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玉觉得这个闺女真是养对了。
“妈, 这是麻阿姨给你的。”许八雪拉着杨凤玉进了厨房，指着上面的房产广告单，“妈，你要买房啊？”她问。
杨凤玉把门关紧，这才私下跟许八雪说, “咱们家还是太小了, 又是六楼，你姥姥在这要住半年呢, 上上下下的实在是不方便。”
许八雪心想, 以前那么一屋子人挤在一起, 都不肯买房，现在她妈松了口，除了姥姥,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还没等她问，杨凤玉就说了, “你麻阿姨去看了南山小区的样板间的房，可好看了, 回来一顿吹。”她都被说得心动了。
打算这个周末休假，跟燕芝去南山小区的售楼部看看。
现在许建来工资高了，奖金也稳定，可以去看看，问一问。
样板房？
南山小区。
这还真是巧啊，许八雪脸皮抽动。
她买房的事现在绝对绝对不能说，要是说了，亲妈杨凤玉这房不用买了，估计直接就搬到她那新房去了。
当然，这事许八雪后面也能解决，但是她是真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还如把保密工作做得严一点。
“妈，之前九同就在南山小区的售楼部兼职，他们领导何经理就是管卖房的，早知道让九同带你过去了，说不定能便宜点。”许八雪说道。
“九同在那里兼职啊！”杨凤玉还不知道，只知道儿子在一个家小公司练习跟人交流呢，是房企啊。
“是啊，昨天九同这升学宴售楼部的何经理还来了呢，就是跟我坐一桌的那个。”许八雪说。
“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杨凤玉围裙一解，拉开厨房的门就喊：“九同，九同，快过来！”
许九同正被一群亲戚围着问东问西呢，甚至都聊到了上大学找不找对象上面，他快招架不住了。杨凤玉此刻的声音就跟救命稻草似的。
“妈，我来了。”
“九同，你们领导是不是南山小区售楼部的？那样板房就是你们小区的，是不是？”杨凤玉问得又急又快。
“是啊，”许九同很快改口，“妈，现在不是了，我没干了，马上就开学了！”
杨凤玉心肝啊肉都疼了，怎么偏偏这么巧！怎么就迟了一步！
“妈，现在售楼部还在营业呢，要不这样，现在让九同领你过去，让他跟前领导套套交情。您想想，昨天升学宴都来了，这情分还是有的。”许八雪提议。
杨凤玉转忧为喜，“好啊！”
好主意啊！
她的亲闺女！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啊！
肯定是随了她了。
杨凤玉喜笑颜开：“好，好，现在咱们就去。”
“妈，要不您叫上麻阿姨一起。”刚才许八雪看到麻阿姨眼睛红红的，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出去转转，人多了，聊一聊，走一走，心情也就好了。
“你说得对！得让燕芝一起过去！”杨凤玉现在就要上去叫人。
至于家里的这一堆客人，杨凤玉找了亲妈魏金花，“妈，我这菜都做好了，就差米饭了，还有十分钟出锅，你让他们帮着看一看火，等饭好了就端过来，你们自己吃。”
魏金花一听，让不高兴了：“你这是去哪呢？把一屋子客人扔下不管。”
杨凤玉悄悄告诉她，“您不是说咱家楼层高吗，楼上麻燕芝说有个售楼的地方有一楼卖，还给看样式呢，我去瞧瞧。”又补一句，“要是真买着了，您在我这边安安心心住着。”
这话魏金花听着舒服。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长住在女儿家，但是吧，女儿有这孝心，她就满足了。
“好，你去吧，把你丈夫也带过去，让他给看看。”魏金花说。
杨凤玉说：“他不会去的，他小妹（许八雪小姑）说要过来，他在这边等呢。”
“那是个叫许建柔吧，怎么天天上你家？”魏金花瞅着杨凤玉，“你就管不住？”
杨凤玉为这小姑子家的事不知道跟许建来生了多少回气，可是，坏就坏在许建柔身体不好，真说重了话，要出事的。
有一年她们吵得厉害，许建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真送到急救室了。
后来杨凤玉跟许建柔吵架，都收敛了脾气，要是搁年轻那会，许建柔借了他家钱不还，她能把许建柔的新家给砸了。
