁让你们耽误了我们两天功夫,不切根手指,还TMD当我们是玩儿的。”东哥狠声道。
“真切啊?”马脸问。
“切!切根大拇指下来,这小子不是喜欢弹琴吗?让他亲妈见见儿子弹琴的手,看她还敢不爽快给钱!”东哥跟踪谢知许几天,对他也有一点了解。
“东哥,没必要伤人吧,这小子说了他写信,我们能拿到钱就行了。何必节外生枝呢。”毛子凑上前,不安的建议。
“滚!没种的怂货,我们都干绑架了,还差这一刀?你看另一伙人,七八岁的肉票都剁碎了扔桥墩下。他们后面再找的几家,不就老老实实的交钱,再不敢搞猫腻。”东哥是这伙人里年纪最大的,虽然都是毛贼,但他是里面最为心狠手辣的一个。
马脸拿着□□上前的时候,谢知许惊慌大叫,挪动着朝墙角退去:“别过来,如果你们伤了我的手指,我保证,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又不找你拿钱,你妈会给的!”马脸狞笑着朝他靠近,“乖乖的别动,让我切你一根手指,如果你乱动,蹭得血到处是,收拾起来就麻烦了。到时候老子一不爽,再给你这小白脸的脸上划上几刀……”
“别过来……”谢知许已无路可退。
第二十三章 (三合一)
就?在马脸拉住谢知许一只手掌准备动手时,突然听到一阵“唔唔”的闷叫声。
他转头一看,先过去给挣扎着乱叫的方笙笙一记耳光,骂道:“死?丫头,叫唤什么,再叫把你的手指也给剁下?来。”
方笙笙还是“唔唔”转动着脸。
“把她胶布撕下?来,看她要说什么。”东哥发话。
“嘶啦”一声响起,方笙笙忍着胶布撕扯的痛,活动一下?脸颊,抬头怯生生的道:“叔叔,哥哥们,我害怕,我,我想上厕所。”
“啪”一声,脸又被马脸抽了一下?,方笙笙疼得眼?泪直流,她发?誓,只?要不死?,给她一口气,她要把这马脸的脸给抽烂。今天,她已经挨了这家伙好几巴掌了,把她上辈子?没?挨过的耳光,全补上了。
她知道她这个时候发?出?动静肯定讨不了好,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知许被断指吧。
见方笙笙被打,身后的程贝倍也激动的直唔唔。
“还带认亲戚的,谁是你叔你哥啊。想上厕所?就?这么拉吧,死?丫头,你还要我先带你去外面解决好,再回来办正事?”马脸嗤笑?的又拍拍她的脸。
“叔叔,等你拿到钱,会把我们一起放了吧?”方笙笙转而朝着东哥一脸胆怯的问道,都不用装,她现在就?是怕极了,这个匪头拿到钱后不会把他们一起全灭口了吧。
面具后传来东哥嘶嘶的阴冷笑?声:“放心,叔叔会给你们找个好去处的。”他认识一伙人?贩子?,正好到时候把人?交给他们,其中一个小?妞还挺漂亮,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方笙笙听到这话倒是安心一点,不会被灭口,就?有希望逃出?去。
程贝倍又哭了起来,听这绑匪头子?的意思,肯定要把她们卖了,呜呜呜,她不要去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
“赶紧动手!”东哥指了指谢知许,催促马脸道。
马脸回到谢知许身边时,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了,咬着牙把眼?睛闭上,已经不抱希望了。
“等一下?。”方笙笙硬着头皮又开口道,“大哥们,咱真?没?必要这样,你不知道有钱人?想法很变态的,有些人?是完美主义者,不能接受一个残疾的儿子?,说不定他妈狠起来,直接报警,放弃这个残疾儿子?,再生一个好的呢。而且吧,这里这么脏乱,细菌多,切割手指头虽然不会马上死?,但伤口感染细菌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你们没?拿到钱之前,也不想他出?事吧。”
“东哥,我看还是把这丫头舌头割下?来算了,看她还怎么胡说八道。”马脸对着方笙笙比划着刀子?道。
“别管她,这丫头看这小?白脸长的俊想救他呢。”东哥看破的嘲笑?道。
