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配幸福指南—— by舒书书
舒书书  发于:202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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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本没想出来,但听到了唐海宽和吴雪梅开门出屋的动?静,她也便穿上衣服起床出来了。
出了门一看, 蒋建平和徐丽华也从西屋里出来了。
他们刚才也都睡着?了,蒋建平出声问了一句:“大半夜干什么呢?”
唐海宽接他的话说:“咱都睡着?了, 这哪里知道怎么了。”
说完他又问蒋建平:“咱们要?不过去看看?”
大半夜的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韩雷和李兰两口子又不在,韩庆天?和王翠英老两口万一控制不住局面,待会?再闹出大事来。
蒋建平稍犹豫一下:“走走走,去看看去。”
唐海宽和蒋建平这么交流上两句便立马过去了。
徐丽华和吴雪梅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过去, 初夏知道自己?跟过去也只是看热闹,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便没跟着?去。
她返回自己?家屋里, 去到炉子边烤烤火。
在唐海宽他们进?了东屋没一会?后, 东屋里传来几声唐海宽和蒋建平的劝架声,打砸东西?的动?静便没有了。
再接下来, 那屋里便只剩王翠英哭嚎的声音。
初夏听不清她哭嚎的时候在嚷什么, 但肯定少?不了骂苏韵的。
再过上一阵, 王翠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夜慢慢又归于宁静,然后唐海宽他们从东屋里出来, 两个人的脚步声往北屋里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往西?屋里去。
等唐海宽和吴雪梅打了帘子进?屋, 初夏问他们:“干嘛呢?”
吴雪梅道:“韩霆和苏韵两口子吵架闹离婚呢,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了, 让我们谁也别劝, 说明儿就去把?手续办了。我们稍微劝两句把?场面控制下来,不吵不闹也不砸了, 就回来了。”
初夏又好奇问:“他们俩平时不都不见面吗?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唐海宽道:“不知道,就韩霆说了句离婚,其他的两人什么都没再说,说实在的要?离婚也不稀奇,他俩结婚这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啊?”
初夏点点头,没再往下问了。
她心里有一些?揣测,但又没细化多想,当然也没说出来。
大半夜起来折腾这一场,大家都挺累的了,唐海宽和吴雪梅回屋继续睡觉去,初夏也回自己?屋,脱了衣服上床继续睡觉。
躺下来睡着?之前?,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还以为韩霆和苏韵之间的爱情有多深沉真挚坚不可摧呢。
明明在小说里,他们在时代浪潮的起伏中分分合合,因为各种现实因素没能在一起,但一辈子都是彼此心底的挚爱。
结果现在顺利在一起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看来,他们的爱情只能敌得过悲苦离散,敌不了柴米油盐。
大约也正因如?此,所以小说里苏韵给韩霆的是一生?无法忘怀的热烈燃烧的爱情,而不是给他圆满的家庭。
次日上午差不多的时间,苏韵又从东屋里出来。
而这次她除了背了个小皮包,手里还拎了个硬壳的行李箱,从架势和脸色上看,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从东屋里出来了。
她仍然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当然也没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更没人多管她和韩霆的闲事。
这一天?王翠英在东屋里也没有出声骂。
但在苏韵快走到二门上的时候,她忽又出来冲二门上喊了一句:“赶紧走!走得远远的!祸害我家三年,这辈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韵没回头。
拎着?行李箱径直出了二门。
算是给韩霆和她之间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苏韵出了二门后,初夏也往前?头去,准备去前?面厨房吃早饭。
她走到二门上,刚好碰上推着?自行车进?来的林霄函。
林霄函把?车停在前?院里,到二门上和正在院子里忙的唐海宽吴雪梅打上一声招呼,然后有和初夏一起往前?头厨房里去。
他是吃过早饭来的,所以便看着?初夏吃早饭。
初夏盛好了早饭到外面桌子上吃,林霄函坐在她对面,她吃着?饭聊闲话问林霄函:“你刚才来的时候,碰到苏韵了吗?”
