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本笑话南音阴沟里翻了船,可以当主子娘娘的结果成了宫女,
可是养和殿膳食房开起来以后,许多好东西都往养和殿送,乌雅氏顿时就觉得自己笑话南音笑话早了。南音虽是宫女,可是她守着小阿哥小格格们,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滋润!
再想到南音如今有了会养孩子的名声,自己儿子避免不了要去南音的养和殿了,乌雅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两日,养和殿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公公,说是承乾宫的太监来传佟佳贵妃的话,想请南音过去一趟,看看刚被抱到承乾宫的小阿哥。
南音略微想了想,佟佳贵妃抱养的,不就是四阿哥胤禛吗?缘分竟然来得这么快。
在去承乾宫的路上,那自称吴自庆的太监给南音介绍到:“这小阿哥也才到承乾宫没多久,之前伺候的奶嬷嬷和宫女也都跟过来了,可不知为何,一直哭。贵妃娘娘心里担忧,找过一些积年的老嬷嬷来,也没甚大用。实在无法,便想到了南音姑姑了。”
看来是真的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毕竟南音可没在这皇宫里带过奶娃娃。
“或许是小阿哥有些认生吧?”南音客气地搭话道。
吴自庆无奈道:“或许吧,但总不能送回乌雅贵人身边去吧?”
清宫规定了,嫔以下的后妃不能养孩子,嫔及以上的才可以养。所以这乌雅氏生的小阿哥,一满月就被抱到了佟佳贵妃宫里了。眼下,正是承乾宫与这位皇子互相适应的时候。
南音心情有些复杂,她接触过太多离开母亲的孩子,对这样的孩子总多一些心疼与不忍。这后宫里的孩子,都是注定要离开母亲的。
一到承乾宫,就看到佟佳贵妃正在亲自哄孩子,一旁嬷嬷宫女站了一排,好像都对小阿哥的哭闹束手无策。
吴自庆通禀道:“娘娘,南音姑姑到了。”
南音上去见礼,佟佳贵妃显得有点焦躁:“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本宫哄哄这小阿哥。”
此时才满月的四阿哥胤禛,正扯着嗓子哭着。
南音一下子就觉得,无论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多么高冷腹黑,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渴求母亲安抚的小婴儿罢了。
这样想着,南音应了是,先上前烤了烤火,将手和身上烤暖了,才上前去抱小阿哥。
看着南音的作为,那些宫女嬷嬷们,有几个却没藏住心思,露出了鄙夷轻视的神色,显然是觉得,连她们这些哄娃经验丰富的老嬷嬷,都没哄住小阿哥,南音一个年轻的陌生宫婢怎么可能行?
南音也没有把握能把大哭的四阿哥哄好,但看到哭泣的宝宝,她都没法撒手不管,心里总生出像亲妈一样的柔软与心疼来。
但没想到,四阿哥一入她的怀里,一被她用横抱的姿势放在怀里,哭声就戛然而止,突然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宫女嬷嬷们面面相觑,佟佳贵妃则面露喜色:“真的不哭了!”
南音带着点惊奇道:“不哭了。”
她横抱着四阿哥,轻轻地晃了晃,四阿哥就睁着眼睛看着她,纯净无暇的眼睛,让南音的心更加软了,小宝宝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惹人疼的。
佟佳贵妃揉了揉额头,道:“你先抱会儿,待会儿再让他喝奶。哭了许久了,一口奶都没喝,真怕他给饿坏了。”
佟佳贵妃自己也还没生过孩子,看上去年纪也不比南音大几岁,却要照顾这样一个宝贝疙瘩,确实是头疼。
南音抱着四阿哥,在这屋内转悠了起来。四阿哥就一直没哭,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南音,偶尔皱皱小眉头,努努小嘴巴,看上去十分温良无害。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南音的手臂有些酸了。幸好佟佳贵妃算体谅人,便让奶妈接了过去,给四阿哥喂奶。
四阿哥老实喝奶了,佟佳贵妃也松了口气,道:“若是能喝完奶乖乖睡觉,就是老天保佑了。”
结果刚喝完奶,四阿哥又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奶妈慌里慌张地喊:“南音姑姑!”