MMP,方笙笙心里骂着,嘴巴继续道:“他弱鸡一样,俊什么俊!我主要怕见血,也担心这人?切了手指后,疼的嗷嗷叫,我们关在一起,不是跟着遭罪吗。”
“东哥,虽然她胡扯一通,但我觉得吧,也有点道理,我看别人?绑票,都是不听话或是报警了,才切了肉票指头警告一下?,你看他妈也不知道他被咱们绑了,也没?说不配合,我觉得我们就?这么先砍了他的指头,有点不合规矩,没?这个说道啊是不是。”毛子?趁机继续劝道,他只?是想弄点钱,即使翻船了,不伤人?就?判不了重刑。
东哥犹豫了一下?,似是暂时被说服了,让谢知许按他的话写了一封信。“我们送去你说的这个地方,如果明天晚上前你妈没?按时给钱,那就?不是切你一根指头了,直接一刀把你做了。”
威胁完,把他们脸上的胶布重新贴上,几人?就?出?去了。
谢知许松了一口气,看向方笙笙,目光中似是带了一份感激。
方笙笙则是塌下?肩,垂头丧气,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中间?他们确实有生理问题要解决,去撞门,是那个毛子?开的门,倒没?为难他们,方笙笙想借着上厕所找机会逃跑,根本没?机会给她,最后依旧被捆在小?黑屋里。
方笙笙和程贝倍两人?今天第?一次打交道,就?被紧密的捆绑在一起,还见过对方解决生理问题的样子?,如果不是嘴巴上贴了胶布,相信她们会抱头痛哭一起写下?后悔二字。
在黑暗的屋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笙笙忍着手脚捆绑的僵硬和疼痛,在恐惧和不安中和程贝倍头依着头昏昏将睡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朝她们打来,她眼?睛反射性闭上,不待适应光源睁眼?时,她和程贝倍手上捆在一起的绳子?突然被解开了,她有些吃惊,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们要求上厕所时,都是连体?婴一样捆一起解决的。
绳子?一松,两人?赶紧把手抽出?来,正要去解自己腿上的绳索,一个声音叫住她们:“别乱动!”
尖利的男声,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晃着刀子?,站起来指挥方笙笙道:“你去把她的手重新捆上,脚上的绳子?可以解了。”
方笙笙不明白马脸要搞什么鬼,拿着绳子?磨磨蹭蹭拖延时间?,马脸气得踢了她一脚,把她踢翻在地,“MD,磨蹭什么,想挨刀子?不成?”
方笙笙忍着怒气,故意活动一下?手关节,呜呜叫着表示自己手被绑久了,有些僵硬,不是故意的。
“给老子?快点绑好。”马脸催促一声,接着眯着眼?,声音像是刀子?上抹了油一般,尖利又油腻地对程贝倍道,“哥哥带你出?去一起玩个游戏。”
两女孩子?听到这话,心头同时一震,程贝倍立时挣扎跳着脚想要往门外冲,可是腿被绑着,她刚跳两步,就?迅速跌倒在地,见马脸上前,吓得坐在地上拼命往后退。
马脸举着刀子?慢慢上前,□□道:“跑什么,游戏还没?开始呢,现在就?激动了?”
“砰”的一声,马脸缓缓转头,握着刀子?的手捂上后脑勺,另一只?手里的手电筒朝前照去,只?见半张脸在光照下?,眼?神紧张而坚定的短发?少女,手里正举着一块带血的砖头。
笙笙目视他狰狞的长脸,虽然慌张恐惧,但一股倔强支撑着她丝毫不退。
“敢拍我,老子?捅……”马脸举着刀直插向前,方笙笙侧身跳起,用力?再一次朝马脸头上拍去。
“砰……啪”砖头碎成两块掉落在地。同时一阵刀子?割破衣服的刺啦声响起。马脸软倒在地,方笙笙落地后也摔倒在马脸旁边。
谢知许和程贝倍同时蹦跳过来,双手已经解开束缚的程贝倍都忘了先给自己的腿解绑。
“唔唔唔”程贝倍急切的想问她有没?有事。
方笙笙坐起来,撕下?自己嘴上的胶带,再顺便撕了程贝倍的胶带,“你双手都放开了,不会先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了吗?”
