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香江犯罪专家—— by易楠苏伊
易楠苏伊  发于:202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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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久安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次?”
顾久安没听明白,疑惑看着她,这懵懂的模样逗乐了秦知微,她勾了勾手指,顾久安躬腰站起来,以为她想说什么悄悄话,却不想她一只手搂住他脖子,吻落下来。之后顾久安反客为主,昨晚没经验,被她带着,但他这次是个好学生。很快两人从餐桌,转移开卧室。
这一闹就到了中午。秦知微以前不理解女人为什么拍拖。突然她有点明白了,男色的滋味其实可以让人心情变好。
至少她在办完案子之后,需要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说说话,聊聊天,甚至是做做运动。
等她周一上班时,整个人容光焕发!
卢哲浩在门口看到她,笑着打招呼,“心情不错啊。你是不是听说了?”
秦知微疑惑,“听说什么?”
“马上就要评级了,沈督察提了你的名字,Falker那么欣赏你的才华,你通过的可能性很高。”卢哲浩朝她笑了笑。
秦知微疑惑,“你说的是升级别,还是升职?”
“先升职,后升级别。你这升职速度够快的啊,一年见习督察考核结束,一年督察考核结束。太让人羡慕了。”卢哲浩与她并排往里走。语气虽然很酸,但脸上却是笑着,显然他也为她高兴。
秦知微问他有没有提级。
卢哲浩点点头,“有!其实按照以往的速度见习督察应该是三年考核期,但是你也知道明年有不少人都得离开,所以今年和明年的提级速度比较快!”
现在政府部门许多高官都是英国籍,从明年七月开始,他们会离开香江,这些香江本地人就可以填补他们空出来的位置。
几乎每个本地警察都会得到晋升,只不过秦知微在里面格外突出。
秦知微恍然大悟,升职到底是好事,但年前肯定不会出结果,她想起之前的案子,“香江东亚银行的存款能不能弄回来?”
卢哲浩颔首,“放心吧,银行已经从死者家中的秘密本找到了账户和密码,之前转出去的钱会原路返回。”
秦知微松了口气。
转眼过去几日,秦知微收到了沈锋递给她的宴会邀请函,这是香江警察内部高层参与的聚会,她的级别刚好可以进入。
卢哲浩也收到了。两人约定一块去。
因为聚会够高端,秦知微还特地租了一件礼服。虽然有点贵,但有时候应酬少不了。
她兴冲冲参加,出来时却是一肚子火。
卢哲浩追出来,“你冷静一点。这么多上司看着呢,你就这么离开,你以后还想不想升职了?”
秦知微气炸了,“我是想升职,但是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你刚刚没听到他的优越感都快溢出来了。我不爽!”
卢哲浩不太理解,“你跟他虚以委蛇就好了。没必要撕破脸。你还让我劝张颂恩不要冲动,你自己也没多冷静。”
秦知微觉得他这话有问题,“他都让我当汉1奸了,我还跟他打官腔!我办不到!”
“办不到也得办!他们现在还没离开。”卢哲浩提醒她,“你马上就要升职了,可别功亏一篑。”
“我就是不升职,我也不能委屈我自己。而且我不觉得我自己做错了,今天我确实让他当众难堪了,那是因为他说话欠打!下次跟他一样的人就不会再来烦我。这叫以儆效尤!”秦知微觉得表明自己的立场很重要。
卢哲浩居然无话反驳,罢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她就是看不惯就直接怼的性子,而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情商很低。他静静听完,“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秦知微上了车,卢哲浩好几次想开口都被她打断,“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伤害我们之间的情分。”
卢哲浩做了个OK的手势,闭嘴不说了。
将车停在楼下,秦知微匆匆上了楼。
她开了门,顾久安正在打扫房间,见她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你怎么了?”
秦知微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我遇到一个不开眼总督察跑到我面前吹嘘英国有多好。把我恶心吐了!”
顾久安坐到她旁边,“你说的总督察不会是你上司吧?”
