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年代文吃瓜日常—— by络缤
络缤  发于: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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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立夏愿意用这说事,澄清起来那就是无敌,毕竟这年头谁也不信哪对夫妻不想生孩子的。
很多人都会把能不能生孩子,甚至能不能生儿子,看作是一个人成败的关键因素呢。
“你有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生不出儿子,还不是断子绝孙。”
这样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简直就是绝杀,往人脊梁骨那戳的。
可对于几十年后来的石立夏,还会怕这个?
很多医院的妇产科都快办不下去了,就知道那时候年轻人的态度了。
谣言很快过去,尤其万琳也没折腾着闹离婚,虽然现在还跟赵志刚分居,可大家都觉得不过是小两口闹矛盾,根本不相信她是真心想离。
由此衍生的关于石立夏的谣言,也随之淡去。
江桂枝没有再来找石立夏,也再没提那些话。
她也不敢提,因为石立夏直接将这件事稍微改一下就投报了,谁敢认就是搞封建迷信。
石立夏给人扣帽子的本事一向一等一,她这几年跑业务很少动笔了,有些人还以为她变成哑巴了呢。
“姐,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闲?”
石立夏回到家,就看到石迎春也在,很是惊讶。
龙凤胎很喜欢跑他们家玩,尤其喜欢到阿福的大别墅里玩滑滑梯,因此只要不上课就会被送过来。
现在正值寒假,更是天天来报到。
往年这个时候,石迎春是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就要过年了,哪怕是条件比较差的人家,在年底也是会去采买的,为过年做准备。
石迎春也就需要到处收货卖货,这一个月赚的比平时几个月的都多。
可石立夏连续在家里看到石迎春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带孩子,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石迎春现在虽然生意渐渐做起来,但是因为风声紧,也不敢铺太大的摊子,很多时候还是要亲力亲为的,不可能什么都丢给别人。
石迎春看着孩子们在天井那玩闹,表情不大好看:“我被人盯上了,只能消停了。”
“啊?咋回事?不是说现在越来越松了吗?”
石立夏连忙坐下来,给石迎春剥了一个橘子。
“是啊,现在黑市比以前热闹得多。”石迎春想想就肉疼,这个冬天她损失巨大。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石迎春因为是女人,要比男人还要狠,才能在这个圈子立足,否则别人会因为她是女人轻视她,会把她吞得骨头都不剩。
这么一来,也容易得罪人。
哪怕再怎么会做人,利益相悖的时候,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我也是被连累的。”石迎春叹道。
“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当年石盈盈为什么火急火燎地结婚吧?”
石立夏点点头,“她当初被个有背景的小流氓看上了……不是吧,你是说?”
石立夏说到一半立刻反应过来,当初石盈盈火急火燎地结婚,就是因为她被流氓盯上了,强迫她嫁给他。
石盈盈不乐意,第一世匆忙下乡了,这一世则匆忙嫁给了顾正庚当了个后妈。
那猥琐男叫吕光,父亲是革委会主任吕一刚,当初朱盼儿差点就被爹妈害得失身给吕一刚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立夏差点都忘记这个人了,现在一提立马想起。
她又突然想起最近他们机械厂也一直很不太平,时不时这个检查,那个调查的,严重影响了正常运转。
石立夏之所以过年都没跑业务,也是被影响到了,今天上班的时候,杨科长还专门开会说这事,最近他们科室的人要保持低调,将全部精力放到春季广交会上。
现在距离广交会还有两个多月呢,他们厂已经参加很多届了,早就已经驾轻就熟,尤其是他们科室,不需要这么早就开始做准备。
现在看来,其中必是有猫腻。
吕光对石盈盈一直不死心,没少使绊子,石立夏差点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就是那畜生,之前我跟石盈盈一块的时候遇到他了,结果就被他给盯上了。上次要不是石盈盈跑过来提醒我,我就差点被抓进去了。”
石迎春提起这件事就心有余悸,当时她跟石盈盈跑得肺都快要炸了。
