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月光—— by卢意
卢意  发于:202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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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东文?心情复杂,还是想要好好和路易林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无奈路易林的主?观意识已经太强,心里怕是早就已经做了审判。
路东文?哪里知道,路易林对于这件事情的震撼,根本?不仅仅只是他和苏哲尧这一层亲属关系,更让他为之痛心的是,路东文?撮合他们兄弟两人结交、情深似海,竟为的是有朝一日把路氏送出去的时候大家都能放心。
路易林不懂,路东文?有这样的考量和远虑,何故要瞒着他呢?
反正?他这样娇弱的一个?病体,手无寸铁拿什么和胸怀大略的苏哲尧去争呢?
料想路东文?也是真的太不了解他自己这个?小儿子,若路易林一早便知道苏哲尧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就算于心替沈梦欣感到委屈,但?从大局出发也是会心甘情愿地把路氏的江山拱手相让。
只因路易林清楚苏哲尧的生?意头脑,也信他未来会是一个?出色的大企业家。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室和私生?子,也没有路东文?私心转移财产,更没有他们父子两个?如今的互相猜忌。
可如今路东文?执意瞒着他,直到纸包不住火为止,那么另一边苏哲尧又知情不知情呢?
路易林越往下想就越觉得憋屈,开口说话的气?势完全不像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咄咄逼人:“如果只是年轻时候谈过恋爱,怎么我几?年前在您房里见过一次这位苏阿姨呢?”
一句话,堵得路东文?哑口无言。
路易林也不想听路东文?再作?解释,拉着赵明熙去宴会厅找云霄他们几?个?。
路西?焱已经从机场返回,和路琪飞在门口招呼客人,远远地看见路易林牵着个?女伴,但?却不眼熟,问他:“易林,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头一回见?”
路易林又换上下午时那副不走心的笑?:“您就当是我们自己家的吧,以后难免要常见的。”
示意赵明熙去和路西?焱打招呼,由路琪飞来做介绍。
路琪飞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原本?只说好让赵明熙跟着齐悦一块儿来玩,问就说是齐悦在香港时结交的同学。
可现在看路易林这直截了当的架势,真是不打算再编什么幌子了。
他于是也只能祝路易林good luck。
路琪飞跟路西?焱耳语:“赵明熙赵小姐,我哥这一回正?儿八经喜欢的姑娘。”
他不敢把赵明熙之于路易林的重?要性说的太明了,担心路家这边会太在意反去找赵明熙的麻烦,故而这样不轻不重?地介绍,随时都好再作?引申。
路西?焱蹙眉,猜到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但?笑?容还是依旧挂在脸上。
路西?焱才不在乎路易林往路家带回什么样的女人,他在乎的,是今天给到凌家的脸面。
路易林这么堂而皇之带过来一个?女人,任谁都不禁要发问一句,如今这路、凌两家联姻对象的突然调包,是不是和这位太子爷另寻新?欢有关。
路东文?几?分钟后也在宴会厅里露面,陪着老爷子坐着去对发言稿,订婚流程里面有一项爷爷奶奶致辞的环节,奶奶腿脚不便回不来,届时视频电话出个?镜送两句祝福,其他的话都由路家老爷子宣讲。
路西?焱凑过去小声问路东文?:“易林今日带来一个?面生?的姑娘,你瞧见没?两人手拉手的,一点都不避嫌呢。”
路东文?压低声音,不愿叫老爷子听到:“刚才见着了,随他去吧,反正?有我在一天,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他来改立家规,我的话他不听,回头我让梦欣去教他认清现实。”
路东文?和沈梦欣这一段现在已经是貌合神?离的关系,说到底,在外人面前还是和谐融洽的,做夫妻那么多年,想来对这一个?共同娇惯养大的儿子寄予的厚望不会不同。
其他人还都不知道订婚宴前的这一段小插曲,齐悦那边结束了游戏过来坐上客桌,选了两个?方便一会儿看求婚热闹的好视角位置,给赵明熙拍了照片发过去引导她来找她。
来的人却平白多了一个?路易林。
齐悦诧异:“易林哥,你如今胆子都这么大了么,也不怕路叔叔看到呵责你吗?”
