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我才是真千金—— by芙力草莓
芙力草莓  发于:202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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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云懒得与他废话,只付了钱,拿了两人的卖身契,就带着珍珠往外走。
那少年沉默地搀扶起自己的哥哥,一言不发地走在沈倾云的身后。
等出了这牙行,沈倾云又就近选了一个小医馆,付了钱让大夫给这两人看病。
或是生命力顽强,又或是之前两个曾草草地上过药,伤口处理起来并不麻烦,至于身体虚弱,更多的原因是很长时间的饥饿导致营养不良。
此刻珍珠也买回来几个肉饼,发给两个人,吃得都是狼吞虎咽,一嘴油光,看得沈倾云有几分好笑。
她单独将神态看着还算好的那个少年叫到一边,又看了看他的卖身契:“你叫寒玉?”
寒玉点点头。
沈倾云打量了他半晌,在洗干净脸后,除去面色和虚弱不管,少年的脸庞透出棱角分明的冷俊,竟然是意外的好看,浓眉下是一双清澈却乌黑深邃的眼眸,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是锁定了猎物一般。
沈倾云不适地轻咳了一下:“我会帮你治好你的哥哥,你可知我已经买下了你们,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侍卫。”
寒玉再次点点头。
倒算是听话。
沈倾云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看这两人的气质,明显与普通人不同,身上又受着伤,或许有些麻烦,但是至少现在,她缺少能暗中保护她的人。
“你的身手如何?”沈倾云试探着问道。
寒玉想了想,随即看了看四周,一个恍神,就消失沈倾云的面前。
沈倾云愣在当场,差点惊呼出声。
可是突然,寒玉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手上还捧着一枝红色的山茶花。
沈倾云记得,这医馆的外院里,就有一树红色山茶,开得正艳丽。
虽然面容紧绷着,但是能看出寒玉的眼眸里透出一丝骄傲,仿佛在对着沈倾云说:你看我身手多好,吓到了吧。
沈倾云心底翻起惊涛骇浪,她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是捡到宝了,这样的身手,怕是在那些高门大户做个暗卫都绰绰有余吧。
但是她的面上却依旧沉稳,勾起唇角的笑意:“很好,既然如此,你跟着你哥哥在这里养伤,等过几日,我自然会派珍珠来接你。”
顿了顿,她又说:“想必你和你哥哥之前的经历不比寻常,若是一年以后,你们不想再当我的侍卫,可以来找我,给你们卖身契自行离去。但这一年里,你们就要认我当你们的主子。”
听完她的话,寒玉抿着唇,随即单膝跪下,轻声回答:“是,主子。”
以他的功夫,被困在那,也是为了照顾他的哥哥,一时艰难罢了。他若是想走,她自然留不住,但是现在看来,至少是个有担当的,认了她这个主子了。
沈倾云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戏谑,将那只红色山茶花直接插入寒玉的发髻里,随即笑着走到内室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寒玉取下山茶花,小心放到了自己的衣襟里,微光之下,他的耳廓通红。
内室里,珍珠正在帮忙取药。
这个医馆很小,不过是祖孙俩自己开的,沈倾云打量了一番,医馆在小巷子里,平日也就有人街坊四邻的过来看看简单的病症,四周倒还算隐蔽,就付了钱带着珍珠离开了。
两人回到成衣店,随手买了一套襦裙,付了钱便出去与府中的侍卫会和。
时间虽然有些久,但是侍卫们也并没有起疑心,小姐们逛街总归是要费些时间的,平平安安回府就行。
而沈倾云不知道的是,她才刚刚回府,就有一群黑衣人顺着踪迹最终找到了那家牙行,可是打听之下,他们要找的两个人,竟然已经被买走了。
没办法,黑衣人又探查一番,最终探查到国公府,却仍旧不见那两个人的踪影,只得先回去禀告情况。
......
“你说他们被买走了,谁买的?”男子负手站立在阴影中,虽然看不清,但那低沉的声音明显透出一丝不悦。
“主子,经过我的查看,似乎是沈国公府的二小姐,沈倾云买走了,但是......”感受到主子的压迫,黑衣人的额头浮现出冷汗。
“说。”
“但是,卑职经过一番探查,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好像是不在沈国公府。”
“好像?”
