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霸总招了吗?—— by灵壹壹
灵壹壹  发于:2024年02月19日

关灯
护眼

他又想起了那个来路神秘的魔鬼系统。
这种超出常人的操作,倒是很像它的风格。
哪怕它看上去对沉晨没有任何伤害,顾之羲的心里也一直对它保有警惕。
冬天天黑得快,大概是下班时间,夜幕降临时,沉晨收到了条有些陌生的号码短信。
她看了眼备注,是此前向钟伽琪爸爸讨债的那个头头,上次听他手下都叫他三哥。
发短信来是说想见见钟伽琪,先跟她请示一下。倒是挺懂规矩。
不过,“不是让你不要找她麻烦吗?”
三哥:“妹子你别误会,不是想找麻烦,就今天白天,她爸已经把钱全都还清了,最后一笔钱我也打到你老板留的那张卡上了,你可以问问。”
他对沉晨印象很好,所以替她们多想了一些:“我想当面跟她说清楚,做个见证,免得她不清不楚,往后她爸诳她嘛,就跟你诳她爸似的。”
沉晨:“什么叫诳她爸,我那叫善意的谎言。”
“好好好,善意的谎言。反正我可没想对她做什么,老实说,我都想金盆洗手不干了。”
他情不自禁倒苦水:“这行真不好干,现在欠债不还的人越来越多,像我们这种灰色地带的事,又不太好动用暴力,不然闹不好就违法。”
沉晨侧目:“你还遵纪守法?上次不是还扬言要剁掉伽琪爸爸的手指吗?”刀都亮出来了。
三哥笑笑:“其实那都是嘴上说说,吓唬吓唬你们的,有的人明明手里有钱,但就不愿意还,这种人你不吓唬他不行,至于刀,那是假的,道具刀。”
沉晨跟钟伽琪说了一声,刚好她已经出公司了,三人会面。
与钟伽琪见面,在沉晨的见证下,这笔债务彻底了结了。
三哥:“字据我还没给你爸,你先看看,回头我就撕掉了。”
钟伽琪彻底松了口气。
“这单之后你就金盆洗手了?”沉晨随口问。
三哥挠了挠头:“先准备起来吧,还不知道后头干什么。”
他笑了笑,“托你的福,这简直就是我要债生涯以来最轻松的一单。眼下不止是讨债难,有的老板人品也不太好,帮他要到了钱,尾款都给得拖拖拉拉。”
“我前几个月合作的那家就是,那老板太抠门,还是个大集团老板呢,亲自管事对接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听说因为扫黄,进去了几天,欠我尾款没付,出来之后联系了好久才联系上。长得好歹也是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人品可差劲,后来我就再也不接他的单了。”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最容易被他那种男人骗了。”停了一下,“不过我看你应该不会,你骗他绰绰有余。”
沉晨本来没想多听,不过听到他描述大集团的老板,长得还不错,又进去了几天,几重范围一缩小,沉晨立刻想起了一个人——
在第一次见面的宴会上,沉晨戳破了对方毫无根据的谎言之后,韩森那段时间的行踪就成了八卦人士们最好奇的事。
这个圈子总有人有门道,他的行踪也不算隐蔽,于是很快,他那几天的去处就被人扒出来了。
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独一份了,背地里很多人笑话,不过韩森后来费了点功夫将事情压下来了,也就没人再提。
突然,沉晨福至心灵,将三哥拉到一旁:“你说的这个大老板,姓韩吗?”
三哥一愣。看他的表情,沉晨应该猜对了。
“叫韩森?”
三哥看着她,后退半步。这下可以确定了。
沉晨疑从心起:“你认识他?”他是□□的,怎么会认识韩森这样的不霸道总裁?
