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都是经常看萝北直播的老种田云玩家了,一看到萝北开始开垦,各种关于种田游戏的讨论就络绎不绝,关于这个地方的土地颜色,肥沃程度,光线照射,该种什么样的作物争论个不停。
尤那是第一次种地,在萝北的指导下,帮助她做一些轻松的工作。
期间微生小星又转回来几次,原本似乎只是想看一看她们是不是真的在种地,却□□活上头的萝北一把抓住。
萝北的眼睛闪闪发光,“你之前说过,我们最好都待在一起,以防怪物的袭击吧?”
微生小星感觉不妙,想要溜走。
萝北却紧紧的抓住他,将铲子递到他的手里,“干脆就和我们一起吧。”
她竖起大拇指,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灿烂,“劳动可是能够洗涤人类的心灵的哦!”
微生小星悲鸣一声,挣扎不能,垂头丧气地接过了铲子。
微生小星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尤那嘴角的弧度不停上扬,竭力控制。萝北说的倒是一点都没有错,微生小星恨不得有八百个心眼子,劳动可以洗涤掉他的小心思,累点他就没法想东想西。
萝北是真的喜欢种田,热爱种田,也十分善于田间劳动。这份情绪轻而易举的传递到尤那的身边,萝北原本就是专家,指导的又耐心细致,在她的指点下,尤那竟然也轻易的从种田中感受到了一些趣味。
干着干着,瞬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这边,沉默的接过一部分工作。
微生小星立刻松了一口气,开始偷偷摸摸的偷懒。
他一偷懒,就会被弹幕指指点点,萝北自然发现的了,立刻回过头去,几回以后,微生小星只能装模做样的干干活洒洒水,弹幕笑个不停。
太阳西沉,一天就这么过去。
因为怪物和野猪的事情刚过去不久,晚上他们并不敢在外面逗留,收拾完东西就回到了老屋。
微生小星照理是要下线一会的,瞬也一言不发的就回了房间。尤那锁好了门,和萝北道了晚安,就关上了灯。
萝北睡得很快,尤那听到她的呼吸没一会就平稳下去。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倾泻进来。尤那没有睡,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投射在地面上的月光忽然波动了一下,她抬起眼,一条细细的触手从窗户外探进来,将窗户推开了一点。
千秋来的很准时。
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如果今晚状况无异。尤那就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
千秋混乱后只能理解简单的指令,尤那原本想用这一夜的时间突破游戏系统,现在看看也得将计划往后挪一挪。
先把千秋恢复一点才最重要,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傻乎乎的。
千秋的触手搭在窗框上,安安静静的,尤那让他晚上到窗边来,到了时间他立刻就爬上了岸,尤那没说过之后要做什么,他就安安静静的等待。
他的大[yona]脑[yona]混乱一片,正常[yona]的认知全都扭曲[yona]成了无法理解的片段,世界在他的眼中也是奇异扭曲的[yona],他连自己[yona]是什么,都无法理解。
他只记得自[yona]己[yona]要找寻什么,一定要[yona][yona]回到什么的身边。
搞[yona]不[yona]清楚,[yona]全是混[yona]乱。
但在见到那个身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他要找的,是她。
是[yona]她[yona]。
找到了。
尤那让他过来,他就立刻过来,尤那没告诉他之后该做什么,他就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停在窗外,一根细细的触须,落在窗台的缝隙上,月光洒落在那上面。
尤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有动,告诉千秋,[不要动。]
千秋果然一动不动。
她状态如常的躺在床上,千秋停在窗外,她开始尝试复原竹马的代码。
月光洒落,在地上投射出影子。
千秋的代码太乱,尤那复原着复原着,眉毛就渐渐的皱了起来,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代码变成这个样子,她的竹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想得再多也对现况毫无益处,有时间纠结不如多复原一些,尤那咬了咬牙,很快将心思放空。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复原的进度不可观。
尤那看了眼天色,叫千秋快离开。
窗台上的触须一溜就缩了回去,尤那感受到窗外的代码停了大约几秒,就顺从的离开了。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充上一句。
[千秋,你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要让别的玩家看到你现在的形态,很危险,你知道了吗——]
意料之中的,千秋没有回应,尤那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等到千秋的代码完全离开,她才收回思绪,天色还早,距离起床还有一段时间,但她不准备休息了。
她预备按照原计划继续研究游戏的代码,将昨晚的进度多少补充上一点。
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作业,经过昨晚一|夜的破解,她原本应该就能感知到整个地图的布局,简单的说拥有整个岛的地图。
现在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尤那尝试着感受这个世界的代码,一点一点的反向破译,岛的形态,海岸线的形状,绿植的覆盖,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脑中补全。
尤那闭着眼睛,在脑中感受着整个岛的布局,以及其他玩家的位置。
忽然,她猛然睁开眼。
