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霍妙机灵,恐怕还有可能把人跟丢。
秦月微在东城区某个路口附近下车,又进了一家炸酱面店用餐。
这家店号称米其林推荐的网红炸酱面店,哪怕现在饭点已经过了,这家店依旧人声鼎沸。
霍妙不好跟进去,只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跟同事轮流在门口蹲守,眼巴巴地等秦月微出来。
他们刚蹲守了十来分钟,叶莺时和江淮序就到了。
霍妙打起精神同两位队长简单说了下秦月微的情况,随后吐槽道:“这个秦月微有够谨慎的,我现在都不确定她是觉得几天过去警察没找她,认为自己安全了,只不过行事谨慎了些;还是说她早就知道我们在跟她,故意遛我们玩儿呢。”
“她出来了。”江淮序打断了霍妙的吐槽,“穿着藏蓝色风衣的是她吧。”
“对,就是她!”
霍妙神情严肃,立即用对讲机通知分布在各处的同事们。
秦月微从饭店出来,慢吞吞地走到旁边的奶茶店,趁着等奶茶的功夫警惕地环顾四周。
她似乎是确认周围没有危险的信号,拿到奶茶后表情放松下来,喝着奶茶拐进一个胡同里闲逛着。
胡同里人不多,警方为了不被发现,跟得极为艰难。
秦月微一路走到胡同尽头的小院前。
小院被一扇看着有年头的铁门挡住,铁门锈迹斑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秦月微见四下无人,打开挂在铁门上的大锁,走向院子里的小屋。
刑警们躲在隐蔽处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悄悄露头用望远镜透过小屋满是污痕的窗户观察秦月微的动作。
“她好像在屋里找什么东西。”
“她在点火!”
“不好,她好像在烧东西!”
经历过董芳莲那一茬,大伙儿对“火”几乎要产生PTSD了,看见秦月微烧东西的动作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子灭火。
火刚烧着没几秒就被刑警们扑灭,可惜秦月微想要烧的那沓纸张太薄,几秒的时间最上面的几张纸烧掉了大半。
叶莺时戴上手套拿起烧毁严重的纸张。
最上面的几张纸看着像是简历,可惜纸张被烧得只剩下左上角,只能依稀看见姓名、性别和年龄。地址、联系方式及其他信息全被烧毁。
后几页表格烧毁得没那么严重,表格标题上写着“受骗者名单”,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联系方式,有的名字后面还标注着受骗金额。
秦月微看见这么多警察进来后愣在当场,一直到霍妙将她摁在长桌上,双手扣在背后,她才如梦初醒,拼命挣扎。
“你们这是干嘛!快放开我!
“你们是擅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霍妙厉声呵斥,“老实点儿!”
“秦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江淮序掏出警官证举在秦月微眼前,似笑非笑,“你冒险跑出来,就是为了销毁这些?”
秦月微双眼凶狠地瞪着江淮序,咬着下唇不说话。
江淮序也没管她,配合着叶莺时将烧毁的残页拍完照之后,当着她的面检查起这间小屋。
这间屋子不大却很整洁,玻璃上的污迹影响了采光,使得整个房间看着昏昏暗暗。
屋子中间有一张较新的会议桌,桌旁一共有四把椅子。
桌面上放着厚厚几沓资料,江淮序粗略看了一下,几乎全都是关于笑看红尘的资料。
会议桌正后方是一个大号的白板,上面贴着几个人的名字,最中间的是笑看红尘照片。
这些名字和照片用红色记号笔连接在一起,旁边还用黑色记号笔标注了这些人被笑看红尘欺骗的信息。
结合着秦月微烧毁的那沓资料来看,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叶莺时背着手在秦月微面前晃悠,“从这里的痕迹看,这地儿不止你一个人来,这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吧。”
“你说,”她唇角扬起,说出来的话让秦月微背脊发凉,“我们要是在这里蹲守,能不能把你的同谋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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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微咬紧牙关,抵死不认,“我没有同谋!”
