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为前辈。”
夜蛾正道表情一滞,他一时间没有理解禅院杏子话中的意思。
——门外的禅院晴御倒是明白的一清二楚。
她无奈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无声的叹息一声。一般路过的木原林檎,看着禅院晴御双手抱胸靠在门前独自沉思的模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这孩子,果然还是和前几年的想法一样啊……最开始还没当回事,没想到到了今天对方还是十分执着。
毕竟当时的那番话,先不说她的感受,对面同样听到了的灰原和七海似乎完全就是当成了童言无忌一般。
……不知道他们再次遇到禅院杏子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不过、想成为我吗……?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体验。
等等、万一……万一对方真的只是想成为“前辈”这个角色呢?
嗯,就像我一样的梦想。
禅院晴御放下手,露出来的表情没有苦恼,反而带着几分笑意。
屋外的禅院晴御表情复杂,而直面这个答案的夜蛾正道,在片刻后显然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在咒术界,可是在年轻咒术师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
【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当你喊一个看上去很强的女人前辈的时候,那么一切的性质都变了。】
因此,在禅院杏子开口说出“前辈”二字的时候,夜蛾正道的内心也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下即便拥有了墨镜的阻挡,也无法掩饰夜蛾正道那呆滞的表情。
一时间,原本的刁难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一脸复杂的将眼前的少女挥手请出,他握着怀里的玩偶,无视门外禅院晴御诧异的目光,专心的勾着自己的线,内心却是给刚刚成为了自己学生的少女内心点了一根蜡。
他再刁难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因为那个少女……
……她已经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最可怕的道路。
这边的禅院晴御安顿好了禅院杏子的住处,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就转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她唯一真正要亲历亲为的只有这个少女,至于另外两个学生,她早就吩咐禅院西原安排人前去负责接送了,现在还未到,到时候再调出时间顺路来看望一下也不迟。
其中一个人当仁不让,就是某个隐藏的官二代,池内久泉。顺带一提,这家伙长大了之后,自己曾经无意间见过一面,倒是和如今已经毕业,成为了高专教师的五条悟长得两模两样了。
相比小时候的臭屁模样,现在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满头的白发现在倒是和池内久真治的银灰发色有些接近了。
池内久泉暂且不说,真正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一年级对于禅院晴御而言也不是完全陌生。
那人正是在禅院晴御执行人生中第一个独自任务时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武内久留米,也是池内久泉的竹马。本以为池内久真治那家伙给池内久泉转了学,两人或许就会江湖再见,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二人竟然又转入了同一所高中。
至于为什么久留米那个刺刺头会拥有咒力……
说实在的,禅院晴御还真的不能完全脱掉干系。
毕竟在禅院晴御的第一次任务中,隐藏了天真的试图刺杀她的赏金猎人,诅咒师。而对方的独特能力可以让他暂时附身在旁人的身上,至于其间更加深层次的变化禅院晴御当时也懒得深究。
没想到当时禅院晴御的一个大意,就间接导致倒霉的久留米因为曾经被诅咒师附身,机缘巧合之下,在一次和池内久泉一同遭遇咒灵的危急时刻,身体里隐含的诅咒师残余咒力牵带着原本的潜能,让他一下子拥有了成为咒术师的才能。
