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 by雪中立鹤
雪中立鹤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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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人发乎情,没有止乎礼。
然而临门一脚的时候,女方发现他是个天残。
宁可背负骂名,也要跟他分手。
贾家为了堵她的嘴,给了她一笔好处费,她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选择了远嫁他乡,把这个秘密烂死在肚子里。
只是,她哪里知道,某一天,海水冲上来一个倒霉女人,成为了这个天残的媳妇。
新婚之夜,裴丽丽才知道丈夫小如蚕豆,尿尿都得蹲着,要不然就尿裤子上了。
她倒也没有伤心,不能圆房也好,她心里还装着师翱大哥,这辈子就留在这里守活寡也不失为一种缺憾里的完美。
于是她每天高高兴兴起床上工,晚上高高兴兴熄灯睡觉。
至于那个心理扭曲的丈夫,她是不会计较什么的。
可是好景不长,丈夫见外面的男人跟她说话,便不准她出去了。
天天在家里看着她,跟看贼一样的。
有时候她正在睡觉,贾士远会拿针扎她的手指头,把她痛醒。
她也不吭声,寄人篱下,总要忍辱负重的。
虽然丈夫变态,可是最起码,别人对她都挺客气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有个死刑犯的老子,挺好的。
尤其是她婆婆,似乎早就知道贾士远是个天残,所以特别不想看到她跑了,每天对她嘘寒问暖,殷勤得不行。
只是,贾士远为了证明自己的男人魅力,干脆也不去上工了。
别人问起来,他就说在家里造小娃娃呢。
其实他就是在偷懒,顺便欺负裴丽丽。
反正他这辈子是别想真的做个男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等到日子久了,别人也只会骂裴丽丽是不下蛋的母鸡,谁知道他不行啊。
没人知道的,他很放心。
这不,今天他依旧安心在家里“造小娃娃”,可是裴丽丽受不了了。
她怕夏收之后家里分不到口粮,准备出去上工。
然而贾士远却拦住了她,啪啪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子,他像审犯人似的把裴丽丽往回拖:“贱人,穿得这么整齐,出去想勾引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裴丽丽没有哭,只是捂着脸道歉:“对不起,这些衣服都是妈给我的,我没别的衣服穿,要不……要不我穿你的?”
“我的?我比你高比你壮,你穿的我的,是生怕自己勾引不到外面的下贱男人吗?”贾志远气得两眼通红,抬手又是几个嘴巴子。
裴丽丽的脸肿了,嘴皮子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贾士远见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心里的那股子邪火越发不受控制。
他把她拎起来,用绳子捆住,拿鞋底板抽她的膀子,抽她白花花的腿,见她还是这么逆来顺受,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
最后直接抄起一根扁担,对准她的脑袋,嘭的一下敲了上去。
裴丽丽死了,死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贾母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气儿了,贾母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还好她大儿媳一向沉得住气,立马安排人手,把裴丽丽从后门抬出去,用麻袋裹起来,当做是刚处理的臭鱼烂虾,丢进了海里。
海水很快淹没了口鼻,裴丽丽意识到自己没死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脱身了,她挣扎了一番,可是袋子被捆得死死的 ,她根本挣脱不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之中。
对不起了素素姐,欠你的恩情来世再报,对不起,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海珠某郊外的监狱里。
曹放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今天出狱。
走出铁门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从今往后,他的人生都将伴随着这个洗不掉的污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大仇已报,他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他问了下狱警今天几号。
三月初三。
狱警好心的回答他,并把他的个人物品还给了他。
曹放顿时来了精神,三月初三?
那不是景元夏的生日吗?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赶紧去附近的朋友家里借了点钱,去国营商场买了两桶麦乳精,又去服装专柜看了看颜色深一些的衣服。
最后选了一套藏青色的衬衫和长裤。
再然后,他去了童装部。
他不知道甜妞儿长多高了,也不知道甜妞儿还记不得记得他。
总之,孩子的衣服,往大了买一两号都是能穿的,孩子长得快嘛。
所以他估摸着甜妞儿现在的个头,挑了两条可爱的粉色小裙子。
一切忙完,他赶紧去码头等着。
只是奇怪,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暗淡了下来。
海的那头黑压压的,一场暴风雨就这么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渔船只得靠岸,让他等等再来。
可是曹放归心似箭。
他想甜妞儿了,也想师家兄弟了。
他特别希望现在就回去。
正着急,看到远处一只打渔船在风暴里颠簸,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曹放没有犹豫,赶紧跳进水里,往那边游去。
距离不是很远,他的水性足以支撑他的胆气。
几分钟后,他在起伏不定的海水中成功抵达了渔船。
抬头一看,掌舵的居然是顾达。
老兄弟相见,分外激动。
顾达赶紧张罗人手把曹放捞了上来。
“怎么没有提前回去,没收到天气预报吗?”曹放接过船舵,亲自掌控航向。
顾达很是松了口气:“没有啊,岛上虽然通了电,也建了无线电信号站,可是今天预报说是晴天。”
“怪了,那估计只是局部的暴雨云团吧,这种小范围的确实预报不出来。来,抓稳了,我要掉头了。”曹放是老水手了,做这个在行。
只是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船尾那里吃重太深。
他赶紧问道:“渔网没收上来?”
