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是黎族百姓酿制的,虽然度数不高,但是楚奇的酒量也不高。
所以这会儿才喝了一小瓶,他已经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看到师翱推门进来,他还嘿嘿傻笑:“你来啦,你也被心上人抛弃了,来,咱老哥俩一起痛快痛快。”
……师翱真想揍他,是是是,他被抛弃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抛几回他就可以当飞天嫦娥了。
他叹了口气坐下,陪着楚奇发疯:“大哥不说二哥,都是天涯沦落人,来,喝。”
结果几杯下肚,他也醉了。
夜半时分,师翱被楚奇的动静吵醒,爬起来一看,两人居然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现在,楚奇正在吐血。
意识到那殷红血腥的液体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师翱的酒一下就醒了。
他赶紧把楚奇背起来送去了医院,到那一检查,才知道楚奇急性胃穿孔了,要做手术。
但是因为年关近了,一些过来支援的医护想回去探亲,所以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了足够照看曹放的人手,这会儿忽然要加一台手术,明显人手不够。
高明月只得叫师翱去把马芸和裴素素叫过来帮忙。
马芸其实还没睡,她在想自己拒绝楚奇这事到底做得对不对。
以至于翻来覆去到现在都没合眼。
这会儿听到有人来喊她去帮忙做手术,她赶紧爬了起来,一听出事的楚奇,更是吓得她连鞋子都穿反了,她甚至来不及锁门,就这么跨上自行车,借着手电的光往医院狂飙而去。
手术很顺利,正好有百姓还在给曹放献血,也正好,有跟楚奇同血型的人在。
第二天上午五点半,楚奇被送出了手术室。
马芸一夜没合眼,又帮忙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师翱叫她回去歇着,她却不肯,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师翱也在手术室外守了一整夜,瞧着楚奇醒来估计要端茶送水,需要人照顾,便回去把师翊叫了过来。
他先补个觉,要不然这宿醉的身体真的吃不消。
上午十点,楚奇醒了,他张了张嘴,想喝水,视线一扫,看到了趴在床前的女人,恍惚了刹那。
他是在做梦吧,不是刚被马芸拒绝了吗?
马芸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呢?
肯定是做梦。
他合上眼,试图让自己在梦里多待会儿。
没想到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直接把马芸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别动,要什么,我去拿。”
“要你,给吗?”楚奇的脑子还是懵的,梦里什么都有,所以他很敢说。
没想到,身边的女人迟迟没有回答。
哎,果然是在做梦,一个现实的残忍的梦。
他睁开眼,怔怔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再闭上,试图赶走这个讨厌的梦。
可是指尖却传来了迟疑的抓握感,他猛地睁开眼,耳边隐约有了嗡嗡的哭泣声。
视线一点点移到马芸身上,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她说——好啊。
好啊?认真的?
楚奇下意识想坐起来,却扯痛了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倒回病床。
马芸别过头去,语带埋怨:“你乱动什么,我可不想守寡,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
楚奇老实不了,他反握住马芸的手:“你答应我了?真的愿意跟我好?”
