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澄把道君为清池取的道号和一套玄青洞弟子服一同给了她,其实眼底也?难免有好奇和八卦。
光是瑾澄话里那个与道君有关的约定就已经让整个安定伯府沸腾起来了。
要不是瑾澄在这?儿?,立即就要对清池盘问。
此时,即便没有进行?盘问,可那一双双炽热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无不火热。
“月魄。道君为姐姐取的真是一个好名字。”圆圆酸了,在清池好不容易得到自?由,跟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幽幽地盯着清池看。
清池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那种不忿。
其实就只是执念不休。
人心多么难以满足。
“别?忘了,当时道君问过你,是你拒绝了。”
圆圆也?想了起来,有点悻悻,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又?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问:“那是我还想嫁人啊。我……等等,五姐。道君给你赐了道号,还让他?的弟子过来送了弟子服,那你岂不是他?的在室弟子了!”
圆圆的心态很快就扭转了过来,她的情况复杂,是不可能成为道君的在室弟子的,但是五姐就不一样了。
清池没说话,内心其实隐隐清楚,宁思君这?应该是给她造势。难道上次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当真了?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
清池的身价被宁思君抬高没错,不过也?进入了更多有心人的眼里。
圆圆似乎有话和她说,但总是欲言又?止,清池注意到她这?种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隐隐想起来,大概是从玄清洞回来以后。
“六妹,是想说什么?”
“额,没什么。只是五姐,公主?想要见你。”圆圆犹豫地说。
来了,清池就知?道这?件事是早晚要来的。
不过,圆圆没有说出?口的话,应该也?是另外一件事。
“六妹,你陪我去?”清池美目点漆,透着柔弱和害怕。圆圆犹豫了一下,一想起玉真公主?,还是点头答应了。
见公主?还是没什么波澜的,其实清池都可以预见玉真公主?会对她说什么。玉真公主?审视了她一番,除了一开始对她那张脸有些?态度外,浑然把她当做一个黄毛丫头的小辈看待,虽居高临下,却又?很有长辈风范。
不过,清池还是蛮好奇,圆圆到底是怎么在玉真公主?身边呆得住的。
圆圆和清池一起走出?公主?府正厅的时候,圆圆就在她目光的打量下有些?不满,知?道她好奇的是什么。
圆圆回头瞧了瞧离得有些?远的公主?府侍婢,拉着清池绕了一下,才道:“五姐,你就别?好奇了。”她咕哝着,“公主?就这?样的人,想起男神,我忍一忍就是了。”
她朝清池抬了抬下巴,似乎就在说,我对你还不是这?样。
清池凑近她,一张绝美的脸离得太近,就是圆圆都失神地吸了一口气。
清池笑眯眯的,“原来六妹一直这?样对我啊,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圆圆的脸都要红了,就在她想要辩驳什么的时候。乍然在公主?府里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白?秋园!”
