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统天下—— by山月栀
山月栀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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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阿兰说:“姐姐,你从前骑马打猎都如此厉害,为何不去当士兵呢?听盛云说,当士兵有百般好处,说不定以后还能立功,这样咱们在江南也算是扎根了。”
朱邪越反问道:“那你呢?”
“姐姐知道的,我打猎的水平一直都不好,不如我就去盛云所说的那个什么工厂做工人,也能照应到做工人的人。”

第120章 保送
夜校的期中考试考过了以后, 很快便要毕业考,毕业考考过了,拿到了毕业证以后, 方能才参加吏事考试。
按照流程来说是这样的。
楚旋办这个夜校, 其实为的就是就是快速招揽人才, 补充江南现在人员空缺的情况。
那些书生们参加夜校为的也就是这个,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这可比科举简单而快捷多了, 虽然科举一旦考中了不是当一个小小的史事那么简单,但是听冯部长说了, 以后做官都得从吏事开始,只有从基层走出来的人才能做好一个官,不会脱离群众。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的成绩在夜校排名根本不靠前。
上次自以为十分得意的扫盲学分一共也没得几分,没有比过杨白鹰不说, 连好多同学都没有比过。
书生们可谓是十分的忧愁,长吁短叹他们的前途惨淡。
好在他们一向普通而又自信,还是给自己找好了说辞。
“这夜校成绩好,只是证明杨白鹰,方雪兰,方露,辛玲她们能以优秀的成绩拿到毕业证而已,又不能证明吏事考试她们就一定能考的好,而且吏事成绩不是还分为笔试和面试吗,咱们不一定没机会啊,杨白鹰她们就是几个女人, 能有什么见识,面试的时候她们还能侃侃而谈?”
几个人都觉得颇有道理, 心中又是自信了几分。
这时一个书生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弱弱地说:“那那些富家郎君呢,他们成绩也比我们好啊,论见识他们可比我们要有见识多了,这样说来我们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你懂什么,那些富家郎君从前可有头悬梁,锥刺股?他们定是没有好好读书的,他们从小就生了福窝里,哪里懂老百姓的苦,咱们怕他们做什么!人家都说了现在做吏事看的是走进群众,要务实,他们是娇生惯养惯了估计连小麦和稻子都分不清,这群人更没威胁。”
杨白鹰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群书生的嘴里被贬低成什么样了,期末考试将近,她每日都在自己的家中复习,她甚至还专门做了个错题本,防止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杨白鹰虽然嘴上从不说,但是那群一直爱挑衅的书生是当真烦人,她觉得让他们闭嘴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成绩堵住他们的嘴。
并且,杨白鹰也想一直得这个第一,她想被楚娘娘刮目相看。
杨白鹰的家中时常都是有女孩子们出没的,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补课现场。
但是也多亏杨白鹰,女孩子们全部都名列前茅,硬是没给那些男人们一点机会。
今日,女孩子们在杨白鹰的家中聊起天来。
方雪兰幽幽地说,“期末考试过了没多久,便是要吏事考了,我真的好紧张呀,我不想考不上!”