全然忘了,不久前自己还挺看不起南音,觉得她一个年轻姑娘哪里懂带孩子,现在第一反应却是喊南音。
南音上前,接过了四阿哥,结果这次没能入怀就止哭,四阿哥依旧闭着眼睛张着嘴,小小的身躯扭动着,嗯哼嗯哼地表达着不满,眼看马上就要爆发了。
南音飞快地判断了一下情况后,道:“可能是喝奶时不舒服了。”
说着,她熟练地将四阿哥翻了过来,开始给拍奶嗝。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就打出了一个长长的奶嗝,哭声也止住了,眼角还带着湿意。
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其他人都眼花缭乱的:怎么一只手托着小阿哥,不怕摔了吗?这样举着小阿哥真的是奴婢可以做的事吗?还真给拍出奶嗝来了?小阿哥真的就不哭了?
这些奶妈和嬷嬷当然知道拍奶嗝,但她们哪敢那样摆弄小阿哥啊?看着南音的一顿操作,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再看看佟佳贵妃,她显然并不觉得,那样单手托着小阿哥有什么冒犯之处,只有对小阿哥没继续哭的满脸庆幸。
作者有话说:
小团子四阿哥也被南音折服啦,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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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宜得急病◎
四阿哥喝饱了奶,南音再抱着轻轻晃动着,嘴里哼着摇篮曲之类的歌谣,很快四阿哥的眼皮就开始耷拉起来,慢慢地合上了。
南音又抱着晃悠了一圈,等到确定他真睡着了以后,才小心地放到了小床里。
等她将四阿哥的小被子盖好,确定他睡安稳了后,转过身来,就撞上佟佳贵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吓一跳。
看得出佟佳贵妃很激动了,南音只能赶紧示意她别出声。
佟佳贵妃点了点头,留了两个人看着,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出了这屋里。
一出来,佟佳贵妃就激动地抓住了南音的手:“南音姑姑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了不起。”
南音: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她没法说,毕竟四阿哥一被她抱着,就立马止哭了,这是事实。
佟佳贵妃感叹道:“这四阿哥来承乾宫之前,我就紧张得没睡好,来了之后,更担心得睡不着,现在,可算是能安心一些了。”
毕竟她也是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从未当过娘,面对这么金贵的奶娃娃,手足无措也是正常的。
南音回道:“小阿哥或许是因着到了新地方,还不习惯,所以只能用哭来表达不舒服。”
佟佳贵妃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看着佟佳贵妃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睛,南音只好继续道:“小阿哥这个时候,只有吃喝拉撒睡几件事,照顾小阿哥时多多观察一些,尽量弄明白是哪里让他不舒服了,解决了就好了。”
佟佳贵妃一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顿悟脸,赞叹道:“你年岁比我小,倒是比我会照顾孩子许多。”
南音笑了笑:“不敢和贵妃娘娘比,奴婢只因家中弟弟妹妹多了一些,所以有些经验而已。”
佟佳贵妃拉着南音聊了好一会儿,又赏了南音一些东西,南音走之前,她还有些恋恋不舍:“若是你能留在我承乾宫就好了。”
南音只能笑笑,她现在是乾清宫的宫女,谁敢跟康熙要人啊?
“若以后再遇到这种小阿哥哄不好的事,我还能找你来吗?”佟佳贵妃竟然主动询问她的意见了。
南音想了想,道:“请贵妃娘娘避开用膳时间就好。”
佟佳贵妃也知道,南音是在给太子他们做膳食,本职还是膳食宫女,确实是要以伺候好太子他们为主,只好道:“我记住了,以后小阿哥的事,还要多多拜托你了。”
南音前脚刚走,消息后脚就传到了乌雅氏的耳朵里。
自从四阿哥送到了承乾宫后,乌雅氏就一直很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你是说,南音把四阿哥哄好了?”乌雅氏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四阿哥到了承乾宫,就断断续续地哭没停过,结果被南音给处理好了?