“圆圆,清池姑娘。”桃花眼翩翩,风度过人的年轻人手里打着一把折扇,很是开心地走了过来。
“白?秋园,你怎么也?在这??”圆圆就是单纯地问。
白?秋园说:“这?嘛,说来话长,多亏了圆圆你的功劳。”
圆圆不懂,白?秋园只是用那种深情的目光看她,看得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圆圆这?一躲,清池无辜受累,旁边就走着这?位风流出?众的北狄国八王子。
“恭喜清池姑娘,先是蒙道君看重?,赐道号月魄,如今又?投了公主?亲眼。想必最近一段时间,整个盛京说的都是姑娘,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见你一面,还是小可有这?个福气。”白?秋园有些?轻佻,桃花眼绮丽眨眨,秋波暗送。
清池可吃不消他?这?个,只是笑笑,“白?公子说笑了,瞎撞了运气。”
白?秋园似对她有很大的兴趣,但也?像是终于登门入室了公主?府,心情很不错,不知?不觉之中淡了圆圆。
倒弄得圆圆的心情有些?莫名了。
清池却看得出?来,这?白?秋园完全就是在吊圆圆,可惜圆圆还是不通男女之情,没有看出?这?一点,且这?白?秋园还真是看着碗里吃着锅里。
离去时,清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白?秋园看着她们姐妹身影运去,想起方才清池那一撇眼波,明明一个端庄的贵女,可眉角眼梢就是流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魅色。
又?像是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
就在一边看戏。
可惜这?会儿?遇上她不是适合的机会,不然他?还真的要试试。
“可惜了,可惜了。”偏偏是圆圆的姐姐。比起女色,自?然也?是权势更加重?要。况且,他?要是破坏了风大公子的计划,他?岂不是会吃了他?。
一想到这?两姐妹的那位义兄,安定伯府里的往事,白?秋园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饶有趣味的神情。
路上圆圆还在吐槽白?秋园。
清池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挑挑眉。当然,她和圆圆之间又?不是真正好到姐妹俩亲,准确来说,目前还是比较塑料。可想而知?,未来随着剧情发展,应该也?会更加塑料。
“五姐,你不会是看上了白?秋园吧。”圆圆心直口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要从她姣姣眉目之间看出?任何一丝的偏爱,可惜让他?失望了。清池从头到尾都是面不改色的。
圆圆酸酸地说:“你可是有婚约的人,蒋世子那般痴情,还叫元儿?盯着你……”
圆圆意识到自?己口误,对上清池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后,也?是感觉到了那种迅速失温的冷,也?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事?”清池问。
她天然就有那种威严,圆圆说完以后就是后悔再加后悔。可接下来不管清池再问什么,她都死命不说,抱定了为蒋元隐瞒消息的想法,她以为清池不会知?道蒋元觊觎她的事情,只是讨厌有人透露自?己的底细。
“五姐,元儿?和蒋世子也?只是关心你嘛。”圆圆撒娇地说,想要掩盖过去。
清池可不吃这?一套,把树袋熊般攀在自?己身上的圆圆给拉了下去,不轻不淡地说:“你这?便是助纣为虐。”
圆圆下意识地说:“反正你不是迟早也?要嫁给蒋世子。”
但一想起蒋元那天完全变了的样子,她还是心虚。
清池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圆圆,然后没说话了。
圆圆一向乐天的俏丽小脸上都浮现忧虑之色,只要一想起那天的蒋元……
说不出?来的陌生,也?说不出?来的让她害怕。
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明明李清池就是他?未来的嫂嫂,他?竟敢生出?觊觎的心思。可他?一撒娇,便哄得她不知?南北东西了。罢了,元儿?初恋嘛,她得讲义气。
这?短短时间内,圆圆就把自?己给抚慰住了。
再看清池,反而心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隐隐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也?许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清池和圆圆还未到安定伯府,半路忽然是王府来人,圆圆脸上肉眼可见的欣喜,迫不及待地就要下车过去了。
“五姐,你先回去,我得去一趟荣安王府!”
来接她的人是西桑。
西桑无意间见过圆圆下车掀起的车帘子,里面有道清丽的身影轮廓。西桑想起近来盛京里的风向,都是这?位素来没有名气的安定伯府五小姐。
早上他?和殿下提起的时候,殿下的脸上还划过一抹冷笑,显然就是不屑。
“李圆圆的那位假姐姐?倒是素有心机。”
忘记说了,殿下一向和玄清洞里那位道君不对付。自?己的妹妹一颗心死吊在他?的身上是一回事,对道家在夏朝推行?也?更是厌恶不已。自?然连带着对这?个因为道君出?了风头的李五小姐也?是有了偏见。
“西桑,你在看我五姐?”圆圆疑惑。
西桑笑着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说:“圆圆,王爷今天心情不好。”
圆圆小鸡啄米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特别?可爱。
西桑心想,有了圆圆,殿下的情绪也?更加外化。只希望圆圆能陪着殿下。
至于别?的事,哪有殿下重?要。
清池看着圆圆和西桑说说笑笑,熟稔地进了马车,看来最近一段时间圆圆倒是和周无缺处得不错。
就连西桑都主?动?来找她了。
她终于成为了男主?眼里特别?的人?
