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大一锤定音,直接把这件事定了下来,不容许其他人反对。
他其实是想让石盈盈去照顾的,可石盈盈还得照顾两个孩子,顾正庚出差了不在家,也就只能让自己老伴过来了。
石广顺虽然不服气,但是这个提议很合理,因此也没有出声反对。
“大哥,盈盈家没个男人,我也不好去她家,今晚上我去你家挤一挤。”石广华道。
石老大看了他一眼,石广华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犹豫片刻同意了:“行。”
他也有些事需要跟老四聊一聊,石广顺的态度让他们感到蹊跷,可又怕他耍什么花招。兄弟俩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石广山坐在角落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会被怎么安排,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也不敢出声为自己争取。
石广顺看他这个样子,不禁摇头,一个大老爷们这么上不了台面,真是不想承认他是自己弟弟。
“老三就跟丰秋挤一挤吧。”
石广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投向石迎春的。
石丰秋现在住的房子是石迎春做主的,她现在做生意,有外人住进去,担心被人看出端倪。
虽然石广顺觉得就算被石广山看到,也不会如何,可还是小心为妙。
石迎春朝着他点了点头,自从赵婆子赖着不走,她心里就已经开始防备起来,赵婆子住院她立马就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就是怕类似今天的事发生。
有的东西她已经放到了隔壁,有的则放在自己屋子里。
石迎春向来做事小心,尤其她现在在黑市里已经小有名气,更是担心随时会被人查,所以一直都做好随时被人上门搜索的准备,不会让自己屋子里有明显的把柄。
石迎春现在手里有不少钱,可除了在吃上比较舍得,其他都没怎么买。
衣服也是注重里头的,外面的衣服几乎没怎么换,孩子的衣服则是捡了石盈盈两个孩子淘汰的。
石盈盈是个爱干净,又是个心灵手巧的,对两个继子又特别好,她做的衣服又漂亮又舒适,全都是好料子。
因此虽然是旧衣服,可都很干净整齐,送给石迎春之前,还特意洗过晒过的,虽然不是新的可都已经洗软了,最适合孩子穿,不仅舒适也很好看。
石迎春全都笑纳了,别说现在需要低调不能露财,就算能正大光明地买,她也会非常高兴能接手这些旧衣服。
至于宝儿是个女孩,不喜欢穿男孩子的衣服这种问题根本不存在,现在的孩子没有条件和环境挑剔,而且这对龙凤胎大了一点后就开始有了竞争意识。
你有的我也得有,要是哪天穿不一样的,就会鬼哭狼嚎,非要一样才会停下。
有一次石迎春专门给宝儿做了裙子,结果人家看到哥哥跟她穿得不一样,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就要爬过去扯哥哥的衣服,想要跟哥哥穿一样的。
石迎春后来只能帮宝儿把衣服给换了,想让宝儿穿裙子,除非狗子也一起穿,否则甭想安生。
话题扯远,石广山看自己被二哥收留,心底舒了一口气,要不然今晚他就得去医院长凳上凑合一晚了。
石广山跟石丰秋回去了,二房其他人则在石立夏家里开会。
石立夏开门见山问道:“爸,你刚才是使诈?”
除了这一点,无法解释石广顺的动机。
石广顺不乐意了,义正词严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就不能是我这个人孝顺?我是在给你们做榜样,谁让现场我的孩子来得最多。”
石迎春翻了个白眼:“这话大哥都不信。”
曹荣妹用手周推他:“别卖关子,赶紧说咋回事。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糊弄住大哥和四弟吧?他们可不傻。”
虽然今天暂时把事情糊弄过去,可是他们回去一想,肯定琢磨出味来,没点甜头是不会上当的,能够糊弄一时,不可能一直糊弄。
回头人家反应过来,真的让他们家给赵婆子养老,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而且其他房估计还会一分钱都不出,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谁说我撒谎的?我真是那么想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其余人异口同声:“不信。”
邢峰看岳父孤立无援,同情地开口道:
“岳父,我信你。”
邢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有你,早知道来的时候就把冬青带过来了,差点被娘子军们镇压下去了。”
松子的小脑袋从客厅那露了出来,大声叫道:“姥爷,还有我们仨!”
