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正在场中四处走位,带着两个保镖。
这次出行,祁粲自己前前后后就带了几十个保镖,整个赛车场内外其实到处都有他的人在站哨。
幕后大boss如果想下毒栽给她,肯定又是一个防不胜防的阴招!
是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有可能下毒的呢?
由于这一次完全是属于原本剧情中没有的分支,她只能根据以前的几次经验来推。
——毕竟救大粪车就是救自己啊!
他最近已经霸道得这么神经病了,万一真的变成一个疯狂的霸道王八,那就完蛋了啊——她的人生将会为他陪葬!
——「啊,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祁粲正好从门内走出来,动作从容。
这个冷白皮黑发的东方男人,站在西欧的赛场上,一身黑色拼白的赛车服,修长而挺拔。和旁边热情似火的金发红衣车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祁粲不怎么爽地看了时听一眼。
毫无心声?
看见那个洋鬼子的照片还会嚎两声。
祁大少心中隐隐怒了。
呵呵,我让你看看!
时听压根没注意他们的神情,她在到处观察,到底有可能在哪里下毒呢??
跑道上不可能,入口的东西都是沈助理他们随身携带的,绝不会离开视线,赛车在使用前也全面消毒过…
那只能是在现场买的东西,他们有可能下手??
时听正想着,Aron已经笑眯眯地冲她眨了眨眼,然后戴上了同色系的红色头盔。
时听脑中忽然啪的一下。
心声增速正在迅速猛增,但是此刻时听竟然无暇顾及。
——「头盔、头盔!」
头盔整个全包,呼吸道完全笼罩其中,一场竞速排位虽然总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是那过程里已经完全足够吸入充足的神经毒素了!
卧槽、阴毒!
而时听现在就在现场,刚才还一直陪着他们挑衣服,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卧槽、这口锅差点就扣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祁粲抬眸,干什么?反应慢半拍?
现在才想起为他尖叫了?
时听的脑瓜溜溜地转,既然对方有可能头盔下手,那哪个都不保险啊!
——「我要亲自给他挑一个保险头盔!」
时听转身往商店走去,祁粲一顿,眉梢微微扬起。
干什么?
这就开始主动打扮他了?
他们是那种关系吗,呵。
祁粲戴着赛车手套,半抬起手,挡住下半张脸的笑意。然后一转身,就一看到一颗粉红大蛋。
女士,最大号,粉红色。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在这个头盔里下毒!
谁能认为祁粲会选这个?
她甚至怕不保险,还用酒精棉片全擦了一遍,万无一失,绝无可能扣她黑锅!
祁粲:“…………”
上次说让他穿粉色,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是吧?
祁粲:“不戴!”
有病啊?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迷恋他的外表?
时听睁大了眼睛。
——「劳资蜀道三!!你知不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什么?!」
赛手已经陆续上车,入赛道了。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快戴上!你爸难道会害你吗?!」
祁粲额角青筋又浮了起来。
沈助理也微笑走上前,“是太太静心挑选的呢,大少,黑粉配色也是一种时尚。”
祁粲转头看沈助理,你也有病?
沈助理:无辜且专业.jpg
场内已经在叫人了,因为几个英俊赛车手的出现,场内的气氛空前高涨,不少游客都围在场边,等着看这场竞速。
现在只剩下F.赛车手需要尽快入场,aron那边也紧紧关注着祁粲——他在干嘛?
祁粲很不爽地低头看了眼,忽然冷嘲一笑,“你帮我戴。”
时听:???
左明月早就发现了这边僵持的动静,看出了祁粲的不悦,趁机走过来。
“时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粲,粲怎么能戴这种头盔?”
时听一看这架势?这狗男女?
好好好、最后成了我逼你戴的是吧??
要是最后真中毒了,今天这一笔是不是又能追溯到她头上?
又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个头盔有毒!
——「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哑巴一天不好,她就危险一天!
