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抬起来我看看。”
我：“……赤司会长，我觉得我还是有自理能力的。”
赤司征十郎挑眉：“那行，手这边的水渍再擦擦。”
这家伙，完全没在管我说的话啊！
“……这次真的擦干了！”
虽然还能看到水渍的痕迹，但至少不会滴滴答答了。
“嗯。那走吧，去换件衣服。”
“嗯……嗯？”
我下意识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
教学楼不是上锁了吗？！
虽然我可以翻窗进去……
妖刀沉思：［当着会长的面违反校规，也不失为一种……］
我警觉：“什么！？”
［……故地重游。］
我：……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感觉，但在赤司征十郎面前，我似乎总是在犯错。
只不过没等我细想，一串铃铃声又在身边响起。
赤司征十郎慢条斯理地开口：“不巧，今天学生会轮到我值日。”
这也解释了社团训练都结束了的这个时候，赤司征十郎怎么还在学校。不过这也代表——他有钥匙！
我脱口而出：“你有钥匙！”
赤司征十郎歪头：“不然怎么进去？”
当然是翻窗……我一时语塞。
祓除咒灵多的是不走正路的经历，几乎成为我的本能，这可不能说！
他怀疑地扫了扫我：“五十岚？”
我急中生智：“还以为要去办公楼找老师呢！是会长的值日真是太好了！”
妖刀吐槽：［遥，你好像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啊。］
我……我这是事急从权！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似乎轻声说了什么：“嗯……小骗子。”
顾着和妖刀辩驳，我还真没听清，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妖刀，他刚刚说什么呢？”
妖刀可疑地顿住：［……嘻嘻，不告诉你！］
我：……
所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吧！！
不过，会长没问呢……
妖刀：[问什么？]
这都能被妖刀听到！
我连连否认：“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就是想了一下他为什么没问我请假一天的事情罢了！！完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嗯。
失落倒也算不上，毕竟期望落空是再常见不过的。
我抬眸，赤司征十郎就在我半臂距离之内。很难想象，我还有这么悠闲地跟人一起在校园漫步的时候。
只是我没想到，赤司征十郎仿佛有读心术。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五十岚，你请假了一天，事情都办好了吗？”
我下意识睁大了眼睛，耳边不知道是蝉鸣还是心跳，瞬间占领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对我来说，这能力实在有些作弊。
“五十岚？”
身后突然就静了下来，赤司征十郎停下脚步回头。
莹白的月华仿佛霜般落在发梢之上，湛蓝双眸中盈满星光，像是个走丢后又被拾到，只会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看人的脆弱猫咪。
用动物拿来比拟，此时此刻居然再贴切不过。
赤司征十郎似乎有些苦恼：“唔，那你罚抄校规的进度，可就要赶不上研修旅行了。”
我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然后避重就轻：“等等，什么研修旅行！？”
赤司征十郎完全不受干扰：“不如这样吧，五十岚，就帮学生会干些研修旅行的活吧~”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异色的眼眸显得格外狡黠，整个人鲜活得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察觉到我的想法，妖刀没绷住：[遥……你属狗的吗！？]
我觉得，我能用出这样的形容，妖刀就该好好夸赞我了好吧！
不用罚抄校规，对文化课大大落后的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但总感觉，赤司征十郎似乎下了个更大的套给我。
“行。”
