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惠妃—— by六月扶摇
六月扶摇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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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知故问,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后早上就通知了。
管事嬷嬷看着疏桐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便明白皇后好像没有通知延禧宫的纳喇庶妃,其中的弯弯道道她不想掺和,只想完成任务。
“皇后娘娘将一个新人纳喇氏安排在延禧宫东配殿,我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行个方便。”
一听东配殿,疏桐便知道糟糕了,那里小主布置成了一间小佛堂,而皇上也是特意允许的,现在皇后却安排新人入住,这,这明显是制造矛盾。
成了佛堂的地方,哪里还能再住人,更何况皇后知道皇上是允许过的,现在是故意给小主填堵啊。
“嬷嬷先休息会。”疏桐端来茶水和点心招待管事嬷嬷,“我们小主现在不方便出来,所以我来跟嬷嬷说说。”
疏桐趁着上茶水和点心的机会请示过清芷,清芷让她直接说明,见机行事,机灵点。
“嬷嬷有所不知,我们后殿的东配殿小主在用,现在是佛堂。”
说完又提醒管事嬷嬷,“嬷嬷要去的恐怕是前面的东配殿。”
管事嬷嬷眉头一皱,明白被坑了,这是传消息的人故意的。
管事嬷嬷倒也通情达理,听了之后便当场领着人去了前面的东配殿。
看着人走远了,全都去了前殿,疏桐进入内室,将事情跟清芷说清楚了。
不等清芷表态,疏香坐不住了,“小主,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允许您使用东配殿,皇后怎么还派人来收拾,这是故意的!”
说的最后语气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了赫舍里皇后。
疏香气呼呼的模样仿佛是对着她自己使出这样的手段,引的清芷笑了,“只是给我们填填堵罢了,反正皇后没说是前面的东配殿还是后面的。”
反观清芷,一派云淡风轻,像是丝毫不在意赫舍里皇后设下这个圈套。
“芳仪以后记得勤快点联络各处的人,人员要在精不在多。”
赫舍里皇后早上请安时便通知的消息,却还晚于董庶妃告知,清芷有些不满。
芳仪看着小主凌厉的眼神有些紧张,“是,小主。”
“皇后应该不会简单的玩这一出,我记得皇上抄写的佛经也在那里,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清芷的心思百转千回。
“如果皇后再派人来,用点力拦着,实在拦不住就算了。”
承祜现在刚刚去世,赫舍里皇后也就只能仗着这件事在宫里兴风作浪,等皇上一回来,拿出承祜当挡箭牌,什么事情都好说。
可是如果赫舍里皇后不知道收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承祜,再大的悲痛和纵容都会消失。
不出清芷所料,很快,管事嬷嬷便又来了,只是这次领头的不是她,是一位公公。
接待这一行人的还是疏桐,疏桐故意忽略那位公公,“嬷嬷怎么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小主吗?”
那位公公微微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管事嬷嬷却像是接受到了命令,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两步,显出那位自称姓刘的公公。
疏桐这才像是看见了这位公公一样,“原来是刘公公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刘公公嘴角微微抽搐,被疏桐整迷糊了,不明白疏桐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气氛却没有开始的剑拔弩张了,疏桐笑盈盈的,“刘公公有话请说,我会如实转告给我们小主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疏桐的语气诚恳又温和,刘公公也放松了下来,舒服的坐着。
“这东配殿我们是要收拾的,麻烦延禧宫的人先将庶妃的东西收拾好,如果出了问题,我是不会负责任的。”
疏桐没想到自己客气的态度反而适得其反了,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公公,那里有些承庆阿哥的东西,收拾麻烦的很,不如公公派些人帮忙吧。”
承庆阿哥的东西,刘公公哪里敢粘手,万一弄坏了什么东西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刘公公果断拒绝。
“这些人笨手笨脚的,怕是给你们填麻烦了,你们带着人收拾吧,时间还早,不着急。”说完就往那里一坐,动也不动。
刘公公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哪里敢随意动小佛堂的东西,万一皇上也有东西在里面就糟糕了。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疏桐也不在意,那就等着呗,在延禧宫中嘛,时间够了,着急的是你们,于是便轻轻退了回去。
一个中午过去了,各处的人都回来了,只剩下延禧宫的人还没有回来,赫舍里皇后有些恼火。
“去延禧宫的是谁?处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留着干什么!”
