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五条悟宽大的掌心拍了拍竹泉知雀的脑袋,随意地说,“补习的事有我呢,别总麻烦你同事,人家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这话是对着竹泉知雀说的,却更像是对安室透的警告。
安室透笑容变淡了些。
“袋子里装着什么?”白色的大猫低头拨弄女孩子怀里的礼物袋,“给我的圣诞礼物?”
“嗯。”竹泉知雀说,“我怕你圣诞节出差,就先准备好了。”
她不是怕五条悟圣诞节出差,而是五条悟圣诞节必出差。
虽然只有一份工作,但竟比身兼四职的劳模打工人更忙碌,咒术界害人不浅。
五条悟想到自己满满当当只能在祓除咒灵的间隙里约会的日程表,爆杀烂橘子的心情愈发高涨。
可恨的老东西!你们不过圣诞节,他还要过呢!
一年中属于恋人的节日就那么几个,情人节、白色情人节和圣诞节都是咒术师的法定加班日,活该咒术界结婚率比和尚庙还低!
白毛猫猫郁闷不已:“知雀圣诞节怎么过?一个人孤零零多可怜,不如来找我玩嘛。”
竹泉知雀:让我无偿为咒术界打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以及她并不孤零零,她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邻居和盘星教的父女三人。
竹泉知雀计划在圣诞节的时候让伏黑家的孩子、织田作家的孩子和夏油家的孩子齐聚一堂,评选年度好父亲。
伏黑甚尔不用说都是垫底,织田作之助和夏油杰之间的竞争激烈如火。织田作家孩子多有人数优势,美美子和菜菜子精通教祖应援,熟背诗朗诵《夏油杰为什么是神》,两家胜负难分。
竹泉知雀期盼脸:一定是个十分热闹的圣诞节。(看热闹不嫌事大。jpg)
她和太宰治负责压场子,一个用人间失格避免圣诞节东京咒灵起义,一个用丰富的Mafia经验向公寓管理员解释突然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都是背景音乐,她绝对没有在家私建军火库,绝对没有,请不要报警。
“我可以在热闹非凡的圣诞节打电话给在雪中出差孤苦伶仃晚餐只有泡面的你。”竹泉知雀安慰五条悟,“到时候夏油君也在,我让他听电话,祝你圣诞快乐。”
五条悟:按捺不住杀心。jpg
可恶,他后悔了,他该跟夏油杰一起走的,当时没人告诉他叛逃后就不用加班啊!
凭什么杰能在圣诞节和他的女朋友分享火鸡,他却要冒着大雪和丑了吧唧的咒灵一起过节?这不公平!
安室透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竹泉知雀:“圣诞节,酒厂团建。”
你也要加班。(公安同情脸。jpg)
竹泉知雀露出被噩耗击倒的灵魂出窍惨败神色。
黑衣组织和咒术界竟是一丘之貉!
五条悟平衡了,他兴致盎然地接过他的圣诞礼物。
竹泉知雀挑男朋友的眼光虽然不行,但挑礼物的品味一流。
她在男装店看见这件黑色毛呢大衣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五条悟,衬得他肩宽腿长,极显气质。
无可挑剔的俊美。
女孩子踮起脚抚平大衣的衣领,她眼睛亮亮的,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地夸奖五条悟:“超帅!走在街上没人不会被你迷住。”
“你呢?”五条悟笑眯眯地问,“被迷住了吗?”
竹泉知雀拇指和食指间比出一道缝隙:“一点点。”
“再多一点点嘛。”无赖猫猫试图手动给自己添砝码,竹泉知雀把手背到身后,向后跳了两步:“不可以作弊。”
她忙着躲避五条悟的手,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身体歪了歪。
“小心。”
安室透扶住竹泉知雀的肩膀,帮她站稳。
“在案发现场胡闹会被警察骂的。”金发青年示意竹泉知雀看警车,“你想坐那个?”
不了不了,竹泉知雀用力摇头,她宁可坐灵车也不要坐警车。
“我们出去说吧。”安室透建议,“凶手总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犯案。”
有道理,竹泉知雀自觉地跟着安室透往外走,五条悟轻轻咂了下舌,跟在她身后。
“这位安室先生、安室侦探?”五条悟一只手插在大衣衣兜里,一只手缠绕竹泉知雀的黑发玩。
“我的计划里貌似没有你的戏份。”
蔚蓝的六眼笑意不及眼底,“凶手要杀的是情侣,我们三个人站在这儿等一百年它都不可能上钩。”
“让侦探看着眼前的案子却不让查,未免太为难我。”安室透礼貌地说,“我私以为自己查案的经验比五条君丰富得多。”
无论作为侦探还是公安,他是专业的。
五条悟:哈?我祓除过的咒灵比你见过的尸体还多,你说谁是业余的?