石广顺先是看了石立夏一眼,你就是这么带孩子的?一个比一个八卦。
他们在厨房说正事,让孩子们在客厅里玩。
没想到松子这个家伙,竟然一直偷偷关注外头的动静。孩子不大,却特别想参合大人的事。
石立夏耸了耸肩,然后朝着里面喊道:
“谁敢泄密就是汉奸叛徒!”
松子立马站直敬礼,“是!”
虎头将松子拉回去,“赶紧做作业。”
松子耷拉着脑袋,开始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看孩子安静下来,石广顺才继续道:
“我真没骗人,我是真有这个意思。”
曹荣妹顿时急了:“狗子他爷,你这是啥意思!你孝顺照顾老太太我没意见,可凭啥咱们家全给包了!不用你照顾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石广顺虽然经常帮着干家务,比很多男人要强,可家里的事大多还是她在做。
虽然石广顺是亲儿子,可照顾亲妈还是儿媳妇更方便,洗澡啥的,除非实在没法子,亲儿子也得避嫌。
赵婆子现在可是半边身体都动不了,上厕所啥的都得人帮着,他石广顺嘴皮子上下动一动轻松,照顾的人可是不好过。
赵婆子还不喜欢她,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会作妖。
他们还是主动要养的,照顾不好肯定会被人说。
石老大和石广华从来都是事情一件不干,可挑刺那是一绝,真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你先别急,先听我说。”
曹荣妹甩开石广顺的手,“别跟我套近乎,有屁快放!”
“我这么做事是有原因的。”
石广顺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往墙头上看了看。
石立夏给邢峰使了个眼色,邢峰朝着客厅嚷道:
“孩儿们,动起来。”
三个孩子‘嗖——’的一下从屋子里窜出来,松子跑得最快,他非常熟练地爬上墙边的架子,那动作叫个溜,爬上顶的时候,虎头才刚带着小豆包出来。
阿福已经早早蹲在架子下摇尾巴,朝着墙那边吼着。
松子探头过去,笑眯眯地打招呼:
“婶子,你在干嘛啊?耳朵是不是黏在墙上了?不是说冬天才会粘吗?夏天咋也会啊?”
隔壁传来噼里啪啦响动声,好一会胡桂兰的声音从隔壁响起:
“松子你瞎说啥呢,婶子在洗缸子呢。赶紧下去,别一会摔了。”
松子笑眯眯看着:“婶子,阿福想去帮你,阿福是不是啊?”
“汪汪——”阿福非常给面子应和。
“帮啥帮啊,我都刷完了,你也赶紧下去,摔了可就不好了。”
松子看着胡桂兰走进客厅,这才从围墙上下来。
“阿福,你在这里蹲着,婶子一会需要你帮忙,你就叫一声。”
“汪汪——”阿福直接蹲在狗窝旁边的棚子下面。
阿福来了之后,邢峰就用旧板子给它建造了一个很大的狗窝,还在狗窝旁边搭建了一个棚子。
这样夏天有风的时候,就可以在棚子下纳凉。
狗窝很大也很舒服,不仅能容纳下阿福,小豆包也经常跑狗窝里抱着阿福睡觉。
狗窝刚建好时,小豆包跑里面睡觉没人知道,大家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人,还以为被拐子给拐跑了,直到阿福跑到自己的狗窝看到小豆包,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阿福非常干净,不仅没有跳蚤虱子,每次从外头回来还会主动去洗澡。
现在天气热,它最喜欢的就是被人用水冲洗,用了一次香皂后,它还迷恋上泡沫的感觉,还会主动去叼香皂让松子或者虎头帮自己洗澡,每天都香喷喷的。
因此不管是小豆包去跟阿福睡,还是阿福进屋子里跟孩子们睡觉,石立夏都是不管的。
阿福非常聪明,能听得懂人话,自从发现有人在隔壁偷听后,现在只要跟它说,它就会守在那,要是有人在墙根偷听就会主动警报。
如果隔壁家只是正好在天井那忙活,哪怕待了许久不动,阿福也是不会叫的,仿佛有了透视眼似的,没有一次搞错过。
自从有了阿福,说什么悄悄话都比从前要安心得多。
虽然很多时候也没说什么不能外传的话,可被人偷听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
“这狗都成精了。”石广顺感叹,然后继续刚才的话。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做书童的那户人家吧?”