只是权衡之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生怕晚了一秒他就反悔。
“噗。”
我幽幽道：“会长，你笑什么？”
赤司征十郎表情平静，语气和缓，带着疑惑：“哦？你听错了吧，五十岚。”
我：……？
妖刀可以帮我作证，刚刚明明就是赤司征十郎笑的！
妖刀：[我看到了……但是我觉得，我不太能加入你们的play呢。]
我：……
什么play不play！
看来妖刀的少女漫综合征又加强了。
我抬眸，赤司征十郎一脸无辜的样子实在让人牙痒痒。
啊啊啊妖刀作为特级咒物，完全不能出来当这个证人！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样啊！

实在有些憋气！
我抬眸，偷偷瞅赤司征十郎。赤发的少年正若无其事地走在我身前，双眸清澈得如同午后的湖面。
他无辜的眼神，就仿佛一块掉入狼窝的鲜肉，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但是完全没有这个机会。
啊啊啊更可恨了！
我略带幽怨地盯着他，心里盘算着待会一定要抓住赤司征十郎的马脚，然后狠狠让他吃瘪！就听到他又询问道：
“五十岚，有什么兴趣吗？”
“兴趣……”
说到兴趣，我似乎……还真没有啊！
我算是被五条悟收养，但他完全没有管过我的生活学习，所以一直以来还是秉承着之前的习惯，由家庭教师来负责我的教育。
只不过没人管束，我对学习也没有那么上心，只挑着有用的技能才认真学了。完全没想到，还有重返这种正正经经校园的时候。
于是我反问：“赤司君呢，你有什么兴趣？”
赤司征十郎失笑：“五十岚，哪有用问题回答问题的。”
我装作不懂，用相同的无辜眼神回望他。
这一招……这一招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话是这么说，赤司征十郎还是回答了我：“嗯……大概是篮球吧，还有将棋。”
我察觉出了他的迟疑：“……大概？”
他沉默，道：“只是余兴节目。”
这话说得，仅仅是余兴节目，那怎么还做到了篮球队队长这一步。明明学生会的工作已经足够多了吧。
我明明清楚地感觉到，赛场上的赤司征十郎是那么的鲜活。
妖刀：[什么！？不明明是如同制霸赛场的冷漠暴君吗？]
我扶额：“你这形容……”
感觉脑子里瞬间就出现好几个经典少女漫主角了。
妖刀委屈：[那遥你当时不也是这么感叹的嘛！我这次又没引用什么少女漫来论证！！]
我哽住。
可是赤司征十郎在赛场上，就是有一种光华内敛却依旧唯吾独尊的压迫感嘛！
可以说，他确实担起了洛山高校「开辟的帝王」之称。
但，运动只是竞技博弈，并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残酷战场。不正是因为喜欢，才能做到对篮球了如指掌。
于是，我直白指出：“赤司君，你明明就很喜欢篮球。”
“是吗。”赤司征十郎意味不明地道：“能够带来胜利的存在，都是值得愉悦的。”
胜利……
总感觉他在歪曲我的意思啊。
我：“能和伙伴一起，不也值得愉悦吗？”
赤司征十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极轻极快，像是带着早早踏入成年世界带着居高临下审视无知儿童一般的意味。
但他素来矜持有礼，所以即使是这片刻的轻蔑，也仿佛只是看着人胡闹一般。
只是我向来对情绪敏感，自然没有错过他这异样的情绪。
赤司征十郎没有掩饰，同样直白回答：“凡是运动都会有输赢，而站在赛场上就只有唯一的结果。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希望当输家吧？”
我一时语塞。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啊啊啊好气！
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在说歪理，根本就跟我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完全走进死胡同，拉也拉不回只认自己这个死理了。
长在咒术界，其实同伴于我而言，很多时候也不全都是那么友善。
但是……
有爱做手工的校长为我缝制了许多玩偶，有看着气虚体弱却坚定纯爱无敌的可靠同学，还有总是调皮捣蛋（？）却最为靠谱的五条老师……
祓除咒灵的道路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和伙伴们一起的记忆，却历久弥新、难以忘却。
我侧眼看向赤司征十郎，似乎是察觉到了和我理念不合，此时的他也像是个沉默的骑士般，只静静守护，却闭口不谈。