江淮序现在估计从秦月微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便示意霍妙把人带回去。
秦月微被带走后,叶莺时和江淮序商量了一番。
残页上的信息只剩下姓名、性别和年龄,秦月微这状态显然不可能告诉警方这些人的具体信息,他们只能自己查。
众人兵分几路,叶莺时拿着名单去户籍科打听,江淮序去营业厅照着秦月微近期的通话记录逐个排查,其他人先回队里。
跟着叶莺时一起行动的是刑警是顾承平的徒弟虞小夏,同事一般称呼她“小鱼”。
虞小夏平时不爱说话,存在感很低,但特别能吃苦。也因着这一点,她平时深受叶莺时喜爱。
叶莺时来时坐的江淮序的车,自己没开车。索性霍妙他们开了三辆车来,匀给了叶莺时一辆。
车上,虞小夏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犹豫着开口:“老大,这上面有的名字我看得眼熟,我整理有关笑看红尘案件卷宗的时候好像看见过。”
刑侦支队接了笑看红尘的案件之后,把与他相关的其他报案也都并了过来。
他牵扯的受害者遍布全国各地,众多信息汇总过来都是虞小夏负责的。
虞小夏花了三天时间把所有卷宗看完整理出来,算是明白了董大明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跑路。
叶莺时明白了虞小夏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上面有人去派出所报过案?”
“对。”虞小夏点头,“但具体的案件细节我有点模糊,再给我点信息兴许我能想起来。”
“我明白了。”叶莺时说,“先让户籍科帮忙查查,他们这边的资料详细些。”
半小时后,叶莺时带着虞小夏驱车来到向阳区的户籍科。
户籍科的科长姓冯,是叶莺时实习时候的同事,两人倒是挺熟,见她过来还有心情调侃一句。
“呦,叶队呐,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叶莺时摆摆手,“老冯,今天我就不跟你逗闷子了,我手上有一份名单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冯科长把人往里带,一边问:“名单?跟你手上那个大网红遇害的案子有关吧?”
“对。”叶莺时把残页中很像简历的前三页照片给他看,“这三个人你能帮我查到吗?”
冯科长看着这份名单,苦笑着摇摇头,“王淼、张平、王铭宇……你这名字也太常见了,重名的肯定很多,查起来恐怕不轻松。”
“这三个名字确实常见,不过我们换个思路呢?”叶莺时指着上面的年龄和性别,道,“这上面标注了年龄和性别,这就能缩小不少范围,另外这些人还要符合一个重要条件。”
她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这些人应该在最近半个月之内有过报案记录,而且案件还和笑看红尘诈骗有关系。”
“行,那我就照着这个方向找,你把那三张照片发我。”冯科长乐呵呵地说,“你去我办公室坐着休息会儿,查完我叫你。”
“辛苦了。”
眼下已经快4点了,叶莺时从早上忙到现在饭都没顾上吃,她带着虞小夏去附近先吃了个午饭,回来后冯科长这边儿也有了眉目。
“我找到了三个叫王铭宇的同龄男人。”冯科长按着太阳穴,苦笑道,“一个在朝阳,一个在丰台,一个在海淀。”
叶莺时愣了下,问道:“报警记录呢?”
同名同姓就算了,她倒是没料同年龄的也这么多。
冯科长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三个都没有报警记录。”
“不过王淼和张平都查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他把手旁刚打印好的文件推给叶莺时,“我怕年龄怕年龄不准确,把相差一两岁的人也都给你找出来了。这其中报过案的人我也给你标注了。”
“谢啦。”叶莺时拉过两把椅子和虞小夏一起坐下。
虞小夏把这沓资料看完,抽出其中两张,“老大,我想起这两个人了!”
