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他们聊起来,很多高中时候学校的建筑设施、组织活动甚至食堂的饭菜,苏玺岳和他们都聊不?到一起去。
“怎么?”周鸢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学长,是对学校的校服有?什么意见吗?”
周鸢身上?的校服还未换下,而她又特意为了校服将一头乌发扎成了高马尾,眉眼之间尽是清纯,倒真有?几分高中生?的气质。
苏玺岳勾住周鸢的下巴,唇角勾了勾,痞里痞气的开口:“学妹,管这么宽,是不?是对学长有?意思啊?”
周鸢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倒是真有?几分被高中痞帅的学长围堵的场景。
周鸢想不?明白,苏玺岳最近为什么这么喜欢角.色.扮.演。
几天前苏玺岳微信上?不?小?心?拍一拍她之后,当天晚上?就用?让周鸢招架不?住的方式把周鸢在微信上?设置的“拍一拍”在她身上?亲身实践了一次,就连那天周鸢任性大胆说的玩笑话,也被苏玺岳原封不?动的、一字不?落的送还给她。
周鸢说那句话时可没想过,还能衍生?出这种令她羞耻到恨不?得赶紧消失的意思。
“你......”周鸢想要转身,却?被苏玺岳抵在墙角。
苏玺岳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学妹,怎么脸这么红啊?”
.....
在海边散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周鸢的腿有?些酸软,海风袭来,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清声在黑色的夜晚分外明显。
“今天是圆圆的婚礼,今晚是他们新?婚夫妻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周鸢的话点到为止,没有?说完。
她想和苏玺岳说——
是圆圆和纪预的新?婚夜,不?是你的!不?用?那么兴致勃勃!
苏玺岳故意装作听不?懂周鸢讲话的样子,很耐心?的问她:“想办婚礼?”
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迅速摇摇头:“我?不?想办,比起婚礼,我?更想换成环球旅行。”
现在有?很多新?婚夫妻选择不?举行婚礼而是用?环球旅行来替代,觉得环球旅行在全球见证他们的爱情会更有?仪式感。
“你也怕麻烦吧。”周鸢见苏玺岳不?说话,继续道:“婚礼对你来说,应该会很麻烦吧,而且没什么意义。”
苏玺岳轻描淡写淡淡道:“以前的确。”
海浪泛起层层涟漪,是夜晚的奏鸣曲。
周鸢不?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但却?是第一次在深夜凌晨看海,对她而言是人生?的新?体验。
他们沿着海岸线走了许久,汪洋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在遥远的深处看到若隐若现的灯亮,海浪夹杂着沙沙声,即使什么都不?说,这一刻也十分美好。
美好到即使被定?格,也不?会觉得遗憾。
朋友曾经找周鸢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她和她的男朋友总感觉什么话题都能聊到一起,三观很合适,也没有?原则性错误,为什么还会分手呢?
这位朋友的男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是世俗意义上?的好,朋友和他认识,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如果按照朋友正常的人生?轨迹,是决然不?会和这样的人认识的。
朋友知道分手已?经无法挽回,和这样的人认识已?经值得纪念,所以周鸢很理性的帮她分析,或许是我?们的高中都学过如何写命题作文,这对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并不?是难事。
朋友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只是想找人倾诉而已?。
周鸢忽然又想到了她的这位朋友。
她想到了自己和苏玺岳,不?论聊什么,也总能聊到一起去。
甚至是散步时候的一些毫无意义的、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但周鸢却?不?会认为这是他们之间谁在向下兼容谁、又是因为谁高中命题作文得分比较高,她出自内心?的觉得,他们二人确确实实很合拍。
周鸢和段圆圆、周热在婚礼结束后的某天中午一起吃了午饭,只有?她们三人,没有?各自家属。
段圆圆忽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真的有?夫妻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吗?”