门外也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微生小星的大嗓门,“大家快起来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萝北猛然惊坐起,橙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水雾与猛然被惊醒的仓皇,“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尤那整理着衣角,跳下床,“不知道,先出去看看再说。”
她们迅速的来到大厅。
开门的同时,看到瞬也正在打开房门。
微生小星正在走廊打转,看起来激动极了,尤那之前还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么外放的情绪。
见到人都在这里了,微生小星才停下脚步。
他的视线在这场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湛蓝的眼睛发着光。
就像是有什么急不可耐的要说出来,却又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在平稳的状态中。
但他的声音已经激动到发抖。
“大家,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你要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目光轮流在每个人的脸上转过。
“我刚刚,在海滩。”
“见到了花应看。”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抱歉哦宝们,过几天我再仔细改错字回复评论,这几天有点顾不上细看评论,明天一键掉落小红包ww
这文不能从千秋角度写——
不然就得改名痴汉日记了(bushi)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过了好几秒,萝北才打破了沉默。
她蹙起细细的眉毛, 不赞同的看向微生小星,“大早上的就开始开玩笑了吗?”
前天,分明是他们一起看到花应看掉进了海里,微生小星能在哪看到他?
海底吗?
萝北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但是那个表情分明就在说, “小孩子不要骗人, ”微生小星急了,就差没蹦起来, “是真的, 我看到了就在外面, 你们跟我去看就知道了!!”
他的表情太着急, 模样又太认真,将拳头攥得紧紧的,面容紧绷, 湛蓝的眼睛发着光, 急切的看向每个人的眼睛。
不会是真的吧……
看到他这副表情,萝北又有一些动摇了。
瞬将手插在口袋里面,一直沉默的观察这微生小星的表情,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开口,“你这么早就出门?”
萝北一怔, 反应过来。
对了,现在才是早上六点钟, 天刚亮, 微生小星出声之前, 每个玩家都待在房间里面,他这么早溜出去干什么?
萝北又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微生小星。
微生小星一哽。
他确实怀疑每一个人,所以偷偷的溜出去独自调查,这种事情需要说的这么明白吗?
“总之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他明智的绕过这个话题,就像是一颗小小的跳跳糖一样,蹦跳个不停,“就在海滩那边,你们跟我去看!见到就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
他说的话总给人一种不可信的感觉,不如说他这个人就是让人觉得很可疑。不会是想把他们骗到海滩上去再做什么吧?就跟前天一样。
微生小星急了。他虽然时常骗人,但是这次真的没有骗人啊——
“去看看吧。”尤那忽然开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尤那开了口之后,萝北立刻应了,瞬瞥了尤那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就在海滩那边!”终于有人相信他了,微生小星夸张的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拉住l的胳膊,扯着她往外面走,嘴巴里面还一边叽叽咕咕,“我是真的看到了,不要不信啊……”
如果不是震惊到一定地步,他也不会急着拉他们去验实了。
尤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刚才尝试着破解代码,会看到地图一角时,她已经看到了地图的边缘到海滩边的那一片,那里……
尤那的眉头不留痕迹的微微皱起,心中思绪繁杂。
总之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
微生小星在前面带路,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海滩边。
“你说的花应看在哪?”萝北左右张望了一圈,雪白细腻的沙,湛蓝的海浪阵阵扑打着海滩,歪歪斜斜的扎在海滩上的船,就是没有看到人。
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萝北的目光寻找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微生小星的身上。
微生小星着急,“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在这里看到他了,就在这儿——”
他上前两步,指了指海滩边的位置,一边说一边比划,“他就站在这里,浑身都是水,湿漉漉的,我叫他,他也不应,只这样看着我。”
微生小星肩膀微微下沉,半转过身,沉下脸,放空自己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萝北。
萝北被他空洞洞的视线看着有些发毛,往尤那的身后缩了缩,“干什么摆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啊。”
简直就跟灵魂出窍了一样。
“因为他就是这个表情嘛!”见萝北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微生小星揉了一把脸,立刻又回归到平时鲜活的表情,“就是这样站在这里,天还没亮,阴沉沉的,我一看到他差点被吓得半死。”
他当时溜达到海滩,原本是想再检查检查那艘船,一抬眼就在海跟沙滩的交界处看见了一个身影,就像是从海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湿漉漉的衣角还滴着水。
是花应看。
推理游戏再有什么悬疑惊悚的元素……也不该死了的人还能出现吧?