两人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即为公安做事又是诅咒师的竹泉知雀:为什么不来问问我这位真·专业人士的意见呢?
男人果然不行,还是要靠她。
竹泉知雀拉了拉五条悟的袖子,让他弯下腰来。
“悟酱。”女孩子的呼吸扑在五条悟耳垂上热乎乎的,“你确定这六起案件仅是咒灵犯案吗?”
“一级咒灵及以下无法轻易离开诞生地,特级咒灵又怎么会怕警察的追捕?”竹泉知雀反问,“这说不通。”
五条悟手指缠绕她的发丝,他略微思索,点了点头:“可能有诅咒师幕后指使。”
竹泉知雀:“如果是远程指挥的术式,祓除咒灵后能抓到真凶吗?”
不能,诅咒师最擅长断尾求生。
“专挑情侣下手或许不是咒灵的怨念,而是真凶的要求。”竹泉知雀慢条斯理地说,“五条侦探,你擅长推理吗?”
“这里有三个人。”她指指自己,“一言不合就上刑的黑方侦探。”
她指指五条悟:“只擅长灵异事件的山寨侦探。”
再指向安室透:“唯一的、正儿八经靠证据推理而不是靠玄学和酷刑破案的兼职侦探。”
“我们三个合作把案件侦破比什么都强。”竹泉知雀真诚地说,“你们觉得呢?”
打工人有自己的燃冬(bushi)
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贴满雪花装饰的圣诞橱窗。
礼物店不复之前的热闹,女生们不再聚拢在可爱的装饰物前笑闹着挑选,偶尔有客人进来,也低着头匆匆拿了礼物结账,不愿再多停留。
明明临近圣诞,东京街头的情侣浓度却空前之低,好好的人行道被走成单行道,浪漫的牵手散步改为铁人竞走。
穿红衣的不敢和穿蓝衣的站得太近,生怕自己因自古红蓝出CP的经典配对理论被选为下一位死者。
礼物店和服装店老板痛斥:定是对家策划的阴谋!
一个用围巾裹住脸蛋的女孩子在礼物店多停留了一会儿,她挑了一盏星星灯,请求店员包装得好看一些。
隔着橱窗,他看见女孩子脸上的忐忑、羞涩、畏惧与期待。
既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位死者,又抱着侥幸心理不愿错过恋人的节日,这样的目标,他最喜欢了。
女孩子推开店门,在摇晃的风铃声中裹紧围巾,向路口走去。
他跟了上去。
嘻嘻……嘻嘻……
若隐若现的细小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神色如常,看见绿灯亮了,才混在人群中不急不忙地过马路。
在他看来,那位女孩子有种愚蠢的聪明。
今天出现第六对死者,依照警方总结出的两天犯一次案规律,下一对死者将出现在后天。
今天死了人,对活着的人来说反倒是平安夜。
只要献祭一对情侣,就能为其他情侣争取两天的安全期,多么残酷的仁慈。
他为自己的心理被无数人反复揣摩而开怀。
“今天选的目标,不太尽兴。”他自言自语,在嘻嘻……嘻嘻的笑声中说。
隔着贴满雪花装饰的橱窗,隔着一条街道,他精心挑选目标。
橱窗里的女高中生们笑着闹着互相打趣,他一个个看过去她们的脸,寻找眉眼中最幸福最期待的那一位。
寻觅间,他投向橱窗的视线突然被挡住了。
街上的行人驻足在橱窗前,出神地看着里面。
他的目光被迫落在她脸上。
少女小半张脸被柔软的围巾遮住,长而卷翘的睫毛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淋浇蜜糖的松子糖,甜到人心里。
她像是有些畏寒,裸。露在外的肌肤是病态的白皙,唯独耳朵尖泛着粉意。
黑发杏眼的少女在圣诞橱窗外驻足了好一会儿,他在她眼中看到几分踌躇,半晌,女孩子侧过身,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他本该继续在女高中生中挑选目标,却怎么也忘不掉她耳朵尖淡淡的粉色。
他挪了挪步子,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生走进礼物店来找他的女朋友,他收到了一只小老虎挂坠,一脸高兴地牵着女朋友的手。
就是你们了。
阴冷湿滑的触感在兜帽蠕动,他摸了摸脖子后嘻嘻嘻嘻的咒灵,让它的眼珠对准橱窗后的两人。
他的视线又一次被挡住。
只有一瞬间,拎着两只购物袋原路返回的黑发少女没有再停留,她越过橱窗,走向回家的方向。
他的目光立刻追了上去。
两只购物袋,袋子上印着同一家男装店的logo,一只是普通的牛皮纸袋,一只是圣诞风格的礼物袋。
男装,礼物,他兴奋地咧开嘴角。
兴奋的嘴角裂开到一半,他心中升起疑惑:为什么有两件男装?
