畛域中大司命的意志高于一切。
想要碾死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诡异。
季燕北忽然开口:“师姐,你在看谁?”
林也奚猛地回神,看向了眼前这不知道是不是季燕北的人。
季燕北太关注她了。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不是在看他。
她在透过他看谁。
林也奚没再和焚天交谈,她取不出空间袋中的法宝,只能一剑斩落自己的衣袖,快速扯成布条,给季燕北包扎伤口。
季燕北执拗地问她:“你在看谁?”
林也奚:“看你!”
季燕北薄唇抿着,一声不吭了。
林也奚一边给他包扎,一边也更加直观地看到了他的伤势。
那真是一点都不留手。
破天剑有多锋利,林也奚不要太了解。
但凡不是她竭力收住了灵力,此时别说深可见骨,他这手直接碎成好几块。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季燕北?
要是真的,他在发什么疯!
焚天对季燕北多少有点革命友谊,帮他说了句话:“在畛域里,大司命的意志高于一切,然而大司命,十有九疯,身处畛域的人,会被祂的意志侵染,少不了也是有点疯的。”
林也奚:“……”
她问道:“所以,这是真的季燕北。”
焚天:“十有八九。”
林也奚:“…………”
他疯就疯吧,干吗自虐?
她心脏都跟着直抽抽。
季燕北疯归疯,敏锐度不减,他又道:“你在想谁?”
林也奚见他听不到焚天的声音,也懒得去解释了。
人都疯成这样了。
解释也未必解释的清。
“想你!”
“……”季燕北耳朵尖瞬间红了。
“想你怎么疯成这样!”
季燕北慌忙抬眸,看向她道:“我没有疯。”
林也奚总算给他包扎好了,指着他身上的伤口道:“那干吗把自己伤成这样?”
季燕北竟也认真回她:“为了让你开心。”
林也奚一脸懵:“我开心?”
季燕北疯得很有逻辑:“我错了,理应受惩罚,这样你消了气,就开心了。”
林也奚无了个语。
槽点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你做错什么了?”她顺着他问。
季燕北:“惹你生气了。”
“那你做什么惹我生气了?”
季燕北茫然了片刻,旋即摇头:“不知道。”
林也奚:“………………”
焚天:“那个,他不比你那般识海澄澈,他明显受畛域侵染很重,你和他讲不明白的。”
林也奚也意识到了,她问道:“要怎样才能唤醒他?”
“这个……”焚天沉吟道,“得看这大司命执掌着哪条天道了。”
他举了个例子:“我曾见识过执掌‘杀戮’的大司命,祂降临时,大盛国杀意蔓延,起初是陌生人之间,后来是亲友,最后是子弑父,母杀子……”
林也奚轻吸口气。
焚天低声道:“短短数日,整个大盛国,没了。”
那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恐怖。
在“杀戮”的支配下。
人性彻底泯灭。
林也奚想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天道’?”
但还没问出口,她便想起了季燕北对她重复了两次的话。
——天道不仁。
天道无善无恶。
“杀戮”只是其中一条。
焚天又道:“按理说大司命降临,唯有死路一条,像你这般清醒的,闻所未闻。”
林也奚:“你也清醒着。”
焚天:“我现在算是你的剑灵,居于你的识海,你清醒着我自然也能醒过来。”只是慢了半步。
林也奚又道:“那若是知道了这大司命执掌着哪条‘天道’,便能有针对性地去唤醒季燕北?”
焚天:“……我是这么猜测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
“师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季燕北这次没有发现林也奚的“走神”。
他沉浸在林也奚的问题中。
推出了一个恐怖的答案。
师姐生气了。
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生气。
只是看见他,她便生气了。
所以,师姐讨厌他。
林也奚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以前就跟不上。
现在他疯成这样,她更跟不上了。
“讨厌你个鬼啊!”林也奚没好气道,“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季燕北怔怔地,眼睫压着狭长的眸子,平白多出些可怜兮兮。
林也奚:“……”
完全受不住他这样子。
“好啦!”林也奚认真跟他说,“我不讨厌你,也没有生气,你更没有错,也不许惩罚自己!”
季燕北黑眸亮起,他喉结微微耸动,唤道:“师姐……”
“嗯?”
“我能抱抱你吗。”
“…………………”
眼见她无声拒绝,季燕北又枯萎了,整个人光彩全无,精气神都没了。
林也奚怕了这发疯的师弟,别别扭扭道:“抱……抱吧。”
她话音,整个人被用力抱住。
季燕北比她高了许多,肩膀又宽阔硬挺,此时将她摁在怀里,抱了个密不透风。
林也奚:“轻……轻点!”