作者有话说:
大哥不会跟吕美娟在一起,这一段是写大哥学会拒绝这些小姑娘,学会不被嘤嘤怪绑架。
这是一个脱变的过程,宋优父母给他上了最关键的一课。
吕美娟太小了,是个妥妥的嘤嘤怪,又是个外貌协会的,只要是帅哥都行,所以她跟大哥不合适,大哥的正缘在后面,我只能说这么多啦。
最近支原体肺炎很严重,小可爱们注意保护自己。
裴素素收到结婚请帖的时候, 曹放已经苏醒了。
几天的义诊,差不多把岛上能刷的好感度全都刷满了,圆斑蝰的抗毒血清一到手, 她就给曹放注射解毒。
这时距离过年就剩两天,曹放稍微休息一下, 还能来得及跟冯宝莉一起置办年货、打扫院子, 准备过年。
裴素素也在忙着同样的事情, 至于贴对联, 那是师敬戎的事, 除夕再做也行。
她看着手拉手一起过来送请帖的马芸和楚奇, 赶紧洗了把手,去厨房倒茶。
她把茶放下, 满脸含笑, 马芸红着脸, 松开楚奇的手, 扑到了裴素素怀里:“别理他, 我们去屋里说会儿话。”
裴素素笑着搂她进去:“好好好, 听你的, 楚大哥你先坐会儿。”
两人关上里屋的门,坐在床边四目相对。
马芸有点难为情:“你会不会笑话我,出尔反尔的, 太没出息了。”
“怎么会呢,只要你自己觉得合适就好。哎呀, 日子定下来了吗?我赶紧给你置办点嫁妆。”裴素素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滚烫, 妥妥的怀春了。
马芸赶紧摇摇头:“不用不用, 你之前借我两百我还没还呢, 怎么好再要你出嫁妆。”
“哎,不对啊,楚奇前段时间替你把钱还了,你不知道吗?”裴素素有点意外,这很奇怪啊,哪个傻子会还了钱之后还要再还一次的,除非这钱……
除非这钱不是马芸找楚奇借的。
也就是说,是楚奇一厢情愿,替马芸还了这笔钱。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裴素素拉着马芸出去问了一声,楚奇以为裴素素已经跟马芸说过了,没想到马芸压根不知道这事。
看来马芸愿意选择他,跟那笔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奇实在感动得不行,直接拉着马芸的手,想趁着民政局还没休息,赶紧先去把证扯了。
裴素素倒是没意见,只是这么一来,太仓促了。
她看着手拉手飞奔出去扯证的两人,实在是哭笑不得,只得赶紧把家里的事情放下,先去供销社看看还来不来得及准备。
要是实在没有那些红双喜的脸盆水壶,她就直接在系统里买,就说她托别人从省城带的。
但她还是要尽量去供销社看看,福运值所剩不多,能省则省。
到了供销社,发现黄昱正在那里买红糖,刘巾帼已经拿了一包,黄昱嫌少,要刘巾帼把剩下的都买了。
刘巾帼虽然手里的糖票还够用,但她觉得没必要啊,便劝道:“买那么多做什么,这两天总下雨,回头受潮了就不好了,吃完再来买。”
“哎呀,妈你怎么这么啰嗦,叫你买就买啊,不知道过年期间供货紧张吗?”黄昱现在腰杆子可硬了,毕竟怀了孩子呢。
刘巾帼还想据理力争,可是黄昱来气了,直接把柜台上剩下的三包全部一扫而空,就这么扬长而去。
气得刘巾帼不得不留下来付账。
裴素素进来,刘巾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别提多难为情了。
裴素素只当没看到她丢人的一面,正常打了声招呼。
刘巾帼真是感慨,像小裴这样有本事又情绪稳定的儿媳妇真难得啊。
还是她大嫂有福气,哎。
她不打算惯着黄昱的这个毛病,干脆把自己手里的这包退了,只付了黄昱拿走的那三包的钱票。
离开的时候,她再三盯着裴素素的背影叹气。
黄昱和白菡总说什么裴素素攀高枝,起初她也这么想,现在再看,她的想法变了。
明明是师家攀了裴素素和师敬戎两个人的高枝,要不然,师家到了六根羽毛这一代就衰落了,哪里能像现在似的,躲在这两口子的庇护下,在岛上如鱼得水。
哎,她再次叹了口气,回去了。
也不知道黄昱这胎是小子还是女儿,反正黄昱天天闹着要吃酸的,但愿真的是个小子,不枉她辛辛苦苦当了一整年的老妈子。
她就这么唉声叹气,磨磨蹭蹭,走到半路就被裴素素反超了。
裴素素骑着车,看着她那悲悲戚戚的样子,怪可怜的,便停下问道:“二婶要坐我车吗?”
