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是在房间里,屋子中没有开灯,他躲在被子里,窗外的闪电亮了一瞬,让闻姣看清了他湿润的额角。
纥骨槿安像是躲藏起来的松鼠,只探出了一双眼眸和半张脸颊,“我打扰到你了吗。”
男子的指尖揪紧了被角,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接的,我不应该打给你,我是不是很麻烦。”
他像是不安的小孩子,湿漉漉的眸子也像是淋了雨,“我只是,感觉有点害怕。”
闻姣看过了终端内的通讯记录,在之前的几天,男子其实都有在听她的话,一则信息都没有发过来给她添乱,让她担忧。他只是几分钟就会按一下那个按钮,也许觉得闻姣并不会注意到,于是专心的,像是将它当成了依恋症的寄托,想到她时,便会按一下。
“家里有漏雨吗,害怕就把灯打开,柜子里应该有眼罩和耳塞,你自己找一下戴上。”于是这个时候传递到终端内的视频就像是一个心有灵犀的巧合。是因为外面下了暴雨,纥骨槿安才会因为害怕不安而下意识想要看见她。
小孩子总是害怕打雷和闪电的。
纥骨槿安摇了摇头,终于将整个脑袋露出来,长发被揉的乱糟糟的,而他没有吵闹,像是注视着闻姣就能够感觉到安心,“没关系,我看着你,就不会感觉到害怕了。”
他在自己的家中,应该也是会令父母感觉到心软的孩子。
闻姣微微抿唇,“我一会还要继续工作,只剩下…五分钟。”
“那我就只看你五分钟,你可不可以,不要挂通讯。”纥骨槿安眸中闪过些不舍,他像是有些着急,终端的画面又晃了一下才被握紧。而他露出了更多的身.体,能够看见微微扯开的睡衣衣领,嶙峋的喉结被汗液浸湿,在屏幕的反光中映照出似是涂抹了闪粉一般的色泽。
躲在被子之中的人,因为看见了信赖的人,于是能够自己冒出来,想要更近的贴近她。
闻姣微微偏过眸,没有再说话,也的确五分钟内都没有挂断电话。
呼吸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像是响在耳边,两个人一起沉默着,气氛却又好似弥漫着一些温馨。
纥骨槿安数着时间,在秒表走到最后一针时才主动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怕了,姐姐也注意休息,不要工作的太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要害怕。”
闻姣微愣,懂事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她为难,主动暗灭了视频通讯。
屏幕中的内容重新变回了默认界面,过了一会,黑了下去。她看着屏幕之上反射出的自己的容颜,不知为何,反而升起了些无法忽视的在意。
另一端黑暗蔓延的房间内,纥骨槿安侧躺在枕头上,握紧了掌心中的终端,唇角渐渐扬起了一个单纯而欣喜的笑容。
窗外的雷雨声还在继续,而他的眸中已经看不出胆怯的畏惧。他其实并不怕闪电和雷声,纥骨槿安只是觉得,如果他这样表现,闻姣便会心疼他。
小孩子也是有心机的,自小便被名师教导的皇子殿下城府便更深,他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了闻姣的心软之处,也学会了,如何取得大人的在意和关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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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你吗。”◎
雨下得愈发大了, 黑色的雨伞被收拢在一起,女子在玄关处褪下了冰寒的外套。
窗外的雷雨声对于感觉敏锐的人而言过于噪杂,因此纥骨槿安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时, 男子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白色的灯光亮起来, 他微愣的看向门口,眼中的人周身像是披着一层柔光, 心中完全没有想到, 闻姣会赶回来, 出现在这个房间之中。