“是我上司。谄媚巴结那群英国佬,不就是想升上去嘛!”秦知微眼里全是看不起,“他觉得英国好,为什么不申请英国国籍,非要留在香江。”
“明年七月那些人离开,肯定要留一部分人当走狗。你要小心这些人。”顾久安不太懂政治,但是香江是个宝地,那些人不会轻易舍弃。他有点不放心。
秦知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们最多逗留七个月,后面只能玩阴的。我不怕他们。”
顾久安见她心情不好,立刻岔开话题,“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打算去哪里玩?”
秦知微哪也不想去,“我们买点好吃的,一起庆祝就行。我不想跑来跑去。”
顾久安笑了,“行!”
两周时间眨眼即到,秦知微最近没有接案子,陪他一起到医院复查。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脑震荡已经彻底恢复,无需再复查。
秦知微也松了口气,两人出了检查室,遇到一位朋友。这人就是秦知微出院后,顾久安的新病友。
他名叫辛向晨,二十六岁,被女朋友抛弃,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弄的绳子断裂,摔下来时一条腿骨折了,到医院打石膏。今天是到医院拆除石膏的。
看到顾久安,他很自然打招呼,“看来你已经得偿所愿了?”
顾久安微微有点窘迫,看了眼秦知微,而后握住她的手,冲他笑道,“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秦知微也笑着鼓励他,“你长得也不差,将来肯定会遇到欣赏你的人。”
辛向晨冲他们点头。
秦知微和顾久安一起离开医院,两人此时还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与辛向晨说话。

清晨, 秦知微刚吃完早饭,正打算和顾久安一起下楼,房门被人从外面拍响。
顾久安前去开门, 外面站着陈督察。见秦知微还没离开, 他松了口气,“秦督察,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秦知微看了眼手表,“什么事?”
“昨晚发生一起自杀案。但是之前发生夫妻互杀案,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自杀, 想找你确认一下。”陈督察这次还是非常谨慎的。
在香江办案,你可以查不出来,但是不能查错人。之前夫妻互杀的案子就是他们组判定的。谁知却查出是他杀。
陈督察这组就挨了批评, 但是他也没办法怪罪别人。毕竟案子是他们组先查, 卢哲浩这组是后面才发现的。虽说孤寒罗发现案子的理由有点特别,但是他们组没查出来, 就是他们失职。
上司才不管理由, 只知道他们这些险些放过杀人犯。
鉴于之前的失误, 陈督察这次就想请秦知微帮忙判定。
秦知微看了眼手表,“我早上有课,这样吧, 你们先调查, 等我上完课,我会赶过去。”
陈督察点头,写了案发现场的地址, 就先行离开。
顾久安开车送秦知微去上班。
秦知微叹气, “等这案子结束,我得考驾照了。”
顾久安点头, “那我帮你报名,回头有时间我们就去郊外练习,早点拿到驾照。”
“行!”
回到警局,秦知微上完课,急匆匆从警局出来,却发现顾久安在门口等她。秦知微震惊看着他,“你没回去上班吗?”
“我去上班了,又过来接你,我不放心别人,想送你过去。”顾久安倒完车,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秦知微有点过意不去,“我没你想得那么没用。我的佩枪已经拿到了。有时间我也会进行训练。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你不用一直陪我。你应该以你的事情为重。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的工作。”
顾久安看向后视镜的她,“我送你去现场,你不开心吗?”
“不是开不开心,而是我不想打扰你!”开车的功夫已经到了目的地,秦知微没时间跟他解释,只道,“等我查完案子再跟你讲吧。你快回去吧。”
顾久安点头,目送她上了楼。
楼下有军装警在维持秩序,秦知微亮出证件,上了楼。
陈督察等人还没离开,尸体已经被法医抬走了。
陈督察先给她解释,死者死于昨晚22点至24点,尸体躺在床上,死者一个人居住。
秦知微看向死者床头柜的单人照,居然是辛向晨?之前是上吊自杀,“这次什么死因?”