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现在赫舍里皇后就像是一座木桶,只要有一点点刺激就会着火,想死了才会出头。
底下的人个个都沉默不语,赫舍里皇后更是勃然大怒,“都是哑巴吗?本宫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多哑巴!”
回应赫舍里皇后的还是一阵沉默,比刚才还更沉默。
“娘娘稍安勿躁,再派一拨人去就行了。”
听了崔嬷嬷的话,底下的人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从来没有长脑袋一样。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看的清形式,还是没人出声,在赫舍里皇后怒气达到顶峰的时候,一个急于表现的愣头青跳了出来。
“娘娘,奴才愿意去。”别人不去干的活,自己干好了才有前途,或许这是危险的,但是也是一条康庄大道,至少现在入了皇后的眼。
赫舍里皇后瞥了一眼,“那你就领着本宫的命令去吧,再带两个人。”
有人打头剩下的就好办了,赫舍里皇后随意的点了两个人。
点到的人如丧考妣,没有点到的人就松了一口气,喜不自胜,还用祝福的目光看着那个愣头青。
愣头青的太监毫不在乎这些目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做好了入了皇后的眼,前途一片光明,做不好也不过是烂命一条,何不搏一搏呢!

第19章
延禧宫中,明明是明媚温暖的春天,随着日头的升高,刘太监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一片冰冷,他渐渐坐不住了。
他着急的望向清芷日常起居的方向,整个延禧宫却都陷入了安静,静悄悄的,似乎真的不想理会自己这一群人,想将自己晾在一边。
温暖的春日里,阳光倾洒枝头,将一丛丛花朵照耀得绚丽多姿,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落美丽的光影。
春日里如画的美景刘太监无心欣赏,终于在他不耐烦的时候疏桐出来了。
“公公久等了。”疏桐面带歉意,“延禧宫人手不够了,我们小主子现在啼哭不止,宫人都围在那里,麻烦公公自己收拾。”
话音未落,室内便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刘公公那里还敢轻举妄动,指挥宫人道:“那你们去收拾。”
室内,擅长口技的太监模仿着婴孩的声音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小主,就这样让他们收拾吗?皇后明明知道皇上将东配殿也特许您使用,还如此做派,真是岂有此理!”芳蕤愤愤不平。
“你急什么,皇后要收拾就让她去收拾,皇上不在宫中,真跟皇后对上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芳蕤怒气渐退,明白现在明哲保身最重要,只是还是不平,“那也太便宜皇后了!”
清芷笑了笑,“那就让他们随意收拾好了,我们的人都离小佛堂远一点。”
“是。”芳蕤干脆的应道,想让皇后的人也吃点苦头,否则就真要骑在小主头上耀武扬威了。
愣头青的太监亲自挑选了几个地位低下,得不到什么消息的小太监,此时,这几个小太监正给在他身后恭贺,祝愿他高升。
“恭喜公公,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以后的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几个小的。”小太监阿谀奉承的话听在耳里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娘娘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办,好话就留到后头说。”
愣头青的太监自以为等待他的是一场恶战,可等他到了延禧宫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刘公公的人从两旁的耳房收拾起,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清扫灰尘,再将犄角旮旯里全部擦拭一遍罢了,连物件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摞动。
刘公公在门口指挥着,眼尖的他看见又来人了,心知是皇后派来的。
“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刘公公明知故问,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墙头草嘛,当然是风吹两边倒,哪一边都不想得罪。
现在好了,皇后已经派人来了,那算是得罪皇后了,可不能再得罪有子的纳喇庶妃。
等人走近了,刘公公才认出来是谁,“哟,这不是小顺子吗?现在升了官?”说着,还故意揉了揉眼睛。
“是,是我,刘公公客气了,我只是来替皇后娘娘跑一趟。”
原来愣头青的太监叫小顺子,小顺子本以为刘公公会仗着资历扯一番,谁知道刘公公直接让人撤了出来。
“竟然你来了,那我就要去像皇后娘娘请罪,办事不力啊,该罚!”刘公公一本正经的,小顺子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刘公公是内务府大总管的人,即使是皇后也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刘公公才这么有恃无恐。
说话间,小顺子带来的人机灵着,趁着刘公公的人还没有完全出来,就进去一探究竟了。
小顺子拖着刘公公一起进去看看,“刘公公,进去给我们指点指点?”