她为了两个孩子,一向谨小慎微,宁可少赚一点,也不要做那冒险的事。
而且又有石盈盈帮忙,这些年都没翻过跟头,偶有挫折也是小打小闹,这还是第一次体验到那种紧张感。
她知道,要是那天她被逮到了,肯定就完蛋了。
关进去几年都算是轻的,指不定会被怎么折腾呢。
吕光的目标虽然是石盈盈,可看向她的目光也极为恶心。
石迎春不敢冒险,只能先沉寂一段时间,除了老客户的生意,其他都不再碰。
因此,这个冬天,石迎春尤为地清闲,还能过来陪孩子一块玩。
她虽然是闲不住的性子,但是一旦有空都会尽可能抽出时间陪孩子,不能让孩子没了爹连妈也没有。
哪怕孩子自己有玩伴,她能陪在旁边还是很不一样的。
石立夏眉头紧蹙,被吕光盯上可不妙,他正好就是管这方面事的,距离吕家倒台还有很长时间呢。
这是个时不时就上线的反派角色,一直到改开后很长时间,这家子都还在蹦跶。
吕一刚做过最令人深恶痛绝的一件事就是,利用手里的权力和漏洞,将国有资产贱卖,极大损害了国家利益,和工人们的权益。
他们在那吃香的喝辣的,下岗工人因为得不到应有的补偿,大冬天没有钱买煤炭差点被冻死。
后来东窗事发,犯的事都快被翻出来的时候,一家人打算偷渡逃跑,还是一直盯着他们的顾正庚举报将人给擒住,才避免这些贪官污吏带着大量现金外逃。
吕光不仅是吕一刚的儿子,也是他最锋利的爪牙,没少利用他的权力干很多违法乱纪的事。
很多女孩被糟蹋,也没法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被人羞辱,有女孩扛不住刺激自杀了。
这对父子很久没出现,石立夏都快把他们给忘了。
“这么下去不行。”石立夏皱眉道。
石迎春何尝不知道,她打听过吕光,知道这人就是只毒蛇,一旦被盯上,根本甩不开。
吕光原本因为顾正庚,没敢打石盈盈的主意,而且还有别的诱惑,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
可上次碰上,让吕光再次想起石盈盈。
石盈盈现在比从前更漂亮了,带着一种少女所没有的风韵。
吕光本就觉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是当初他爸处于关键时期,所以有所顾忌,也就只能遗憾放弃,现在再看到石盈盈,吕光那邪念又冒出来了。
石盈盈现在是别人的,顾正庚还是个很厉害的人,抢过来更带劲了。
这也就罢了,吕光没有底线和节操,石迎春长得也好,姐妹俩站一块各有千秋,让吕光对石迎春也有邪念。
这也就意味着,不仅是这段时间,以后她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做。吕光如果有心,稍微一查,就能把她的路给堵死。
“实在不行,我去别的地方。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石迎春没有那么着急,也是因为她已经想出了别的路子,这也是之前就盘算好的,如果南城风声紧了,自己要有个备选。
她这些年没少跑乡下,虽然不及城里,毕竟城里大家的条件要好得多,可还是能挣到钱的。
石迎春现在手里已经有不少存款,稍微赚一点,不让自己入不敷出就行,保底的钱已经有了。
石盈盈说,过几年环境会变得不一样,到时候再找路子也不迟。
对于石盈盈的话,石迎春是相信的,石盈盈是有些邪乎在身上的。
即便这些路子都走不通,她会想法子拿出钱去买个工作,到时候工资加上存款,把孩子养到成人还是没问题的。
“被这么个人一直盯着,总不是个办法,只有千日做贼的,没听过千日防贼的。”
“道理都懂,可这吕家连顾厂长都没法子,对上的时候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咱们能咋办?我去调查过,这些年吕光做的那些腌臜事,不是没有人捅上去,可最后都被压下来了。现在他爸还升官了,更难对付了。”
石立夏抿抿唇,现在确实不是对付他们一家的好时机,怎么也得等改开后才有机会。
现在吕家谈不上一手遮天,那也是能保吕光无事的。
即便有什么罪证,也是轻松能找到替罪羊。
现在处于黎明前的灰暗,一切秩序都是比较混乱的。
要不然依照顾正庚的设定,不会拖那么长时间才将这家人解决掉,毕竟这家人可没少给两口子添堵,官大一级压死人。
没过几天,石立夏就听到顾正庚被市里叫走了,上头要对他进行调查。
石立夏直接去找了范晓燕打听情况。
范晓燕:“机械厂是咱们市也是咱们省龙头产业,顾厂长这个位置一直有很多人盯着。他这么年轻上位,不知道多少人眼红。这些年大小麻烦不断,都见怪不怪了。”
石立夏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总觉得这次不简单。
果然,范晓燕接着道:“不过据说跟以前还是不大一样,明显是被上头的人针对了。”
吕一刚倒也不至于因为儿子看上一个女人,所以去找顾正庚麻烦,更多的还是因为权力。
他想安插自己的人成为机械厂一把手,自然跟顾正庚不对付。
机械厂要是给了吕一刚,石立夏可以想象到时候重组的时候,他能从中间捞多少好处,而机械厂那么多员工的结局会多悲惨。
“顾厂长能应付吗?”