其实他并没有过期待,好像一直以来纥骨槿安的感受都是会被忽略掉的, 如果表露出任何任性或是不够懂事的行为,都代表了他作为皇子的失格。从前纥骨槿安需要扮演好一个能够令每个人喜爱, 称赞的殿下, 于是他会觉得, 自己连撒娇都做不好,他试探着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讨好闻姣, 有的时候也会生出些不自信,惧怕反而会招惹得人厌烦。
他在给闻姣打了那一则通讯时, 也做好了不被接通的准备, 而每一次女子对于他的纵容, 都会令纥骨槿安的心尖长出摇曳的嫩芽, 让他试探的继续向前侵入一点。
男子那张冷清的, 霜雪一般不可亵玩的容颜上流露出了一点与气质截然不符的傻愣,“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实验室中一直心神不宁, 最终借了一把伞, 冒着雨回来的闻姣发尾还带着些潮湿,她的神情平静,“嗯,有点担心你,就回来看看。”
闻姣看着男子,微微蹙眉,“你没有睡吗。”
纥骨槿安的眼眸微微瞪圆了,碧色的水光在灯光下轻轻摇曳。她,是特意回家来看他的。当这个想法自心尖产生时,他的身.体内部就像是变成了柔软的沼泽。他开始感觉到了某种愧意,只有纥骨槿安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感觉到害怕,而只是担心闻姣会遗弃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他为自己的谎言而羞愧不已,从未有人,会像是闻姣这样选择他,也没有人会只因为他说害怕,就晚上冒着雨来到他的房间中安慰他。
纥骨槿安并不知道会这样,于是那个谎言就显得那样不堪。他是习惯不给人惹麻烦的孩子,被大人珍惜的照顾时,会升起惶恐般的幸福。
“因为害怕,所以睡不着吗。”雨天对于闻姣而言,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天气,因此那点不安蔓延在了心脏处,让她也做出了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她只是不想再经历什么遗憾,也不想再在这个天气听到有谁失踪。
好孩子对待亲近的人是应该诚实的,可最终纥骨槿安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眼眸都像是逐渐被点亮的星河。他坐在床褥之中,手指绞着被单的一角,轻轻说道,“嗯,姐姐可以…陪着我睡吗。”
…………………………
女子换了一身柔软的睡裙,水珠顺着脖颈滚落,逸散出一些沐浴后的芬芳。
客房的床足够大,枕头放在两边,中间也还留有很大的空隙。
闻姣不记得她有没有因为害怕打雷而要虞景搂着她入睡的时候了。自从她进入下城区之后,就像是陷入了记忆的潮汐之中,让她会不时的想到以前的事情。
纥骨槿安侧着身子,亮晶晶的眼眸盯着她,很有种不听话的小孩子要让大人陪着玩耍不肯睡觉的模样。
也不知道皇子殿下是怎么开始想到要叫她姐姐的。
“别看我了,转过去,睡觉。”闻姣侧着身子,原本闭着眼眸,此时睁开了眼睛说道,声音不算凌厉,带着一点糯声的柔软。
纥骨槿安的睫毛很长,和长发是同一种颜色,这令他有时候会显露出一种非人感,冷色调天生就会让人觉得疏离。
纥骨槿安有些贪恋的不愿意移开视线,但他一直都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被褥摩擦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响起,纥骨槿安转过身,背对着闻姣。
没有办法看到人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安,但女子身上温柔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他的身侧,让纥骨槿安的眼皮沉沉的垂下来,竟然真的生出了一些困意。
闻姣迟疑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拍在男子的后背上。指腹下的肌体紧绷了一瞬,便安静的松懈下来,渐渐趴在了床褥中,像是睡熟了。
闻姣收回手,闭上了眼眸,陌生Alpha的气息令她有些应激的难以入眠,过了不知道多久后,她眉宇微拢着,眼前逐渐出现了色泽模糊的景象。