微生小星壮着胆子又多看了几眼,花应看就也看向他。
刚刚蒙蒙亮的昏暗天空下,太阳逐渐的从海平线上升起,他的脸逆着光,没有丝毫的表情,金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看向他,银灰色的发丝还低着水。
水珠从额头滑落,滑过他的眼睛。
海水应该是咸的,浸入眼中应该会刺痛,那双金色的眼睛却一眨都不眨,像是机械一般,只是凝视着他。
微生小星被吓了一跳。
他确实说过如果花应看没有死在海里的话,可能会游回来,但那只是随口调侃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而且如果花应看又活了的话,最先倒霉的……不用说就是他啊。
微生小星一溜烟的就溜回来了。
不确定是什么状况,他决定把大家都拉来看看再说。
结果现在海滩边空空荡荡的,海浪拍沙滩,海鸥鸣叫,日光平和。
海滩上什么都没有。
微生小星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视线中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萝北开始看向他了,虽然没有说什么,目光中却隐约的透露出一些许情绪。
微生小星急了,在海滩上转来转去,迫切的想要找到花应看。
搞得好像他在说谎一样,他就是撒谎……
也不会撒这种低层次的谎啊!这种谎言不是一出就会破吗?
确实,仔细想想看,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刚才太急了,他没有想这么多。
现在可怎么办呢?到哪里去找?
微生小星心里面已经觉得不大可能能够找到,毕竟岛这么大,连一个苏默都到现在都找不到,花应看如果藏起来,短期内就不大可能找得到了。
但是以花应看的性格来说,他如果没有死,就算不在这里等,也应该回来找他们啊。
不论怎么说,都不应该走开,这反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不,其实刚才看到花应看的时候,他也就已经隐隐有感觉……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的对视,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正常,微生小星回忆着对上的那双眼睛,咂摸着思索了一番。
不太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花应看的神态。
但无论怎么说,到底是什么,至少让他找到,说明他没有说谎啊。
微生小星还抱有一丝几近于无的希望。急切的转动着目光,心中发虚。
拜托让他找到让他找……哎?
这是什么?
他正走到海岸的旁边,忽然看到船的后面,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顿时精神一震。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今天早上看到的花应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是真的花应看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反正大家都在这里,就算是怪物也是一起出局。
他只要能够证明他这回没有说谎就行了。
“我说有吧,你们看……”他并不亲自走过去,只指着那边跳脚个不停,“真的有,就在那边,你们看到了吗?”
“又在故弄玄虚了?”萝北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过去,“哪里有什么……”
瞬忽然一把拉住她,力道大到她没法前进一步。
萝北疑惑的回过头,顺着瞬的平直的目光,又往船后看过去,顿时也张大了嘴巴。
从船的后面,走出一道身影。
穿着白色的兜帽,身材娇|小,兜帽下隐约漏出几缕浅银色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走到距离几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们,也是玩家吗?。”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人是谁啊?!!
萝北忍不住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白色的兜帽遮下,是黄蓝异色的瞳孔,如同猫一般,圆滚又上挑,年纪无法判断,但是个头看起来和微生小星差不多高,给人的感觉却比瞬还要危险和神秘。
异色的竖瞳,也注视着他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萝北惊讶都做不出反应,连思考都慢了半拍,只呆愣愣的注视着。
弹幕炸了锅,游戏已经进行到一半,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角色,弹幕疯狂刷屏,遮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萝北不得不暂时关闭了弹幕,才能看清少女的脸。
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他们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你们也是玩家吗?”