陈督察叹气,“安眠药。”
他指着床头柜,“他吃了许多安眠药。”顿了顿他又补充,“十天前,他上吊自杀,摔断了腿,被邻居发现,到医院打石膏。照理说他自杀无可疑,但是……”
秦知微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我知道。我出院后,就是他住在我那个病床,前几天在医院遇到他,他情绪有点低落,我们还安慰他几句。”
她四下打量周围,关于前女友的东西几乎被整理出来。
沙展过来汇报,“昨晚他的邻居说他在家烧东西,他们还以为他想自焚。就过来拍门。开门后,才发现他在烧前女友的东西。有照片、枕头、本子、化妆品之类的。当时火势很大,大家帮忙清理,让他烧东西出去烧!”
沙展试探道,“我觉得这个人不正常。”
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在家里烧这么多东西,除非想自焚,才会无所顾忌!
陈督察看向秦知微,她在检查完屋内各项摆设,又打开冰箱,洗衣机,衣柜甚至是床头柜。
她拧紧眉头,“他应该不是自杀。”
陈督察还没开口,沙展有点急了,“为什么?他之前就有自杀史,而且还在屋里点火,怎么看都像自杀!”
秦知微指着屋里的摆设,“他的书架、摆设、床头柜关于前女友的东西全部烧掉,换成自己,柜子上的东西干净整齐,他之前住院,屋内应该有许多灰尘才对,但他打扫得很干净,冰箱里也有新鲜食材,甚至他还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这些都是他奔向新生活的表现。”
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外套,上面还有标签没有摘。
沙展疑惑,“这个是环境侧写吗?”
秦知微怔了一下摇头,“不是。我在做心理分析模型。根据屋内的摆设,判断对方有没有自杀。从这个理论创建起,准确率大概是92%。”
沙展也就没再说什么。
陈督察指了指大门,“我们检查过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他身上也没有殴打挣扎的痕迹,吃了安眠药,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祥。如果他不是自杀,在药量上来时,他应该会求救。至少不会那么平淡。”
安眠药服用过多,人有头晕、头痛、嗜睡、乏力、步态不稳、行走困难、言语含糊不清、反应迟钝、意识模糊、精神错乱等症状,但是这症状不是一蹴而就,求生的本能必定会挣扎,会发出声响,甚至是抓着某样物品。而不是从头至尾都很安祥(1)。
秦知微颔首,“如果是自杀,他确实不会向人求救。这个死法很符合逻辑。如果是他杀,那他应该在服用安眠药之前就已经无法动弹。”
陈督察和沙展怔住。两人都不是医生,不确定哪些药让人无法动弹。
秦知微下午还有课,让他们先调查,回头把法医解剖结果告诉她。
陈督察答应了。
等秦知微走了,沙展对她给出的结论有所质疑,“这也太悬乎了。就根据这些摆设,她就断定辛向晨不是自杀?”
陈督察还是第一次见识秦知微做心理分析模型,“她说过这个理论准确率是92%。她只是按照理论来判断。还需要证据佐证。之前错判了一个案子,这次不能再出错!”
沙展想想上个案子,到底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了。
下午秦知微上完课,陈督察给她的办公室打电话。
法医给辛向晨做了解剖,他的胃里并没有其他药物,法医也做了切片,死者血液中没有中毒迹象。但是他在验尸时发现死者肚脐眼下方两厘米处有一个针眼。他把针眼处做了切片检测,发现死者应该是打了胰岛素。
胰岛素是机体分泌的唯一降血糖激素,由于胰岛素也是一种蛋白激素,所以只能注射给药,不能口服。当血糖水平较高的时候,大量的胰岛素会被释放进入血液,降低血糖。(1)
胰岛素本身就是蛋白激素,人体会吸收,所以做血液测试根本测不出来。
因为辛向晨没有糖尿病,打了胰岛素后,人快速休克,再加上安眠药的作用,所以他看起来很安祥。
“凶手如此谨慎,与死者应该有深仇大恨。”陈督察谢过秦知微,又问她要不要加入这个案子。
秦知微想着最近没有案子就答应了。
她写了申请表,沈督察给她签了字,“下次你的脾气收一收。”
秦知微知道他讲的是自己在宴会给总督察难堪的事,“我会被调走吗?”
