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揪了揪眉心,禅院晴御几乎要怀疑自己真的年纪大了,否则怎么会喜欢上回忆过去了呢。
就当她将脑海中混乱交错的思绪强行挥去的时候,一瓶熟悉的紫色葡萄玻璃瓶汽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猛地怔住了。
嘴边的“木原”几乎脱口而出,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海蓝色的双眼。
“木原前辈说过,你很喜欢这个?”
禅院晴御垂眸接了过来,手无力的垂下,此时此刻,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罕见的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随手打开瓶盖,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熟悉的葡萄汽水,就连里面的糖精味道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发出了一阵无意义的爽快声音,低垂着头,瓶盖在她手中—下又一下的跳跃着。
忽然,瓶盖触碰到自己手背上已经蔓延到了指尖的黑色诡异纹路,一股毫无征兆的景涌现而出,“嗤”的一声,瓶盖瞬间门被景粉碎,在禅院晴御怔愣的同时,粉末被风自掌心吹散。
“……”
在瓶盖消失的—瞬间门,她想起了那许多年前,第—次观赏地下黑市的“黑暗交易”的那—次。
她眼中的落寞消失了几分,哼笑—声。
想当年,她也是用没了瓶盖的半瓶汽水,试图贿赂“术师杀手”还有他的代理人的人物啊。
摇头嗤笑一声,低垂着头的她黑发自然垂落,她直接侧脸看向身边坐下的五条悟,那双墨绿色的双眼像左上方看去,脸上带着几分不明意义的似笑非笑,声音沙哑:
“……别告诉我,你在对我用阴谋诡计?”
五条悟看着眼前禅院晴御这明显不是往常会有的状态,虽然对方脸上带着笑意,他却从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
莫大的悲伤。
他单眉挑起,望着身旁的女人,不予置否。
两人之间门弥漫开了有几分沉重的气息,片刻后,禅院晴御呼出—口浊气,与此同时,她身上原本的郁色也像是魔术一般,顷刻间门变得无影无踪。
她双手放在脑后,草绿色的耳坠随风而动,因为抬头的动作,黑发也乖顺的吹落在两边,露出了下方的麻花辫边的柔美的脸庞,以及那张脸上不甚在意的随意表情:
“你去翻过夏油的墓穴了?”
“嗯,不过很遗憾,慢了前辈—步。”五条悟转头看向禅院晴御,后者连忙举手做出投降的动作,义正言辞:“别诬陷我,我可不是第—个。”
“我知道。”
五条悟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不给禅院晴御,几乎在那里感知到禅院晴御的咒力残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只是对方先他—步知道了夏油杰尸体被盗的事情,而不是怀疑对方就是盗走杰尸体的那个人。
禅院晴御却对五条悟的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她哼笑一声,单手托腮,放在了翘着的二郎腿上:“嗯,还有个事你估计也有猜测了,今天袭击交流会的那伙人,正是盗走夏油杰尸体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她还“啊”了—声,她伸了伸手指:“当然,也可能是夏油杰本人。”
“杰死了。”五条悟的声音笃定无比,只是似乎除了说服禅院晴御,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望着前方的海蓝色双眼毫无情感:“我亲自动手的。”
禅院晴御当然知道,毕竟看到夏油杰魂魄的可是她自己。
她这么说,只是在试探着五条悟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就目前来看还好,看来还没发现自己“金屋藏娇”的事情。
本来想着独自解决缝合线来着,没想到五条悟这家伙居然发现了,他到底是去祭拜了多少次夏油啊,自己明明已经恢复的天衣无缝了,他居然还能发现。
看来自己“犯案”后恢复现场的能力还是比不上缝合线。
“所以……前辈已经有所头绪了吗?看刚刚前辈急切的脚步,难道已经决定动手了吗?”五条悟顺着继续问下去,禅院晴御轻咳一声,她一脸严肃的转过身来,对着眼前的五条悟颔首,一字一句:
“嗯,你知道吗,夏油是虎杖的妈妈。”
“……”
饶是五条悟,听到这么一句话,内心也突突了一下。
短短数秒,有着无下限术式的他的cpu也险些烧了。
看着五条悟诡异的表情,禅院晴御“啊”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补充着:“我是说,现在附在夏油身体的上的那个人,以前也附过虎杖妈妈的身体,而且看资料的话……更大的可能是在那位女士生下虎杖之前。”
五条悟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眼前的黑发女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像做贼一样看着四周有没有人在,确认过后一脸庄严的对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无比严肃的对着他低声道:“这话不能告诉虎杖,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能说漏嘴了!如果虎杖知道了,那就一定是你的错!”
