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全A军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作者 风茶茶
  发于:2024年01月30日

关灯
护眼

为霍曼解开止咬器中,裴玉略略抬眸,在霍曼身后注视向她?。
艾栗此?时几乎快站不住了。
霍曼捕捉着她?柔软的肢体?,艾栗额角滴汗,快要跪倒在病床前的时刻,巨狼骤然单手用力,似乎是想将她?扯到怀中。
艾栗失去重心,姑且用手臂撑住床沿,才没有让自己狼狈倒在青年怀里。
可?即使这样?,她?也脱力地跪坐在病床旁边,头晕目眩,神?情中略显出一丝脱水感。
裴玉神?情平静,他指节稳定,继续为霍曼解开束带,室内轻如针落的开扣声过后,少女如猫一样?的呜咽也终于停落。
侍官青年自始至终没有被她?发出的动静所影响。
止咬器解开后,霍曼冷硬如雕塑般的下半张面容露出,薄削的唇线下藏着被带上?束缚器的尖锐腺牙,视线仍然紧紧盯向艾栗。
裴玉将止咬器放在柜上?,随后走?近地上?滩成一团水的少女,轻叹一声,似是头疼地温声道。
“您还好吗?请不要再做逞强的举动了,您应当更加保重身体?才是。
“对、对不起哦。”
“我是担心霍曼会……受到刺激,所以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艾栗眼?含热泪,扶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她?一边想死?,一边在心里小人捶地,痛恨自己的体?质。
可?恶!她?明明知道自己连靠近霍曼都受不了的!为什么还要和狼牵手啊!
太恐怖了!现在的狼对她?比猫薄荷还恐怖,艾栗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最好再也不要和他有肢体?接触了!
“您不该使用自己来分散威尔逊大人的注意?力,您这般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会令我觉得,我十分无能。”
“我没有这个意?思……裴玉。”
裴玉佩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掌轻柔扶在她?的腰间,将软成猫猫水的她?抱到椅子上?,随后轻轻垂眸,羽睫微掩眼?下一点泪痣,他跪坐下来,轻车熟路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
“不、不用,裴玉。”
脚腕提起来放在膝盖上?,察觉到他又要做些什么,艾栗红着脸连忙推拒,“擦擦我头上?的汗就可?以,身上?的你不用管,哈哈,不用管我啦……”
裴玉抬眸,温和地看进小女孩的绿眼?睛里,她?后脑勺僵硬,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请让我为您清洁,”他道,“还记得我曾提醒您,请尽量在Alpha面前保持仪态吗?这是十分必要的事,艾栗。”
仪态、说什么仪态,她?明明只提了汗水,而?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艾栗喉间黏糊糊地吞咽,在裴玉说出这话后,心虚的她?竟然一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然后长睫颤动着,干脆闭上?双眼?。
看到贵宾流露出一副绝望默认的态度,裴玉顺从她?的意?愿继续动作。
身穿白衫,风姿俊秀温朗的青年以被驯服之姿半跪在她?身下,将手帕叠起,随后以轻柔的力道分开她?的腿间,抚去少女肌肤上?湿漉漉挂着的水珠。
艾栗躬起腰,小猫爪子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然而?手边空无一物,这让她?感到一种茫然的失落。
裴玉作为皇家侍官中最得皇女信重的一位,服侍技巧自然贴心仔细,艾栗慢慢地便不由自主捂住嘴巴,弯腰,眼?角冒出两滴泪花,欲哭无泪地想自己果?然没福气?享受皇家的服务。
她?、她?根本不适合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艾栗。”
“呜、……什么?”
“请您缓解一下紧张,”裴玉声线平缓,轻声劝解,“您这样?束缚我,我无法活动,更无法接着服侍您,请您谅解。”
艾栗深深捂脸,耳垂通红,一时没有动作。
“请您分开……”
裴玉安静地等待片刻,似是觉得她?没有理解自身的话意?,便再次有礼出声。
“啊啊不要说出来啊!”艾栗羞怒至极打断他,绝望挣扎一会儿,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力气?。
加上?,裴玉性格固执至极,她?现在肯定怎么推拒都没用,想把他打飞也做不到。
室内回荡着小猫急促的呼吸声,压抑着脸上?的热意?,艾栗最终别?开脸,依他所言,将自己打开一些。
……就一些。
足够让他活动就可?以了。
艾栗咬牙,内心安慰自己不要在意?随侍官病态的服务意?识,这只是一场正常的清洁服务而?已——
然而?将脚腕搭在对方肩上?的她?,对上?霍曼直直望来的视线,还是差点心态崩掉地泪奔了。
啊啊啊怎么弄得这么奇怪啊!明明裴玉就是在为她?擦汗而?已对吧?!
