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台长沉着一张脸，原本想借着这次大会, 跟其他电视台套套交情, 多认识几个人。可现在没那个心情。
这会套交情有什么用呢？
朱台长已经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了，一个不知名小台, 跟各个省级电视台的领导层打招呼, 人家理你吗？
他们台《超级星期五》跟《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是好, 但他们这不是卫视，没办法让全部都搜到他们的节目。
最多辐射周边的城市。
朱台长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跟总台的提一提, 把卫视频道弄起来？
如果他们南城电视台的节目只有本地能收到，那又怎么打开知名度, 打开市场呢？
许八雪在前面，她在看座位的安排。
她一边看一边走。
安省电视台, 东方电视台，海市电视台……
越往前走，就是越有钱的电视台。
国家台在会议的第二排，第一排广电总局跟国家台的大领导们，第二排就是国家台的小领导跟主持人了。
八点五十，几乎所有过来参加会议的电视台的人员都入坐了。
这次会议叫中广协会创新会。
是由广电跟国家台牵的头，主要是对未各省各市的电视台发展做一个研讨。电视机也就是这十几年才慢慢普及的。
许八雪坐在角落的位置，听得不太清楚。
说话的领导还有一个是用夹着乡音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听得懂。
反正，整个会议的意思就是积级创新，让各个电视台做出更好更优质的节目，给老百姓提供更好的服务。
再者，那就是让吸引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大学生进们他们这个行业……
这领导讲话讲半小时都算是快的。
一个领导半小时，五个领导就是二个半小时，更别说还有一开口话匣子就信不下来的。
许八雪听得昏昏欲睡。
亏她之前对这个会议还有所期待呢，白期待了。
别说许八雪了，旁边县级电视台的人也是一样，听又听不清，就坐着，看大家鼓掌就跟着大家一块鼓掌。
“你是哪个台的？”旁边县级电视台的问许八雪。
许八雪把座位上的电视台名牌给他看。
南城经济电视台。
没听过。
那人又瞧了瞧许八雪：“你们是小台吧，怎么还来了三个人？”一个小台，有一两个名额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个小台怎么来了三个人。
演讲台上，声音突然提高：“最后面穿黑西装的那位女同志。”
最后一排，穿黑西装的。
女同志。
符合这两个要求的只有许八雪。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最后一排，然后目光锁定许八雪。
许八雪被看懵了。
她什么都没干啊，刚才一直说话的是她旁边这位。
演讲台的上领导说：“这位女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在后顺跟人嘀嘀咕咕的就是她。
许八雪被点名了，只好站起来：“许八雪。”
演讲台的上的领导也没问许八雪是哪个台的，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要开办一个传统文化的节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传统文化。
恐怕不行，在国人看来，京剧虽然意义非凡，但是年轻人这一辈是不买账的，如果纯播这样的节目，收视率够呛。
古代，还有什么呢。
古诗词，舞蹈。
许八雪脑中灵光一闪：“我觉得，可以办一个古诗词大赛。”
演讲台上的导演没想到许八雪的反应这么快，还真接上了。
他就是看许八雪在后面打磕睡又跟旁边的人聊天，影响到其他人了，这才把许八雪点了出来，准备找具理由批评一下的。
可没想到，许八雪回答得还有模有样的。
古诗词这东西可是我国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就是难做成目，现在能写诗、写好诗的人不多了。
“你具体说说。”演讲台上的领导说道。
只有许八雪在一排排座位中站着，前面的人都扭着头看她。
怎么就成这样了？
还要展开说说。
许八雪脑子里飞快的思考，同时组织语言：“这个节目呢主要目的是展示中国文化。我们可以这样，先海选，从各大中小学或者喜爱诗词的人中选出最优秀的那部分选手来参赛。可以分成个人赛和对决赛，所有的题目都跟诗词有关。每一期可以设置一个擂主，最后可以让擂主们进行比赛，得出这个节目的总擂主。”擂主就是这个节目的冠军。
她没有说得太详细。
一是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没办法一下子全说出来。
二呢，则是怕说多了，在场的这么电视台的人，说不定就把这节目方案给弄回来做出来了。
台上的讲话的领导在许八雪说完后，鼓掌了，“说得很好。”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许同志，请坐。”
许八雪终于坐了下来，她轻轻的吁了口气。
后来，领导又讲了二十多分钟，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散会。