“是的,主子,奴才在外头,打探不了太多的消息,但看承乾宫里的人的样子,应该是哄好了,贵妃娘娘还将南音送到了门口。”
要不是真解决了问题,佟佳贵妃也不可能这么热情。
乌雅氏心知八成是真的了,而且南音只在承乾宫待了不到两刻钟,真是见了鬼了。
乌雅氏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恨,顺便连带着才一个月的四阿哥都恨上了:“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崽子,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一点都不争气!”
对于四阿哥哭个不停,乌雅氏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担心四阿哥哭多了对身子不好,毕竟这后宫里的孩子容易夭折;另一方面又觉得,哭得越久越厉害,就是越舍不得她这个亲娘,就是和亲娘心连心的证明。
现在四阿哥因为南音,就骤然停止了哭闹,乌雅氏的心里,就有些失衡了。
只是乌雅氏的不忿与不甘心,也只敢在自己的宫女面前发泄,也不敢闹到佟佳贵妃跟前去,两个人的位份,那可是天渊之别。
佟佳贵妃有了南音的帮助,也安心了许多,每隔两三日的,就要派人来请南音一次。
南音也是个尽责的,每次去了承乾宫,都会教那些奶妈嬷嬷们一些新的带娃的方法。
相对于这些老嬷嬷们自己摸索的经验,南音这个上过正规的课、亲手照顾过上百个婴儿、理论和实践经验都十分丰富的福利院院长的方法,当然显得科学又合理许多。
不过南音一直强调,每个宝宝的体验感都不一样,所以她教的也只是很基础的方法,要想摸清楚小阿哥的脾性喜好,还得多摸索多尝试。
佟佳贵妃如今脸上的笑也多了:“小阿哥的喜好,不就是你吗?每次你来,他都不会哭闹了,乖巧得很,弄得我呀,恨不得把你留在我这承乾宫了。”
南音微微福了福身子回道:“多谢娘娘的厚爱。”
佟佳贵妃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没机会了,只能叹了口气,命人将赏赐拿了出来。
南音每次来,佟佳贵妃都要赏东西。
刚开始赏些什么螺子黛、香粉之类的,得知南音因为要为阿哥格格们下厨,没什么机会用这些后,便换了一些珍贵的药材食材之类的,又循着孝庄太后赏赐的东西,赏了珠宝,南音真是肉眼可见地富了起来。
系统啧啧称奇道:“这贵妃是真喜欢你,好感度也很高。”
佟佳贵妃的好感度不如孝庄太后、康熙他们的好感度价值高,但是比格格们的好感度要有用许多。
南音道:“别看人家是个贵妃,但出身那么高,从小锦衣玉食的,康熙又对他这个表妹很好,所以她从小就没见识过什么不好的事,人是有点单纯的。”
好在佟佳贵妃也是会做人的,请南音的频次并不很高,也不至于让南音得在这紫禁城里奔波劳累。
四阿哥是越来越适应承乾宫的环境了,哭闹的情况少了许多;养和殿这边,静宜也越养越好了。
虽然身量上,和和馨与赛宝还没法比。但南音有信心,再这样养个一年半载的,静宜的身体水平,能回到这个年纪的正常值范围内,再多养个两年,就能恢复到她该有的状态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播种了一颗种子,每日都精心照料,看着她出土发芽,期待着花开那天一样美妙。
但南音没想到,她那才刚刚冒出嫩芽的小幼苗,很快遭遇了一场狂风暴雨的袭击,几近夭折了。
这日一大早,刘松春才去打开养和殿的大门,和馨院子里的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赶来了:“南音姑姑,昨夜静宜格格突发急病,从半夜起就开始又吐又便溺的,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家格格刚醒听说了这事儿后,便派了我来与您说一声。”
南音忙将手里的事交给阿荣,快步走出来问:“怎么了?静宜格格昨夜离开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又犯病了?”
“我也不知道,昨夜半夜里没法去请太医,如今宫门快开了,才能去太医院请太医。要等太医看诊后才能知晓。”
南音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那和馨格格和赛宝格格,是不是已经去静宜格格院子里了?”