左明月心底发笑,粲是绝不会……
“给你个机会。”祁粲看着小哑巴,高傲地低了低头。
亲自给他戴。
这次就算了,既然喜欢他的外表,以后认真点喜欢。
懂不懂。
时听当机立断,先给那粉色头盔扣自己脑袋上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我简直是个天才!」
这样谁还能扣她黑锅?
谁!!!
时听结结实实地戴完了之后,才伸手摘下来,啪叽扣到了祁粲的脑袋上。
祁粲猝不及防,唇碰到了她刚才碰过的边沿。
头盔内还有淡淡的薄荷味,是她呼吸间的味道,太过纠缠。
“…干什么!”
祁粲下意识凶了出来。
旁边左明月暗爽得眼睛一闭:看,粲对别人就是这个态度!
祁粲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系紧了头盔的扣绳。
又是她的小花招?真的很烦。
身后,时听总算骂骂咧咧地瘫了。娘的,为了不背锅操碎了心。
然而她一瞥右上角:??!
[9999995/100000000]
——啊啊啊啊!
就差五句了!?
时听激情地坐了起来。
——「Aron,加油!」
祁粲不爽地弯腰踩进了扁平的赛车车身里。
——「好吧大粪,你也是。」
时听心胸宽广地想了想,增加了最后一句:
——「粪门永存!」
祁粲握紧方向盘:“……”
他要用技术让她闭嘴!让她彻底臣服!
赛道打开。
计时屏清屏。
一串poc数字和赛手名字出现在电子屏上。
赛车场内发出了令人心脏抽筋的引擎轰鸣声。
迷人的高转声音,漂移过弯的滑胎摩擦声……熟悉的一切,渐渐点燃了祁粲身体里尘封已久的血液,和骨子里的野性。
让她感受到速度与激情。
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
啪,[10000000/100000000]
祁大少一脚油门下去。
——「哇………哇……哇…」
引擎声轰鸣,车身如离弦之箭,瞬间飞了出去。
时听从没看过这样的比赛,瞬间兴奋!
——「快………快……快…,冲……冲…冲…」
——「四…………驱………大……粪…在…心…中…」
祁粲:“!?!”
流线型的车身在瞬息之间疾驰。
祁粲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中,却忽然开始听见她的心声骤慢。
每一个音节都开了x10倍慢速。
像树懒,像延迟,像阿巴阿巴。
祁粲踩着油门,差点闭眼。
又他妈是什么招?
他狠狠过旗,漂移。
极限的速度之下听着大爷遛鸟般的长音。
祁粲握紧方向盘,脚下猛地一踩油门。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日…尼…玛…嗨…」
他脑子里有个智障。
——嗖嗖嗖!
十几台赛车已经同步冲出终点线,先是集体拉直线路猛刹, 冲过第一个高速右弯,赛车最刺激的一幕出现,几辆跑车贴身肉搏,急急切过路肩!
时听、沈助理、一众保镖都在紧张地看着。
车子一冲出去就能看出局势,祁大少的赛车风格就像他的人一样雷厉风行!
然而在开始冲弯的瞬间,大少明显迟疑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沈助理转头看向安安静静观赛的时听,亲切又诚挚地想要为她增加体验感。
“太太,我们一起在心中为大少加油吧!融入赛车文化的气氛之中!”
时听嗯嗯点头, 好好好。
粉色头盔男人猛踩油门切下路肩, 道旁观众山呼海啸,而她的声音慢悠悠像老太太走路挪过来。
——「加~……油~……加~……油~……加~……」
还不如别给他加!
粉色头盔下, 祁大少暗自咬了咬牙,不能受她干扰——
冲出第一个右弯之后接着就是一组著名的连续弯,下坡之后又接一组高速弯连续。倾斜角度和落差就如同过山车起伏,非常考验技术!