......
“卑职会继续确认。”
男子思索一番,从阴影中走出来,只见他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分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淡漠的眼神中漆黑无底,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思绪。
沈倾云,他心中默默想着这个名字,不正是当时竹林中的女子吗。
竟然又是她,回想那如烟似雾的背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怎么又会有这些言辞和手段,竟然跑到那么偏的地方,偷偷买下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她想做什么?
“无妨,先盯着沈国公府,若是找到了那两个人,也不必急着带回来,静观其变吧。”
“是!”
“退下吧。”
随着男子低沉的命令,几个黑衣人瞬间消散无踪。
第19章 布局
一连着好几日,沈国公府似乎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中。
沈思思被放了出来,大部分时间在延松堂陪伴老夫人,偶尔外出与那些熟悉的小姐们相聚,踏青赏花,倒也自在。
沈倾云每日跟着绪先生学习,起早贪黑,不曾懈怠一日,不过每天她都会来陪娘亲韩氏用餐。
“夫人,别等了,国公爷今天也出门了,这个点了,想必已经在外面用膳了。”
“是嘛,那我先缝两针,等着倾云过来。”
隔着门帘,沈倾云就听到屋内嬷嬷和韩氏的对话,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丫鬟替她撑开帘子,入眼便是韩氏身着紫色绣花长袍,鬓发上只斜插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玉簪,半倚靠在美人榻上,目光温柔地绣着手上的衣物,太阳西下,暮光融融,眼前的一幕娴静得如同一幅仕女图。
“娘,现在光线不好,你这样眼睛怎么受得住。”沈倾云忍不住提醒。
韩氏嗔怪得瞥了沈倾云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可不是嘛,夫人快别绣了,刚说起小姐就来了,快,让厨房的上菜。”陈嬷嬷笑着,让底下的小丫鬟开始忙碌起来。
“这不是夏天到了,想着给你爹置办些轻薄的衣裳。”韩氏看了看手上的绣袍,满意得点点头,这才放下。
“让绣娘做不就好了,何必你这么劳心劳神。”
“傻孩子,那怎么能一样呢,等你以后成亲了,就懂娘的心情了。”韩氏笑着打趣。
沈倾云很是不满,自己这个爹明明是个闲职,平日里却不见踪影,显然是去外室那潇洒了,倒是把娘亲骗得好苦。
可是看着韩氏这一脸的幸福,沈倾云又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快揭穿沈之峰的真面目。
陈嬷嬷那边很快将饭菜布好了,沈倾云看了看远处站着的福安,想着得先解决了,否则留这么一个眼线在娘亲身旁就太危险了,前世娘亲的死因不明,如今她十分怀疑有沈之峰动的手脚。
沈倾云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温柔的娘亲,正在为她夹菜,碗上又是堆的尖尖的,好笑又满足,两人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餐后,倚翠随着沈倾云在花园里消食散步,眼前的一朵花边有一片虫蛀的叶子,沈倾云伸手摘下,用脚碾进土里,问道:“消息可放出去了?”
倚翠点点头:“府里的都知道了,夫人在为福安寻亲事呢。”
“可有意动的?”
“有的,好两个管事儿子正巧到了年纪,恐怕这几日就会去问情况了。毕竟是夫人身边的得宠丫鬟,想寻个亲事还是不难。”
沈倾云淡淡一笑,亲事,想必福安是看不上的,但想要攀上国公爷做姨娘,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就等着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日,果真有一个管事找到陈嬷嬷,想要问一下福安的情况。
“陈嬷嬷,咱都是家生子,情况你大概也知道,我那儿子虽然算不得多优秀,但如今也帮夫人管着一家铺子,吃穿不愁,还算上进。年纪大了福安一岁,往日给他说亲,总是不满意,如今却是认下了,我这不就巴巴的找你来了,看看他有没有那个福分。”
说话的王管事是负责外院采买一块的,在府中也算有些地位。
要说福安只是个二等丫鬟,不过生的乖巧清秀,配个管事儿子,倒算绰绰有余呢。
陈嬷嬷也见过那管事儿子,五官端正,没什么恶习,是门好亲事,于是笑着答应下来,说回头就跟夫人禀告。
韩氏一听,也觉得不错呀,便把福安叫过来问话。
“虽然匹配,总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你可愿意?”