“放心吧,他这些年的成绩摆在这里,自从他接手咱们厂子可谓是蒸蒸日上,哪里就是这么容易弄下来的。他混了这么多年,难能没有自己的门路。”
石立夏看过原文也清楚这点,但是现在已经有很大不同了,还是不免担心。
毕竟这关于自己切身利益,她可不想自己的铁饭碗被人给端了。
可是怎么给吕家人添堵,石立夏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原文里的内容,石立夏也记不得那么清楚,记得的那些又整不了吕光,只能在这干瞪眼,让人感到很无力。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家也就石迎春的生意受到一些影响,石迎春转战乡下和外地,影响力也就削弱了很多。
吕光更看重的还是石盈盈,石迎春看过就忘了。
可石盈盈和顾正庚那边的事就比较多了,石盈盈现在已经很少出门了,连买菜都是让人帮忙的。
顾正庚则有事没事被找茬,厂里也是被各种折腾,厂办和后勤都被折腾得够呛,需要各种配合上级检查,然后要安排接待工作。
范晓燕现在都没空上班时候找她唠嗑了,天天一大堆事需要去处理,有时候还得加班。
石立夏在销售科反倒闲下来了,因为不需要跑业务了,只需要负责每年的广交会和一些日常手续办理,日子倒是过得挺轻松。
正巧,石立夏这几年跑得也有些累了,正好休息一段时间,盯一盯孩子们的学习。
石立夏以前在网上没少看过辅导孩子作业,结果鸡飞狗跳的视频,她一开始就跟邢锋说这事她做不来,别看她喜欢说大道理,真要上头了她这暴脾气可做不了理智的好母亲。
但是虎头实在是太乖了,非常自觉认真,即便有时候讲几遍没听懂,看到孩子态度认真,石立夏还是很有耐心的。
可当石立夏开始辅导小豆包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瞧这孩子从小都很乖巧可爱,怎么一到做作业的时候就这么讨人嫌呢!
屁股跟长了刺似的,总是坐立不安,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橡皮掉了,一会儿啃笔头,花样百出。他的嘴巴还特别甜,一会儿夸你漂亮,一会儿夸昨天做的饭好吃,就是不肯好好做作业。
石立夏辅导了一次,直接宣布投降,让虎头去辅导他弟弟,省得她这暴脾气上来,要把孩子扔出去。
只要不做作业,小豆包就跟小天使一样,特别讨人喜欢。
作为一个出了名的不负责任家长,石立夏非常坦然地将这个任务丢给了虎头和卫红他们。
就在石立夏第N次感叹,孩子还是不急着要,等她的耐心练出来再说的时候,江桂枝生了,并且大闹了医院。

“晓燕姐,好久不见啊,我现在想找到你可不容易。”
提起这个范晓燕就忍不住发牢骚:“这一年我忙的事比我前面几十年还要多!别说来找你唠嗑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成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恨不得分几个人使。”
说着一脸羡慕地看着石立夏:“原本以为你去销售科是遭罪,现在看来还是你眼光够长远。”
石立夏笑道:“巧合,纯粹是巧合。你今天来找我正好,我还说去找你问问,这次广交会你要不要带点什么。”
“哎哟,还真是赶巧了!我这成天忙的,都把这事给忘了!”