可现在不行了，人年纪大了，心也软了。
“八雪啊。你妈说你在外头租了房子，一个人住啊？”说话的是大舅妈余秀琴，看到许八雪后，就找过来了。
“跟两个室友合租呢，三个人住两间，挤着睡的。”许八雪坦坦荡荡。
“三个人住啊？”余秀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下去了，旁边小闺女杨玲玲说道，“表姐，我未来大嫂有个妹子，长得挺漂亮的，原本还说想让你帮忙给弄到电视台去。”要不，昨天那个跟大哥分了的未来嫂子怎么会又来参加许九同的升学宴呢？
还不是表姐现在是电视台数上号的人物了。
杨玲玲做会人，明面跟大嫂亲亲热热的。
还有这么一出呢。
许八雪才知道，她说：“电视台有招聘信息的，要是能力强，能进的。”现在经济台缺人才，一直在招呢。
她在电视台就是一普通工作人员，没那个能力把人‘弄’进去。
杨玲玲扭头对余秀琴说：“妈，我就说让你别说吧。”看看，表姐压根就不接招。
说也白说。
余秀琴道：“八雪啊，昨天你见着表嫂怎么招呼都不打啊？”说是问，语气有些重，像要找许八雪讨说法。
“舅妈，她是表嫂吗？结婚证在哪呢，”许八雪道，“我这边喊得亲亲热热，转头他们就黄了，这不是白喊了吗。下回啊，喝了喜酒我肯定改口。”
杨玲玲同意：“妈，表姐说得对！不是我跟大哥攀比，你跟爸为大哥这婚事填进去多少钱了！还认不清呢。”
还借外债了。
杨玲玲今年谈了一个男朋友，条件还可以，她呢，就是想结婚，赶紧离开家，免得这债太高，摊到她身上。
余秀琴面色难看。
不是她认不清，是儿子非要要娶那个吴英。
她能怎么办？
正聊着，
那边杨凤玉喊许八雪过去。
许八雪道：“舅妈，玲玲，我妈喊我，我过去了。”说完就过去了。
杨凤玉把许八雪带到卧室，关上门，她悄悄说：“八雪，你去楼上，跟你麻阿姨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钱的事，只管把证件拿着，让她带好东西，去楼下等我。”
“妈，您这是？”
杨凤玉声音特别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我把存折跟身份证户口本都带过去，刚才我问九同了，只要能定下来，签好合同明天就能办。”
“好，那我去了。”正好脱身。
许八雪巴不得走呢。
走前，许八雪还不忘问杨凤玉，“妈，昨天大伙来了，今天又来，明天不会还来吧？”
“那哪能啊，觉天我上班呢。”杨凤玉说完才发现，明天她不上班，她请了假，要送九同去火车站呢。
那正好啊，去完火车站就去售楼部，把买房的事办妥。
杨凤玉觉得这买房这事老天爷都在帮她。
时间偏偏这么巧，这假期也是这么巧。
“凤玉啊，你这是去哪啊？
“有件急事，特别急！菜都好了，饭在锅里，你们要吃自己盛。”杨凤玉急着走，话音没落，人就出门了。
有这样待客的吗？
余秀琴不高兴，踢了丈夫一脚。
大舅语气平板的问魏金花：“妈，刚才三妹跟你说什么了？”
“说她有事，挺急的。”魏金花淌告诉大儿子。
以前指着大儿子一家养老，平日里心偏着大儿子家，为大儿子家想得多一些。上回她腿受伤，虽然不严重，但也试出了大儿子一家的秉性。
以后她不能动了，想指望大儿子一家养她，难啊。
杨凤玉嫌许九同慢了，“你那山地车呢，那么贵的东西不骑，在骑大铁架。”
许九同不敢说卖掉了，卖了就回头钱，他怕亲妈抠他钱。
“妈，那山地车也带不了人啊，现在这样他还能带你呢。”许八雪说完话头一转，“麻阿姨，你真的没带身份啊，要不要回去拿啊？”
“不用。”麻阿姨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麻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啊，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想想办法呢。”许八雪问，“您把事情憋在心里，医生说这样容易憋出病来。”
杨凤玉瞅一眼，说，“她啊，家里婆婆不让买房，嫌花钱。”
为这事烦着呢。
麻阿姨苦笑。
倒也不是全为这事，她家老二阮雷（就是当初跟厂长儿子合谋占了许建来回收车生意的那个），本来卖‘旧车’这事，就落下把柄了。阮雷好不容易听了家里的劝，把厂长儿子给供了出来。