救命!!
裴玉站起身,将湿透的手帕叠好,面不改色地收进怀中。
艾栗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再直视他的行动了,因此?也没发现这点……她?飞快地拖着面条腿和裴玉保持了十米以上?的距离。
艾栗心中不断说服自己现在重点关注目标是霍曼,别?搭理裴玉那个坏男人了,但是,呜呜——
她?喝过水,调节好心态,再次鼓起勇气?,来到霍曼身旁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为恢复“普通正常”的校园生活而?奋斗。
但首先是,他还记得什么呢?
艾栗拍拍脸,让脸颊上?的热意?消退,心中思索起来——霍曼现在记得的惟有她?和维兰德二人,也就是说,和他们有关的事就都有印象吧。
……她?不想用自己的事当做钥匙唤醒他。
那会让艾栗联想到不好的回忆,但现在维兰德很少往这边跑,也只好自己先上?,去试一试了。
“你还记得什么呢?”
她?边思索边苦恼地喃喃,抱着膝盖,像是这具有安全感的姿势能令她?抵挡房内的热意?一样?。
霍曼低头看向她?,面容沉默。
“……”
艾栗看向他,茫然:“什么?你说话了吗?”
这几日?的休养中,有看护的佣人照顾,霍曼仪容保持得十分整洁,只是那头刚硬的银灰寸短长长了些。
他低眸注视着他,束缚着手腕的铁链响动了一下,并不剧烈,因此?艾栗看一眼?便不再管,紧紧关注着霍曼。
“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她?站起身,走?近霍曼前却又停顿,心理阴影霎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艾栗额头滴汗,焦急询问:“你记得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
与她?的焦急相比,霍曼仍然保持着毫无动容的神?色,像尊雕像一样?静默着。
可?艾栗分明看到青年的唇动了一下!
她?心中一喜,没忍住就走?上?前两步,看一向避着他的小猫愿意?过来,霍曼面无表情地直视她?的面容,束缚着手腕的铁链再次响动——这次动静比刚刚大些。
裴玉蹙眉提醒:“艾栗,请小心。”
霍曼现在有了明显想要活动的意?图,让她?接近他不知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裴玉打算制止艾栗,却在来到霍曼病床的范围前时,听见?他发出粗喘,停下脚步。
这是威尔逊的警告,他眼?白泛红,紧盯着裴玉,铁链发出绷紧的、像是要折断的厮磨。
这是明显的攻击意?图,刚刚的铁链声与之比起,简直是柔风细雨和狂风骤雨的区别?。
“没关系,裴玉!你先离开,我来就好。”
裴玉观察着霍曼的神?色,判断过后,稍稍颔首,退后几步。
霍曼注视着他一段时间,具有威胁的同性退出狼王的领地范围,他确认这点,便不再关注他,横过疤痕的灰眸抬起,注视向床边抖抖索索的小猫。
艾栗忍着不舒服靠近他已然很艰难了,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便干脆软软倒下,趴在对方床沿处,仰头看着他。
“呼、告诉我。”艾栗极力聚焦起视线,困惑看向他的神?色,“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霍曼?”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一道极为干涩低沉的声音道,“飞行器。”
飞行器?
艾栗晃晃脑袋,企图把又沾到身上?的湿意?甩掉,心中在思索飞行器是什么含义?
奇怪……是她?幻听了吗?
就当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即将晕倒前的错觉,内心哀叫一声,准备痛苦地把这个词分到“没有信息价值”的板块中去。
——的下一瞬间。
日?光在眼?前婆娑,灰尘漂浮在金光的海洋之中,午后,恍如隔世传来的男性嗓音竟是这般、这般的……
“回、家。”
艾栗听到梦中的霍曼说。
“……”
奇怪、真的很奇怪!
