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
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她手中的圆球重新变回了石头，又快速的变成能量矿石，没两秒又变成了雪、沙子，还变成了安诺喜欢吃的一种食物，甚至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不仅如此，她身边的环境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安诺是闭着眼睛的，她没有发现身边的幻境变成了她过去居住过的山洞、基地，身边甚至出现了那只雪狼，还有基地中的朋友。
安诺能隐隐感觉到，但她一直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这是都是有人在窥视着她的意识变幻出现的幻境。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越是这样想，安诺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这些都是真的。”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同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拂过，轻轻柔柔的，像是一片羽毛。
“你想要什么都有，我都会给你。”那道声音听上去有着一种极度的理智，没有任何感性的情绪。
不是带着循循善诱，而是在认真的告诉你，祂能做到。
安诺依旧不信，那道声音只是意识的具象，听不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祂并不急着诱惑她，而是非常冷静的在她意识中环绕着，对她带着一种探究和好奇，在那种极度的理智下，她甚至感觉到祂带着一种欣喜的喜爱，尽管祂很隐忍了，她还是能感受到祂的意识中带着一股迫不及待，想要她接受什么。
安诺不能使用能力，完全是靠着虫族基因的本能和反应，这个意识很强大，她甚至觉得比父亲母亲的意识还要强大，她完全无法抓住，只能观察。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安诺想要逮住祂的意识，但祂却逗着她，让安诺觉得像是在抓一条滑溜的鱼。
最后弄得安诺烦躁起来，她道：“让我相信是吧，你先出现在我面前我再相信。”
那道意识说：“你想让我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
安诺冷笑：“你是什么样的，就用什么形态出现。”
“好吧。”
那道意识说完，一道人影就出现在安诺面前，安诺抬头看去，是凯撒。
凯撒漂亮的银发在身后飞舞，他弯下腰来，对着安诺笑容灿烂。
安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人道：“我说了，用你自己的形态出现。”
脑海中的声音“哦”了一声，面前的凯撒立即变成了西塔尔。
安诺忍不住骂了一声，“去死吧！”
安诺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这个戏耍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这个生物有着非常强大精神力，不仅能窥探她的意识，得到她的真实想法，还能将其具现化出来。
安诺看着身边的雪原已经变为一片草长莺飞的漂亮山谷，像是她在爪爪星居住的那片山谷。
带着露珠的鲜花绿草，花香沁鼻，虫鸣鸟叫，一切都那样真实。
这样的精神力和心灵能力，比起坦维尔都过犹不及，真实到她都要相信这就是真的，这个生物凭着强大的精神力有凭空造物的能力。
怎么可能呢？会有生物有瞬间造物的能力吗？
而且不是简单的某个物件，而是范围广泛，改变的面积巨大。
这些东西越真实，安诺就越不敢去相信是真的。
“阿努努！”
“妹妹！”
安诺一个晃神，她周围就又变回了一片雪原，她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她已经许久这两道声音了，听到这声音，她不敢置信的猛地转过头去。
不远处是一座被围高大围墙围起来的废弃小镇，一排人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对着她挥手。
清秀干练的女孩对着笑着大喊，“阿努努，你在那做什么呀？外面多冷，快回来，我和你小白哥哥给你留了你最爱的炖肉，还热着呢！”
女孩旁边笑容灿烂的男生搂住她，对她喊：“小努努，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把你的肉都吃光啦。”
众人立即笑闹了起来，“去去去，那是我们省出来给阿努努长身体的。”
“阿努努我们给你按住小白，绝对不让他把你的肉抢走。”
“阿努努快回来，今天教你怎么给车点火，就算没有钥匙在野外看到一辆车你也能开走。”
“就阿努努那两条小短腿，刹车都踩不到。”
“小孩长得可快了，等今天冬天过去，阿努努就能长高一大截了。”
“你以为阿努努是你爷爷以前种的秧苗啊，一季就蹿老高，小孩得多吃点好的，才能长高。”
“这算什么，包在我身上，我和小白出去给阿努努猎一头变异野猪回来，让阿努努抱着啃个够，要是吃不完的还能做成熏肉留着明年吃。”
“哈哈，等到了明白，就是小白和文佳的婚礼了吧，赶紧多存点吃的，别到了婚礼的时候弄得寒里寒掺的，多没排面。”
“哎呦，这俩还脸红呢，在外面可凶得很。”
“别笑他们了，等轮到你们了他们可是要使劲找补回来的。”
“......”