季燕北用力抱着她。
林也奚:“你的伤口不痛吗?”
季燕北:“不痛。”
林也奚轻喘着气:“我喘不过气了!”
季燕北松了一点点。
这么抱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们还身处危险的畛域呢!
林也奚只能哄着来了:“你听话,以后还可以抱抱。”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又没有任务在身,她羞耻度破表了。
哪知,这管用得很,还真哄住了季燕北。
他松开林也奚,看着她道:“不要骗我。”
林也奚嗡声道:“不骗你。”
季燕北笑了,笑得倾倒众生。
林也奚:“…………”
要命了。
不怕人癫。
就怕他又美又癫。
季燕北除了疯了点,其它都……挺好。
听话,非常听话。
好哄,特别好哄。
林也奚问什么,他答什么。
三言两语中,林也奚就大概搞清了季燕北的情况。
季燕北感受不到畛域,也忘了他们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他只记得林也奚。
而他对林也奚的认知,也略有些扭曲。
林也奚是他的师姐。
他的师姐,天下第一好。
其余的,没了。
他不记得乾坤宗,不记得苍澜峰,也不记得焚天了。
要说他全忘了吧……他好像又记得。
只是有些被放大了,有些又被丢到角落里,无视了。
林也奚试图和他商量:“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季燕北又开始癫了:“为什么要离开?”
林也奚:“这里很危险!”
季燕北:“危险吗?”
他转身,周遭一片清风明媚。
衬着他的无双容貌,天地都瑰丽了三分。
林也奚能看到季燕北所看到的。
季燕北却看不到林也奚所看到的。
在季燕北的眼中,这里景色秀丽,微风中鸟儿鸣叫,花儿绽放,甜腻的花香中裹着清晨的雨露,唯美静谧。
然而林也奚错开视线,便看到了蠕动的触|手,树上裂开的诡异眼睛,高腐蚀性的黏液和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不过她只要看向季燕北,就只有鸟语花香了。
所见非所见,所思非所思。
她没法向季燕北解释他看不到的东西。
焚天道:“四处看看吧,我瞧着远处有个村子。”
林也奚应道:“嗯。”
从季燕北这里,她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哪条天道,只能先到处看看,找找其他人,再对比下大家的情况,仔细研究下。
大司命似乎不会直接杀人。
那畛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又该如何离开?
焚天回答不了。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必死无疑。
可林也奚明显是个特殊情况。
有她在,许是有一线希望呢。
巧的是……
焚天觉得能保持清醒的林也奚是特别的。
林也奚觉得身为男主的季燕北是特别的。
他们的共同之处是,都抱有一线希望。
林也奚与季燕北手牵手走向了前面的村子。
季燕北全程安安静静,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若是有旁人瞧见了,一准挪不开眼。
林也奚也是没招了。
她触碰季燕北,就可以只看他所看到的。
比起那阴暗潮湿,蠕动的触|手和眼睛,还是看看鸟语花香吧。
哪怕是假的,也好过一惊一乍吓死人。
反正暂时出不去。
身心健康有助于冷静思考。
这村子建得有模有样。
他们一走进去,立马遇到了熟人。
蒋云照一把拉住季燕北,说道:“你俩可算来了!”
林也奚眨眨眼,心中一喜:“蒋师兄……”
蒋云照:“再晚一会儿,我俩都入洞房了。”
林也奚:“???”
她这才发现,蒋云照竟是一身红衣。
等进了屋子,林也奚一眼看到了同样一身红衣的鹿白。
“鹿、鹿师姐……”
鹿白穿着大红喜裙,笑眼盈盈的:“你们来了便好,旁人无所谓了。”
蒋云照也笑道:“是啊,有你们做个见证,我俩心满意足。”
林也奚:“………………”
焚天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家伙,这俩更癫。”
很明显,鹿白和蒋云照也被严重侵染了。
他俩竟一身红袍,准备成亲入洞房。
林也奚松了季燕北的手。
她意外发现,这屋子竟没什么异常。
虽说没有那张灯结彩的大红色,但也没有黏液、触手和诡异的眼睛,只是略显简朴粗糙罢了。
鹿白竟察觉了季燕北的伤势,忙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蒋云照也留意到了:“我就说你们别到处乱跑……赶紧用了药,好生休息,等你康复了,我再同你喝酒。”
癫归癫,炼丹师的本事还在。
鹿白虽也被畛域限制,祭不出丹炉,却也能通过草药配比,做出效果不错的疗伤药。
林也奚看得很是欣慰。
蒋云照已经推着他们去屋里了:“快去给他换药,我俩的事你们不必在意,大不了明日再摆酒席,反正只请你们俩。”
林也奚:“……”
罢了,她跟不上被侵染者的脑回路。
一个比一个癫。
这条天道,莫不就是一个“疯癫”吧!