“不用不用,我还得去小姐妹家办点事。”刘巾帼赶紧找了个借口,她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裴素素待在一起。
她会忍不住羡慕嫉妒她的大嫂,她会疯掉的。
她只能就这么腿回去,手里还提着油盐酱醋,怎一个辛苦了得。
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哪怕她家师翊娶不到裴素素这样的,娶个马芸那样的也好啊。
可惜了,马芸跟楚奇好上了,真是的,好姑娘都去了别人家,她家来的是个祖宗。
刘巾帼越想越是憋闷,路过高家的时候,被叫住了。
那韩婶儿和高母妯娌两个挑拨了黄昱一整年都没能得逞,现在只好拿刘巾帼开刀了。
两人拉着刘巾帼,嘀嘀咕咕了大半天。
刘巾帼不信:“这怎么可能呢?我家昱儿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老姐姐,好多人都看见了。”韩婶儿对天发誓,黄昱怀的这个孩子真的是野种。
刘巾帼说什么也不信,气得她抬腿就想走。
韩婶儿赶紧拉住她:“老姐姐,我和我嫂子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你要不晚点再回去,你就猫在院门口看着,只要你家师翊不在,你们家肯定会去一个小年轻,不知道跟你儿媳妇关上门捣鼓什么呢。要我说,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那可是孽种啊。”
刘巾帼大惊失色,一把搡开了韩婶儿:“这不可能,滚开!”
刘巾帼气死了,直接离开了高家。
走在半路,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没想到对面过来一个骑车的年轻小伙子,似乎车子刹车出了问题,对着她直勾勾的撞了上来。
刘巾帼吓得动弹不得,危急关头,这小伙子自己直接脚刹,连人带车摔倒在刘巾帼旁边。
脚踏板从刘巾帼腿上擦过去,擦了她一裤管的血。
她痛苦的捂着脚脖子蹲在地上,小年轻赶紧爬起来送她去医院,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巾帼没有计较什么,只叮嘱他赶紧去找师翊过来。
小伙子却直接蒸发了,还是牛嫂的外甥女去找的师翊。
师翊自打黄昱怀孕,晚上不能排解寂寞,便迷上了钓鱼,现在年关近了,家里的活儿都有他妈妈照料,他便拿上东西去海钓。
这会儿连带着钓鱼竿一起扛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是个陌生小子撞伤了自己妈妈。
因为天在下雨,路上没几个行人,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者。
师翊只能自认倒霉,掏了医药费。
处理完伤口,师翊也没惦记指认那个冒失鬼的事,就这么扶着刘巾帼回去了。
黄昱也是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婆婆出事了,接下来几天可能要她自己洗衣做饭。
她显然是不情愿的,好在现在过年,公社不忙,她可以使唤师翊干活儿啊。
所以她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整件事就像是在一潭死水的湖面上吹落了一根头发丝儿,激不起什么涟漪,很快就被这三个人抛到了脑后。
韩婶儿看着膝盖摔伤的娘家侄子,问道:“你把人送去医院了?那你没有自报家门吧?”
“没有啊姑妈,这里应该没人认识我。”韩盾揉着火辣辣刺痛的膝盖,龇牙咧嘴的喊疼。
韩婶儿松了口气:“你呀,你就不该送她去医院,回头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那我这几天不出去了,姑妈你去给我买点跌打损伤膏吧,疼死我了。”韩盾委屈死了。
他是来借钱的,却被他姑妈要求帮忙做个事儿才肯借钱给他。
姑妈让他每天只要在门口守着那个叫黄昱的女人就行,只要发现她是一个人回去的,他就跟着。
要是家里有人,他就走,要是家里没人,他就找个借口进去跟黄昱搭讪,等到她男人或者婆婆回来,便跟黄昱拉拉扯扯,暧昧不清,制造一种黄昱出轨怀了野种的假象。
这事儿一开始挺顺利的,他已经被师翊撞见过两次了,但是师翊这个人像缺根弦儿似的,压根没放在心上,回来拿上钓鱼竿就走,好像这个家只是他存放钓鱼竿的地方,仅此而已。