她?再一次失去气?力,颤抖地伏倒在霍曼的床沿处,眼?皮沉重,将要合拢的前一刻,她?听到铁链响动的声音,依稀看见?霍曼的手臂艰难带着铁质束缚、抬高、又落下——
他摸了摸她?的头,力气?很轻。
仅是这般温柔的触碰,便让艾栗迷迷糊糊感到身体?里又冒出一股水意?。
什么啊……
她?想,这条狼目前什么都不记得。
却还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吗?
忽视艾栗因为两次接近霍曼而?虚脱了一整天!他可?以开口说话,有交流倾向,这就是个好消息!
后面两天,艾栗一直在尝试和霍曼说更多话,交流更多事——虽然他大部分时间是一言不发,只默默看着她?,但偶尔给出一两句回应就让艾栗很开心!
而?且,似乎是因为止咬器解开,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宣泄了足够交流倾向的缘故,他易感期的症状明显减弱,与艾栗最初来到这里时相比,她?现在已经不会只靠近霍曼一会儿便软到不行了。
今天恰好是她?来到皇女独栋满一周,得知霍曼恢复良好,中午她?便要去面见?皇女殿下了。
“来,霍曼。”
一想到看到霍曼恢复得这么好,皇女就有可?能大手一挥放她?回去,艾栗一早起来心情便明朗愉悦,此?时哼着歌削了个苹果?,递到霍曼嘴边。
霍曼垂眸静默一会儿,半晌,张开嘴,露出佩戴着锁套的犬齿,用外侧的牙尖将苹果?咬走?。
两米多高,肌肉虬结,肤色古铜,拥有着强势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叼走?她?手中苹果?的模样?像极被驯服的狂犬。
艾栗乐呵呵看着霍曼,当然在霍曼气?息喷洒在她?手心里,粗糙的舌尖刮过她?的软肉时,艾栗瞬间就笑不出来了,脸颊微红,用手摸索着抵上?身后的柜子,以此?支撑腿软的自己。
“午饭后便要前去面见?皇女殿下,请您牢记行程。”
“不用提醒啦裴玉,我记得的!”
裴玉一怔,随即注视着她?眉眼?间的欢悦情绪,轻笑:“您看起来很开心。”
“当然,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再也不用结束这种996加班,还有被迫跟讨厌的人接触的生活了。”
艾栗说得自然无比,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开心心削了起来,丝毫不担心恢复一些神?志的霍曼能听懂她?话语里的嫌弃。
在她?眼?里,霍曼还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笨拙大狼狗呢。
银灰寸短的Alpha沉默看向她?。
“我为你感到开心,艾栗。”裴玉真诚道。
“谢谢谢谢,希望我们再也不见?。”艾栗同样?也很真诚。
天知道这一周,她?每天训练加抚慰霍曼累到一回房间就躺床上?晕倒,结果?第?二天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洗白白,并且每天都被裴玉换上?各种不同款式的冰丝睡袍有多惊恐。
有一天的睡袍还是短款蕾丝的,变态吗他!
这件事说几次、强调几次都没用!彬彬有礼的坏男人只会拿“保持仪态”四?个字堵她?——毕竟属于皇女的独栋宿舍楼,皇女也偶尔会来到这里探望霍曼。
要是不小心遇见?,被同样?身为Alpha的皇女闻见?、呜,就是她?安抚过霍曼之后,身上?湿漉漉的味道就尴尬了……
因此?艾栗也不能说什么,忍辱负重地熬过了这几天,此?时她?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要迎来解放。
午饭后,不用裴玉提醒,艾栗便掐准和皇女约好的时间出门,绕来绕去找到皇女的会客厅——令她?意?外的是,这段时间她?很少见?到的维兰德也在此?处等候。
他长发束到肩旁,身穿熟悉的贵族骑装,看起来比前几日?清瘦许多。
就连微笑起来的气?质也发生了某种变化,艾栗狐疑地盯着这条蛇观察了一会儿。
维兰德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转身,任由小猫好奇地瞅瞅看看,结果?下一刻艾栗就抽抽鼻尖,嫌弃地将视线收回去了。
维兰德唇边的笑意?逐渐隐没,他看了眼?一旁不再对他抱有好奇心的少女,还没说出什么缓和气?氛的话,皇女会客室的门便向他们敞开。
回归到皇女身边的裴玉对他们颔首,侧身请他们进来。
艾栗再次见?到了背后仿佛有圣光闪耀的皇女殿下。
赫斯珀洛斯没太在意?礼仪上?的细节,省去开场寒暄,覆着朦朦雪光的紫眸含着笑意?看向艾栗:“这几日?多谢你的辛苦和帮助,艾栗,霍曼状态能够恢复过来,你是功臣。”
艾栗愧不敢当,连忙摆手:“不不不,皇女,我其实没做什么……”
呃、她?想,也就是经常脱水而?已。
“我对你怀有感激,表达我心中的谢意?是必要的礼节,霍曼如今的状况,我已经从裴玉口中得知了。”皇女道。
“就像我们之前约好的那样?,你辛苦获得的酬劳之后会由人打到你的账户上?,到时关注一下即刻。”
艾栗:“谢谢……殿下,不过,您现在给我结算酬劳,也就是说?”