阿努努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怎.....怎么可能？
这一幕过去也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但没有哪一次有这么真实过。
小基地的覆灭，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这里她除了狼妈妈以外，唯一感受到的大家庭温暖。只要想到为了让他们活下去，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队长，带着她艰难生存的小白哥哥和文佳姐姐，她就心痛难忍。
她在对地球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她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受过苦难，也获得过温暖，有人伤她，也有人爱她。
可最后，一切都如烟消散了，她再也看不到过往的情景，在地球上留存的唯一牵绊，就只有阿奈雅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放下过去，奔向美好的未来，可当回头又看到熟悉的场景和人时，她的眼泪几乎立即就下来了。
原来失去的人，是永远的遗憾，因为再也找不到了，所以会在心里在梦中反复的想起他们，想要再见到他们。
她往前迈了几步，步子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而眼前的人也不再像梦中那样离她越来越远，她觉得自己她能触碰到他们了。
小基地同伴们的呼声越来越清晰，他们不停的笑着呼唤着她，只要再往前跑一段距离，她就可以接近他们了。
“队长，小白哥哥，文佳姐姐！”
安诺越跑越快，忽地，一道小小的身影横亘在安诺面前。
身影朝着她缓缓转过身来，安诺看到一张非常熟悉，却几乎快要忘记的脸。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头上有着一对狼耳，一只耳朵缺了一块，身形看着有些瘦弱单薄，头发也营养不良的发黄，但他眼睛却亮极了。
那双清澈漂亮的金色瞳孔透过额前凌乱的碎发朝她看来，目光专注，像是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人般。
“不要往前跑了。”
少年开口了，声音有些哑和迟钝，像是不习惯说话般。
“他们已经不在了，他们不是真的。”
第433章 :这就够了
安诺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小基地的伙伴们依旧其乐融融的坐在城墙上，等着她过去。
“是你。”安诺惊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眼中含着泪笑道：“我怎么没有想起你，怎么能不知道是你，原来是你......凯撒。”
安诺在少年面前站定，伸手去触碰着少年有些瘦黄的脸，他的脸上有着伤疤，不止是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都有，他是一个变异人，但还这么小，只能被人欺负。
难怪她后来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少年待在她的身边过，即便瘦弱也帮她打架，他们互相偷偷帮对方带吃的，但她那时就是没想过是凯撒。
她怎么能把这样伤痕累累的一个少年，和意气风发的凯撒联系在一起？
少年看着她的动作，偏头贴了贴她的手掌，而后伸出满是疤痕的手去擦她眼角的泪。
他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女，眼中划过迷茫，“我好像找了你很久，我是不是把你丢了？”
说罢，他很是愧疚的低下头去，“对不起......”
安诺含泪摇头，“你找到我了，凯撒，你很久以前就已经找到我了，是我把你给弄丢了。”
她将瘦弱的少年紧紧抱住，“凯撒，你找到了我，你再也不用自责了。”
“凯撒是谁？”
少年很疑惑，“是你给我的名字吗？”
安诺声音微哑：“凯撒就是你，你是我的眷属，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少年回抱她，“好。”
风雪中，两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一起，远处的城墙和上面的人影逐渐淡去，他们呼唤着安诺的声音也渐渐飘散在风中。
.......
“醒醒，醒醒......”
安诺跪坐在地上，被零九环抱着，她攥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胸前，将他的前襟都哭湿了。
他轻轻抚摸着安诺的后脑勺，带着安抚的意味，比起一开始的僵硬，现在他的动作缓和自然了许多。
良久，安诺才缓过神来，她从零九怀中探出头来，抬头去看他，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零九看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心脏抽痛了一瞬，伸手去给她擦眼角的泪。
安诺愣愣的看着他道：“又是梦吗？”
零九眼神柔和下来，“不是梦，那是你的记忆。”
安诺有些急切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明明看不到我的记忆，所以那些都是假的是吗？他......他也是假的吗？”
“是真的。”
零九平静的看着她，带着一种温柔的包容感，“那是你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我们曾经有着共同的记忆，我们的记忆都被塔窥见了，于是祂想创造出一个能把你留下来的小世界。”
