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伯府因为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不是已经消停了一阵，这怎么又打起来了？

得，又一个在这里浑水摸鱼没听早朝的人。
郎中大人还挺好心的，很快小声解释道：“西南边关来报，渭水伯府的二公子，最近立了功，楼将军在战报中，特意点了几个立了大功的年轻将士，凌通伯府怕渭水伯府，借着二公子立功这件事情，旧事重提，所以先发致人。”
他这一说，萧念织就明白了。
凌通伯府的公子，肯定是逃不过惩罚的。
但是，最后是死还是别的，还真是不好说。
反正，两府之间，就来回扯皮呗。
在正式的审判结果下来之前，来回拉扯，说不定就能触动陛下的神经，然后减免自家的罪责呢？
或者说是，说不定就让陛下一气之下，直接剁了凌通伯府的公子呢？
两家，一个抱着，你家公子不得好死的想法。
一家抱着，得过且过，说不定他们就能逃一劫的侥幸心思。
陛下何尝不知道，但是他更多的时候，还是和稀泥，不多管，让大理寺那边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至于两家时不时的扯头花的事情……
这种事情，多了去了，陛下早就习惯了。
反正，只要朕不觉得头疼，那最后疼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今日早朝，陛下简单的说了说西南那边的战事，还有众多立功将领的封赏之事。
当然，如今在边关，还在战时，所以各种封赏还需要等。
他们在边关，依着军功，往上升是正常的程序。
不过，等到回了京城，那些立了大功的，陛下肯定也是要安抚表扬的。
不然的话，以后谁给自己打仗？
陛下可是想的明明白白的，自己打不了的，那就让别人打。
怎么能让别人死心塌地的？
该出钱的时候，也别太小气了。
至于眼下，直接动手打到一处的两位伯爷……
陛下：。
想过个消停的早朝，可真是不容易啊。
西南打赢了，原本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结果这两个人还真是让人烦心。
不过，渭水伯府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任谁家死了个女儿，心里能舒服？
这如果换成了是陛下，驸马家如果敢杀公主的话，陛下觉得，直接送他们九族上路就行，管那么多呢。
这么一想……
看来是时候催一催大理寺那边的进度了。
看凌通伯府的意思就知道，这是不知悔改。
既是如此……
那就送凌通伯府的公子上路吧。
虽然说，那公子也是世子，但是凌通伯不是还有其他儿子嘛，换一个上位也是一样的。
至于请封的时候，他是不是给通过？
陛下觉得：他想想看喽。
你们这样难为朕，朕会放过你们？
两位大人在早朝上大打出手，散了朝之后，路上也不安分。
如果不是其他大人劝着，两位大人说不定，还会再打二轮。
萧念织觉得，不管怎么样，凌通伯府杀了人家闺女，这件事情，干的就不厚道。
杀人偿命，而且原本就是你们家不做人，这个时候，赔条人命，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哪里来的脸啊，还好意思，动不动就跟人家渭水伯府扯头花？
凌通伯府也确实心里慌。
从前两个伯府的水平差不多，家里都没几个出息子女。
所以，谁也别想越过谁去。
至于审问的事情，只要不是秋后问斩，那之后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如今苏玉桂立了大功，陛下早朝的时候，还特意表扬过了。
人家伯府悄悄补了课，搞出了个学霸，直接压了自己府上一头。
凌通伯府，原本就慌的心，这下子更慌了。
闹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凌通伯回府之后，就先把府里人折腾了一遍。
至于，凌通伯那个好大儿，一早看好的唱戏的，还跳舞的姑娘，早在发现情况不对之时，就早早跑了。
不跑等着被凌通伯府泄愤杀掉吗？
凌通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确实气得够呛，还派人去找了。
但是茫茫人海，到哪里找呢？
下朝之后，萧念织去工部衙门打卡。
年初的工部，并不算是特别忙。
萧念织摸鱼一天，晚上直接被于姑姑半路截胡，去对方府里喝羊汤了。
于姑姑表示：冬天的时候，不少小羊又生了羊。
再不吃，就太多了。
所以，那些看着大只一点的，杀了吃肉。
鲜嫩又浓香的羊汤，洒一把麻香的胡椒粉，再配上美味的馍饼。
于姑姑只觉得，鲜香又爽滑：“唔，好喝！”
大冷的天，来了这么一碗，萧念织也觉得，十分不错。
特别是自己家里制作的羊汤，用料也扎实，远不是她从前为了省事儿，去早市那里喝的那种。
羊肉飘两块，剩下的羊杂也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
更多的，还是油脂混着科技添加的味道。
喝起来也还算是香，但是远没有如今这股鲜香的味道。
萧念织连喝两口，然后小声说道：“大冷的天来一碗，确实不错。”
于姑姑赞同的点头：“是吧，是吧，我决定，今年让小羊们多生点，羊肉还是好吃的。”