她指着第一张资料说道:“这个王淼是外地来京的务工人员。三年前大学毕业后来的京城,在海淀区申请的工作居住证,现在在一家国企通讯公司的工作。
“她是五天前在海淀区派出所报案的,据她说,笑看红尘是在一个半月前和她认识的,两人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一开始对方对她很好,还送过她贵重的礼物。就在她以为两人感情已经稳定了时,笑看红尘突然跟她诉苦说自己资金临时周转不开。”
冯科长忍不住指出:“这不就是典型的恋爱杀猪盘!”
“对,但是当时她被对方骗的太深,一心只想帮着人家周转资金。”虞小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她手里没有这么多钱,一咬牙便从互联网金融中高息借了30万给笑看红尘。没想到这渣男拿到钱后的第三天就火速和她分手,微信也拉黑删除了。王淼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赶紧报警。”
叶莺时一目十行看完王淼的资料,随后又拿起张平的。
虞小夏继续介绍:“张平是京城本地人,是一家路虎4S店的维修师傅,他是一周前去隔壁派出所报案的,说自己母亲被笑看红尘诈骗了50万元。
“他母亲把家里的钱全拿去给笑看红尘刷礼物了,结果自己突发脑溢血住院没钱手术而去世。张平找笑看红尘索要说法,对方对诈骗他母亲的问题拒不承认。你也知道,直播刷礼物属于个人意愿,张平又拿不出笑看红尘有虚构事实、诱导他人刷礼物的证据,没办法定性为违法诈骗。”
叶莺时盯着这两个人的资料陷入沉思。
一个国企通讯公司的员工,一个路虎4S店的维修师傅。
很显然,这份名单是秦月微精心挑选的。
也不知道那位叫王铭宇的男人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秦月微又成了第一嫌疑人。
叶莺时匆匆同冯科长道别,拿上资料和虞小夏一起驱车回到了队里。
叶莺时回去后正准备叫上队里的人开个会,没成想刚进门就被江淮序拉住。
“你回来的正好,滕岳给消息说王三儿今晚还会去泡吧,你去吗?”
“走走走。”叶莺时精神一振,把资料塞给顾承平,推着江淮序出了办公间。
晚上8点多钟,算是晚高峰的末端了,但环路上依旧是堵得水泄不通。
原本20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小时,到达体育场路附近停车时已经9点多了。
滕岳等得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把人盼到,他立刻把两人拉到一个安静隐蔽的位置。
“哥,我又特意找人帮你查了一下这个叫王三儿的底。丫是海淀那片儿的,后来是出了事儿了才跑咱向阳这片儿来了。这孙子大名叫王铭宇,现在人在天堂酒吧呢,咱们走吧!”
叶莺时在堵车时跟江淮序说了她们今天在户籍科的收获。
眼下滕岳突然提到王铭宇,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叶莺时刻意压低声音道,“看来应该就是海淀区的那个王铭宇了。”
“通讯公司的员工,路虎4S店的维修师傅,听|话|水供应商……”江淮序眼底晦暗不明,喃喃道,“这三人很可疑呐。”
这里人多眼杂,江淮序没再多说什么,拿起手机在专案组的工作群里分享了一个位置。
一行人从滕岳的酒吧出来,拐进一间装修风格非常浮夸的夜总会门前。
滕岳没急着进去,凑在江淮序耳边悄声问:“欢迎 加入 一五二儿七五二八一 叩 叩裙王三儿就在里面,不过这儿不是我的地盘了,我不方便摇人,你摇人了没?”
见江淮序点头,滕岳这才放心地带着他们进去,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王三儿所在的包房。
包房门口站着的四位保镖认识滕岳,朝着他轻轻点头,而后目光在叶莺时和江淮序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又简单搜了身确认他们身上没有武器,这才放他们进去。
包厢里面积很大,二十几人分散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摇色子。
许是人多,这里的空气并不怎么流通,烟味、酒味和劣质香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道不明的奇异臭味。
坐在最中间的C位上,梳着大背头的就是王三儿,他正握着麦克风激情演唱。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注1)
他声音难听,嗓子里像是卡着一口万年老痰似的,节奏感也差,每一个字都不在正确的音调上。听他唱完一句,叶莺时已经想不起来这首歌到底是怎么唱的了。
曲毕,王三儿把麦克风扔到一旁,走过去拍拍滕岳的肩膀,呲着一口大黄牙,“呦,滕岳来了?怎么着,滕老板终于想通打算跟我合作了?”