结是，厂长儿子也不是吃素的，把罪名全推到了阮雷头上。
阮雷成了替罪羊，冤大头。
现在的问题是，麻阿姨的婆婆不知道听谁说的，花钱就把阮雷给捞出来，就在家闹上了。
就两字，要钱，救孙子。
婆婆嫌麻限阿姨跟杨凤玉走得太近，她觉得，阮雷变成这样，都是许家人的错。
现在看婆婆看到许建来跟杨凤玉都不给好脸呢。
楼下楼下住着，一天少说碰到好几回。
许八雪道：“麻阿姨，您有没有考虑上班啊？”麻阿姨以前是有工作的，后来为了照顾家庭，辞了工作，她有三个孩子，头两个是儿子，最小的那个是女儿，以前那丈夫还给她请了帮手，可自从婆婆来了之后，就要求她事事亲力亲为。
平常丈夫阮有华护着她，日子过得也算平顺。
可这次阮有华竟信了婆婆的话，觉得只有把钱凑出来，就能让二儿子出来了。
麻阿姨觉得以婆婆怕是遇到了骗子。
她劝过，不管用不说，还被婆婆丈夫一起嫌弃了，说她冷心冷肺，不管二儿子。
麻阿姨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很久了，这会许八雪问她上班的事，心里更是一颤，“怎么没想！可到了这把年纪，有谁要呢！”
她也不想呆在家受那气。
许八雪脑子一动，“麻阿姨，南山小区的售楼部这边一直招人，我看您平常挺爱笑的，亲和好力，要不去试试？”
要是不成功，许八雪还有一个方案，麻阿姨亲和力好，她可以帮着联系一下彩伊服装厂，让麻阿姨去那边卖衣服。
麻阿姨人好，说话做事都稳妥，这样时间久了，客人就会信她。
销量也会越来越好。
只要能撑过开头最苦的那一段适应时间。
“能行吗？”麻阿姨对自己不放心，“我都几十年没有工作了。”
“能行！怎么不行呢，麻阿姨，像上回，你说瓜子好吃，我就去买了，那是真的新鲜，味道好。”许八雪道，“就按这个方式来，实话实说，到时候客户就信你。”
麻阿姨还真有些动心了。
她这几天实在是在家里呆烦了，想出来透透气，“行，那我试试。”
快到南山小区售楼部的时候，麻阿姨突然说，“今天咱们来售楼部都是客户，你们别说我想过来工作。我想准备一下，到时候心里有个底。”今天是突然来的，麻阿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好。”
“没问题。”
下了自行车，许八雪跟许九同给自行车上锁。
杨凤玉把麻阿姨拉到一边，见许八雪两人没往这边看，悄声问麻阿姨，“你要是想工作，就在咱们车厂干，干嘛去外面受那个苦。”她苦心婆心的劝，“外面现在这工作不像以前了，能混混日子，现在这小单位那是恨不得你跟陀螺似的，一天到晚都干活……”
麻阿姨听完，叹了口气，“我要是去了咱们厂工作，我那婆婆又要说这工作是他儿子给的机会。”是靠着她儿子得来的。
麻阿姨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婆婆最常说的就是麻阿姨是个享福的命，找了一个好丈夫。
杨凤玉一听，也有道理。
另一边。
“姐，妈又跟麻阿姨说悄悄话呢。”许九同说。
许八雪看到了，她叮嘱许九同，“你现在去里头找一下你们何经理，跟他说一声，千万别说漏嘴了。”
许九同去了。
杨凤玉跟麻阿姨回来，“九同呢？”杨凤玉问，这孩子怎么不等等她们啊。
“他去找何经理了，看人在不在，妈，我找九同的时候来过几回，我带你们进去吧。”许八雪说完，就带着杨凤玉两人去了售楼部。
杨凤玉一进去，就看到了大彩电上播放的样板间的‘视频’。
她都看呆了。
半天没动。
这房子还能这么装呢？
这要是住在里头，过的该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妈, 何经理来了。”许八雪喊了两声，杨凤玉才回过神。
杨凤玉跟着何经理去了里头的办公室，麻阿姨跟许九同都进去了, 许八雪在外头, 她没进去, 办公室里活动区域就那么大, 现在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她再进去, 站都站不下了。
无非是说买房的事。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 何经理带着杨凤玉几人出来了。