这条赛道全长十几公里, 38个弯, 平均圈速三分半,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赛车手把控力和决策度的挑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这样的高转高速之下, 每一个失误都会和其他人拉开差距。
更不要说其中不乏常年下道的狂热爱好者和Aron这样保持极限运动机能状态的人。
直线加速之后,Aron那辆红车的尾轮甚至放出白烟,表演烧胎, 引发了观众激烈的欢呼声和口哨。
Aron的得意和嚣张可想而知。
沈助理和一众保镖紧紧盯着计时屏,等待着F车的位置, 但是目前形式却不容乐观!
时听这会已经冲破了一千万,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出剧情调整在哪,但是她的心情已经很放松。
看见A1排在了F.的上边几位,一路遥遥领先,她忍不住也鼓了鼓掌。
哇,厉害!
旁边的保镖大哥见状,忠诚的信仰立刻沸腾,一定要让太太明白他们大少的车技是多么一流,当年在国内跑过很多大赛,拿奖轻而易举!
沈助理举着实况记录,一众人交口称赞。
“大少的过弯技术,还是不减当年!”
“太太你看,大少的刹车踩得多么精准,没有一毫米出界!”
沈助理也誓要积极激发太太心中的感受。
“真不愧是总裁,直线飙升之后速降过弯如此稳定,看!他已经在计时屏上攀升了!”
时听原本还看不出什么技术不技术的,被他们一解说,倒真的被惊讶到了。
——「哇……大……粪……车……开……得……好……耶……嗯……嗯……好……牛……哇……」
她这漫长的一句夸奖落地,祁粲已经飞驰出去了几公里。
祁粲凝神,握紧方向盘,让自己始终冷静。
这么久以来都被她影响多少次了,这一定又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吗的。
祁粲的车没能在一开始切好,但是后半程始终死死咬紧。
当为首的几辆车骑上最后的路肩,冲过维修区,飞过终点线——
第一圈OUTLAP结束,成绩出了。
一个法国老钱赛车手拿下第一,A1紧随其后,F.只压在了第三名。
Aron摘下自己的红色头盔,十分得意地朝时听挥了挥手。
头盔下的金发已经被汗打湿了——他的后视镜里一直能看见粉色头盔,咬得死紧!
但幸好那个男人一发动就失误了,于是被他压在了下一名。
Aron玩极限运动其实是不怎么计较成败了,但是今天不一样,胜利的滋味十分甜美,他冲时听眨了眨眼,然后对着刚摘下粉色头盔的男人比了个绅士的动作。
汉语怎么说?承让、承让了。
祁粲面色阴冷。
摘下头套后狠狠甩了甩头发。
——怎么回事!?
她又怎么回事?
这个超级慢速的心声又是怎么形成的?
助理和保镖们已经递上了水和毛巾,在第二圈计时赛开始之前让祁大少充分修整,并可以对自己的车子再进行最后调试。
看大少的神色,显然是不满足第三名的成绩——当然了!
祁大少一生站在金字塔尖,无论做什么都极为优越,更不要说今天还是太太面前竞速,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发男模。
沈助理摇头闭目,握紧拳头。
没有关系!情敌的嘲笑,旁人的冷眼——没有什么能打败祁大少
——除了他自己!
祁大少他自己:“……”
沉默,还是沉默。
——「哎~……呀~……没~……有~……事……」
她这一次是又怎么了,继电音之后,她的心声再次发生了变质。
祁粲紧紧盯着她,眯眼观察。
她自己似乎并不知情,也没有故意拖延,行动也是正常的。就是只有他听见的心声变化了,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内在逻辑。
赛车过程中的祁大少整个人都被割裂了,极致的速度和超强的延迟。
让他感觉自己的车已经开出十里,脑子还在原地。
祁粲重重闭上眼。
时听趁着这会也激动地清了清嗓子,已经一千万了,会不会能说话了呢!
虽然距离一亿还有十个这么远的距离,但是万一呢,万一这次的“说话”奖励是真能发声呢?
时听小手一揣,偷偷张嘴。
——「啊~~~……宝……娟~~……我……嗓……子、我……的……嗓……子……」
还没好。
呜呜呜呜!