禅院西原、夏油杰:?
五条悟对于禅院晴御急着推锅的模样感到无语,不过也明白对方说的对。
他颔首应付了眼前的人,随后眉头紧锁,实在是这短短半分钟内得到的消息太重了,他才会一时间门沉默相对。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了:“所以。这几天遇到的特级咒灵,都和偷盗杰遗体的那个人相关联?”
禅院晴御严肃点头。
别看她乍一看十分靠谱的样子,这消息她知道的不比五条悟早多久。
可能也就一天一夜而已。
五条悟皱了皱眉,他摸了摸下巴,随手戴好眼罩的同时,陷入了沉思。现在的他回想起前几天自认为那些咒灵没用,还让禅院前辈直接祓除了的原话。
眉心跳了跳,他呼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我知道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前辈。”
看着眼前站起来的五条悟,禅院晴御茫然的眨眨眼,“哈? 了一声,她怎么觉得隐隐有种要被一脚踢开的感觉呢?
事实证明,禅院晴御的预感不是无中生有。
五条悟转过头来,对着眼前的禅院晴御咧了咧嘴:“那么这件事就交给超强的后辈我来解决吧!毕竟是我的挚友的尸体和我的学生,我会好好办妥……
“哈啊? 禅院晴御莫名其妙的声音包含了种种情绪。
五条悟一脸惊奇的看向身边的禅院晴御:“欸?前辈难道最近不应该九十九由基的‘奇思妙想’而苦恼吗?
禅院晴御嘴角一抽。
在对方话音落下的同时,禅院晴御幻视中,似乎看到一块写着[救世主]的沉重招牌落到了她的头顶,压的她头一重。
是了,还有这个破事呢,她差点儿忘了都。
鼻尖呼出一口怨气,禅院晴御也起身,她无语的转身,朝着那边的京都校住处走去,对着身后的五条悟挥了挥手:“我去找歌姬。
声音简洁明了,五条悟看着禅院晴御快步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也一点点抿下。
京都校住所某单独房间门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禅院晴御一脸荒谬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歪着的头足以证明她的内心有多么的生草。
“等等等。
听不下去的她终于忍不住抬手挡住了阐述着的歌姬,她眉心跳动着,闭着的双眼睁开:“所以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她是想将全世界的咒力都聚集在我一个人身上?
“准确来说,按我听的意思,应该是你的领域之中。
歌姬无奈的摊手,她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杂物,继续道:“就她所说,她探查到的消息中,你的术式似乎能沟通到疑似[地狱]的场景,而既然里面的力量,就是你纯黑色的力量,能够输出,那么也能把现世的咒力传输过去。
禅院晴御张了张嘴,气急反笑:“谁告诉她我的领域背面一定是地狱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在见过认为那只是咒力堆砌出来的场景吧。
歌姬笑而不语,显然她也觉得九十九由基的说法十分荒谬。
沟通地狱,怎么可能,晴御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种诡异的说法和她完全不搭边。
倒不如说,她比他们任何人看上去都要“现实化 。
虽然实力强到魔幻,但是当这个人站在你面前,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让你深刻的感知到她存在的坦然性。
就像根本没有秘密,也不屑拥有秘密一般。
就算再被诅咒师形容成恶魔,她在他们眼中也是一个无比鲜明的人。!
