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特别难熬，而且还拖堂了。
陛下因为被人询问了炮火制作的事情，足足发了一柱香时间的火气。
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吼声，还有连说半天，也不怎么乱的气息来看……
老头子，命还挺长的感觉。
可惜，这话自己心里想想就算了。
真说出来，估计九族离搬家就不远啦！

萧念织早上就啃了一块巴掌大的芝麻饼。
一口水没喝，这会儿嗓子都干冒烟了，胃里也空空的没东西。
但是，陛下假装没看到。
陛下之所以因为炮火的事情发作，原因其实也简单。
昨天晚上庆州急报，宁王因为私铸炮火，引发了爆炸，不止把自己府上一众老小炸了一个魂飞魄散，还把附近几家也都炸的不轻。
如今庆州王府那边，人心惶惶的，也难怪陛下一听到跟炮火相关的消息，就气成这样。
要知道，陛下从去年开始，就对炮火的一应原材料，进行了管控。
但是，如今宁王那边还在乱来。
而且，自己还炸死了！
想定他的罪，都定不到。
难不成，鞭尸吗？
陛下表示，鞭尸也不解气啊！
他居然敢背着朕，私藏材料！
陛下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宁王除了私藏材料，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还瞒着朕的？
还有其他封地的王爷，有没有糊弄朕？
人老多疑，对于帝王来说，可能是通病吧。
所以，陛下如今这样，可能也是受了年纪的影响吧。
萧念织心里悄悄想了一下，然后就收回了神思，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乱想，万一被陛下抓到了，后果真的不太美妙。
好在陛下发作了一番之后，又将昨天晚上的急报，跟大臣们说了一下。
被批了一早上，就差哭的老臣，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宁王给连累了啊！
但是，有苦，不敢说出来。
这件事情，陛下既然起了疑心，那肯定是要派人去调查的。
京城如今一品的亲王，就剩下晏星玄和康王未去封地。
其他的早被打发走了。
还有一些分封下来的郡王之流，很多就是在京城这边养老混日子，没有实权，最多就是有点闲钱，问题不大的。
派他们去？
陛下还怕，他们互相掩护呢！
但是，派康王或是晏星玄去，陛下又不怎么放心。
康王年纪不算小，而且马上要过生辰了。
魏王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儿，陛下又怕晏星玄被糊弄了。
那些老东西，心眼子贼多，他可不得防着点嘛。
所以，派谁去呢？
陛下原本是想派永安侯孟大人去的。
对方是个老狐狸，别看如今就是挂着荣誉闲职。
但是，人家也是凭本事挂上来的职位啊。
想当年，戾王在皇陵身亡的事情，就是他暗中帮着陛下办的。
所以，让他再去处理其他不听话的亲王，陛下还是放心的。
但是，人家儿子刚成了亲，府上办了喜事儿，老娘听说还不太行了，这个时候派人去，万一跟老娘就此阴阳错过，陛下还有些过意不去。
对于忠于自己，而且还是有功之臣，陛下还是十分宽容的。
所以，永安侯也不行……
南安侯夏日的时候，刚替自己把林州的灾情处理好，整个人累得都瘦了不少，如今还没补回来呢。
总不好一直折腾着一个人吧？
那样会显得陛下没人可用似的。
思来想去，陛下在好用的人里面挑挑拣拣的，然后选中了一位。
都察院的御史。
也是容妃的父亲。
从前的贵妃势倒之后，容妃的圣宠虽然不在，但是身份地位，并没有受影响，再加上陛下也很享受她那耍性子的样子。
所以，去容妃那里的次数并不少。
而且，朝堂上若是一家独大，外戚极容易掌权，给太子留下不少的隐患。
所以，该用起来的人才，那肯定还是需要用的。
只不过，用人的同时，还需要考虑平衡的问题。
周刚啊……
陛下觉得不错，就他了！
中午过去了，小朝会终于散了。
陛下又留下了几个人，还召了几个人进宫。
萧念织幸运的进了出宫干活的名单里。
出宫坐上自己马车的时候，萧念织是真的松了口气。
从前跟陛下相处，真的并没有特别大的压力。
但是，如今这压力，是一天比一天大！
这个时候，能出宫，还不得快溜！
最后被派去庆州的是周御史，并两位四品官员辅助，另外还有几名低阶小官辅助。
为了安全，陛下还给配了护卫两队。
庆州路远一些，经济算不得富裕，但是胜在矿产丰富。
这也是为什么，宁王有私藏材料的本事。
在朝臣的瑟瑟发抖中，周大人带着人，顶着飘扬的大雪，出发去庆州。
十月以一场大雪结束，十一月以一场纯白开始。
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十月的时候，京城还有不少小宴聚会之类的。
那会儿天虽然冷，但是大家还受得住。
但是如今……
算了，聚不了一点。
萧念织连日常上早朝，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从被窝里出来！
被窝里虽然冷，但是被窝外，更是另外一个冰雪大世界！
十一月初八是康王的生辰。
康王府早早就给萧念织递了帖子。