梦境之中的发展没有什么逻辑,但可以感觉到是过往的记忆画面。
闻姣的叛逆期来得很早,在邬潼被她拐到家里之后,女生就变得愈发嚣张肆无忌惮了起来。
无论闻姣想做什么,邬潼都会不询问任何原因的帮助她,他会掩护她从家中偷溜出来,也会瞒着虞景不让对方知道女生在外面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其实那个时候她并不是喜欢那种糟乱的场地,只是出于某种反叛的心理,虞景越不想她去的地方,她便越想去。
青春期的孩子逐渐发育,她知道自己是一个omega,却还并不清楚这一点意味着什么。邬潼跟在她旁边,眼眸像是某种野性未褪的兽,机警的看着周围的人,身体紧绷着保护身旁的女生。
在邬潼的族人尚未被屠戮殆尽时,他的幼年也泡在糖果罐子里,只是他很快便像是穿破荆棘的果实一般成熟了起来,为自己塑造出了一个沉默而坚固的壳子。
邬潼的话很少,有的时候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于是看着便有点像是一头无法沟通的倔驴。
在酒吧中,成年的男女在舞池之中身.体紧.贴在一起,在扭曲的光线和糜烂的乐声中扭动。酒吧的规模不大,消费低廉,大部分的人都是beta,不曾被关系束缚的男男女女呈现出一种过分的自由,蒸发的酒精逸散在大厅之中,闻着都像是会令人不知不觉的醉了。
酒液的味道没有那样好,苦而涩,但闻姣并不清楚摄入过度的酒精后,是会陷入一种轻飘飘的微醺状态的。
梦里,在酒巷的后街,她和邬潼穿过绘着涂鸦的巷道,路边的街灯下,有情侣拥抱在一起,唇瓣相贴闭着眼眸旁若无人的接吻。
闻姣的视线落在那两个人身上,不知羞耻的目不转睛,她穿着戴帽子的卫衣,齐肩的短发被掩在帽子之中,走路的速度都慢了点。身旁的男生突然伸出手,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眸,像是不愿意她看见那些,觉得脏污似的,邬潼因为这样的举动不可避免的离闻姣的距离更近了些,手臂绕过她的肩,像是将她半环在了怀中。
梦里总是不讲道理,闻姣为他的动作不耐烦的生起气来,走过街角后将男生推倒在了墙上。
邬潼有些茫然的看向她,哪怕肩膀被粗鲁的磕在了墙面上,也没有因为女生突然的行为而生气,“回去吧。”
他总是这样,呆愣,沉闷,读不懂人的心思,平时也像是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像是闷着气的罐头,有的时候,这幅模样反而会令人莫名的生恼。
可能是青春期的激.素,也可能是醉意微醺,或是好奇的尝试。闻姣将人按在墙面上,学着那些陌生的人,将唇贴在了男生的唇瓣上。有些凉,摩擦时会感觉到一点不自然的痒意,没有什么特殊的,不知道那些人为何会这样热衷。
闻姣轻蹭了一会就觉得不耐烦,坏脾气的用牙齿咬了一下,男孩子的性子硬,唇却依然是软的。
反而是邬潼的反应有些大,他睁着眼眸,瞳孔微缩着,黑白分明的眼倒映出了女生的身影。在被咬了之后,腰更是一瞬间软了下来,几乎难堪的站不住,要顺着墙面滑落下来。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闻姣为什么要这样做,整个人都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而闻姣虽然觉得有些无趣,却较劲一般不愿意半途就退缩。她更紧的贴在男生的身.体上,膝盖蹭进去抵住了他,闻姣抓着邬潼的额发,将人拽下来,有些粗鲁的继续亲咬他的唇。
男生发出了小狗一般可怜的哀喘,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姣姣…”
他因此张开口,然后在某个巧合的瞬间,舌尖不小心相触。闻姣向后微微退了一点,眸子染上了一点水汽,她停顿在原地,看见男生追逐的向她靠近,一点点弯折下腰来,“可以吗。”
闻姣不愿意露怯,当然点头,于是邬潼便用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很细致的轻轻吮.吻过她的唇。女生的帽子在仰头时垂落了下来,黑色的短发落在脸颊旁,缠绕在男生手掌的指缝中。
与闻姣毫无章法,甚至会令人疼痛的吻技不同,他很有耐心,甚至有一点过分的轻柔,好像只是为了满足女生的想法,想要取悦她令她高兴起来。
这个吻是带着情yu的吗?