每一次广交会,范晓燕都拜托石立夏帮着带东西,她也是个有分寸的,每次也不会让石立夏带太多东西,如果石立夏不方便也不会强求,而且会提前把钱和票等都准备好,每次拿了东西会非常地感激,所以石立夏也愿意帮忙。
有那种让人帮忙还一副你欠了我态度的,又或者让人帮着带东西,钱竟然只给一半甚至不给的,担心石立夏带回来的自己不喜欢,石立夏直接毫不客气地拒绝。
本来帮人带东西就是一件麻烦事,自己过去不是去玩的,是要去工作的,而且每天都非常忙碌和紧张,哪怕结束后有一天的时间放松,石立夏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她需要带的东西也不少呢。
“还有一个月呢,你可以慢慢想。”
“可真是太麻烦你了,每年我都是指望着你去羊城给我带东西了,广交会上的东西太多太好了。”
广交会上的展品有时候也是要当场处理的,类型丰富质量也好,价格还不贵,石立夏每次都能捡漏不少东西。
石立夏这些年还认识不少人,想要买点什么东西就更方便容易了。
第一次她去广交会认识的丝绸厂的人,这些年一直联系,每次过去都会带不少丝巾回来。
那些丝绸的花色是在南城很难买到的,都是专门为出口设计的,样式更加丰富颜色也更加绚丽,带回来特别地受欢迎。
这些年大家都穿得灰扑扑的,压抑时间长了,就特别喜欢色彩鲜艳,饱和度比较高的物品。丝巾比较小,既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又不会太扎眼。
“跟我说这些客气话,晓燕姐,你这就生分了。”
范晓燕笑了笑,直感叹最近忙晕乎了,跟谁说话都特客气,都养成习惯了,家里孩子都说她脾气都比以前好了。
“对了,跟你说得高兴,差点忘了我过来的目的了!”范晓燕猛拍大腿。
“咋了?有啥事啊?”
范晓燕:“江桂枝生了知道不?”
“啊?她生啦?是男是女?”石立夏也非常好奇江桂枝这一次生的是什么。
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很热闹。
“这次还真是个男娃。”
石立夏说不出内心啥感觉,只道:“那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就是可怜前面几个女孩儿,以后肯定会被教着成为扶弟魔。”
“啥玩意?”
“没事。”石立夏笑道。
范晓燕也没在意,继续道:“问题是,虽然是男孩,但是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现在江桂枝一家正在二医院闹呢。”
“啊!?没了?!”
石立夏震惊,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结果。
“二医院?她不是在咱们厂生的啊?”
“之前几个都是在咱们厂生的,结果都是女儿,那家人觉得不吉利,专门跑到二医院去生的。其实一开始他们是打算在家里生的,他们家老五老六老七都是在家里生的,都已经生出经验了,她婆婆都会接生了。
哪里想到这一次竟然难产了,孩子脚朝下,实在生不出来就送医院了。这家人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在家里生了那么多女儿不说不吉利,这时候倒是觉得咱们厂医院不吉利了,非要送到二医院,这下好了,送过去迟了,孩子已经在肚子里憋死了。”
石立夏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这件操蛋事了,你说他们重视儿子吧,都要生了也不跑医院,生不出来也不急着送医,现在好了,好不容易生个男孩,还给憋死了。
你要说不重视吧,这一天天的骚操作。
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简直匪夷所思。
“这家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啊?!里面都是屎吗?”