礼物自然还是管家准备的，萧念织过目之后觉得可以，这才让包好备着，只等日子到了，自己就去参加宴会。
对方生辰的宴会，没摆在晚上，直接放在中午。
康王府的厨子，也不是日常糊弄府上这些人。
到了这种大的宴会之时，还是需要跟宫里借人的。
太后心疼儿子，都不需要康王说，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陛下还特意出宫，给这个弟弟庆祝生日。
不过，陛下并没有多待。
年底了，陛下的事情也很多。
所以，过来之后，稍稍坐了一会儿，还提前看了一下，康王府在糖水铺子定的大蛋糕之后，饱了眼福，然后就回宫了。
萧念织今日依旧上值，但是可以请假嘛。
所以，早早就过来。
晏常夏带着两个县主迎接招待女客。
萧念织过来的时候，晏常夏笑着过来，一路带着她往后院走。
萧念织四下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晏常夏今年过门的嫂子，心里还有些诧异。
二更在19点

所以，转来转去，萧念织转去丰宁那里。
丰宁是跟着舅母一起过来的，萧念织过去，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舅母就放萧念织和丰宁一起玩了。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一会儿，然后萧念织就小声的问丰宁：“你知道，世子妃去了哪里吗？”
晏报岁成婚之后，康王就直接为其请封了世子。
人家未来是要继承康王府的，所以身份地位与其他世子还不一样。
萧念织是好奇一问，丰宁听完却忍不住的想笑。
小姑娘如今越发的活泼，当然碰上陌生人其实还是紧张的。
但是，能在如此人多的场合，自然的跟萧念织说话，相比从前还是进步很多。
对于萧念织的问题，丰宁无奈的笑了一下：“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啊，多半是好消息。”
听了这话，萧念织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到丰宁眨了眨眼睛，给了她不少暗示之后，萧念织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对对对！
人家成亲也小半年了，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
可能是因为，时间不足三个月，倒是不好闹得人尽皆知。
毕竟，前三个月胎不稳，很多人还是想等稳了之后，安定了，这才公布好消息，让大家知道。
如今估计时间不足，不方便说，又不想让她出来折腾，所以这才不见人影。
萧念织明白之后点点头，小声说道：“是我反应慢了。”
她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被丰宁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对此，萧念织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人生经验还是太少了，以后还需要再努力。
丰宁对此，倒是没当回事儿：“咱们年纪还小，知道的事情少，不奇怪，我也是听娘亲跟姑母他们说的。”
今日的宴席，郭家姨母也来了。
不过跟舅母这边寒暄之后，很快就去忙于应酬了，萧念织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
她们的人生阅历更为丰富，知道的事情也更多。
萧念织听完之后，了然的点点头。
这个问题，到底不好多说，所以两个人很快聊起了别的。
丰宁不好意思多问，萧念织和晏星玄的感情相处情况。
毕竟，不管怎么样，晏星玄是个王爷啊，这身份地位，不太好说。
但是，萧念织就少了很多顾忌，顺嘴问了一下，丰宁跟周昱行如今的日常相处。
两个人的婚期，定了明年的八月。
两家都很满意的日子，萧念织也觉得不错。
不过，周昱行已经不在国子监读书了。
大抵是，周家发现，他也确实不是那块料。
之前有意把他送到军营，估计也是想看看，文的不行，那武的……
总不能不行吧？
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拖拖拉拉的，这件事情，一直到入冬，也没办成。
之前，周昱行还去了工部历练，当然走后门进去的，对此，陛下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都是京城权贵子弟的基本操作了，算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了。
当然，高位不行，就是低阶小官，自己历练，之后想要上升，那就得想办法了。
周御史前些时候，出发去庆州，调查宁王私藏矿产之事，顺便把周昱行带上了。
周御史估计也知道，这个儿子再不管教，以后怕是不太行。
文不成，武不就的。
以后拿什么养家？
他虽然是嫡子，但是却是次子，就算是周大人百年之后，周家分家，他能分到的也有限。
难不成，坐吃山空？
不养一家子老小了？
以后还有子子孙孙的，难不成，到他这一辈败光了，要别的兄弟接济他？
所以，周大人决定，带上周昱行，此番算是去历练一番。