福安的脸刷地白了,跪了下来:“夫人,你可是嫌弃了奴婢,觉得奴婢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要把奴婢给撵出去了。”
韩氏笑的不行:“傻福安,瞧你这说的。”
陈嬷嬷也开口劝慰:“姑娘大了可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嘞,那王管事的儿子,长相能力都不错,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见见。”
沈倾云正好在一旁,表面天真地跟着说:“瞧福安姐姐这样,可是瞧不上管事儿子,不知福安姐姐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福安抬头看向沈倾云,见十四岁的小姐容颜清丽,表情恬淡,可那双眼黑黝黝的,似乎透着说不出的冰寒。
她赶忙低下头,其实她也知道,她年龄摆在这了,况且这亲事也算匹配的,一再推脱,反倒可疑,只能假装不安:“这,小姐多虑了,只是猛然听说这事,有些害羞,还是像陈嬷嬷说的,先见见吧。”
陈嬷嬷见她应下来,捂着嘴乐,倒也开心:“行呀,我明日就去回了那王管事。”
福安讪讪地,心里想着却是要赶紧告知国公爷。
她身心都已经是国公爷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呢。
沈倾云坐在一旁喝茶,鱼儿已经上钩了,她不急。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福安似乎是每隔五日会去东院与沈之峰相会,算算日子,还得再过两天。
可福安急呀,急的嘴边都要起泡了。
也许是王管事的儿子的确中意福安,又或许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王管事催的紧。
这边陈嬷嬷才刚回口信呢,那边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安排碰头了。
那王忠其实见过福安的,他偶尔会拿着些账目之类的,定时给韩氏通报查看。二等丫鬟平日里也经常呆在暖玉阁的外院,王忠有好几次,就看到福安乖巧地在那忙自己的事情,他心里觉得这丫鬟挺可爱的。
如今听说自己爹竟然准备让他娶了福安,夫人也是同意的,一向忙生意不想婚配的他,突然觉得,若是家里有个娇妻等着自己,想必也是岁月静好。
于是去买了个碧玉簪子,借口来汇报账目,远远见了一面,就把簪子托给陈嬷嬷转交。
陈嬷嬷觉得这王忠倒算是有心了,因此在韩氏面前好一番夸。
福安却还是泪汪汪的:“奴婢配不上王公子,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夫人。”
沈倾云心中冷笑,确实配不上。
第20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福安的这个态度显然让一直忙活的陈嬷嬷也有些泄气了,她皱了皱眉,不好再劝。从她心底来说,觉得福安年纪也大了,若是这次错过了,以后怕是想找个好的,也来不及了。
韩氏也有些不耐,但不好勉强。
沈倾云笑道:“哪有见一面就定终身的呢,嬷嬷你们太急了些,或许福安姐姐多接触一阵子了,就改变心意了呢。”
福安跪在地上,没有接话。
在她的心里,王忠再好,也是个奴才,怎么比得上国公爷呢。
韩氏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先这般吧,我有些累了。”
陈嬷嬷扶着韩氏去休息了,沈倾云也回了蒹葭院。
刚回来,珍珠就一脸神秘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小姐,寒玉回来了。”
“哦?”沈倾云挑挑眉,心想来得可真是时候呀:“那他在哪?”
珍珠往四周看了看,小脸皱得像苦瓜:“我也不知道,小姐,他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我找了他好半晌也没发现他藏哪了。哦,对了,他给小姐留下了一个哨子。”
沈倾云被她这样有些逗笑了,不过还是拿起那个哨子仔细地看了看,那是一个玉做的口哨,质地一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沈倾云让珍珠把房门看守好,吹了吹这个玉哨子,却没什么响声。
可没一会,寒玉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沈倾云强压住自己想要惊呼的样子,这神出鬼没的,太唬人了吧,冷静下来问道:“你哥哥呢?”