“不知道。”沈督察让她谨慎一点,“虽然他现在忙着讨好上司,没空理你一个小虾米,但是如果你正好凑到他面前,他恐怕不会错失惩罚你的好机会。”
秦知微点头,“行!我知道了。”
晚上,秦知微还有课,所以就没有去西九龙重案组。
下班回到家,顾久安已经回来了,还炖了乌鸡汤。
喝了一碗滋补润肺的汤,秦知微把辛向晨死亡的事说了。
顾久安却没明白,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想通了呢。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度过难关。”
秦知微见他误会,忙道,“他不是自杀,是他杀。”
顾久安整个人呆住,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他杀?怎么会有人想杀他?”
秦知微正想向他询问,“他住院的时候,你们应该聊过吧?”
顾久安点头,“聊过,他说他是为了前女友自杀,他很爱他前女友,但是前女友已经爱上别人。”不知想到什么,他有点窘迫,“我就拿我自己开导他,然后劝他想开些。”
“他是什么反应?”秦知微丝毫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她这人在查案的时候,根本不会想私事。
顾久安把辛向晨的反应一五一十说了。
辛向晨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他高兴的时候,恨不得昭告天下,难过的时候,也不会躲起来,而是找对方算账。对于顾久安默默暗恋同一屋檐下的舍友,他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一个劲儿给他出主意,教他怎么表白。什么灯塔表白,鲜花表白,看电影表白,全被顾久安一一否决。因为他直觉秦督察不会喜欢这么张扬。
辛向晨就很生气,虽然没说难听话,但对顾久安爱搭不理。
不过他也不会故意得罪人,见顾久安不接受,他冷静过后,自己就想通了,不再积极出主意。
秦知微继续问,“除了他女友,他还提过谁?”
“他那女友的现男友,骂对方只有臭钱,长得肥头大耳!反正很难听。”顾久安叹气。
“还有吗?”
顾久安想了半天,摇头,“没有了。”
“有没有人去医院探望他?”秦知微又问。
顾久安点头,“有,好像是他的同事,劝他放弃前女友,被他骂跑了。他那个人生起气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心情好的时候,又会唱歌跳舞,画画特别好看。”
秦知微问了许多问题,却找不到谁更可疑。

翌日一早, 秦知微没课,先去了西九龙重案组。
法证已经从死者的玻璃杯中检测到安眠药,大部分人在服用药物时, 都是将药扔进嘴里, 然后喝水。而不是将药放进水里,再喝下去。这个顺序不能变。
法证已经从玻璃杯上的指纹发现辛向晨的指纹并不明显, 很显然有人戴手套,模糊了他的指纹。
再加上胰岛素,陈督察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
他们全力调查辛向晨的人际关系。
辛向晨是个漫画家, 26岁,毕业于香江艺术学院,平时给出版社画稿, 所以他家里有好几个书柜都是关于这方面的书籍。
他前女友庄雨琴劈腿爱上了一个经理, 那经理年纪比她大了十岁,经济条件比较好, 能够为她提供优渥生活。
陈督察找庄雨琴录口供, 对方说她跟辛向晨已经分手了。
她说的理由也很现实, 辛向晨既不能为她提供优渥生活,也不能为她提供情绪价值,而且动不动就因为画不出稿件跟她发脾气。正好经理追她, 她就把他踹了。
辛向晨后来又纠缠她几次, 庄雨琴很不耐烦,将他赶跑了。后来辛身晨自杀未遂住进医院,没来找她, 她就以为他放弃了。没再关注他的事。
得知辛向晨死亡, 她很震惊。
陈督察核对对庄雨琴的不在场证明,“跟她一起合租的舍友可以为她作证。”
秦知微追问, “庄雨琴的新男友呢?”
陈督察回答,新男友名叫过勇良,辛向晨曾经找过他几次麻烦,甚至还打了他一拳,过勇良的下属亲耳听到辛向晨发誓不会放过他。
不过这是十天前的事,后来辛向晨好些天没有找过勇良麻烦,大家都以为他是放狠话。
“这个过勇良被我们问话时眼神躲闪,看起来很可疑!”