那宫女又道:“我家格格是一听说,便急匆匆地赶过去了,赛宝格格此时怕还未醒,我家格格也着奴婢去瞧瞧赛宝格格的。”
说完,她见南音似乎没有什么要问的,福了福身子,就要急着回去。
南音忙道:“你等等我,我与你一道去看看静宜格格。”
说完,南音回到小厨房里,和阿荣、张根儿几人交代了一声,又拿出食盒来,装了包子、蒸饺等几样早点,提着就跟着这个叫夏叶的宫女去了几个小格格的住处。
几个小格格之间住的挺近,都是小小的院子,一进门就能把里头看得一清二楚的。
南音心里撇嘴:这康熙重男轻女未免太厉害了,不说太子住在乾清宫,就是胤褆住的乾东一所,也是挺大的院子的。南音没去过胤褆的住所,但她当初参观故宫时是去过的。
系统趁机给自己洗白:“所以这重男轻女可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清朝太不把格格们当回事儿。”
南音心情不太好,所以直接怼道:“你看重地位、看重手中权力的大小,和重男轻女也没多大区别!”
系统讪讪的,过了一会儿,带着点儿讨好道:“我已经将能治幼儿上吐下泻急病的药都搜索好了,到时候看静宜的症状是什么,咱们对症兑换药。”
这还差不多。
南音脸色稍霁,提着食盒进了小院子。
进了屋以后,就发现好几个人正围在一起,而被围着的是坐在恭桶上的静宜。
南音放下食盒,上前几步,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了静宜,顿时就被吓一跳。
这时候的静宜,眼窝深深凹陷,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几乎要泛青了,整个人绵软无力地耷拉着,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没想到静宜这拉肚子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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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处理过无数次小孩子拉肚子的情况,但像静宜这般严重的还未见过,一般情况这么严重的时候,都已经送到医院去急救了。
可是这里没有现代的医生,南音觉得只能靠自己的经验救了。
南音摸了摸一旁的铜水壶,还是热的,忙问其他人:“这里有盐吗?有糖吗?”
宫女们不知南音要做什么,只能摇头。
看到那几个人有些茫然,又有些游离事外的样子,南音顿时有些气急道:“静宜格格都这副样子了,你们怎么还一副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
和馨似乎听出了南音的话外之音,心中升腾起希望,语气焦急地问:“南音姑姑有什么办法救救妹妹?!”
南音忙稳了稳情绪,道:“奴婢需要盐、糖,养和殿就有。”
和馨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取。”
说着,和馨唤了一声春草,春草在外面应了,和馨便让她去养和殿要盐和糖,要跑着去跑着回来。
春草飞快地应了一声。
南音扫过静宜那几乎失去意识的样子,忙加了一句:“记得找阿荣!找她要滴管!你和她说我要滴管!她就知道是什么,就会拿给你了!”
春草又应了一声,很快她的脚步声就远去了。
和馨见南音似乎有办法,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南音姑姑……”
南音这才发现,和馨表面上看上去镇定,实际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想想也是,她毕竟是才六岁的小姑娘,见识到这样的情形,不担心不害怕才怪。
南音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别怕。”
和馨抑制不住地带了点哭腔问:“静宜妹妹会好起来的,是吗?”
这宫里已经夭折了好几个妹妹了,和馨非常害怕事情会重演。
南音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好道:“奴婢会尽力而为,相信静宜格格吉人自有天相。”
真实历史上,静宜格格也就是康熙的皇三女,是活到了成年后嫁到了蒙古的,这让南音无法放弃微茫的希望。
安抚了和馨以后,南音道:“你们先把静宜格格放在床上吧,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
屋内虽然摆着火盆,但小格格的份例只有那么些,所以屋内并没有暖和到,可以上身穿着单薄亵衣、下半身直接不穿的地步。
宁秋道:“可是格格一直在便溺,放床上,岂不是又要弄脏被褥?”
南音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都这个时候了,是静宜格格的命重要,还是几床被褥重要?弄脏了被褥还可以洗,大不了换新的,静宜格格的命可只有一条!”
宫女们一想也是,忙手忙脚乱地将静宜抱起来,就要往床上放。
南音扶额:“你们不会先帮格格擦洗一下吗?”