周鸢和周热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应该有?这样的夫妻吧。”
“是和你的新?剧本有?关吗?”周热望着段圆圆,“拜托,你可是刚结婚的人诶,能不?能分点心?思给你的老?公。”
段圆圆摇了摇头,“不?是剧本,是我?结婚前一晚才知道我?父母离婚的原因。”
周鸢和周热都知道段圆圆的父母离婚,但段圆圆一直不?曾知道她父母离婚的理由。
在她的记忆里,她怎么也想不?通,不?曾争吵看着和谐无比的父母为什么说离婚就离婚了。
直到她的新?婚前夕,段母才跟她讲了真实的理由。
#VALUE! “我?们家拿到拆迁补偿款之后,他们俩的想法不?一样,我?妈妈想保守一点,而我?爸爸则是想趁着年轻闯一闯。但他们从来没有?大的争吵,只不?过两个人的想法不?同?,一个想求个生?活稳定?,一个则是年轻气盛想拼一把,谁也不?肯退步,谁也不?肯妥协,就这么僵着。”段圆圆抿了一口餐桌上?的红酒,“我?妈妈说,我?们家还没那么有?钱的时候,他干副业偷偷攒钱,在情人节买金项链送给她,时不?时的创造惊喜,就连小?吃街的路边摊两个人也吃的津津有?味觉得堪比大餐,穷的时候从来不?觉得穷,也不?觉得苦,反而很快乐,但有?了钱,就不?一样了。”
段圆圆最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明明爱着对方,却?谁也不?肯为谁妥协......”
周鸢轻声安慰她:“但现在叔叔阿姨和好了,也算是另一种幸福。”
段圆圆点点头,“是啊,他们现在很幸福,我?就是很想找朋友聊一聊......”
“我?们都明白。”
有?些时候,自己一个人想不?通,总要和朋友倾诉一下。
餐厅的另一间包厢内,苏玺岳、纪预和霍琰冬三个被老?婆“抛弃”的男人聚在一起。
新?婚的纪预看起来气色不?错,笑起来眼尾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春风。
终于娶到了心?仪的爱人,这样的幸福感无可比拟。
三个男人随意一个都是顶尖的帅气,更不?提三个人坐在同?一起。
今天三个人默契的穿着相同?款式的、偏正式的黑色外套,包裹在西?装裤之下的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举手投足的慵懒之中透露着上?位者的矜贵。
苏玺岳在出自中国香港豪门世家的纪预和霍琰冬面前,气质一点也不?输。
阳光坠在苏玺岳的侧脸,在他流畅锋利的下颌之上?落下淡淡的阴影,忽明忽暗,更增添了一分极具神秘感的魅力。
霍琰冬和纪预是香港人,苏玺岳的研究生?是在香港读的,又是纪预奶奶的学生?,所以粤语对他们三个人而言,也都很熟悉。
他们的普通话都很好,但私下聊天,聊着聊着也免不?了说粤语,总有?种家乡的亲切感。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聊的话题和女?人爱聊的八卦截然不?同?,也难怪被老?婆“抛弃”,只能三个男人抱团取暖。
霍琰冬和纪预在聊天途中忽然都看了看手机,他们收到了周热和段圆圆发来的信息。
霍琰冬嗓音低沉:“佢哋要去邮轮影相,等我?哋一齐去罗。(她们要去邮轮拍照,让我?们一起去。)”
周热恰好有?杂志要拍,拍摄地点就定?在了海岛上?。
摄影师是业内鼎鼎有?名的顶尖摄影师,周热还拜托她私下里也帮忙几组照片,恰好段圆圆新?婚,刚好和她还有?周鸢可以一起拍点姐妹照。
只不?过如果只叫了姐妹,不?叫老?公的话,被他知道一定?会疯狂吃醋,而到最后吃不?消的还是自己,周热和段圆圆都给自己的老?公发了消息。
周热发完看到周鸢还在窗外看风景,疑惑着开口问她:“鸢鸢,你不?给苏医生?发一下吗?”