“那几人还不是担心这一胎是女娃,要是去了医院不是白瞎了钱吗。别看江桂枝一天天说自己肚子里肯定是儿子,实际上自己怕也是心里打鼓的。尤其你这边澄清后,江桂枝的丈夫公婆也都是半信半疑的。
江桂枝每次怀孕,都说自己怀的铁定是儿子,人家现在已经不上当了。我听说怀孕的时候,也没怎么好好补补,也没有好好休息,还跟以前一样伺候一家老小。”
说到这里,范晓燕一脸鄙夷。
“那家人就是担心给江桂枝吃了、休息了,回头又是个女儿,就白瞎了。就恨不得把江桂枝敲碎了吸骨髓,自己啥都不出。都说江桂枝这个人疯癫,要我说她男人那一家子才是真恶心。尤其是她丈夫老王,不管怎么都是自己的种,江桂枝是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媳妇,结果都干的什么狗屁事!活该这种人没儿子!”
这种人家就算有儿子命,也被自己作没了。
石立夏依旧被这个消息炸得有点回不过神,这一切未免也太戏剧化了。
江桂枝怀孕后,很多人都在背后嘀咕猜测这胎是男是女,有的人甚至还在那下注赌起来。
如果是男娃,这家人会怎么样,江桂枝是不是以后就抖起来了,如果又是个女娃,又会怎么样。
很多人觉得,如果还是女娃,肯定会被送走,他们家肯定不会养了的。
谁能想到,最后生的是个男娃,但是因为不及时就医竟然孩子就这么没了。
“二医院那边啥反应啊?他们也是倒了大霉了,这都啥事啊。”
“现在还在闹呢,江桂枝那婆婆带着亲戚把江桂枝和孩子直接摆在医院门口,七仙女也都跪在那,只要有人路过,还把那死了的孩子给人看。说的二医院把他们的孩子给调换了,死的孩子根本不是他们家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明明听到哭得特别大声响亮,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啊?这又是整了哪一出啊?”
这又出乎了石立夏的意料,她还以为那家人是想着要赔偿呢,结果竟然觉得自己孩子被调换了?
“江桂枝坚称孩子生下来还哭了,还朝着她眨眼了,根本不是医院说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气了。可医院那边说,这孩子是剖出来的,当时她都已经打了麻药,她被麻醉了意识都不是很清楚,是她记错了。
可人家就是不管,就是坚持听到孩子哭了。她丈夫公婆也说在外头听到孩子哭声了,人家医院说了,那是隔壁生产室的产妇生下的孩子的哭声,人家还比江桂枝还晚生了十来分钟呢。
这家人就是不听,就说是医院把他们家的男娃给换了,让医院赔孩子,要不然就一直会闹。可是医院哪里来的孩子,这不,就将僵持住了。”
石立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
“不是,现在这么热的天,还把那孩子这么摆着,那不得臭了啊。”
范晓燕因为太忙没法去看现场,不过听人转述也能猜到啥样,也难以形容此款内心感受。
“可不就是吗,而且就这么摆着,一点遮掩都没有,苍蝇都闻味围过来了,真是造孽!”
“这事应该是医院有理吧?”石立夏不确定道。
实在是,这家人过于理直气壮,而且人家不求赔偿,就是想要孩子,让她都有点怀疑起来。
石立夏知道这个年代有些人会钻空子,利用管理不严以及没有监控等,偷孩子和换孩子。
这导致后来很多妇产科病房里都会贴着,请注意看好孩子,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视线,至少要有个家人陪伴孩子的警示语。
护士带着新生儿去洗澡,也要求一位家属全程看着,管得严的产房,对出入人员也是有限制和要求的。
“想啥呢,二医院现在可严着呢,咋会让这种事发生……”范晓燕说着顿了顿,“应该是江桂枝那一家子无理取闹吧。”
范晓燕也有些不确定了,她原本坚信医院没问题,是因为江桂枝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靠谱的,都是一群想儿子想疯了的人,肯定没法接受有了儿子结果还给憋死了。
因此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默认肯定是这家人又闹幺蛾子了。
可如果他们只想要孩子,没有要啥赔偿啥的,这么做也没意思啊,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也不能复生啊。
人家医院是治病救人,可无法起死回生,也没法送孩子。
“我抽空再去查查具体情况,不过依照我对这家人的了解,我觉得这事八成是他们自己魔怔了。终于有了儿子不甘心,所以产生的错觉。”
江桂枝事件很快在厂里传开了,如果江桂枝是在厂医院出事闹事,那么大家估摸着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大家对厂医院比较了解,里面的医生护士不少都是厂职工家属,结合江桂枝一家平常作风,肯定是站在厂医院这边的。
可现在是在二医院出事的,虽然平常老是背后说江桂枝这一家子的闲话,可对外的时候,大家又团结起来,不会立马觉得都是江桂枝一家的错。
有些人觉得,这家人脑子虽然有点问题,可也不是不要脸面的人。