辛玲也说道:“如果考不上,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难道像我阿娘一样,在家待道20岁就去成亲吗,我不想,我不想再重复这样的日子。”
方露举双手赞成,“我也是,若是我不曾接触道这些新奇的知识,不曾接触过物理和化学,不曾知道这世间事如此的广阔,也许我就会甘心做一个无知的后宅娘子了。”
杨白鹰本是在看书,听到她们如此说,又想到自己阿娘的那个后宅娘子互助会,“其实,后宅娘子们有一个互助会,我阿娘每隔好几天就去参加一次,那里面全都是后宅娘子,她们聚在一起互帮互助,比如不懂的词汇,传达不到新政等等,现在的后宅娘子们也在进步的呢。”
这个后宅娘子互助会并不对外公开,有些娘子也并不会告诉家中的郎君与孩子,也有人是告诉了的,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还是以前那般,一群后宅娘子聚在一起开茶话会呢。
辛铃几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们这段时间完全是埋头学习,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后宅娘子互助会。
方雪兰这才恍然大悟道:“难道我阿娘总是出门,有一次还在自己家里办了宴会,还说什么谢娘子来参加,一副很是激动的样子,莫非这就是那互助会。”
杨白鹰点头,“没错。”
方雪兰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阿娘好像与我说过,只是我一门心思的都在学习,就以为和以前一般,不过是一群后宅里的娘子赏花吃茶。”
杨白鹰放下笔,继续说,“方才我听你们都说不愿意回去重复自己阿娘的人生,我觉得这样确实是好的,是在进步的,但是我们换个角度想,这样的话是不是等于无形之中就将自己的阿娘贬低了呢,我们现在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读了书,明了事理,都知晓要往外头走,但是没有办法见到广阔世界的阿娘,我们有了见识,就要鄙夷自己的阿娘吗,她们没有见识又不是她们的错,她们是运气不好的我们,运气不好的我们,不应该永远被抛弃在新时代的浪潮之后。”
杨白鹰不怪她们会有无意识的蔑视自己的阿娘,因为她之前也是如此。
若不是谢娘子,若不是自己与阿娘推心置腹的谈了,她也会和辛铃等人一样。
辛铃等人瞬间便不说话了,一个个低着头若有所思。
众人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这样的,自持着读了楚娘娘办的夜校,有了新思想,总觉得阿娘落后,愚昧,可是她们的落后和愚昧也不是她们的错,若是楚娘娘早个几十年出现,她们定然也不是这样的。
方雪兰更是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她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讨厌女人,明明自己已经学了新思想,为何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呢。
于是她开口道:“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
杨白鹰出言宽慰:“我们今年十几岁,解除楚娘娘带来的新学不过也才短短半年时间,哪里就能完全改变的了呢,大家都不必自责,只是希望大家在往前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拉一拉身后的人。”
夜校毕业考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杨白鹰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不光如此,还有个更加重磅的消息,杨白鹰因为成绩过于优异,直接被录取为吏事,不用参加吏事考试了。
这次的成绩还被特地贴到了告示区,杨白鹰三个字排在第一个,又大又显眼。
杨白鹰本来就因为扫盲班的事在扬州有不小的名气,这下更是家喻户晓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直接免考做吏事了。
站在告示区底下的书生们可是破了大防,一个个捂着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用参加吏事考试就能做吏事啊,凭什么啊。”
“就算她考第一,这也是夜校的第一啊,和吏事考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
但是也有胆小怕事的,扯着几个平日里最为看不惯杨白鹰的说:“小点声小点声,这是上头的决定,咱们怎么干预的了,不要引火上身。”
这群书生瞧见杨白鹰被保送时实在是太过于气愤了,全然没有控制音量,声音大的周围的好多看告示的人都能听到。
“这几位郎君为何如此小气?”
“就是,还凭什么,这是楚娘娘的决定,你们也配问凭什么。”
那胆小怕事的刚想让他们回去了,却没想到其中一个书生突然捂着胸口,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嘴中还一直念念有词:“女人!女人怎么可以不参加吏事考试就直接当吏事,我不相信!”
顿时告示区面前一片混乱。
“快去叫巡逻的士兵来!有人口吐白沫晕倒了!”

张盛云成功的在军队里混了个文职。
虽然她也没有参加吏事考试, 就连夜校也没有去读,也不是杨白鹰这般保送的,但是她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为吏事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意见。
因为在基地里实在是太需要她了。
陶春崩溃抱头, “张娘子, 你刚说草原语的吃饭是怎么读的来着, 啊?不是这么读的啊,我读成上厕所了啊, 我记得不是这么读的吗?”
