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下角街的一个家破旧小饭馆。
这家小饭馆的饭菜特别便宜,除了周围的人,在南城工地和水泥、搬砖的工人都会来这里吃,生意特别好。
更重要的是这家小饭馆还放了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这是免费给吃饭的客人看的,每天星期五晚上,电视机就会调到本地台,看《超级星期五》。
开场的走秀大家看得不太懂,但是,走秀的时候,模特腰是腰,腿是腿的,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节目里白老师出来了。
角落的桌子里,有个十岁大的女孩,旁边坐着的那个灰扑扑的人是她爸爸,爸爸工作完,带她过来吃饭。
小女孩的胃不好,饭量不大,吃了几口,抬头看向电视机。
电视机里,白老师在拉小提琴,切了一个近景,白老师的脸清晰的露了出来。
小姑娘瞳孔一缩。
这是,那位被人推下去的好心人。
小姑娘胃里翻涌,她脑子里出现了那夜满眼的红,她再也忍受不住,冲到外地,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吐特吐。
晚上吃的几口饭全吐出来了。
胃酸上涌。
小姑娘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小敏,又吐了?”小女孩的爸爸跟了出来,帮着小姑娘拍背,“有没有舒服一点,等工地的钱结了,爸爸就带你去医院看看。”男人说。
“爸,我没事,”小敏一边擦嘴一边站了起来,然后朝爸爸露出了笑容,“爸,你看,我好了,不用去医院。”
男人没说什么。
要不是工头押了工钱迟迟不发,他早就带着女孩去医院看病了。
这个房租又要到期了,只盼着房东能通融几天。
“咱们回去吃饭。”男人带着闺女回了座位,还好回得及时,要不然这座位就被人坐了。
男的给女儿倒了杯水,让女儿先漱漱口。
小敏漱了口,又吃了几口。
她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
这边离南城不远,只要天线安得好,是能收到南城的台的。
像南城现在很火热的节目《超级星期五》,这边就能看到。
莫劢跟媳妇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新婚不久,这会正是甜蜜的时候。
腻腻歪歪的挨在一起看《超级星期五》。
白老师出来的时候,媳妇一下子坐起来了,眼睛都瞪圆了,然后扭头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莫劢,上回你拍的那姑娘是不是就是她!”
媳妇生气了。
说到上回,那还是他们度蜜月的事,两人买了去海南的火车,还拿了结婚时置办的新相机,一路上莫劢拍拍拍。
就是在蜜月的火车上,莫劢给电视机里的那漂亮姑娘整整拍了三张!
胶卷都要被她用完了!
“媳妇,误会,都是误会。那天是我拍夕阳,从窗户拍,她们两个正好坐到窗户边上,就把人给后进去了嘛,我都解释多少回了,是误会,误会!”莫劢都急了。
说了八百遍了,媳妇还耿耿于怀呢。
“媳妇,我这就去把洗出来的照片给撕了!”
媳妇生气的看向电视机。
那姑娘的肚子……是个孕妇啊。
媳妇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等会,急什么,谁让你撕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人家是孕妇,你看到没!还是老师呢!”
这话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莫劢心里犯嘀咕。
媳妇拍了一下莫劢:“这是南城经济台吧,你这样,把你洗出来的三张照片给寄到这经济台去,上面写《超级星期五》栏目组收,记得在里头让他们把照片转交给这位白老师。”
现在那白老师肚子有点显了,算算日子,这照片里的白老师应该是有孩子的。
这是喜事。
“咱们也沾沾喜气。”媳妇喜滋滋的。
莫劢把藏得严实(怕媳妇发现)的照片拿了出来,媳妇拿着仔细看了起来,“不是单人照啊?”
“两张都不是单人照,就一张是单人照。”还是闭眼睡觉的。
莫劢早说了八百回了。
有两张,都是白老师跟一个姑娘,夕阳那张,姑娘是坐白老师对面的。还有一张是她们拿东西,包里的衣服跟白老师身上的那件差不多。
“怎么还有睡觉的?”媳妇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不记得了,那天你有乘客下了,车厢有点空,你站在车厢中间,说要拍一张,我就帮你拍了,结果你弯腰系鞋带去了。”空半戴呢。莫劢指着照片下方的位置,“你看,这不是你衣服吗?”