“啊?”周鸢眨了眨眼睛,“他和姐夫还有?纪预三个人在一起呢,肯定?会一起过来的。”
“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
周热见自己妹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霍琰冬说完之后,纪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收到了段圆圆的短信:“我?老?婆话,今次嘅影相佬几有?名气嘅,平日好难见到。(我?老?婆说这次的摄影师蛮有?名气的,平日很难见到。)”
自从结婚后,“我?老?婆”在他口中被提到的频率直线上?升。
苏玺岳看了一眼手机,微信收到的消息没有?一条和周鸢有?关。
他这副样子自然逃不?过认识多年的霍琰冬的眼神。
霍琰冬轻笑一声:“睇落你老?婆对你都唔系好上?心?吖嘛。(看起来你老?婆对你也不?是很上?心?嘛)”
段圆圆自然也听到了周鸢和周热的对话,她慢慢开口道:“鸢鸢,还是给苏医生?发一个消息吧,他们三个男人都在一起,我?和热热都发了,如果苏医生?收不?到短信,也不?太好。”
“是啊,而且他一会儿肯定?也要过来。”周热也继续开口道,内心?对自己这个妹夫默默的多了一点同?情。
周鸢倒不?是不?想给苏玺岳发,或者有?什么抹不?开面子之类的,她只是单纯觉得他们三个男人在一起,苏玺岳肯定?也会过来的。
既然周热和段圆圆都这么说了,周鸢也没再?过多解释什么,给苏玺岳发了消息。
另一件包厢内,霍琰冬的话音刚落,苏玺岳就收到了周鸢发来的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邮轮。
苏玺岳收到了周鸢发来的消息,得意的看了一眼霍琰冬,清冽的嗓音里透露着一丝上?扬:“唔系我?屋企小?鸢唔上?心?,系你呢度信号太差。(不?是我?家小?鸢不?上?心?,是你这里信号太差。)”
霍琰冬:......
纪预:......
ok,fine,已?经无师自通学会自我?攻略的男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们谁又不?是从这时候走过来的呢?
第76章 罗伯罗伊RobRoy
在海岛的这几天过?的很愉快,短暂的五一假期像是被按下了倍速键,仿佛还没有开始似的,就已经结束了。
周鸢仍然坐在私人飞机上,只不过?这一次,是返程。
周鸢不想面对手机里的工作讯息,她把手机放到一旁,安静的看着窗外,白云万里,高空之下?,放眼俯瞰整个世界。
周热的声音打断了周鸢放空的思绪:“照片看了吗?路老师把拍的照片发给我了。”
周鸢摇了摇头,随后将放到一旁的ipad拿起来,欣赏着娱乐圈许多顶流明?星都约不到的专业摄影师拍的照片。
她们坐在沙发上,三个女孩子靠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是关于照片的讨论。
段圆圆手指在屏幕上将某张照片放大:“天呐,路老师给发的原图,这角度也太死亡了吧!”
照片里是一张段圆圆和纪预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段圆圆抬着手臂,眼睛望着远处的大海,似乎在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些什么,而纪预,目光温柔的落在段圆圆的身上。
周鸢看到了段圆圆的照片,立刻开口反驳:“这角度哪里死亡了!多自然多好看啊!”
“哎呀,我嘴巴说话呢,看起来有点模糊奇怪。”段圆圆笑着说,“别看我的了,路老师给你拍的怎么样?”
“路老师的摄影技术,当然毋庸置疑啦。”周鸢指了指屏幕上亮着的照片,姐妹之间?故意浮夸的语气说:“托圆圆和姐姐的福,才让我也能拥有著名摄影家拍摄的照片。”
周热看到周鸢手里的ipad屏幕上显示的照片:“你怎么光看你自己的单人?照,你和苏医生的合照你不喜欢吗?”
苏玺岳此刻就在飞机上,即使再亲近的关系,周鸢也不想让周热和段圆圆多想什么,“没有不喜欢,只是我们合照不多啦。”
“怎么不多?我都看到好多张。”周热拿过?iPad,在上面随意的翻动?了几页,“诺,这不就是?”