就连老兵邓尔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她扶着腰, “坐的我腰疼屁股疼,不行了,我得歇歇,实在是学不动了。”
罗桦连忙按住她,“你歇什么歇, 到时候分到你的队里那群草原人叽里咕噜的有什么事你听得懂吗你就歇,人家张娘子可是到点就要下班的,大晚上的你就和那草原新兵大眼瞪小眼呗。”
邓尔抱着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别人好过的心情,坚决不让邓尔休息。
必须和她一起受折磨!
邓尔沉默了。
过了半响,她咬牙道,“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邓尔眼睛一闭,“张娘子,方才那词,麻烦你再教一遍。”
草原上的人其实也在学中原话,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困难。
一个简单的词语他们都要学很久, 尤其是那些男人。
愿意来当兵的女人至少和张盛云一起在路上还学了点皮毛,而这些男人则是完完全全的一窍不通。
那沟通怎么办, 不可能真的只靠肢体交流吧,万一真有什么事没理解到位,岂不是麻烦。
不过有一点好处是,这群草原人对于骑马是十分擅长的,几乎每一个人马术都不错。
于是这群草原人除了训练,还担当起了军队里新兵的马术的指导来。
朱邪越从前的马术就是数一数二的,连许多草原男人都比不得她,再加之张盛云教过她一点点中原话,她也会说一点点常用的中原话,因此教导起马术来就比别的人更合适。
朱邪越惊讶的是中原竟然能配这么好的马鞍和马镫以及马蹄铁。
草原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最多会有一个马鞍罢了,也远远比不得这里的精致好用,至于马镫和马蹄铁那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朱邪越骑马在专用马场上跑了一圈,顺便还射了个箭,每一支都能正中红心。
这可把黄新苗激动坏了,“她居然一边骑马一边射箭,还次次都射的准,这可太厉害了!”
关键是表情还一脸轻松,完全是游刃有余啊。
待朱邪越下马,黄新苗激动的指了指马,又激动的指了指弓箭,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形容朱邪越看的懂,是在夸她厉害。
这还是朱邪越来到江南第一次被人夸奖,她回忆起张盛云告诉她的,中原人都比较谦虚。
谦虚.虽然这一边骑马一边射箭确实是很高超的技术,草原上许多男儿都未必能有她射的这么准,但是盛云说要谦虚。
她记得谦虚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于是朱邪越果断摇头,用发音及其不标准的汉话说,“布,布腻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黄新苗听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天啊,她的意思居然是这都不算厉害的。
黄新苗摸着下巴想道,也是,她天天和和猎物打交道,怕是天天都要骑马射箭,想必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基本操作了,一定是还有更厉害的操作!
想到这里,黄新苗看朱邪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崇拜。
朱邪越被这热烈的目光搞得更加不知所措,于是只能指了指马,示意黄新苗上马。
黄新苗的悟性也不算差,在她和朱邪越用点头摇头,和肢体交流之间,她还真掌握了几分诀窍。
黄新苗是会骑马的,但是这仅限于会骑,基地里的马不多,尚且还未做到一人一骑,所以她的马术并不精通。
朱邪越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尼,腻害。“说完又指了指马,“学,快。”
这下黄新苗懂了,是在夸她学的快的意思。
骑马掌握了要领,接下来便是一边骑马一边射箭了。
朱邪越对他们的弓箭很是好奇,这弓箭为何这么容易拉开,而且威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不由得感叹,若是在草原上有这样的弓箭,许多猎物都不会逃跑了。
骑马与射箭分开来说都不难,但是放在一起,难度直线上升,单独射箭的时候是静止的,但是骑马射箭对准靶心是移动的。
黄新苗的天赋显然还没到这个地步。
朱邪越连忙吹了声哨,马立刻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黄新苗眼睛瞪的更大了,“这这这,这哨声怎么吹,快教教我。”
随后她就瞧见朱邪越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最后在黄新苗绞尽脑汁的肢体表达上,朱邪越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黄新苗喜极而泣,肢体沟通才是最原始最有效的沟通方法。
朱邪越教了她怎么吹让马儿停下来的哨声,还有让马儿加速的哨声,还教了她射箭的诀窍。
总之,这一轮马术指导下来,黄新苗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下课之后她疯狂的给朱邪越比大拇指,又想起自己在草原语课上学的一些简单词语,于是她用不标准的草原话说:“我们,朋友!”