韩盾很无奈,回回得到的都是姑妈失望的眼神,他只得再接再厉。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黄昱和刘巾帼一起出去但没一起回来,而师翊又钓鱼去了,正是大好机会,没想到黄昱居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前头桫椤树院子里看小孩去了。
据说那里养着的是她小叔子家的儿子,她去蹭人家儿子,希望自己也生个儿子。
以至于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黄昱回来,天还下起了雨,他只好骑车回姑妈家躲雨。
结果……哎。
他叹了口气,有点打退堂鼓了,他问道:“真的要挑拨人家婆媳吵架,挑拨人家夫妻离婚吗?要不你先把钱借给我,等我过完年再来演戏。”
“不行,过年期间闹起来才严重呢,你必须在这几天给我把事情办成了,要不然,这钱我就不借了。”韩婶儿冷哼一声,对自己的亲侄子特别冷酷无情。
韩盾无奈,只好认命道:“好吧,那姑妈你赶紧给我去买药啊,要不然我都动不了了,怎么给你办事。”
作者有话说:
楚奇帮马芸还钱的情节加在了前面的章节(在她爸妈来岛上闹过之后没多久),昨晚小修了一下,这样显得不那么突兀。
大哥的正缘大概在三五章之后,前面也有些配角铺垫得不够好,收益掉下app金榜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我大概会断断续续修修看。
但是不一定能修多少,太忙了,抱歉
海岛五年的剧情快结束了,接下来到香江和内地两头跑的剧情,最新章节的末点已经没眼看了,所以大概后续剧情都会加快,早点写完。
◎抓奸在床,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乱搞男女关系◎
大年三十, 师敬戎安排完过年活动,便从部队往回走。
老爷子最近越发的深居简出了,弄得师震和景元夏很是担心, 为了哄他开心,昨天晚上他们就来叮嘱过了, 今天过年, 一起到桫椤树院子里去包饺子。
说起来, 自打来了海岛, 过年就没吃过饺子了。
所以裴素素还是挺感兴趣的, 正好带着孩子一起学, 既能增强母子感情,又能一大家子凑在一起, 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
这会儿卓彧正跟子娴坐在一起, 姐弟俩一人一个小板凳, 一人一小碗白面团。
子娴揪一点, 捏个奇形怪状的团子, 奶声奶气的嚷嚷这是兔兔;卓彧也抓了一把, 捏了个扭七八拐的面糊糊, 奶声奶气的嚷嚷这是猫猫。
至于子睿和子聪,则围着姐姐和哥哥到处乱爬。
满地爬的年纪,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两个小子时不时抓一把泥土往对方身上扔,要么就捡起地上的什么小土疙瘩往姐姐的脚丫子里塞。
还乐得不行, 咯咯咯的笑。
裴素素在旁边跟着景元夏学习包饺子,时不时看一眼四个孩子, 内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要是她也有个闺女就好了, 一定跟子娴一样招人疼。
不过她现在既是学生又是老师, 要是怀孕的话,也不知道学校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总之,她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闺女才来敲门,成为她人生中的一员,她真的很期待。
所以她时不时看一眼子娴,再看一眼卓彧,试图把两个孩子的相貌拼凑一起,想象一下闺女的样子。
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外面忽然有人来喊,火急火燎的,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裴素素怕吓着孩子,赶紧起身,去外面看了看。
来的居然是赵五妹,她要急死了,抱着孩子急切的喊道:“快,不好了,你二婶跟我婆婆打起来了!一个说把黄昱抓奸在床,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屋里拉拉扯扯,乱搞男女关系;一个说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在给黄昱泼脏水。两人吵了几句就大打出手,我带着孩子不敢去拦,黄晨又跟着运输小队去了省城补给过年的物资,到现在都没回来。要是曹放没出事,我还能找他劝劝,可是他现在有气无力的,浑身虚得慌,我也不好意思找他,只能来找你们帮忙了。”
裴素素不理解:“到底是抓奸在床,还是只看到了对方拉拉扯扯?”