江桂枝丈夫老王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那也是有一定本事的,是厂子里的七级焊工,技术过硬。虽然在使命追儿子这一点上,让人觉得很愚昧,可工作上人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风评是很不错的。
江桂枝也同样如此,她对女儿不好,为了追儿子干的那些让人吐槽的事,也都是他们自己关起门做的,平常对外还是一个挺和善的人,也挺热心肠的,跟邻里关系处得还不错。
他们这么闹,如果不占理,那就是胡搅蛮缠,医院那边跟厂里这边反映,老王肯定会被批评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这儿子没了,日子还得继续过,说那啥点的,这个儿子没了,还能接着继续生,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因此有些人觉得,是不是医院那边也有问题,要不然不至于逼得这一家人不要脸面去闹。
“立夏,你不是跟二医院的很熟吗,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有人看到石立夏,连忙拉住她唠嗑。
石立夏无语:“婶子,我啥时候跟二医院那边的人熟了,我在那边就没认识几个人,这事我也是听人说的。”
“万琳不就是你介绍过去的吗?你怎么就不熟了?”
“那我也是跟人打听到那个医生比较厉害而已。”
对方很是失望,“我还以为你能听到什么内部消息呢,这都已经闹了三天了,听说那孩子都烂得不能看了,也不知道这事会闹成啥样。”
石立夏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久,听说江桂枝身体都没恢复,就躺在院门口。
江桂枝可是剖宫产,肚子上那么大个口子,而且这次生产非常遭罪,身体非常的虚。
她原本身体没有恢复就怀孕,对身体的压力就已经非常大了,生产还不顺利,生完还不好好休养,石立夏心底已经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江桂枝坚持要这么闹,医院说先把她送进去医治,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人家就是不乐意,说是不把她的儿子送回来,就要一直躺在医院门口让人瞧瞧医院是怎么欺负人的。
她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医院那边一直积极沟通解决,可人家就咬定了不还给他们孩子,他们就不会离开,严重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现在二医院正焦头烂额呢。
“我听说顾厂长已经过去协调了,估摸着今天王家人就收手,好好跟医院协商了吧。”
“顾厂长过去了?”石立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顾正庚一般不管这些事,都是专门负责后勤的副厂长负责的。
“闹成这样,影响太过恶劣,顾厂长亲自过去了。”
“顾厂长也是倒霉催的,刚被市里领导教训,说咱们厂子风气不行,检查都写了好几份,现在又闹这么一件事。这下好了,坐实了咱们厂工人思想觉悟有问题。”
原本还站在江桂枝一家的人,因为这段时间上头要求的□□活动,又觉得他们太不懂事,在这节骨眼上惹事,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革委会现在动不动就下来视察,从前都没这么积极过。
厂里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要不是生产建设必须放在第一位,只怕要求停工这种离谱决定都能做得出来。
从前革委会都没有这么离谱,只要他们厂大方向没问题,就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自从吕主任上台后,那简直把机械厂当眼中钉了。
顾正庚出面,江桂枝一家果然收敛了,不再堵在医院门口。
江桂枝终于被送到厂医院进行治疗,而那个死婴王家人却没有领回来,坚称那孩子不是他们家的,他们家的孩子是健康的,但是被人换了。
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他们凭啥要去负责。
二医院没办法,只能将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孩子入殓。
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江桂枝入院第二天,石立夏就听说她因为伤口严重感染,加上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在二医院门口完全是凭借一口气硬撑着,回来后那口气就泄了也就撑不住了,当天晚上就进了急救室,第二天一大早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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