如果是买给同一个人的礼物,干嘛分开装?
他猎杀情侣这么多天练就了一双好眼力,他确信这两件衣服是要送给两个不同的男人。
脚踏两条船?他犹豫不决,花心女人可不符合他杀人的条件。
令人纠结的烦恼出现了。
一对是百分百满足条件的受害者,一个是无法确定但莫名非常吸引他的目标,叫人难以抉择。
“算了。”他停住脚步,目光移回礼物店,“先招待这对甜蜜的爱侣。”
操控咒灵杀人有种别样的快感。
可怜的猎物们连杀机在何处都无从知晓,仿佛被蒙上眼睛的猪羊,狼狈的眼泪撕心裂肺,胡乱挥舞的手臂仿佛螳臂当车,让他发笑。
看不见咒灵,唯一能看见能碰到的只有自己的恋人,男生和女生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又在痛苦中松开,求饶的话语最终变成对恋人的憎恨:“都怪你!要是没和你在一起,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相爱或者憎恨都不打紧,他们终是死在了一起。
他吃吃地笑了,阴冷的咒灵钻回他的兜帽里,他神色如常地走进汉堡店,听周围人对又一起情侣杀人案议论纷纷。
杀戮过后的时间像浇在烙铁上的冰水,沸腾过后又渐渐冷却,直到两天后再重燃兴趣。
可他感到不满足。
一个完美的目标在他眼前不断摇晃,焦躁感像在喉咙里抓挠的手,他念念不忘。
【去找她。】
【再去找找她吧。】
心里的声音不断催促,那只圣诞风格的礼物袋令他耿耿于怀。
万一呢,万一她没有脚踏两条船,有且只有一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呢?
一想到可能错过如此完美的猎物,他寝食难安,浑身爬满了虱子,焦躁地咬破嘴唇,尝到咸湿的铁锈味。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窥探雪花橱窗的老位置。
仔细想想,其实他的行为缺乏逻辑支撑,人家已经买完了礼物,有什么必要再次路过这里?
第六对死者正是在礼物店附近被杀的,橱窗这儿能听见清晰的警笛声,玻璃上反射红色蓝色的警灯灯光。
买星星灯的女孩子因警笛声获得安全感,才咬着牙来到礼物店。
他远远跟在星星灯女生后面,以“愚蠢的聪明”评价她。
没想到吧?自以为处在安全区的聪明行为,反而害她被凶手盯了个正着。
“我本来以为两天一次足够满足我。”他喃喃自语,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好空虚,冷却的兴奋乏味不已,催促他再一次寻求快乐的刺激。
“要忍耐一点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可以轻易为猎物破例?”
也不是完全不行,猎人不会可惜一两只兔子的逃窜,却决不允许皮毛火红的狐狸逃脱枪口。
他已经为错失黑发杏眼的少女的行踪后悔到牙齿都快咬碎了。
星星灯女生过完马路,加快脚步走到一家露天咖啡店,和一个背着网球包的男生汇合。
网球,他不怎么了解这项运动,只在诅咒师论坛上看过人吐槽:妈的老子的咒灵被人一网球砸死了谁信!