“我也不知道啊,你二婶说话颠三倒四的,估计是气坏了吧。”赵五妹很着急,也不知道这两个老妇女会不会把她家的院子给拆了,哎,想想就头疼。
裴素素赶紧去院子里叫走了景元夏,临走时叮嘱了一旁的汤雪儿:“二嫂你来把门锁上,孩子多,可别乱跑跑丢了。”
汤雪儿怕她们婆媳两个拦不住那两个发疯的女人,便问道:“师翊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钓鱼去了,我已经叫顾达去找了。”赵五妹很无奈,这个师翊总是悠哉悠哉的,好像不是他在过日子似的。
听说这人从小到大都是个混不吝,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荒唐,整天跟钓鱼竿谈恋爱。
汤雪儿有点不放心,想想还是让师翱跟了过去:“大哥你一起去吧,有个男人在,说话能管用些,敬戎就别去了,他身份特殊,不好搀和。”
这倒不是汤雪儿瞧不起自己的婆婆和妯娌,而是因为人性都是欺软怕硬的,女同志看到女同志,气头上肯定不屑一顾,这时候有个大块头男人镇一镇场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运气好的话,还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师翱没意见,起身洗了把手,一起跟了出去。
到了那里,院子里已经没眼看了,能砸的不能砸的,都成了乱八七糟的废物摊儿。
幸亏赵五妹把孩子抱走了,要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两个老妇女,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只得落后半步,让裴素素他们先进去。
裴素素一进院门,便被刘巾帼和白菡的光辉形象给震住了。
这两人真是为老不尊,都是要当奶奶/姥姥的人了,还这么不顾形象,一个披头散发的像个魔鬼,一个衣衫不整像被人欺凌过似的。
裴素素赶紧叫师翱出去:“大哥你先回避一下,正好,拦着点外头的人,别让他们进来。”
师翱点点头,掩上门出去,杵在那里当门神,顺便支起耳朵,当顺风耳。
裴素素挽着景元夏的胳膊走上前去,婆媳俩注意到了被捆起来丢在院子里的小伙子,两人都不认识他,只得先解决打架的疯女人。
婆媳俩对视一眼,一个拉一个,想把这对冤家扯开。
不过,虽然婆媳俩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上手了,还是被两个疯女人的狠劲儿给惊到了。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她们掰开,最后是金闪闪偷偷帮了一把,在白菡的屁股上踹了一尾巴,这才让两人分开了。
随后婆媳俩各自死死的摁着一个,问话。
有婆婆在场,裴素素这个做儿媳的不好抢话。所以是景元夏先开的口。
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巾帼立马罗列了黄昱的一大堆罪状,从好吃懒做,到不敬公婆,再到得罪妯娌,冒犯小叔子,最后话锋一转,说黄昱偷人。
她说这些的时候白菡一直在骂她放屁,还想挣脱裴素素的控制,扑上去继续跟刘巾帼打架,裴素素只得一直作弊,让金闪闪屏蔽了他们的视线,继续帮忙拦着白菡的脚。
白菡这脚一时间好似千斤重,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好变本加厉的辱骂起了刘巾帼。
什么难听骂什么,那些农村老妇女都未必能骂出口的粗俗的、下流的、卑鄙的、恶劣的词语,全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这跟她平时温声细语和气斯文的样子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裴素素都听傻眼了。
再看黄昱,正捂着肚子,跌坐在椅子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看起来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等刘巾帼指控完了,她才强撑着坐直了说道:“别的我都认,唯独偷人我不认!我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再说了,我自己出身又不差,我就算想偷,我不能偷个好的?我要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他今年才十七,我怎么偷!”
“十七?呵,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妈生你哥的时候才十六!”刘巾帼直接将了黄昱一军。
黄昱愣住了:“你胡说,我妈生我哥的时候十八了。”
“那是怕你们做子女的知道了有想法,故意谎报的年龄!你爸就是个色鬼,十五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也来勾引十几岁的小伙子,真是不要脸,我呸!”刘巾帼简直气疯了。
把她当老妈子使唤,她忍了,动不动给她使脸色,她还是忍了。
结果自己卧薪尝胆、伏低做小了一整年,换来的居然是个野种,这要她怎么接受!
她越说越是激动,以至于直接把白菡和黄坚的老底都给抖了出来。
黄昱不信,立马看向了白菡:“妈,她骗我的对不对?妈你说句话!”