“你没?事吧?”程贝倍嘴上胶带撕开后,一脸焦急地问。
方笙笙拿起马脸掉落的手电筒,往自己左胳膊上一照,只?见手臂破了一条口子?,鲜血正不断渗出?来。
“你受伤了。”程贝倍连忙伸手要去捂她伤口。
“赶紧先解绑。”对程贝倍说完,她转头看见同样面带关切的谢知许,直接伸手把他嘴上的胶带先撕了,再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脚上的你自己解。”
她把自己腿上的绳子?三?两下?扯掉后,把手电筒换到左手拿着,右手从地上捡起马脸掉落的刀子?,看了一旁已经断成两块的砖头,心道幸好她的书包一块被扔进屋子?里,她双手解开的第?一时间?,就?想起自己在包里还藏了一块砖头。
她拿着刀子?对着晕迷的马脸比划两下?,“你要……干什么?”程贝倍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后,见方笙笙拿刀,声音颤抖着问。
很多反派被击晕后,主角以为没?事了,还在那里互相取暖关怀,结果反派突然又站起来袭击……
她是不会给马脸这个机会的。“为了安全,要不再给他脑袋一下?,免得他醒……”
“砰”她话没?说完,只?见程贝倍已经拿起半块砖头给了马脸一记,满眼?的愤怒。
“……我们是自卫,他应该死?不了。”方笙笙自我安慰地道。
“给你简单包扎一下?,我们赶紧从这里逃出?去吧,免得另外两人?醒来发?现。”谢知许解开绳索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打算撕条衣襟给方笙笙包扎一下?。
“赶紧先走,别耽误时间?了。”方笙笙忍着左手臂传来的刺痛感,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瘦条,东哥交代了,没?拿到钱以前别生事……”毛子?推开半掩的屋门进来,见到屋内的情况,顿时吓得大叫,“你,你们,怎么松绑了……”说完他转身要跑。
方笙笙急忙追上,拿着刀想要阻止他,到底是良民,拍拍板砖可以,她还是不敢下?手捅人?的。眼?见毛子?跑掉,谢知许越过她从后面扑过去,毛子?被他撞了一个踉跄,两个随即扭打在一起。
谢知许到底只?是普通高中生,虽然比毛子?高一个头,但是他完全没?有打架的经验,和毛子?撕扯在一起,很快落于下?风。
方笙笙朝程贝倍看了一眼?,两人?纷纷冲上去帮忙,方笙笙挥着手电筒,直朝毛子?身上敲打,程贝倍跳上去猛揪毛子?的头发?,谢知许有了她们帮忙,不再被压制,也开始挥拳反击。正当毛子?狼狈不堪之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几人?同时愣了一下?,毛子?见机大声呼喊:“东哥,几个肉票要跑!”