石立夏和石迎春都点了点头,“记得。”
曹荣妹眼珠子一转:“他们跑的时候,不会给老太太留了东西吧?不能够啊,论亲近还是你更亲近,自从你当了书童,她就被打发去干杂活了啊,为啥给她不给你啊?”
那户人家的主母担心自己孩子跟乳母走得太近,太过依赖乳母,因此没让赵婆子守在自己孩子身边多久就调走了。
不过那户人家还算厚道,没有把人给赶回家,还是给了一份工给她,待遇却比之前差了许多,好处就是可以经常回家。
“那倒是没有。”石广顺摇头道,“人家又不傻。”
曹荣妹:“那你啥意思?”
“他们当初走得匆忙,而且虽然跑出去了,其实还是存着以后会回来的心思的,肯定留了不少好东西来不及带走,只是藏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华人讲究落叶归根,很多人跑出去也是存着暂时避祸的心思,并没有打算永远在外头的,因此很多人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曹荣妹眼睛一亮:“那户人家这么阔,从手指缝里流出来,都够咱们全家的吃香的喝辣的了。”
石迎春:“可是这跟咱奶有啥关系?她不就是个打杂的吗?”
“当时是留下一个老管家的,他是你那户人家主子们最信任的人,他无儿无女只有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伴儿。他救过老爷子的命,看着当时的当家人长大的,按理来说要走也会带着他,但是当时却没有把他给带走。他们连我都叫过,怎么可能没想着带他。”
老管家不像他有亲人在这里,所以不舍得走。
石立夏:“他负责守着那家人留下来的财宝?”
石广顺点点头:“要不然解释不通。”
曹荣妹是个心急的:“那也还是跟咱们家老太太没关系啊。”
“咱们家老太太跟老管家的老伴儿从前是在一块干活的,有次那老婆子中暑晕倒,咱们家老太太正好碰见了,就把人给救了,于是就走动起来了。
那时候那老婆子还想认咱家老太太当干女儿,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不了了之了。但是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老婆子走的时候,咱妈还去见了最后一面。
那时候老管家已经突染风寒去世了,那老婆子在老管家走后一年多,也跟着走的。”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石迎春:“所以您觉得那老婆子走的时候,将那户人家的秘密跟奶奶说了?”
石广顺摇了摇头:“他们肯定不会直接说的,但是肯定留下了线索,让咱家老太太以后给那户人家的后人,而且并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否则依照赵婆子的性子,那些东西早就没了,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但是赵婆子不知道,不代表告诉石广顺后,他会猜不出来,可石广顺怎么旁敲侧击也没用,赵婆子嘴特别的严。
再加上后来清算等等,赵婆子更加守口如瓶,连其他兄弟也没有提过。
石立夏:“爸,要是人家确实没说呢?”
“不大可能,因为你们奶奶拿了信物。”
“信物?”
石广顺:“就是你奶□□上的那根木簪子,别看黑乎乎的不起眼,是用铁木制作成的,我以前在地主家主母头上见过。”
赵婆子一直盘发,然后用个木簪子固定住,说是木簪子,看着就跟随地拿的木棍一样,上面没有什么花纹,也就是盘得油亮一些罢了。
曹荣妹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年你不肯分家,原来一直惦记这件事啊。”
石广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石立夏:“可是咱们就算养了奶奶,她也不一定把这些事跟咱们家说啊,她兴许享受咱们的照顾,另一边又把东西给大伯或者四叔呢。”
这种事赵婆子肯定能干得出来,那到时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石广顺不在意道:“咱们只需要拿到那根木簪就行,其他的没有那么重要。”
曹荣妹还是觉得不妥:"她啥都不说,拿了那玩意有啥用?而且就算拿到那些东西,咱们也不敢拿出来啊,那也白瞎。"
现在不仅风声紧,那些东西就是个雷,至于不是自己的要占为己有这种事,反倒不是个事了。
石立夏:“咱们上交国家也光荣。”
犀利的目光刷刷刷往她身上射,曹荣妹直接用手指戳她脑门:“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石立夏连忙避开,“妈,你戳疼我了,我这是思想觉悟高……哎哟,我说笑,说笑不行啊!”