林霄函点头道:“碰到了,拎着?行李箱。”
初夏这便把?昨天?夜里韩霆和苏韵吵架闹离婚,在房间里大吵大闹砸东西?的事,小声说给了林霄函听。
林霄函揣测了一下问:“突然这么闹,是因为……那个男的?”
初夏摇摇头:“不知道,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反正闹得挺大的。”
林霄函:“估计是想给彼此留个体面吧。”
初夏摇摇头,长叹一口说:“唉……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林霄函语气刻薄毫不委婉道:“他们之间那也能叫爱情?不加以控制的原始冲动?,满足最低级的身体需求,叫互相耍流氓差不多。”
反正在林霄函嘴里,就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初夏听习惯了,自然不跟他掰扯,只又笑着?说:“看来你很懂爱情哦?”
林霄函当然听得出初夏是在揶揄他,她之前?可没少?说他不懂爱情。
于是他便也笑着?回了句:“确实没有你懂,要?不你再教?教?我?”
初夏顺话就接:“你都没有原始冲动?和生?理需求,我怎么教?你啊……”
最后一个语气词“啊”还没拖完尾音,她的脑子追上了嘴巴,于是立马打住,冲林霄函牵起嘴角弯眉笑一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掩住说错话的尴尬,赶紧端起碗跑回厨房去了。
林霄函:“……”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唐海宽和吴雪梅从内院进?来了。
于是他忙起身帮着?一起忙一忙,准备好所有东西?,开门营业。
因为饭馆里人手足够,也没什么事需要?初夏和林霄函忙的。
所以两人仍然就是帮着?招呼招呼客人,如?果客人有需求,就和来吃饭的客人聊上那么几句,让饭馆里的气氛热闹一些?。
前?面饭馆里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后面内院里,则冷清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因为其他年级的学生?还没有放假,蒋冠杰和蒋珊不在,徐丽华和蒋建平一早就上班去了,韩庆天?也干活去了,所以只剩王翠英和韩霆。
韩霆一直躺在床上蒙头睡到中午都没有起来。
王翠英没有闲着?,把?他屋里那一堆狼藉都给收拾了,收拾的时候少?不得又嘀嘀咕咕骂苏韵,说他家家门不幸做了孽。
快到中午的时候,超子和锅盖过来院儿里。
韩霆和苏韵昨儿夜里砸东西?闹离婚的事,这半天?下来已经在胡同里传来了,大家都在议论,所以超子和锅盖也都知道了。
过来看到韩霆在床上睡着?不起,他俩便没有出声叫韩霆。
王翠英没让他俩直接走,拉着?他俩问:“你俩天?天?跟三儿在一块,你们跟大妈说一说,昨天?到底是怎么的了?你们昨天?是不是在外面碰上苏韵了,她做什么事了,惹得三儿回来发这么大的火?”
那么丢面儿的事,超子和锅盖自然不能说。
如?今韩霆和苏韵闹离婚这件事,已经是非常不体面了,要?是再叫人知道了其中的原因,那韩霆就成?为胡同里最大的笑话了。
就连昨儿晚上一起吃饭的其他兄弟,他们都没让知道。
所以超子说:“大妈,没什么事儿,就是他俩过不下去了。原来苏韵在乡下的时候真不是这样的人,不知结婚后怎么变得这么……”
提到这话,王翠英又气道:“结婚前?那都是她装出来的!把?三儿哄得晕头转向地娶了她,她想来咱家当老太奶奶呢!”
超子和锅盖一起叹气。
韩霆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着?,忽出声说了句:“别废话了!”
说完他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起来。
穿好衣服洗漱一番,翻出所有的证件材料,又和超子锅盖出门去。
他和苏韵约好了,下午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他们俩走到这一步算是走到尽头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而王翠英不但没有拦着?,还支持说:“离了好,离了咱家以后就安生?了。三儿你以后可得擦亮眼,找媳妇过日子可不能再找这样的了。”
韩霆懒得再说,直接拿着?证件材料和超子锅盖走了。
下午他和苏韵按约定去办了手续,两人见面之后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有两看相厌、恨不得永不再见的沉默。
手续办完以后,韩霆看起来状态十分轻松。
他直接和超子锅盖去冰场上滑冰。
三个人好像还和十五六岁的时候一样,恣意快活,生?活中没有任何的烦恼,快乐从心底里迸发出来,飞扬在每一根发丝之上。
然后滑得风头正起的时候,韩霆忽然脚下失控,重重摔在了冰面上。
看到韩霆摔得重,超子和锅盖连忙滑去他旁边,紧张道:“霆哥!”
