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by不问参商
不问参商  发于:2024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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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教你。”司徒银朱见姬瑶不语,向她?眨了眨眼,透出几分少女的狡黠。“弈棋也?是种比试。”
姬瑶抬头看向她?,司徒银朱只坦然以对?,忽来的安静让陈肆有些?摸不着头脑,许久,姬瑶才开口道:“走吧。”
她?答应了。
司徒银朱笑了笑,主动?走到她?身后,推着素舆向前。
被抢了活儿的陈肆愣了一瞬,这?才赶紧跟上。
竹林石桌上,黑白?两色的棋子各自装在?棋奁之中,司徒银朱向姬瑶详细讲明规则,她?缄默未言,不知?是否明了。
司徒银朱也?没有多说,只提议道:“不如先?来对?弈一局,一局棋后,陈姑娘大约便能明白?规则了。”
姬瑶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既然她?从未学过弈棋,司徒银朱自然让她?执黑先?行,自己则执白?子。
于是竹林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陈肆坐在?一旁充当看客,负责端茶倒水。
谢寒衣蹲在?姬瑶手边,观察着棋盘局势,却是比陈肆更认真几分。
第?一局结束得很快,黑子在?白?子的围剿下一败涂地?,全无还手之力。
看见这?一幕,陈肆忍不住想,原来阿稚也?有不会的事啊。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姬瑶更真实了几分。
对?于这?局棋的结果他也?并不觉得意外,淮都人尽皆知?,司徒银朱自幼便拜入棋道大家门下,近三?年来,上虞成?名已久的棋手都陆续败在?她?手中。
有人猜测,她?的棋力或已能与?其师比肩了。
对?于输了第?一局这?件事,姬瑶并未显出什么异色,指尖微动?,黑白?两色的棋子自棋盘飞回棋奁。
她?并未多说,再度执起?黑子。
见此,司徒银朱弯了弯眉眼,同样执起?白?子,开始了第?二局。
相比上一次,第?二局棋对?弈的时间明显长了许多,不仅如此,棋盘上也?不再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姬瑶还是输了,不过两局棋对?比,谁都能看出她?堪称突飞猛进的进步。
司徒银朱不觉得意外,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了声。
看了姬瑶一眼,她?运转灵力将棋子归于棋奁,不必多言,两人径直开始了第?三?局。
这?一次,司徒银朱更多了几分慎重。
反而姬瑶的落子速度变得比她?更快,陈肆一开始还想跟上两人思维,但对?棋艺并不算精通的他专注片刻后便觉得头晕眼花,根本跟不上两人的思考速度。
落下手中白?子,司徒银朱抬头向姬瑶笑了笑:“是平局。”
她?眼中不免带上几分复杂。
从与?姬瑶的第?一局棋中,司徒银朱可以看出,这?的确是她?第?一次与?人对?弈。
只花了三?局棋,便能做到与?自己平局,这?样的悟性,如何不令人觉得艳羡。
姬瑶淡淡道:“此与?阵法有相通之处。”
推演计算,本是她?所长之事。
在?熟悉规则后,她?便可飞快算出每一步落子的可能性,选择更易取胜的下一步。
司徒银朱点头,姬瑶所言不错,棋道与?阵法的确颇有共通,但经天纬地?,运筹帷幄,才是她?想做的棋手。
第?四局开始了。
初夏的日光映出竹叶错乱的阴影,司徒银朱握着白?子,久久没有动?作。
棋盘上,白?子为黑色围剿,已然失去最?后的生机。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输了。”
哪怕只是半子,她?终究还是输了。
见司徒银朱认输,还未理清棋盘局势的陈肆茫然地?抬起?头,那阿稚赢了?!
意识到这?一点,陈肆不由在?心中默默流泪,才学棋就能胜过以棋道闻名淮都的司徒银朱,究竟有什么事是阿稚不擅长的啊?!