“小的刚来,不知道哪里清扫过了,要快速的像皇后娘娘禀报,清扫过了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刘公公一下子摆脱不了,又有点好为人师,小顺子抓住着一点,使劲的吹捧他,让刘公公飘飘欲仙,感觉自己还是很重要的,于是也不走了,跟着小顺子进去了。
刚刚进去没多久,一声“撕拉”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群人围在一起,相互嚷嚷着,推搡着,场面一度失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顺子不悦道。
没人回答他,看见刘公公一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小顺子眼底带着怒气,消纵即逝,快的让人无法看清。
“这好像是佛经,被撕碎了。”人群中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答。
刘公公暗道晦气,眼神示意小顺子上前。
小顺子藏好了情绪,接到刘公公的示意上前查看,“确实是佛经,恐怕是小主供奉的,是谁撕碎的?”
小顺子不识字,只能看个大概,于是将被撕的四分五裂的佛经呈给刘公公,刘公公能粗辨文字,看得懂。
“说一说,刚才谁在这?”所有人都相互指责对方,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谁撕毁的。
“都出去吧,给纳喇庶妃看看,有一个算一个,都出去!”刘公公无法辨别是谁,干脆将处决权交给清芷,反正有这些宫人在,自己只是一个看管不严的罪名。
“小顺子,一起去。”刘公公带着一群人往正殿而来,清芷自然得到了消息。
接见他们的是疏桐,听完刘公公和小顺子一群人的来意后,疏桐面无表情,让一直盯着她的两人摸不着清芷的心思。
“两位请回吧。”疏桐神色肃穆,将撕碎的佛经摆放在呈盘里,“小主会派人将这佛经送给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那,那这些人就交给纳喇小主处理了。”
刘公公看也不看一脸灰色的宫人,看疏桐这严肃的样子就心知大事不好了,将这些宫人拿出去顶罪消消气,只求别牵连到自己。
“都带回去吧,全部留在延禧宫又有什么用呢?”疏桐摇头拒绝。
刘公公和小顺子没有办法,对视一眼,只能去向皇后告罪了。
刘公公和小顺子离开不久,疏桐随意的派了一个小太监去,还特意告知,“到了坤宁宫,什么也别说,放下东西便告退。”
看着小太监点点头,记下了自己的话,疏桐想了又想,“可以悄悄地告诉夕兰,那是皇上亲自抄写的佛经。”
赫舍里皇后身边的四个大宫女个个都不凡,只是夕兰嘴碎了点。
而赫舍里皇后如果要查也只能查出是坤宁宫传出去的,即使知道是延禧宫散布的,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刘公公和小顺子低眉顺眼的穿过众多宫人看戏的眼神,战战兢兢的到了赫舍里皇后面前。
还不等二人请罪,赫舍里皇后便抢先开口,“去了这么久,还有脸回来?”
“扑通扑通”,刘公公直接跪下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呐,纳喇庶妃我们见不到,都是她身边的宫女传话的,一来二回时间就耗得久了点。”
不敢直接指责清芷,刘公公便将过错全部推给了疏桐,“宫女故意晾着我们,我们实在是不敢强行去东配殿,等小顺子到了,才刚刚收拾,宫人一不小心,又出了点小错误。”
说到这里,刘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将供奉的佛经撕碎了。”
“什么佛经?”赫舍里皇后知道清芷设了个小佛堂,抄写佛经不奇怪,她自己也准备在坤宁宫设一个小佛堂。
“应该是给承庆阿哥抄写的佛经。”刘公公的头要低到地下了。
小顺子在一旁当隐形人,一声不吭,可刘公公怎么会放过他,“小顺子带来的人太粗手粗脚了,一来就撕毁了佛经,娘娘明鉴啊!”