超子和锅盖想把?他扶起来,但他躺在冰面上不起来。
冬日天?空里的太阳白晃晃的,他木木看着?那与?少?年时并?无什么不同的太阳,忽失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里全是眼泪。
饭馆打烊后。
初夏照常送林霄函出胡同。
她跟林霄函说:“现在饭馆里不缺人手了,你可以不用每天?都来。”
林霄函推着?自行车看向初夏,“韩霆已经离婚了,我不来能行吗?”
傍晚天?色擦黑的时候韩霆从外面回来。
胡同里嘴闲的人问他闹离婚的事,他直接把?离婚证甩人怀里了。
甩完离婚证他就进?院子回屋又埋头睡觉去了。
当然他已经离了婚的事,在胡同里也就人尽皆知了。
初夏知道林霄函是什么意思。
她转头看向他说:“他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看起来受了挺大打击的,应该没心思想别的事了吧,尤其是这方面的事。而且我和他之间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他应该也不会?再找我了。”
林霄函道:“那可说不准,他以前?还不是前?脚在城里刚和童蕊分开,后脚到乡下就和苏韵在一起了?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他回到城里以后看到你就后悔了,他和苏韵也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初夏默声想了想林霄函的话。
并?肩走出了胡同口,她停下来笑着?道:“那好吧,明天?见。”
她觉得也是他自己?想来吧,既然他不嫌麻烦想来的话,那就来吧。
而初夏说完明天?见,林霄函却没有准备上车走人的架势。
他看着?初夏又说:“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
听起来是比较严肃的事情。
初夏也认真严肃起来,看着?他点头:“你说。”
林霄函清了下嗓子道:“我是个男人。”
初夏立马顺着?他的话点头,“我知道啊,你性别男。”
林霄函:“……”
他又说:“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
初夏理解了一下,然后努力压住嘴角点头:“哦。”
林霄函看着?她继续说:“所以你要?不要?再教?教?我,什么是爱情。”

他说话的语气和早上不同, 初夏下意识愣了愣。
寂静深浓的夜色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地?重了两下。
然后她回过神稳住心跳。
出声回了他一句:“这个我不会教,你还是自己琢磨吧。”
说完立马又说一句:“再见。”
然后冲他挥一下手, 直接转身进胡同跑回饭馆里?去了。
回到饭馆里?,初夏帮着一起打扫了一下卫生。
把饭馆里?外打扫干净, 三个年轻人一起下班走了, 初夏和唐海宽吴雪梅拿上账本和收的账回后头去。
到房间里?坐下来,初夏帮着数数钱。
等吴雪梅做好了账,她?也就洗漱回屋睡觉去了。
关了灯躺到床上,躺在松软温暖的被窝里?, 却没?什么困意。
初夏躺在床上眨巴眼睛,脑子里?忽不自觉认真?想起来。
她?一直说林霄函不懂爱情, 可她?自己真?的懂吗?
认真?琢磨起来的话, 她?也忍不住疑惑——到底什么是爱情呢?
她?在小?说设定的控制之下喜欢韩霆十几年, 不求任何?回报地?为他默默付出,为他奋不顾身, 只要看他开?心她?就觉得?知足, 这?是爱情吗?
童蕊被韩霆热烈地?追求, 和韩霆谈了一场浪漫的美好的纯粹的,让所有人都羡慕的恋爱, 在被韩霆冷落以后依旧对他念念不忘,这?个是爱情吗?
还有苏韵和韩霆, 他们两人在乡下苦中作伴,相互温暖相互慰藉相互扶持三年, 却在回到城里?真?正成为一家人以后走向了分离, 这?个是爱情吗?
到底什么才?叫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呢?