“没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顾达很郁闷,“不知道是不是碰上水猴子了。”
曹放嗤笑道:“哪有那种东西,来,你扶着,我去看看。”
很快,曹放发现是一个麻袋卡在了轮机旁边的船板那里,他只得找来一把剪刀,下水把这段网剪开。
只是,那麻袋里的东西让他产生了好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麻袋拖了上来。

景元夏过生日, 三个儿子两个儿媳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亲家谷赛兰更是亲手给她做了朵大红的绢花插在了头发上,美其名曰:越活越年轻。
景元夏笑得合不拢嘴。
戈小贝和邵坤打打闹闹的,过来的时候还在吵架要离婚。
看到景元夏, 两人立马暂停吵架,送上礼物说几句吉利的话, 然后继续吵。
一对幼稚鬼, 景元夏无奈的笑笑。
宋优特地赶过来帮厨, 终于逮着机会见到了师翱。
师翱正在给大鹅拔毛, 听到一声脆脆的师翱大哥, 立马抬头看了看。
有阵子不见了, 宋优的气色好多了。
之前她天天为了姐姐的事情着急上火,现在她姐姐不作妖了,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这会儿她特地搬了个小板凳过来, 坐在师翱旁边, 帮忙拔毛。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着, 只要这只鹅足够大, 就可以天长地久的拔下去。
正忙着, 院子里的汤雪儿忽然哎呦一声, 捂着肚子一动不动的。
算算日子,快到预产期了,裴素素赶紧让她到屋里躺着, 给她做个检查。
还好,只是假性宫缩, 没什么问题。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是景元夏还是捏了把汗。
谷赛兰安慰道:“别怕, 有素素在呢, 肯定不会出事的。”
景元夏挽着谷赛兰的胳膊笑笑:“我是担心素素太累了, 她这肚子也四个多月了,不能过度操劳,所以我琢磨着,快到日子的时候,还是把雪儿送去大市那边直接住院待产吧。要不然,一个怀孕的儿媳给另一个怀孕的儿媳接生,我不得担心死了。”
“也对,那咱们到时候一起,正好小娟的预产期也差不多。”谷赛兰也不想让女儿接生,女儿自己还是孕妇呢。
景元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做个伴儿,于是两人回屋去拿了纸笔出来,商量到时候带什么东西过去。
有些可以在医院附近买的就不带了,只要准备些宝宝衣尿介子之类的必需品。
正忙着,门口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像是一阵旋风,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师翱大哥在吗?小裴嫂子也在吗?快点,冯宝莉找到了!现在在卫生所那边。”
什么,宝莉回来了?在卫生所?
看来是出事了!
裴素素根本没带犹豫的,直接跑了出来。
师翱也是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大白鹅,从烫鹅的大红盆上面直接跨过来,跟了出去。
师敬戎不放心,叫住了裴素素:“你别激动,我陪你去。”
说着他找了个坐垫,垫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这才让裴素素坐下:“抓稳了,我骑慢点,别催我。”
裴素素很是感动,这么细节的地方师敬戎都想到了。
真是个好男人。
她听话坐在了垫子上,哪怕天热捂屁股也比硌屁股强啊。
等两人出发的时候,师翱已经驮着顾达狂飙出去几里地了,戈小贝也得了裴素素的叮嘱,回去找两个爷爷去。
宋优坐在大红盆前,盯着空了的座位,默默叹了口气。
她洗了把手,走到门口看了眼,哪里还有师翱的影子。
见她这么失落,谷赛兰过来劝了劝:“想开点,宝莉回来是好事,要不然他心里一直悬着,就算想跟你好,也不方便回应你。”
“可是……万一他选的是宝莉呢?”宋优对自己并没有信心,因为她有个那样胡闹害人的姐姐,也不知道这一点在师家这边会减多少分。
谷赛兰笑笑:“那也不错啊,你可以趁早结束,重新开始。”
宋优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反正她争取过了,如果真的成不了,那就是无缘吧。
卫生所里,冯宝莉肚子里的水已经摁出来了,但是她一直昏迷着。
牛嫂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只得叫她外甥女来照料一会儿。
她跑到门口,捂着脸哭的伤心。
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打得遍体鳞伤。
幸亏曹放是个热心肠,要不然真就错过了,人也就死了。
想到这里,牛嫂对她不告而别的不满瞬间消散了,现在牛嫂只想找出这个凶手,让他吃枪子儿。
她气得不行,擦了把眼泪,到路□□集的巴望着。
没想到先等来的居然是师翱。
车子一停下,师翱便从前面把腿一划拉,下车后丢开车龙头直奔卫生所里去了。
顾达在后座赶紧双脚着地撑着,差点连人带车被摔在地上。
牛嫂扶了他一把,问道:“小裴呢?我处理不了这么重的伤势,她没来吗?”