“今日这?几局对?弈,我下得很痛快。”司徒银朱将白?子放回棋奁,向姬瑶笑道。
她?没有说谎,随着她?棋力越来越高,能与?她?对?弈而不落下风的人越来越少,更不说胜过她?。
司徒银朱今日约姬瑶对?弈不过临时起?意,不想却有意外之喜。
她?并不觉得输给才学棋的姬瑶有什么,反而在?与?姬瑶对?弈的过程中,她?难得有了久违的胜负心。
“阿稚,今日还要多谢你陪我对?弈。”司徒银朱含笑又道,却是没有再叫陈姑娘,而是唤姬瑶一声阿稚,态度亲近了许多。
姬瑶不带什么表情地?看着司徒银朱,并不清楚她?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有了变化?,也?懒怠去想:“不是陪你。”
只是她?自己想做而已。
闻言,司徒银朱脸上笑意不由更深了许,便在?这?一刻,她?忽然向姬瑶脸侧伸出手。
姬瑶不由微微皱眉,因并未察觉到杀意,便也?没有阻止司徒银朱的动?作。
司徒银朱顺利接住了那片将要落在?姬瑶肩头的竹叶,轻声道;“你和我妹妹真的有些?像。”
陈肆不由好奇地?问了句:“是司徒师姐哪个妹妹?”
居然会和阿稚像?
司徒银朱眼中却露出哀婉之色,她?微垂下眼眸:“她?啊,已经……”
见她?如此反应,陈肆顿时十分懊悔自己的失言,司徒姑娘这?个
妹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他实在?不该多嘴的,手忙脚乱道:“对?不起?对?不起?,司徒师姐,我不知?道你妹妹已经……”
便在?这?时,司徒银朱眼中哀色一收,再度露出了笑意:“她?如今已经十五,再不像从前一般可爱了。”
啊?!陈肆的歉疚之色凝固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让司徒银朱眉眼再弯了弯。
心中却不由想道,她?的妹妹虽然还在?,却已不是她?的妹妹了。
即便一母所生的姐妹,在?面对?攸关自身的巨大利益前,也?不能再一如既往。而这?一切,在?司徒氏决定将所有希望都押在?司徒银朱身上时,便已经注定。
她?必须要做当世最?好的棋手,以天下为棋局,以世人为棋子。
司徒银朱没有泄露太多心绪,从袖中取出一枚白?子放进陈肆手中,温声道:“方才是我不好,叫陈师弟误会,这?枚棋子便算作赔礼吧。”
陈肆看着掌心莹白?如玉的棋子,想要推辞,不过些?许小?事,何须特意道歉,本就是他自己想多了。
但司徒银朱送出的礼,又怎么会再收回。
她?站起?身向姬瑶一礼:“陈姑娘,今日便到这?里吧,便当是为我留几分面子。”
再下一局结果会如何?
司徒银朱不知?,她?想将这?局棋留待日后。
转身离开,竹林的斜阳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身后,陈肆仍是一脸莫名,他从头到尾都没明白?司徒银朱有什么用意。
也?就在?这?时,姬瑶忽然开口:“去查查。”
陈肆仍是一脸状况外,闻言不解问道:“查什么?”
“夏试。”姬瑶只回了两个字。
如今千秋学宫中,也?只有这?件不同于平常的事了。
司徒银朱是姬瑶如今遇到的难得的聪明人,而聪明人,向来不会做多余的事。
虽然不明白?姬瑶为什么突然要他查夏试之事,陈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相信姬瑶一定不会做无谓的事。
不过陈肆初入千秋学宫,淮都陈氏在?学宫就读的只有与?他和姬瑶不太对?付的长兄陈原,调查夏试之事,最?后还是待桓少白?等人自濯缨阁回来后才得了结果。
钦天之中,陈肆和陈云起?的名字出现在?了夏试大比的名录中,但两人根本不曾主动?报名。
陈云起?便不必说,便是突破了二境,这?样的实力放在?千秋学宫也?是垫底,就算他是大夏龙雀的主人,现在?显然也?还掌握不了这?把凶刀。
如此情形下,他参加大比简直是想不开找揍。
刚突破三?境初期的陈肆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数,他根基稀松平常,对?上同境界的宿子歇都没什么胜算,何况参加夏试大比的学宫弟子都在?三?境之上。
因担心被针对?,甚至连妙嘉都未参加这?次夏试大比。
但现在?,陈肆和陈云起?的名字却出现在?了夏试中。

第八十五章
封应许是黑着脸自杂务殿回到钦天的?, 对此,姚静深丝毫不觉意?外,对此行结果早有了猜测。
既然已经出手设局, 又怎么会容陈肆二人轻易脱身。
大步走近前来, 封应许拿起?桌上茶盏, 将?已经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压下了几分心头升起的火气。
他?对屋内众人道:“杂务殿的?人说, 参与夏试大比的?名录已经交给了明法派,不可再行删改。”
夏试大比报名后并非不能反悔, 但必须在名录交给明法派前,显然钦天察觉端倪的?时机已经晚了。