是她?以前对韩霆那样?,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他, 见不得?他受一点苦见不得?他有一点难过?,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全都给他,看到他开?心她?就开?心,看到他满足她?就满足,把他当成全世界,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和他有关?
刚想完,初夏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摇完头她?躺平在床上,眨着眼睛让脑袋放空下来,然后眨着眨着,放空的脑子里?突然冷不丁浮现出林霄函的脸。
意识到的时候,初夏神?经一紧,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然后她?猛一把扯起被子盖住头——她?疯了吗?
这?样?捂了片刻,初夏又猛一下拉下被子露出脑袋,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胡思乱想是一种病,赶紧睡觉。
因为睡觉前胡思乱想的有点多,这?一晚做的梦也乱七八糟有点多。
醒来后不记得?梦里?做了什么,但?脑子晕乎乎昏沉沉的,洗漱完之后好半天才?完全醒透。
和昨晚说好的一样?,林霄函今天还是来了。
但?初夏今天没?和他一起招呼客人,她?就在柜台后面坐着,手边放一本书,有人吃完饭过?来,她?就收钱结账。
而她?虽然拿着书,其实大部分时候却没?有在看书。
没?人来结账的时候,她?时不时就往林霄函看一眼,看他笑着和饭馆里?的客人说话,所有的热情好像都是发自内心深处一样?。
看的仔细了,她?突然发现,他和以前看起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倒不是添了些年岁和成熟在身上,而是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好像封满了冰霜,有时候看起来也如春日溪水。
初夏趴在柜台上看着林霄函。
看的正出神?,也想的正出神?的时候,林霄函忽冷不丁转过?头来看向了她?,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一样?。
有种偷看被抓到了的感觉。
但?初夏没?有慌,只默默地?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又转向窗外去了。
绷着表情往窗外看上一会,她?清一下嗓子坐直身子,拿起书看。
刚看了没?几个字,林霄函过?来站在了她?旁边,伸手翻看了一下还没?结账的菜单,开?口低声问:“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初夏看着书淡定道:“没?有啊,我刚才?发呆呢。”
林霄函笑一下,看她?一眼,又忙去了。
忙过?了中午这?一阵,下午过?来吃饭的人少了。
初夏和林霄函去内院里?休息了会,坐在太阳底下嗑瓜子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初夏嗑着瓜子看向林霄函问:“你怎么突然又对爱情感兴趣了?”
林霄函看向初夏回问:“我对爱情感兴趣是很奇怪的事?”
初夏:“不奇怪吗?”
林霄函:“人都是会变的。”
初夏:“哦,那你到底是想要爱情,还是想要女人?”
林霄函:“……”
他看初夏一会,还没?再说出话,忽听?到二门上有人喊:“霆哥。”
林霄函和初夏一起看过?去,只见是超子和锅盖。
韩霆只要在家,他们两个总是要过?来的,好像三个人离了哪一个就不能生活了。
两人进二门后看到初夏和林霄函,只当没?有看见,径直往东屋里?去。
他们两人进了东屋没?多一会。
屋里?传出韩霆的声音:“滚,都别来烦我!”
再没?多一会,超子和锅盖就又出来了。
他俩仍旧当做没?看到初夏和林霄函,面色略显沉重地?出了二门。
超子和锅盖来一遭走了以后,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了。
初夏看向林霄函又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林霄函:“那你再琢磨琢磨?”