后面那座位上,才是白老师闭眼睛睡觉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媳妇明白了,大方说道:“明天你就把这照片给寄到电视台去,别忘了!”
“好,听媳妇大人的。”
某省城。
“爷爷,没了,这演奏结束了,真没了。”一个高中生脑壳都急疼了。
“胡说,刚才是拉琴的,现在你看的是什么破玩意,这跳高有什么好看的,我快给把台换回去!我要听拉琴的!”老者语气严厉。
“爷爷,你自己拉了几十年还没有拉够啊,您都快退休了,少操些心。”高生中苦苦劝。
“你给我把小提琴调回来,听到没有!”
南城,电视台。
会议室。
节目到了最后的惩罚环节,男模特戴宇跟最后补位的女模特罗楠,倒霉的抽中了惩罚签。
他们这一队输了,原本是五个人都要受惩罚的,后来队长徐风跟队员的齐心协力,跟主持人讨价还价,才变成了只有两个人受惩罚。
上道具了。
先推了一排衣服过来,先入眼的女装,一共有三件衣服,一件是金黄色的亮片连衣裙,这个除了颜色太艳太闪没有别的毛病了。第二件是短上衣跟短裙,要是穿这件,戴宇的腿毛应该会全露出来。
第三件就厉害了,衣服正常,就是黑色的挂脖裙,长度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配的黑丝。
旁边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这是必须穿的。
口红跟眉笔。
等会换了衣服还要化妆。
戴宇脸如死灰。
“你喜欢哪一件?”电视里许八雪问戴宇,其他人都在偷偷笑,有的背过身,有的是捂嘴。
许八雪没笑,忍住了。
“都不喜欢,可以换吗?”戴宇试图跟许八雪沟通,改变节目组的惩罚。
许八雪:“这得看大家的意思,要是全部都同意换别的衣服,就没有问题。”她转头看向徐风的队伍(戴宇那位)跟羽萱的队伍。
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可以换!”
戴宇怒瞪着徐风:“你还有脸说不!咱们可是一队的,你是代你们受的惩罚!”
反正是不可以。
“请尊重游戏规则。”许八雪提醒。
戴宇百般不情愿的换上那套亮黄色的衣服,穿上高跟鞋,擦了口唇,还被迫戴上了假发。还要用这身打扮走个台步!
戴宇走台步的时候,挺直腰背,之前脸上的烦躁一扫而空,随着音乐响起,他踩着高跟鞋,像以前穿男装时一样舒展自如的走着台步。
两个字,专业。
戴宇完成惩罚之后,就是罗楠了,因为男装的种类比较少,电视台一时半会找不到奇怪的衣服,道具组就送来了秃头假发,跟烂脸疤,红色的,贴到脸上半边脸都很吓人。
罗楠果然的选择了秃头假发。
换上男装,戴上假发。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成了中年秃头男,地中海。
现场一片安静。
只见许八雪又从道具组里扒拉出一个盖头顶的假发,然后盖到了刚才的秃头假发上面。
啧,刚才的秃头地中海形像,一下子变得帅气起来。
许八雪伸手把假发摘掉了。
后期把秃头假发的图,跟戴了秃头又戴了盖头顶假发的图作了一个对比,一个中年地中海油腻男,一个是年轻帅气年轻人。
简直不要太明显。
节目组给两个受惩罚的人拍了一张照。
结束时,大家来了一个全家福大合照。
电视台,会议室。
朱台长摸了摸头顶,他有一种预感,刚才许八雪拿出来的那顶假发,盖头顶的那个,一定会卖到脱销!
九点半, 播完了。
许八雪在想第六期的问题,这一期节目的人数比以往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镜头就少了。以后是不是要控制一下人数?