一想到这?点,清池挑眉一笑,觉得蛮有意思的。
“回府吧。”她对车夫说。
目前剧情发展得还行?,不过就算出?现了问题,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是随波逐流,可没想过主?动?推剧情,成为圆圆的助攻。回到府里,接到了蒋唯书信的她也?是惊叹,没想到他?真的谈好了他?们的婚约,就在九月金秋举行?。
可想而知?,这?一世蒋唯付出?的代价不小。难怪近来见到他?的书信都觉得笔迹变了,人也?变了。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竟然以己之身推动?了这?一点。
难不成,她真的能够顺利嫁给蒋唯?
清池总觉得没这?么容易。
也?在蒋唯这?封信到了的第二天,安定伯便在晚间的阖家聚餐上说着清池九月婚期的事情。
不管是圆圆还是两位兄长都在祝贺她,就连安定伯夫妻也?是待着欣慰的笑容。
清池适当地露出?少女含羞,却意外发现李叹抿着唇,那双冷峻的眼睛一直瞧着他?。
神情非常之冷之沉,仿佛就是对她从他?手心里脱轨了的不满。
还有一些?复杂的事情,令她一时之间分析得也?皱眉。
第203章 六周目(14)
李叹那目光熟悉而又恐怖, 令她仿佛觉得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她最熟悉的人。
为何她会有这种想法。
清池自认她不该怕他?,也不该担心?什么,竟然也在这一刻不由地颤抖。
“大哥哥莫不是觉得这桩婚事……?”她迟疑了一下, 还是没忍住问。那双清透干净的眼睛仿佛也在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令得大哥哥不愿意祝福我?
李叹鹰眸里的寒色, 浓郁得就连掩都是懒得掩饰了。他?冷峻英武, 生人勿近,却在这一刻冲着清池一笑。
这一笑也绝对令人毛骨悚然:“五妹就这般期待嫁给他?, 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我的认可?”
这人怕是疯了。
清池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大哥哥难道觉得有何不妥?”
正当舞钗之年的少女生得眉墨唇红,白皙凝脂般的脸蛋像是桃花般秀丽羞涩, 仿佛也并未发觉出他?的一点言外之意。
不妥,太大的不妥了。
他?内心?有一道声音在猛烈地嘶吼着, 一切就不应该朝眼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当然, 最?后的最?后, 李叹也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她。无论内心?有多少的情绪想要发泄,他?都始终清楚现在的自己, 什么是该做的, 而什么有事不该做的。
梦, 不过是梦,噩梦,一而再三?纠缠他?的梦。
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也该彻底地忘记才好。
“大哥哥怎么不说话?”
清池只是像小女儿般羞涩地笑, 她和蒋唯之间?是青梅竹马, 天作之合,既然决定了婚期, 自然也是应该倍感幸福。
她本就是美?人,年岁虽小, 玉色花颜,似榴花红映。粲然一笑,齿如?珠贝。
自回到自己的地方,眼前就一直缭绕着一副画面。
若不是知道她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李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就是她给自己下了什么毒。才会叫他?眼里心?里竟然都是她。
紫袖来时,他?便倚在窗边,脸上?神情莫定,似在走神。
紫袖迟疑了,只见他?墨发随春风飞舞,整个人笼在午后的阳光里,非但没有一丝柔和的气质,反而更加冷肃得不近人情。
紫袖看得痴迷。
但李叹已经发觉她的到来,冷冷地看过来。
那种肃杀的气质,迫人的压力,立即让她臣服地低头:“主子?。”
“她最?近如?何?”