初夏:“好啊,那我琢磨明白了再告诉你。”
初夏和林霄函在院子里?嗑完手里?的瓜子,便又往前面去了。
内院里?其他人都不在,王翠英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要找人说话发泄,吃完午饭就出去串门子去了,所以只有韩霆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韩霆都闷在家里?没?出去。
不管谁来叫他,兄弟也好哥们也罢,他都一个“滚”字把人轰走。
家里?有老婆的时候,他日日不回家,成天在外面跟兄弟在一起。
现在家里?没?有老婆了,他却呆在家里?一步也不出去了,只躺在床上昏睡,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虽然韩霆每天都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好像要把自己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但?林霄函还是每天都到饭馆里?来。
当然年前的时间并?不多,唐海宽和吴雪梅和去年一样?,仍旧提前一天歇业。
留了一天时间出来,用来收拾家里?并?置办年货。
饭馆歇业不开?,林霄函自然也就不来了。
早上初夏和唐海宽吴雪梅起来,唐海宽兑温水把面揉好,放在家里?发着,然后一家三口趁着这?最后的一天,去集市上赶集买了买东西?。
过?年要买的除了吃的,也就是红纸窗花对联鞭炮烟花这?些了。
赶集赶到将近中午的时候回来。
大包小?包的放到正屋里?,一家三口又开?始做蒸包子的馅儿,以及切萝卜丝儿剁猪肉碎,用来炸萝卜丸子和肉丸子。
唐海宽拎了炉子上烧的热水到院子里?。
初夏吴雪梅一起动手,在院子里?洗洗猪肉白菜和萝卜。
正洗着的时候,韩霆忽端着洗漱盆拎着装热水的铝茶壶从屋里?出来了。
他过?来到石槽边洗漱,整个人身上满满都是颓废的气息。
他出声和唐海宽吴雪梅打声招呼。
唐海宽洗着菜和他说话,“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去吧,看你一直闷在家里?,这?样?闷着也不好,好好的人都要闷坏的。不如出去多散散心,心情也能好得?快一点。”
韩霆看破红尘一般:“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突然感觉干什么都没?有意思。”
说着忽苦笑一下:“叔,你家饭馆还缺人吗?要不过?完年我去你家饭馆得?了。”
听?到这?话,唐海宽连忙说:“这?可不成,你可不是给人打工的人,我要是让你到我家饭馆里?打工,你妈还不得?吃了我?再说咱家饭馆就这?么点大,用不了这?么多人。”

听到韩霆说这样的话, 初夏也掀起目光往他看了一眼。
他现在看?起来只有一身的颓废气,好像遭受到了生活的巨大打击而陷入了消沉,对自己的生活与人生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热情。
韩霆也知道唐家的饭馆里不缺人。
他用自嘲又认命般的语气说了那?么一句, 也就没再继续说了。
唐海宽和吴雪梅初夏洗好了菜肉,一起回到厨房里。
三人一起切菜剁肉切萝卜丝继续忙碌。
吴雪梅剁着?肉小声说:“他突然?提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咱家?夏夏吧?”
唐海宽道:“他这会还敢惦记, 我?削了他的脑袋!”
他家?初夏现在名牌大学?毕业, 过?完年就要?去公家?机关当干部了,而韩霆现在不止什么也没有,还离过?婚,他怎么还敢惦记的?
说着?这话, 吴雪梅忽想到了别的。
她没再往下接这话,又看?向初夏问:“对了, 夏夏, 你和小林这都已经毕业了, 开?始考虑这方面的事没有?”
初夏手上在切萝卜丝儿。
听到这话她顿一下,片刻看?向吴雪梅出声道:“我?们才刚毕业, 都还没到单位报到呢, 没……想这个事……”
吴雪梅看?着?初夏继续问:“那?你和他之间, 现在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初夏心里不受控制地突突跳两?下,嘴上说:“我?暂时没有, 我?现在不着?急结婚这个事情,工作干稳定了以后再说吧。”
吴雪梅和唐海宽互看?彼此?一眼, 也没再往下说这个。
他们又扯了点别的轻松话题,说笑着?做好了包包子的馅儿, 捏好一个一个圆圆的萝卜丸子和肉丸子。
中午吃完饭, 面还没有发好,三个人先把捏好的丸子炸出来。
等晚上面发好, 再把馒头包子蒸出来,今天一天的事也就算是做完了。
晚上洗漱完准备睡觉,唐海宽先上床暖起了被?窝。
吴雪梅坐在写字桌边对着?镜子擦雪花膏,擦完了脸,又里外轻轻搓一搓手。
吴雪梅问唐海宽:“你觉得夏夏和小林之间有没有那?意思啊?”