许八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报纸, 她在报纸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则新闻《揭发骗子李XX》，只占了一个很小的位置。
那个□□。
这么小的播报版面，看来报社还是有所顾忌啊。
许九同问，“姐，我们要去看样板房了, 你去吗？”
许八雪抬头一看, 他们都聊完出来了。
她许下报纸站了起来，“去。”一块再去看看, 之前何经理带她去看的时候, 样板房布置上还差一点, 今天正好去看看完整的。
于是几个人就一块去了。
售楼部离南山小区很近，很快就到了。
杨凤玉一路走一路看，看到那乌压压一片全是建好的楼房, 每个小区之间都留了绿化带，这是准备以后种树的。
这会天还亮着, 能看到小区里的路，许八雪看着这留出来的路位置, 有个疑问：“小区的路有点窄了，以后这停车位够吗？”
“停车位？自行车？还是山车地？”何经理边说边走到她身边，“现在卖小汽车贵，能买得起得不多，我们留的停车位是绝对够的。”
这么大的小区，怎么可能够呢。
许八雪真诚建议：“何经理，要是三期四期你们打算装电梯，往高端小区方向开发，那还是多留一些停车位，不然，这以后真的很麻烦。”
高端小区？
何经理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是房价高的小区吗？”他小声问许八雪。
“算，高端小区肯定是定位高，服务好，客户一般都是有钱有小车的家庭。”许八雪是这么说的，这样更容易听懂。
杨凤玉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凑过来说：“这小汽车多贵啊，哪有那么多买小汽车的家庭。”弄这个，准赔。
但是这话是许八雪出说的，杨凤玉又不好当着何经理的面揭女儿的短，到底是忍住没说话。
许八雪道：“现在是没有那么多，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想想，十几年前咱们工资还是几十块钱呢，一百都算高工资了。现在普通工作都二百、三百的，有的好的单位，五百八百也是有的。那以后呢，再过五年十年呢，说不定一个月工资都有几千呢。”
她道，“何经理，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停车位的事。”
“我跟上面反应一下。”何经理点点头。
杨凤玉则是沉浸在许八雪刚才说的一个月几千块钱的话里。
一个月几千。
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很快，就到了一栋301，一栋里头，301跟302都是样板房，都是小户型的，2栋的301，302是大户型的。
何经理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在天暗了，虽然还没黑透，但是屋里的光线已经不太好了，何经理就打开了门。
这里的灯也是定制的。
灯一开，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许八雪看了一下，除了客厅多了一台大彩电，其他的跟她之前看的变化不大。
杨凤玉又一次被震撼了。
乖乖，这屋子竟然跟之前电视画面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麻阿姨之前来看过一次，很喜欢这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房子的厨房，又大又明亮，还有一排排的厨柜，放锅放碗，都能收纳起来，不占地方。
看完样板间，杨凤玉到回到售楼部就要签合同。
“阿姨，现在咱们这边有的就是少量的期户型，跟三期户型，二期呢，是明年十二月交房，三期是大后年交房。”何经理说得很清楚。
“不是有一期吗，一期说是今年10月交房。”这事杨凤玉是知道的。
“一期早就卖完了。”何经理说道。
一期现在就剩几个朝向不好的户型，虽然低价也能卖，但是何经理跟许八雪姐弟俩交情好，他是真不想把这样采光不好的房卖给杨凤玉。
后来何经理找了半天，拿了一个二期的120平的户型过来，给杨凤玉看，“其实我建议您买三期的，以后年纪上来了，坐电梯上下楼是最方便的。”
杨凤玉心里不乐意的。
三期的更贵一些，而是，是98年才交房，太慢了，她可不等那么久。