朱邪越也笑着点头,“朋友!”
杨全最近也在军队之中,毕竟草原新兵的数量的庞大的,只有张盛云一个人来教和翻译肯定是不够的。
至于另外两个云,则是去工厂那边做翻译和教人了。
楚娘娘手底下的军队可不是谁都能干的,那些筛选没过的,自然要去做别的。
杨全这因着杨白鹰的原因,在夜校毕业考试的第二日去基地时,那是好不风光,见到他的人都和他道了喜。
杨全表面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
其实内心差点没上天。
他自然也知道放榜那日闹的幺蛾子,几个书生不服杨白鹰被保送,在告示区下面叽叽喳喳不说,有一个还因为太过于激动当场口吐白沫晕倒了。
当时的告示区可是有许多人围观,这事一下子就在整个扬州都传遍了,就连那书生姓氏名谁,是哪家儿子都传出来了。
听说那书生被送到医馆区醒了以后,自觉羞愧万分,出医馆的门都是用袖子捂着脸走的。
现在更是天天在家呆着,窗户也不愿打开,美名其曰说是在备考。
杨全只能对此表示活该。
这些个书生到现在还是看不清形势,闹出这么过幺蛾子还想去考吏事呢,杨全敢打保票,他绝对考不上。
杨全虽然没得正式的军队文职,但是他也没有遗憾了,其一是张盛云的语言学习能力确实是优秀,他既佩服,又望尘莫及。
其二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不用考试直接被楚娘娘点名保送啊,以后只怕是要名留青史,说不定他也能跟着混了名字被记下来呢。
总之自己现在在扬州也小小的出名了不是吗。
杨全正美滋滋的想着事,就听到远处有士兵叫他,“杨郎君,咱们应该上课啦。”
杨全连忙答应,“来了来了。”
另一边的邱书桃更是欢喜。
她已经连着在互助会做了好几次的话题主持人,在谢灼不在的时候主持会议。
在加上杨白鹰保送一事,那些娘子们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同。
今日是谢灼主持的会议,她首先夸了邱书桃一番。
“邱娘子进步很快,而且每次选的讨论话题也很有意思,对大家很有帮助。”
邱书桃害羞的站起来,“谢谢谢娘子的夸奖,我还差的远,今后还要多加努力呢。”
在谢灼不在的几次会议上,邱书桃提出了一个想法。
她觉得教育很重要,而扬州小学堂也即将开学,她想用后宅娘子的名义捐赠奖学金,只要是学习好的孩子就能得到这笔钱。
当然这笔钱并不多,但是邱书桃想,对于贫困的孩子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了,而且这也算是她们用自己的方式在建设扬州,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楚娘娘。
这个建议若是别人提出来的,或许还有几个人反驳几句,但是是邱书桃提出来的,她可是有个不得了的女儿,她说教育很重要,那肯定没错。
于是现在,邱书桃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谢灼听的眼前一亮,“邱娘子这番建议连我都未想到,还请诸位娘子为这个奖学金想个名字,这是你们捐赠的奖学金,名字应当由你们来定。”
一场讨论结束,谢灼先走一步,剩下的娘子们就聚在一起兴奋的想着奖学金的名字。
“我还以为奖学金就叫奖学金呢,没成想谢娘子让咱们加名字。”
“叫什么名字好呢,我还真是想不出来。
”是啊,一下子让我想,我脑子里仿佛一片空白。”
邱书桃也有些犯愁,叫什么名字好呢。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娘子小心翼翼地说,“不如就简单一点,后宅娘子联合奖学金?”