陈督察打算先查过勇良。秦知微也没有意见。
转眼陈督察这组开始调查过勇良。原本想查他涉案证据,却在跟踪后发现他是已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而庄雨琴并不知道这件事。
陈督察猜测辛向晨可能无意间v gm 过勇良已婚,想把这事告诉庄雨琴,到时候庄雨琴就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于是过勇良一不作,二不休,将他杀了。反正对方之前自杀未遂,谁也不会怀疑。
这个杀人动机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过勇良真的是凶手,他应该购买过胰岛素。
陈督察等人调查了过勇良的刷卡记录,对方没有买过胰岛素。又调了他的家人,确认没有人有糖尿病。
“有没有可能是从药贩子手中买到的?胰岛素不算违禁药品,那些药贩子也不会有所顾忌。”沙展猜测。
“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香江那么多药贩子,而且都是私下交易,哪里查得完。
不过到了晚上,他们就从过勇良的街坊口中得知过勇良当晚在家。
过勇良的老婆过太太从街坊口中得知丈夫与一位靓妹打得火热。
过太太就与丈夫摊牌,刚开始过勇良还想否定,可是等过太太说出时间和地点,他就彻底慌了。
两人的争吵声一直持续到半夜,当时许多街坊都在外面看热闹,隔壁邻居可以通过窗户看到他们吵架的身影。
“过勇良有不在场证明。凶手不是他。”
秦知微是第二天知道这个结果,既然不是情杀,那就是仇杀?
陈督察问过死者任职的出版社,他与几位编辑有过合作。虽然辛向晨脾气很差,合作时磕磕绊绊,但是谁会为了一份工作就杀人呢?
再说辛向晨也不是那种天才漫画家,他们可以找别人合作。
“辛向晨之前因为自杀住院,编辑就将稿件交给了别的画师。辛向晨倒是没有大吵大闹,他病好后,到出版社又接了一份合同。态度还很不错。说是以后都会好好工作。”
众人都糊涂了,“既然不是仇杀,他父母又远在乡下,还能因为什么原因被杀呢?”
秦知微问,“辛向晨有没有朋友?”
“他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庄雨琴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前女友要死要活。”陈督察调查得很清楚,“这个人也没有不良嗜好,为人有点幼稚,平时就喜欢看各种漫画。”
大家毫无头绪,沙展突然道,“这会不会是一起陌生人杀人案?”
秦知微摇头,“不是陌生人。门窗没有撬过的痕迹,死者一定认识凶手。开门让对方进去。”
陈督察继续补充她的话,“趁辛向晨不备的时候,给他的杯里下了安眠药。然后又给他打了胰岛素,伪装成自杀。”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陈督察想了想,“我们再把案件重新捋一遍,问问庄雨琴,看看她还能不能提供有用线索。”
秦知微还要上课,先回总部了。
深水埗,福华街,一家殡仪馆,两侧是黄色或白色菊花扎成的花圈,上面有白条写着落款。
大厅正中央停着棺木,四周也被菊花环绕,周围的亲朋好友有的穿黑色西装,有的头戴白帽,有的腰扎白帽,戴着白手套。
正中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目呆呆看着灵堂上的遗照。
那是一位靓仔,年轻,充满朝气,笑容自信明朗。可就是这样拥有光明未来的年轻人去世了。
“文仔好可怜啊,明明是救人,却搭上自己的命。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文伯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可怎么办?!”
亲戚朋友们全来送葬,大家都在为文仔可惜。
被文仔所救的孩子,此时正被父母带着过来祭祀。他们进来就给文伯跪下,又到前面祭祀文仔。
文伯那张不再年轻的人满是皱纹,他应附着这些人,神情麻木,机械地举行各种祭祀仪式。
到了时间,由亲戚抬着棺木往外走,而文伯则负责招待亲戚朋友。
每个人都劝他节哀,劝他一定要保重身体。文伯应和着点头,“会的!”