突然想起韩森很大可能在偷开赌场,而眼前男人又是专职□□的,沉晨若有所思:“你平时,也会替人讨赌债吗?”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含含糊糊说:“什么赌债不赌债的,我也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他,其实我只是远远见过几次,对他的事情略有耳闻。”
看出沉晨有探究的意思,他忙不迭摆摆手:“总之我可不能说太多,人家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我不过是个小喽啰,不能惹麻烦。”
沉晨知道,他肯定不只是个小喽啰。
去钟伽琪家催债的时候,他带了那么多人,手底下人全都唯他命是从,又能跟韩森直接接头,说不准知道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大哥,你不是想金盆洗手吗?干你这行的,要全身而退不太容易吧?”
沉晨压低声音:“你上次也见过我老板了,不说能力,光是从气势上看,也比韩森更厉害吧。”
三哥陷入思索,她说得倒也没错。
“而且韩森要是真出了事,他也没空找你麻烦。”沉晨离他站远了些,“总之,你先好好想想,等做好了决定再给我答复吧。”
沉晨笑了笑,刚要给顾之羲打电话,就接到了久违的顾柏的电话。
她示意二人稍等,走到一旁接起:“喂,领导,好久没联系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语气阴沉沉的,不比以往轻松:“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你做。”
沉晨眼睛一亮:“有新任务?”
“嗯,而且这次的任务,恐怕只能由你来做了。”
沉晨笑道:“领导,你到底还是看到我的能力了。”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老实说,我觉得你们行动也不必太保守,有时候还是得大胆一些。”
顾柏:“你说得没错,我决定采取你的建议。”
那边的三哥还在跟钟伽琪感慨:“你们老板有她这样的手下,真是有福气。”
顾柏:“我要你,干掉顾之羲。”
沉晨:“……”

简直是一下子从保守跃到了激进。
“谁说的?要我说之前还是太慢了, 其实应该一开始就这么干的,要是能早点斩草除根,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顾柏恨声说。
他长出一口气:“顾之羲的动作太快,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沉晨问:“让我干掉顾之羲,这么蠢……聪明的策略,是你跟韩总一起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他现在自顾不暇, 我跟他目前也只能各管各的了,这个主意是我自己出的。”顾柏阴沉沉道。
沉晨点了点头:“确实带着非常浓烈的个人色彩。”
顾柏一脸怨愤:“这段时间光顾着想怎么针对顾之羲,结果特么的自家后院着火了。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抓住了韩森这么多把柄,本来还指望着靠韩森东山再起的,这个没用的东西。”
沉晨轻轻嘀咕:“你也没有用到哪儿去啊。”
“你说什么?”
“没有,我就说你们这种老实人斗不过顾之羲那种狡猾的老黄牛吧, 看他一直不声不响的, 结果背地里使阴招, 打得你们措手不及。”
顾柏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
“好了,没太多时间说废话了, 你到底干不干?要是做成了,我这儿还剩下点钱, 可以作为奖金发给你。”
沉晨斟酌了两秒:“我倒也不是不想干, 但是领导,一般转型都得经历个镇痛期, 我这也太快了。”
顾柏:“什么转型?”
“从卧底, 转型到杀手。”
顾柏:“……你离他最近,他也信任你, 比较方便下手。但你要是害怕了,不愿意干,我也不强求,我再去找别人。”
可他要是找别人,那事情就不一定在他们的掌控中了。
认识到这一点,沉晨话锋一转:“先别,我再考虑考虑,具体的要不咱们面谈吧。”
两人约定了时间后,沉晨挂断了电话。
她一边思索,一边朝钟伽琪那边走过去。
刚一靠近,就听三哥说:“你说她可真牛逼哈,在外头都不忘给老板肃清对手。”
闻言,沉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次她是不太能理直气壮地接受这个赞美了。
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对手让她肃清老板。
不过事情倒也没有多糟,毕竟顾柏找的人是她。
钟伽琪见她表情不太对劲,投来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有事儿吗?”