下期开始?
下期, 许八雪是准备邀请山地车比赛的前十名过来录节目的。
十个人, 加主持人, 人数比今天这一期还要多。
许八雪否定了这个方案。这样, 等明天比赛完,前十名的人都采访一下, 到时候再看邀请哪几个。
一般来说, 邀请嘉宾要请性格突出有看点的。
该下班了。
许八雪明天还要早起, 早上六点在电视台外面跟同事汇合。
本来还说加班把初赛的两期视频剪出来的,就剩一点收尾了,明天要是中午回来,下午花两小时,应该就能完成了。
朱台长一早就来了电视台。
《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一出来就送到了他手上, 竟然平均收视涨到49%了, 怎么会这样?最高收视65%,很高。
朱台长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十点的时候, 彩伊服装厂的姜老板电话打到了台长室, “朱台长, 《时秀装》定下日子了吗?什么时候播?”
《时装秀》舞台还在搭建,起码等舞台搭建好了,人找齐了, 才能录啊。
朱台长道:“姜老板,这个节目正在筹备阶段, 没那么快。”
“下下周呢?能播吗?”姜老板问。
“姜老板,这有点难办啊。”这怎么着也得舞台建好。
再加上录制。
朱台长心想,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四个月。
而且,《时装秀》的主持是新人羽萱,不是许八雪,只怕准备时间会更久。
“朱台长,我投资加倍,你这边尽快安排节目早点播出。”姜老板催得很紧。
朱台长听到钱,坐直了。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确定《时装秀》第一期最迟九月月中播出。
今天26号,差不多二十天。
持断电话,朱台长让人把蓝楚青叫过来了,“你现在去查一下彩伊服装厂今天衣服的销量。”根子肯定是出在这。
要不然姜老板也不会这么急着说追加投资,让《时装秀》早点播出。
“台长,这个不好查吧,我只能在外头统计一下商场他们柜台的人流量跟成交量。”蓝楚青说。
“那就统计一下。”
蓝楚青去了。
蓝楚青走后,朱台长让人去叫许八雪跟羽萱过来,结果许八雪没过来,倒是徐风跟羽萱一起过来了。
“台长,第六期的收视率怎么样?”徐风问。
“平均收视49%,还不错。”朱台长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人过来,于是问,“你们许导现在是剪辑室吗?”都让人叫了怎么还没过来。
“台长,今天山地车那边决赛。”羽萱说,“许导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许八雪把他们两个人留下来了。
羽萱要负责《时装秀》所有的相关策划相宜,她对这个陌生得很,正在一步步摸索呢。之前许导让她写东西有个方案,还会批改。可这次不一样,这是她的新节目,要她全权负责,任务特别重。
压力也大。
朱台长这才想起来自行车厂那边比赛的事。
瞧他,最近在跟电冰箱的厂商谈合作,都忘了自行车厂那边的事。
徐风跟羽萱从台长室出来。
羽萱看了徐风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愁眉苦脸的。
“没有。”徐风否认。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表情。”羽萱说完,就去忙新节目去了。
徐风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他心事重重,他用手指将眉头舒展开,可没过一会,眉毛又皱了起来。
徐风重重的叹了一口中气,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那么好的待遇跟条件,着实让人心动啊。
山地车决赛。
许八雪的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今天决赛来的人更多了!