他说着,眼神飘到叶莺时这儿,语气极为暧昧,“滕老板挺有本事啊,身边的妞儿可真他妈水灵儿!不介绍认识认识?”
“这两位都是我祖宗,你就甭打什么歪主意了!”滕岳眼底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不过正好他俩有事儿找你帮忙,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滕岳咬重“聊聊”这俩字,说完就躲江淮序身后。
王三儿没搭理江淮序,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叶莺时脸上似的,掐着嗓子说道:“美女找我帮忙?那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这忙我都得帮一帮啊!”
“你别说,这事儿吧还非你不可。”叶莺时弯眼一笑,活动了下手腕,嗓音比抹了蜜还甜,“我这儿呢,有个牢想请你帮忙坐一下。”
作者有话说:
《死了都要爱》歌词/歌手:信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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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平时气你们老大一样气他就好了◎
江淮序向前一步把叶莺时挡在身后,掏出警官证,“我们是向阳分局的,有一起命案想向你了解点情况。”
王三儿脸色大变,歪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瞪向躲在两人身后的滕岳。
“操!姓滕的,你丫讲不讲武德,不他妈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就直说!还找警察?”
滕岳酒吧里的前店长也阴恻恻道:“岳哥,你这是玩儿不起啊!”
王三儿骂完滕岳后立刻后退两步拎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敲碎。
包厢里其他男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学着他拿着啤酒瓶敲碎底座当武器。
不知谁喊了一句,“怕什么,他们这才两个人,干丫的!”
随后王三儿身后的男人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江淮序扔过去。
江淮序闪身躲过,烟灰缸“哐”的一下重重砸在包厢大门上,接着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江淮序刚躲过飞来的烟灰缸,王三儿又拎着酒瓶照着他脑门拍去。
他又是一躲,让王三儿扑了个空,他身旁的叶莺时趁机抬起腿朝着王三儿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滕岳见形势不对,冲过去拿起不知谁放在角落里的一根细铁棍,横着卡在包厢门的把手上,又死死摁着铁棍防止门被踹开。
门口的四名保镖听见动静不对想推门进去护主,推了两下发现没推开,又朝着门用力踹去,依旧踹不开。
滕岳被铁棍震得手疼,朝着江淮序大吼:“哥,你摇的人啥时候到啊?”
江淮序一肘击中身侧袭来的男人脸颊,“坚持一下,马上了。”
最能打的四名保镖被滕岳机灵的挡在门外,包厢里这些纵|欲|过|度、外强中干的酒囊饭袋都不是两人的对手。
更何况这里面有不少人一听他俩是警察就怂了,往角落里一躲,扯着嗓子光喊不上。
他们也想得很清楚——反正肯定是跑不出去了,既然如此干嘛要再给自己加一个袭警的罪名呢?
滕岳望着勉强能轻松应对的江淮序和叶莺时,再想想被自己堵在门外的四名五大三粗的保镖。
心道:终究是我抗下了所有。
不过警方也没让滕岳抗太久,窗外隐隐传来警笛声。
很快,一群警察冲上来把四名保镖按住。
门外危险解除,滕岳立马开了门,放警察进来把包厢里的人全部制伏。
王三儿这人自以为是,行事嚣张,负责这片区域的派出所早就盯上他了。
派出所已经查了他一段时间了,正要准备收网时江淮序联系了他们。
总归双方目的一致,都是想把这群人一网打尽,于是一拍即合,顺便把王三儿的大本营“天堂夜总会”也一并端了。
向阳分局的人带着王三儿回去配合调查,其余收尾工作全交给了派出所同事。
王三儿被铐起来了还不老实,扯着嗓子在车上喊了一路。
直到车程结束,庄泽语把他押下车,他还在拼命呐喊。
“我没罪!你们凭啥抓我!”