重新坐在禅院一野的车子上,驶向下一个任务地点,禅院晴御头痛不已,好在这三人能组成一个年纪,共同进入高专,自己也算能稍微照顾一点。
毕竟杏子自己本就该多多照顾,池内久那家伙的孙子更加不用说,现在不过多一个倒霉的刺刺头而已,倒也正好。
靠在车窗上,禅院晴御望着窗外的东京,一抬眉毛,手机却收到了新信息。
随手解锁屏幕,她用果不其然的目光看着上面的一条信息:
【五条悟】:前辈~上次拜托查的名古屋的事情,办的怎么样啦?/卖萌
禅院晴御眼角一抽,虽说五条悟这家伙变得年长了之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开始心甘情愿的叫起自己前辈了,的确值得高兴,只是……
只是这家伙也确实难缠的很,彻底褪去了青春期之后他简直就像一个无赖,有机会就要来“拜托”自己,还总要做出一副青春美少女的腔调来,自己不止一次向硝子吐槽过对方。
明明之前还一直渴望对方赶快变成漫画主线的样子,可是对方真的变成那副样子,让习惯了对方原本的臭屁模样的禅院晴御反倒浑身不舒服了。
……虽说现在也是一样的臭屁就是了。
不过虽然总是提要求,但是这家伙确实是事先调查过自己的行踪了,每次的要求也确实是就近的事,禅院晴御才愿意为对方跑一趟。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不只是五条悟去做了高专的老师,就连木原都由原本的辅导监督转职当了高专的教师,执教的正是小杏子他们这一届。
随手回复着五条悟的消息,一边警告着对方值得注意的相关事宜,一边告知对方自己前些日子和夏油杰的相遇。
她这些年没少遇到过夏油杰 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尊敬 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只是禅院晴御从前就不自信明白夏油杰的小心思 连硝子都不如 到现在更是没信心明白夏油杰的真实心情了 也就会时不时的拿去问五条悟。
对于夏油杰前些年拿下盘星教的行为 禅院晴御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虽然在夏油在那里建立势力后 不少高层联系过她 但是奈何夏油杰一直没有做出危害民众的行为 那些高层也无法真的和禅院晴御硬气起来。
如此相安无事数年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每当禅院晴御祓除一个很好用的特级咒灵时 总会下意识的想起对方 也就感到可惜。
而对于夏油杰的行为 禅院晴御从未表现过鲜明的态度 而这种态度在众人的眼中 自然就被解读成了“只要不真的伤及民众 那么她禅院晴御就会听之任之”的念头。
旁人怎么解读禅院晴御不在意 她只是在想夏油杰究竟会怎么做。
手机再次响起 对方对于夏油杰的行踪似乎比禅院晴御还要了解 看着对方的回话 禅院晴御嗤笑一声 靠在椅背上颇有几分随性的用麻花辫盖住自己的双眼。
……也是 人家有自己的挚友管 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前辈干嘛要表态 那些揣测自己态度咒术师们还真是够奇怪的。
话说回来 貌似这几年在咒术界关于自己总会起一些像是窥探个性的传闻 虽然影响不大 而且最后还是会被仰慕禅院晴御的普通咒术师们压下。
但是事件的数量多了 禅院晴御总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不过既然高层上面有池内久看着 咒术师这边有禅院西原看着 禅院晴御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最后也就随性的定义为不死心的诅咒师还在打着自己的主意而已了。
……只不过只是这样的话……恐怕还不足以让禅院晴御打起精神来。
她的手机叮咚一声 脸上没什么表情 双眼露出一股对手机那头稀松平常的打出这样怪怪的美少女一般话语的五条悟感到恶寒 打了个冷颤 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一如既往的将西装外套罩在自己的头上。
小憩的她重新盘算着自己最近的任务和路线 回忆着答应了几个后辈的承诺 计算着要给西原批的文件报告 懒懒的闭上双眼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至于自己又成为了哪个诅咒师 哪个缝合线 亦或者又是哪个烂橘子的梦魇 就不是她该思索的事情了。!