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二点开始。
中午，周围吃饭的地方人爆满。
还是许八雪将朱台长跟蓝楚青带到了东方酒店，这边有午餐服务，不过要另外花钱。
会展中心。
“任台长，刚才那位女同志已经走了。”工作人员一脸歉意。
刚才在台上讲话的领导说道：“不要紧，下午再找了也是一样的。”他又说，“下午你把小许同志的座位调一调，让她到前头来。”
“是，台长。”
任台长说完，背着手走了。
任台长是国家台的副台长，只在台长之下，是位很有能力的同志。
他今天五十二岁了，在单位来说，还是很年轻的，还能再干十年。
东方酒店的午饭不错，许八雪因为是酒店的住客，所以价钱会便宜一些。
许八雪坐了一上午，早就饿了，青椒肉丝，夹一筷子，吃。
又夹一筷子。
“八雪啊，你上午说的《诗词大会》，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咱们台可以弄一个啊。”朱台长放下筷子说。
许八雪抬头：“台长，刚才那么多电视台都听着呢，他们要是都办这个节目，您也办，那到时候节目出来，同质化太严重了。这收视率我不敢保证。”
“那，你的意思是，不办？”这么好的节目，不办可惜了，朱台长有些舍不得。
许八雪：“国家台的领导都在，台长，我觉得吧，他们可能会办这个节目。” 本来就是有个文化的节目，央妈财大气粗，款一拔，主持人一找，又有那么大的演播厅，说办就办了。
哪像他们台，这演播厅就二个，算上五楼的，也就三个。
许八雪忽然问：“台长，您之前说的批地，下来了吗？”不是说建新电视台大楼吗。
都有一个月了吧。
朱台长：“在批呢，等我回去再催催。”
蓝楚青在旁边，听他们说话，也不发表意见。
他送到国家台的那些资料，不知道那边的领导看了没有，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呢？
一点半，许八雪三人到了会展中心，她刚坐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她了，“小许同志，你的座位移到了前面，请跟我来。”
座位上放名字的那地方已经空了。
她又看了看朱台长跟蓝楚青的，他们两个的名牌还在。
“小许同志，二点会议就要开始了，请跟我来。”工作人员又说了一遍。
得赶紧坐好，到一点五十，前排的领导们就该入座了。
朱台长：“八雪，去吧，别管我们。”
有一句话朱台长没说，要是能认识几个广电总局的大领导，那就更好了。
当然，他也没有抱特别大的期望。
许八雪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前面的座位。
等到了，她才发现自己坐在第三排，这是国家台工作人员的位置，她竟然被安排在这里。
二点，会议开始。
上台讲话的领导换人了。
许八雪的座位太靠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下午是省级台的各个领导演讲。
许八雪听着都是一些空话，大话，跟上午没多大区别，听着挺累的。
又坐了三个半小时。
中间给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陆陆续续的去了卫生间，那边还排起了长队。
五点半，会议结束。
听主办方主持人说，明天继续开会。
许八雪觉得，她就不该来这浪费时间，早知道就跟朱台长说一声，自己去故宫玩了。
会议结束，许八雪站起来，准备走人。
“小许同志。”上午的演讲的那位任台长来找许八雪了。
“您好。”许八雪赶紧打招呼，又问，“您是？”
任副台长笑了，“我姓任，是央视的副台长，你叫我任叔叔任副台长都可以。”
上午他上台时就介绍过自己了，小许同志肯定没有认真听。
“任叔叔。”许八雪挑了一个最亲切的，这样能拉近关系。
来都来了。
这么多大领导呢，能认识一个算一个，起码以后……像楚青这次举报的东西，要是直接塞给这位任叔叔，多方便。
任副台长答应了，笑容不减：“小许啊，上午你提那个《古诗词大赛》我就看就很好，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电视台啊？”
这是挖墙角。
许八雪还真有些心动，可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国家台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像这次，如果她答应了，那她进了电视台，以后就是任台长这一系的，与任台长不合的派系肯定要找她麻烦的。
国家台跟地方台可不一样。
许八雪实在是不想卷起这样的麻烦中，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节目，赚赚钱。
尤其是，她的房子还在南城叫经，要是到国家台，那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更别说，这边的工资是死工资……
经过种种考虑，许八雪还是婉拒也了任副台长的厚爱。
“小许，不要拒绝得这么快，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任副台长说，“这样，我帮你争取一下，你要是想来我们台呢，这个《古诗词大赛》就交给你来办。”
意思是，委以重任。
让许八雪独挑大梁。
这是相当看重了。