不等方笙笙几人?有所行动,东哥已快步冲进来,他看到眼?前场景,眉心直跳,谢知许正欲冲上去时,他突然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羌,黑洞洞的羌口直直对着他们。
谢知许不由惊慌的后退几步。
方笙笙也是心头一紧,看来以后羌支管制严格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随便一个匪徒都能掏出?一把羌来,那治安不乱才怪。
本来都快逃出?去了,结果这个东哥竟然这时候赶回来,面对热兵器的威胁,方笙笙几人?再次束手就?擒。心里的不安比之前更盛了,这次逃跑不成,还打了两个匪徒,看到了东哥没?戴面具的脸,接下?来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报复。
东哥拿羌指着,毛子?重新拿绳子?把他们双手从后面捆上,直接推进小?黑屋里锁了起来。
马脸被拍醒后,脑袋上缠了一圈布条,还被东哥踢了一脚教训:“CNMD,你想搞女人?可以,别TM耽误我们正事,现在没?搞成,差点把人?放跑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熊样,真?是废物一个。”
“东哥,你东西送过去了吗?”毛子?擦着鼻血,忍着身上的疼痛问道。他知道东哥半夜出?去是去富婆公司送信去了。
“放那小?子?说的地方了,天亮了你再去踩个点,看看有没?有动静。”东哥吩咐道。
“知道了。”毛子?连忙点头。
马脸和毛子?转身进了黑屋。东哥见他们的样子?,特意交待:“报仇可以,别把人?打死?了,等我们拿到钱,这三?个小?混蛋随便你们处理。”
方笙笙三?个人?在小?黑屋里,不可避免的迎来一顿胖揍,马脸打的呼呼直喘气,摸着额头不断渗血的地方,依旧不解气,看着疼得躬身坐地上的方笙笙,拿着刀子?上前:“竟然敢拍我板砖,老子?先花了你的脸。”
“东哥说打算把她们俩卖给老黑,伤了脸不值钱。”毛子?提醒,他也被这臭丫头打的够呛,但还有一丝理智,不想和钱过不去。
“这营养不良的死?丫头,有脸没?脸都卖不上价钱,只?要不伤了肚子?,能生孩子?就?能卖出?去。”马脸弯身狞笑?道。
寒光闪过,谢知许和程贝倍都大叫“住手”,想上前阻止,被马脸一脚一个踢倒,刀子?尖端抵在方笙笙脸上时,她的脑子?却无比清醒,清醒的感受着自己的恐惧。
虽然她一直嫌弃这个身体?的长相,但是却不想被歹徒划成花脸,真?的毁容的话,她也决计不想活了,说不定死?了,还可以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抱着这个念头,她恐惧的表情放松下?来,眼?底也透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在马脸戏谑的笑?声中,她突然脸朝后一仰,避开刀锋,接着身体?往下?一沉,屈膝使劲往上一顶,直击马脸最脆弱的地方,不待马脸惨叫出?声,直接双腿一夹,侧转翻坐在马脸身上,头往马脸脸上撞去。
马脸下?身刚传来巨痛,鼻子?又被撞的血流不止,疼的疯狂嚎叫,手中的刀子?朝方笙笙挥舞,她不可避免被划中两三?刀,见她不知死?活的顶着刀子?还要用头去撞马脸,毛子?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她掀下?来。
正当马脸缓过剧痛,高举刀子?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力?的踹门声,门嘭一声被踢开,几个人?迅速冲进屋里,目光一扫,几息之间?动作利落的就?把马脸和毛子?反手制服跪地。
这时天正好亮了,晨光从窗户木板间?隙透了进来,看着几个身手敏捷、精明强干的大汉威武的样子?,方笙笙知道,警察叔叔来了,他们获救了!
警笛鸣鸣,绿警服穿梭,破旧的房屋被拉上警戒线,方笙笙坐在救护车门口,手臂和肩膀上的几处刀伤已经被简单包扎了一下?,手里还拿着一个冰袋敷着自己的猪头脸。
看着三?个被拷上手拷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在警察叔叔的威慑下?一动不敢动的匪徒,方笙笙对身旁同样狼狈的伙伴道:“我想,我应该去当警察,一名真?正的女警。”
“警察学?校分数也很高的,你能考上吗?”程贝倍手里也拿着一个冰袋,此时已经脱困,虽惊犹未定,但已经能开启天性中的嘲讽模式了,她是听说了方笙笙成绩一落千丈,现在学?习不怎么行的事了。
“有目标就?努力?呗。”方笙笙道。
她能从练习生严苛而残酷的训练竞争中脱颖而出?,能从一个唱跳歌手转型做了演员,从基本走位都不会,到业内名导夸她表演有松弛感,演技提升很快,她不信现在她拼一拼会考不上警察学?校。”
谢知许的妈妈也来现场了,正上下?摸索着儿子?哪里受伤,一边和负责案子?的领导交流表示感谢。
谢知许一边应对着他妈妈的关心,一边朝方笙笙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方笙笙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再感受一下?冰袋下?自己的猪头脸,不禁也轻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