焚天:“真要是‘疯癫’,他们不止如此。”
林也奚一想也是。
真要是“疯癫”,他们估计得比这离谱十倍百倍。
林也奚随季燕北进了客房,屋子里齐齐整整的,只是过于老旧,散发着些许霉味,但比起外面的阴暗潮湿,实在是好太多了。
至于在季燕北眼中,这里温暖干净,一应陈设崭新,床榻上被褥松软,空气中也萦绕着淡淡的熏香气。
林也奚不耽误时间,取出鹿白配制的疗伤药,给季燕北换上。
季燕北一动不动,很是乖巧。
换药途中,林也奚忽然心思一动。
讲真的,她需要完成任务。
此时正是趁其不备的大好时候。
只要亲一下脸颊,不仅能拿下积分,还能验证一下,眼前的季燕北到底是不是季燕北。
林也奚的手上动作很稳。
心脏却砰砰直跳。
豁出去了。
眼下这关头,容不得她墨迹。
林也奚忽然抬头,对着季燕北的面颊亲了一下。
微热的唇瓣划过冰凉的面颊。
季燕北呆滞了。
林也奚根本不敢看他,直接去查看玉简。
任务完成了。
她松口气。
积分未必有用,可好歹印证了眼前人是季燕北。
林也奚:“那个……”
她蹩脚的解释还没出口,整个人天旋地转。
季燕北将她压在床褥间,漆黑的眸子亮若星辰。
林也奚心砰地一跳。
季燕北俯身吻上她的唇,起初是极轻地碰触,而后是狂风骤雨,惊人的热度自唇齿间蔓延,力道大得惊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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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被亲懵了。
这和亲一下脸颊太不一样了, 热气直窜脑门,思绪全乱了,只觉得一阵阵酥麻自唇齿间扩散, 蔓延至四肢百骸,而后又急速收缩, 凝聚成火辣辣的一团火, 烧得人晕头转向。
直到淡淡的血腥气扩散开来。
林也奚蓦地一惊。
她手掌按在了季燕北的肩头,那里伤口崩开,鲜血濡湿了绷带。
“季……季燕北……唔……”林也奚努力发出声音。
季燕北先是一怔,而后亲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甜腻的声音像助燃料一般,把他心中的渴求给一股脑点燃了。
林也奚是个实力强横的剑修。
哪怕被亲得有些晕头转向, 身上也力气不减,她避开了季燕北的伤口, 在他心口处用力一推,腿上再一用力,翻身将季燕北压在了身下。
两人调转了位置。
林也奚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她手臂撑在床榻上, 气喘吁吁地俯身,看了一眼后,心脏又止不住颤了颤。
这莫欺少年穷的男主,怎么生得跟个妖精似的!
季燕北倒在床榻间, 长发凌乱散开, 眉心一点朱砂痣,妖冶如雪中红梅。
他直勾勾望着林也奚, 唇瓣因之前的亲吻而泛着诱人的色泽, 喉结微微耸动, 领口微敞下, 露出了嶙峋锁骨。
肩头的血沁出, 让清冷的法衣像开了两朵绯红之花般,异常艳丽。
最最要人命的是。
他这双漂亮得惊人的眸子,漆黑中星芒璀璨。
装满了肉眼可及的愉悦,以及深入骨髓的渴求。
林也奚蓦地想起那100点好感度。
“你……”林也奚避开视线,组织语言道,“你的伤口都崩开了。”
季燕北根本不在乎:“没关系。”
林也奚也是服了:“不痛吗?”
季燕北认真摇头道:“不痛。”
末了他又红着耳朵尖补充了一句:“……很甜。”
林也奚:“……………………”
林也奚想起身下床。
季燕北一把握住她手腕。
林也奚又摔了回去。
她其实能稳住身体。
只是怕拉扯到季燕北的伤口。
季燕北丝毫不管伤口,甚至故意用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林也奚的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也奚,轻轻在她眉心落了一个吻。
林也奚想说点什么。
季燕北又吻向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脸颊……
这比亲吻唇瓣还要磨人。
滚烫的情感不加掩饰,灼得人心口发麻。
“师姐,你为什么亲我?”季燕北停在她唇瓣间,眼睫低垂着看她。
林也奚:“………………”她回答不了!
季燕北:“一时起兴?”