紫袖一滞,她还以为主子?这么紧着要见她,必然是有什么要事。
李叹看她,不满地挑眉。
紫袖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害怕,又无比心?酸,在妒海里翻滚着,“主子?,您是问五小姐,她没什么异常。”
紫袖一一地向李叹禀告着近来的事情,她不是不想添油加醋,只不过对眼前这男人是又惧又爱,有心?无力罢了。
“宁思君。”李叹又说了一次这个名字,只是那眼神残酷,他?撑着窗户的手更是在不知不觉里,捏出了一个刻骨的存在痕迹。
紫袖知道主子?也一向厌恶此人,准确来说整个天师道都是他?们的仇敌。
自上?一任道君背叛了燕室,他?们与?玄清洞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紫袖说:“主子?,不如?……”
紫袖想说利用清池,启动在天师道利安插的暗探,但李叹打断了她的话,“她不行。”
到底是不行,还是不想。
紫袖欲言又止。
但李叹那眼神显然就是不愿意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他?背过手,那双指节修长略显粗糙的手依稀留有淡淡的红印,半身轮廓笼罩在光影里,“她这枚棋子?想要换个地方,还得问问我答不答应。蒋国公?府……呵呵。”
听?到这话,紫袖知道不是同她说的。
自然便是她一直侍奉的那位五小姐。
紫袖美?眸很冷,也很毒。
但忽然被李叹一看,她的所有心?思顿时也都吓得全?部消失了,“主子?……”
“别忘了,她是我的棋子?,做好本分之事,别碰不该碰的人。”
“……是。”紫袖额头上?凝了些冷汗,后背也是凉嗖嗖的。
“退下。”
紫袖好不容易来一趟,百般不想走,但又知道他?的性?子?。她也发觉了,今日的主子?很不大对劲。最?近,主子?是不是对李清池关注得太多了……
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丫头。紫袖一边走出去,一边牙酸地想着,秀丽的脸蛋也是难以掩饰的怒火。
她应该早点杀了她!
冷静,再等等……等主子?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候。不对!这位五小姐便在秋天嫁人,主子?难道想要阻挡这个婚约?
紫袖意识到了不对劲。
守拙居里,自李叹成家搬出去以后,这儿原来他?住的地方也是闲置了下来。当然,安定伯夫妻还是蛮重视这个义子?的,即便他?不在,这里也日日有人侍弄着。而因昨日府上?聚宴,李叹多喝了几?杯,便住了一晚。第二天也仍然没有离开?,会见过紫袖后,他?坐在书房桌案前,沉下心?来看一本兵书,打发时间?。今日休沐,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会到晚边才会回自己的地方。
可分明是消遣时间?,他?蹙着眉,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肃。周围的低气压都能把整个书房都给冻结了。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梦。
最?近的梦愈发不堪,愈发地令他?不喜。仿佛是从他?第一天做有关清池的梦后,后来再做的梦,都断断续续地接连着那个梦。
每一次的梦,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昨晚的梦更加离奇,因他?梦见她不在安定伯府,而是在一个有些脸熟的蓝衣道士身边,她成为了对方的徒弟,他?们也和周无缺之间?有着些关系。他?见过她,试探过她,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纯然清丽,似被他?的马冲撞了…
这个梦做到这里,便止住了。
其实,比起这个她是医女身份的梦,在前几?个梦里,仍然还是五妹的她,和他?关系更加亲近,她对他?有过孺慕,会向他?撒娇,比起现实中的她,更不像她,却也更生动。
想到这里,李叹的眸色愈发深沉,事实上?,即便知道是梦,可他?竟然觉得比起现实当中带着面具的她,梦里的她更加真实。
所有的情绪都是有处可察。
不像现在的她,明明对所有的事情都无谓,脸上?的喜怒悲欢都像是画出来的。
不过,与?他?何关?
李叹眼眸微阖,再次睁开?,又是冷酷的清明一片。
蓝沅看向眼前的顾文知,也是头皮发麻。不知为何,平日里的大人他?就完全?看不出深浅,而最?近的大人更是叫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可怕。
明明就是大人。
蓝沅是敢肯定这一点的。
但顾文知偶尔撇来的一眼,吩咐下来的任务,眼神和语气都和从前有着同样有细微上?的不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威赫,深沉如?海般容纳所有。
只不过,大人怎会让他?去查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未婚女子?,不对,是已经有了婚约,婚期已经定下来的年轻女子?。
日日跟着顾文知的蓝沅是能够肯定的,他?家大人和这安定伯府的五小姐根本没有任何干系,便是最?近盛京里因为国师宁思君的影响,这位素来不出挑的李五小姐才出彩了一二分。
大人……莫不是终于愿意续弦了?蓝沅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也有些在风中凌乱的感觉,可是这位李五小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
且传言她是当年安定伯府带错回府的假女儿,如?今真正的“五小姐”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在京城中颇有名字。嗯,准确来说和荣安王之间?还真是关系匪浅。
难不成,大人查她,也是这个原因?