邢峰连忙将她从丈母娘手里解救出来,不敢发表意见。
石广顺:“那是他们剥削得来的,我当初就是被剥削的人,拿点工钱不算偷。大不了咱们拿一点,其他都交了,既能得褒奖,还能发财,不过要等世道太平后再说。”
曹荣妹听着有些心疼,狠了狠心道:“那说好,金银留下,其他上交。”
石立夏哭笑不得,这说得好像东西就到手了似的。
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啥情况还不知道呢。
石迎春没有被所谓的宝藏冲昏头脑,“爸,你要是真贪图那些东西,今天怎么会做得这么明显?”
曹荣妹这才反应过来,猛拍大腿:“对啊!你到底想干嘛啊!”
石广顺摸摸鼻子:“我以前确实贪那些东西,可现在咱们家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就没想这件事了。”
曹荣妹气急,“那你刚说那些话是耍人玩啊!”
“我不是解释我不是钓鱼吗,是真的有鱼。所以不管大哥四弟他们怎么选择,咱们家都不会亏。”
石老大或者石广华贪图那些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也不知道是啥的财宝,要去当孝子,那他们家就省事了,平常给老太太一点生活费就是尽了孝道了。
如果他们不乐意你,他们家你就把人揽过来照顾,虽然有概率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要是赌对了,那可就是发大财了。
石广顺觉得第二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依照他对石老大和石广华的了解,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大便宜。
他们跟老太太的关系好,不像他爹不亲娘不疼的,也就坚信自己能得到也应该得到那些东西。
只不过到时就需要两人竞争了,一个是老大备受重视,一个是老小备受宠爱,看谁最能打动老太太。
有竞争就不会为了折磨老太太,否则会给对方做嫁衣。
至于赵婆子,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当她发现自己瘫了之后,变得无能为力了,想要以后过好日子,她就得有所成算。
如果她没有心眼也没关系,石广顺会‘帮着’她长心眼的。
另一头,石老大和石广华也在讨论石广顺怎么突然转性的事,两人三杯酒下肚,也都想起了赵婆子和石广顺以前待过的大地主家。
那户人家是真的有钱,县里一条街都是他们的,当初跑的时候很匆忙,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没带走。
那时候石老大已经年纪不小了,所以知道不少事,石广华也没少从赵婆子那听到不少相关的事。
对于赵婆子来说,她在地主家做工的日子,反倒是这辈子最悠闲的时候。
她因为是奶娘,为了保证奶好,不仅吃得好,还不用干什么重活,少爷旁边还有好几个小厮和丫头照顾,她就需要喂奶就行。
孩子长大了,她被发配去干杂活,虽然不如之前清闲,可因为她巴结了大管家的老婆,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比回家不知道好多少倍,所以都不乐意离开。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追忆过去,虽然有些话传出去会被批斗,可赵婆子还是忍不住。
不过她也就跟石广华絮叨几句,心里也还是有分寸的。
“妈肯定知道什么!大哥,咱们不能让二哥去照顾妈,如果是他照顾,那咱们啥都别想了。”
石老大沉默片刻,道:“这些都是咱们猜的,老二那个滑头万一使诈怎么办?”
石广华抿唇,如果不是担心这个,他也不会跟大哥商量了,自己就把照顾你老太太的事揽过来了。
两人既想占便宜,又担心被耍,于是就凑一起商量了。
“那咋办?明天咱们去问妈?”