周围都出与交通管制了。
这里明明是个只是一个远郊的小山头啊。
许八雪看到了上星期周日第二初赛的第一名,季圣超,很张杨的一个年轻人,黑色带链条的长裤,上身是背心,比赛的时候,在车厂这边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才换了一身骑行服。
许八雪还看到了彭莱跟彭苇两兄弟,他们的大哥彭力也来了,彭力身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女孩,看长相,应该是他们的妹妹。
这是一家四口都来了。
第一场初赛的第一名靳红身边站着两个的纪相仿的女生,三个女生有说有笑,在车厂工作人员宣布选手准备时,那两个朋友才离开。
比赛前,要对所有自行进行安全检查。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最后十分钟。
许八雪选了一个最佳方位。
这一次,周星辰去了中段位置,他也来了,早上六点许八雪去电视台门口等大巴的时候,周星辰就已经在那了。
发令枪响起。
选手们骑着山地车冲了出去。
靳红那辆耀眼的红色山地车遥遥领先。
季圣超紧随其后。
许八雪觉得,这两位决赛不管是什么成绩,都是值得采访的。
个人特色太鲜明了。
彭莱在中前段,正常的骑行,没有抢路。
一圈,二圈。
周围人声沸腾,观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这次除了许八雪的电视台,还来了本地的好多记者,有报社的,有杂志社的,还有别的电视台的。
他们没有拿到最好的观赛位置,那被经济台的许八雪等人占据了。
“我们可是省新闻台的,这位厂长,你确定不让我们去那边吗?”省台的工作人来得迟,只分到了一个很一般的拍摄位置。
这里等会只能拍到终点线选们的侧脸,还是后脑勺露得多的那种。
黄厂长带着歉意说道,“那边是观众,他们来得早,早早的抢好了位置。”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记者,就辛苦占位置的观众让开。
这事黄厂长干不来。
“那个电视台的人怎么就能占好位置?”有人指着许八雪。
“他是我们的合作方。”黄厂长说。
旁边有观众听到他们的谈话,转头过来说道,“这比赛要是电视台里播的,你不知道吗?”上回那电视台的人就来录过两次。
说起来,这节目到底什么时候时候播啊。
“厂长,您这比赛节目到底星期几播啊,我天天盯着电视台也没看着自己啊。”糟糕,说漏嘴了。
“回头我问问电视台。”黄厂长自个也在等呢。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快看,第四圈了,又是那个女的第一个冲线!”说的正是骑着大红色山地车的靳红。
季圣超紧随其后,现在是第五圈冲刺圈了。
季圣超跟靳红两人你追我赶,咬得很紧。前段的时候靳红发力,到了中段,就会被季圣超反超过去,等到了后段,靳红又会追上来。
很精彩。
许八雪把这一段完整的拍了下来,看来这两位是冠军的热门人选。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肌肉结实的大叔,他的山车自行车像是定做的,加大了一个号。
许八雪还看到了一位熟人,就是上周六初赛时急着抢到镜头前想找个对象的华朋,他在第六位。
彭莱在第七。
弟弟彭苇在第六。
两兄弟竟然都进决赛了,还在前十的位置,当然,现在还剩最后一圈,不知道最终的名次会有怎样的变化。
现场所有人的情绪都紧张到了极点。
最后一圈了。
许八雪移到了终点的位置。
三个摄像机的镜头全部对准了这里,经验老道的路波摄像师也在这边,他的镜头将会成为主镜头。
只剩十米了。
季圣超超过了靳红,冲过了终点线。
靳红第二。
不,有个人冲过来了。
许八雪许镜头对准那边,一近一远。
是彭莱。
他骑得很疯狂,屁股早就离开了座椅,脚踏板快蹬成了风火轮。
山地车后车轮冒着火星,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彭莱极尽疯狂的冲了过去。
靳红也冲过了终点线。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许八雪从镜头里看到,彭莱的车轮比靳红往前了那么一厘米。
到达终点之后,彭莱的车飞了出去,哐的一下连人带车摔到地了上。
靳红原本得了第三,心里很不舒服,可看到彭莱摔得脸都趴在了地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骑完已经没力气了,这会是扶着旁边放饮料的桌子。
“医生,快。”
彭力看到弟弟摔得厉害,跳下观众席,冲了过去,“彭莱!”