一期实是没有了，杨凤玉最后签了一个二期的房，就是刚才何经理拿来的一百二十平的房。
二期是没有电梯的，房价跟一期差不多的，而且又原价基础上，何经理给打了一个9.8折。
二成的首付。
算下来，首付3500多块钱。
因为杨凤玉跟许建来年纪大了，只给他们贷了十五年，算上利率，一个月差不多还85.94元。
杨凤玉听到这个金额心还是噔了一下。
一个月86块钱，每月都要还，要还十五年。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是合同。”何经理把笔递给了杨凤玉。
想到房贷，这一块杨凤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杨凤玉到了此时此刻，才犹豫起来。
旁边麻阿姨说道：“你想想以后八雪九同要是结婚，带对象回家，现在车厂的家属楼……”小了。
她又说，“你家可是四个孩子，到时候个个拖家带口的回来，你想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杨凤玉的大儿子许华结了婚有孩子之外，老二许七苹也嫁人了，生了一个闺女，三岁了，那小外孙女都没有在姥姥家睡过。
地方太小了。
许七平带孩子回来，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跟丈夫家里人吵了架，也不说回娘家的话，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娘家地方小，她住不下。
麻阿姨的几句话说到了杨凤玉的心坎里。
杨凤玉看了一眼许八雪，闺女现在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了，是有脸面的人了，以后带对象回家，不能让瞧不起。
杨凤玉咬咬牙，硬是在买房合同上签了字。
这贷款是何经理自己估出来的，具体多少，还得等银行批下来才算数。
杨凤玉把合同交给了何经理，何经理跟她约好，明天十点去银行。
麻阿姨没退之前的房子。
在听到何经理说三期是电梯房之后，又动了买房的心思。
现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丈夫。
买个房子，以后阮雷出来也有个住的地方，到时候娶老婆也容易。
至于花钱把阮雷捞出来，麻阿姨很清楚这是不可能办到的，都立了案，进了看守所，在走流程了。
麻阿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儿子找个好点的律师。
犯了错，得认，得改。
改好了出来，重新做人。
这就是麻阿姨对二儿子最大的期许。
许八雪跟着杨凤玉从售楼部出来。
“妈，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个特别好吃的馆子，我带你们去。”许八雪想到了鱼店。离得不算特别远，现在过去吃外晚饭正正好。
“家里有饭。”杨凤玉想到了自己留在家里的一桌菜。
“妈，家里那么多人，等你回去，饭早就吃完了。”许八雪又说，“咱们家买房了，
也是件喜事，今天我请客。”
“走！”杨凤玉一听是许八雪出钱，立刻就放心了，“店在哪呢？”她问。
“上自行车。”
跟刚才一样，许八雪跟许九同，一人带杨凤玉，一人带麻阿姨，许八雪前面骑着领路，许九同跟在后面。
《鱼店》，这正是上过《超级星期五》的那家店。
老板跟老板娘热情好客。
许八雪锁自行车，许九同去排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学了，鱼店排队的人没以前那么多了。
“许导。”参加过节目的姚波认出了许八雪，他是老板娘的侄儿，现在他算是店里的招牌了。
看过节目的都认得他，还要合照呢。
姚波哪能让许八雪排队啊，“许导，咱们去里面坐。”
“不用，你这样，我把菜告诉你，我先帮着做，我们在外头排队，菜做好了你先放着，等我们进去你再端上来。”许八雪说。
姚波说：“里头自家院子那可以坐，不是大堂，也不是包间，那边安静。”他小声说，“外头可以拍照的。”他们还帮着客人拍照，把相片给寄过去呢。
头几批的客人，照片一洗出来，就给寄过去了。
老板老板娘自个贴钱买的邮票。