他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走，不是么？”
“有些记忆，可以回头看看，看过了，就继续往前走，那些记忆不会丢失，永远都留在我们心里，我们随时都能拿出来看，但不能停下来。”
此时的零九，温柔的不像是之前机械冷血的他。
安诺听罢撇了撇嘴，“你倒是知道劝我，那为什么不用这些话劝劝自己。”
“因为我要等你。”
安诺怔住，定定的看着这张和凯撒一样的脸。
零九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带着机械的冰冷感，但安诺却觉得此刻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灼热，有了凯撒的影子。
“我不能走，这是主体根植在所有分身中无法逆转的意识，每一个分身都要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地点范围寻找着，等待着，因为他怕我们一跑远，就有可能错过你。”
“我虽然想杀了主体，但依旧承认他，是他创造了我，我毕生的使命就是找到你，而我不该的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
零九将手放在安诺脸颊边上，“凯撒是我，但我却不是凯撒，即便我没有他的经历记忆，他其他的分身记忆，但我们的意识却依旧互通，塔能从我记忆中提取到关于其他分身的记忆，创造出了刚刚让你见到的景象。”
零九的眼中像是有着什么释然了，“他很幸运，很早就找到你了，只是你能原谅他的弱小，原谅当时的他无法保护你吗？”
这一刻，安诺似乎听到了很多声音，属于很多个凯撒的声音，面前的人是零九，是凯撒，是霍银，也是那个瘦小的变异小狼，还有许许多多她未曾见到过的分身。
安诺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了，她摇头又点头，干脆站起来抱住零九的脖子，“你努力过了，你尽力了，我知道你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候出现过，让我感受过温暖，就够了，真的够了。”
第434章 和默有关
从幻境之中醒来后，安诺才发现她和零九站在一块漂浮的方形物体上，她低头看去，脚下各种漂浮物随机错落着，几乎看不到底。
耳边传来时强时弱的枪声和打斗声，有子弹打在她附近冒出亮眼的火花。
不过在她周围围了一圈形状各异的漂浮物，为她挡下那些子弹。
他们脚下的漂浮物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随机漂浮，安诺发现像是有人在操控在着物体在她身边一样，就算有人发现了被挡住的她，也会特意帮她挡下攻击，带着她漂浮到其他地方去。
安诺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心想这里不能使用异能，这些东西是谁操控的？
零九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说道：“是塔在保护你。”
“塔？”
安诺愣了一瞬，这才想起刚刚零九和她说过，是塔窥探到他们的意识，给她制造了幻境。
“这个塔到底是什么？”安诺问零九道。
零九道：“是一种叫做‘默’的强大的生物，曾经也是祂们保护了莱卡星系，如今就剩这一个了。”
安诺惊讶道：“你说这座塔是活物？”
零九道：“不是这座塔是活物，而是默可以变成任何他们想要变的东西，这座塔就是默的具现化。”
安诺沉吟道：“那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真的是幻境吗？那些，太真实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幻境都真实。”
零九摸了摸她的头，道：“默能具现化任何祂所想之物，过去的默们甚至能凭借着祂们的意识创造世界，只是根据过往记忆创造出来的世界和人并不长久，也并不完整。”
安诺听罢有些伤感的垂下眼眸，原来方才她见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但如果只是记忆的暂时具现化，又怎么能说是真的呢？
零九在安诺面前蹲下，伸手轻轻将她的下巴抬起，“让他们停留在记忆中，我们继续往前走好吗？”
安诺抬眸看向他，眼睛还有些泛红，一双漂亮的淡蓝眼眸含着水光，十分惹人怜爱，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那你呢？”
安诺声音微哑问道：“你还会想要杀凯撒吗？你已经找到我了。”
她双手轻轻捧住零九的脸，“零九，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能和我一起往前走吗？”
零九和安诺对视良久，眸中像是划过一缕叹息，他将安诺揽入怀中，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试试。”
听到零九这句话，安诺感觉他身上那股紧绷感和冷漠柔和了下来，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会小心翼翼的担忧，她能真切的感觉到他的变化。
她也渐渐明白，零九是凯撒最冷漠坚固的一面，因为凯撒承受了太多分身的痛苦，这些痛苦全都由他的主体意识全部承受，再强大的精神也抵抗不住，所以才有了零九，零九就是凯撒用来分担自己意识上过量的痛苦的，因为精神意识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分身意识，才有了零九的独立。
所以本质上来说，零九还是凯撒，正因为独立出来，零九才会想要去杀主体，安诺没想过会让零九的意识回归凯撒，只有零九不再想要杀凯撒就好。