时听:沉重。
祁粲:沉重。
祁大少面无表情:“……”
你的嗓子好得很!
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激发出来的?难道是因为特殊场景?
故意在他赛车的时候赶上她的超级慢速?
祁大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
现在她的每一个音节都能拖好几秒,像是整个人都在延迟,脑子在前边飞,嘴在后边追。祁大少想怒,却怒不出来。
很多时候祁粲真的不知道到底谁神经病。
时听揣着手,叹了口气,不过其实也明白,看来一千万节点还不够,只能从剧情的其他地方看看有利的调整了。
好在其实在赛前她就已经给自己扭转了一次炮灰剧情线,又救了祁粲这狗贼一次。
时听在心里哼哼唧唧。
什么风驰电掣大粪车,她都帮他换成好头盔了,他不还是龟兔赛跑吗!
祁粲听着她沥沥拉拉、淅淅沥沥、拖拖拉拉的心声,握紧了拳头。
?你给我来一个时速三百里的龟兔赛跑!
——「还~~……是~~……A…r…on…厉~~……害~~……」
拖长的尾音,带出了十足的仰慕。
祁粲喝道:“时听!”
时听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个激灵。
干什么啊、神经病??
在一边挤不进助理保镖包围圈的左明月却听见了这一句,心中又是一阵酸涩甜蜜。
时听她懂什么?还不是会被粲吼了。
祁大少冷冷地抱着他的粉色头盔,冷笑着闭目——
热身一圈罢了,就算刚才某人突发干扰他,祁粲也已经完全了解这套赛道的体系。
根据刚才跑圈的体验,祁粲吩咐下属对他的车身再一次进行了调整。
重新调整悬挂阻尼,降低切弯时空风险,托底更不能打滑。开油时机很关键,骑上路肩需要更好的控车力。…
一旁的沈助理和所有保镖们看着大少,他们当中有几位是在大少出事故之前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下属,见状纷纷眼红激动!
——就是这个样子,天之骄子祁大少,当年就是这样运筹帷幄,意气风发!
在当年那场意外之后,大少多年一直不在公众视野中露面,潜龙蛰伏,收敛锋芒。
然而这一刻,为了让太太见识到真实的一面——他、拼了!
“太帅了!”
“不愧是大少!”
“永远令人臣服!”
时听:嗯?
她抠抠手,他刚才不是输了嘛?
那边的Aron已经重新戴上头盔,挑衅似的冲祁粲挥手致意。
这一次,他也要赢过这个男人,让听听看看。
祁粲冷哼一声。
沈助理在一旁摇头浅笑:太太,你放心吧。
大少他、怎会允许自己在你面前输给别的男人!
祁粲强行屏蔽掉时听老大爷遛鸟一样楞个哩个啷的心声。
闭着眼睛拆解自己脑内的成像。
现在,整个萨尔特赛道的每一道弯都在他的脑海中。男人眸光漆黑锋利,大脑已经分析出了赛道中程的几个重点。
弯角出弯要准。
精确的入弯拐点。
接超长慕尚直道的速度。
近300公里的时速后切入切入减速弯。…
就算许久不上路,这些全部在大脑内构想一遍,每一个细节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祁粲漆黑的深眸中缓缓浮现了鹰隼般的锐利。
或许他现在的车技的确不是最娴熟的。
但是他的脑子,一定是最好的。
——「没……关……系…,慢……慢……的…也……很……可…爱…」
祁粲:“……”
嗯除了他的大脑里这个坏掉的地方。
——「大……粪……龟…龟…车…」
祁粲握拳,你给我等着!
你慢是吧。
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速度!
“过线了!”
“过线了!”
“第一名是?!”
现场所有观众都注视着实况转播,紧盯着终点线口。
经过了意外激烈的OUTLAP,第二轮计时赛,所有赛车手也都被意外强劲的对手激发出了血性和胜负欲!