而九十九由基能从传言中得到这样的结论也是有情可原的。
盘腿而坐的禅院晴御接过了歌姬递过来的热茶,在后者呆滞的注视下一口倒进嘴里,然后毫无痛觉一般,只是机械的张开嘴,里面的热气瞬间从嘴里呼呼向外冒。
看着这副滑稽的模样,鼻子和嘴里冒出来的烟,搭配上晴御现在这副气冲冲的样子,更是好笑。
“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你的领域真的沟通的是…地狱,那么让地狱笼罩整个世界,吸收掉全部的咒力再被你收起,也太荒唐了。”歌姬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面对面坐在禅院晴御面前,劝解着。
她想的也和嘴里说的相同,毕竟那种危险的领域,小范围就已经如此恐怖,笼罩到全世界的话,仅是领域内的“幽魂”一样的景就足以掀翻这个世界了。
禅院晴御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地狱……吗?
因为咒灵的突然袭击,姐妹校交流会也就被迫中止,双方的学生都在养伤,准备接下来的第一场比赛。
高专内,禅院晴御遥遥望向窗外,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歪了歪头,快走两步,来到外面的走廊上,看着屋檐上掉落的雨水落到地面上,溅起一滩水花的样子。
她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单手托腮,脚上的短靴和黑色运动型的宽大战斗裤都不怕脏,索性翘着一郎腿,赏着眼前这种微微凉的雨景。
墨绿色的双眼没有任何多于的情绪,似乎在出神,明明瞳仁里映照出了外面的绿植和雨景,却显得过于平静了。黑色的长发被凉风吹动,露出下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来。
利落起身,她呼出一口浊气,短靴轻缓的落在长廊上,她一步步的朝着目的地的校长办公室走去。
然而,就当她打算重新忙起来的时候,路过一间房间,她抬起的脚停在了空中。
屋内,两位少女交流的声音在雨水中隐隐约约传到了外面:
“真依……关于真希,你也不用太介怀。”三轮霞轻轻的保养着自己的长刀,略带担忧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禅院真依:“只是一场简单的比斗而已。”
在她身旁,禅院真依倒在了床上,小腿随意的耷拉在床边,她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天花板,墨绿色的短发送散开来,耳边响起三轮霞的声音时,脑中却是在回忆着截然不同的画面。
她散落的头发下,一向冷漠的脸庞此刻多了几分隐晦的真诚和坦然。
脑海中,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自己和真希第一次遇到禅院前辈时,对方那脸上的笑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强者完全不一样。
当她因为族里的咒术师背后议论她们双生子的身份而愤怒的时候,虽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是那个傍晚,禅院真依永远不会忘记。
脑中的回忆逝去逐渐加快了,禅院直哉由不屑到嫉妒的表情,禅院前辈笑得和善的摸着两人脑袋的模样,以及京都校的大家,和……前两天交流会上被真希击败的那一刻。
她忽然发出一阵无意义的笑声,回忆也毫无征兆的停止,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门边的三轮霞因为她突然的动作一惊,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却看到禅院真依脸上飞扬的神采。
她从床上下来,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轻笑一声:“你说得对,真希那样的杂鱼都能打败我了,看来我的训练还是不够。”
“欸?”三轮霞茫然,我是这么说的吗?