我无声叹息。
人类关系，果然最复杂了。
这个时候妖刀就比较天真了：［诶诶诶，试试嘛遥！少女漫画里，男主角出现心结的状况也挺多的嘛。这种时候，往往女主角都是特殊的那一个！]
[这个时候，只要你阳光积极向上热情小狗一样，就能打动心门紧锁冷漠残酷的会长！然后值此良辰吉日，你们就可以直接月下定情！哎呀，想想都好浪漫哦！］
我：……
这都什么都什么，怎么热情小狗都跑出来了！妖刀，不觉得这段话里我跟会长有点撞人设吗！
妖刀迟疑片刻：[……没事，两个同样受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也……]
我无奈：“你还是给我打住吧！”
赤司征十郎离我依旧只有半臂距离，只是我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满打满算，我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月，距离是近了，但心防可没这么简单就能打破。
更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能给别人辅导呢？
这种事，还是等他遇上真正的女主角吧……
感觉到我的想法，妖刀实在有点恨铁不成钢：[遥，你！]
我没理它，顺势停下脚步进入了教学楼。
最终，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们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赤司征十郎锁上门，平静道：“五十岚，我还要巡查校内的情况，你……”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其实觉得我现在心乱如麻。
“嗯，辛苦赤司君，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赤司征十郎没有挽留，爽快地点点头。
虽说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但就这样结束，总感觉很不爽。
看着赤司征十郎转过身准备离开，鬼使神差般，我咬咬唇畔，还是说了：“赤司君，明天见，这次一定！！”
紧跟着就像害怕得到惩罚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也没听到赤司征十郎的那略带笑意的回应——
“嗯，明天见。”
妖刀似乎有些无语：[……行吧，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不过，遥，你不是还要借机报复他吗？]
我：……
这种事当然是——
完全忘了！

必须说，一开始我真的是带着反击想法的，但聊着聊着，话题的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了赤司征十郎手上。
而我完全不知道赤司征十郎这个掌控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我：……
怎么办，总不能承认自己是笨蛋吧！
于是，我略带心虚地敷衍妖刀：“今天太晚了没机会，明天……明天一定！”
妖刀幽幽：[遥，你到底有多少个明天一定啊？]
我有些哽咽。
如果还是跟今天一样，那就很难说，但还是祝我成功吧！
第二天，抱着希望与期许，我踏着晨光来到了洛山中学。
一天没上学，再次回到课堂，居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妖刀吐槽：[你昨天不还夜袭学校了？]
那是夜袭吗？那分明是与夜间的校园相会！
而且晚上的校园怎么能和白天的比！
妖刀敷衍：[好好好，你夜会赤司会长。]
我哽住。
这什么断章取义啊！
只是我没有机会再反驳妖刀，因为我一踏进教室，就马上收到了不少视线的凝视。
其中之一，就是佐仓千代。
橘发少女唰地就站起身，一双眼眸水汪汪地仿佛含泪欲滴。
佐仓千代关切道：“遥！！你来了，我好担心你。老师也不知道你去哪了，给你发短信也没有回……”
短信……
糟了，我完全忘了这个东西。
我和佐仓千代手牵着手，听着她关心焦急的话，一时间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仿佛有一种未曾体验的情感自心扉升起，暖洋洋地逐渐涌向四周，这感觉和昨晚赤司征十郎询问我时极为相似，但似乎又并不相同。
我在咒术界并非没有体验过这样关切的情绪，只是更多时候我们是交付后背的战友、是生死相依的伙伴，而不是……