皇女靠坐在躺椅上?,双手交握,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确认小女孩满心期待的猜测。
艾栗一双绿眸顿时亮了起来。
好耶,她?可?以结束996回去正常上?学下学啦!
之前被列奥逼着魔鬼训练她?还觉得辛苦,现在艾栗早已没有那种想法了,甚至还想穿到之前的自己身上?,狠狠摇着她?的肩膀告知:给我好好珍惜训练的时光啊笨蛋!
“很开心吗?这段时间的确辛苦你了,艾栗。”
“还好啦,不过能回去的确是很开心。”艾栗说。
皇女因她?毫不作伪的态度再次流露出笑意?,维兰德和裴玉亦是如此?,这两位负责协助皇女处理一内一外大小事务的青年官员,人格品行暂且不论,笑起来的模样?还是挺人模人……不对,如沐春风的。
艾栗想了想,觉得事情没有解决完:“对了皇女,其实霍曼的易感期还没有完全好转……”
皇女点点头:“是啊,不过他如今变得可?以交流,已经是令人欣喜的进步了,之后便交给维兰德吧。”
艾栗蹙眉,疑惑扭过头去看他,同时嘴上?略有些不信任地重复一遍:“维兰德?”
皇女嗓音里略带笑意?:“是啊,我最好的对外事务官这几天忙于政事,就是为了接下来能够休假,每日?都陪着他的半身兄弟说说话。”
维兰德面对她?的注视,笑意?浮现又消失,最终侧过头去。
艾栗:……啊这,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前几天不是不去探望霍曼,是因为想先把事务处理完之后再来陪他啊?
还真是一对好兄弟。
“我明白了,那之后就交给他了。”艾栗说。
“嗯,艾栗,对于你前一周的辛劳,我再次向你表达感谢。”皇女站起身,银发如同流淌着辉光般,话语略有无奈,“只是,我恐怕还有一件事需要托付给你。”
艾栗顿了顿,看向皇女,接着像是心中有预感似的,低下头:“您说就好了。”
皇女:“霍曼他异常的易感期……恐怕有再复发的可?能,如果?可?以,我希望之后他无法控制之时,你能再来这里安抚他几日?,可?以吗?”
“你也察觉到了,他在潜意?识中需要你,我请求你,艾栗。”
注意?到艾栗紧抿着唇,略显郁闷的神?色,皇女愈发柔和下声音,认真请托道。
艾栗、艾栗面对着皇女这么郑重的态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室内三位亦或者是贵族,或是属于皇室的Alpha都在等她?这么个平民小女孩说话,无论他们身处高位,有没有意?识到,这本身就是一种施压了……
她?能怎么做呢?
皇女不会亏待她?的酬劳和待遇,也不会让霍曼伤害到她?,身为帝国储君,为了朋友拿出如此?敬重的态度请求她?一个平民,艾栗根本就无从拒绝。
过了许久许久,也可?能只是室内的古典落地钟响了两三次秒针的时间。
她?的意?识抽离于身躯外,看见?会客厅中那个宛如迷途般的小女孩点点头,茫茫然然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艾栗没想到她?对皇女做出的承诺,居然在她?还没出皇女的居所时便需要履行。
——霍曼的易感状况突然加重了。
会客室的门被医生急促敲响,室内四?人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不免陷入短暂的怔然,艾栗觉得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她?跟着几个身高腿长的Alpha小跑着回到霍曼的病房前,一感受到房内传来的、熟悉而?可?怖的热意?,她?太阳穴抽疼,膝盖本能地就想软下去。
怎么会这样??