“没什么。”沉晨笑了笑,“咱们先走吧。”
她又看向三哥:“我等你的消息。”
告别之后,钟伽琪回了新家,而沉晨与她是相反的方向。
正想找顾之羲的事,他倒是先打来了电话。
“感冒怎么样了?”他沉声问。
沉晨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休息了一天,已经好多了。”
顾之羲仔细听了听,沉晨话音中的沙哑确实不太明显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吃饭了吗?”
沉晨坦诚说:“还没呢,我在外面。”
顾之羲话音顿了顿,“定位给我。”
很快,沉晨坐上了顾之羲的车。
在副驾坐定,她诧异地看着他:“顾总,今天是你自己开的车?”
顾之羲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沉晨立刻想起了早上计算载客量的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就那一辆是超载吧,其他车还是可以让司机来开的嘛。”
不过顾之羲车已经开出来了,再这么说也没用。
顾之羲想问她为什么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沉晨主动说:“顾总,我刚才去见了找伽琪讨债的人,他说钱都还清了,你收到钱了吗?就是上次帮伽琪她爸垫的钱。”
顾之羲点了点头,“下午收到了最后一笔。”
随即他眉心又一拧:“你一个人见的?”
“不是,还是伽琪呢,而且那个人倒是不算太坏,另外还有个重要的信息,他以前在催债的时候,接过韩森给的单子。”
顾之羲也明白过来这代表什么,与之对视了一眼。
“他还在摇摆中,我让他想好了联系我的,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
沉晨说完,就扭过头,直直地盯着他看。
车子刚好在停车场停下。
顾之羲余光里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凝视,“怎么了?”
沉晨手动了动,意味深长说道:“顾总,我看你最近或有血光之灾。”
顾之羲微顿,“为什么?”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侧腰。
沉晨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就在半个小时前,有位老板,花钱买我杀你。”
顾之羲感知着腰间东西的轮廓,侧身定睛看了她一会儿,也靠近她,轻声问:“那你要多少钱,才愿意反水?”
二人对视了几秒,沉晨先笑了出来:“顾总,你也太配合了。”
她将手中的那瓶矿泉水收了回来。
顾之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急不缓说:“是顾柏让你做的?”
“嗯,他让我干掉你,具体怎么行动没说,我也还没答应,不过我已经跟他约好了,今天晚上见面谈。”
顾之羲皱眉看了眼手表:“几点?在哪里?”
沉晨说了地点和时间,还有大概三个小时。
他给几个特助打去了电话处理,由最方便的周然先赶过来。
沉晨认真解释:“顾总,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拒绝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对你不利。虽然他说会给我钱。”
“……”顾之羲点了下头:“我知道。”
沉晨:“我是想着,是不是抓到他的现行比较好?当然,顾总,你也别担心,那个快乐系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真的出事的。”
所以他们有试探的成本。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不是有个把柄还在他手上攥着呢吗?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能让他找我办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不简单。我想趁着这次机会,说不定能试探出来。”
顾之羲也若有所思。
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了特助们的汇报,二人碰面的事基本已经安排妥当。
“好。”顾之羲又跟沉晨简单说了几句,“走吧,先去吃饭,其他的事交给我。”
有他这么说,沉晨放下了心,只等着晚上跟顾柏的碰头。
吃饭的地方是之前二人来过几次的,沉晨已经熟悉了,不再新奇地小心打量,只是头也不抬地翻看着手机。
顾之羲想跟她说话,见她头也不抬,“在看什么?”