然而,不等她伸手阻拦,眼前的真依就干劲十足的冲出门,眼神光亮的走出去,靴子踩在带上了雨水的长廊上,发出一阵踩水声,她脚步不停,朝着高专内的训练场跑去。
等到急迫的放下了咒具,跟着跑出来的三轮霞望过去时,对方已经拐过了拐角,不见了人影。
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的神色。
真依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嗨。”
一阵从头顶传来的招呼声让她一下子浑身炸毛,连身上的颜色都褪去了,被吓得直接变回了草稿画风。
僵硬的脖子在抬起的时候仿佛发出了机械的“咯吱”声,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女人倒吊在顶部,单手拽着上面建筑的一根柱子,凭借超强的核心力量倒吊在那里,看着眼前已经被吓的没了表情的三轮霞,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
“……嘎。”
看着忽然仰倒的三轮,禅院晴御大惊失色,连忙跳了下来,拦腰抱住即将扑地的三轮霞,看着后者双眼翻白的张嘴模样,一脸的“闯祸了”。
*她将三轮霞抱进了屋内的床上,心虚的退出了房间。
站在长廊上,想到禅院真依刚刚离开的画面,自己倒吊在屋檐上都没有被发现,看来真是急着啊。她扬了扬唇角,回忆着对方那脸上的神采,笑容多了几分喟然,伸了个懒腰,继续朝着原本的规定路线前进。
————
当虎杖紧张的从眼前的抽筒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棒球】一字时,不等他出声惊呼,身边忽然冒出了两颗脑袋,他猛地一惊——
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一边一个,将头探过去,脸上流着冷汗。
“野、野球……”乐岩寺嘉伸的声音带着颤抖,旁边的夜蛾正道即使戴着眼镜,也能从那露出来的半张脸表现出他的愕然:“不…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写的个人战放进去的……”
虎杖尚未从身边突然出现的两位校长给予的震惊中出来,一抹黑发身影猛地从屋檐上倒吊着跳下来,一脸兴奋的拿过虎杖手里的纸条,那张张扬的脸上写着笑意:“好耶!棒球欸!感觉很有趣!对了,这个虎杖超强的吧?”
“欸?为什么?”虎杖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禅院晴御的黑发在跳下来的那一刻就乖顺的垂落,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着,她仗着身高,笑着点了点他的头顶,低哑的声音此刻带着兴致:“因为虎杖看上去简直像是个运动番的男主嘛!”
“哦!这样啊!如果是《火O》之类的战斗番我会更开心哦!”
“啊哈哈,那不就是套娃了嘛!”
“欸?什么意思?”
这边的屋里,两个校长忧愁的想着对策,两个一大一小大龄儿童热情满满的讨论着关于战斗番的事情,屋外的五条悟双手插兜,笑容平和,走出房间,深藏功与名。
站在场地边上,禅院晴御脸上滑下冷汗,看着身边穿着棒球队制服的歌姬在场地外大喊不懂规则的西宫桃笨蛋,忍不住干笑一声。
……这样的歌姬,她只在五条那边看到过……
她朝着旁边撤了两步,对着那边莫名就和加茂宪纪聊起来的虎杖双手作筒状大喊着:“虎杖——加油啊!”
上一秒还沉浸在加茂宪纪强行将他拉入的深沉话题的虎杖立刻振奋起来,对着那边站在场地外笑容灿烂的禅院晴御挥手,热情应是。
果不其然,虽然京都校的众人作为咒术师才能很高,但是在棒球方面就和擅长运动的虎杖差了一大截,虎杖毫无压力的对抗着眼前的众人。
站在赛场边的夜蛾正道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场上的众人渐渐开始各显神通,赫然要把眼前这一场变成咒术棒球赛的架势。
……他就知道,就连晴御都这么有兴……
他脸上表情一僵。
晴御呢?!
看着不知何时翻过了场地,和五条那家伙一样开始“捣乱”的晴御,夜蛾正道的头顶冒出了青筋,看着那边和队员一起控诉飞在天上的西宫桃的禅院晴御,怒不可遏的大喊着:
“晴御——!你给我回来!!”
那边被喊到名字的禅院晴御秒变死鱼眼,对着那边的夜蛾正道挖了挖耳朵。
“哈?才不要。”
夜蛾正道拳头硬了,一旁的歌姬看了后者一眼,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神情,开解道:“那个……乐岩寺校长在那边坐着哦。”
夜蛾正道猛地转身,朝着歌姬指向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一字一句的挤出一句“多谢”。
歌姬看着夜蛾正道走向乐岩寺嘉伸的背影,悠悠叹了一口气,有晴御和五条悟这两个学生,也真是为难了夜蛾校长。
她缓缓转过头,却猛地呆住了。
“……!”迅速上前一步,抓住了眼前的栏杆,她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
什么时候?!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不是只是稍微转了一下头吗?!!