盘旋在艾栗心中的仅有这个疑惑,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通,明明霍曼的状况已经稳定许多了,她?离开也无所谓的。
可?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突发紧急情况,艾栗神?游半天,痛苦面具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暂时放弃了回程的打算。
当她?尝试安抚陷入严重易感状态的霍曼,最后满身潮湿地跪倒在地,被裴玉拥抱起来时,
艾栗唇瓣微张,沾着欲坠不坠的露珠,已然听不到两位青年之间的谈话。
“……霍曼的易感期,”维兰德顿了顿,道,“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裴玉?”
“维兰德大人,请慎言。”
裴玉话音平静温和,指尖摩挲在艾栗的唇瓣边,替她?捻去露珠:“这只是谁都没预料到的一场意?外而?已。”
“意?外?在她?即将离开时恰好发生的意?外?!”维兰德沉声,快要抑制不住嗓音里的怒意?。
“维兰德大人,您为何如此?失态?”
“……裴玉。”维兰德深深呼吸,笑声略显扭曲。
“您喜爱她?在外面活泼开朗,自由自在的模样?,于是主动向皇女申请,接下来由您陪伴威尔逊大人,还她?自由。”
“而?您的兄弟在尚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时,察觉到她?要离开,选择最为有效的手段将她?留在此?地。”
裴玉道:“你们兄弟二人,无非都是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同样?地做出一些手段罢了,您为何又要来指责他人呢?维兰德大人。”
“喜欢她?做什么,成为什么模样?,”裴玉温声陈述,抬起指腹,抚过她?的脸侧,“将她?视作所有物的我们便朝着这个方向做出行动,没有谁比谁更加高贵一说。”
“坦白而?言,我更喜欢威尔逊大人的做法,她?不必自由,仅是常在睡梦中表露出的情态,所给出的反应,都十足美丽。”
维兰德沉默一刻:“你对她?做什么了,裴玉?”
“请不要误会,大人,我至今为止并没有真正探索过她?的秘密。”
“好吧。”看到维兰德紧蹙眉毛,难以说服的模样?,裴玉无奈笑起来,沉吟一刻,手掌抚落,将怀中的艾栗抱起来,让她?微红的面容深深倒映在维兰德的眸中。
“您现在可?以来拥抱她?,大人。”裴玉嗓音清朗平和,语气?却如同圣典中魔鬼的引诱:
“睡梦中,她?不会再流露出厌恶您的神?情,她?敏感的身体?会欢迎您对她?的任何亲近与触碰,我想这正是大人您所在意?的……或是说,渴求的。”
“也许您了解到她?此?时的可?爱之处,就会同您的兄弟共情,再次和他心意?相通了。”

维兰德还小时, 每天夜里都会做梦。
这或许是小孩子的大脑尚在发育期,更?容易发?挥奇思妙想的缘故,也许又是空落落的宰相府中时常只有他一人, 恭敬的侍从们除了照顾小少爷的饮食起居外不敢插手他的生活, 更遑论和年幼的他进行心灵上的沟通。
各种缘由结成的果实, 塑造了如今维兰德性格里的部分特质。
帝国上流界人人称赞已长成青年的他的风姿气度,散漫自?由, 然而维兰德褪去社交界上的光环,独自?一人迎来深夜时, 仍会想起自己十岁之前的时光。
维兰德的父亲——当今帝国宰相,忙于政事,忙于忠于陛下?, 整日?奔波于为帝国效忠的路途上;那位伟岸的Alpha男性简直像台冷酷的政治机器。
而极少空闲下?来的时间, 他不会分给维兰德一丝一毫的关注,而是变成维兰德从未见过、只从谣言中听说过的模样,去向他名义上的生母,一位美丽高贵的Omega女?性索取怜惜。
是的,一位高贵的Alpha贵族, 竟去向本该成为他们附属品的Omega卑微祈求爱意。
这骇人听闻的事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他的宰相父亲身上。
维兰德的生母是一位强势传奇的Omega女?性, 她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具有无与伦比的美貌与才情, 从少女?时代便?受到帝都众多Alpha的追捧;
然而过人的美貌、他人的偏爱、高贵的身份,并没有将?她灌溉成一朵柔软娇艳的花朵。
她自?由如风,随着喜好去尝试各种事物, 虽然拥有着并不输于皇帝的政治天赋, 但她无心政事,不愿囚困在无聊的皇宫。
她出身皇室, 信息素等?级极高,不会因?区区Alpha的标记便?丧失自?主意识。