路易林拎了一只袋子,拿出来两瓶红酒放到面前,小声说:“齐悦,这两瓶酒是我早早备下的,实际上装的是葡萄汁,等会儿开席了由你来倒酒,你留意着些?,今天晚上我帮你把苏哲尧灌醉。”
赵明熙不知道前一天晚上苏一和齐悦的一番对话,只当路易林是有意撮合他们,小声去为金愿鸣不平:“苏一吃完酒还是要回去澳门的,你这样搞事情,太过了。”
路易林把她手抓着,在桌子底下十指相扣:“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齐悦这是对苏一还没有死心呢,我这么整一出,你看着吧,明天这小姑娘就能认清现实了。”
齐悦当然还不知道路易林的真正?用意,抿了抿唇推拒,说:“会不会不太好呀,趁虚而入多不光彩。”
路易林仿若全然不把刚才那几?分钟的事情放在心上,说:“这有什么呢,当初若不是我趁虚而入做了一回小人,现在指定是一个?孤家寡人落寞地坐在这里看戏,哪里有现在美?人在怀的美?梦好做呢?”
“也不尽然,”云霄不知道何时坐到了边上,戏说:“你要是追不到赵小姐,指不定今天站在门口迎宾的人就是你呢,哈哈,易林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路易林白他一眼:“闭嘴吧你。”

第55章 招摇过市
晚宴的时间渐近, 各个桌子逐渐坐满,原定的是路易林和路东文一起坐在主桌,现在他却偏偏挤过?来坐在了赵明熙边上。
路易林看了一眼坐在他左侧位子上的云素, 却不见?她那位未婚夫的身影, 出于?什么原因他倒是不感兴趣,只这张原本定好人数的八人位,就连餐牌上的名单都有清楚列出来?,明明是不会?有任何变动的,但傅宁远今日没来?,临时就空出了一个位子,刚好由?他来?补上。
就像那时候傅宁远突然缺席,赵明熙的身边临时空出来一个位子,让他趁虚而?入补上了一样。
庄裕曾经不理解路易林这一番深情的来?源,嘲讽他说他是捡了别人不要的还当?成个宝。
他也?不想和庄裕细说自己的一些秘密,更不会?去和任何人提起?赵明熙高考那一年的往事,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窥探得见?对方最隐秘角落的宿命圈,从此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被紧紧绑定在一起?。
但他只感到分外的踏实,他对庄裕说:“幸好,幸好这个宝是被我捡到了, 幸好那个人在丢的时候没有再多犹豫一下。”
云霄也?觉得诧异, 特地和换了位子去和云素交头接耳,聊些什么未可知, 但气氛诙谐,料想傅宁远和云素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平生出什么问题。
路易林突然间就意识到,他竟然会?下意识地希望傅宁远和云素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不是因为有危机感, 而?是他突然就和傅宁远共情,他心里?清楚地知道, 如果云素这一条路走不通了,那种?为了缥缈的未来?而?不惜离开赵明熙的决定,将会?让他多么悔不当?初。
反正他路易林永远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他那样的选择。
如果他和赵明熙以后?还会?有分离,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这是个承诺,也?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
这一次他保证他可以做得到,而?不再是他想做。
苏哲尧带着苏冉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这一桌只剩下齐悦旁边两个位子留给他们,刚好苏冉挨着庄裕,苏哲尧挨着齐悦,早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齐悦帮苏哲尧把椅子往外拉了半个身位,让他坐进来?,侧身和路易林对视了一眼,被赵明熙刚好抓到这个瞬间。
她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路易林的手,手终于?被放开,她给路易林先?倒了一碗茶,精心又烫洗了一遍餐具,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一会?儿别闹得太过?分了,苏一可能也?和你一样并不知情呢。”
路易林点头,还是那句:“我有分寸。”
路琪飞提前过?来?先?敬了诸位一杯酒,说的是场面话:“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便不能常应邀再出去跟各位鬼混了,爷爷今天下了kpi,最多只给我两年的时间,他等着要抱重孙子了。”
云素在这一桌算是最年长的,充当?代表的话自然都是她来?说,她还记得路易林身边坐着的这个女孩子,当?日在云家?的订婚宴上,路易林为她生生搅了半场席面,还第一次插手去管了云氏集团的人事变动。
所以一半正经一半玩笑地和路琪飞说:“你急什么呢?今日你也?只是比易林快一步先?订婚,后?面的步骤谁快谁慢还不一定呢,我看他们两个感情也?是好得不得了呢。”
云素是真的对阶级这些东西看得不重,尤其在感情方面,她相反还就欣赏路易林这种?别致的眼光,且先?不说赵明熙这个人到底如何,只冲路易林今天这样的场合给她如此光明正大来?赴宴的身份,云素就觉得是吾辈楷模。
现如今都是怎样飞速发展的社会?主义制度了,若还一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不是白白赚这么多的钱、爬到这样的高位?