所以封应许不仅没能成功为陈云起?和陈肆退出大比, 还因为一时气怒拔刀劈了杂务殿两张桌案, 赔了不少灵石,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之前包括姚静深在内的?众人都未太在意?夏试大比一事,是以才?叫人钻了空子。如今他?们是对付不了姬瑶,便?要借对付她身边的?人泄愤。
参加夏试大比本没有什么,但此事分明是有人算计, 他?们若真上场比试后, 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负责夏试裁决的?是明法派, 明法派的?长老别的?不说,却是个顶个的?顽固, 说什么也不肯通融一二, 违背规矩。
陈云起?和陈肆若要强行退出, 便?要以怯战之名为千秋学宫除名。
而一旦二人被除名,钦天弟子便?再次不足七人, 有心人自然会借此就题发?挥。
更重要的?是,强行退出大比固然可以避开?算计, 但对陈云起?和陈肆来说,这真的?是更好的?选择么?
怯战,一向是天下修士蔑视之举。
陈肆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想为避开?算计强行退出大比:“既然这样,我们去参加比试便?是,就算是遇上打不过?的?,及时认输,他?们总不能要我们性命。”
他?出身世族,心中总归还是存有几分傲气的?,不愿行怯战之举。
若事情能如此简单倒好了,姚静深心中忧虑,这是比试又非死斗,有明法派长老监察在旁,的?确不会有性命之虞,但……
虽然心中颇多思虑,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如果强行阻止陈肆,只会折损他?的?锐气。道心不能通达,往后便?再难有什么成就。
这或许也是早已被人算计好的?一点。
姚静深再看向陈云起?:“云起?,你如何想?”
他?的?修为,比陈肆还要低上几分。
陈云起?抱着?刀:“应战便?是。”
从不思归到千秋学宫,他?早已明白,很多事,只是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说得好!”封应许拍了拍陈云起?的?肩,“只要手中握着?刀,便?不必害怕。”
任他?如何鬼蜮算计,我自一刀破之!
夏试大比之中除本命法器外,学宫弟子不可用其他?外物,不论法器、丹药还是符篆,否则就成了比拼出身和资源。
所以在比试开?始前,封应许决定?抓紧时间再指点陈云起?和陈肆一二,不说赢,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
叶望秋几人也跟出去做陪练,房中最后留下的?只剩姚静深,萧御和姬瑶,还有只正悠哉躺在她怀中的?肥啾。
萧御看向姬瑶:“此事是出自几位辰宿长老示意?,不过?背后,也多有赵氏推波助澜。”
萧氏想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自是易如反掌,不到半日便?有人将?结果呈奉上前,萧御也没想到赵氏在焦头?烂额之中,也没忘了阴钦天一手。
辰宿之中情形复杂,不过?想对付姬瑶不成,转而将?目标换作陈云起?和陈肆的?,正是以郑骋师尊为首的?几名长老。
对于修士而言,师徒关系便?如父母子女?,郑骋前日因姬瑶重伤,听说如今才?刚能下地,他?师父憋着?口气要对付姬瑶,迁怒钦天中她名义上最亲近的?人也不奇怪。
姬瑶屈指点了点桌案,没有说话。
两日时间转瞬便?过?,夏试大比第一场也将?开?始。
濯缨阁前升起?二十座擂台,大比第一场的?规则为守擂,随机择出二十人作为守擂者?,凡参与大比的?学宫弟子皆可上前挑战,先落下擂台或主动认输的?人为败。
很巧,陈肆便?是二十名守擂者?之一,他?也是这二十人中修为境界最低的?,以至于看到他?后,场中接连响起?议论声。
千秋学宫汇聚上虞世族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子弟,出身贫寒而能入学宫的?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行天才?,只境界在知玄上的?便?有近七百人,十中之一是闻道境修士。
为不浪费资源,学宫弟子年过?三十后便?无法再留在学宫,享受诸多修行资源,只留下弟子之名。不过?若是能有五境化神修为,可再入学宫,为学派客卿长老。
因此,就算三境初期,参加夏试大比也是垫底的?存在。
认识陈肆的?人不算少,不过?大部分人识得他?是因为姬瑶——他?总是跟在姬瑶身边鞍前马后,至于其他?,倒是很难叫人留下印象来。
他?从前就是个修为资质都很平庸的?纨绔子弟,别说成为千秋学宫的?弟子,他?甚至连踏入这里的?资格也没有。
在下方众多视线注视下,陈肆其实有些腿软,直到对上姚静深等人目光,才?终于缓解了几分。
姬瑶没有来,于她而言,这样境界的?比试没有任何值得一观之处。