训练场上
禅院晴御大剌剌的坐在一旁的武器架上,看着对面打扮比自己曾经唾弃“假正经”的禅院西原还要正经的七海建人,不止一次在内心吐槽对方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可靠的想法。
七海建人也习惯了禅院前辈时不时针芒一般的锐利目光,已经在社会上历练过一段时间,如今重新做回咒术师的他现在对比之下,只觉得禅院前辈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许多。
和对方对打切磋的青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在停下动作后,毫不犹豫的对着面前的同期竖起了大拇指,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娜娜米果然超——级强的!一下子就强行制造出了我的弱点!这种术式未免也太过分啦!”灰原雄脸上挂着赞誉的表情,阳光四射的开着玩笑。
对面的七海建人却根本不吃对方的这一套,随手收起咒具,垂眸用着平静低沉的嗓音安然回复:“没什么大不了的,久保前辈的术式就和我类似。”
灰原雄闻言似乎也猛然间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的点头。
禅院晴御坐在栏杆上,闻言却是挑眉的看向眼前的七海建人。
她就说嘛,当时的七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从木原林檎那里知道久保的消息,果然还是因为发觉对方的术式和他相近,才会深入打听吗。
当时的他听说久保不做咒术师,想必也是十分遗憾的吧。
禅院晴御栽倒,直接大剌剌的用手拄着太阳穴,侧躺着看着眼前暂时休战的两人,脸上的笑意却更盛。
……嘛,只不过如果娜娜米真的看到被打的上蹿下跳乱叫的久保,估计会更加遗憾。
禅院晴御“恶意”满满的想着。
毕竟久保这家伙即使能一刀秒掉对手,但是只要不乱叫几声,似乎就让他浑身难受。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一般,在她侧躺在栏杆上,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憨厚嗓音:
“都和七海说过很多遍啦,其实久保和你的术式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木原林檎手里抱着一堆汽水,精准的丢到那边的两人手上,随后在禅院晴御缩了缩腿留下来的位置坐下,将另一瓶汽水递到了禅院晴御的手上。
灰原雄一个上前接住对方递过来的汽水,单手撑地坐在地面上,脸上却是带着浓重的好奇:“话说回来,一直只是听娜娜米说而已,久保前辈的术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木原林檎怀里抱着薯片,闻言笑眯眯的温声开口:“虽然结果同样是击中了敌人的致命弱点,只不过相比七海术式强行制造弱点的特点,久保的术式在这方面和对方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在发动术式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朝着敌人的致命点移动。”
灰原雄一脸吃惊,双眼散发出闪烁的光芒来,激动万分的开口:“哇!那岂不是像是代打一样!好帅哦!”
“噗!”
正巧喝了一口汽水的禅院晴御闻言瞬间将汽水喷了出来,手扶在栏杆上将汽水尽数吐到了地面上,在灰原茫然的注视下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木原林檎干笑两声,解答了灰原雄对于禅院晴御反应的疑惑,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不,非但如此,反而会更加狼狈。”
“因为如果是面对面的敌人,那么只要对方被瞄准的那一刻一动,那么致命点也就随之而变,术式也会牵带着久保一起移动。”
木原林檎说的十分清晰明了,灰原雄立刻明白了,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着:“那岂不是说,久保前辈如果是一对一没人吸引敌人的注意的话,即使能锁定对方的致命点也很难击中了?”
木原林檎微笑颔首,“所以说啊,久保虽然能做到一击致命,但也要他真的能击中才行。”
“而每发动一次术式,也会消耗大量的咒力和体力。”木原林檎无奈的摊手:“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当作主力进攻的话,久保就完全不行了,更不用说稍微大体量的战斗了。”
七海建人靠在一旁的立柱上,听着木原前辈如此自然的说出久保前辈的术式弱点,饶是他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种话,是应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吗……?
似乎看出了七海的无语,木原朗笑一声,他乐呵呵的说着:“其实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
他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指了指一旁专心衔着汽水里吸管,心虚的看向别处的禅院晴御,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晴御她以前还在高专就读的时候,经常会在实践课上戏弄久保哦。”
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木原徐徐道:“在面对面作战的时候,不发动攻击,而是站在原地不断地变换着身上的弱点。正常来说,晴御的弱点是几乎没有的,但是在刻意展现引动久保的术式之后,她就刻意做出很大的变换。”
“导致久保的攻击方向也随之不断变化,最后总会被晴御搞得气喘吁吁的狼狈求饶,这家伙,即使被这么激,也不愿意努力训练提高体力。”木原无奈的说着。
聆听的两人表情一滞,随后有几分复杂的看着那边专心喝着汽水,装作没听到的禅院晴御。
前、前辈的学生时代还真是和前辈现在一样的狂气啊……灰原雄脸上露出了几分感慨的神情。
似乎感觉话以的导向有些不对,隐隐有种变成了“久保前辈黑历史”的样子,灰原立刻轻咳一声,咧了咧嘴,对着眼前的禅院晴御转移了话题:
“对了!前辈,我上次在任务途中恰巧遇到了高专一年级的三个后辈,还和小杏子叙了好久的旧呢!现在他们是木原前辈的学生吗……除此之外,他们还向我询问我您的情况了!”