那是一张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和段圆圆几分钟前还在吐槽的她和纪预的那张照片出?乎意料之外的相似。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和苏玺岳没有任何眼神交流,虽是俊男美女,但各自独立的站在那里,不像是新?婚夫妻,更像是偶遇的陌生人?。
周鸢今天穿着米色针织衫和白色的半身长裙,针织衫的长度到了腰部以下?,海风吹过?,裙角摇摆。
苏玺岳穿着偏休闲风格的衬衣,袖口随意慵懒的挽起,和周鸢站在一起,俊男美女郎才女貌,人?的审美是很私人?的,但大众的审美总归不会偏差太大,苏玺岳和周鸢并?肩站到一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周鸢下?意识的不喜欢她和苏玺岳的这张照片。
他们的距离并?不亲密,看起来不像是新?婚夫妻,倒有些像毫无交集的又或者说像快要离婚的怨偶。
站在一起连笑意都没有。
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远方。
周热一边看照片一边感慨:“路老师抓拍的很好看啊,最近流行的厌世性冷淡风,多酷啊。”
周鸢听到周热的话,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愧是在娱乐圈工作的姐姐,总能找到各种形容词来美化一切。
就像周鸢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有些艺人?长得不好看,媒体?和粉丝却要用“丑帅”来形容他们,后来也渐渐懂了,词义偏差太过?极端的两个词中和一下?,给人?的观感或许会有不同,在大众都被“丑帅”这个词“洗脑”时,也许就渐渐的认为他们是真的另一种审美领域的“帅”,而不会继续抨击他们“丑”。
就连周鸢觉得像陌生人?的照片,也能用“厌世”、“性.冷淡”这种一听就面无表情的词来形容。
不过?“性.冷淡”,周鸢在心?里暗戳戳的想,这个词和苏玺岳的适配度完全是零。
他看起来衣冠楚楚矜冷自持,可是等到只有他们二人?的夜晚,他才会暴露他的本?性。
而周鸢,也暗戳戳的在心?里吐槽自己,吐槽自己非但不制止苏玺岳和“性.冷淡”背道而驰的行为,反而会乐在其中。
而坐在一起的男人?们,也在看着拍摄的照片。
他们不同于隔壁此刻热闹的讨论声不绝,相反,他们三个人?倒是几乎没有人?说话。
霍琰冬和纪预都在默默的保存照片。
等到照片差不多保存完成,低哑的声音响起,是纪预的声音:“地婚纱相都好睇,婚礼嘅相都好睇,邮轮上面嘅相都好睇,都唔知用边张同老婆嘅合照做桌面喇。(婚纱照也好看,婚礼的照片也好看,邮轮上的照片也好看,都不知道用哪张和老婆的合照做壁纸了。)”
自从结婚后,他口中提到“老婆”的频率直线上升,甚至“我老婆”都已经成了他时常挂在耳边的口头禅。
霍琰冬勾了勾唇:“系丫,我头先热热发咗几张相,问佢边张做手机案头ok,佢话畀我一日换一张,不愧系我老婆,叻仔喎!(是啊,我刚才给热热发了几张照片,问她哪张做手机桌面ok,她说让我一天换一张,不愧是我老婆,聪明?哦。)”
苏玺岳默默的看着两个在他面前秀恩爱的男人?,继续看着摄影师给他和周鸢拍摄的照片。
他和周鸢的骨相都决定了他们都是上相的那一类人?,不过?虽然照片上的周鸢令他看的入神,可远远比不上现?实生活里的、有血有肉的周鸢。
苏玺岳定定的看着其中的某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周鸢同他一起站在甲板上的照片。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将要傍晚时分温柔的阳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着金色的光辉。
天空是粉色的,有些像是刚下?完雨后会出?现?令人?惊喜的彩虹的天气,粉色的云铺满了整片天空,他和周鸢并?肩站在一起,他们没有互相对视,反而共同的望着远方。
就像是拥有同一个目标,就像是要抵达同一场彼岸——
他们是夫妻,本?该如?此。
海风吹起了周鸢的裙角,她穿的长裙被海风勾起的裙角恰好碰到了苏玺岳的小腿处,彼此的衣着布料相互摩挲,这是他们在这张照片里唯一的接触。
若隐若现?时,更有一份难以用语言形容、只能彼此感受的魅力。
比起某些相识而笑的照片,苏玺岳最喜欢这一张。
当然,他将所有的照片都一一保存下?来。
唯独这一张,他看了许久许久。
飞行时间?不算短,晚餐时间?他们六个人?一起吃晚饭。
段圆圆看到了纪预的手机屏幕:“你手机屏幕怎么一直亮着?”
“锁屏壁纸,好看吗?”纪预笑着问她。
段圆圆:“关于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不止一遍了。”
周鸢坐在段圆圆对面,笑着看段圆圆和纪预。
蓦地,餐盘里多了几只已经被剥好的虾。
不必多想,一定是苏玺岳剥好的。
“谢谢。”
周鸢很自然的吃下?,就像在家里那样。
在家里,苏玺岳不止一次帮她剥虾,刚开始的周鸢还会有些不习惯,但慢慢的,也习惯了苏玺岳的体?贴。
甚至就连鱼肉,有时候他都会细致的将没有鱼刺的地方挑出?来,而且苏玺岳的洁癖和强迫症以及医生的职业病在他的饮食方面能够窥探一二,即使是挑鱼肉,也要整齐的、美观的摆在一起。
苏玺岳剥虾的动?作自然,周鸢吃虾的动?作自然,丝毫不像是在朋友面前故意表现?出?“我们很恩爱”的样子,一看就是私下?里没少做。
周鸢吃着虾,总觉得眼前有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缓缓地抬头。
是周热和段圆圆,两双大眼睛望着她。
周鸢小声不自在的说:“咳咳,你们两个怎么不吃饭,看我干什么?”