没人信,带恶人都在回帖里笑哈哈,只有零星的回复说:兄弟我懂你,那帮打网球的初中生太他妈离谱了,我怀疑网球队里混进了忍者。
如果他再有常识一点,他就该在看见网球包的下一秒跑路,以免被外旋发球一球打碎脑壳。
然而他没有,他不知死活地悄悄靠近。
背着网球包的男生接过星星灯,他高兴地牵住女朋友的手,从座位上起身,带女朋友去约会。
运动系的男生身材高大,他坐着时挡住了后面的咖啡桌,起身后诅咒师才发现露天咖啡店还有一桌客人。
蓝瞳白发的男生面前摆着一杯草莓芭菲,修身的黑色毛呢大衣衣摆垂下,他坐姿随意,仿佛杂志中走出的模特。
坐在草莓芭菲对面的女孩子正捏着勺子,从芭菲上挖下一勺冰淇淋放进嘴巴里。
她被冻得一哆嗦,悻悻地放下勺子。
五条悟不客气地独享草莓芭菲,他握着细长的银勺,挑逗似的在竹泉知雀眼前晃晃:“再来一口?”
“冻得嘴巴都僵了。”竹泉知雀用力抿唇,她其实是很想吃的,草莓酱特别甜。
五条悟空出一只手搓了搓竹泉知雀的脸蛋,他掌心温热,和裹得严严实实还浑身冒冷气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真要在露天咖啡店等着?”五条悟咬着勺子含糊道,“别鱼没钓到,你冻感冒了。”
“这里视野好。”竹泉知雀认真分析,“据我多年犯罪经验,此处进可攻退可守,既可狙。击又可暗中观察,实乃犯罪分子必争之地,犯人出没在此处概率很高。”
五条悟:总在快要遗忘的时候被提醒女朋友是通缉令上的在逃恶役。
“靠谱吗?”他不太相信竹泉知雀的犯罪理论。
“你是诅咒师还我是诅咒师?”竹泉知雀拍了下桌子,“术业有专攻,请信任我的职业素养。”
她的判断不会出错,五条悟和安室透不理解是他们对恶役的了解太肤浅了。不像她,百分百纯黑血统持有者,连发色都是三人中唯一的黑。
五条悟吃掉一颗大草莓,六眼瞥过周围,一丝陌生的咒力都没看见。
难道是术式带有隐秘和虚化特性的咒灵吗?那就只能等咒灵袭击的一瞬间。
犯人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嘴角,沾到草莓酱了。”
轻软的声音在五条悟耳边响起,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过来的女孩子小声说。
她没有靠得太近,竹泉知雀特意侧过脸,让周围的视野能清晰看见她的唇形。
五条悟下意识舔了下唇瓣,舌尖触到甜蜜的果酱。
“好乖。”
女孩子夸了一句,微微仰起头。
她张嘴含住五条悟未收回的舌尖,轻轻咬下,尝到草莓酱的甜味。
轻微的刺痛感在潮湿的触碰间宛若惊雷。
战栗的电流从五条悟的天灵盖蹿过他的脊背,他身体一僵。
如果猫猫真有尾巴,蓬松的毛毛必然炸成了鸡毛掸子的形状。
剎那间,暗中的咒灵现出身形,宛如绞绳同时缠住竹泉知雀和五条悟的脖颈。
竹泉知雀尾音含糊地提醒:“来了。”
此刻的小悟战斗力锐减50%
打工的第一百七十八天
黑红相间的绞绳同时圈住竹泉知雀和五条悟的脖颈,浓郁恶意诞生的颜色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绳索骤然收紧,毛刺的边缘隐隐渗出鲜血,大量的怨念与痛苦绞在绳索上,加剧了它的力量。
竹泉知雀:“我懂他为什么专挑情侣下手了。”
托夏油杰的福,她见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咒灵,刻板印象一次次被打破,咒灵学读到了研究生的水平。
在咒灵的审美观里,两面宿傩是它们心中力量与美学的巅峰,连声音都是霸道反派专业户,完美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特级咒灵越接近人形越不好打,学会说人话的更是大大的狡诈!
反之,不似人形的咒灵长相就显得随便了起来。
仗着大多数人类看不见它们,随便长长的更是大有咒在,宛如灵魂画手的信笔涂鸦,突出一个猎奇。
今天这只咒灵算是难得的品相端正。
它整体是一根黑红色的绞绳,仿佛掏空铁丝网的网球拍,中间的空洞尺寸非常微妙——绞一个人太宽了,绞两个人正正好,怪不得专挑情侣下手。
警察未能复原的死法,竹泉知雀想出来了。
躲在幕后的诅咒师提前选好目标,他抓住绞绳尾端的眼珠,让咒灵看清猎物的长相。
随后,拥有隐秘和虚化特质的咒灵出现在死者头顶上方,绞绳胀大,蠢蠢欲动。
死者一无所知,男生凑到女朋友耳边说话,女生笑着嗔他,两人泛着热气的脖子挨在一起。
绞绳从他们的头顶落下,碰到脖颈的皮肤,由虚化实,骤然收紧!