几个宫女像无头苍蝇似的,平时看上去挺有主见的宁秋,这个时候也像是没了魂一样,让南音气急。
静宜被擦洗的时候,南音才有机会看到她两条细细的、犹如小树枝一般的腿,还有红彤彤的屁股。
将孩子照顾成这个样子,若是在南音的福利院,她是会当场把人开除的。
可惜这里不是福利院,是康熙的后宫,他压根儿不管这些小事。
幸好春草回来得很快,将盐、糖和滴管交给南音后道:“南音姑姑,阿荣姐姐让刘松春大哥过来了,说是有什么需要跑腿儿的,让刘松春大哥去。”
南音应了好,转身就忙活开去了。
南音立马将糖和盐,按照1勺盐、8勺糖加入一升白开水的比例调配好。
和馨看她这做法,忍不住问:“这是要做什么?给静宜妹妹喝吗?”
南音点了点头:“腹泻这么久,静宜格格肚子里早就空了,如果不补充一些东西,她这身体虚耗着,怕是撑不下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打吊瓶来补充葡萄糖、电解质之类的,可如今没这个条件。就算是南音能在系统里兑换,也不能直接拿出来给静宜用。
宁秋拧着眉头道:“可是格格喝下去的水都会很快就拉出来。”
南音对她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那也要喂!哪怕静宜格格的身体只能用上这里的一成,也能把命续下去!”
说完,她直接端着碗,来到了床边,随手点了个宫女,让她将静宜扶起来。
和馨立马跟了过来,看南音手上不方便,便主动道:“南音姑姑,我来帮你端碗。”
南音点了点头,让和馨双手端住碗,她自己用被开水烫过的滴管,从碗中汲取了一点盐糖水后,捏开静宜的嘴,小心的伸进嘴里后,挤了几滴进去。
这时候的静宜连自主吞咽的意识都没有了,所以必须用滴管送到她的喉咙处,让盐糖水顺着喉咙食道自己流下去。
南音一点一点喂着,待送进去了小半碗后,南音停了手:“先喝这么多,待过个两刻钟左右,再喂一些。”
和馨的手都酸了,但她顾不上这些,只焦急地问:“这样静宜妹妹会好吗?”
南音道:“现在还看不出苗头,不过咱们不能松懈,因为咱们就是把静宜格格拉出鬼门关的后盾,知道吗?”
和馨点了点头,似乎又找回了坚持的勇气。
不管结果会如何,最重要的是做好现在能做的事,那样结果才有机会改变。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宫女突然叫道:“格格又溺了!”
南音都被她突然出声吓一跳:“不用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的,脏了你们换就是!”
给格格当奴婢的,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吗?
见几个宫女干活实在是潦草,南音看不过眼了,直接取来一块布,折叠几下后,就做成了一个像尿不湿一样的东西,将静宜格格的臀部包了起来,这样子只要勤换,就不会那么容易把被褥床垫之类的弄脏了。
和馨见南音动作那般麻利熟练,又看到几个宫女手足无措的,就感觉这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这几个宫女真是跟呆头鹅似的,杵在这儿只会碍手碍脚的。
“你们去把这些脏了的洗了,放在炭盆上烤,若是炭不够了,就去我的院子里取!”和馨吩咐道。
几个宫女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慌慌张张地行礼应了是,然后各自忙活开了。
南音经过观察后感觉,这小院子里平日里没有主事的人,所以宫女们平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自己需要负责的是什么。
转头看了眼宁秋,在养和殿时,就看得出她对静宜的掌控和防护,简直是不让任何人近身。要不是养和殿里太子和大阿哥常在,宁秋能和她们所有人对着来。
宁秋这种,看上去是全心全意照顾孩子,实际上更是一种变态的控制欲。这也是为什么,南音第一次见到静宜和宁秋的时候,就感觉她们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因为宁秋的控制欲,平日里另外几个宫女,怕也是不能近静宜的身的。这时候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就很正常了。
过了两刻钟,天终于亮了一些,南音又喂了静宜一次盐糖水,和馨仔细看了看静宜的脸色,有些不确定道:“南音姑姑,静宜妹妹是不是好了一点?”