消失一天都会倍受关注的普通人。
其实很难衡量这两种情绪，身为咒术师本就背负着不同一般的能力与责任，只是久违的普通人体验，让人更加难以割舍。
我回握住她，下意识地就想微笑：“嗯，我没事，只是家里有些情况要处理。”
妖刀：[遥，你看看你，欠下的桃花债不少哦。]
我：？？？
突然有一种让妖刀去上学的冲动。
一天天的都学的什么措辞啊！
“千代是我的朋友……赤司君也是！”
妖刀：[哦？那我就姑且相信吧。]
我哽住。
咒术师不跟妖刀斗！抬走抬走！
这边，和佐仓千代解释过信号不好没收到信息后，她没有半点怀疑就相信了。
只不过，她马上又抛出了一个难题给我。
佐仓千代：“遥，之前考试的成绩，待会就要出来了！啊啊啊好紧张，万一挂了就要补课完成才能参加研修旅行了！我期待了好久，希望别挂呜——”
我眨了眨眼：“嗯……嗯？！”
不是，不是前几天才刚刚考完吗！
你们普通高中都是这么快出成绩的吗？
佐仓千代歪了歪头，贴心解答：“唔，因为只是小考，所以题目大多是选择题，自然也就出来得很快啦！”
“好的，谢谢你的解释，千代。”
真贴心，可惜对我来说似乎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
按佐仓千代的说法，如果挂了以后补课也没过，就没有去研修旅行的机会！
虽然刚刚答应了赤司征十郎要帮忙准备研修旅行来抵消之前的错误，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留在洛山高校，似乎对我任务的进度是有很大的帮助。
怎么样，要不要挂科呢……
不对不对，都已经考完了，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但不管怎么说，公布成绩的环节还是很让人提心吊胆的。
在咒术高专，无论是咒灵常识考核还是咒术考核，都是实打实的实战环节，成绩好坏当场就能知道，完全没有这样漫长的等待。
“佐仓千代。”
“在！”
“五十岚遥。”
“……”
没有出声，我扶着桌子面无表情地就站了起来，乍看起来似乎是冷漠到了极点，事实上是我被这一个个点名宣判给整紧张了。
谁懂啊！！在特级咒灵手下逃生都没点名可怕好吗！
佐仓千代抱着试卷走下讲堂，迷迷糊糊地撞上了五十岚遥，就看到她那本就冷淡的表情愈发冷若冰霜。
可能是因为成绩带来的喜悦，此时佐仓千代完全不觉得五十岚难以接近。
反而觉得——
冷漠的遥，也好好看啊！
似乎受到了某种热烈视线的我：！？？
谁！是谁又在给我多余的期待了吗！？
理智告诉我，这试卷上的分数多半不尽人意。虽然老师不公开分数，但同学之间互相询问是常事。
我抱着试卷，双手颤颤巍巍。
“妖刀！我要看了！！”
妖刀也被整紧张：［你看！你看！你看完直接告诉我结果！］
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回位置，深呼吸一口气后一鼓作气哗地打开试卷。
上面的分数赫然是——
老天啊，谁敢信，我挂的居然是生物？
我可是在硝子老师手下成长的，在咒术高专里生物敢称第二就没有人不服！
妖刀：［……］
这不是不服的硝子都拒诊了吗！
幼不幼稚啊！
我陷入了沉思。
倒也不能说丢人……嗯……或许某种程度上，能打破他们对我无所不能的滤镜呢？
旁边的佐仓千代似乎松了一口气，马上欢快地凑了过来：“遥，遥，我过了！到时候研修旅行，我可以跟你住一间房吗？”
而我看着试卷，难以回神。
试卷上的分数姑且忽略不计，重点或许应该落在老师这本不该出现的评语上——
请不要使用现实中不存在的生物。
我：……
妖刀：……
这属于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全都是命啊！
“千代……我估计不能跟你住一起了。”
佐仓千代大受打击：“诶——诶诶，呜呜遥对不起，是我太越界了。”
糟糕，她完全理解成别的意思了。
我连忙摆手：“不，千代，是因为我要补课了。”
“补……补课！？”
等佐仓千代终于明白了一切，我周围也赫然围了一圈同学。
“唔，倒也不是不能教，我是靠画漫画来增长知识的……”这位好像简单地说出了不平凡的事情。
“我……我是把老师划的内容都背了！但还是低空飘过……”佐仓千代声音越说越小。
“考试啊？就这么随便选选就过关了！当然，如果是五十岚的话，我很乐意向你传授我的经验哦～”
这又是哪位这么自信啊！
抬头，哦，鹿岛游啊。
她和佐仓千代是好朋友，似乎也是学校里的「校园王子」，最近常常跑过来玩，还时不时说一些很漫画的话，让妖刀总是蠢蠢欲动。
我有些犹豫。
妖刀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问题不是出在校园，而是出在同学们身上呢？］