“妈要是想说早就说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石老大提起这个心里就不大高兴,老太太成天说他是家里老大,以后石家就靠他撑着,所以啥好的都给他,让他一定要出息。
结果家里那么大的事,都没有跟他提,分明就是不信他!
什么母子亲情,遇到利益的时候还是会算计。
石广华也沉默了,心底也升起了不满,觉得老太太不懂事。
自己这一房日子过得这么苦,怎么就不知道拿出来补贴。如果有钱,他们就能买工作,早就跑城里当工人了,哪里像现在一样,一个临时工还得让人帮忙,他儿子还……
石广华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之前把石永豪的事给忘了,现在想起就一身鸡皮疙瘩,觉得丢人极了!
他回头必须找石永豪好好聊聊,大好小伙别被带坏了!拿到工作后,一定得赶紧把人踹了找个好姑娘结婚,要不然他们没脸做人了。
石广华强压下心中的尴尬和愤怒,开口道:“之前没分家,所以妈没敢提吧。”
两人聊到最后,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反正老太太一时半会儿没法出院。
第二天轮到二房的人守夜,石广顺主动承担,不用曹荣妹去伺候。
石广华和石老大之后,互动递了个眼色,今晚他们就守在医院,看石广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石广顺守了一晚上,石老大和石广华并没有什么反应,宛若无事发生。
曹荣妹心中打鼓:“你说大哥和四弟到底是个啥意思?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是不是表现得太不明显,他们没看出来啊?”
石广顺淡定许多,“这事急不来,他们越没声说明心里越有想法。”
石广顺守了一晚上,石老大和石广华也盯了他一晚上。
两兄弟也没说交替着,这样会轻松不少,都是一起盯着,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结果没有跟自己说,那可就亏大发了。
两个人虽然合作,可彼此并不信任。
这不仅导致人手的浪费,目标也变大了,很难让人无视他们的存在。
石广顺只当他们不存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询问赵婆子关于老管家的事,还拿了赵婆子的木簪子把玩。
赵婆子非常地激动,一直‘呜呜啊啊’地叫着,尤其石广顺拿着木簪的时候,她的愤怒和焦虑达到了顶峰。
这样的异常情况吸引了石广顺的注意,不过他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
都是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都知道对方什么样子。
因此如果做得太明显,也就会太假了。
一直到石广顺轮了三次,石老大和石广顺再次召集四兄弟,对赵婆子养老的事进行商谈。
“咱们在城里已经太长时间了,老三老四必须得回家了,咱妈情况也稳定下来,可以出院,咱们现在好好谈谈养老的事。”
石广山依旧蹲在角落,听着其他兄弟的话,只听不吭声。
石广顺:“我还是那句话,由我来养老。目前我们家的情况是最好的,大家没有意见吧?所以我认为我们二房应该承担照顾咱妈的责任。
如果是我来照顾,那么咱妈可以留在市里生活,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医院也方便。”
石老大和石广华对视一眼,原本还有些犹豫,此刻彻底放下心来。
石老大清咳一声,表情严肃:
“老二能有这个想法,咱妈肯定高兴,可这件事却不能这么办。”
“大哥……”
石广华将石广顺拦住:“二哥,咱们还是先听听大哥说些什么。”
石广顺抿了抿唇,没有再出声。
“咱们虽然没有正式分家,不过早就已经各过各的了。咱们现在都是有孙辈的人了,我觉得也到了该分家的时候。”
石广山难得抬头,望向石老大,心里有些着急。
要知道,他们家除了有自己的住处外,他们这一房是没有私产的,全都是赵婆子收着的。
现在提分家,就跟他切身利益有关了。
石老大继续道:“分家后就涉及到怎么给咱妈养老问题,我作为长子,当仁不让是要承担的,这是咱们村一直以来的规矩,咱们家也该这么办。”
石广顺皱眉,想要说什么,被石老大用手势压下。
“不过,这次咱妈会变成这样,跟你年年有很大关系,所以老四也得负责。”
石广华道:“这是应该的。”
“至于老二,你有这个心意很好,但是咱们还是得按照规矩办事,否则就乱了套了。再说了,只是由我们两家照顾,你要是想要尽孝,可以像其他人家一样,时不时帮忙搭把手。”
石广顺皱眉:“怎么能这样呢,我也是妈的儿子。”
“规矩就是这样的,以前咱们家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家里很多机会都给了我,我要是不承担,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石老大义正辞严,一副不容人反对的态度。
石广华也在那附和,“没错,当初爸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的。”
“现在你们是这么想,回头反悔怎么办?分家的时候你们把大头拿了,结果后面又反悔了,那我们不是亏大发了。”石广顺直言道。
石广山难得开口:“分家怎么分?”