许八雪内心煎熬，她还是之前的想法，不过，但是，刚才已经拒绝了任副台长一次，这又拒绝，会让人感觉不好。
“任叔叔，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哪天我到你们台看看，看看能不能适应这边的节奏？”许八雪说。
“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任副台长很快就把工作人员叫过来了，他跟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
之后事跟许八雪说，“你明天过来，到时候让小河给你拿一份我们台的工作实习证，你先去看看。”
“谢谢任叔叔。”
许八雪跟朱台长、蓝楚青一起吃了晚饭，开了一天的会，许八雪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逛了。
不过，她跟朱台长说了明天下午要去故宫。
上午先去会展中心，把央台的实习工作证拿到。
等过几天去央视内部转一转。
之后就找个理由跟任副台长说不适应，就能脱身了。
许八雪都想好了。
电视台。
徐风要疯了，录到现在才录完，体彻底体会到了语言不通的痛苦。现在录完了，新问题又来了。
要给《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的嘉宾配音吗？
这是个问题。
徐风想许八雪，没联系上。
他只能自己拿主义。
如果配音，得找配音专业的，现在配音，还来得及吗？
徐风苦恼起来。
车厂家属楼。
袁淑书跟许华搬家了，搬到了19栋302，他们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张床，这两天慢慢添置了衣柜，桌椅。
厨房的煤气灶是搬来那天就买好的，新的，特别好用，火可以调大调小。
这个屋子有两个房间，袁淑书跟许华住着大主卧，舒舒服服。
袁淑书搬出来后，杨凤玉又把亲妈魏金花接到六楼去住了。
袁淑书听婆婆说，是二舅那边生气了，不让姥姥回去住。二舅非让大舅一家腾个屋子出来，把姥姥接过去住上三个月，这样两兄弟就轮着给老人养老。
大舅妈余秀琴跟没听见似的。
别人一问，她就开始哭说闺女找不着了，又用这个借口到处跟人借钱去了。
袁淑书实在是不懂他们家。
晚主，袁淑书刚吃完饭，杨凤玉就过来了，她过来看看许华回没回。
大哥的大儿子杨咏要结婚了，婚期就定在了十一，选了一个气派的酒店。没错，结婚对象还是那个吴英。
上回许九同在车厂食堂办升学宴，那位吴英还来过，长得还行，要杨凤玉看来，肯定是没她闺女好看的。
上回两人就和好了，这次又把日子定下来了。
10月1号。
杨凤玉这次过来就是跟许华说的。
十一长假，没事都得去。
许华没回来，杨凤玉就跟袁淑书说了，“记着，10月1号办酒，喜东来酒店。”杨凤玉还叮嘱，“我们是一家，这礼我给就行，到时候新娘子给你敬茶，你跟许华给个茶钱就行了。”
这个得准备。
袁淑书明白。
很快，杨凤玉就走了。
余秀琴家。
杨咏脸色沉重，“杨梅去哪了？今天都27了，我这酒席没几天了，她可是我亲妹妹，她真不来啊？这我媳妇那边怎么说？”
这杨梅，跑哪去了，也不捎个信。
回个家能怎么地，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吴英她爸妈都问过他两回了。
这亲哥哥结婚，这当妹妹的又不是死了，哪能不去呢。
杨咏好不容易才跟吴英修成正果，实在是不想因为杨梅，把这亲事又搅黄了。
老三杨玲玲今天白班，晚上休息，这会在家。
听到大哥的话，她就不明白了，“二姐也没说不来啊，再说了，二姐来不来跟你老丈人家什么事啊？他们问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这吴家人，一天到晚的老病就是多。
杨玲玲是护士，又谈了一个当医生的男朋友，余秀琴可看重这个闺女了。
“我跟你说不明白！”杨咏说不过杨玲玲，生气走了。
“你哥马上结婚了, 少说几句。”余秀琴劝。
杨玲玲问余秀琴：“在《喜东来》办酒，一桌少说也要一百块钱吧，这二十桌就是两千块钱。”她一个月工资算上加夜班的钱, 才过二百, 这两千块钱的酒席钱, 都快赶上她一年的工资了。
余秀琴也为难, “他们要办，我能怎么办呢？”
杨玲玲看杨咏又从屋里出来了, 当着他的面问余秀琴：“这酒席二千, 彩礼五千。这还不算准备的三金, 妈，我要是结婚，你还能给我凑出嫁妆钱吗？”
余秀琴心里一哆嗦。
这七千块钱都是七拼八凑的，周围的亲戚都借遍了，再想借, 那得先还钱。
借不出来了。
杨咏听了, 说，“你是姑娘家, 人嫁过去就行了。”
哪需要什么嫁妆。
杨玲玲听到这话本来要生气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然就笑了，对余秀琴说：“妈，你听到没有, 你给的五千块钱的彩礼钱，到时候一分不带回来, 而且啊，这个大嫂是一点嫁妆都没有！”
余秀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五千块钱的彩礼, 一毛钱都不带回来，又白花二千块钱的酒席，还背了一身债。
就为了给儿子娶再续一个老婆。
值得吗？
“妈，你别听她瞎说，肯定是有东西的，说有六床被褥。”杨咏赶紧解释，“到时候，我让她多少带一点回来。”
杨玲玲站起来：“结婚那天的礼钱，是你们两口子收，还是咱妈收啊？”礼钱不是那么好收的，以后别人家结婚生孩子，红白喜事，都要还的。
她也没指望哥哥回答，她是说给余秀琴听的。