让他看看人间疾苦，再跟未婚妻拉开距离，知道想念的滋味，感受到责任的重要性，说不定这孩子还有救呢？
听萧念织问起了周昱行，丰宁依旧会有些不好意思，粉薄的唇轻轻的抿了抿，然后声音小小的说道：“娘说，这对他有些好处，跟着长辈到处走走，也算是长了阅历，提升自己的眼界，以后就算是实在没别的本事养家了，说不定眼界好，跟风也能挣点银钱餬口。”
丰宁对于周昱行，说不得特别满意，但是也没有不满意。
毕竟人家的底蕴确实也不低，丰家虽然是皇商，但是却避免不了一个商家。
京城的阶层如此分明，丰宁能搭上周家，其实算是运气不错，也是一次好的选择。
当然，丰家人也更为尊重自家孩子的意思。
他们是在丰宁也愿意的基础上，这才同意了两家的婚事的。
只不过，周昱行如今虽然变得颇为稳重，但是他从前的劣迹不少，再加上本身文不成，武不就的……
丰家人不可能不担心。
诚然，丰家有钱。
但是养个软饭男，这心里总归是不得劲儿吧？
所以，丰家还是希望，周昱行以后能有出息。
不求本事通天，只求能挣钱养活一家老小，别让丰家搭的太多。
毕竟，搭的多了，大家谁面上都不好看啊！
听丰宁这样说，萧念织点点头：“出去历练一番，确实挺好的，而且有周大人看着，问题应该也不大。”
丰宁对此，十分赞同。
不好意思再提这些，丰宁很快转移了话题，两个人说起了其他的。
康王身为一品亲王，寿宴的规格自然是奢华的。
皇家王爷的寿宴，跟世子娶亲，各种餐品还都不一样。
寿宴嘛，多是跟长寿之类有关的好寓意的菜品。
前院宴席前面的位置，还摆了一个特别大的七层生日蛋糕，周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寿桃呢。
只不过，这样的盛景，萧念织并没有看到，还是丰宁听其他人说起来，过来跟萧念织分享的。
脑子里想了一下，中西又结合一番。
萧念织觉得……
就还挺有意思的？
下次，晏星玄生辰，她也尝试一下，这么搞。
反正不是大生日，看的人不多，就算是不好看，也不至于太丢人。
最多就是朋友这一圈，传播的广一些罢了。

此时正在前院漫不经心应酬的晏星玄，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待到应酬结束，他忍不住想：是谁在背后暗戳戳的骂他？
别让他抓到！
抓到就让他去追大鹅！
萧念织：……
康王的寿宴，先上来的自然都是大鱼大肉。
只不过，摆盘之类的，相对精致一些。
烀的入味儿的大肘子，切成了薄厚适中的肉片，然后层层迭迭的摆盘。
烧的热乎乎的鸡块，也都摆成好看的样子。
像是海参这种单品，更是摆成了一副，别人吃不起的样子。
简单点来说，可能就是，海参成本50，摆盘之后，最少卖550。
各种盘子摆成了花里胡哨的样子，不过，也确实好看，精致，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吃起来，量不会特别多，让人觉得，这么多菜，每种菜吃不了两口。
但是，却也不会过分的小，让人觉得，来了一趟宴席，还吃不饱的。
吃饭的过程上，女客这边不宜饮酒，所以给准备的是果茶。
从前可能就是普通的茶水，但是如今的选择可多了。
果茶，奶茶，而且奶茶还分甜和咸两种口味。
当然，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低度数的果酒，梅子酒这些。
若是一些夫人，喜好这些，还可以浅酌两口。
但是再多了，主家这边多少也会意思的劝一番，免得饮多误事了。
来宴席这边的女客，饮酒的不多，多是武将家的夫人们，小酌几口，尝尝这酒的味道。
萧念织距离郭家姨母远一些，所以也不清楚，她们那边喝的怎么样。
不过，大家的表情管理都极好，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喜气。
见此，萧念织心想，人生之路漫漫长，她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宴席散场之后，下午还有戏班子来唱。
晚上还有一场烟花可以看。
美滋滋的享受了一天的假期之后，转过天早朝之后，萧念织就被陛下留了。
问题是，今日的议事，跟上林苑这边并没有关系。
她是唯一的上林苑官员，除此之外，就是户部和工部的官员在。
陛下之前发作了官家炮坊的事情。
不过发作归发作，但是搂钱还是要赶热乎的。
这不，如今那边已经干上了，陛下顺嘴问了问进度。
留下户部和工部，主要还是问了问年底的一应账册之类。
反正，怎么听怎么跟上林苑这边没什么关系。
这让萧念织心下忐忑。
到底啥事儿留下她啊？
这一直吊着不说，确实很考验人的心态。
但是，她又不能表现的特别紧张。
万一，陛下觉得她心虚呢。
要知道，因为炮坊的事情，被陛下发作的那位老大人，据说当天晚上回府就高热病了两天。
但是，却也不敢请假，就老实的带病上岗。
最后还是陛下气消了，这才给了他两天假，让他回府养着。
如今人看着精气神还不太好呢。
所以，假装冷静，假装淡定！
等到其他事宜说完了，陛下就把两部尚书打发了。
萧念织：？？？
别这样，我更害怕了啊啊啊啊！
待其他人离开之后，陛下又挥退了碍眼的宫人，只留下了全德。
萧念织：……！
死亡的号角，总觉得已经吹响了。