寒玉恭敬地回答:“哥哥还在养伤,奴才先过来保护小姐。”
沈倾云摆摆手:“别奴才了,就称我吧。你刚刚躲在哪里了,怎么完全找不到你?”
闻言,寒玉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回小姐,我刚刚不在外面,但小姐的玉哨与我身上玉佩有特殊的感应,因此我马上赶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沈倾云又看了看手中的玉哨,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平时都会藏在哪?”
“树上、草丛里、房梁、屋顶之类的。”
“这样啊......嗯......寒玉。”
“小姐请吩咐。”
“不准偷看我洗澡换衣服。”
。。。。。。
“小姐请放心!”寒玉抱拳低下头,露出的耳朵和脖子却都红得彻底。
沈倾云也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来得正好, 我晚上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一阵交谈后,寒玉又消失了,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沈倾云好奇地到处看了看,没发现。
窗外,寒玉默默地看着她。今日她穿着淡粉色的纱衣,里面白色的裙摆上绣着金线芍药花,头戴着簪花翡翠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拂过嫩白的脖颈,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都是好奇和不可置信。
他这么看着,唇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沈倾云找了一会也就放弃了,心想有武功可真好,可惜自己是来不及学的。
她找了一根红绳,将这个哨子挂在了自己手上,藏到了衣服的最里面遮盖起来。
夜渐渐深M.L.Z.L.了,东院小屋子的烛火点了起来。
暖玉阁那边,福安也静悄悄地从院子里溜了出来。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避着走,直到看见那亮着烛火的小屋,面上一喜,正欲上前敲门,脖子一痛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才谨慎地打开了房门,轻声问:“谁。”
但是寂静的夜里没有任何声响回应他。
于是他皱着眉走出房间,烛光映照在那成熟但仍旧透着俊逸的脸上,正是沈之峰。
奇怪了,今天福安怎么还没有来呢?
他关上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干脆靠着床上小憩起来。
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划破了夜空,国公府夜里的侍卫急忙往声音处赶去,却是从马房那边发出来的。
除了女子的尖叫声,还有男子的质问和粗笑,伴随着一两声喘息,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侍卫们皱着眉头,推开房间。
就见一个女子满脸通红,脸上都是泪水,表情痛苦。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胸前一片洁白,衣裙已然十分地凌乱。
而此刻,还正以暧昧的姿态,坐在男子的身上。
那男人脸上极有兴奋,又有迷惑,但手仍旧不停得抓揉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这幅淫糜的场景委实惊呆了众人,可那些侍卫却也没有关上门,而是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女子裸露在外的皮肤。
终于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这不是夫人身边的福安吗?”
这......
侍卫头子蒙了,混沌的脑子里总算出现一丝理智,他赶忙上前呵斥:“刘栓,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敢在府里轻薄丫鬟!”
被叫刘栓的,是马房里喂马的,就住在马厮旁边的屋子里,长得很丑,脸上一颗大痦子,身上长期带着臭味,因此三十好几了也没有讨到媳妇,是个老单身汉。
他本来还以为在做梦呢,睡得正香,天上掉下个美娇娘,又香又软,躺在他身边扭动着火热的身躯,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热一番也值了。
此刻被侍卫大声一喊,急忙辩解:“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呀,是这个丫鬟深夜来勾引我的!”
他这话谁会信呢,但令人尴尬的是,福安却一直趴在刘栓的身上不下来,那躁动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都是年轻小伙,看得这些个侍卫是口干舌燥。
难道这丫鬟如此重口?
福安咬破自己的嘴唇,强行恢复了一丝神智,厉声喊:“是他把我掳过来的,快救我!”
便有那侍卫上前拉扯,途中还趁机在福安的身上偷偷摸几下。
也有侍卫赶紧去暖玉阁禀告韩氏的。
福安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可是此刻的羞辱,另她恨不得马上死去,但是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刘栓这个恶臭的老男人亲热,又遭受到侍卫揩油。
如今还要告诉夫人。
完了!都完了!