脑袋猛然相撞的死者疼痛不已,两根脖子被迫挨在一起,彼此挤压,互相剥夺呼吸的力气。
不只是脖子,绞绳一圈圈分裂,圈住死者的肩膀、手臂、胸口、肚脐、盆骨……两个死者越挨越近,在积压的力量下,恩爱的伴侣变为夺取彼此生命的恶鬼。
喜欢一个人,总想着离他/她更近,如今他们靠得那么近,密不可分,连骨骼和血肉都黏在一起,为什么却互相咒骂起来了呢?
为什么呢?凶手窃窃地笑问。
好特么变态的恶趣味,竹泉知雀唾弃他,这种人才就不该在东京兴风作浪,横滨港口Mafia前线清洁工一职更适合他。
前线清洁工,清洁工里的战斗机,十分长见识的职业,负责在中原干部毁天灭地之后搬开废墟的石头,用水枪冲洗掉石头下被砸得血皮黏在地上的残肢。
这不比绞绳压强更大?
十几个敌对组织成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做到了心意相通,送进火葬场之后把骨灰匀一匀,下辈子争取投胎成多胞胎,继续做兄弟。
竹泉知雀有一双善于发现人才的眼睛,也可能东京过于人杰地灵人才辈出,随便找找都是沧海遗珠。
她微微仰头,纤细的脖颈在绞绳衬托下愈发脆弱,显出肌肤间淡青色的经脉。
看着宛如柳枝一折即断,凶手几乎能听见猎物血管乍破的悦耳声音,令他饱含期待。
竹泉知雀:你太小看我的脖颈了。
她的脖颈可不是一般的脖颈,而是被五条悟掐过之后生还的脖颈!
比起他的力道,绞绳弱得像在做spa,按摩都嫌力气小。
饱经沧桑如她怎会被区区小伎俩打倒?竹泉知雀更担心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
补习多日进入脑子的物理知识告诉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以竹泉知雀的脖颈为受力点画出受力分析图,绞绳施加的力朝向五条悟的方向,而五条悟自带术式,无下限使一切靠近他的物体都向外排斥。
受力图画出来是这样的:
绞绳→竹泉知雀的颈动脉←无下限
她两头受力。
现场的受害者和凶手的比例看似是2:1,实则是1:2
竹泉知雀:悟酱,你是犯人请来的帮凶吗?
为何痛击你的队友!
难道是因为她突然的偷袭?
不至于吧,竹泉知雀忐忑地抿抿舌尖的草莓汁,五条悟的人设中有“清纯”这一项吗?没听说过啊。
她承认她事先没打过招呼,但既然是交往的关系,接吻应该在恋人守则的许可范围内呀。
难道五条悟看的恋爱宝典是五条家给他的特别封建版?
就说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求你。”竹泉知雀艰难地说,“要么撤下术式,要么扯断绞绳,选哪个都可以,不要再继续为难我的脖子了。”
咒言师保养嗓子不容易,一个两个的怎么专挑人家的痛点下手?不讲武德!
竹泉知雀从来不知道五条悟是个这么不靠谱的队友。
事发突然,她咬在他舌尖的那一瞬间绞绳突然出现。
在外人看来便是小情侣亲着亲着脸蛋贴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亲亲热热,看得人脸红耳热。
绞绳一勒住脖子,竹泉知雀就松了口,想和五条悟分开。
五条悟手臂张开,一下把她搂了回来。
竹泉知雀:???
你在做什么?你和犯人是一伙的吗?
女孩子宇宙猫猫头。jpg
五条悟下意识把亲完就跑的竹泉知雀抓回来,桎梏在臂弯间。
无下限稳定发挥,绞绳在他脖子上受不到力,他压根没感觉。
直到黑发少女出声,五条悟回过神,手指抓住绞绳咒灵的身体,指腹用力。
宽大的手掌青筋暴起,黑红色的咒灵被活生生捏成粉碎!
“没事了。”五条悟低头抚摸女孩子细腻的侧颈肌肤,“还疼吗?”