微生小星不是说花应看在这吗……
萝北的脑袋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半天转不过弯来。
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脑袋一片空空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尤那。
尤那的眉毛微微蹙着,脸上的神色难辨。
微生小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大着胆子隔着距离搭话,“你问我们是玩家是什么意思?你是谁?刚才在这里有一个男人,你有看见吗。”
“我也是玩家。”少女简单的回答,“看到了。”
这话说的简直比瞬还要短,但信息量超乎寻常。
微生小星顿了顿,还是选择先问花应看的下落,“刚才那个男人,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名的少女点了点头。
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指了指地面,言简意赅的交代,“在这里。”
“被我杀了。”
作者有话说:
花应看:我到底要死几次?真的栓q……
也许这就是思维短路的感觉吧, 萝北想。
面前的少女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圆滚而上挑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们,似乎也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但她说的是什么——
“被我杀了。”
比自己还娇.小上许多的少女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开玩笑的的痕迹,她是认真的?
萝北有一瞬间觉得有些荒谬,是听了很离谱但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却忍不住想要笑的那种感觉。
一个一米五几, 看起来甚至比微生小星还要小只的女孩子, 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给杀了?
甚至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几天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到底是都是什么啊, 全无法理解啊——
脑袋里乱糟糟的, 萝北想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挺可笑的, 一定是那种嘴巴长大, 呆愣愣的模样,想也知道之后肯定会被观众们又制作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但她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想要思考, 却根本连从哪里开始思索都无法弄明白。
“被你杀了?”微生小星的反应是最快的, “为什么?”
他也认为现在的场景实在是离谱,但也没有直接开口否定。
在今天之前,花应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出局者了,是他告诉大家,花应看还活着, 也是他非要拉大家来找花应看的。见过复活的花应看的,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说没有看见花应看的话, 微生小星相信, 就以他大家心里面的形象, 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说的话。这个人大可以直接说没有见到花应看。
但她却直言说被她杀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没有凶手会自爆家门的道理,那必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微生小星暂且弄不明白。
那就顺着往下问。一切都要到等到信息量足够,才能够判断。
需要问的问题有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怎么做到,还有她的身份。每一个问题发散开,问题下又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微生小星知道自己有许多的事情想要问,他天生好奇心强,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探究欲。但首先自己的思维不能乱,这场对话需要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下去。
他没有表现出异色,仿佛面前不是一个可能二次杀掉了其他玩家的存在,也收敛了刚才显而易见的防备,神色自然的与她对话,“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被你杀掉的也是玩家吗?”
少女用他无法理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叫那个称作‘玩家’?”
“你的意思是。”微生小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看也知道吧。”她扬了扬下巴,神色淡淡,“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如果是正常凶杀发展,为了破案需要,应该会有遗体存留吧,我不知道,游戏规则应该是这样。”虽然是疑问句,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起伏,“而这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能详细说说吗?”微生小星摸着下巴,在她说的地方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少女点了点头,“我几刀下去,从创口处伸展出触手,我也砍了,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代码一样的东西,消失不见了,连衣服都没有剩下。”
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和削了一个苹果皮一样的平常,萝北想了一下这个画面,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无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尤那也和她一样倒吸了一口气,脸色发白。
“刀还在吗?”微生小星问。
少女从口袋中掏出匕首,微生小星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点头,“是那一天我看见花应看砍树枝的时候用的匕首。掉进海里的时候他应该还带在身上,这说得过去。”
“但是你为什么能够这么果决的肯定他不是玩家。”微生小星用指尖摩梭着匕首的尖刃,“游戏开始到现在的时间你又都在哪里?”
“如果要证明你是玩家,我不得不问一下相关的信息。”他歪了歪头,像游戏刚开始那样,“你的游戏ID,还有游戏中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少女的目光平直的看着他,几秒后偏过视线。
她一项一项的回答。
“因为我看见了。”
她进入游戏后,就一直呆在怪物的巢穴中,一睁眼面前就全都是扭曲的触手,漆黑的洞穴,攀附在岩壁上的巨型怪物不停的发出难以理解的喃喃声,仿佛呼唤着什么,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试着走到洞穴边,往外看去。
面前竟然是深蓝的海水。
海水在洞穴口被隔开,她凝视着洞穴外,属于深海的深沉蓝色,长得丑到不能直视的鱼类,在面前翩然经过。
出洞穴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离开,她也曾直接离开洞穴,但深海茫茫,当发丝在海底散开,鱼类在身边划过时,她才发觉,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离开的路径。
没有办法分辨左右,深水中的波涛会让人迷失方向,甚至连自己是否在上行都无法判断,往下看,就是深渊。
万丈深渊。
漆黑到无法预估深度,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产生眩晕感,只有发光的鱼类能够照亮微光,给人那下面绝对会有什么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物的感觉。
她只看了几眼,就果断的游回了洞中。
怪物依旧附在墙壁上,喃喃个不停,她越过怪物,坐在洞穴的深处,环抱住双膝,开始冷静的思考,这游戏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她一开场就在这里是正常的吗?