镜头这会还对着彭莱,彭力过去时,也把他录下来了。
后面的四到十名,也出来了。
第一名,季圣超。
第二名,彭莱。
第三名,靳红。
第四名,铁峰(肌肉壮汉)。
彭莱的弟弟彭苇,第六名。
前十名能得到一台最新出厂的高性能山地车,第一名还能得一万块钱,第二名五千,第三名三千。
四到六名,一千块。
六到十名,五百块钱。
彭莱听到自己第二名能拿五千块钱的奖金时,喜疯了,高举着受伤的手,笑成了傻子。
还是彭力将他的手硬扯下来,上药。
“下次不许这样乱来了,要是手摔骨折了,你还怎么写字?”彭力教训道。
许八雪带着摄像师,去了第一名季圣超那边,前五名肯定是要做个采访的。
“恭喜你得了第一名,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许八雪。”许八雪笑着自我介绍。
季圣超露出他那标致性的张狂笑容,“我知道你,《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嘛,车厂说这场比赛会在电视台播?”
季圣超此刻心情极好,他的就是这个第一名。
许八雪采访完他,看到彭莱那边在上药, 就去找了本场比赛的第三名靳红。
靳红已经拿掉了头盔。
她长得很白净, 一头如丝般的黑发, 鼻梁高挺。
挺好看的一姑娘。
许八雪看到靳红本人的时候有点惊讶, 之前看靳红的骑车风格,她还以为是那种比赛大姐的类型。
没想到完全不是。
“你好, 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许八雪, 初赛我看过了, 你表现得很优秀,是以初赛第一的名次出线的,对吗?”许八雪笑容亲切。
“那个第一名不作数,”靳红看着许八雪,“你应该知道, 我在决赛不过是第三名。”原来是争抢第一的位置, 结果落到第二不说,还被疯狂冲出来不惜摔个狗吃屎的彭莱给占了第二名。
现在再想想, 还是有点郁闷的。
许八雪道:“那有兴趣在我的节目里跟季圣超再比一场吗?”
靳红眉头一挑, “当然。”
再比一场四个字, 已经让她斗志昂扬。
靳红对许八雪感观大好,配合许八雪做了采访。
采访完,许八雪去了彭莱那边, 彭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天气热,只要出现伤口, 就容易发炎。
“彭力,好久不见。”许八雪笑着打招呼, 她注意到,胳膊的右手手腕处多了一个护腕,她问:“你手受伤了?”之前彭力没戴过这东西。
弟弟妹妹全部看向了彭力。
彭力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受伤。”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虚呢。
许八雪见彭力不想说,也没再追问,转头问起了彭莱:“恭喜你得了第二名,你的伤怎么样了?”
“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医生说不能沾水。”这大夏天的,不能沾水怎么洗澡啊,更另说帮大哥的夜市摊淘米洗菜了。
彭莱叹气。
“第二名有五千块钱的奖金,你是打算怎么用这笔钱呢 ?”许八雪问。
这已经在采访了。
彭莱心里早就答案,“给我大哥作老婆本。”
开店的事先放一边,大哥都三十岁了,该成家了。
采访完,后来是前三名的颁奖仪式。
黄厂人搭了一个大台子,上面铺上了红色的布,还有一个长桌子,上面放着三个奖杯,第一名的奖杯是黄色的,第二名跟处三名的奖杯是银色的,只有中间的字不一样。
颁奖环节也录了下来。
还有专人给帮忙拍照,这是黄厂长安排的 。
到最后,黄厂长冲许八雪招手:“八雪,上来,都来拍一张。”说着把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叫了上来。
许八雪站在中间,她旁边就是周星辰,左右都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之后,许八雪又跟父亲许建来一起拍了一张,拍完准备走时,周星辰走到她身边,“我们可以拍张合照吗。”
“好啊。”许八雪答应了。
周星辰马上就要离开经济台了,拍个合照留个纪念。
两人站在中间,许八雪笑容灿烂,比赛的事情终于忙完了!