林也奚心一紧。
季燕北笑了,迷人的声线中不染丁点阴霾:“我很开心。”
他重复道:“我太开心了。”
林也奚被他拥入怀中。
他在她颈间轻轻蹭了蹭。
全是满足。
林也奚越发不自在了。
她只看着一百好感度时,其实没有太深的感触。
最多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在日常相处中,季燕北表现很寻常,林也奚很容易就忘了。
直到现在,如此亲密接触,如此直白热烈,她才真切感受到了季燕北的情感。
他当她是一时起兴……
一时起兴都这么开心吗?
这人到底有多看低自己。
林也奚心一揪,她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为什么亲他?
因为玉简任务。
因为他们深处畛域,她想要判断他的身份。
这真相还不如“一时起兴”。
林也奚越发真切地意识到。
妖女这职业,不好干。
她做不来啊啊啊!
“你别乱动……”林也奚惹不起他了,只能先哄着来,“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季燕北不松手。
林也奚:“不爱惜身体的话,以后不亲你了。”说完她脸红得像天边晚霞。
这无疑非常好用。
尤其是对此时疯里疯气的季燕北。
季燕北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些东西被放大。
他记起师姐喜欢他什么了。
这张脸,这副皮囊,这具身体。
季燕北登时有些着急,拥着她的手松了。
林也奚赶紧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掌心的还好一些,药效发挥得很好,只微微有些渗血。
肩头却是因为伤口太深,这一番拉扯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汩汩往外流。
季燕北得亏是筑基了。
这要是普通人,命都得没了大半条。
林也奚认真给他处理好伤口。
季燕北谨慎问道:“会留疤吗?”
林也奚瞪他:“现在知道怕了?”
季燕北抿紧了唇。
林也奚又心软了:“好啦,等伤口恢复,再涂些外用的药,不会留疤的。”
季燕北这才舒展了眉眼。
林也奚也是服了他了。
一会儿不惜命。
一会儿又怕留疤。
这畛域的确诡异。
好好一个人,竟疯成这样了。
处理好伤口,季燕北低垂着眼睫,认真且不安地问道:“师姐,以后还可以吗?”
林也奚:“………………”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是太羞人了,她开不了口。
“可以吗?”季燕北又问。
林也奚:“……可以。”
不等季燕北再说什么,她忙道:“这会儿……这会儿必须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才行。”
季燕北立刻道:“好。”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留疤的。”
林也奚胡乱应了一声。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任务完成,人也安顿了。
自己留在这儿,只会让他没法好好休息。
林也奚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去打坐调息。”
季燕北舍不得她,又想到自己那狰狞的伤口,不愿惹她不喜,便低低应下了。
林也奚出了屋子,长长松口气。
焚天轻轻咳嗽了一下。
林也奚:“……”
有个随身老爷爷也不好。
这种时候被围观……
羞耻度翻十倍!
焚天清清嗓子道:“挺好的,季小子这性格,要么不动心,动心便是生生世世只你一人。”
焚天又道:“嗯,他心防很重的,也不知儿时经历了什么,年纪轻轻便谁也不认谁也不信,遇人遇事都是往最糟糕里想,这修真界本就残酷,他这般所思所想,只会遇到更多的恶人……没想到你出现了…峮死二而贰呜九义si戚…他的心意你是不用质疑的,只是他这性子吧,太过偏激执拗……”
讲真的,焚天绝不认为季燕北是良配。
若非林也奚早已心仪于他。
他只想让她赶紧跑。
如今木已成舟。
他多说无益,只能片面地提醒一下。
希望两人能有个善终吧。
林也奚听得五味杂陈。
解释是没法解释的。
她只能错开话题,问道:“这大司命,若非执掌着与情爱有关的天道?”
不怪她这般猜测。
季燕北这状态,再加上鹿白和蒋云照的新婚夜……似乎都和情爱有关。
焚天道:“不好说,再看看其他人吧。”
跌进这畛域的,不只是林也奚他们,还有在神虚境的所有幸运者和行凶的黑衣人。
许轻如估计也跌进来了。
只是不知那意图夺舍她的老祖,是否也在这里。
林也奚屏息打坐,神识进入玉简,查看了一下具体信息。
任务完成。
100积分到账。
她直接翻到抽奖页面,斟酌着其中的宝物。
畛域中限制了他们的空间袋。
可破天似乎不受限制。
那这玉简中的宝物,会不会也不受限制?
四品清心符……
能不能唤醒季燕北?