“哦。”周热故意拉长音调,“想问问你,虾好吃吗?”
太过?直白的被八卦的语气,餐桌上一定不止周鸢一个人?听到了,周鸢不知道正在和霍琰冬讲话的苏玺岳有没有听见,她有些害羞局促的说:“你自己又不是够不到,尝一尝不就好啦。”
周热俏皮一笑:“哎呀,这个虾带着壳,吃起来好麻烦的呢。”
周鸢靠近周热的方向故意咬牙道:“是谁和我一起去吃麻辣小龙虾吃到飞起,不是你吗我的好姐姐。”
周热也不再继续调侃,而是认真说:“看到你和妹夫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周鸢有些愣住,只是这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也能看出?来吗?
周鸢仔细回忆了一下?,在海岛这些天她和苏玺岳的相处方式,和平时在家里没有什么不同。
在海岛这几天,周鸢见到过?霍琰冬在外面悄悄的亲吻周热,也见过?纪预背着段圆圆在沙滩上奔跑,而她和苏玺岳,依然维持着和从前一样的相处模式,不会因为另外两对举止亲密也刻意的做出?什么超出?他们平时白天正常感情尺度的动?作。
苏玺岳和她都说不是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在外面刻意表现?的感情特别好的那类人?,平时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
等周鸢和周热耳语结束,发现?自己的餐盘里又多了几只已经剥好的虾,而做这一切的男人?,依然在和身边的另外两个男人?讲话。
从周鸢的角度看去,苏玺岳的头微微侧着,眉眼舒展,倾听时很专注,偶尔点头赞同,也会很温和的说着自己的见解,他们谈论的行业话题,周鸢从未涉足过?,对她来说是陌生的领域,专业名词夹杂着英文断断续续的飘到周鸢耳朵里。
男人?认真的样子很帅,就连眼尾都闪着细碎的光,而他修长的手指套着手套,正在有条不紊的剥着虾,他的视线不需要落在手中的虾上,可他的动?作却不紧不慢,像是一场艺术创作。
将虾头和虾肉分离,又一点点的将虾壳剥离,苏玺岳充分发挥了他的强迫症,即使他不去看手中的虾,虾肉依然美观,没有虾肉破损或者其他一点儿影响。
而他剥完一只虾,很自然的将剥好的虾送到周鸢餐盘里,又拿起另一只没有剥好的虾,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绝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同霍琰冬、纪预的谈话上,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周鸢,就像是一件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正常不过?的、完全不需要刻意邀功的夫妻之间?的小事?、就像是他本?就应该这样做。
其实周鸢已经有些吃饱了,她拽了拽苏玺岳的袖口,“不用给我剥了。”
苏玺岳听到周鸢的话,暂停和霍琰冬、纪预的对话,顺手将手中剥好的虾放到周鸢餐盘里,随后温和的对周鸢道:“再吃最后一只好不好?你最近饮食不太均衡。”
苏玺岳在家时常注意周鸢的身体?,通过?饮食想令她的身体?更健康一些,身为医生的要求甚至比周鸢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要求都高。
偶尔周鸢不想吃味道太冲的药膳,就会和苏玺岳说她已经很健康了,不用改善,而苏玺岳开始还会温和的劝周鸢,可周鸢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吃。
后来苏玺岳找到了治疗周鸢不好好吃饭的方法——
每到晚上,他总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周鸢意识到她自己的体?力有多差劲。
周鸢也被苏玺岳的“手段”所折服,温和的外表之下?,周鸢想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不受控制,于是将餐盘里的虾用餐叉叉住,脸上有些轻微的不自然,随后将男人?剥好的虾一口吞下?。
因为时差的原因,周鸢和苏玺岳到家时还是中午。
周鸢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上自己最轻薄的一件睡衣,蹭蹭几?步来到了体重秤前。
上秤之前,她没有穿拖鞋,把身上戴的项链、手镯、戒指这些饰品全都摘了下来放在一旁,嘴里还小声碎碎念着:“不会胖不会胖一定不会胖……”
说完,周鸢闭上眼睛站在了体重秤上。
数字不停跳动,周鸢一直闭着眼?睛,默默的想体重秤的数字会停留在哪里。
几?秒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睛,体重秤上的数字最终定在一个能让周鸢发出尖叫声的数字上上。
“啊——”周鸢一下子从体重秤上蹦下来,“不过就是出去过了个五一假期而?已,体重秤就坏掉了?”