他的执念就是找到自己，如今找到了，她希望他也能慢慢放下过去的伤痛。
安诺抬头往上看去，透过那些障碍物，她只看到一片朦胧光雾，看不到顶部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听零九所说，这还是第一层，他们得要一层层的打上去，才能到达天之城。
“你想要上去吗？我可以直接送你上去。”
安诺脑海中又响起了“默”的声音，这道声音还带着一丝讨好。
她没有理会祂。
她总觉得这个默对她有着其他的什么目的，而且祂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她在祂的地盘上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看着漂浮在身边保护她和零九的障碍物，安诺问零九：“你说这个默为什么要保护我？”
零九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祂的精神力很强大，但祂如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祂的生命力已经越来越弱了，不过是上面的人在为祂强制续命。”
安诺问：“为什么要强制续命？”
零九抬头往上看：“为了保住天之城。”
安诺略略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她有些震惊道：“你是说天之城是默的精神力幻化出来的？”
零九点了点头，“多年前的一场战争将莱卡星系摧毁的七七八八，在来的时候你应该看见了瓦拉星被撞击的模样，当时瓦拉星的地面是不能住人的，当时是默用自己的强大力量创造了天之城，只是后来天之城就渐渐分化了，被小部分人掌握了大部分资源，许多人被驱逐到了地面，形成了密都，天之城就成了瓦拉星的领导核心。”
安诺问：“那天之城上面是谁在掌握？”
零九道：“是一个叫做‘启明’的组织，这个组织知道怎么掌控默，也是他们在维持默的生命。”
安诺想了想道：“如果默死亡，天之城是不是就不会存在了？”
零九道：“天之城会存在，天之城本就是在一块悬浮的巨大山峰上建立的，因为和小行星撞击形成的特殊引力，瓦拉星有不少浮在空中的大小石块，但就算还存在，默一旦死亡消失，天之城也只是一个空壳，这些阻拦着地面人的限制已经不存在了。”
零九看着安诺沉思的模样，用手指轻轻搔了下她的脸，“在想什么？”
安诺道：“我在想，莱卡星系的磁场封锁，是不是和这个默有关。”
零九听罢，眸中的蓝光亮了亮，他道：“你可以问问默，祂好像很喜欢你，我在天之城待了这么久，还从没有见祂主动保护过谁。”
安诺犹豫道：“很喜欢我？它刚刚还想把我困在幻境中。”
零九听着周围已经变小了许多的枪声，道：“那些是你内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默或许是想讨好你。”
零九说完，安诺就听到脑海中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声音，像是谁在哼唱。
安诺嘴角微微一扯，零九给祂说了几句话就这么开心吗？
“快要结束了。”零九将面前漂浮着的一个障碍物推开，安诺的视线豁然开朗，然后，她就看到了西塔尔和明宵的在障碍物之中上下翻飞着。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般，西塔尔转过头来，在看到她后，开枪解决了一个朝着他扑来的对手，就往她这边奔来。
“阿努努！”
西塔尔从上方的障碍物一跃而下落到安诺面前，看到她完全无损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她拉到怀中一把抱住，脸凑到她的颈窝使劲蹭了蹭。
安诺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好啦，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王虫，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说完，安诺问道：“你和明宵拿到几个三角图案了？”
西塔尔道：“三个，还有一个没找到。”
安诺看着远处还在找人的明宵，想了想问零九道：“现在我们还是第一层，后面还要打几层？”
零九道：“还有八层，其实方才默为你制造的幻境，是最后一层的挑战。”
安诺点了点头：“明白了。”
她听着还在她脑海中哼歌的默，咳了一声。
默立即停下了哼唱，十分期待的问她：“要我带你上去吗？”
安诺道：“你这样对我，有什么目的？”
默立即道：“没有目的，就是想让你开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安诺笑了笑：“怎么可能没有目的，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你如果不把你的目的告诉我，就算你把我送到上面去，我也不会帮你。”
她才不信默没有目的，默直接把她弄到九层挑战，看似想用幻境困住她，但更像是想用这个来讨好她，比如凯撒在地球的变异小狼分身。
刚刚零九还和她说了，默的生命力已经很弱了，祂又是最后一个默了，祂死后，祂的族群就要灭绝了，现在祂不过是靠着天之城的启明组织续命。
听到零九说到这个时，安诺在想，或许默根本就不想再续命了。
她猜想的确实没错，默确实不想再续命了。
“阿努努，你是虫族未来的女王，你有能力杀死我，我希望你上去后，能杀死我。”
默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还有一丝疲惫。
安诺道：“零九说是启明组织在给你续命，他们应该有掌控你的手段，我要怎么才能靠近你，而且，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么？”