周星辰眼中满是笑意。
拿相机的师傅将两人笑容定格在照片里。
“今天谢谢了。”许八雪手掌伸在半空,周星辰了然的跟她击掌。
黄厂长过来找许八雪,“八雪,在这边吃饭吧,今天请比赛的前十名去大酒店吃,就早过你们节目的那个《食为天》,知道吧。”
定了位。
许八雪一听还挺心动,可惜,她下午还有很多事,得把初赛剪出来,还要去张诺纯家借化妆箱呢。
“黄叔,我下午要回去工作,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吃好啊。”
黄厂长觉得可惜了,位置都定好了。
厂里最近喜事不少呢,“八雪,咱位厂最近来了好几个大单子,之前外国人的那个单子,现在合同签好子,就等着那边打款了。现在我手里定下来的单子有两个,还有一个在谈的,那一家要五千台山地车。”
自从这比赛举办好,山地卖得更红火了。
“咱们厂啊,现在准备再建两个车间。”黄厂长悄悄跟许八雪透露一个消息,“要是以后都像今年这样,咱们厂又能盖楼了。”盖好就是单位福利房。
到时候就可以分房了!
就凭最近厂里接到的大单子,黄厂长转正这事跑不了。
“黄叔,恭喜了。”
比赛完了,这边的人开台散了,也有舍不得走的,在小摊小贩那边,东买西买。
许建来看许八雪跟黄厂长在说话,就没过去。等了一会,看到他们聊完,许八雪要走了,许建来才过去找许八雪。
“八雪,九同考上大学了,家里办几桌酒,给你弟弟庆祝一下,你明天能回家吗?”许建来问。
明天许八雪还真事。
她问:“我晚上有空,中午有事。”
许建来想了想,“那就晚上办,就在厂里食堂办,请的是外头专门做酒席的师傅,菜是你妈自己买的。”
“行,那我明天晚上回去。”
电视台。
许八雪回来后,刚帮忙搬完器材,热线电话部的又找过来了。
“许导,你可算回来了。”
“又怎么了?”
“有个交响乐团的领导,一直追问第六期《超级星期五》里出现的那位拉琴的老师,非让我们把她找来!”热线工作人员说,“一早上,打了六个电话了。”
这里只有许导知道那位白老师在哪,他们这些接电话的人,谁也回答不上来啊。
“留了联系方式吗?”许八雪问。
“留了,在这!”说着就把联系方式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一看电话,有两个,一个像是本地号,一个像是外地开头的座机号。
“电话有说找白老师做什么吗?”许八雪又问。
“没具体说,听那意见,特别想见一面。”
没说啊。
许八雪琢磨了一下,交响乐团,白老师又是个拉小提琴的,可能是想把白老师招进乐团里。
看来白老师的小提琴比她想的更厉害一些。
热线电话的工作人员回到工作区后,又有电话响起,他接了。
对面的人开口就是:“我给你们电视台寄了一封信,信里头有三张照片,你们记得收到后把信转交给第六期节目里拉小提琴的。”
是个男人的声音。
过了会,对面话筒又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信一定要交过去啊,是喜事呢!”
热线电话员挂了电话后,又苦着脸去找许八雪了。
许导在台长室。
他在外头等着。
台长室。
许八雪从朱台长这知道了第六期的收视率 ,平均收社同49%,最高也涨了一点,比她想像中的好。
朱台长说完,咳了一声,“道具组那个假发,还有吗?”
“哪个?”许八雪问,“是盖头顶的,还是秃顶的?”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盖头顶的。
朱台长说,“头一个,道具组这东西是从哪弄的?”
“他们自己做的,我们之前开玩笑的时候说过这事,没想到他们还真做出来了。”要知道,现在那卖头发的那里可没这东西,倒不是手艺不行,而是没往这边想。
许八雪思维发散,说到假发,那就不得不提假发片了。
这玩意也是个神器。
许八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照这么加班下去,到了三十下岁,说不定她还真需要假发片这东西。
朱台长决定等会自己去道具组看看。
之后,他又告诉许八雪《时装秀》追加投资以及紧急录制的事。
朱台长说完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淡定的看着朱台长,“台长,要是把接下来那期交给徐风全权负责,我就有空做《时装秀》的第一期。”
她知道朱台长是什么意思。
但是两边都让她掺和,时间上来不及。
想赚那钱,也没那个精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