“白悦光的朋友圈,她这周去旅游了,发了好多照片。”她喜欢这些收录着世界各地,不同风土人情的照片。
顾之羲随口说:“是吗?我好像没见到。”
因为沉晨偶尔会发一些照片记录生活,所以他也养成了定期看朋友圈的习惯。
沉晨不吭声了,他当然看不到。
因为白悦光在跨年当晚就把他拉黑了。
说到白悦光,顾之羲抬眸:“我好像一直忘了向你澄清。”
“澄清什么?”沉晨目光困惑。
“白悦光并不是我的什么白月光。”
“我想,顾柏大概是在某次我跟白羿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白悦光这个名字,误以为说的是我的白月光。”
“当时他正想着怎么在我身边安插人,阴差阳错的,就找到了你。”
他的语气听上去郑重其事:“所以,你并不是谁的替身,也没有谁长得像你。”
沉晨一怔,随后低头笑了,“我知道。”
在见到白悦光之后,顾之羲的态度鲜明,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而她也不可能再有疑虑了。
周然很快赶到了。
顾之羲跟他说了几句,他点点头,去做准备。
一行人提前到了沉晨跟顾柏约定的地方,顾柏还没来。
顾之羲叮嘱她:“我跟周然就在隔壁包间,已经安排好,可以听到你们的对话。如果有什么不对,你就立刻离开,我也会赶过来。”
沉晨:“好,不过顾柏还没有看穿我的真面目,应该不至于对我做什么,而且系统也会保护我的,顾总不用担心。”
顾之羲轻轻颔首。
半小时后,顾柏进了包间,率先东张西望了一番,
沉晨看着他趴到墙上听,不慌不忙喝了口水:“怎么,你怕隔墙有耳?”
“检查好了吗?”
顾柏收回了打量房间的视线,安定地坐了下来:“好了,没事。”
“你也别以为是我不信任你,你毕竟给我出了这么多有用的主意,我绝对不怀疑你的立场。只是现在毕竟时机特殊,还是谨慎点为好。”
“总之你也是知道顾之羲有多狡猾的,你就是告诉我他现在正在隔壁听着咱俩的对话,我都不觉得奇怪。”
沉晨重重地点头:“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他现在正在隔壁听着咱俩的对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谨慎就好。”顾柏还没吃饭,点了菜,“你吃吗?”
“我吃过了。”
“那就好,也不用点你那份了。现在没了韩森的支援,我还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
沉晨啧啧两声:“真是造孽啊。”
她耐心地等着,等到顾柏先狼吞虎咽了一通,大致填饱了肚子,重新抬起头,才问:“所以领导,你打算让我怎么干掉顾之羲?”
顾柏擦了擦嘴,面露阴狠:“目前为止,我想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在他的车上动手脚。”
“第二个,下毒。”
沉晨点了点头,“确实都是很经典的暗鲨方式。”
她思索片刻:“不过要说最有效率的暗鲨方式,你何不搞个狙击手呢?又快又准,毕竟顾之羲可不爱随身带安保。”
隔壁屏息听着的顾之羲:“……”
顾柏再一次确认了她的身心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表情带着几分对她的满意,“我要是能搞到那玩意儿,我还至于找你?”
沉晨摇了摇头,他这反派当得,什么都做不到。
“话我都说清楚了吧?”顾柏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沉晨想了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是真帮你暗鲨了顾之羲,对我来说,不也是死路一条?”
顾柏嘴角咧开:“你只是顾虑这个?关于这一点,后事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呸!”沉晨瞪着他:“你才要准备后事。”
顾柏没有生气,补充:“我是说你成功之后的事,我都帮你安排好了。”
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顾柏还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所以压低了嗓音:“在你动手之前,我就会出国避风头。里头自然也有你的一张机票,等到干掉顾之羲的事情办妥了,你就立刻过来。”
沉晨:“然后开始亡命天涯?”
顾柏哼笑一声:“别装了,你不是一直都期待着这一天吗?”
“我期待哪一天?”沉晨眯起眼,隐约知道,她那隐藏已久的把柄就快要显露了。
顾柏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她,表情微松:“你还在生气?这件事,我已经跟小松说过了,包括你之前帮的忙,他也都知道,你不是白干活的。”
“小松?”沉晨为他嘴里突然蹦出的这个名字而感到困惑。
隔壁包间,顾之羲缓缓抬眸,旁边的周然也面露不解:“顾柏是说他安置在国外的那个私生子,顾松?”