“这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
“我倒是觉得这个好,这奖学金就是咱们捐赠的,咱们出了钱,就是要让人们都知道这奖学金是我们后宅娘子捐的,免得总有人瞧不上咱们。”
“就是就是,简单直白的反而最好,咱们做了好事,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邱书桃点头,“那就叫这个名字,明日便告诉谢娘子。”
“我突然觉得好激动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我也是我也是。”

第122章 学堂开学
小学堂的宣传和招生已经进行的尾声, 材料和入学名单也都准备好了,只等着9月1日开学。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开学日期嘛,纯属楚旋的现代习惯作祟。
但是底下的百姓们不这么想啊, 他们觉得前期宣传的小学堂是那么的重要, 那么9月1日这个日子一定是相当的神圣和重要。
祝青寒将教育部的入学名单以及入学事宜和安排一同交给了楚旋查看。
楚旋一边看着文件, 一边感慨道:“这次招生妇联是最辛苦的了。”
祝青寒也点头,“是啊, 妇联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确实大,几乎天天加班。”
妇联的人几乎是挨家挨户的上门盘查, 谁家有适龄的女孩,然后十分硬气的用权力来给她们的家人施压。
不光要送她们去读书,还必须支持她们的学业,不可以暗中妨碍,暗示, 孩子们完成学业。
还有,回家不可以给女孩子们安排太多的家务,导致她们没有时间学习,更不可以打骂孩子。
最后妇联的人还强调了,这些女孩子都是受妇联保护的,妇联会随时定期抽查,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就要看严重程度来处罚了。
那些女孩子们的父母自然是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有一句多言。
这是楚旋吩咐的,不用和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自己占领扬州不过一年的时间, 她可没妄想这群百姓学了几个字,就能扭转古代上千年以来男尊女卑的思想。
直接用权力施压才是最快捷和有效的方法。
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好不容易掌握了权力,自然是拿来用的。
祝青寒又报告起了活字印刷书的进度来,“我昨日下午问过施部长来,她说基本实验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差雕刻大量的泥活字用于储存。”
楚旋用手敲了敲桌子,“这个不急,现在小学刚开始学,暂时不用教材也可以,等到基本的拼音,简体字数字学完了,再给孩子们发教材,主要是这中间还让他们抽空研发了一下黑板,科研部的也辛苦了。”
祝青寒将小学堂的入学名单以及入学事宜从楚旋手里接过,她忍不住翻看起其中的名字,看到许多女孩子的名字写在里面,她叹息着感叹:“她们的人生会就此改变吧”
楚旋回答她:“回的,一定会的。 ”
关雨就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子。
她上头有一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弟弟,如果按照正常的古代思维来看,去学堂读书这件事是绝对轮不到她的。
哪怕她的哥哥已经十八九岁超了龄,那么她的父母也会宁愿将路都还不会走的小弟弟抱去学堂里听课。
在他们的眼中,读书就是一件和女人没关系的事。
哪怕关雨的阿娘也在扫盲课中读了书,死记硬背的认识路拼音和简体字。
她的观念依旧扭转不过来。
关雨对于自己要去读书这件事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只知道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短头发的娘子,她们表情严肃的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什么。
等那几个短发娘子走了后,她的阿娘就转过头来,语气奇怪地说:“你要去读书了,开心吧,本来家里钱就不够用,还要给你交学杂费。”
而她的阿耶则是沉默不语。
关雨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她原本正在扫地。
关雨呆呆的点了点头。
这反应看的她阿娘更是生气了,“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去读书也是浪费钱,哪里读的明白。”
说完就抱着她那还不会走路的小弟弟,“还是儿子好,儿子聪明,来,阿娘教你数字,这个是1,这个是2。”
关雨不明白,自己的弟弟连话都不会说,哪里认识什么1234。
倒是阿娘每次教弟弟的时候,自己偷偷记住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要去读书这件事算是定下了。
她那在工厂里工作的大兄下班回来也急急忙忙,:“今日妇联的人来了没有,咱们家可千万不能给妇联对着干啊,不能不送二娘去读书!”