第二天，许八雪又去了会展中心开会，朱台长今天自己过去，蓝楚青跟他一起，许八雪上午参加，下午想去外头逛一逛 。
她是八点四十到的。
今天这边依旧是九点开会。
“这是你的实习工作牌。”昨天任副台长交待的工作人员把工作牌给了许八雪。
上面有许八雪的名字，是手写的字。
许八雪接过：“谢谢。”
上午的会议，许八雪还是坐在第三排。
今天早上这场会议说的是电视剧的相关问题，除了说国内的电视剧的播放外，还说了港台、国外电视剧的引进标准。
像最近好多电视台引进了新加坡的电视剧，收视不俗。
说得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说电视台的自制剧。
许八雪猜测，这种情况可能比较少。
上午的演讲完毕，又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蓝楚青趁朱台长跟旁边的其他台的台长聊天，过来找许八雪。
蓝楚青担心他送到国家台的那个□□的资料，到底有人看到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因为在会展中心，许八雪跟蓝楚青聊这事的时候也不好说得太明显，“你晚上七点等《新闻联播》开始，就看一看。”
新闻上肯定有蛛丝马迹的。
蓝楚青：“昨天就看过了，没有。”
许八雪：“可能现在还在核查。”国家台的地位不一般，像一些重大的新闻，都是要再三审核确认的。
不可能递个东西过去它立刻就播出来了。
蓝楚青心情焦燥：“你说，要是不播呢？”
许八雪看他道：“那就换个台播，电视台不播就换报社，总不会没有渠道。”她拍了拍蓝楚青的胳膊，“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蓝楚青担忧：“如果国家台都不报道。”后面截话他没说。
就像朱台长，也会因为新闻风险太大而压下来。
许八雪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要报道一出来，那个□□的教众就会找过来，那种被洗脑的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什么都做得出来。
许八雪记得上辈子无意中翻到一个旧新闻，那些人竟然为了去天国集体自焚，有个女的还女儿带上了，那孩子才上小学，成绩优秀。
最后不冶身亡。
下会，会议继续。
本来许八雪说下午不来，去外头逛一逛，比如去故宫看看，拍拍风景。
可她的位置太靠前了，如果走了，那就空了一块，尤其是上面还写着名字呢。
许八雪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下午五点半，会议结束，任副台过来找许八雪。
许八雪这会正跟朱台长、蓝楚青一起，商量晚上要不要去哪里转转，正说着，任副台长说过来了。
“小许，晚上有没有空啊，”任副台长笑呵呵，“晚上一起吃个饭，这次有几个很有冲劲的年轻人，你们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
许八雪看向身边的朱台长。
朱台长：“还不谢谢任台长。”
许八雪：“谢谢任台长。”
任副台长笑着，正准备走。
蓝楚青突然开口：“任台长，我有件事想问问您，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这太冒昧了。
任副台长笑容不变：“当然。”
许八雪看到蓝楚青凝重的表情，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她只问：“蓝楚青，你资料带了吗？”
蓝楚青带了，但是他带着的是原件，复印件留在了酒店。
他迟疑了一下。
原件要交出去吗？
许八雪见状，拿出了留在她这里的复印件，然后递了过去，然后对任副台长说，“台长，这是我们台蓝楚青最近调查的新闻，您手上过的新闻多，比我们经验丰富，您给掌掌眼。”
任副台长看看许八雪，又看看蓝楚青，沉思片刻，淡淡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说着就往会展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两人紧紧跟上。
朱台长被留在了原地。
任副台长没叫他，他当然典着脸凑上去。
国家台的副台长，那是有职位的实权人物，跟他们这个小台的台长可不一样。
朱台长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也是他前进的动力。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的电视台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南城经济台’的。
只有最顶尖的电视台，才能被所有人看到。
会展中心，休息区。
任副台长正要看许八雪递来的资料。
许八雪之前就说了，这些资料是蓝楚青调查的。
功劳是谁的，得说清楚。
许八雪现在是综艺那边，新闻这块给她也没什么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任副台长看得级为缓慢。
许八雪跟蓝楚青就站在旁边等，两人都很有耐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