“你总不至于把顾松给忘了吧?之前不是还一直催我吗?”顾柏轻松地笑着。
沉晨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嘴唇动了动,下意识觉得,接下来的话,大概最好别被顾之羲听到。
可顾柏还是接着说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你当初心甘情愿去接近顾之羲,除了我以撮合你跟小松为奖励让你去,不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小松是他堂弟,两个人长得有点像吗?”语气仿佛洞悉她的内心。
沉晨心里有块大石头“咚”得一声沉了底。
隔壁就是顾之羲本人,她不能说,只能目光示意顾柏别再说了。
他笑了两声:“对,就是这个眼神,一提到小松,你就这么激动。”
沉晨:“……”
“看来虽然很久没见到他,但你还是没变,那个时候你还说过,一看到顾之羲就会想到小松。”
沉晨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这个把柄根本不是原主的,是她的。
早知道不试探了,她宁愿把柄烂在顾柏手里。
顾柏:“你怎么了?”
沉晨笑笑:“没什么,恐低症犯了。”
而隔壁包间内,默然听着的周然徐徐看向顾之羲。
顾之羲眼眸黑沉,发出了一声轻笑。
不久前向沉晨澄清的话犹在耳边:“你并不是谁的替身。”
确实。他才是。

这还是沉晨印象里第一次反过来, 被顾柏说得如此狼狈。
见顾柏还要接着忆往昔,说更多她以前喜欢顾松的小细节,沉晨连忙摆手:“好了好了, 我愿意干, 我答应干,你别再说了,刚不是还说时间来不及,不能多说废话吗?”
顾柏表情满意:“我就知道, 你还是放不下小松,这次过后你就能见到他了,放心,到时候我会劝他的。”
沉晨眉头立时一竖:“领导,纠正你一点,不管我干不干,都跟他无关, 最关键的是, 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
顾柏并不相信, “当初他还在国内上学的时候,你追他不是追得很紧?天天一下课就去他班上堵他, 除了上课就是堵他。”
周然的眼帘垂得更低了。
不得了,原来从前的沉晨天天去朝云堵顾之羲是有经验的, 还是从顾总的情敌那里练出来的。
难怪时间管理得这么好。
余光里, 顾之羲的嘴角仍然挂着浅淡的笑容,但那两根边听边敲击着桌子的修长手指, 每一下都仿佛带着千钧的力道。
冷不丁的, 他看向周然,“我记得, 你见过顾松?”
周然隐隐有些预感,但还是答道:“他出国之前确实见过一面。”
顾之羲的语气平平:“你还记得,顾松长什么样吗?”
“有点印象。”
顾之羲一字一顿:“我长得像他吗?”
留着一部分相同的血,都姓顾,两人相像当然不奇怪,但放在眼下这语境里,简直就是道送命题。
可要说长得不像,一听就是在撒谎。
周然的背徐徐挺直了,几不可察地慢了一拍才说:“真要说像,也该是他像您才对。”
顾之羲的表情未变,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一手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
里头装的水已经冷了。
隔壁包间里,顾柏已经离开了,再没有说话声传来。
顾之羲侧过脸:“一会儿你先走。”
周然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表情,“顾总,我觉得,以沉晨的品性,不至于为了个顾松背叛我们。”
“我知道。”
顾之羲说得笃定,空着的那只手却缓缓松了松领带。
沉晨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回想着刚才跟顾柏的对话,接连喝了几杯热茶。
茶叶的清香微苦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她在心底问:“奥奥,这就是关于我的把柄的那部分剧情吧?”
系统:“应该是的。”
“那么我这个身份最后未知的一部分也清晰了。”
她目光复杂:“只是没想到,剧情改动得这么多。”
“白月光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我身上了。”
她又看着桌上的照片——这是顾柏临走前留下的顾松的照片,大概是想给她点“甜头”,吊着她好好干活。
她认真比对了一下照片,“你说他跟霸总真的长得很像吗?”