它成功说服了我：“那辛苦鹿岛同学。”
“咳咳，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嗯，你懂了吗？”
我：……
完全不懂！
鹿岛游沉思：“嗯……就跟包子一样，一层层剥开每层都有不一样的馅料……这样如何？”
我沉默。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一个个自己上可以，教人就不行了是吧！！
最终，佐仓千代颤巍巍地举起手，道：“遥，要不……要不找赤司会长？”
我：……
是啊，为什么呢？
但经过那次夜谈，也许是触碰到了什么，我总感觉和他似乎有些尴尬。去……去不了了研修活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可是……
“抱歉……遥，我不会教人QAQ”
“呃……要不五十岚你也来画漫画？”
“糟糕！堀前辈要过来了！！五十岚同学，我下次再来教会你！！”
我好像不知不觉认识了很多人啊……
妖刀鼓励我：［遥，不如就先试试吧？反正学不会会长也不会说你是笨蛋的！］
妖刀还是给我住嘴吧！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这个时间通常没有访客，却突然传来了彭彭的敲门声。
“请进。”
墨色的发梢先从门缝飘了进来，少女故作镇定，湛蓝眼眸似海面掠起风浪，发梢间若隐若现的绯红耳畔透露出不安。
赤发的少年停下手中的笔，抬眸，似笑非笑：“五十岚？”
我握紧拳头，自暴自弃般：“是的，我挂科了。请……请帮帮我吧赤司会长！”
向他求助，仅此一次！就一次！！

定下赤司征十郎这个补习老师的过程，顺利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妖刀幽幽：[遥，你看，我早说过了，赤司会长不会拒绝你的吧？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男主角会拒绝女主角的！]
[而且，你们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嘛~]
我本来还有些恍恍惚惚，脑海中似乎还回荡着赤司征十郎那没有半分犹豫的“好”。听到妖刀这话，感觉瞬间就清醒了。
我：“……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妖刀，真是大智若愚啊！”
什么自古以来，少女漫的历史都还没妖刀的年龄长！一天天的净在这胡说！
妖刀自豪：[没有没有……诶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夸我呢？]
“我哪有呀，你可是英明神武的妖刀大人啊！”
[分明就有！]
说话间，妖刀的注意就从补课和少女漫身上转移了，我隐约有些松了一口气，总感觉再让妖刀这么随意造谣，对我的承受能力实在不太友好。
这家伙，总是在我和赤司征十郎独处的时候整一些少女漫才有的花活！什么鲜花绽放、水滴落下、烟花升空的声音，活像是转职成了活音响似的，不要太有代入感。
又想到妖刀刚刚提到的等价交换。
这让我愈发觉得，赤司征十郎对于身边事情的掌控欲，似乎有些过于偏执。
刚刚，我鼓起勇气向他请求后，赤司征十郎立即答应，但很快又摆出了为难的模样。
“不过，我还有部活要处理，学生会这边的工作也……”
我：“……”
怎么说，这种心情很难形容，明明我答应帮忙的话这就成了互帮互助公平交易。
但听着赤司征十郎说话，就仿佛有绸缎在耳边划过般心痒难耐，莫名就觉得他可怜兮兮了起来。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很难说赤司征十郎此时的表情可不可以用得逞来形容，总之，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深感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赤司征十郎，太恐怖了！！
但姑且，我和他定下了补课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我每天依旧要来学生会报到帮他处理日常事务这件事。
我：……
莫名有种吃亏了的感觉，好像又不太对，再感觉一下（不）
和赤司征十郎约定的补课时间，是午休时间。
下午放学后他要去篮球部训练，课间时间又基本在学生会室了，也只有午休时间这紧巴巴的空闲时间。
但就算是午休时间，来找他的学生会干事也没有断过。