闻姣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然后她的肩又被男子被迫分开,被揉展开拥入了怀里。于是她才知道,为什么那些男女会吻得那样留恋,像是要融合在一起,一点点都不愿意分离。
舌尖探索得太过深入时,即便男生的动作一直是轻缓温柔的,也会令人生出一种仿佛要被吞入腹中似的恐惧。
脖颈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大脑也像是变得黏糊糊的,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要窒息了,胸腔也升出疼意。
闻姣的身.体蜷了起来,屋外的雨声绵绵,玻璃上划过一道道细线,而她的脸颊晕开酡红,睡衣扯开了一点,露出了红润的肩。
她又听到男生在唤她的名字,呼吸缱绻的萦绕在她的耳侧。
“姐姐…”
“你还好吗,醒一醒。”
闻姣的身.体也变得黏腻而沉重,她勉强睁开眼眸,在黑暗之中看见眼前的人影。她的思绪似乎仍陷在梦中,而身.体在渴.望着抚.慰,她伸出手,想要拥抱对方,想要感知到另一个人的温度。
她的发.情.期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到了。
在即将拉住对方时,闻姣终于清醒了过来,近在咫尺的成年男子身躯会让她下意识的戒备排斥,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吸引却又让她想要贴近他。
在闻姣要缩回手时,纥骨槿安却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闻姣还记得眼前的人现在记忆退化,只能当做一个5岁孩童看待。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意识到今夜的心软是一个错误,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和一个成年Alpha睡在一张床上。
她刚想要起身,却在身后被人搂住,女生的身子单薄,男子的手臂轻易就能够将她环在怀中,“姐姐,是不是因为我,你淋雨回来才会生病。”
闻姣的身子经不住的微微颤抖,而身后的人跪在床褥上,头低下来,顺滑的银发搭落在她的肩上,引起了一点痒意,“我会照顾你的,我会负起责任来。”
纥骨槿安低垂着眼眸,注视着女子微红的脸颊和后颈,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们理所当然就是该如此相互依靠的。
闻姣下意识用了些力气将人推开,纥骨槿安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像是有些迷茫又受伤的看着她,还想要继续爬起来,“姐姐,对不起,你生我的气了吗,都是槿安不好,是槿安的错…”
闻姣站起身子,唇瓣微抿,他不过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孩子,只会看着她的脸色害怕的道歉。
“和你没关系,我没有生病,你自己睡吧。”闻姣将人按回在床上,将被子的边角掖严实了,在他身上拍了拍,“闭眼,别多想了。”
纥骨槿安听话的闭上眼,半响又忍不住睁开,“我醒来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你吗。”
“…嗯。”闻姣坐在床边,看着男子的呼吸声归于平稳之后才起身,走出了房间。
后颈灼烧的疼痛,身.体一阵阵涌上令她战栗的情.潮,闻姣蹙着眉,蹲在客厅中的柜子旁翻找自己带过来的抑制剂。
连续拉开了几个柜子,却只发现几个早已经过期了的药剂。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陷入情.热期,带来的抑制剂现在都放在了基地内的实验室中。
闻姣蹙着眉,拿起了门边上的大衣,外面的雨小了许多,毛毛细雨浇在脸颊上,带来一些湿冷的气息。她没有拿伞,肌.肤表面几乎快要产生刺痛的疼意,叫嚣着要得到安抚,她必须去买到一支抑制剂,或是找个人,渡过这段时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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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喜欢,才能够从声音中听见。◎
虽然她已经独自行走在被夜幕笼罩的潮湿街道上, 但其实闻姣并不清楚应该去哪里找到一个足够干净的人来解决身.体的需求。
玻璃窗被女子修长的手指敲响,她找到了从前购买信息素抑制剂的药商。闻姣用手掌擦干净了玻璃上的水渍,可室内久久没有亮起光。
她蹙起眉, 渐渐感觉到不耐,对方的行踪不定, 不在家也是常事。难捱的潮汐在体内蔓延,肌肤像是用力一捏, 就能够被掐出水来。
进出基地需要提前预约, 此时赶回实验室也没办法进入, 而闻姣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耐多久。
路边的24小时旅店还开着,闻姣遥遥的注视着那间亮着玫红色霓虹灯的建筑, 寻不到解决方式,也许可以用提供的小道具靠自己舒缓?