南音也仔细看了看,这可惜这屋里的灯不太亮,也没法直接对比先前的脸色,所以南音也不太有把握:“或许吧。”
放静宜躺下没一会儿,外头春草就来报:“张太医到了!”
外头跑腿的是和馨的宫女,所以等宫门一开,就及时去请来了太医。
这下面的人能不能干,好不好用,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一身补服的张太医很快进来了,屋内的人他大多都熟悉,看到南音时有些意外,但没多想,给和馨见了礼后,就去床前给静宜把脉。
和馨紧张地跟在他身边,看着张太医把静宜那细瘦的手腕拿出了被窝,忍不住提起了一颗心。
南音双手搭在和馨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她安慰与鼓励。
张太医把脉好一会儿后,道:“此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不少,前几日给格格请脉时,格格的身子还在好转,怎会突然又这般?格格昨夜从何时开始发病的?便溺了几次?呕吐了几次?”
宁秋作为贴身宫女,忙上前回了张太医的话。
和馨还帮着补充道:“后来妹妹肚子里都空了,便出来的都是水,甚至……甚至还有血。”
和馨一个小格格,敢去看那些污糟之物,也是厉害。
张太医点了点头,道:“这般下去,消耗的便是小格格不多的身体本元元气了,这第一要事,还是得先止住便溺。”
说完,张太医站起来,来到了桌边,取出笔墨来给写药方。
接过药方,和馨把药方交给了春草,刘松春就接过了这跑腿的活儿,去太医院拿药。
写完药方后,张太医收拾好药箱正要走,宁秋突然出声问道:“敢问张太医,可诊出我家格格是缘何这般便溺呕吐?我们知道了,以后也好有个防备。”
南音忍不住挑了挑眉:宁秋这是智商突然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补服:就是清朝官员穿的那身衣服,不是打补丁的衣服哈~
和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差距没眼看。
◎宁秋状告南音◎
张太医道:“此次与以往有些许不同,往日是格格脾胃虚弱,稍微受点凉、肚子着点风之类的,就会便溺,但这次……更像是吃了不好的东西,以后格格的饮食,你们都须得注意些。”
宁秋忙道:“多谢张太医解惑。”
张太医走后,南音去检查了一下包着静宜屁屁的布包:“又湿了。”
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已经湿了三四次了。这拉肚子的情况十分严重,静宜的肠胃已经完全紊乱了,喝下去的盐糖水被吸收得很少,大多都直接经过了消化道就流出来了。
和馨顿时紧张起来:“这可怎么办?抓药需要时间,煎药也需要时间……”
南音想了想,对和馨道:“你看着她们给静宜格格换布包,我去烧些水来。”
说着,她拍了拍和馨的背,拿了铜水壶,去了隔壁的耳房,很快用系统兑换的蒙脱石散兑了一碗水来。
看着南音又端了一碗水来,和馨奇怪道:“南音姑姑,妹妹喝了那么多盐糖水还是便溺,还要喂吗?”
南音点头:“当然要喂。”
蒙脱石散是止急性腹泻的好东西,大人小孩都可以用,只要注意用量就可以了。
好在屋内光线并不足,所以蒙脱石散兑的水有些浑浊,和馨几个也没怎么注意到。
之所以等到这个时候才用从系统中兑换止泻药,也是在等太医的诊断结果,太医确定了是何种情况的腹泻,南音才好对症去兑换药。
喂了小半碗蒙脱石散兑水后,南音心中道:“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系统也忍不住啧啧道:“幸亏遇到了你。”
就静宜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半个时辰后,从太医院拿来的药也煎好了,也喂了小半碗。
只是又是盐糖水,又是蒙脱石散,又是中药下肚的,静宜便溺的频次便不低,用来包裹的布包都不够用了,只好从和馨的院子里取了一些旧衣物来拆了用,连赛宝都把自己用过的尿布贡献了出来,才堪堪够用。
外面宫女们洗布包、烤布包,忙得腰酸背痛的,也不敢有许多怨言。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和馨熬得眼睛都直了,靠在南音身上问:“姑姑,妹妹怎么还不见好转啊?”
南音语气依旧平稳有耐性:“才用了一回药,而且这药要起效,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