刘公公老奸巨猾,抢先拖小顺子下水,“老奴快收拾好了,小顺子一来就出事了,肯定是他挑的人。”
刘公公还是给小顺子留了余地,没有直接指认他。
小顺子有样学样,现学现卖,“奴才只是去延禧宫收拾小主的住处,怎么会故意撕毁佛经,肯定是底下的宫人自作主张,求娘娘做主。”
两人不经意间就达成了合作,推了宫人先出去顶罪。
“纳喇庶妃还说要派人将佛经送来给娘娘瞧瞧。”刘公公这话一出,便触动了赫舍里皇后敏感的神经。
“只是一卷佛经罢了,纳喇庶妃竟然还让人上门挑衅?撕了便撕了,只是奴婢做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两人一喜,听皇后话中的意思是要保住所有人了,危机解除,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娘娘,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人来了,那太监手中还端着东西。”夕菊进来禀告赫舍里皇后。
“那手中的东西必然就是佛经了,还望娘娘明察。”刘公公小声道。
赫舍里皇后看了眼他们二人,“先下去吧。”
看到赫舍里皇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两人都依言退下了。
“崔嬷嬷呢?”赫舍里皇后问夕菊,她想将这件事情交给崔嬷嬷处理。
以赫舍里皇后的经验,当然知道那两人的小心思,只是想看看崔嬷嬷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再用了,将她送出宫去,也不枉相伴近二十年。
“崔嬷嬷病了,怕传染到娘娘,搬去西边的耳房养病了。”夕菊如实回答。
像这种生病了的,除了崔嬷嬷这种离主子比较亲近,病好了自然是可以回来继续当差,其他宫女太监一但生病就会立马移出坤宁宫,而差事也十有八九会换掉。
“嬷嬷病了,太医去看过了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伴近二十年,赫舍里皇后已经习惯了崔嬷嬷在身边,只是现在她老了,需要退下去了。
“太医看过了,是年纪大了,老毛病又犯了。”
以崔嬷嬷怕死的性格,一生点小病就必须要告假,怎么可能不请太医。
赫舍里皇后显然也了解崔嬷嬷,“那就好,告诉嬷嬷安心养病,养好了身子再回来继续当差。”
夕菊点点头,“是,娘娘,奴婢会转告崔嬷嬷的。”
“只是现在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来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是否要请进来?”
“请进来吧!”赫舍里皇后道,崔嬷嬷不在,只能她亲自处理了。
夕菊转身将那名小太监请了进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小太监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
“本宫怎么万福金安,纳喇庶妃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本宫来处理,当坤宁宫的什么地方!”
面对赫舍里皇后的责难,小太监只是砰砰砰的磕头请罪,也不说什么。
夕菊接过呈盘,将它递到赫舍里皇后跟前,赫舍里皇后漫不经心的一看,脸色都白了,充满了不可置信。

第20章
“这,这是皇上抄写的?”赫舍里皇后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彩缤纷起来了,面露难色。
可惜没人回答她,底下跪着的小太监也只是奉命送佛经过来的,他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可以告退了。
“奴才告退!”小太监出声打断了赫舍里皇后的思绪,知道问他问不出什么,赫舍里皇后挥挥衣袖,放过了小太监。
夕菊看见赫舍里皇后难看的脸色,小心的问道:“娘娘,怎么了?这佛经有问题?”
赫舍里皇后冷笑一声,“这是皇上亲自抄写的佛经,纳喇庶妃倒真是不好对付,难缠的很啊!”
夕梅垂下眼帘,静静地听着夕菊和赫舍里皇后主仆二人的对话。
夕菊震惊不已,“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不用皇后解释,夕菊也知道这是皇上为承庆阿哥抄写的佛经,日夜供奉在佛像前,为承庆阿哥祈福挡灾的。
如今被毁了,皇上问起来了,纳喇庶妃会怎么回答?