一提起这个禅院晴御就不心虚了,她也确实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循声望向灰原雄:“你见过他们了吗,说起来我确实还没得到机会去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呢,怎么样。”
后一句话询问的时候还转向了那边的木原林檎。
灰原雄明白,禅院晴御询问的是实力。
“相当不错!特别是小杏子!力量简直大到吓人啊!”灰原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率先振奋的说着,还顺便放下了汽水,模仿着手舞足蹈,一拳打向眼前的空气,睁大了双眼嚷嚷着:
“简直就是怪力啊怪力!”
禅院晴御单眉挑起,这点她那天已经深有体会了。
“……至于另外的两个人嘛……”灰原雄老实坐回了地面上,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那个叫久留米的皮肤黝黑的男生很开朗哦,说的话也很有意思,只不过那个银白发色的小泉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啊,那个臭屁小鬼啊。禅院晴御眼角一抽,几乎一瞬间就脑补出对方对于灰原雄的搭话爱答不理的模样,摇了摇头。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吧。”一旁围观的七海建人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口,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对方的脸上,七海沉稳的嗓音缓缓从那张可靠的脸上吐露出来:
“池内久泉的攻击方式主要是使用一种枪型咒具,拔枪射击的速度都很快,集中率也相当高;武内久留米虽然没有用出特别的手法,只是他虽然没有禅院杏子的那种怪力,但是他的体术也极为敏捷,身形也相对于健壮,倒是为池内久泉的进攻提供了比较充裕的空间。”
七海建人的总结十分简洁明了,一旁的木原林檎也笑着点头:“其实七海说的已经很正确了。泉的攻击方式确实是操纵枪械,他的术式能让他更加精准的瞄准敌人;杏子的怪力的确非常可怕,除此之外,杏子的术式其实是关于读心的哦,作用在咒灵身上就能一定程度上得知对方接下来的攻击方向。”
说到这里的时候,灰原雄猛然间大叫起来:“怪不得当初小杏子只要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好强!”
七海建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那只是你太好懂了吧,灰原。
虽然被灰原雄打断,木原林檎仍然顺畅的继续说着:“至于久留米,说实话,他现在似乎还没有觉醒术式的意思,不过正如七海所说,他的□□强度十分强悍,虽说力道比不上杏子,但是敏捷度充足,可以吸引咒灵的攻击,让后方的泉将咒灵一击毙命。”
简而言之,就是吸引仇恨嘛。
禅院晴御立刻恍然,她单手托腮,缓缓颔首。
说起来,池内久泉使用咒具攻击自己也提不上什么建议和帮助,毕竟背后有着那样的靠山,他所使用的咒具相比也已经是最顶级的了;至于禅院杏子,怪力方面的话,她完全可以委派这方面的禅院家咒术师进行帮助。
现在就是这个久留米,看上去像是不会觉醒术式的样子。
说来也是,毕竟他会具有看到咒灵的能力更多还是源于外部因素,没有觉醒术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么就暂时让他和禅院杏子一同接受体术训练,等他摸索出自己适合的战斗方式,再钻研也不迟。
在禅院晴御思考如何安排三人的时候,身边的七海建人挑眉看向对面的灰原雄:“灰原,你之前说,这三人似乎都认识晴御?我怎么不知道。”
灰原雄闻言也是一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刚刚就想提问一般:“对啊,在娜娜米去处理伤者的时候,我和几个人聊了一会儿。”
“禅院前辈,小杏子的事我们都知道,可小泉和久留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禅院晴御的思绪被两人打断,她单手托腮,五官灵活,闻言脸上也挂上了无奈的表情:“一个是朋友的孙子,一个是曾经救过的小孩。”
禅院晴御说的十分简洁明了,却让对面的灰原雄脸上猛地茫然起来。
朋友、的,孙子……?