闻姣推开了门, 温暖的空气一瞬间裹住了她的身躯, 风铃轻响了一会, 柜台后的老板娘慵懒的看过来。
“一间房?一个人?”老板娘轻笑,意有所指, “那边的橱柜里有新到的商品,满200打八折。”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了, 只有一对情侣在闻姣挑选商品的时候走了进来,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像是要黏在了一起, 很快便进入了电梯。
也许是因为闻姣在橱柜前站了太久, 老板娘又和她搭了话,对方来到这边打开透明柜从里面拿出了两件用品, “这两款昨天刚到的, 上城区制造的优质货, 就是价格贵了点。”
“就这两个吧,谢谢。”闻姣神色如常,拎着用半透明粉色袋子装着的商品,正想要上楼梯时,身后袅袅婷婷的老板娘又说了一句,“你对面前不久住进了一个身材很好的小男生,对了,房间的隔音不太好。”
闻姣谢过了老板娘的提醒,电梯升到了十一层,她找到了门卡所在的房间牌号,推开门时,大脑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住在对面的好身材男生。
而当她打算关门时,耳边好像幻听般的听到了谁的声音,“姣姣?”
门在被关紧的前一秒,一只手不管不顾的插.入到了门缝之中,在那一刻推开了门。
室内的灯还没有亮起来,只有走廊中的感应灯模糊的洒落在女子的身上。
眼前的男生穿着黑色的背心,白色短裤,头发被劣质的染发剂弄成了黑色,发根处还能依稀看到一点金色的色泽。饱满的胸肌鼓鼓囊囊的膨胀着,衣服好像小了一号,有些不合身,他的个子比许多成年人都要高,在人群之中都可以傲视群雄,甚至会无形的给人带来一些压迫感。男生的容颜也是十分俊美的类型,只是神情里带着一些纯粹的少年气,于是会令人看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
“失踪”了许久的三皇子纥骨翊黎出现在了这个临时旅馆的走廊中,惊喜的视线落在女生的身上,又缓慢移到了她手中的袋子,里面商品的包装内容清晰可见。
他有些傻乎乎的看着她,“姣姣,你…”
闻姣按着门框,只觉得在这里遇见皇子殿下简直有点像是命运安排的感觉了。她站在原地迟疑着,是应该拉他进来,还是关上门,将他阻隔在室外。
但很快,她就不必自己纠结了,因为男生已经毫不见外的自己将身体从缝隙中挤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闻姣没有动,两个人的距离一时挨得很近,在黑暗之中,似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交融。
“姣姣,你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显得单纯而蠢笨的纥骨翊黎低头问道,态度自然,似乎他和闻姣并没有失去过联系。
闻姣很清楚,这是一个错误,她不应该和朋友有任何越界的发展。不知道纥骨翊黎用了什么方式,他身上属于Alpha的气息很淡,几乎令人嗅不到。
可对方身上的气息依旧让闻姣有些控制不住的双腿发软。
纥骨翊黎凑近她,鼻尖轻轻动了动,像是嗅闻主人气息的大型犬,“姣姣,你身上好甜啊,我看到了,你一个人拿着那种东西来情侣旅馆,是约了别人吗。”
“…没有。”男生并没有真正碰触到她,但她的脖颈似乎开始敏.感的发痒,肌.肤感觉到了侵略感,既危险的叫嚣着后退,又渴望的想要被抚.摸。闻姣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的回答道。
纥骨翊黎有些开心的扬起唇,显然很喜欢这个答案,幸好没有其他人,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那姣姣,我可以吗?”