“娘娘不如请纳喇庶妃过来,商量一下,将那几个奴婢一并交出去给纳喇庶妃处罚。”夕菊试探性的出主意。
赫舍里皇后挑了挑眉头,“你以为这样就行了?人早就准备交出去了,可惜纳喇庶妃不要,退了回来。”
“先下手为强,先封锁消息,那几个宫人都让人看着点,让她们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纳喇庶妃让人送来佛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抄写的佛经在延禧宫中被撕毁了,本宫或许会引起皇上的不悦,但是纳喇庶妃看管不利,不更应该受责罚吗?”
“失了宠,又有孩子,你说会怎么样?”
赫舍里皇后语气轻轻地,她脸在光线的照射下晦暗不明,却平白无故的让夕菊在温暖的阳光下也打了一个冷颤。
光脚不怕穿鞋的,夕菊知道娘娘一直在耿耿于怀,没有办法接受承祜阿哥的死,可是,娘娘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要向前看啊!
没过几天,宫中便突然有了一种流言,说是纳喇庶妃居住的延禧宫中,有皇上亲自抄写的佛经,却被人撕毁了,至今为止还找不到凶手。
传的人什么都有,各自消息五花八门的,有说是皇后的人撕毁的,因为皇后嫉妒纳喇庶妃,派人去延禧宫收拾住处,安排新人入住便是最好的证据;
也有人传言是纳喇庶妃指使人撕毁的,故意引得皇后的人来,好泼脏水,诬陷皇后。
而后者的传言更多,毕竟更符合人们的猜测,而前者,堂堂一国皇后,岂会如此行事。
流言蜚语多了,按照常理来说,赫舍里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必须要管,还要找出这件事的主谋。
可惜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赫舍里皇后病了,还病的很严重。
赫舍里皇后身体抱恙,突发疾病,而太后又不管事,作为当前后宫位份最高的人,这件事情便落到昭妃手中。
昭妃手里拿着这个烫手山芋,三下五除二的就简单的料理了。
堵不如疏,昭妃明面上承认了皇上抄写的佛经已经被撕毁了,是收拾的宫人做的,又在各宫都抓了几个嘴碎的宫女太监处理了事,流言这才渐渐平息。
私底下里,昭妃抓到的人都是坤宁宫的,全部交给了赫舍里皇后,让她自己去处理。
赫舍里皇后反应及时,封锁了消息,流言却是从坤宁宫里流出去的,这说明什么?宫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心里明白这件事情就是皇后一手操办的。
夕兰低着头,一言不发,而旁边的夕竹却急得团团转,满头大汗的看着夕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这么糊涂!”憋了半天,夕竹叹了口气,却只说了这句话。
“我只是想帮娘娘转移目光,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夕兰缩着脖子,不服气。
夕竹恨铁不成钢,头疼的看着夕兰,不明白她怎么就是不懂, “娘娘都下令不许议论此事了,你怎么还偏偏让人将散播流言,将纳喇庶妃又扯了进来?”
“本来佛经被撕毁不过是一件小事,除了纳喇庶妃和娘娘谁还知道这件事?等皇上回来了,让娘娘先跟皇上亲自说便是了,如今倒好,让娘娘进退两难!”
纳喇庶妃派来的人还算机灵,虽然一路上都有人看见了他拿着个呈盘,但是却看不见到底是什么。
如果有人问起来了,随便找个理由即可,现在满宫都知道那是撕毁的佛经了,也让娘娘头疼,怕是更恨纳喇庶妃了。
“知道便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呢!”夕兰大声嚷嚷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夕竹看着夕兰仍然不知悔改,轻狂的模样也不想再搭理她了,只盼望着娘娘能让她长长记性。
“夕兰,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吧。”不知何时,夕菊推门走了进来。
夕兰这才向夕竹求助,慌慌张张的看着夕竹,想让她帮自己向夕菊打听打听。
夕字打头,四君子收尾的四人从小便伺候着赫舍里皇后,而这其中,四人也有亲疏之别,赫舍里皇后取名时并没有按照常理来排名,而是全凭喜好。
夕菊为人和善,与谁都交好,最亲近的是夕梅,夕兰最小,大家都让着她,夕竹更是如此,因此夕兰从来没有看见过夕菊这么严肃过。
原本夕竹瞥过头,不想搭理夕兰,现在看着夕兰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开口了。
“夕菊,崔嬷嬷病好了吗?”