几辆最先冲锋的跑车在最后的直道过大弯时,有一辆车直接压不住翻了出去!
现场一片哗然!
赛车竞技就是如此,这是一场绝对有危险,但也绝对刺激的真正运动!
然而在沙石乱飞和硝烟之中,一辆黑色超流光一样稳稳地骑上路肩。
箭矢般掠过了终点线!
前车玻璃下一只粉色头盔带着特立独行的风骚。
赛车计时屏上刷新出了第一名——
红色A1紧随其后,差了几个车身的距离,车尾气都带着不甘心。
“大少!”
“是大少!”
“不愧是祁大少!”
黑色赛车服的赛车手从车上下来,气场从容不羁地摘下了他的粉色头盔。
强烈的反差之下,是属于东方男人的冷峻,又有着高耸挺拔的眉目,一时间展露无疑,顿时引发了一阵强烈的口哨和欢呼。
他不回头看对手,也不看欢呼,只是淡淡看向时听。
看到了吗,嗯?
——「粪~~……你……你……你……」
她果然结巴了。
哪怕是0.001倍速也能听出来。
你什么你?
现在知道他的实力了?
祁粲耐心等了一秒,想看看她这次会不会好好夸他。
这个延迟音他都忍了。
——「汝……没……有……」
——「愧……对……汝……大……粪……车……之……名…!」
他还得谢谢她是吧?
——「我……决……定……,将……你……从……大……粪……车……升……级……成,……大……!奋……!车……!」
祁粲:?有什么区别!!
祁粲铁青着脸地把头盔扔到了她怀里。
不听了。
现在立刻马上解决她的心声。
不就是距离0就能消解的问题吗?
…抱就抱。
她肯定也想的吧。
Aron垂头丧气,不知道为什么祁粲第二圈发挥比第一圈好那么多。
时听双手比划着安慰了他一会,Aron的笑容又灿烂起来。
“没关系,本来就只是玩玩,明天才是咱们的主要任务。”
嗯嗯嗯,时听点点头。
他们这趟最主要的目的当然还是参加J家的大秀,给品牌赋予艺术的构造。
祁粲在一旁抱着胳膊淡淡地看,这次没有阻止。
安慰手下败将罢了。
不足为惧。
时听看完这场赛车,也知道了这个难度完全不是她能接触的,于是跑到隔壁的卡丁车上玩了两圈。
卡丁车比较起来就简单太多了,只有简单的方向盘和刹车油门,人仰坐在里边,绕着一个操场那么大的赛道弯弯扭扭地跑圈。
也很有意思!
——「芜~……湖~……」
祁粲抱着胳膊,站在场外,一边听助理汇报刚才整个赛车场内巡逻的情况,一边听着时听的延迟心声。
他现在倒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又不是没有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只是她的心声延迟成了几倍慢速而已,待会解决掉就好。
但祁粲在思考,如果上次的电音是一种心声的强调,这次难道是为了让他听清楚她的话?
超慢速下,每一个音节的确都听得非常清楚。
可是为什么?
这是在呼应什么?
又是她的什么节点吗?
时听一圈一圈地开着,其他助理和保镖们在积极地鼓励她。
“太太加油!”
“太太你非常棒!”
“这个速度太快了,真是风驰电掣!”
——「哈……哈……哈……我……也……知……道……我……很……快……」
祁粲:“。?”
好好的卡丁车被她开成了老头乐。
祁粲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
沈助理耳麦中接到了安保团队的最新消息,神色一凛。
“大少,有一个在您待选之中的头盔被检测出了微量生物碱……”
沈助理心惊而后怕,如果不是太太刚好为大少重新挑选了头盔,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们的失职!”沈助理低头,“现在已经派人追出去了。”
祁粲眼神微眯,眉目疏冷,“嗯。”
毕竟是在国外,不在他们的领地,况且整个赛车场容量几千人,他们就算带够了保镖也很难渗透到每一关卡,对方显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但是,时听怎么知道?