待送走亲戚朋友,他拿着儿子的照片在亲戚朋友的护送下回了家。
这是个不到四百尺的老式唐楼,周围住的街坊都是二十几年的交情。在门口遇到,大家都怜悯又同情地看着他。
“文伯,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
“你放心,文仔不在了,你就把我们当你的儿子。有什么事只管说!”
文伯点头道谢。开了门,他将儿子的遗照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与老婆并排放在一起,抽屉里就有元宝蜡烛,他以前每天都要给老婆烧一柱香,以后也得给儿子也添一柱,让儿子在地下不受人欺负。
香烟渺渺,他望着儿子那灿烂的笑容下意识移开视线。
他看着满满当当的房间,许多关于儿子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儿子出生时,他站在床边,老婆躺在床上,他逗弄儿子的温馨画面。
儿子会叫爸爸时,他欣喜地跑过去向老婆报喜,老婆一边炒菜一边应付他。
儿子会跑会跳时,他带儿子到公园带他踢足球,儿子发誓将来要成为足球明星。
老婆生了重病,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她躺在病床上,对儿子恋恋不舍。他知道老婆的意思,再三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儿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
他没再娶,独自照顾儿子。
儿子考上大学时,他生平头一次在大酒店举报宴席,请亲朋好友共同庆祝。
儿子毕业时,进了一家大公司,向他保证一定会好好工作,将来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他舒舒服服养老。
可是画面一转,他与街坊们闲聊,听到有人来报,儿子下河救人被淹死。
他急匆匆赶到,只看到儿子被人拖上来,却早已失去脉搏,他拼命按压儿子的胸脯,给他做人工呼吸,但是儿子的身体早已发凉。
周围的人都在拉他,“别做了,你儿子已经去了!”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答应会将儿子照顾到大,可是儿子就这么去了。
不知不觉走到儿子的房间,仿佛看到儿子忙碌的身影。
他默默将儿子的书收起来,将它摆放整齐。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他放下手里的手径直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来人叹了口气解释,“我听说今天是文仔出殡的日子,我上班,没时间去祭祀,怕你睹物思人就过看看你。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面包,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快尝尝看?”
文伯接过来,尝了一口,松软甜糯,确实不错。只是吃了两口,他就放下了,“我还不饿。”
来人也没有坚持,将面包放在桌上,“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文伯请他帮忙收拾东西,“文仔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想把文仔的书捐给有需要的人。这些书留在家也是浪费。”
来人答应帮忙一块收,只是在收拾之前,他打算先吃饭,“我刚下班,肚子好饿,还没吃饭呢。”
文伯只能点头答应,“行!我来下厨!”
“我来吧!”来人举起手,“你家里应该没有菜,我刚刚路过,顺道买了。”
他到厨房,一通忙碌,很快做好饭菜。
两人一起吃饭,聊着天,不知不觉,吃饱喝足。之后,文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微卷着窗帘,朝屋内投射一束亮光。这光由夕阳的余晖渐渐变深变暗直至变黑,再之后就是一点点变亮,之后最亮眼的光投射到床上之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恬淡静谧的脸,好似陷入沉睡,却又好像永远都不会醒。

翌日一早, 秦知微先去了西九龙重案组,他们昨天再次请庄雨琴协助调查。
庄雨琴没有提供可疑人物。辛向晨平时不怎么爱交际,除了脾气有点像小孩,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中。
他除了对庄雨琴有感情瓜葛, 与别的女人没有过冲突。他也没有欠债,更没有与人起过冲突。他认识的人都是文化工作者, 这类人轻易不打架。
陈督察一头雾水,电话就响了,福华街又发生一起自杀案, 死状与这个相似,想让他去看看是不是自杀或是连环杀人案。
秦知微早上没课,坐陈督察的车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她先去看了死者。
陈督察询问隔壁邻居, “文伯昨天刚给儿子下葬, 我们也去上了香,昨天回来后, 他就再也没出门。他年纪大了, 我们担心他一个人在家出事, 就敲他的忙,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可是门一直没有开。我就打电话报警,军装警透过隔壁的窗户看到他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担心他想不开就撞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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