苏玺岳不知?何?时站在了周鸢身?后,自然将?她刚才做的一切尽收眼?底。
男人温和的笑?了笑?:“长胖了?”
“你还笑?!”周鸢很清晰的听?到了苏玺岳嗓音里掩盖不住的笑?意,周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苏玺岳,“苏玺岳,体重秤你是不是偷偷调过了?”
体重秤不是周鸢买的,而?是苏玺岳在同她结婚之前就已经有的,但是苏玺岳不常用,本来放在健身?房里吃灰,还是周鸢无意间发现?了,将?它拿到了卧室的衣帽间里。
周鸢有时候早上会趁着苏玺岳还没睡醒的时候,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体重秤前,不想惊醒苏玺岳,只是自己悄悄的站在体重秤上。
至于为什么不想惊醒苏玺岳,当然不是因为周鸢的体重不能让他知?道,而?是因为,周鸢想知?道自己最瘦的时候能有多少斤,都说早上醒来是一个人一天里最瘦的时候,而?她选择了以“最本真”的方式上秤。
既然上秤时什么衣服也没有穿,周鸢当然不好意思让苏玺岳看到。
然而?周鸢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低估苏玺岳对声音的敏感度以及她对苏玺岳睡眠质量的高度放心。
因为担心将?衣帽间的门关上会发出太大的声响,周鸢只是将?门掩了大半。
而?她的注意力?又?全都在体重秤上,很难注意到被她半掩的门已经被悄然推开。
“清早福利?”苏玺岳扬了扬眉毛,毫不掩饰的欣赏的目光投向周鸢。
“啊啊啊——”周鸢发出一声尖叫,“你进门不敲门,变.态吗?!”
“有些人一早起来不穿衣服,鬼鬼祟祟的溜进衣帽间,做什么?勾引变.态吗?”
周鸢连忙将?自己随手扔在一旁的衣服捂在胸口。
这个“记忆极为深刻”的清晨令周鸢难忘。
而?现?在,周鸢穿着轻薄的吊带睡裙,怀疑苏玺岳是不是故意将?体重秤调过。
苏玺岳耸了耸肩,轻声道:“我们一起回家,小鸢,别冤枉人。”
周鸢微微叹气,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我怎么胖了这么多?”
苏玺岳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流连,似乎没看出来有什么差别,他好奇的问:“多少斤?”
“你不知?道问女孩子体重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周鸢不想和苏玺岳提和体重有关的话题,“年假还有几?天,这几?天我要开始减肥。”
苏玺岳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小姑娘胖在哪里、又?哪里需要减肥,但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周鸢一定会炸毛,他眼?眸如水,调侃笑?着说:“那我现?在去帮你做减脂餐。”
周鸢:“。”
在苏玺岳去做减脂餐的功夫,周鸢收到了周热发来的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平安到家。
周鸢回复过后,周热又?发来一条消息:【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现?在在吃饭,给你看看图片,你觉得好吃吗?】
图片里是几?只剥好的大虾。
周热是演员,对身?材有极高的要求,即使她天生不必刻意控制也维持的很好,但她仍然会在进组前保持高度自律。
只不过这时候给周鸢刻意的发来剥好的大虾的照片,调侃的意味太过明显。
不愧是自己的姐姐,剥虾这件小事到底要被她调侃到几?时?
周鸢正沉浸在“自己只是参加了婚礼玩了几?天就胖了三斤”的悲伤氛围里,如果平时周热发来调侃就算了,但现?在周鸢颇有几?分也想让周热“尴尬”一下的想法。
周鸢找出自己的ipad,在搜索引擎里打出几?个关键词,随后给周鸢发消息:【你不是问我在干什么呢嘛,我考古呢。】
周热秒回:【考古?怎么,要去做历史学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