她猜到的?
怪不得她那么着急。
祁粲一时间竟然没有因为下毒而愤怒,唇角甚至勾了一下。这么担心他?
他忽然意识到,他听见她的心声也好,她了解他的剧情也罢,这一切或许真的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需求导致的,毕竟时听有着他并不知道的KPI。
如果从她的角度去思考,一切似乎会有另外一套逻辑。
万里佛祖震耳欲聋的时候,可能是她需要呼唤他过去。
变成电音是强调她自己的需求,让他不得不重视她的心声。
而这次的慢速正好发生在赛车场…代表着希望赛车…慢下来?……
祁粲陷入沉思。
这不会是出自对他的担忧吧。
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祁粲想起了她拼命给自己找头盔的样子,这个可能性就从5%变成了50%。
他的唇角忽然勾了勾。
虽然他能听见时听的心声,但说不定她潜意识里的担心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呵,真是。
时听取名的龟龟车取得了倒数第三名的好成绩,沈助理和保镖团队一致鼓掌夸赞。
祁粲:“?”
时听不好意思地从车上跳下来,蹦跶着走了回来。
祁粲身上还穿着黑色赛车服,身上那种硝烟弥漫中走来的锋利锐意还没有消散干净,冷漠地看着她,忽然张开了双手。
一瞬间,的确有当年张扬肆意大少爷的意味。
时听脚步一撤,“?”
虽然是wifi但也没必要如此free。
祁粲矜贵冷漠地抬起下颌线:“奖励你。”
当然,祁粲不是因为她担心他而怎样。只不过现在,反正她也不明原因地需要他的身体,他们可以各取所需。
抱一下,很公平。
时听惊疑不定,他又在霸道什么?
怎么总是突然对世界进行霸道?霸大毕业的男人果真如此吗??
沈助理心中摇头——感情,是对的!方式,是直男的!
对于太太这样安静腼腆的小女孩,肯定是大少需要更主动一点。他们大少显然还有一段路要走,不过没关系,爱情、就是这样的。沈助理姨母笑。
——「神……金↗↘……啊……你……」
祁粲浅浅一顿。
…音效还叠加了,集回声+电音+慢速于一体是吧?
祁粲心底冷哼一声,正想解释一下这个拥抱没别的意思,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
“粲——”
她,看见了他拥抱空气的动作,他,是不是在等她……
但左明月话音未落,想起了什么,落寞但坚强地改口道,“祁大少。”
她已经能够体谅他了,他一定是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想让她暴露在危险中。
“你要小心,这里不安全。”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时听。
时听也茫然跟着看了过去。
——「啊?……说……我……呢……」
来晚一步,哈哈^^
祁粲蹙眉,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还记得那幅画吗,那幅用了特别方法画成的作品…”
——「哦ooooo……?」
——「什……么……画……」
时听还挺好奇,这幅画到底是什么内容,想必是男主和白月光之间重要的定情信物?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一定有很密切的关联。
“当年,那幅画用了独一无二的颜料画成,作为我最后的落笔…能够留在你那里,我一直是很高兴的。粲……祁大少,明天我会用同样的方式…”
——「嗯nnnnn……?什……么……方……式……」
祁粲额角青筋浮起。
张开的手臂收了回去。本来就烦。
左明月:“让你再次想起来,那时我们……”
祁粲直接打断:“闭嘴,滚开。”
左明月脸色一白。
时听跟着吸了吸气,霸草你好痞——
祁粲转头:“你也闭嘴!”
平时回他都没有这么积极,还对别人句句有回应上了?
左明月这才了然地笑了——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对时听没有感情。左明月最后深深看了祁粲一眼,凄美离去。
时听:?
时听:我说话了???
时听刚平静的内心一下被他激起了波澜。
该死、本来就烦!
——「无…妄…之…灾!…我…真…是…平…白…受…辱…!…他…敢…侮…辱…我…!我…要…收…回…大…奋…车…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