出来迎接他们的贺堰,听着王三儿这比砂纸磨过还要粗糙沙哑的嗓音很是震惊,“你们把他怎么了?他这嗓子怎么比我在工体骂一整场裁判出来还哑?”
“我们啥也没干,他自己闹了一路。一会儿说要跟我们领导当面对峙,一会儿又说自己没犯法,我们抓错人了什么的。”跟王三儿一辆车的庄泽语被噪音攻击了一路,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呦,这么喜欢喊呐?”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叶莺时冷笑一声,“体贴”地询问王三儿,“要不我给你找一空旷地儿让你先喊个够?”
不等王三儿扯着他那沙哑的破锣嗓子回答,江淮序直接安排道:“先关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说。”
“得嘞!”
第二天早上,叶莺时早早来到队里。
不一会儿,贺堰手里拿着个煎饼果子无精打采地走进来,回到工位上恶狠狠地咬了口。
卢文萱眨了眨眼:“堰哥你很恨这煎饼果子吗?”
“我恨的时笑看红尘这帮人!”贺堰嘴里包着一口吃的含糊不清道,“这帮孙子害的我们大国庆节的也不能放假!”
叶莺时听见贺堰吐槽,才恍然想起今天10月1日,是国庆节第一天。
以往法定节假日之前她爸妈都会打电话问她放不放假、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京郊旅个游放放松什么的。
可她这些年不是加班就是值班,鲜少有机会陪他们出去玩儿,久而久之老两口也不问了,默默给她做好后勤工作,全力支持她的工作。
工作归工作,还是得抽个时间回去看看爸妈。
“嗡——”
手机的振动声打断叶莺时的思绪。
她回过神,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解了锁,点开刚才收到的那条微信。
是江淮序发来的,他问要不要一起开个早会。
叶莺时回复了一个“好”,起身拿起手边的资料,招呼着队里的警员一起去刑侦支队的会议室开早会。
早会中,众人讨论了一番昨天从秦月微那里搜刮出来的信息,叶莺时又说了一下她和虞小夏查到的那三个人。
笑看红尘的车子被动过手脚,他本人又是先被听|话|水迷晕后死亡的。
而秦月微的团伙中正好有一个路虎4S店的维修工和听|话|水渠道商,专案组众人对这几人的怀疑度瞬间拉满。
“这还是团伙作案啊!”
“难不成笑看红尘真不是董大明他们杀的?董大明他们逃跑只是想逃脱诈骗洗钱罪名?”
“不得不说,秦月微挺有手段,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报仇,就集结跟她一样被笑看红尘害得走投无路的人一起报仇!”
“张平和王淼勉强算是走投无路,王铭宇不算吧?”
“王铭宇不算走投无路,但是他干的都是违法的买卖,就算是被笑看红尘骗得裤衩子不剩也不敢报警,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们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黑吃黑案件,电诈团伙想把诈骗来的赃款在一个叫‘monkey币’的虚拟货币平台洗干净,没想到人家发现他在洗钱,直接把他们的钱都吞了。”贺堰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一般来说通过B圈洗钱就三步,赃款放置、离析过程、融合提现。电诈团伙通过各种多层次复杂的交易好不容易把赃款洗白,正准备把洗干净的虚拟货币分散到不同账户上提现时,平台直接关门卷钱跑路了。当时电诈团伙人都傻了。”
郝叶第一次听说这种操作,瞪圆了眼睛催促道:“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刑啊……后来呢?”