——场上,两个比起其他人都要高出许多的身影站在那里。
身穿衬衫的五条悟头上带着不知哪来的棒球帽,手上带着棒球手套,握着手里的棒球,脸上的墨镜都带着不屑的情绪,对着面前的身影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放弃吧,前辈,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对面的女人冷笑一声,她猛地抬起头,被真希的棒球帽遮住后剩余的半张脸露了出来,露出下方凶恶的表情,她身穿宽大战斗裤和迷彩背心,手里紧握棒球棒,一脚跨出,在地面上稳稳落下。
泛白的唇一张,吐出来恶声恶气的话语:“哈!话别说得那么满!先说好,谁先没控制住力道,摧毁了器具,谁可就输了!”
“当然!”
变成了原画风的歌姬作《呐喊》状:“啊?啊??为啥是你俩啊!!”!
第181章
歌姬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又茫然的看了看周围早就散去的学生们,他们不约而同的退出了场地,更不用说已经贡献出棒球帽和器械的人了。
“喂……这是什么情……”歌姬皱眉看向身边的加茂宪纪,后者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等歌姬话说完,所有人的耳边不约而同的响起了一阵破空声:
“嗖——!”
简直比子弹还要快的棒球被瞬间丢出!
另一边,黑发女人看着眼前的棒球,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怯色,脸上反而愈加兴奋。那双墨绿色的双眼闪出绿色的幽光,她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笑声,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棒球轨迹,手上握着棒球棒的力道惊人,在她周身,顷刻间激起了一圈气场!
“砰!”
击中了!
众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打着恐怖的杀人棒球,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惊讶转为了呆滞,最后变成了麻木。
天上的太阳快速移动着,场地外的众人也哈欠连连,耳边的击球声不停,刚开始时不时的还有狠话,到后来,场上已经除了球飞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虎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困倦的不断磕着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色几l乎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即将睡着的他身体被人一拍,猛然间惊醒,他看着眼前死鱼眼的伏黑惠,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嗯?!结束了?”
“……算是吧。”即使是惠,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起来。
什么叫算是吧?
虎杖起身,他顺着众人无奈的目光望过去,看见的却是两个最强气喘吁吁的一边拌嘴一边走过来的画面:
禅院晴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上的凶恶没有半分减弱,她一边朝着这边的场外走,一边不甘心的指着身后的五条悟:“是你输了!你把球扔过来的半途中球碎掉了!”
“哈……哈?”五条悟同样汗流浃背,他一把掀下棒球帽,无力的踉跄走过来,忿忿的用气音反驳着:“胡说……你的棒球棒分明都变成粉末了!”
“哈啊?是你先弄坏球,我才放松控制,任由它散掉的!”
“呸!我不管!”
两人已经筋疲力尽了,还在不服气的拌着嘴,他们踉跄着走到一边的椅子上,旁边的学生们迅速起身给他们让出位置,五条悟直接瘫倒软软的向后仰去,禅院晴御双手搭在膝盖上,连手上渐渐消散的那抹墨绿色咒力都显得疲惫。
众人嘴角抽搐着,这两人比的压根儿不是棒球……其实刚两二球,棒球棒和棒球就都要报废了吧……后来完全是靠着两人的逆天能力才能坚持到现在吧!
果然、有实力怎么挥霍都无所谓……
在众人注视下的两人急促的喘息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就当死鱼眼的歌姬以为终于结束可以收工了的时候,一阵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赢了。”
“……是我。”
啊!这两个家伙真是烦死了!!
不论两人再怎么胡闹,东京校获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看到明明昨天已经筋疲力尽的两个人立刻活力满满的样子,果然还是感觉十分魔幻吧。
不过禅院前辈似乎有别的事,先离开高专了,除却总是能看到禅院前辈“神兵天降”的虎杖之外,众人倒是觉得十分合理,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禅院前辈能有这么长时间的空闲时间才是让人意外。
——坐在禅院一野的副驾驶上,禅院晴御手里端着一瓶汽水,吸管插在玻璃瓶内,被女人衔在嘴里。她望着窗外的景象,车子缓缓在一栋大楼前停下,楼外,一个撑着伞的身影站在那里。
那人缓缓走过来,副驾驶上的玻璃被里面的人敲了两下,他缓缓抬起伞,灰白色的双眼和里面的人对了个目光。
他看到了禅院晴御那八卦的表情,有几l分清冷的脸上浮现了无语的表情,收起伞上了车。
车门被反手关上,前排的女人笑吟吟的看向后面的青年:“怎么样,有没有抱头痛哭啊?”