他扳着手指还在计算辈分,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禅院晴御短短的一句话,险些让灰原雄的cpu烧了。
说到这里,禅院晴御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一般,伸出一根手指来:“对了,那个朋友的孙子暂时还处于保密状态,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还有亲人,但是大面上还是要做一些无意义的伪装的。”
灰原雄豆豆眼抬起来,脸上的茫然又多了几重,只知道讷讷的点头。
再多说几句,禅院晴御怕灰原雄真的重启,手一支栏杆,将手里的空玻璃瓶无比顺畅的丢入那边的垃圾桶里,和几人摆了摆手:
“既然三个小鬼不在,那我就先走……”
——“禅院前辈。”
“是泉的妈妈!”
“是你?!”
一时间,三种不同的称呼同时砸到了面前尚未转头的禅院晴御的头顶。
只是……
——其中是不是还混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着?!!
误打误撞等到了自己这一趟本来相见的人,禅院晴御也就不急着走了,只是……
她一脸微妙的看着那个好像越发黝黑的久留米在下意识喊出这样的称呼后,被身边原本脸上带着惊讶的池内久泉立刻用死亡的凝视瞪着,将近一米九的大汉立刻畏畏缩缩的缩着肩膀,胆小如鼠的样子。
禅院晴御对于武内久留米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那时那个小个子刺刺头,没想到一眨眼长得比自己都高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那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人,只是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在这儿?”率先开口的是一脸复杂的池内久泉,对方那双和池内久真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灰白色的眼眸现在乍一看更像个盲人了,他皱眉看着禅院晴御:“你不是应该很忙碌的吗?”
对方话音刚落,一旁的久留米脸色一变,立刻熟练的用手肘怼了对方一下,随后用那张小时候等比例放大的脸赔笑着对禅院晴御乐呵呵道:“您别在意,泉他不是这个意思。”
禅院晴御单眉挑起,摆摆手,经历了五条悟的前车之鉴,他现在简直对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有很大的包容性,毕竟谁还没有个中二时期呢。
“照理来说确实很忙,只不过抽出时间来看看你们还是能做到的。”禅院晴御咧了咧嘴,随后在池内久泉震惊的目光下,一把将手搭在了对方的银白色短发上,在对方虽然不满,但还是任由动作的注视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目光灼灼的武内久留米,将目光落到了对方那寸头之上,自然的收回了手,随口关心了众人几句,旁边的木原林檎也时不时插上一嘴,看上去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她和这边的两位男士交流,忽然发觉今天怎么没有杏子那阴恻恻的目光注视,一转头,就发现对方正专注的低头注视些什么。
疑惑的顺着对方的视线向自己身上移动着,最终视线定点。
落在了鬼无惨上一只黑绿色的兔子吊坠上。
哦,原来在看这个。
禅院晴御不甚在意的扬眉看着对方,也没多说,只是在和两个男士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顺便提了两嘴之后会拜托人来教导几人一段时间的事情。
在对上禅院杏子那双阴沉的双眼的时候,又看了看一旁健壮的久留米,以及虽然射击术式很强悍,但是身形还是过于瘦弱了的池内久泉。……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与其让现在忙着管理禅院家的[炳]护卫队的禅院阳太来训练这边的两人,貌似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和几人告别后,禅院晴御坐上禅院一野的车子,立刻拨打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柔美的嗓音,温和的透过听筒传入禅院晴御的耳间:
“喂?禅院家主有什么吩咐吗~”
“学姐,帮我给几个人做一□□术训练吧。”禅院晴御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整理着眼前即将处理的文件,一边随口说着。
电话那头,红唇微张,下一刻,在电话那头传来“结束后会托人打钱”的话语后,发出一阵缱绻的轻笑声。
“我明白了。”
————
下午东京街角
高挑的女人身穿深色休闲西装,手里滑动着手机,靠在墙壁上,墨绿色的双眼垂眸专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手机,黑色的长发被微风吹动着微微飘动,面对余光内出现的一双脚,她习以为常的忽视了。
将手里的信息发送过去,禅院晴御单手放在腰上,抬眸看着眼前的青年,挑了挑眉:“你这家伙,不去照看惠,来这里干什么。”
复有辨识度的嗓音在空旷的巷子里传出,瞬间让对面的青年变了脸,原本称得上闲适的表情也变得抽动起来,他额头青筋跳动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扩大,推了推脸上的墨镜:
“我说这位前辈小姐,难道我就看上去那么适合当保姆吗?”