她不喜欢浪费时间。
陈肆没看见她,心下有些失望,随即又觉得庆幸,这样就算他?输得很惨,至少不会阿稚没有看到,保住了几分身为兄长的?尊严。
就在他?心思起?伏之时,三境后期的?青年跳上擂台,面容阴柔,眉目依稀与郑骋有几分相似。
他?正是郑骋族兄。
但陈肆没认出来,淮都世族子弟众多,他?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认得,此时他?只在心中哀叹自己运气太差,第一场便?遇上比自己更高出两个小境界的?对手。
原本还想撑过?一两场比试,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随着?在旁监察的?明法长老敲响铜钟,擂台上亮起?禁制阵法,身在其中便?不可动用法器等外物。
陈肆向对面阴柔青年一礼:“请师兄指教。”
青年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是未作回应,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打不过?就认输——陈肆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钟鸣响过?后,他?还未直起?身,青年的?身影已经近得前来,随即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身体倒飞而出。
他?根本没有机会认输。
青年拳脚先后落在陈肆身上不同部位,不算致命,但却恰好能让人感受到足够疼痛,一次次被打趴下更是近乎直白的?羞辱。
下方,姚静深与封应许等人神色沉凝,就算是才?入钦天,与陈肆并无太深厚交情的?桓少白和萧御此时脸色也不算好看。
青年实力远在陈肆之上,明明可以立刻将?他?打下擂台,却选择了如同玩弄猎物一般戏弄羞辱,这样的?事,在千秋学宫历年大比之中都少有过?。
明法派监察长老也不由皱起?眉,但青年此举并不违反规则,比试也未决出胜负,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肆:“这便?站不起?来了?”
“真是废物。”
他?不是废物……陈肆竭力站起?身来,鲜血已经污浊了他?半张脸,月白弟子服上更是沾满尘土,还有星星点点喷溅出的?血液。
“我……”
不等他?开?口说出什么来,青年再度出手,陈肆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擂台边缘。
他?似乎已经没有气力再站起?来。
青年闲庭漫步一般走上前,一脚踩在陈肆了脸上,轻慢道:“废物,就是废物。”
因阵法禁制阻隔,下方众人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却能将?他?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擂台下,叶望秋终于忍不住了,他?找上负责裁决的?明法长老,想替陈肆认输,但明法长老却一板一眼道,此事只能由参加比试的?弟子决断。
叶望秋沉下脸看着?擂台上的?青年,不止他?,妙嘉等人的?脸色更是沉凝。
而上方,青年的?脚未曾挪开?,缓缓又道:“我对你这样的?废物本没有什么兴趣,但谁让你和陈稚有关系。”
陈氏女?敢将?他?郑氏的?颜面踩进?地里,他?们动不了她,还收拾不了一个陈肆么。
“可惜那陈稚未入千秋学宫,否则今日,她的?下场只会比你更惨!”
“如今不过?是些许利息,待来日,等陈稚那个瘸子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后悔——”青年躬身,自高而下看着?陈肆,那张脸上带着?让人生厌的?轻佻笑意?。
“听说你父亲早逝,只有个寡母?不知她看到自己生的?儿?子是这样一个废物,会是如何心情?待来日陈氏与陈稚枭首,看在你如此废物的?份上,我便?留你阿娘一命,让她给我做个婢子偷生……”
青年的?话越来越放肆,原本打算放弃的?陈肆缓缓收紧了手,眼中墨色翻涌,他?一字一句道:“不许,侮辱我阿娘和妹妹——”
数日前,淮河上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他?还清楚地记得女?子掐住自己脖颈的?力度,纵使自己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就如今日一样,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拖累别人,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是——
他?不是废物,他?能保护阿娘,也能保护阿稚,他?不会再做阿稚的?拖累!