池内久真治那家伙那么在意家人的表现来看,对于妈妈的遗物那么在意,即使儿子和自己断离了关系,依旧对他十分在乎的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孙子,一直以来,为了防止他被同行忌惮,只能拜托自己默默照顾,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应该是十分激动的吧。
然而,和禅院晴御想象的画面完全不同。
池内久泉面无表情的坐在后座上,平静的看向眼前的窗外,声音带着隐晦的火气:
“……没有。”
禅院晴御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豆豆眼,她茫然的看着后者,自己的这个老朋友……难道不擅长和孙子辈的打交道嘛?
就在禅院晴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的青年眼角缓缓抽动着,脸上带着几l分荒唐的神色:“我只看到了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怪物。”
禅院晴御做出了痴呆的表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当池内久泉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个等待已久的亲人,而是一个故作玄虚,连脸都不愿意袒露出来的男人。
禅院晴御麻了。
她之前构想过无数种画面,甚至几l次和池内久真治那家伙吃饭的时候,对方每次都要表明对于这次见面有多么的谨慎和保护性强大,甚至还特意拜托禅院晴御尽量延后见面的时间。
她一脸无语的转过头去,死鱼眼看着眼前的窗外,满脸写着荒谬。
她身边的禅院一野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默默的启动了车子,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能因为禅院晴御没说目的地在哪儿,直接将车子开到鸟不拉屎地方的人了。
在禅院一野想着如何在城里绕圈子的时候,禅院晴御渐渐从原本的无语情绪中缓合了出来,也亏得她现在年纪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冲动,要不然她现在铁定冲进去问池内久真治到底会不会做人了。
她轻咳一声,透过倒车镜,看到了车内后座上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有几l分踌躇,但还是直接了当开口:“那家伙和你想象中可能不太一样。”
“不,他和我想象中的傲慢模样一模一样。”池内久泉气急反笑,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个傲气的青年此刻将原本的傲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父亲临死前的遗言,我也不会锲而不舍的找了他这么多年。”池内久泉平静的嗓音带着一抹悲哀,他在禅院晴御复杂的眼神下深吸一口气,徐徐道:“现在见到了,他和父亲口中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没差。”
禅院晴御咧了咧嘴,将脑海中那个总是一脸炫耀意味旁敲侧击的让自己知道他又占了什么便宜,哪个物件又是哪个家人留给他的老顽童样子,和池内久泉口中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相结合……
咳,不行,池内久真治根本配不上那么高的B格。
她立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混乱的画面挥出,对着身后那个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思的青年尽量平静道:“……嗯,所以你们两个聊了什么。”
池内久泉冷笑一声,他冷漠道:“那男人问过我的实力,确认了我的价值。”
说到这里,他向后依靠着椅背,抱着怀里的狙击枪,凉凉道:“最后大概是认为我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那么这个亲人的身份也就变得毫无价值了吧。”
禅院晴御抿了抿唇。
片刻后,她直接转过头来,墨绿色的双眼对上了眼前的池内久泉 她接下来吐出来的话语让对面的池内久泉愣住了:
“好吧 我不喜欢绕关子 更不想给真治那个老家伙留什么长辈的颜面。”
“你能感知到的吧 他并不是咒术师。”
池内久泉垂眸。的确 在对面的冷待让他褪去了那可笑的紧张态度后 他感知到了对方身上不存在任何咒力反应 看上去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禅院晴御哼笑一声 对上眼前池内久泉诧异的眼神:“还有 他外表完全就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按我对他的理解 他以为一副面具就能遮挡一二 凭你的眼力 也绝对看出他的身体根本不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青壮年躯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