所以总该有人起?来?反抗。
云素无人需要反抗,但她私心里?希望看到有人来?做这个出头鸟。
若这个人是路易林,她便不觉得奇怪了。
路易林这突然被点名,倒是意料之外,开“红酒”的动作都迟了两秒,接的话莫名其妙程度倒是让在座的都以为他是不是说错了。
他说:“爷爷要是着急抱重孙子,倒是不必总想着来?催我们,不如去催催我父亲,没准儿他有更好的门路呢。”
赵明熙又去扯他的袖子,阻止他继续胡说下去。
他只笑,笑着去和路琪飞、云素干了手里?的这杯“酒”。
路琪飞并没有听出来?路易林这句话的深意,只当?他说的‘门路’是些封建迷信诸如此类。
一笑了之。
赵明熙却是盯着苏哲尧看了半天,就连他眉头和嘴角的弧度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他也?没有听懂路易林这无厘头的一句,甚至于?一直都在和齐悦说话都没有去看路易林一眼。
所以赵明熙笃定,苏哲尧也?一样被蒙在鼓里?。
吉时到,晚宴的流程终于?开始,路易林已?经在彩排时基本记下了这些步骤,所以当?大厅里?顶灯全灭下来?、主持人开始说那些动人的句子时,他只想扭转视线去看他身边的冰雪公主。
谁说公主一定就一定要是活泼开朗的呢?
他路易林的国?,他就希望他的公主永远冷若冰霜、永远铁石心肠,任谁见?了都要畏惧三分。
路易林顺着赵明熙的视线去看台上的路琪飞和凌初,因为只是订婚,所以他们穿得不算华丽,凌初穿一身纯白色修身鱼尾礼服裙,没有大的裙摆和头饰,但已?经足够彰显她的高贵。
他们挽着手在灯光下,路琪飞单膝跪地去表白心意,很明显他是临场发挥这几句露骨的情话,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路易林竟真的从这几句里?面品出来?一些路琪飞的真心。
也?许路琪飞他是真的心怡过?凌初,就在那些别人眼里?凌初和路易林出双入对的时候。
隐秘又不为人知,只有到此时此刻才配昭昭在目。
路易林知道他和赵明熙也?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还要等。
凌家?太过?于?注重脸面,一个订婚宴席搞得和结婚一样隆重,甚至不惜斥巨资给一些宾客订了高档的酒店,替沪城揽客。
一系列流程走完,路琪飞终于?放松下来?过?来?他们这桌喝酒,想是应付这样的场合太累,他着急忙慌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在云霄旁边加了一个位子暂时坐着。
凌初去后?台补妆,等路琪飞这边缓一缓再去接她一起?去主桌给长辈敬酒。
这一桌,要属云霄最能起?哄。
平日里?总是他和路琪飞一起?拉着路易林去这里?玩去那里?野,盯过?的妹子无数,可偏就没听说他有稍微动心喜欢过?哪个姑娘。
路琪飞笑说:“婚礼定在正月,到时候我们扔捧花的环节,你们可都得带着伴来?参与,云姐姐你就不必掺和了,届时最好是三个人来?,给我们也?沾沾喜气。”
云素抿唇:“那我们还真是要努力一下了。”
云素和傅宁远的婚礼定在国?庆节,到时也?不会?这样大操大办,只比订婚时多邀请些客人,定个大些的酒店,该走的流程都走一遍,也?不会?太过?于?铺张浪费。
赵明熙若有所思地去看路易林,明知故问:“你今日这样跟你父亲赌气,带着我招摇过?市的,往后?是不是这样的场合也?都会?领着我了?”