“不要胡思乱想。”顾文知一句话就打消了蓝沅脑海里所有的想法。
蓝沅悻悻一笑,“属下知道,大人您是因为荣安王殿下,只不过这位五小姐的婚约没有改啊,看来安定伯府还真是用他?家的六小姐瞄准了荣安王妃的位置……”
蓝沅八卦地说着的时候,顾文知也已经把他?查到的资料看完了。
一眼抛过来。
“这个婚约成不了。”顾文知淡淡的语气,却像是极为笃定的事情。
蓝沅听?了都忍不住多想,“大人为何这样说?”
顾文知瞥他?一眼,气度威严,“你觉得呢?”
这句话就一直回荡在蓝沅的脑海里,想来想去,他?虽然知道自家大人这些年在女色上?完全?就像是和尚一样,非但安置在府上?的小妾就是摆着给先夫人的,自身更是洁身自好。好吧,其实先夫人在的时候,自家大人也是这样。所以,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怎么样呢?
不过,听?说这位五小姐虽然性?子?无聊了点,那张脸在盛京贵族小姐里却是数一数二的。
临走之前,蓝沅还是没有搞明白,也忍不住问了出来:“大人,您说李五小姐这个婚约成不了?可我调查,那位蒋国公?世子?为了玉成这件事,一向温润的人都变了个样子?,可是和蒋国公?、蒋国公?夫人据理力争,才得到这个结果的?”
蓝沅完全?一副求知的渴望神情。
顾文知听?着他?的话,这些真相?和发生过的事情,在密报里也是有的。至于他?之所以说这句话那是因为……
顾文知垂眸,一向端肃贵重的人,周身仿佛也笼罩着迷题般的范围。
“她会是我顾府主母。”
蓝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他?看着他?家大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顾文知端庄文雅的容颜上?却是极为认真的。
“大、大人……您该不会是和我开?玩笑?”蓝沅咽了咽口水,说了出之前自己的猜测,“难道您真的是因为想要和荣安王殿下成为连襟才出此下策?”
顾文知难得地笑了一下,他?敛袖坐在宽椅上?,风仪无双,岳峙渊渟。不见往日那种肃然刻板,多了一份写意风流,林下风致。
“蓝沅,我像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他?墨黑的眼睛里,仿佛也带着叹息。
所以,这是真的咯。
大人,您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位李五小姐的?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蓝沅在顾文知的眼神下,自闭了,哪里敢问。看来大人也有自己的秘密,当然不愿意说。
不过,府里要多一位小夫人了。这倒是一件喜事。可大人这样的人,破坏别人的婚约……看上?别人的未婚妻了,这一点,又让蓝沅如?鲠在噎了。
第204章 六周目(15)
李叹真正的发觉这不是梦, 有可能是预知的未来,也正是在一个梦里?,有一件事干涉到了他的复国?大业。
在他吩咐下去, 及时收拢后,果然不到几天, 大夏的仪鸾司就找到了那儿。
结果自然也是落空。
“不是梦。”李叹是个冷静的人, 也是一个足够心黑的人, 但真的发现了自己梦的异常,在顷刻之间, 脑海里?第?一时间竟然浮现的是那面如芙蓉娇的少女。
李叹攥紧了自己的手,不再去想, 若是梦里?一切都是真的,难不成他就要改变自己去爱一颗棋子??
绝无可能。
帝王之爱, 想来也只那?巅峰之上的权利。
他冷眼旁观着, 从前就觉得回来这位李六姑娘奇怪, 如今他的梦都能预知到未来的事情,那?么她奇怪一点又有哪里?称奇?