唐海宽想了想说:“你要?是让我?觉得,我?还真觉得不出来,夏夏今天不自己说了嘛,她暂时是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吴雪梅上床坐下来又说:“没有她能一直让小林来家?里?不把他当外人?看?他俩平时的相处,我?反正是一直觉得,他俩心里应该早就有彼此?了,只是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要?不是互相有意思的话,两?人之间的感情能一直好到现在吗?”
唐海宽顺着?这话想了一下。
他看?向吴雪梅疑惑问:“那?为什么夏夏说没有啊?”
吴雪梅:“跟我?们不好意思说呗,或者还不好意思承认。”
唐海宽:“那?要?不咱们从中撮合撮合,让他们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吴雪梅想了想,摇头道:“这还是算了吧,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弄明白?吧。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万一弄得尴尬了也不好。”
唐海宽想想觉得也是。
这感情方面的事外人最不好掺和。
于是他也就不想这个事了,躺下来松着?声音道:“说的也是,咱们都老了,现在时代也不一样了,不懂年轻人之间的事喽,就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吴雪梅嗯一声,关了灯躺下来,和唐海宽又随便聊上两?句,也便睡着?了。
第二天是除夕。
冷清了一年的院子里,今天打一早起就热闹了起来。
大家?全都不用上班,不用出去奔生活。
西屋里,蒋冠杰和蒋珊早放寒假回家?来了,今天早上起来后兄妹俩就在忙着?打扫卫生,贴春联贴窗花。
东屋韩雷和李兰带着?两?个孩子,天刚亮便回来了。
韩霆这一天也没再闷头在房间里睡觉,被?韩雷进屋叫起来以后,梳洗一番,也带着?韩梦媛韩飞鹏在家?里打扫卫生,贴春联贴窗花。
在过?年的气氛之中。
甭管去年一年发生了多少糟心崩溃的事情,这一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热情的笑意。
忙碌之中扫除的好像不止是这一年积落下来的灰尘,更是在驱散过?去这一年里所有的不开?心与不如意。
屋里屋外布置一新,迎接新一年的新气象。
热闹地忙完一天,晚上吃完年夜饭,再看?电视晚会守岁。
过?了十二点,大人们给家?里的孩子发完压岁钱,然?后拿上提前买好的鞭炮和烟花,又到胡同里热热闹闹一起放鞭炮放烟花去。
在胡同里放烟花的时候,超子和锅盖跑过?来找韩霆。
三人没有凑热闹去放烟花,只站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欢快热闹。
仰头看?烟花的时候,超子和锅盖一边一个揽韩霆的肩膀,给他力量也是给他安慰。
锅盖出声说:“霆哥,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超子接着?道:“人生就是要?经历起起伏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什么事没经历过?,这点事算什么翻不过?去的坎。
韩霆看?着?烟火不断的夜空深深吸口气。
他忽然?说:“你们说,如果我?能早一点明白?初夏的心意,早一点看?到她身上的好,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地让她为我?受那?么多的委屈,没有让她对我?失望心寒,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这是他憋在心里憋了整整三年的话。
过?去这三年,他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这种如果。
他也无数次地想要?跟初夏说句“对不起”,但从来也没说出口过?。
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对不起也改变不了任何的现实。
超子和锅盖看?着?韩霆轻轻呼口气。
他们又往正在和唐海宽吴雪梅一起放烟花的初夏看?上一眼。
现在的初夏,便就是简单站在那?里笑一笑,都让人感觉浑身在发光。
收回目光默一会,超子开?口说:“霆哥,她跟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听到这话,韩霆自嘲地失笑,“所以我?妈骂的对,我?确实眼瞎。”
看?韩霆这丧气样,锅盖忙又放松语气安慰他:“霆哥,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过?去的就全让他过?去,咱再重新开?始。感情这种事,那?不就是一段一段的,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呢。你忘了吗,你可是咱们最潇洒豪放不羁的霆哥,就没你霆哥撂不平的事。”
韩霆道:“这件事,我?可能这辈子也过?不去了。”
只要?回想起来,从小到大,生活里几乎全是初夏的身影。
她默默无声地充斥了他的整个生活,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留下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印记。
那?些曾经被?他无视掉的所有关心和心意,这些年都在他脑海里变得越发清晰,每一桩每一件小事都还原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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