说完想了想，觉得其他肉也好吃。
可惜，牛不行。
不然的话，吃一回也不错。
之前吃过的牛腩萝卜，味道如今还停留在脑子里。
可惜了……
不能放纵着吃，哪怕是辛苦养了。
但是吧，这东西繁育不易，而且时间还久。
想繁育一头小牛，要等接近两年的时间。
而且，一次可能就能生下一头。
这也是为什么，耕牛不能乱杀的根本原因。
繁育慢，而且育种还少。
杀了一头，下一次想再来一只，最少还要等到一年半以后，这对于等着用牛的百姓来说，简直是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所以，朝廷不让吃牛，也是这样的原因。
丰外公因为身体的原因，只有一小碗羊汤。
此时正珍惜的慢慢品着。
至于大口喝？
笑话，他那大口一张，这一小碗就能喝上两口！
所以，就这样慢慢喝挺好的。
正喝着呢，就听到于姑姑小声嘀咕：“说起来，赵总督应该早就回京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啊？”
二更在19点

赵总督因为伤病，被陛下强行要求回京养伤了。
按理说，对方年前应该就能到达京城了，还能留在府里，跟兄弟们过个好年。
赵总督一直未成婚，赵家老太太和老爷子早早就过世了。
至亲没有了，但是还有兄弟啊。
赵家三兄弟，在老太太过世之后，虽然分了家，但是关系一直不错。
年节的时候，都是去赵大人的府里过的。
可能也是因为京城这边的牵挂不多吧，所以赵总督经常不回京。
偶尔的回一趟西州老家，能把那边的赵家人气死。
陛下不放心，还派人去问了问呢。
不过镇东卫最近传回来的消息是，赵总督确实回京了，但是对方绕路了。
原本应该直线回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绕到了江南。
陛下听完，都气笑了：“这瞧着，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还知道出去玩呢，知道江南那边暖和。”
陛下虽然调侃，但是还是安排人去迎接了。
萧念织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去了江南。
如果不是晏星玄说起来，其实萧念织也不知道对方的行踪。
如今于姑姑疑惑，萧念织就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于姑姑听完，又喝了一口羊汤，想了想说道：“许是去找什么人吧，我听说啊，是听说啊，你们听完就忘了，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听了这话，萧念织忙摆手说不会，丰外公则是摇摇头。
他就压根不管京城这些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外孙女在，他如今可能都直接找个地方安静养老了。
但是，外孙女还是好的，丰外公可不舍得走。
于姑姑也就是习惯，所以特意多嘱咐了两句，然后才小声说道：“我也是早年在宫里的时候，听说，赵总督一直不成婚是因为心里有人。”
“陛下早年，也是有意为其赐婚的，但是陛下不会直接强迫，多是先暗地里，跟朝臣说一下，听听对方的意见，不然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不过，赵总督拒绝了，不想拂了圣意，他说自己早年心里有人，如今斯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心没变。”
“我猜啊，这多半是真的，不然他怎么一直不成婚呢？”
于姑姑心里有着各种猜测。
但是她到底与赵总督不熟，也没办法求证。
只能是自己猜测一下，说说八卦日常。
萧念织当热闹听完，也不怎么在意。
虽然说，赵云舒年底的时候，就会嫁到大伯府上，两府之间的关系，肯定是要更上一层楼的。
但是，萧念织与这位赵总督，都不曾见过，没什么交情，多听无益。
说说笑笑间，美味的羊汤喝完了。
然后大家洗漱之后，各回各院睡觉去了。
转过天散朝回衙门的路上，萧念织发现，凌通伯府居然挂上了白灯笼。
萧念织虽然觉得诧异，但是也没有过多惊讶。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嘛。
不管之前，陛下是不是有和稀泥的意思。
但是，在苏玉桂出息了之后，陛下心中的天平肯定是要偏的。
而且，凌通伯府的世子，自己不做人，最后求仁得仁，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得偿所愿吧？
杀了人，总要还的。
想到这些，萧念织轻轻摇摇头，然后放下搭开帷幔的手，然后回了衙门。
到了衙门，下了马车，跟常山说了几句话之后，萧念织就准备进门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
听到声音，萧念织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
嗯，没看清人，只看到一片玄黑身影，还有马匹经过带起的急风，与冬日的冷风卷到一起，刮了萧念织一脸。
还没等萧念织反应过来，后面又来了两辆马车，看着也是急匆匆的跟着。