唐进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monkey币’本来以为他们洗赃款的就算钱被骗了也不敢报警,没想到电诈团伙的老大被他气得失去了理智,跑来找我们自首时都是气势汹汹的,一副要拉着‘monkey币’平台共沉沦的架势。所以托电诈老大的福,我们把这两拨人全抓了,赃款也都追回了。”
“王铭宇的钱都是非法所得,他也有洗钱的需求。”江淮序分析道,“我怀疑笑看红尘可能是仗着自己马上要跑路了,想着能捞一笔是一笔,又笃定王铭宇不敢报警,干脆黑吃黑把他的钱吞了。”
庄泽语皱起眉头,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测,“王铭宇确实没敢报警,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正好秦月微找到他合作,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杀了?”
顾承平迟疑了下,点点头:“目前看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问问不就知道了?”叶莺时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来吧,先给王铭宇做个预审,贺堰,这次你去。”
“啊?为什么是我?”贺堰非常不擅长干预审,平时队里人手不够时他能硬着头皮顶上,但这次大伙儿都在呢,他是真不想去。
他冒着挨骂的风险不情不愿地说,“老大你也知道我这个水平,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江淮序倒是明白了叶莺时的意思,挑起眉悠悠地说:“没关系,你就正常发挥,无赖一点,像平时气你们老大一样气他就好了。”
贺堰:???
不是,你说清楚,谁无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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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宇这一晚上没怎么睡觉,脑袋昏昏沉沉。
他没了初见时的嚣张气焰,整个人萎靡不振的,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讯问椅上,听见有人进来才撑起眼皮,下意识喊了句:“为什么把我抓到这儿来?我没罪!”
“兄弟我跟你说,你这不算能闹腾的,哥们儿我可见过比你更牛逼的,但那都没用!来这的没有一个是冤枉的,喊破喉咙也没用!”
贺堰秉承江淮序告诉他的“正常发挥”,进来后拉开椅子一通输出。
“你说你没罪,但你看看,聚众械斗、袭警、非法销售精神类违禁品……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们在你和你同伙的车里搜出来了几十罐听|话|水?总之,这几样随便拎出来一样都够你喝一壶的,你这要是算没罪,那这天底下就没几个罪犯了!”
贺堰的话又多又密,絮絮叨叨说了十分钟愣是没停歇。
江淮序就坐在桌后,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握着圆珠笔转着玩儿,漫不经心地听贺堰说话。
王铭宇以为自己就够贫的,没想到搁贺堰面前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他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你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他不是没进过局子,也不是没被警察盘问过。
人家警察都是想方设法让他开口,怎么到了这儿都是警察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贺堰愣了下,张着嘴“啊”了一声,“你想说啥?”
“我——”贺堰真的闭嘴了,王铭宇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憋了半天,最终无力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反正我没罪!”
贺堰险些要被他气笑了,“不是,兄弟你复读机吗?哥们儿刚说这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非法贩卖精神类药物的证据,你聚众袭警这件事儿也是证据确凿,更别说你还涉嫌一起谋杀案!这些案子有人证,物证!铁证如山的案子你交不交代到了法院都能定你的罪,你拒不交代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还有啊,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些兄弟也一起被抓了?你还指望着他们守口如瓶呢?
“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江队我们走吧!”
王铭宇没见过这样的警察,呆住了,“你不审我了?”
“审也没用,反正你只会重复‘我没罪’,江队我们快走吧!”
贺堰也不管王铭宇那副见鬼的表情,收拾好东西拉着江淮序飞速离开讯问室。
反正老大说了,他不需要让王铭宇交代,只要把事情的重要性告诉王铭宇,然后比对方更无赖,气死对方就好了。
贺堰和江淮序出来后转身进了隔壁监控室。
叶莺时双臂环胸站在监控器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讯问室里的王铭宇。
王铭宇见贺堰头也不回的走了,人都傻了。
过了会儿,他慢慢垂下头,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贺堰走之前说的话。
“老大,我表现的怎么样?我完全是按照你教的那样,先不停说话烦死他,再找机会说他犯的罪证据确凿不交代也没用,然后提一下他的兄弟和谋杀案,最后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