这次谁也救不了她。
第21章 有孕
沈倾云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就听闻暖玉阁那边似乎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边被丫鬟伺候着梳洗,一边不在意地问。
“听说是夫人身边的福安,昨个深夜被抓到,在马房那边与下人私通,如今给绑起来了,等着夫人处理完庶务后再处置。”
倚翠的眸光闪了闪,她看着眼前的沈倾云。不知不觉间,沈倾云回府已经快两月了,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白皙细腻,此刻更衣时只是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和侧脸,都显得十分美好,举手投足间更没有了初入府的拘谨和土气。
而她总是不敢直视沈倾云的眼眸,明明是少女,那幽深的瞳孔中却总是透着冷意,似乎能把人心底照穿。
福安的事情,和小姐有关吗?
倚翠自然不敢问,只是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一些。
沈倾云装扮好了,就到了暖玉阁来看看情况。
刚到门口,就发现王管事站在院外面和陈嬷嬷说话,表情有些焦急和不解:“嬷嬷,你倒给我透个实情,我听说福安出事了,可是真的吗?”
显然,这大宅院里这种风月八卦,只是一晚就传开了。王管事听了这事,心底却有些不信的,还以为是下人乱嚼舌根。
毕竟他的儿子,不管是从相貌,身份,前途,哪个不甩那马房的刘栓好几条街。
陈嬷嬷也是不停的叹气:“夫人忙着府里的庶务,还没有把事情经过审问清楚,你走吧,不过我私下提醒你一句,那亲事,你就别想了,给你儿子找个更好的。”
王管事的面上也就凉了下来,这话,可不是拐着弯地说福安确实有问题。
他摇了摇头,一脸丧气。
沈倾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屋内,屋子有几个管事婆子,此刻在汇报府中的内务,其中两个眼中已经是闪烁着,偷偷打量福安在不在。
看到沈倾云来了,正巧也忙的差不多,韩氏就让这些人都退下了。
“娘,你还好吧,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看到韩氏眼底下一片青黑,面露疲惫,沈倾云有些心疼。
“倾云,你怎么来了,你还小,不用管这些,快回蒹葭院吧。”韩氏摸了摸女儿的头,不想她接触这些脏污的事情。
“女儿已经不小啦娘,明年就要及笄了,就让我陪着娘处理吧。”
看着沈倾云澄澈濡慕的眼睛,韩氏心底一软。
是啊,女儿明年及笄后,就要考虑定亲的事情,她总归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后宅深深,往后还得靠女儿自己去走。
“好吧。”韩氏叹息一番,带着沈倾云去了内室,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福安带过来!”
陈嬷嬷此刻也进来了,想必是王管事走了,她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站到韩氏身边。
福安被带进屋子里时,身上还是昨夜的衣裳,隐隐就透出一阵马粪味,她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再也看不出曾经乖巧的样子。
“福安,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韩氏问。
福安被这问话一惊,随即看向眼前的韩氏,终于流下泪来,跪着磕头说:“夫人,夫人求你饶了我吧,我是被那马房的...被他给掳走轻薄了,奴婢清清白白,真的没有与他私通。”
沈倾云一脸的不解:“福安,你好好的在暖玉阁里,那刘栓还能进内院把你掳出去吗?”
福安身体一个颤抖:“回小姐,我是昨夜心情不佳,夜里睡不着,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没想到....”
也许是又想到昨天的不堪,又惊又怕,终于还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哭起来。
看到她这样,韩氏有些不忍,毕竟是身边这么多年的丫鬟,她也不相信福安会看上刘栓那个老光棍。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带着她这个夫人也面上无光,声誉受损,不处置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已经这般了,你便到庄子上去吧,只要你是清白的,以后时间久了,或许还能寻个老实人嫁了。”韩氏到底是舍不得直接发卖了去。
至于那个刘栓就没有什么好运了,昨夜就被棒打一番,今早便被人牙子带走了,想必只会被卖到做苦力的地方。
福安也知道,她不能扯出国公爷,能这样已经是夫人开恩了,何况去了庄子上,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国公爷,便要谢恩。
“等等。”
沈倾云突然开口,微微一笑:“娘亲,那马房在外院,便是心情不好,就能大半夜散步到外院去吗?福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不若验身后再下定论。”
韩氏蹙眉,也觉得她就这样处置,或许会引起下人的非议。
可韩氏还没有说话呢,福安却尖声道:“小姐,就不能放奴婢一条生路吗,奴婢真是清清白白的!”