不过看着马车的晃动程度，萧念织猜测，前面的马车里，应该是坐了人的，但是后面的，应该是空着的。
看着匆匆而过的仪仗，萧念织猜测，这应该是哪位大人回京述职了？
因为天高路远，有些地方的大人，可能进京的时间会晚一些。
萧念织也没多想，很快转身进了衙门。
随着衙门的大门，吱呀响起，又闷声关上。
已经骑出一段距离的赵彬突然打马停住，他身后跟着的将士们，十分有默契的跟着停下。
坐在后面马车里，跟着一路急行，骨头都快要颠烂了的太医，此时颤抖着手，挑开了帷幔，惨白着一张脸，要吐不吐的，想问些什么，但是已经问不出口了。
两个年纪不大的太医，对看一眼，皆露出了一脸苦相。
他们的命，是真的苦哇！
怎么就被派去给这个杀神治病了？
陛下，你睁眼瞧瞧，就赵杀神如今这样的，看着像是有病吗？
就他那个骑马速度，谁看了，不说一句：牛逼啊！
赵彬停下，身后同样因为受伤，跟着一起回京的下属，轻声询问：“总督，可是有异常？”
这话随着冷风，飘到了后面的马车里。
两位太医听了这话，对着翻了个白眼。
这一路，他们南下，碰上几次异常。
如今异常的那些人，都被赵彬捆了一个结实。
因为太慢，耽误了行程，如今派了几个人，在后面跟着呢。
依着他们的速度，如今估计还没进城呢吧？
赵彬坐于马上，转过头，看向工部衙门的方向，久久不语。
对于下属的询问，他也只是半晌之后，轻叹一声，接着又扬起了鞭子：“无事，走吧。”
下属不解，却也不曾多问。
一行人很快冲着总督府的方向行进。
年节里，各家店铺的生意都不算是热闹。
萧念织的糖水铺子，更是订在了正月十六才开业。
不过，一应的员工，正月十四就得上班了。
因为很多东西，需要提前收拾，备料。
所以，得提前两天，先上岗准备。
十五的时候，萧念织还会给他们放半天假，让他们回家吃汤圆去。
如今距离开业还早，街上已经营业的铺子也不多。
萧念织刚到了衙门，就看到两个同僚，正在摸鱼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萧念织很快加入到同僚的讨论中。
中午能选的不太多，附近就两家面馆，一家饼店开了，能吃的就只能是三选一。
除非大冷的天，愿意去更远的地方，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大家商量了一下，几个人选择了中午吃面。
然后就开始了日常八卦。
主要还是年后刚上值，大家手里也没有太多活，所以闲起来，就喜欢八卦点什么。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凌通伯府的世子，昨天晚上在大理寺天牢撞墙死了。”
“那杀人偿命的，死晚了，还便宜他了，至少过了一个新年。”
大家都知道，凌通伯府的世子，这个时候死，那肯定不是他愿意死的。
要么是陛下那边安排，要么就是凌通伯府授意。
毕竟，苏玉桂立了功，想要报复凌通伯府，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且，渭水伯府因为这件事情，也添了几分底气。
萧念织听完就明白了，早上路过的时候，发现凌通伯府挂了白灯笼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还真是世子没了啊。
不过，像同僚说的那样。
杀人偿命，渭水伯府还让他过了一个新年才死，已经是仁慈至极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大家划水摸鱼中度过。
中午吃过面回来的时候，萧念织发现，赵尚书正在给大家派发喜糖和蜜饯。
都是用红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一包糖果，一包蜜饯。
而且还是京城出了名的铺子里出的经典口味，萧念织府里过年的时候，还采买过不少呢。
这是有喜事儿？
萧念织不解，但是也没急着问。
因为不需要赵尚书多说，就已经有人在解释了：“赵总督回京了。”
“对对对，平安回京。”
“赵总督这次可是立大功啊！”
“就是，就是。”
恭喜的，赞扬的话，跟不要钱一样的飘了出来。
萧念织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赵二爷回来了，所以赵尚书高兴呢。
这么一想，早上经过衙门门口的那队仪仗，有可能就是赵总督的吧？
大家道了恭喜，又不显谄媚的赞扬了一会儿之后，这才仔细的问了问赵尚书，赵总督怎么才回的京城？
按理说，他年前应该就回来了啊？
对此，赵尚书也颇为无奈：“二哥说这次能有如此功绩，还得谢谢祖宗保佑，所以一开始其实是想回西州老家那边祭拜一下祖宗的。”
“但是，路途太远，陛下派去的两名太医，怕他身体受不住，所以一直在劝。”
“二哥最后也听劝了，准备先回了京城，养好了身体再回老家那边。”
“只不过，这来都来了，索性就在江南几州那边转了一圈。”
“这一拖，可就不晚了些时间回京嘛，不过之前给陛下上了折子，陛下也体恤他受了伤，需要养护，也没有责罚，陛下龙恩啊！”
一个成熟的官员，就需要随时随地，随机的，对陛下进行一番，内敛又不失优雅的恭维。
赵尚书这话一出来，其他官员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陛下龙恩。”
萧念织自然也不例外。
那没办法，吃这口饭的嘛。