夕竹没有打听皇后的消息,反而问起了崔嬷嬷的病情。
听见是打听崔嬷嬷,夕菊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崔嬷嬷还没有好,不在娘娘身边。”
“夕兰好好认个错,娘娘心善,或许只会罚俸。”夕菊提点夕兰。
崔嬷嬷不在娘娘身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嬷嬷就是无缘无故的讨厌夕兰,对待另外几个是和颜悦色,对夕兰却总是带着难以理解的偏见。
夕兰撅着嘴,点点头,跟着夕菊走进了赫舍里皇后的寝室。
赫舍里皇后病恹恹的模样,萎靡不振的靠在床边,被重重叠叠的帷帐遮挡住的半张脸带着病态的白。
“娘娘,夕兰来了。”夕菊轻轻走到赫舍里皇后的跟前,生怕惊醒了她。
赫舍里皇后这才回过神,将目光看向夕兰,夕兰害怕的低头请安,赫舍里皇后没有喊起来,夕兰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夕兰,你跟着本宫有多久了?”
赫舍里皇后起身,夕菊和夕梅扶着她坐在镜前,赫舍里皇后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桃李年华,眼角却爬上了一丝皱纹,眼神也不像少女时的清澈明亮。
她叹了口气,微微发怔,好似在追忆那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夕兰没想到,娘娘叫自己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她悄悄抬头,赫舍里皇后无悲无喜的样子让她放心了不少。
“奴婢自娘娘五岁起便陪伴左右,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在夕竹面前是这般回答,在皇后跟前,夕兰亦是如此。
“既然忠于本宫,那又为何对三申五令的事情阳奉阴违,私自调动人手散播谣言,导致谣言满天飞,你可知罪!”
赫舍里皇后突然发难,不说夕兰,就连夕菊也没有意识到娘娘会如此大发雷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娘娘息怒!”夕兰连连磕头,将头磕的咣当响。
“看在你多年来勤勤恳恳侍奉本宫的份上,既然知罪了,就罚你去御花园洒扫,好自为之!”
夕兰心里一咯噔,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时难以辨别赫舍里皇后话里的真假,顷刻间便跌坐在地。
夕兰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客气的请了出去。
“娘娘,娘娘!奴婢是为了您好啊!奴婢的忠心天地可鉴,一定是有人诬陷我,娘娘明察啊!”
夕兰凄惨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耳边诉说一样。
室内一时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夕菊和夕梅唏嘘不已,连呼吸声都憋住了。
谁能想到,除了崔嬷嬷之外,天不怕地不怕,在坤宁宫中作威作福多年的夕兰竟然就这么被皇后给贬到御花园去做一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了。
夕菊和夕梅相视一眼,物伤其类,也提也不敢提,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等候赫舍里皇后的命令。
“你们也觉得本宫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多年的感情?”赫舍里皇后失望的语气令二人不寒而栗。
“娘娘想多了。”夕梅不自然的笑了笑。
夕菊紧急救场,“我们只是怕宫人们议论,尤其是夕竹,她与夕兰的感情最好,两人跟亲姐妹似的,她怕是,怕是又要悄悄的躲在被窝里掉眼泪了。”
夕菊说的话也勾起了赫舍里皇后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宫中赏了一批珍贵的布料,其中额娘给自己做了件缂丝衣裳,自己也很是喜欢,却被夕兰弄坏了,额娘罚了夕兰跪了一夜,并扬言要赶走夕兰,
夕竹一晚上没睡,早上起来眼睛通红一片,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晚上躲在被窝里硬生生的哭了一宿。
“让夕竹进来。”赫舍里皇后铁了心要让夕兰接受惩罚,谁劝都不管用。
很快,夕竹来了。
“你们四个人是本宫最得力的宫女,分工不同,所能指挥的宫人也有所区别,夕兰却在本宫不知情的情况下调动了人手,你们说,她该不该!”
这下子,三人谁也不敢说话了,生怕触动了赫舍里皇后的逆鳞。
赫舍里皇后从小到大都是当做皇后来培养的,她不能容忍属于自己的权利的被侵犯,夕兰只是负责坤宁宫内的事情,就绝对不能插手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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