这厉声顿时让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陈嬷嬷直接呵斥:“大胆,怎么跟小姐说话的!”
福安也知道是自己心里急了,又连忙跪着哭诉:“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奴婢实在......”
可她凶了沈倾云,却是让韩氏面色沉了下来,也不管福安怎么哭,挥挥手示意婆子把福安带下去验身。
福安这样可真是慌了,整个人都挣扎起来,又哭又闹,挣扎得狠了,甚至开始呕吐起来,跟往日里沉默安静的样子真是截然不同。
看她这样,韩氏心里也是一跳,陈嬷嬷赶紧使了个颜色,两个婆子加大手中的力度,又塞了条帕子堵住了福安的嘴,连拉带拽把福安押走了。
陈嬷嬷低声说:“夫人,这怕是......”
韩氏闭着眼,撑着额头不说话,只那紧紧皱着的眉头不曾松开。
沈倾云倒是端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茶,想着怎么把火烧到沈之峰的身上才好。
过了一会,刚刚离开的一个婆子回来了:“回夫人,那丫鬟已经是不洁之身了。”
韩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婆子看了看她的神色,还是大着胆子继续说:“夫人,奴婢看她那样子,似乎...当然,或许是奴婢看错了,那丫头像是怀孕了。”
第22章 翻脸无情
“什么!”韩氏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你可确定?”
婆子挠挠头:“也是根据经验看的,那丫鬟,前面的晕色又大又深,还总是呕吐反胃,实在是......”
韩氏的眼中闪过狠厉,她揪紧手里的帕子,对着陈嬷嬷吩咐:“去把府医请过来,给福安看看脉。”
陈嬷嬷也意识到严重性,赶忙去安排小丫头请府医,又给了这个婆子一点赏钱,让她们把嘴巴可管严实了。
沈倾云也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怔愣到了,前世有这样的事情吗?
仔细想想福安似乎因为家里的事情请过长假,如今看来,或许当时就是偷偷去打胎了。
正想着,沈之峰才姗姗来迟。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要请府医?”他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看,没有看到福安,却丝毫不关心韩氏那难看的面色。
“老爷,是我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韩氏有些难以启齿。
沈倾云却是不嫌事情闹大:“爹,这事可不怪娘亲。娘亲身边的二等丫鬟福安你可有印象?”
沈之峰点点头。
他昨夜就在小院里睡着了,早上醒过来用了餐,才听说福安竟然被绑起来了,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赶紧跑过来。
“爹,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福安平日里看着乖巧柔顺,昨天夜里竟然抓到她在府里和小厮私通呢,她非要说自己是清白的,娘请了婆子验身,没想到查出来可能连身孕都有了。”
“砰!”
沈之峰本来端着茶杯,此刻狠狠的直接砸放在桌上,杯底一下子出现了裂痕,热水顷刻间漏了出来。
“爹!”
“老爷!”
众人一阵惊呼,小丫鬟赶忙上前收拾。
沈倾云面上一副被惊吓的样子,眼底却都是戏谑:“爹,你别动怒,若是那丫鬟真怀了不知谁的野种,发卖出去便是了。”
沈之峰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可是听着这字字句句,他只觉得额头的青筋暴起,眼前一片眩晕。
他昨个等了那福安一夜,可福安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
真是奇耻大辱!
他的脸憋气得通红,但是也知道此刻绝不能暴露自己和福安的关系,只能咬着牙,假装平静地遮掩道:“国公府一向风气正,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丑事。”
韩氏没有多想,只是深深感到自己失职,早在福安如此抗拒婚事的时候,她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此刻低着头,也就没发现沈之峰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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