当这个念头?升起?之时,陈肆体内仿佛又积聚起?了几分力量。
他?眼中亮起?让人心惊的?光芒,灵力疯狂流转,掀起?一股强大气浪,青年一时不妨,竟被逼得向擂台边缘又退了几步。
也就在这一刻,陈肆纵身跃起?,指尖牵引着?灵气在虚空飞快写下一道符篆。
那是他?写过?最快,也是最完美的?一张火符。
当赤红光芒亮起?之际,火龙呼啸着?扑向青年,他?根本躲闪不及,原本就身在擂台边缘,如此一来,恰好被撞下擂台。
先下擂台者?,败。
青年稳住身形,看着?上方陈肆,神情在惊愕后转为恼怒。
他?原本是想在羞辱够陈肆后再废了他?,却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做到这一步,他?竟然意?外被陈肆打下了擂台。
明法长老未曾犹豫,见此高声宣布:“钦天,陈肆胜!”
对于青年倚仗实力反复羞辱陈肆的?举动,他?其实也不怎么看得过?眼。
听到这句话,擂台上的?陈肆如梦初醒,他?赢了?
他?真的?赢了?!
姚静深看着?他?,面上勾起?一点笑意?,缓缓鼓了鼓掌,他?做得很好,钦天众人也先后都作此举。
谁都知道,陈肆这场胜不过?是机缘巧合,但他?能在强压下一次次站起?来,已是值得人钦佩了。
看在上方形容狼狈的?少年,掌声随即蔓延开?来,最终响彻濯缨阁前。

在骤然响起的掌声中, 陈肆忍不住傻笑起?来,他赢了,他真?的赢了?
他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胜过了高出自己两个小境界的修士?
其实, 他也不是那么废物对吧?
被打下擂台的郑氏青年看向陈肆, 以?他的境界,即便正面陈肆这张火符, 也不过身上被火焰燎伤几处,看?起?来狼狈, 伤得却?并不算重。
若非正好站在擂台边缘,被火龙撞了下来, 陈肆也不会赢了这一场, 正因如?此, 他才越发觉得恼怒。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陈肆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阴沉地看?着陈肆,青年紧握成拳的右手上青筋毕露,在周围投来的戏谑目光中咬紧牙关,
他怎么会输给陈肆这样毫无作为的废物?!
陈肆对上他的目光, 笑容更灿烂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是自己赢了。
不过刚笑了两声, 便牵动五脏六腑的伤势, 咳出口血来。
谁都看?得出, 陈肆已无能力再战,顿时便有人蠢蠢欲动, 趁人之危虽然不好听,但以?擂台赛的规则, 每胜一场便能积一分。最后除了守住擂台的弟子,胜场多的人也能得到奖赏。
陈云起?却?先于所有人将弟子令符递交给明法派长老,跳上了擂台。
见此,在场学宫弟子都不免觉得意外。
所有人都能猜到,陈云起?主动站上擂台,将会迎来与方才陈肆相同?的惨烈局面。
经方才之事,谁还看?不出是有人在刻意针对钦天,或者说,在借与姬瑶关系亲近的人泄愤。
“谢了。”陈肆看?着陈云起?,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开口道。
他本不用这么早站出来,但如?果陈云起?不站出来,再来一个?有意针对的对手,陈肆大概只能在失去意识后被抬下场。
只是这样一来,压力就都到了陈云起?身上。
他的修为还不如?陈肆,或许下场会比陈肆现?在情形更惨烈。
陈肆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陈云起?,未曾多言,只干脆向明法派长老道:“我认输。”
这三个?字出口,陈肆像是突然被卸去了全身力气,他只觉眼前有些模糊,身体?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呼吸声沉重,望着上方碧蓝天幕,陈肆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在抽痛,不过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原来也不是那么没用啊。
实在没有力气起?身,陈肆就地滚了几?圈到了擂台边缘,如?耄耋老人一般慢吞吞地爬了下来。
他也想来个?更有气势的退场,毕竟今日算是他难得的高光场面,但……
陈肆苦着脸想,太?痛了,他还是悠着点儿吧。
他有些滑稽的举动不免引来一阵轻笑,不过并不带什?么恶意。
就在陈肆翻下擂台的这一刻,机括声响起?,变故突生。
无数根细如?牛毛的毫针从背后疾射而来,姚静深和?封应许变了脸色,厉声道:“小心!”