这点让维兰德生母如同莅临Alpha中央的女?皇,她只将?与Alpha共度的时光当做一场新奇的游戏,如果他们讨得她的欢心,给予一些奖励也未尝不可。
追逐帝国之花的道路上,有人因?始终得不到她的注视心灰意冷,有人退怯、有人被她厌弃、最后,女?皇身边只余下?最显眼?的二人。
维兰德的父亲,宰相莫德里奇,以及皇家卫队队长。
——那是霍曼的父亲。
高高在上的女?皇也有更?加偏爱的类型,比起莫德里奇,她明显更?喜爱那位灰发?灰眸,如狼一般野性强健的男人,这点不仅体现在维兰德与霍曼相差半年的生日?,对方要?比他年长;
而且显现在维兰德出生后,慢慢长到幼年,他看起来明显比起其他Alpha幼童瘦弱,且更?容易生病,这是自?培养皿中孕育出来的孩子的特点
维兰德孤独地从培养皿中诞生,而霍曼则从那位女?性Omega的子宫中被孕育,在父母的陪伴下?来到世间。
幼时的维兰德每每见到生父,总是因?他冷冰冰的态度而感到退怯,不敢与他亲近,后来维兰德才在成长中体会到,那是不被爱的人,对于同类复杂的情绪。
明明是他的孩子,宰相却对维兰德不曾抱有过一丝父爱,而在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皇对于维兰德也无甚兴趣之后,维兰德失去了他最后的价值。
宰相仅将?他作为一道责任饲养在宰相府中,而注意到维兰德身上的才能,决定将?他作为继承人培养,则已经?是维兰德十岁之后的事了。
十岁之前,维兰德在一个?偌大的房间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活动,就是听窗下?仆人的闲聊,小小的金发?少年无聊地抱着书籍,用羽毛笔在扉页上划着不知?所谓的符号,就是从他们口中,维兰德得知?了自?己生母的事迹,得知?自?己还有另一名兄弟。
霍曼·威尔逊。
同样的年岁,同样是Alpha,他的身上流着一半与自?己相同的血液。
……兄弟。
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是个?怎样的人啊?
维兰德听闻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既不是升起莫名的危机感,觉得有父母在身边陪着,受尽宠爱长大的霍曼十分碍眼?,也没产生什么对于同性的排斥。
他只是感到好奇,强烈的求知?欲在心脏勃发?,蠢蠢欲动地召唤着他——
在培养皿、孤独房间中长大的少年所看到的世界很小,对于人类的情感也不甚了解,他血缘上的生父在小时视他为陌生人,这让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迫切需要?情感将?其催生,长成绿荫如织的大树,将?心中的沟壑填补。
好在,维兰德执着与从他人身上获得情感回?馈的需求,如愿以偿地在他的半身兄弟上得到了。
两名少年结识的过程很简单,十岁之后,维兰德便?被看到他才能的父亲放出来,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培养,去参加各种社交场合,他与霍曼在一场野猎中相识;
虽性格上有着天南地北的差异,然而血缘间的联系总是奇妙,他们飞快地熟络起来,纵使是后来霍曼得知?他们之间的渊源后,也只愣了一刻,便?不放在心上。
在后来十数年的岁月中,他们是彼此最好的友人、伙伴、兄弟——
自?那间空白的、囚禁他整个?幼年岁月的房间中走出来后,维兰德再也没做过梦。
艾栗闭着眼?,从一片空白的梦境中醒来,不自?觉为身上凉飕飕的冷意打了个?哆嗦。
好热、好酸。
她眯起眼?,猫饼似地瘫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头?发?湿漉漉的,被一道温柔的青年力气用毛巾擦拭水珠,似是裴玉在服侍着她。
怎么回?事啊?
她没力气,歪着脑袋思索半天,依稀记得自?己是顶着霍曼的易感期信息素炸弹靠近他,然后晕倒了?
这之后,是裴玉将?她抱回?来的吗?
可是,为什么她记得睡前身边曾有过黄金溶烧的气味?那是维兰德身上的信息素吧……
“醒了吗?艾栗。”
发?觉她的动静,裴玉手拿沾湿的毛巾,低眸朝她看来。
艾栗懒洋洋不想动:“唔”了一声,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任谁得知?自?己即将?休假,却被领导临时通知?要?继续加班,都会变成她这样的,艾栗想。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