她不得不怀疑送她游戏的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看她倒霉,就这么开心吗?就因为她在他去地方星任职的时候只送了贺卡?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说什么都不需要的。
她原本以为,他送她游戏机,是为了让她也能够理解他喜欢的是什么,没有想到居然是为了整蛊她。
只能在这里呆到游戏结束了,大概,或者等其他玩家找到这个地方,但她觉得十分不现实。
怪物想向她靠近,但被她轻易的击退了,长得吓人的家伙,战斗力竟然不怎么样,在被她硬生生手撕了几个触须之后,怪物也暂时离开了,她继续抱着膝盖望着洞外的水色。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呢?
应该有下线系统的,但是她也找不到,她原本就不怎么使用这些新产品,连智脑都不怎么会用,全息游戏更是第一次,如果不是那个橙毛家伙送她,她根本不会尝试的。
早知道就不要玩什么游戏了,在道馆训练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原本以为要在这里呆许久,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不久,正靠在岩石边睡觉的她就听到有东西被丢进洞穴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了被丢在地面的男人。
以及攀附在洞穴外,缓缓朝内攀爬的怪物。
她瞥了一眼墙壁,被她手撕的没剩多少的触手,和从洞穴外来的这玩意长得是一样的,看来应该是一个种类的怪物,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开始思索之前看到的海底的不知名物体到底是什么,不会都是这个玩意吧?
思考这种事情太让头皮发麻了,她只短暂的思考了片刻,就放过了这个问题,她在洞穴深处,外来的怪物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和洞穴内的怪物合并后,就爬到了倒在洞穴内的人身上。
触须缠绕,破开胸腔,怪物进入了玩家的身体。
说起来吓人,但她亲眼看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毕竟游戏中的身体只是个躯壳,又不会流血什么的,面前的画面,对她来说,只是像打开门,然后关上门,这么简单的两个步骤而已。
她看着怪物全都进入了玩家的胸膛,还不忘细致的从内用触手把胸膛给合上,不禁摸着下巴思索。
怎么进得去的?体型差距也太大了吧。
没一会,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手指就微微动了起来,然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并没有看自己的新躯体,甚至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躯壳变化了似的,只是望着洞穴外,嘴巴一张一合的试图发出声音。
那声音僵硬奇异,就像是刚学会发声,又像是怪物刻意尝试模仿着人类。
“啊……a……na……咯……”
简直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声,硬生生的从气管中挤出来的声音,怪物附身的人类高大,面容甚至能够算得上英俊,但是此刻的神色空洞而机械,尤其是在洞穴外海水的映衬下更加的呆滞。
她曾经听过一个理论叫做恐怖谷效应,越是接近于人类的生物。越是只要流露出一点和人类不同的迹象,就会令人类产生恐惧,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产生过畏惧,但现在外面的那个东西,看着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怪物呆呆的朝着外面看了一会,姿势僵硬的走出了洞穴。
她从地面上捡了怪物掉落的小刀,深海光线昏暗,距离地面苡糀到底有多深也都是未知。怪物去哪里也无法判断。如果超出了她能够屏息的范围,她就要沉入海底了。
但是这大概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仅仅思索了片刻,就果断的跟了上去。
深海的光线,水压,还有从身边经过的鱼类,海藻,挤压的水流,屏气的窒息感,不能跟得太近,被怪物发现,祂可能直接打道回府,但如果跟得太远,深海这么黑,稍微一眨眼,前方的身影都会消失不见。
她跟了十来分钟,海水越来越亮,越来越浅,鱼类的长相也变得逐渐可爱,隐约能够看到阳光,穿过水面,折射进海波。像是揉碎的星星。
终于来到了海面。
她隐约能够看见光线后,就没有再尝试跟着怪物了,屏气也快到极限了,她按照自己的节奏上升,从海面冒出头时,就看到怪物正站在海滩边,呆呆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