石老大:“你要是担心,那我们就签订文书,分家也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来,到时候咱们让大队长和老一辈人过来主持。”
石广顺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四兄弟都是行动派,第二天就一起回村分家。
三天后,石广顺又进城,手里还拿着分家以及以后养老的相关文书。
曹荣妹看着协议书,内心有无数思绪飘过。
这事竟然就这么成了?
她心心念念分家,现在终于实现了,竟然感觉有点茫然。
这次分家相当和谐,不像其他人家闹个不停,非常平静地分了。
尤其村子里的人知道石老大主动承担养老责任,都纷纷表示没想到石老大这么孝顺,从前看他那作风,还以为他会做甩手掌柜呢。
应该说整个石家人的反应,都让大家意外,除了石老三闷不吭声,其他三兄弟都抢着要给赵婆子养老,村里的老人不知道有多羡慕。
“没想到赵婆子这样的人,竟然养了这么多孝顺儿子。”
“从前还以为赵婆子以后只能靠石老三养着,哪能想到抢得最凶的反倒是另外你三个兄弟。”
也有人觉得里头有问题,可又找不出原因,也就认为石家兄弟被刺激转了性,要不然无法解释。
“咱们家虽然没拿到什么东西,但是不算亏。”
曹荣妹听了协议内容,欣慰道。
明面上的东西都是平均分成了四份,老太太藏起来的私房钱却没有动,没人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有多少钱。
石广顺只是意思意思争一下,并没有多在意。
他们这一房这些年只干分内的事,多一点都不会干,甚至还经常占别人便宜。
因此拿不到那笔钱也无所谓,只当是提前领取了。
可石广山情况就不同了,他所有收入都是交给好婆子的,这下都拿不回来了。
偏偏他愣是个屁都不敢出,石广顺看他这个样子,也没帮他出声。
老大一个人了,遇到不公平的事不知道想办法,解决就等着别人出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你自己都不争取,别人凭啥帮你,就算是亲兄弟,那也不是啥都帮你把事给做了。
“妈那边就一点消息也问不出来?”曹荣妹有些不死心道。
石广顺摇摇头:“妈对我防着呢。”
说不心动是假的,石广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户人家有多阔绰。
哪怕只是留下一小点儿东西,那也足够让他们一家发大财的。
可赵婆子根本不愿意搭理他,生怕他占到便宜,石广顺也就死了这个心了。
“哎,便宜他们了。”
石广顺笑道:“那可未必,他们还有得闹呢。其实不掺和也好,这种咱们分了心里也不踏实。”
石老大和石广华只是暂时结盟,啥时候关系破裂还不好说呢。
依照他们的小心眼,哪怕是平分也不会满意,只要真的找到宝藏,肯定会闹起来了。
现在风声这么紧,很容易出问题。
石广顺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心态已经发生变化,不想被那些东西拖累。
石立夏:“奶奶可以出院了吧?大伯要接回家吗?”
曹荣妹冷哼一声:“我敢打赌肯定不会接回去的,你们大伯娘跟你奶奶矛盾可大了,根本住不到一起。”
石立夏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不对啊,奶奶不是很喜欢大伯母吗?”
大伯母是四个儿媳妇里,唯一的一个城里人,这让赵婆子很是得意,觉得门楣都变了。
大伯母虽然回到乡下住得很不习惯,可对赵婆子也是非常尊重的,嘴巴特别地甜,经常哄得老太太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