“怎么,你嫌弃我拿不出手了?”他学爱德华鼓腮去蹭赵明熙的肩膀,旁若无人地撒娇。
齐悦看过?来?的眼睛里?都是艳羡,她第一次做一个观众细细去看这两个人的互动,听他们这样带着点阴阳怪气却满是爱意的对话,细品路易林的这一句自惭形秽。
她从前只觉得路易林对赵明熙关切无比,凡事也?都总想着她,如今这两句对话倒是叫她看得清晰,原来?真正发自内心的爱护,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打从心底里?觉得对方配得上,如果非要争论配与不配,耀眼如路易林都只会?说是自己拿不出手。
按照计划,齐悦给他们几个人倒酒,每回?给右侧倒酒时倒的就是红酒,给左侧倒酒时倒的就是葡萄汁,她跟着钻空了,一晚上也?只喝的第一杯是真的红酒。
路易林早先?就和云霄串通好了,一会?儿吃饱喝足了玩游戏,就玩一个叫作“充分不必要条件”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一张桌子八个人轮着来?,一个人说一个词汇,下一个人就要说这个词汇的充分不必要条件,以此类推,超过?一轮可以随时更换词汇,答不出来?的人罚酒,下一位继续回?答。
苏冉以可乐代酒,为了给备考的她松松绑于?是就也?带着她一起?参与。
作为应届高考生,苏冉表现出了对这个游戏的高度兴趣,还特地声音洪亮地给各位哥哥姐姐们复习了一遍什么是所谓的“充分不必要条件”。
若A能推出B,但B不能反推回?A;或者A属于?B这个类目,但B不只有A这一个部分。这样的关系,我们称A为B的充分不必要条件。
而?在他们这个游戏里?面,出题的人要说的就是B,回?答的人则要说A。
这原本就是为了捉弄苏哲尧才玩的游戏,所以词语轮到路易林这里?总是会?开始变得有难度起?来?,他从不屑于?说什么颜色、币种?诸如此类简单的词汇。
路易林说“沪城的名媛”,赵明熙说“温雨灵”,齐悦说“云素”,苏一不假思索说的是“苏冉”。
苏冉怪她说的不对,她年纪尚小,只是一个普通女学生不能算是名媛,故而?罚他喝酒。
苏冉说“史学家?”,庄裕说“司马光”,云霄说“司马迁”,云素说“班固”,路易林说“钱穆”,赵明熙说“阿诺德·约瑟夫·汤因比”,齐悦说:“上一位可是近世以来?最伟大的历史学家?,我可不敢再接下去。”
于?是自罚一杯,又轮到苏哲尧答,后?者自然还是罚酒,再换苏冉出题。
几轮下来?,果然是苏一罚的酒最多,酒精已?经上脸,硬是被路易林和云霄拉着再玩两轮。
又轮到云霄来?出题,他思考良久,不知是还想继续整蛊苏一,还是随口说的,搬出来?自古以来?世界上最伟大的两个主题之一的“love”。
路易林浅笑,说“剪刀手爱德华”,然后?侧目去看赵明熙。
她唇红齿白,下唇上还有被葡萄汁染上的色彩,每每细看,总能让他千千万万遍心动。
赵明熙也?朝他看过?来?,不假思索的接过?来?,也?是一个英文。
她眉眼弯起?来?,声音极度细软,她说:“us.”
于?是他们对视,像极了路琪飞他们求婚仪式之后?,路易林在桌子底下往她手指上套那个素圈,他轻声凑到她耳边,说:“我们将来?也?会?有这么一天,你信我吗?”
她也?不假思索,道:“Yes,i do.”

第56章 日日缠绵
把苏哲尧灌醉, 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难的是他醉了以后别人想要趁虚而入。
齐悦颤颤巍巍地扶着人在酒店十三层的客房里躺下,给路易林发微信问他:“然?后呢?”
路易林读着?齐悦发过来的文字, 笑着问赵明熙:“你说齐悦是不是傻, 这种事情也?需要我来教她?”
赵明熙把他手?机抢过来,还是担忧:“这样真的有点过了吧,万一苏一他真的……”
路易林摇头?:“你信我,他醉不至此。”
然?后给齐悦回?过去:“你去洗澡。”
齐悦一个“?”丢过来,人都要傻掉。
路易林故意说:“人都帮你灌醉了,剩下的还是得靠你自己来,你去洗个澡然?后就躺他旁边,其他的你就自己发挥。”
齐悦半晌没再回?过来。
路易林让吴青楠送他们回?芳林苑,在车上和赵明熙解释:“这件事情,是苏一事先?就知道的,他心里早有准备。”
赵明熙以为路易林说的是白天路东文和苏颖桦聊的那件事,反驳他反驳地极快:“我感觉苏一也?和你一样不知情,你不如找个机会旁敲侧击试探一下?”