所以?, 李叹第?一时间用?的就是自己已?知的事情搞事业。
“顾相。”李叹在官衙见到这位不速之客时, 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和夏廷这位肱股之臣, 当然也是生死对头。
他来这里?,怎么都有一种不祥的意味。
而顾文知来的理由也很充分,就是过来借调人马查盛京当中的各方奸细。
当然, 他具体是过来做什么的, 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只是他挑中了他,这会是巧合。
在那?些梦里?, 他偶尔也和这位顾大人之间交锋相对过。为了的就是五妹……
李叹面无表情地舔了舔舌尖,那?无意咬破的血泛滥着一点铁腥味, 对上顾文知的视线,此时也更像是一个标准的武官。
他抱拳,身?材高大颀长,只道:“李叹会依照顾相所说去做。”
顾文知眸色微暗,素来严谨自持的他,也是在忍耐对眼前之人的厌恶,“很好。”
他不能打草惊蛇,不过总要试探一下眼前人是否也和他一样,记忆里?忽然多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顾文知看了他一眼,李叹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在顾文知走在前边,就跟在了他身?边。
正当春日?,便?是都尉府里?都落入三分春意,春柳垂丝绦,桃杏摇轻雾,来往此间的小旗们干练英气,一身?红黑色的官服飒飒如风。
“这都督府里?都是独一份的精神。”顾文知一边走着,也似是有感而发:“我?听云倾说,也是多亏你来了以?后,重整了都督府,少了许多的官僚气。”
李叹却说:“下臣不敢当。云大人知人善用?,敢于改善都督府,下臣不过按照大人的章法行事。”
顾文知又说:“你云大人可没把这些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何须推辞?本官欣赏你。这次过来,也正是为了见你一面。”
顾文知作为一国?之相,主?宰国?家大权,为了抓人来都督府要人就很奇怪,只因?这种事,即便?是私事,也是用?不上他这样身?份的人来。
他是因?为看重李叹而来,这句话无疑也是解释了缘由。
但在李叹这儿,呵呵?看重他?为了他来不假,不过到底是怀疑他,还是别?的,那?就要看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
李叹冷峻的脸庞出现微些的赧色,“令顾相见笑了。”
“你是个好的。”顾文知微微一笑说,他脚下略慢了些,直接就在台阶前停了下来,“不过既然为官,有些功劳该要的也是要的。”
“这件事你若是做好了,接下来官职应当还会升一升。”顾文知一点也含糊,对武官说话,就更加直接了。况且他为长,李叹为卑,这番话也应该是最能挑动他的积极性。
“下臣一定把这件事做得圆满。”
“你是安定伯的养子?,列序为长,有两位弟弟,两位妹妹?”他像是无意间想了起来,这么提了一句,就随便?换另外一个千户,若是能够得到顾文知这样的垂青,此刻怕是激动得不行了。但李叹虽然也喜,却下意识地露出了疑惑之色,“顾相记得没错,家中的确有两位弟弟,还有位妹妹……也是最近回来的。”
顾文知笑道:“近来你这两位妹妹,倒是在盛京里?甚有名气。”
“她们瞎闹,叫顾相见笑了。”李叹难得眼底也出现一抹柔色,倒像是疼爱妹妹的哥哥。
“哦。”顾文知顿了一下,又缓缓地道:“只是我?听说,你这位六妹妹才回来没多久,五妹妹似身?份并非安定伯府的子?嗣。本相倒是意外,她们俩姐妹的关系处得如此之好,看来你这位做兄长的在其中使了不少力。自古有言,一屋不扫,而以?扫天下。安定伯府作为你的后方,也甚好。”
一番话听下来,只会叫人觉得他是真的为李叹的前途着想,也是真的入了眼,才会说得这么细。可惜,李叹自己就是造反的头头,给别?人画饼的事情做得数不胜数了,当然也是能够分辨得出,顾文知绝非只是为他的前途着想而已?。
他话里?有话,话里?的重点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也无怪他多想,他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狡诈的人,何况顾文知一来,就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何况,在他的梦里?,清池曾经嫁给顾文知。
即便?到现在的,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见过,但李叹就是本能地联想到了清池身?上。所以?,顾文知这番话在他心里?也就更加是不怀好意的那?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