晚上的时候，于姑姑没再过来，萧念织正常回府。
吃过饭，菘蓝这边跟萧念织说了一下：“大人，赵总督回京之前，曾经去过陈、林几州，把一些犯事官员，都抓了回来。”
赵总督不是冲动行事，抓人之前，还让对方把对应的工作交接好，保证工作不会因为少了这个人，而被影响，然后才会把人带走。
所以，哪怕赵总督抓了不少人回来，但是也没影响那几州的庶务。
萧念织听完还有些惊奇。
知道赵总督去了江南几州，没想到，他还顺手替天行道。
别的不说，卫知秋跟着他做事的话，那还真是投对了脾气！
转过天，萧念织再上值的时候，上林苑和司农监又来了借人了。
赵尚书：。
你们也不要太过分啊！
换一只羊就不行吗？
好吧，萧念织这只羊，还真没别的羊可以换。
司农监和上林苑这边来的目的是同一个。
去年进行大面积实验的田地，增产不少。
有几亩地因为伺候的好的，产量已经翻了三倍。
对于如今的这个生产技术，还有育肥手段，其实已经算是高产的。
反正，陛下很高兴，上林苑和司农监那边都挺高兴的。
今年他们准备进行推广，但是这不是心里没底嘛。
然后，趁着年初陛下心情不错，他们就厚着脸皮借人了。
陛下也大方的表示：他这边没意见，只要跟赵尚书和萧念织这边沟通没问题，就可以了。
萧念织很快收拾着东西跟着司农监的人走了。
司农监这边要进行新技术的推广，除了技术之外，还需要写对应的理论。
然后，他们就卡在这里了。
萧念织过去之后，主要就是辅助他们进行理论的书写。
大家一讨论就是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再来司农监，萧念织意外的碰到一个人。
赵总督。
当然，萧念织其实并不认得对方。
但是，赵总督长得跟赵尚书相似度很高。
所以，乍一看到人，萧念织心下就有了猜测。
等到监正给萧念织和赵总督做了介绍，萧念织忙拱手行礼。
赵总督也客气的点点头，看向萧念织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上午工作的时候，赵总督似乎一直坐在那里，偶尔的问几句肥料种子的问题，更多的时候，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放空看向远方。
萧念织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什么。
只偶尔的，感觉到赵总督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才会转过头看一眼。
对上的就是赵总督，幽远的，复杂的让人看不懂的目光。
这让萧念织有些疑惑。
赵总督，这是怎么了？
萧念织不解，但是她跟赵总督，是初次见面，从前并未有交集，所以很多话，也不好多问。
所以，压下了心里的疑惑，萧念织接着干活。
中午吃的是司农监这边的大锅饭。
别管好不好吃的吧，至少……
嗯，不要钱，还管饱。
下午的时候，忙碌又抓马。
是的，抓马。
因为，司农监这边有一个低阶小吏的夫人，带着他的外室一起闹上门来了。
萧念织：啊这……
二更在19点

福利待遇什么的，肯定是跟正式的比不了。
但是，能混到这边来，对外，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份体面的工作了。
别看人家收入一般，但是胆子大啊！
娶了老婆不算，还养了一个外室。
问题是……
外室还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少年。
萧念织看到人的时候，粗粗打量了一番，估计是不超过二十岁。
因为人还透着几分稚气，骨相看着也没发育完全的样子。
古人结婚早，这一点萧念织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
女夫人，男外室。
这还闹到一处了！
这场面，萧念织表示：没见过！
小吏的夫人过来之后，直接上手挠脸，那真是揪头发，挠脸，踢裆三部曲，曲曲都不少！
外室小少年一看，这不行啊，我得护着我夫君，然后他也跟着冲了。
结果就是，小吏被打了一顿之后，夫人跟外室又扭打到一起了。
这个时候，倒是没人去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毕竟，细论起来，大家都是姐妹，没有男女之分。
萧念织原本是出来转转，放空一下脑袋，然后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然后就碰上这么抓马的事情。
她站在门口，直接惊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总督走了过来，跟萧念织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声音也尽可能的放低了：“萧大人以为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
赵总督的声音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沙哑，并不算是特别好听。
但是，如果细听的话，又会觉得带着几分沧桑的故事感。
萧念织就是心念一闪，并没有想太多。
对于赵总督的这个问题，萧念织想了想，才轻声说道：“还要看林监正和刘四郎怎么想的吧。”