关雨的阿娘阴阳怪气道:“来了,还说了许多规矩呢,什么不能打不能骂,家务也不让做,不让耽误她学习,要我说她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学什么习,浪费钱。”
关雨的大兄到底是在工厂里上班的,懂得些厉害关系,他忙说,“阿娘,这话以后不能这么说了,妇联什么都要管的,现在外头这么乱,咱们得听话才能在扬州安定下来,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关雨的大兄去店里给关雨买了个书包。
到了9月1日这天,关雨自己背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小书包,以及自己的户籍,踏上了学校的路上。
多年后,关雨在自己的自传之中写到,一切都起源于9月1日的那一天,自己带着无知和茫然踏入学堂,自此开始了她真正的一生。
关雨对扬州的道路很熟悉,所以她很快乘坐着公共马车找到了小学堂。
关雨紧张的捏着斜挎书包的带子,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穿的好看的小娘子小郎君被自己的阿娘和阿耶牵着走进大门。
关雨的大兄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关雨知道他要上班,所以不会开口麻烦他,关雨的阿娘和阿耶则全当没有这回事。
不过关雨瞧着这些小娘子的阿娘和蔼可亲的模样,她突然庆幸自己的阿娘没来。
很快她被小学堂的老师罗伏苓拦住了的去路。
“小娘子是一个人来报名的吗?”
关雨点了点头,随后又从书包里拿出户籍,双手递给罗伏苓。
关雨的眼睛很大,双手递户籍的样子也十分的认真,表情也是十分的正经。
罗伏苓接过户籍,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孩子还怪可爱的,有种小大人的感觉。
罗茯苓给关雨登了记,好巧不巧发现她正好在自己当班主任的一班,于是又顺带将她带回了教室。
罗茯苓个关雨找了个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自己便又出去忙了。
今日是开学,老师们都忙得不了得了。
关雨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子的小娘子问,“阿娘,这书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秋字,代表这课桌椅都是秋云家具店的东西。”
关雨也低头看那个秋字。
原来这就是字啊,看起来就像歪歪扭扭的符号一般。
为什么这个字念秋呢,关雨想试图从中找到为什么。
“你看什么呢,小娘子。”
是从前桌传来的声音。
关雨抬头,瞧见前桌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小娘子叫她。
关雨老实回答:“我在看这个字。”
江小千闻言低头道:“唉,真的呢,这里真的有个秋字呢。”
关雨更盯着那个秋字看了,她感觉全世界只有她不认识这个字。
今日是妇联的易婉得空送她和那几个年纪小的来读书。
但是很遗憾,江小千和她们没有分在一个班。
江小千又主动开口,“我叫江小千,你叫什么呀?”
关雨闷闷道:“我叫关雨。”
“关雨啊,那我们以后就是前后桌加上朋友咯。”
朋友?这是关雨第一次接触道这个词汇。
不知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江小千继续开启话唠模式,“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家里人送你来的呀?”
”一个人来的。“
江小千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巧,我也是一个人来的呢。”
关雨瞬间感觉和江小千的距离拉近了几分,只不过关雨非常的不善言辞,她想了半天,只说:“是门口那个罗老师领你进来的吗?”
江小千确实是不知道谁是罗老师,“好像是吧,是一个很热心的女老师。”
教室里的大人们在确定自家孩子报上名,找到班级和座位以后都回家去了,瞬间整个教室只有小孩。
就在江小千和关雨好不容易聊上道的时候,那个率先发现课桌上有秋字的小娘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在聊什么,我可以加入吗?”
江小千先是看了关雨一眼,用眼神询问。
好在关雨还算机灵,看懂了她的暗示,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后那位小娘子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李轻舟。”
“我叫关雨。”
“我叫江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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