“绞绳的勒劲不疼。”竹泉知雀如实说,“无下限的斥力疼。”
现实中没有同队豁免着实伤她太深。
五条悟舀起一勺芭菲塞进竹泉知雀口中,企图用堵嘴的方式逃脱他痛击队友的罪责。
黑发少女又被冻了一哆嗦。
抿出嘴角的冰淇淋沾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五条悟喉头滚了滚。
他凑过去,舔净奶白的水渍。
“沾到了。”五条悟亡羊补牢地解释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竹泉知雀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不是你硬要喂她吃吗?竹泉知雀有种看贼喊捉贼的错觉。
“我信了。”她推了推五条悟,手掌按在他胸膛上,“松手啦。约会结束,现在是抓犯人时间。”
五条悟不情不愿:“谁家约会还忙着破案?”
“容我提醒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理由。”竹泉知雀好不容易摆脱五条悟的臂弯,重获自由,“约女朋友在案发现场见面的男人没资格抱怨。”
五条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拉长着脸站起身。
“快用你无敌的六眼看看。”竹泉知雀扯了扯他的袖子,“能看到咒灵和诅咒师的联系吗?”
五条悟刚刚光顾着看她了,只分了微不足道的注意力给凶手。
“弱得像辅助监督一样的诅咒师。”他啧声,“咒力少得像没有一样,我上哪儿看?”
五条悟一句话虚空嘲讽了很多人,竹泉知雀为他未来的辅助监督流下一滴同情的眼泪。
凶手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只被他徒手捏成碎渣的咒灵,失去咒灵的凶手不过是个心怀恶意的普通人。
混入人群仿佛水滴落入大海,弱小成了凶手的救命稻草,反倒让强大的六眼忽视他的存在。
“安室先生不在这里。”竹泉知雀四处张望,“他追着凶手跑了?”
作战计划是她和五条悟作为诱饵钓鱼,安室透隐藏在人群中抓出对他们恶意最深的嫌疑人。
负面情绪是咒术师力量的来源,凶手驱使咒灵的剎那间,他的恶意宛如实质,被敏锐的公安捕捉。
安室透追着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拐进巷子。
他脚步不停,在拐弯的瞬间一拳砸向视觉死角。
“啊!”
凶手发出一声惨叫,牙齿咯咯作响。
可恶!可恶!不过是个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
小看公安和侦探的下场十分惨烈,凶手企图用肉搏逃跑,被训练有素的安室透一拳掀翻在地,脊骨发出哀嚎。
“安室先生?”
竹泉知雀跑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她第一次体验到东京警察的日常:永远年轻,永远出警,永远姗姗来迟。
安室透下意识想掏出手铐,幸好及时想起自己波本的马甲,遏制住职业病犯了的手。
竹泉知雀抓住连帽衫男人的头发,提起他的脸看了眼,不确定地说:“他身上好像有悬赏。”
安室透看着女孩子熟练登录一个陌生的加密网站,点开通缉榜单。
“没错,第529名。”竹泉知雀收起手机,“我第一次翻榜单翻到这么下面。”
安室透:“平时呢?”
“平时不翻页。”竹泉知雀随口说,“我是第一名。”
她的赏金比地上这个多出一大串零,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属于凶手登月碰瓷。
听说一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以赏金多寡论辈分,安室透看了看女孩子年轻漂亮的脸,一想到她大概是姑奶奶辈,便觉得十分魔幻。
“五条君其实不是侦探吧。”安室透帮竹泉知雀把凶手五花大绑,“他是专门来处理这类人的,是吗?”
“聪明。”竹泉知雀竖起大拇指,“别看悟酱一脸恶人模样,他可是十分正统的正派哦。”
她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粽子卷:“严格算起来,我和他才是一伙的。”
竹泉知雀恶役恶得十分纯粹,不掺杂一丝丝水分。
五条悟和竹泉知雀在立场上是敌对关系,安室透在略感荒谬的同时竟有些熟悉。
身为黑衣组织高层却与公安交往。
作为诅咒师但和正统咒术师交往。
“知雀,你……”安室透欲言又止。
你喜欢的是不是会抓你进局子的类型?
知雀:惊天误会!
打工的第一百七十九天
进局子是不可能进局子的,在警视厅把招待茶叶换成碳酸饮料之前,竹泉知雀绝不上门做客。
她非但没有进局子,反而领了一张热心市民乐于助人奖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