林监正是司农监的左监正，属于部门总负责人，刘四郎是那个低阶小吏。
这件事情，要么看领导怎么样处理，再就是看当事人怎么想的。
毕竟是刘四郎自己招惹的麻烦，还要他先处理一下，尽量别影响到工作吧。
不过闹的这么大，他们还是在实验外场这边。
偶尔的碰上，附近哪位贵人的家丁仆从……
嗯，指不定明天城内会传成什么样。
听了萧念织的回答，赵总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沉声问道：“用不用出手，直接杀了？”
这话一出来，萧念织看向赵总督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这这这……
倒也不必时时刻刻的打打杀杀啊！
因为，此时夫人跟外室，确实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刘四郎直接死！
但是，真有人动手，刘夫人和外室，说不定又要连手一致对外了。
这种事情，萧念织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可多了。
小时候住在村里的时候，就碰到一家男人打老婆。
村里人一开始看不过眼，会劝，会帮忙，甚至不止一次闹到过警方那里。
结果呢？
一旦有什么事情，威胁到自家男人了，那女人又表示：没有，就是夫妻闹着玩的。
甚至那女人自己的娘家弟弟，帮着她打了姐夫这个家暴狗男人，那女人还哭着闹着的拦着，最后还怨上了弟弟。
不过，那样的操作，也就三两回了。
时间久了，大家的心也冷了。
毕竟，你自己都不争气，别人怎么管？
再之后，男人再打她，村民也就是冷眼看着，连她自己的娘家人都不愿意管。
长大之后，据奶奶回忆，那女人没到三十，就被男人喝醉之后，失手打死了。
当时，那男人也没判几年就出来了。
所以这种事情，先看当事人的态度。
如果对方坚决，那肯定是能帮则帮，救人于苦海。
如果对方态度含糊，那也没必要多好心，因为对方也不会领情。
接收到萧念织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赵总督想了想之后，这才有些不熟练的解释：“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跟人解释这种事情，赵总督从前还真没怎么做过。
如果不是……
想到这些，赵总督又尽可能的放柔了自己的表情。
但是，他四方脸，一身凛然杀气，看人的时候，目光都透着凶光。
人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生出一种感觉：这个人不好惹！
其他人惹一下，可能招一顿打。
但是赵总督，如果你惹他一下，说不定命都没了！
远的不看，只看近的。
如今已经在大理寺牢房里，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江南几州的官员，问问他们感受如何啊？
所以，哪怕他努力的放柔了自己的表情，但是看起来，依旧很凶。
好在，萧念织对于这种保家卫国的将领们，自带滤镜。
所以，哪怕他们凶，在萧念织看来，也挺好的。
凶点安宅！
见萧念织没被自己吓到，赵总督想了想之后，这才为自己找补着开口：“我的意思是，报官吧。”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还是不妥，赵总督看起来，稍稍有些自闭了。
毕竟，报不报官的，这是司农监内部的事情。
他一个外人过来，倒是不好插手。
萧念织也只是来帮忙的。
所以，怎么样都得罪人。
赵总督憋了一会儿，又说道：“算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别生气。”
最后四个字，带着冷血猛虎难得的，却也是细小的温柔。
萧念织有些不解，她努力控制自己，这才不会神情奇怪的去看赵总督。
但是，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对于赵总督的话，萧念织也及时给出了回应：“我没有生气，总督大人放心。”
客客气气的语气，这让赵总督有些挫败。
他这张笨嘴啊！
从前没觉得嘴笨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如今这不好用，还真是麻烦！
赵总督心里想着：他现在跟着大哥学学怎么样好好讲话，还来得及吗？
这件事情，最后到底没有闹出去。
毕竟关起门来，也只是自己部门丢脸。
闹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虽然说，已经被不少人看了热闹，这件事情传出去，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京城各处的热闹多，没几天大家就忘了。
只不过，闹成这样，刘四郎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司农监了。
一听说他不能留在这里，刘夫人又不跟外室们闹了，开始冲着林监正他们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