没想到，寄了照片出去，还收到好多回礼的，有客人家乡的特产，有感谢信，有寄优惠单的。老板跟老板娘还挺高兴的。
许八雪被姚波说动了。
就去了里头。
是鱼店后面的小院，老板跟老板娘自家住的地方，院子里还种了一颗石榴树。
树下有个桌子，虽然材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擦得很干净。
姚波把菜单给了许八雪，“许导，现在又加了酸菜鱼跟香辣鱼，酸菜鱼味道特别好，您要不要试试。”
许八雪看向杨凤玉跟麻阿姨，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许九同的身上：“你来点，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杨凤玉心里直犯嘀咕，刚才这丫头还说是庆祝买房子呢。
合着一顿饭还当两回用。
许九同没经住劝，点了一个酸菜鱼，许八雪又加了一个上次的松鼠鳜鱼，她就爱吃这个。
因为姚波说两条鱼都很大，就只要酸菜鱼里头加了些配菜。
然后要了一份米饭。
米饭是不锈钢的盆子装的，份量很足。
鱼店最开始是用汤碗装的，可是容易摔碎，后来就换成不锈钢的了。
姚婆把菜单送过去后，把餐具给摆了上来。
之后他就去前厅忙去了。
许八雪道：“早知道出来吃，应该叫上爸一起的。”正好一家人聚聚。
“不用叫他，他在家等他的宝贝妹妹呢，”说到这，杨凤玉就有气，“死性不改。”估计又是为钱的事。
杨凤玉忽然站了起来，“老许要是把钱给了，那这房子……”
许八雪提醒：“妈，您不是带着存折吗。”
刚才签合同的时候，还把合同掏出来了，当然了，存折上的钱跟首付款还是有点差距的，其码差了两千。
杨凤玉一摸口袋。
是啊，存折在她这，她顿时放心了。
许八雪又道：“妈，你那钱还是差一点，明天要是去银行，那首付的款可得给他们看。”3500多块钱呢。
杨凤玉愣了：“贷款下来之后再补上去，不行吗？”
到时候老许肯定又有一个月的工资跟奖金了，她打算凑一凑还不够的话，再去大姑家借。
“你明天去办，银行明年就要看到钱。”
许八雪看向许九同，“你没跟妈说吗？”
“经理说的。”许九同想说来说，可是妈觉得他不靠谱，不听他的啊。
只愿意听何经理说。
“你再跟妈说说。”许八雪道。
于是，许九同就把这贷款的事完完整整的跟杨凤玉说了一遍。
杨凤玉有些急了，“那还差两千多块钱呢，那明天凑不上数，就不能办了？”
“那就推后几天。”许八雪说。
杨凤玉忽然站了起来，“我得回家去！”
家里今天来了一堆亲戚！
现在回借钱！
她转头就走。
“妈。”
“我回家，九同，等会你把菜打包给我带一份，我回家有急事！”杨凤玉大声说。
当麻燕芝的面，她不好说回家借钱。
二哥家没负担，肯定是有余钱的。
杨凤玉怕亲戚们都走了，回来把许八雪的自行车钥匙给要去了，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过了一会，，酸菜鱼跟松鼠鳜鱼都上来了。
很大一份，两个菜上来，桌子都满了，之后上了米饭，单是把汤汁浇在米饭上吃，都够吃两碗的。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骑到家楼下时，满头大汗。
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楼道里站着个人，楼道没灯，黑乎乎的，看不清。
“谁啊？”杨凤玉喊。
隐约看到是个人抱着个孩子。
那人没应。
杨凤玉凑过去看。
刚才骑车过来就看到这人在楼下转来转去了，这是干什么的啊？
莫不是小贼吧。
杨凤玉生了警惕之心。
“……妈。”
杨凤玉一下子就听出了二女儿的声音，还抱着孩子，“七苹，你怎么回来了？”又问，“怎么不上楼啊，你爸在家呢。”
她看许七苹身子有些摇晃，伸手把许七苹手上的孩子接过来，刚抱过来，孩子就醒了，哇哇大哭，“妈妈，妈妈。”
“别打我妈妈。”孩子哭得厉害。
杨凤玉的脸色变得铁青，“你挨打了？”许七苹跟丈夫是高中大学，自由恋爱的，许七苹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好不容易供出的大学生，毕业就结婚回家生孩子，换谁受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