禅院晴御一脸认真的摇头,只让对面的五条悟更加火大。
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只是让你带着他随便去爬爬山嘛,有什么的。”禅院晴御看出了五条悟的火气,随手收起了手机,扯出一抹笑容来,声音沙哑:“再说了,惠不是还有个姐姐的吗,不用你多操心。”
“哈啊?孩子你自己去遛啊,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啊。”五条悟轻嗤一声,大剌剌的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接住身后的禅院晴御抛过来的汽水,虽然有些嫌弃,但还是随手打开,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禅院晴御也给自己留了一瓶,额头黑线划过:“别用像是对待宠物一样的语气说孩子。”
“反正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还差最后这段时间吗。”禅院晴御的话语让那边的五条悟险些喷出来,他表情怪异的擦了一把嘴角的汽水,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禅院晴御:
“你到底是怎么用三十六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要不是当初没想到你带的那个小鬼就是伏黑甚尔的儿子,准备再去看一眼,被你逮到了,我怎么可能会帮你带孩子?!”
对于五条悟的批判,禅院晴御全部应下,甚至还帮着对方自我批评了几句,对方气气的转过身来,语气中竟然还多了几分幽怨:
“可明明一直是我带他们,为什么这家伙看到你的时候比看到我还要高兴?”五条悟不甘心的说着。
禅院晴御这次的笑意多了几分真情实意,随手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拍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对方被压得微微一顿,听见对方带着几分好笑的开口:
“这你就不懂了吧,知道什么叫血脉压制吗。”
五条悟轻嗤一声,一把挣脱了禅院晴御的双手,垂眸瞥到了对方手上的伤痕,眼角一抽,音调上扬:“喂喂不是吧,你现在还是经常用手接咒灵的攻击?你的手简直比手臂上的伤疤数量还多!”
禅院晴御转而扶着椅子,站直身体,扬了扬唇角:“这有什么,知道吗,伤疤可是战士的勋章。”
五条悟盯着对面那双沉静的墨绿色双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也将易拉罐丢向垃圾桶,站在长椅旁边的禅院晴御目不斜视,顺便抬腿一踢,易拉罐的航线瞬间转移到了一旁的可回收垃圾的箱子里。
“你充其量算个法师。”五条悟悠悠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双手放在脑后,悠哉悠哉的朝着不远处走去:“明年,我就送惠去高专了,津美纪现在还是照常经营着你为她开的那家便利店。”
对方的声音随着身影的变远渐渐变小,不过还是清晰的传入了禅院晴御的耳中。
她默然站在原地,所以,这家伙就真的只是一般路过而已?
禅院晴御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摇了摇头,捏着发僵的脖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
二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是不约而同的走出了小巷子的阴影,脚步步入阳光的街道之上。
家主房屋内
禅院晴御身穿红白色和服,肩膀上打着外褂,单手拄在案上,托着下巴,一边手飞快的在文件上签署着自己的名字,一目十行的扫过眼前的文字,面前健壮的男人的声音传入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