我咬了咬筷子，看着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的赤司征十郎，一边佩服他实在是游刃有余颇有王者之风，一边又良心作祟般觉得自己麻烦他有些过意不去。
察觉到视线，赤司征十郎疑惑：“五十岚？我脸上沾上了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有！！”
被赤司征十郎这么一问，我夹菜的动作都无措了起来，脑子里想着去夹玉子烧，筷子却直接擦过玉子烧夹到了饭盒的边框。
我：……
丢脸，真的太丢脸了！！
但想想也不是第一次了，心态似乎平静了许多——才怪啊！还是好丢脸呜。
“抱歉，我只有这个时候有空，让五十岚你久等了。”不过，赤司征十郎倒是没笑话我，反而正经地解释了起来。
似乎为了缓和气氛，他又道：“这是你做的吗，看起来很不错呢。”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客套更多，毕竟我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般有精致的摆盘，但不得不说，确实让我放送了不少。
“会长的便当看起来也不错呢。”
足足有两层，一看就是出身富贵！
妖刀：[不行，我不承认！得空运外国的新鲜食材过来才是少女漫的……]
我单方面屏蔽了妖刀，这个时候就别整什么少女漫了！
“嗯，家里准备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赤司征十郎在说到家里的时候，语气莫名冷淡了几分。
但顾着留下珍贵的午休时间，我没有追问。
吃完饭，补课也就顺势开始了。
现在距离研修旅行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而补考就在研修旅行开始前一天！
我不由感慨，普通高中……未免也太可恶了！
抬头，一旁的赤司征十郎手握我的试卷，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正在研究什么国家大事一般。
我不由有些忐忑，咒术高专教导我的生理知识，大多都是从另一个世界出发，看起来未免带有一些奇幻色彩。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我对生物的理解是这样，只希望赤司征十郎不要过多追问。
当然，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五十岚，你先试试这几题，看看感觉如何？”
说着，赤司征十郎将一张纸递给了我，上面是他刚手写的几道题，我大概扫过，是没见过的题目，但竟然隐约都能给出个答案，不由得有些讶异。
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仅仅是看着我的试卷，都能大概摸出我的知识范围吗？
“好。”
我接过试卷开始作答，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很顺畅地就写到了最后一题。
这题是——
细胞周期方面的。
我有些犹豫，因为脑内的知识告诉我，在咒灵的影响下，人类的细胞周期会发生畸变，但……这好像不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吧！
“嗯……五十岚，这里不太懂是吗？”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极其自然地从我耳边响起，紧跟着，指尖捏着的笔就像是滑走了一般，顺理成章地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眼前出墨流畅的笔，和行云流水般的字迹。
我，我只觉得大脑宕机、无话可说了。
他拿过笔的动作，怎么可以这么顺理成章啊！？

不过冷静下来，刚刚似乎是有听到“笔”这个发音的，但不知怎么回事，面对赤司征十郎的时候，我似乎不太能保持冷静。
我盯着笔尖，有些出神，我知道有些咒灵是专供精神一系的，精神受损以后，可能当下看不出什么，但长久会对行事作风都有极大的影响。
上次五条老师过来的时候，果然应该让他看看有没有咒灵留下的后遗症吗……
妖刀委屈：[遥，你都有我在了，为什么还担心会有后遗症啊！根本就不可能好吗！！]
听到妖刀的控诉，我多少有些心虚。
就单妖刀自己而言，它被高层们评定为特级咒物，实力毋庸置疑，可是搭上了我这个使用者，多少有点硬件没跟上软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