四品凝灵丹……
若是能用,她就不必拘着破天,可以连续用“渊兮”和“湛兮”了。
说起来……
玉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还有这三本小说……
在知晓天道和大司命后,她对玉简有了更多的猜测。
不过,眼下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得先解了燃眉之急。
林也奚凝神看着抽奖页面。
到底是选择了抽奖。
都这时候了,藏着掖着太不明智。
即便暴露给随身老爷爷也没什么。
修真界本就很多奇遇。
她有点小秘密也算正常。
因着转盘刷新了,她一抽既中。
玉简:【恭喜你,抽中了四品清心符。】
林也奚掌心凭空多了个符箓,她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袖笼中。
焚天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也没有开口。
活得久了,总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
林也奚继续抽奖。
新转盘就是好,中奖率很高。
她连中四回,除了一味需要炼制的灵材外,其余的都是成品灵宝。
接下来两次全是空格子。
林也奚没停,直接把积分全部抽完了。
越往后概率越低。
她最想要的四品凝灵丹,却始终抽不到。
林也奚之所以没留积分,一来是生命值天数足够,二来是季燕北就在她身边,日常任务大多不难,只要没什么意外,她很容易就能拿到积分。
想到这里,她赶紧去查看了一下新任务。
任务还没看清,她先看到了季燕北的情绪值。
原本的负一百,竟涨到了负二十。
林也奚生怕自己看错了。
怎么就忽然涨了八十点!
哪怕在神虚境中,林也奚也时不时留意着季燕北的情绪值。
一直都是负一百,纹丝不动。
林也奚不觉得意外,他们一入神虚境就遭了变故,之后又是生死时速,情绪能好才有鬼了。
估计负一百是底线,否则季燕北的情绪值还能更低一些。
只是没想到,落进这畛域后,季燕北反倒情绪值涨了。
为什么?
林也奚很是茫然。
莫非是畛域的缘故?
这又疯又癫了,好像是情绪高一些了。
林也奚想到那个吻……她脸颊一烫,赶紧住脑。
不可能!
肯定不是因为那个!
林也奚敛住情绪,继续查看新任务。
任务主题:浩渺仙途。
任务类型:日常任务。
任务内容:与季燕北同衾而眠(三夜)。
任务奖励:积分100 。
林也奚盯着任务看了好一会儿,才压住了捏碎玉简的冲动。
这任务越来越不做人了。
一个被窝睡觉是要干吗?
还要三夜!
林也奚翻到抽奖页面,不禁咬牙切齿。
她想要凝灵丹。
这畛域里肯定不太平。
没有丹药的话,她最多用一个回合的“渊兮”和“湛兮”,到时就会灵力透支。
若是有了这四品凝灵丹,能瞬间拉满灵力不说,之后恢复起来也快得多。
任务得做,积分得要。
四品凝灵丹,关键时候能逆风翻盘。
林也奚起身,向着季燕北的屋子走去。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这下好了,前脚说让他好好休息,后脚又凑上去了。
季燕北会怎么想?
罢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活命要紧。
林也奚路过了主屋,竟听到了鹿白和蒋云照的谈话。
不是她想偷听,而是屋子隔音效果不好,而她又是个耳聪目明的修士,声音直往耳朵里钻。
鹿白忧心忡忡道:“我竟真的逃出来了……”
蒋云照道:“师姐莫怕,我绝不会让你再回去了。”
鹿白很是不安:“他们终归是要发现的,若是追到这里,我们如何招架?”
蒋云照决然道:“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鹿白长叹口气,慢慢说道:“是我拖累了你。”
“师姐!”蒋云照拔高了声音,“若非为了给我治病,你又怎会被掳去茗雀楼……”说着他哽咽道:“是我没用……”
鹿白忙道:“好了,不提那些,我既已逃出来了,就决计不会再回去!”
林也奚听得有些懵。
这俩在说什么?
他们是从哪儿逃出来的?
茗雀楼?
这又是哪?
她明明是和他们同时落入这畛域的,怎么就她跟个外人似的,格格不入了。
林也奚没去问他们。
天已经黑了,夜已经来了。
她不想耽搁这一夜。
这周遭越是平静,越是诡异。
再加上鹿白和蒋云照的对话,林也奚总有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也不知还有没有三夜时间?
她想拿到积分。
她需要那枚四品凝灵丹。
林也奚轻轻敲了下门。
季燕北立刻来开门:“师姐?”
林也奚头都没抬,说道:“那个,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季燕北先是一愣,旋即粲然一笑,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那师姐便在这里打坐调息吧。”
林也奚:“……”
她不想打坐,她想睡觉。
林也奚硬着头皮进屋。
季燕北已经为她布好了蒲团。
眼看林也奚一动没动,季燕北又道:“床榻宽敞,师姐去床上吧。”
林也奚破罐子破摔了:“好。”
她慢腾腾脱靴上|床,哪知季燕北竟坐到了蒲团上,半点没有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