“你管我几岁生的孩子,总之我和黄坚一辈子都只有彼此!不像你,明知道师霖有老婆孩子,还臭不要脸往上凑,最后逼得人家原配正妻和两个女儿一分钱没拿就这么离了,倒是便宜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和黄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部队那些家属不会议论你吗?你以为他们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喜欢你顺从你妈?不过是想借你的机会接近师霖罢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我呸!”白菡气死了,不就是揭老底吗,她也会。
这事可是刘巾帼的逆鳞,天王老子来了都要拼命的那种,所以刘巾帼一听,直接搡开景元夏扑了上来,再次跟白菡扭打在了一起。
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贱骨头,当初你们做下那种事,把黄晨都给气跑了。你求着我给黄坚说好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翅膀硬了,敢来羞辱我了。可是你别忘了,师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是我解救了他痛苦的灵魂,是我让他逃脱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我有什么错,错的是包办婚姻的上一代!”
刘巾帼似乎一辈子都在拼命的证明自己,所以,这件事她一定要把自己说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一定不能承认自己当初横刀夺爱,逼得人家原配和孩子净身出户是多么的卑鄙和下作。
于是,她的愤怒化作了绵绵不绝的阴毒功夫,她一巴掌胡上来,直接用指甲掐进了白菡的胳膊上,沁出血来。
白菡疼得龇牙咧嘴的,却始终没有退让半步,她女儿嫁给了师家,要是这一仗她打不赢,会连累她女儿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再说了,哪怕是为了女儿的清白,为了她们母女的尊严,她也不能输!
她一定要让刘巾帼松手,大不了报案好了,她女儿行得正走的直,她不怕警察来查,她一定要还她女儿一个清白!
所以她直接张嘴咬在了刘巾帼的耳朵上,顷刻间鲜血淋漓。
一旁的裴素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疯狂的老妇女啊,吓得直接松了手,由着她们两个互相撕咬去了。
她赶紧走到黄昱身边,她要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昱很委屈,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大致意思是,这个小伙子路过门口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流血了, 于是找到院子里来,想问她借点纸擦血。
“我本来没想管, 我又不认识他, 我就进屋去了。结果这个小伙子跟了进来, 说他看到一条蛇从窗口钻我房间去了, 我怕蛇啊, 而且那个曹放不是刚被咬过没几天嘛, 我心里毛毛的,他又说他会抓蛇, 我就让给他进去了。但是他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蛇, 他又说那蛇可能钻床上去了, 要帮我掀开席子找找, 正找着, 死老太婆回来了, 一回来就嚷嚷着说我偷汉子, 气死我了!”黄昱越说越是激动,眼泪哗哗往下掉。
看那情绪起伏的样子,搞不好再闹下去容易流产, 裴素素只得安抚了几句。
她看了眼地上捆着的陌生小子,问道:“那他可以给你作证啊, 他没跟婶婶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就是这一点最气人,他居然反咬一口, 说我跟他好了小半年了, 还说我怀的孩子是他的。你听听, 这是人话吗?我都不认识他,我怎么跟他好?最可气的是,我怀了孩子之后,都不敢让自己男人碰,我还能偷汉子?我不要命了吗?我这孩子来得多不容易啊,我有那么蠢吗?”黄昱气死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越想越觉得糟心。
裴素素沉默了片刻,道:“你别激动,这事我相信你,你等着,我来审审这个小子。”
说着她便转身,往那地上的陌生小子走去。
黄昱却更激动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问道:“你真的愿意相信我?你……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
“一码归一码,这事怎么看怎么古怪,你先休息会儿,别说话。”裴素素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这个陌生人的腿伤。
片刻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he……我叫阿盾。”韩盾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至于他今天的行动策略,都是他姑姑昨晚详细谋划的,所以他只要照着计划来就行。
这会儿忽然被问及姓名,他差点说漏嘴,幸亏他才说了个声母,赶紧遮遮掩掩的,把姓略过去了。
裴素素蹙眉,又问:“你姓什么?”
“我姓温。”韩盾赶紧扯谎,韩谐音寒,取个相反的姓那不就是温吗,他还觉得自己挺机智。
裴素素起身,继续问道:“你的腿是今天磕下来的?”
“对啊。”韩盾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其实这伤是他之前从车上摔下来的,他家里等着用钱,所以他没耐心等腿伤恢复了。
昨晚他姑姑又出了个馊主意,拿了把折叠小刀给他,叫他今天在摔肿的地方划一刀,这样才能用苦肉计接近黄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