闻姣抿着唇,她知道自己该拒绝,可脑海似乎是混沌的,无法形成一个清晰的想法。
没有得到回应,男生试探的弯下腰,手臂张开,轻轻的拥住她。他的手臂很长,而闻姣却显得十分纤瘦,于是怀中似乎还留有空余。
他笨拙的一步步学习着,手臂一点点圈紧,“我可以抱抱你吗。”
闻姣不喜欢他在这个时候的询问,因为男生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提醒着她不应该。
在纥骨翊黎的视线中,原本又优秀又厉害的女孩子,被手臂禁锢住时,一瞬间变得小小的,软软的,散发着甜糯的气息,像是需要很小心的对待,很脆弱的东西。
纥骨翊黎小的时候力气很大,当母亲想要亲近他,拥抱他时,如果他显得太过调皮,一不注意都会弄伤别人。于是纥骨翊黎渐渐的便对那些很容易就会弄碎的人或物敬而远之。
但不知道为什么,姣姣好像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她,他愿意克制起自己的力气,用不擅长的方式做到细致的动作。
当真正拥抱住女生,身.体相贴时,像是搂抱着一团云朵,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可爱侵.略症,纥骨翊黎在此时便升起了一种暴躁的冲动,想要更加缩紧手臂,将女生用力闷在怀中。
这种略显暴.力的想法只停留在脑海的层面,事实上纥骨翊黎小心的厉害,男生一边认真注视着她的神情,观察她有没有排斥厌恶的模样,一边在她耳旁轻轻询问,“我这样抱着你,你会感觉到舒.服吗,接下来,我可以亲吻你吗。”
这个字眼引起了闻姣的一丝抗拒,她微微向后挣扎,手心抵在他的胸前,“阿黎,你该离开了。”
“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很需要我,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不干净,还可能会生病。一个人安慰自己应该会很累吧,为什么不直接使用我呢,我每个月都会体检的,皇子身旁都配备有医师,我的身.体很好,也很干净,没有任何传染病。”纥骨翊黎一条条排列着自己的优点,手掌按住女生的手背,带着她一圈圈按揉,“你感受一下,手感很好的。”
闻姣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像是逐渐滑落到堕落的一侧。
纥骨翊黎低下头,唇轻轻贴在了她的眼皮上。闻姣闭上了眼眸,视线坠入黑暗,却能够感觉到男生湿润的唇从她的眼角移到脸侧。
他像是第一次接触到omega身.体的青涩少年,好像每一处都想要探索一下。纥骨翊黎在吻着她的时候,脑海中又升起了奇怪的念头,让他想要张开唇,在女生的脸颊上用力咬一口。他有些被自己的思维吓到,那该多疼啊,他怎么能够升起这样的想法呢?
纥骨翊黎微微直起腰,闻姣还在闭着眼眸,似是某种蒙着头逃避的小动物,仿佛看不见,就可以躲避那种负罪感了。
纥骨翊黎停下了亲吻,他的视线落在女生蔷薇色的唇瓣上,认真的观察着。
他平时当然不能特意去看这个部位,因为那样显得…太奇怪了。可是现在没有关系,女生默许了他的行为,而此时室内也是昏暗的,助长了人心中冒犯的欲.望。
她的唇也很好看,有点像是茶饮中的樱桃果冻,看着就像是甜味的糖。
目光也是拥有着感觉的,她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微微发痒,让闻姣忍不住抿了抿唇,想要用舌.尖tian一下。
她的唇是在此时被覆盖的,难以忍耐的不舒服被安抚了,可细微的摩挲却带来了更加难捱的痒意。想要,被更加用.力一点,更加粗.暴一点,而不是慢吞吞的无法缓解欲.念。
闻姣微微蹙着眉,仰着头,抵着男子胸口的手指一点点揪紧了衣料。
像是能够听到她的心声,纥骨翊黎一直不得章法的吻像是一下子开窍,舌尖沿着唇缝抵进去。
他一开始还想要控制着,尽量吻得缓慢而轻柔,后来就有些失控,一瞬间得到了太多,于是开始不知节制,生怕下一次就不会再得到这样的允许。好像要将她吞入腹中,绞着舌尖,侵.入的过分,让她轻轻的咳起来。(只是接吻)
纥骨翊黎像是做错了事,退出来一点,小心翼翼的看她,又用粗糙的指腹擦去唇边黏连的津.液,“疼吗,对不起,我没有经验,姣姣,你教教我。”
他乞讨着怜惜,说起没有经验时像是害羞,要用这一点来掩盖他刚刚的贪.婪。
也许结束还来得及,闻姣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不该如此,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阿黎…”在女生开口时,纥骨翊黎弯下腰,用抱小孩子的姿势,单手轻易的将她抱了起来。
她指尖勾着的袋子不小心落在了地面上,纥骨翊黎用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洗澡了。”
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理智总是会被一些不应该存在的情绪冲散。
闻姣趴在浴缸上,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后悔。
她的身体轻.颤着,脸颊贴在手背上,垂眸咬住了手腕。
她还记得,这里的隔音很不好。
体验不算太好,因为在情.热期,所以即便能够感觉到无法承受,却已经擅自做好了接受安抚的准备。疼意被另一种汹涌的感官压下,让人盲目的追逐舒缓,她的手被人拉开,腰肢被握着,轻轻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与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