路易林一把捞她进?怀里,凑近去嗅她颈间的香水味。他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们现在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轻咬一口她的耳垂, 声音含笑?:“我说齐悦今天晚上打算办了苏一这件事,苏一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那他还……”赵明熙突然?没转过来脑筋, 被他轻咬过的耳垂牵扯出一针酥麻感,她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落在他眼里却是欲拒还迎。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里, 吴青楠自觉地下车先?走,空调特地打的温度低。
路易林的舌尖还辗转在她耳后, 时?不时?轻咬她一下,手?越来越往下移,去拉下来她裙子?后背处的拉链。
小?声说:“他总不至于是故意羊入虎口,你放心吧。”
赵明熙被他舌头?惹得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仔细听她的喘气声都夹杂着?被蚂蚁啄咬般的轻哼,她终于扭转过来脖子?去咬他的下巴,故意报复。
反正已经猜到了苏一那边的计谋,也?不再为阿愿担忧了,她当然?就放下心来。
路易林去钳制住她意图挠他痒痒的手?,故意问:“你怎么每回?都喜欢咬我下巴呢,也?不嫌我新冒出来的胡茬扎嘴么?”
她停在他嘴边,嗔怪道:疼训裙巴巴三另七七五散六收集上传“不是昨天晚上刚给你刮的胡子?么,哪里会扎人?”
说着?又咬上去。
路易林拉她趴在身?上,直接扯了裙子?按她坐上来,吻又落在她的脖颈处,笑?:“你说还有哪里会扎人?”
声音一点也?不低调,仿若这偌大的停车场是他一个人的,没羞没臊道:“所以我说啊,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哪里都咬得紧。”
“……”
端午节的时?候,路易林随赵明熙回?宣城,终于把白枫那两套春风雅苑的房子?敲定下来。
白枫笑?逐颜开,张罗着?买了一只农家养殖的老母鸡炖汤,第一碗就是盛给路易林的,还夹了好大一只鸡腿给他。
赵午阳酸得很,说:“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需要补一补,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你这只鸡是为我买的。”
白枫白他一眼:“你下回?走楼梯再不看路,保管就不是扭伤脚这么大点事儿了。”说着?去给他也?盛了一碗鸡汤,把另外一只鸡腿夹来给他。
“这还差不多。”赵午阳拿勺子?去舀汤喝,头?一次在家里的地位超过了自家闺女。
赵午阳前几日下楼遛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于是也?不便几个人一起?去登敬亭山,赵明熙觉得遗憾,好不容易既得了空又天气晴朗的,明明答应过路易林下回?再来宣城要领着?他去敬亭山上面看看的。
路易林安慰她:“这次不行我们就下回?再去,端午去不成就改中秋,等今年八月十五的时?候,我再陪你回?来一趟行不行?”