默道：“我可以为你们掩护，绝对能保护你们的安全，我知道你们上去是为了找到那道空间门，空间门是我掌控的，我可以为你们开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迷惑他们。”
他们指的就是启明组织，启明手中掌握着能控制默的钥匙。
安诺把默的话说给西塔尔和零九听，零九表示可以相信默。
安诺好奇问零九道：“你好像很相信祂？为什么？”
零九顿了顿，道：“在天之城，有很多次我都不想再撑下去，是祂打开我的记忆，让我看见你，让我坚持等下去。”
安诺听罢，胸口有些发闷，她伸手握住零九的手，在脑海中对默道：“好，我帮你，送我们上去吧。”
默将安诺四人一路从塔的底部送到了天之城。
一声惊雷在安诺耳边响起，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默为了躲过上面的人的监控，不能直接送他们到天之城的内城，最多只能送到环内，可以躲过守卫的巡视。
虽然是在环内，但属于天之城的外城，也会有一部分下面的人会有办法躲过守卫来到外城，所以外城会有守卫时不时的巡查。
不过他们有零九在，零九一身都是由特殊机械组成，莱卡星系无法和外界联系，有着自己的内部网络和系统，零九可以接上内部系统，虽然不能接触到内部核心，但躲开那些守卫是没有问题的。
“轰隆！”
几道闪电劈下，将半边天空照亮，雨势越来越大。
零九背着安诺，身后跟着西塔尔和明宵，带着他们在外城穿梭，悄然往内城的方向前进。
安诺抬头看去，一队守卫从他们头顶飞去，不停有红光在他们附近扫过，只要有什么异常，守卫就会靠近检查。
默告诉安诺，想要进入启明组织的核心区域，有一个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通过角斗场赢得比赛。
默虽然强大，但在很早以前就是听命于莱卡星人，就像是毛毛强大，它们不一定会被虫族驯服，但却会天然诚服王虫，在远古时期，毛毛就是先祖给予虫族的武器，是王虫的天然守卫、
默就是属于莱卡星人的毛毛，只是莱卡星人和虫族不一样，他们没有虫族这样的社会体系，王虫代表整个虫族，虫族会誓死维护王虫这样的团结性。
所以到了如今，默成为了极小部分莱卡人为了维持自己稳定地位和最好资源的工具，将大部分莱卡星人压制在底层艰难过活。
默被启明组织控制着，没有权限给安诺他们一路开路灯，如果他们几个一路打上去的话，前前后后要花费不少时间，他们从外城进入的话，默就会给他们重新开启一个便捷通道。
只要从角斗场赢得了比赛的，没人会管你是什么身份。
零九带着安诺他们穿过外城散乱的城镇和漂浮乱石，来到了靠近内城的区域。
到了这里，守卫反而少了下来，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就是内城高大的城墙，一个淡蓝色的护罩笼罩着整个天之城，里面高大的建筑物甚至已经超出了城墙的高度，在雨幕中看去十分的魔幻。
零九没有立即带着他们去到城墙下方，而是先带着他们来到一栋房屋前。
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扯着大嗓门喊叫的声音，“谁啊谁啊！”
零九开口道：“我。”
听到声音，里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门被用力的扯了两下，像是生锈了一样，零九在外面帮着推了一下，门被打开，一个红发女人从里面探出了头，两个孩子也从她的旁边将脑袋挤了出来。
看到零九，两个孩子立即开心起来，大声叫着：“是零九哥哥！零九哥哥！”
零九对着女人微微颔首：“小十。”
被零九称作小十的女人并没有像两个孩子那样开心，她扫了一眼他背上背着的安诺还有跟着他身后的两人，神色顿了顿，拉着两个孩子侧身让开，“进来吧，外面下那么大雨。”
一进到屋子里，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安诺扫了一眼屋子，暖意来自正在燃烧着的壁炉，而燃烧的不是柴火而是一种矿石，屋子中到处散落着各种玩偶和玩具，整体布置温馨，这里面的孩子可不少，知道有人来了，楼上响起了咚咚咚忙乱的脚步声，一个个发色瞳色各异的孩子们站在楼梯口好奇的看着他们，有几个人认出了零九，有些则不认识他。
零九将安诺放下，和小十一起从房间里拿来了毛巾和干净的衣服。
“为什么要回来？”
小十将东西放到沙发上，插着腰一脸严肃的看着零九：“你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了，好不容易出去，回来干什么？”
零九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一张毛巾给安诺擦着淋湿的头发，他看了眼小十拿来的衣服，和她道：“拿两套战斗服，要贴合体型可延展的那种，他们身上的战斗服不是很好，要换。”
小十听零九这么说，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安诺和西塔尔。
当看到二人身上明显的虫纹时，小十有些不太确定的凑近安诺，伸手对着她的光带轻轻一戳，安诺的光带何其敏感，被这么一戳立即缩到头发后面。
安诺也立即红了脸，她真的不适应被陌生人这样触碰，要不是知道小十对她没有什么恶意，她刚刚就得缩到一边去了。
小十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眼睛亮了亮，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
“你们是什么种族？不是莱卡星人吧，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
安诺道：“我们是虫族。”
听到“虫族”这两个字，小十更惊讶了，“虫族为什么会来这里？不会是零九把你们拐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