休息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任副台长请了几位年轻人吃饭，时间快到了。
任副台长当然记得。
他把资料合了起来，“这资料是备份吧，这份我留下了，回去再看。”
又问蓝楚青：“晚上有安排吗？”
那必须没有。
于是，蓝楚青也跟着一起去的。
因为许八雪跟蓝楚青都是跟任副台长在一起的，于是就一起过去了。去的是离会展中心很近的一个饭店。
是个包间。
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加上任副台长跟许八雪两人，一共八人。
原本包间的五人看到任副台长亲自领着许八雪跟蓝楚青起来，也是吃了一惊，已经有人在猜测这两人是不是人跟副台长有亲戚关系。
“这是小许，这是小蓝，”任副台长介绍着，“小肖，小荣，小安，小丁，小陆。”
“你好。”许八雪跟他们一一打着招呼。
他们也站起来跟新来的两位一一握手，都互通了姓名。
上菜很快。
大家都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这盘菜，很少有人站起来夹菜。
任副台长笑着：“在家都别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他带头，跟众人聊了起来。
问年轻人台里的趣事，问年轻人对节目对新闻的想法。
许八雪先是听着。
说到后面，任副台长突然点到他了，“小许，这个《古诗词大赛》我很看好，你想了什么时候过来吗？”
许八雪猜到会问，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她心里肯定是不想过来的，但是不能那么说。
于是道，“任叔叔，我在以前的电视台手里还有两个综艺，收视率不错，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那你是想把节目拍完，再过来？”任副台长声音不紧不慢。
众人都看着许八雪。
怎么办？
许八雪看出来了，任副台长肯定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呢？
不是先说要去央视看看吗。
许八雪脑子一直在想，战略性喝水，之后，还真让她想过一个办法：“任叔叔，这边电视台我是签了合同的，要是走早了，怕有赔偿。我家条件一般，赔不起这个钱。”又说，“要不您看这样，咱们两个电视台一起合作拍这个《古诗词大赛》，主持人您这边出，我呢，就当个参谋，您看怎么样？”
任副台长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
但是吧，两个电视台之间合作，这个南城经济台以前都没听过，是电视台之间合作呢，还是把小许给借调过来？
任副台长又把目光看向了蓝楚青，“小蓝，粤城那边最近有个大新闻，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啊？”
蓝楚青胆大心细。
粤城那边央台派过去的人不够用，这个小蓝连轮子的都给翻出来了，证据不少，放到粤城那边去。
高台长把台里的小周放了过去。
查什么任副台长不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
看那意思，真要查到了，功劳不小。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九点多了。
蓝楚青先把许八雪送到东方酒店。
“这顿饭吃得够累的。”许八雪感慨。
后背一身冷汗。
幸亏没同意去央台，要不然天天跟今天似的，会累死的。
蓝楚也在烦恼，“你说，我要去粤城吗？”
许八雪：“问朱台长啊，他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你去粤城之前，找任副台长问问，以什么身份去。”
是编外人员，还是编内人员。
有什么福利待遇。
许八雪还是过来了，就三天会, 都来二天了, 最后一天索性听完得了。
她发现, 今天来会展中心这边人的少了很多, 有四分之一的座位空着了，今天上台讲话的领导脸色不太好听。
上午会议结束, 许八雪看到有工作人员在记那些缺席者的名单跟座位号。
中午吃饭时。
许八雪跟朱台长说起了《古诗词节目》合作的事, 这是昨天跟任副台长吃饭时她临时说的想法。
昨天吃饭的朱台长没去, 吃完之后太晚了，朱台长也不在这边，所以直到现在才告诉朱台长。
许八雪说只说了合作的事，隐去了任副台长挖人的事。
“合作？”朱台长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央台跟他们台的差距太大，按理说, 没有必要合作的。
朱台长又看了许八雪一眼, “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许八雪道：“这个还没有细谈。”
如果是两家电视台的合作，具体合作事项需要朱台长自己跟任副台长那边谈。
朱台长心听了, 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早上他来的时候碰到任副台长了, 如果任副台长那边有心合作, 早上会提一下的。
朱台长现在很忧心。
央台的任副台长明显是看中他们台的许八雪了，昨天晚饭还带上了蓝楚青，要是这两个人才都被挖过去了, 尤其是许八雪，要是缺了她, 那综艺台的两个王牌节目还怎么运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