她最近很老实啊，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就算是偶尔的摸鱼划水，那都是避着人的。
被发现了？
不至于吧？
就在萧念织心下忐忑，面上假装淡定的时候，陛下终于哑声开口：“之前说的那个丹药，真没用啊？”
萧念织：？？？
不是，陛下，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啊啊！
吓死她了！
还以为，犯什么事了呢。
原来是执着于丹药。
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皇帝们，有不少都为了丹药长生之事，昏过头的。
还有把公主嫁给炼丹师的呢。
所以，只是好奇多问问？
正常，可以理解。
就是吧……
陛下，别忘了祖训啊！
你这样，到了地底下，容易被祖宗们群殴啊！
就是吧，这话不能说。
萧念织只能斟酌着开口：“丹药多是金属之物中提取，有很多残留，生成了各种反应之后，可能会因为某些东西，激发了身体的潜能，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在这个时候消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补回来……”
所以，吃了丹药之后，状态回春？
有没有想过，是提前透支了余生的精力呢？
萧念织一开口，陛下就失望的合了合眼。
真没用啊！
哎，他白期待了好几天。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的迫切，他甚至还特意等了些日子，这才过来问萧念织的。
结果，丹药没用。
而且，萧念织的意思，他还听懂了。
就因为听懂了，这才难受。
当人真正年老之后，就会惊觉，生命力的重要性。
陛下最近……
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他最近去后宫，甚至都只是跟后妃，盖着被子睡觉，啥也不干。
干啥啊？
他怕自己干完，转过天的早朝，都起不来！
原本还寄希望于丹药长生之类的。
结果，发现真不行。
而且，在问萧念织之前，陛下已经让人翻过史书。
很多因为丹药，产生的悲剧，或是后果，其实陛下已经提前一步看到了。
史书上，特别是一些野史上，写的更为写实一些。
属于看完之后，再吃丹药，都得做心理建设的那种。
只不过，到底不死心啊。
陛下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也没做好呢，身体就这么衰败，怎么可能甘心呢？
他不会也活不到年前了吧？
不能这么想，太吓人了！
陛下拒绝去想，自己活不到年前怎么办。
只不过，心里一边拒绝，一边又需要为后继之君考虑。
再不愿意，但是江山还是重要的。
他们老晏家的江山啊……
可不能因为他的私心，被破坏了。
所以，含泪开始安排吧。
但愿老天爷看在他如此勤勉的份上，多奖励他几年。
他也不求多，七十古来稀就挺好的。
再往上，那属实有些奢望了。
陛下表示：朕不贪心，真的，一点也不贪！
二更在19点

萧念织绞尽脑汁，尽可能的将丹药的坏处，跟陛下相对委婉的说清楚一些。
过程中，她不是没发现，陛下在发呆。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人家是君呢？
继续发挥吧。
也还好，自己语文学的还不错，至少一些用词，仔细想想也还能挑出来一些用用。
不然这个时候，一旦词穷卡壳，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发大疯啊？
对方最近的精神状态，真的很不美丽！
就在萧念织快要说不下去的时候，陛下终于从神游的世界回来，挥了挥手道：“行了，朕知道了。”
再多的，也没说。
萧念织一时不解对方的意思，只能老实的等着。
陛下没发话，她也不能直接就出去吧？
又等了一会儿，陛下这才轻叹了口气，再次挥手：“行了，跪安去吧。”
听了这话，萧念织乖巧的跪安，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后，面上的表情，都不敢有变化，就怕陛下宫里有耳目能看到。
萧念织保持着自己淡然的神情，一直到出宫上了马车，这才敢悄悄的松口气。
终于……
结束了！
要命啊！
但愿陛下之后不会再惦记着丹药的事情。
再来两次，小命真的受不住啊。
萧念织怕这种紧张的刺激感，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嘎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萧念织才回到衙门。
今天带了食材过来，所以可以不出去吃饭。
中午，萧念织煮的面条。
不过没去外场，所以没有青菜之类的。
但是有自己在衙门这边包的菌菇包。
摘几朵，简单的清洗，焯水去味之后，再回锅一翻炒，鲜香爽口，带着面条的味道都变得很好。
再泡一把瑶柱，让汤汁变得更为鲜美。
午后飘起了雪，萧念织抱着汤碗，慢慢的吃着面条，喝着汤。
不远处的常山，也猫在廊下吸溜吸溜的嗦面呢。
另外一名护卫，在萧念织的安排下，如今已经进入军营。
至于之后有没有资格，去镇守边关，那谁知道呢？