早已力竭的陈肆转过头,瞳孔微微放大,全然不剩闪躲的力气。
是淮都郑氏的暴雨针。
第一波针雨来得太?快,瞬息已经到了陈肆面前,他腰间亮起?刺目白光,那枚白玉棋子碎裂开来,形成一道薄雾,融没了将要落下的毒针。
随即封应许未加犹豫,反手将刀掷出,接踵而至的针雨撞在刀刃上,发出刺耳声响。姚静深的灵力也随之而至,形成一道光盾,护在了陈肆面前。
但灵力碰撞产生的余波还是将他掀飞,他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姚静深快步上前,灵力探入,确定他并无性?命之虞才暂时放下心来。
但陈肆身上除了大大小小数处外伤外,体?内筋骨脏腑也有了暗伤,若不能及时治愈,必定会影响以?后修行。
如?果不是陈肆在逼到极限时爆发,将青年打下擂台,实力受到碾压,如?此屈辱之下,陈肆之后可能会一蹶不振。
但姚静深还是同?意陈肆参加这场比试,在教导陈肆这些时日,他已经敏锐地察觉他心境上的问题。
对自身的怀疑和?犹豫,最终只能靠陈肆自己摆脱。
现?在看?来,他的伤没有白受。
另一边,封应许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提刀要找青年算账,却?被明法派长老拦下。
“封长老,你身为学宫客卿,如?何能对弟子出手!”
看?着几?名拦住自己的明法派长老,封应许沉下脸,却?被姚静深拦下。
他看?向明法派长老,冷声道:“明法派尊法如?重道,对于此事,想来也不会有所偏私才是。”
为首的明法派长老点头:“我明法派自会按照学宫戒律惩戒于他。”
“好。”姚静深勾起?不到眼底的笑意。
在周围学宫弟子的注视下,几?名明法弟子上前,将青年押住,他犹自挑衅地看?向钦天众人,似并不畏惧。
他背后自然有所倚仗。
对于学宫规则,他和?他背后的人,比钦天清楚太?多。
濯缨阁上,闻人明襄将擂台上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感?慨道:“没想到陈稚这个?堂兄还有几?分骨气,这一点,倒是比那个?长兄更强上几?分。”
她自来不怎么瞧得上陈原这般自视甚高,偏又谄媚于上的人。
看?向身旁司徒银朱,她又道:“这次出手,对你和?司徒氏,应该没有什?么好处。”
以?闻人明襄与司徒银朱的关系,如?何看?不出那枚白玉棋子是她的手笔。
闻言,司徒银朱笑着反问:“那又如?何?”
闻人明襄不由挑了挑眉:“这话说得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银朱。”
如?她们这样出身,在做事前权衡利弊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陈稚。”她如?此说道。
闻人明襄很清楚司徒银朱会将那枚白玉棋子给陈肆,原因不在他,而在于姬瑶。
司徒银朱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含笑道:“有些时候,我也想凭自己心意行事。”
听到这句话时,闻人明襄难得沉默了。
如?她们的身份,最难的莫过于凭心意行事。
“所以?陈稚才难得。”司徒银朱向她眨了眨眼。
有人憎恶姬瑶的恣睢随心,偏又拿她无可奈何,同?样也就有人喜欢她如?此行事态度。
擂台上的比试再度开始,三境中期的修士面前,如?今不过二境初期的陈云起?,怎么看?也没有胜算。
但他并未在开场时便认输,只是沉默地握紧了那把刀。
刀锋亮起?之时,黯淡的大夏龙雀上有煞气弥散,让人心神震惶。
陈云起?已经得到了大夏龙雀的认可。
就算以?他修为,大夏龙雀在其手中能发挥的力量极其有限,但要应对这场比试,也足够了。
他挥出了刀,就如?从前每一次。
周围响起?低低抽气声,这就是大夏龙雀么?
闻人明襄轻声道:“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大夏龙雀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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