赵明熙当然?知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就是没由来觉得可惜,不依不饶:“中秋节的时?候气温还热呢,再者说,你那时?候说不定要在自己家里过的,就算不在沪城过没准儿要去你外公?那儿呢,我总不能日日把你绑在身?边。”
“谁说是你绑着?我了?明明我自己是跟屁虫,总是喜欢黏着?你。”他们在小?区里遛弯,恩爱如同一对新婚夫妻。
家里有一间客卧没有装空调,六月的晚上已经有些燥热,白枫和赵午阳一合计,决定就两个房间,赵明熙和白枫睡主卧,路易林和赵午阳一起?睡其中有空调的一间次卧。
床和房间都不小?,也?不会委屈了路易林。
赵明熙提议:“要不还是去外面开个房间住吧,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去苏州了,起?得太早还要吵到你和我爸。”
白枫言辞凿凿:“哪有家里有地方睡还偏要去住酒店的道理?,这样一弄回?头?小?路该多想觉得我们又不看好他了。”
“他哪会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呢?”赵明熙言语间也?开始护着?路易林。
最后还是拗不过白枫,路易林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遂还是听了白枫的意思,就这样睡下了。
赵明熙先?洗完澡上的床,空调开的睡眠模式,她盖了一层薄毯子?,抱着?手?机在和金愿聊天。
那天夜里苏哲尧乘一趟夜班机,凌晨抵达澳门,黑夜里把金愿家门口的门铃差点按报废。
一路上金愿都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心急如焚。
苏哲尧一身?酒气未散,进?了别墅就上楼去寻人,二三楼没有闲人,他在楼梯拐角处就扯了领带和衬衫的扣子?,又把她卧室的房门敲得哐哐响。
金愿来开门,明明熬着?夜在看一部电影还没有睡,却就是不接他的电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于是暴躁得犹如一头?狮子?,差点把她扒了皮拆了骨吞入腹中。
然?后时?至今日,两个人躲在澳门做神仙眷侣,在徐岑安眼皮子?底下纸醉金迷、日日缠绵。
白枫晾晒完洗好的衣服回?房间躺下,见赵明熙还抱着?个手?机不睡,乐呵呵的,以为她在和路易林聊天,故意说:“既然?感情好得一刻也?分不开,不如早一点安排我们两家父母见一见,早一点把你们的婚事敲定下来,这样我和你爸也?好安心。”
赵明熙刚还在和金愿打字,叮嘱她“注意人身?安全”,千万别“过劳死”,这边就被白枫一句话堵得笑?容都僵在脸上。
她往床的边沿挪了挪位置,解释:“我这是在和阿愿谈心呢,你真的是想多了。”
白枫才不管是不是她想多了,语重心长:“你明年虚岁就三十了,虽然?面上看着?是年轻,可女人的年纪不是看着?怎么样实际就怎么样的,小?路是还年轻不着?急我也?都能理?解,可我始终不愿意你过几年去做大龄产妇,多承担那么多的生命危险。”
赵明熙觉得白枫这话说的太严重,宽慰她:“我们这才刚在一起?多长时?间,就谈结婚生子?未免太早,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来的呀,他家里要比我们家复杂许多,等忙完了这一阵再说吧。”
白枫摇摇头?:“你洗澡的时?候摘下来的那枚戒指,我给你搁在梳妆台上了,小?路既然?都给你买了戒指了,这难道不是打算娶你的意思么?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扭捏些什么。”
赵明熙拉她躺得离自己近一些,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孩子?气,她说:“我以前也?总觉得结婚该有一个适当的年龄,看到身?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结婚,我也?会焦虑,所以那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去催促傅宁远,问他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可是您看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白枫突然?听赵明熙提起?傅宁远这个名字,也?有些恍惚,她想起?来上一回?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的八卦,问赵明熙:“听说小?傅新找的女朋友是个沪城人,顶顶有钱的一个女强人呢,门不当户不对的,好像是年初就订了婚,当时?小?傅妈妈在订婚宴上都没好意思上台讲话,就在底下坐着?干看热闹憋憋屈屈,你知不知道这回?事?”
赵明熙起?身?去关了床头?的灯,房里突然?黑得只有空调上那白色的数字能看的见。
她淡淡地说:“人家的家务事,我关心这个干什么?”
赵明熙继续刚才的话,说:“我也?不是说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不好,我只是这段时?间才刚意识到,原来一个人想不想要娶你,有没有能力娶你,你是能感觉得到的。恋爱到结婚它该是一个水到渠成的流程,感情到了那一步该结婚了就一定会结婚。妈,我知道路易林他对我好,我信他,所以我们不要催他,给他一些时?间去处理?自己的麻烦,给他多一点耐心,好不好?”
白枫突然?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黑暗中她们娘俩轻微的呼吸声。
她突然?不再好奇那时?候赵明熙和傅宁远为什么临要订婚前还是决定分开。
就像那一年赵明熙执意在流言中站得挺拔,她说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不在乎那些口舌,那时?白枫笑?她太过天真不懂人言可畏。
如今,她也?还是那般坚毅地做感情里的那个勇者。
而作为一个母亲,白枫只有支持她。
白枫不清楚赵明熙口中路易林要处理?的那些麻烦究竟是什么,但?她隐约也?猜到,他们家的门第与之相差甚远,若是勉强结亲,她和赵午阳的处境也?一定不会比姚碧莲好到哪里去。
“早点睡吧,我不催你们了还不行吗?”白枫妥协,枕上枕头?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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