乍一看,确实有点像,“但是仔细看,他眼睛没有霸总大,鼻梁没有霸总挺,轮廓也没有霸总清晰,气质……”
沉晨一口气将照片上顾松的每一寸五官都批判了一遍,最后下了结论:最多也就是比霸总稍微年轻一点罢了,其余完全比不上。
两个人要是放一块,谁是谁的替代品都不好说。
沉晨收起了照片,尽管心里有底了,但一时还是不敢去隔壁找顾之羲,在心里模拟了一遍说辞。
她心下奇怪:“不管‘我’最初接近霸总是为什么,现在的我明显已经弃暗投明站到他这边了,至于顾松,那更是过去的事了,只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异心应该就行,可我这心里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心虚?”
正想着,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她心底的忐忑一下子上升到了极点,近乎一步一挪地走过去。
然而等开了门,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周然。
他冲她点了下头:“沉晨,我去药店买药,先走了,一会儿你跟顾总在车上等我吧。”
沉晨愣神:“买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是顾总。”周然像是欲言又止,随后轻咳了一声,“喝水的时候,杯子碎了,顾总的手就被扎到了一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只受了点小伤。”
周然先行离开后,沉晨已经顾不上心虚抑或是紧张了,但她跑到隔壁包厢时,里头已经没人了。
沉晨又一路小跑出去,很快看到了顾之羲宽阔高大的背影,正站在大门侧边。
“顾总!”她轻呼一声,跑到了顾之羲跟前,望过去。
顾之羲平日里总是一丝不苟扣到顶端的扣子解了几颗,于是领口显得有些凌乱。
见到气喘的沉晨,他看上去还是表情淡淡,“跑这么快干什么?”
他目光与她对视着,接着将领带从脖颈上抽了下来,反手缠在了手上。
沉晨的视线立刻顺着领带投向了他的手心。
那里显然比周然说得要更严重些,她看到了尚未干涸的血在手上流淌过的痕迹,更多的,则被裹在了深色的领带布料里,分不出来。
沉晨皱起眉,“顾总,先别系,让我看看,玻璃渣都挑出来了吗?”
顾之羲的动作停下,尽管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还是顺从地将手伸到了她眼前。
沉晨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残留的碎玻璃渣。
“还好。顾总,你这只手还真是命途多舛,可是杯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碎呢?”
她疑惑地嘀咕了几句,才发现顾之羲的手还没有伸回去。
她没明白,多看了他几眼,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试着问:“是要我吹一吹吗?”
想到什么,她解释:“顾总,上次你的手吹过之后不疼了,其实是因为系统的帮忙,不是我吹的功劳。”
“我知道。”顾之羲下巴微抬,“不过,有点疼。”
沉晨想了想,顺嘴的事。
于是低下头,轻轻吹了吹。
凉意瞬间覆盖了伤口处,她问:“好点了吗?”
大概是心理作用,尽管这次没有系统在做题时赋予的止痛作用,但顾之羲伤口上时隐时现的痛感还是逐渐消退下去。
“谢谢。”他眉眼柔和了些许。
“没什么。”沉晨想起刚才出来之前准备好的解释:“对了,顾总,你刚才在隔壁都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顾之羲的表情重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就是什么白月光,长得像之类的。”
顾之羲默然。
“你别听顾柏胡说八道,我已经不记得那个什么松什么竹长什么样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他反水的。”
顾之羲那只在她面前停留的手翻转过来,反手轻轻捏着沉晨的下巴抬高,眼眸低垂,似要仔仔细细将她的神情打量一遍。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反问,一时也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沉晨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觉察出此时的顾之羲与以往有些不同,隐约夹带了一丝明显的侵略性。
她心律一阵不齐,下意识屏息凝神:“顾总?”
那根手指轻轻在她唇边流连,接着一抹,一点碎茶叶出现在他指腹,才将手收了回去。
空气重新流通,沉晨的心又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是真的,我之前不是也跟你说过,我都忘了我有什么把柄落在顾柏手里了,他刚才提起,我也没怎么想起来。”
气氛似乎有所转变,顾之羲开口:“我没有不信你。”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