萧念织已经给了对方广阔天地的机会，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吃过饭，有些困乏，手边暂时没什么事情做，萧念织干脆坐在椅子里，稍稍打了个盹。
隐隐有些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萧念织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得醒了。
毕竟还在上值，睡觉不太好看。
稍稍打个盹没人看见，也就那么回事儿。
真睡得四仰八叉的，到底不太好。
而且，上午自己刚因为丹药的事情，被陛下拒绝了。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因为自己中午睡觉的事情，就把她拖出去嘎了，泄了私愤？
不是萧念织想的多，而是陛下如今的这个精神状态，真的有可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就在萧念织告诉自己得起来，但是头又有些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下好了，原本还不太好起来，这下子瞬间就清醒了。
萧念织简单的拍了拍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然后问了一下常山：“外面怎么了？”
常山正盯着不远处呢，竖耳朵听了一会儿，这才不确定的回道：“我听着，好像是说，谁在外场那边摔着了，没听清，要去问一下吗？”
听他这样说，萧念织摇摇头：“不用，我一会儿问问余大人。”
如果真是外场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余监正肯定会过来说的，不需要多问。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余监正就小跑着进来。
看这样子，摔的人还挺严重的？
不等萧念织问，余监正就急急出声道：“魏王殿下在外场那边摔了腿，情况不明，刚被王府的马车接回去，我准备去问问情况，萧大人要一起吗？”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余监正自己过去就可以，最多带两个低阶官员。
但是，萧念织这情况不是特殊嘛。
当然了，余监正还有另外一层考虑。
那就是，萧念织这算是魏王家属了吧？
看在家属的份上，魏王殿下在上林苑外场摔伤这事儿……
陛下能不能轻点发作？
谁不知道，最近陛下的精神状态不美丽啊？
大家都不想惹事儿上身的！
萧念织一听就明白了，马上点头：“好，一起。”
没想到是晏星玄摔着了，萧念织心里有些忐忑，不确定摔成什么样。
今天下雪路滑，入立之后，地面又坚硬，也不知道……
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不然阴天下雨的，腿很容易就疼的难忍。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出发去魏王府了。
距离并不算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余监正过来还需要通报，但是萧念织过来，就完全不用。
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余监正在一边看着直牙酸。
不是，你矜持点啊，你们王妃还没进门呢！
但是，管家才不管他呢，对着萧念织笑得那叫一个慈爱温和。
就差没直接命人把萧念织抬进去，然后关起来，再不让走了！
管家的热情，萧念织之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
如今倒是没心思去看这些，而是更关心晏星玄那边：“殿下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他们来的路上，稍稍用了些时间。
宫里想来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有没有派太医过来看，太医又是怎么说的？
对此，管家飞快应声道：“大人放心，殿下还好，腿不严重，没伤到骨头，就是腰没控好力，扭伤了，估计得养些时候。”
扭伤在腰，确实得养。
不然行走站立，都挺难受的。
知道没伤到骨头，萧念织放心很多。
脚步匆匆的过去，太医那边已经准备熬药了。
晏星玄趴在床上不敢动。
他此时甚至不敢躺。
因为，躺着压着腰骨都疼！
也不能说是骨头疼，可能是肌肉，反正不敢躺。
躺下去更疼。
原本他以为，自己摔了腿，腿更疼。
结果回来之后发现，腿是因为破皮了，这才会觉得更疼一些。
其实仔细一瞧，骨头好着呢。
但是，外皮肯定伤的不轻，掉了半个巴掌大的皮，看着血淋淋，还有些血肉模糊。
反正晏星玄看完，就生理性不适了。
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身体，又强忍着恶心看了两眼。
接着，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