“来了,在后面。”顾达赶紧下车,把车子停好,随后也跟了进去。
书呆子正在想办法给裴丽丽的脑袋抽血,他一边操作一边叹气:“这是被什么钝器击打后造成的脑颅出血,我不清楚伤得有多严重,最好是带去大市做个全面的检查,这边缺少仪器,做不了。”
曹放明白,可是他刚放出来,实在是没钱了,能借的朋友已经被他借了,买了礼物,再借就不合适了,他只能回来想办法。
正说着,师翱进来了。
曹放刚想跟他解释一下,就被他推开了。
曹放只好让开:“东风说她被打得不省人事,然后才被丢进海里的,行凶的人估计以为她死了。还好,这么一来,她呛的水不是很多,而且那个麻袋里面有一层油纸,虽然破了个洞,但是想让海水完全渗透进去还是需要点时间的,这一耽误,里面的空气就给宝莉争取到了时间。”
“是谁做的?是谁?”师翱看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悔恨像是汹涌的潮水,让他痛苦的落下泪来。
曹放摇了摇头:“不知道,肯定不是在岛上,距离上说不过去。我已经报警了,到时候沿着海岸线查一圈,应该会有结果的。”
“是我辜负了她,是我害了她!”师翱自责不已,他握着冯宝莉的手,默默垂泪。
曹放叹了口气:“顾达都跟我说了,拒绝她不算你的错,是她自己接连遭遇打击,承受不住了。你别急,等会让小裴看看,不行咱们凑点钱送大市人民医院去。”
“钱?我回去取。”师翱立马振作起来,救命要紧,其他的等人醒了再说。
刚到门口,便看到师敬戎驮着裴素素来了。
他只得把顾达打发去取钱:“跟我妈说,借三百给我,我带宝莉去看病。”
顾达赶紧骑车离开。
裴素素从后座下来,刚走几步,就被师翱扯住了胳膊:“可以把那两个老神医请过来吗?我没这么大面子,只能辛苦你了。”
“嗯,我来之前跟戈小贝说了,已经去请了,大哥你别急,我先看看再说。”裴素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等她进去一看,也傻眼了。
曹放赶紧搬了个凳子给她坐下:“你怀着孩子呢,别上火,慢慢来,看得出来她求生欲很强,她一定会没事的。”
裴素素点点头,但她并没有坐下,而是叫男同志全部出去,只留下朱东风和牛嫂在里头,她要解开冯宝莉的衣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越检查,越是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最终她也没忍住,眼泪像洪水,滔滔不绝。
她和朱东风一起,先把她脑颅的皮下积血抽出来,然后等两个老爷子过来。
最后四个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送医院,中医不是万能的,这种器械性的损伤,必须找西医及时处理。
师翱立马回去找汤雪儿借了两条裙子,随后收拾了自己的两套换洗衣服,亲自送冯宝莉去医院。
离开的时候,宋优叫住了他:“大哥……宝莉她情况很不好吗?”
“嗯。”师翱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宋优咬咬牙:“那你需要我帮忙吗,她毕竟是女人家,你照顾她的话,不方便吧?”
“不用了,是我伤了她的心,我应该对她负责。”师翱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优急得一跺脚追了上去:“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
“你不管你姐姐了?”师翱终于回头,他不理解。
宋优摇了摇头:“姐姐好多了,本来我二月底的时候就想走了,可我想着你妈妈要过生日了,到时候我能跟你见上一面,所以拖到了现在。你要是把我丢下,我就真的走了,你不要后悔!”
“优优,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师翱拒绝讨论这个问题,还是要走。
宋优急了,干脆追上去拽住了他的衣摆:“不说就不说,总之,我跟你一起去!”
她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男人去贴身照顾另外一个女人,哪怕是那个女人先喜欢他的。
她没错,是冯宝莉自己弃权了,她不算横刀夺爱。
她这么努力的说服自己,厚着脸皮跟到了卫生所。
裴素素正在门口叮嘱顾达他们到了船上的注意事项,朱东风见她放心不下,便毛遂自荐,愿意跟去人民医院,等冯宝莉手术结束了再回来。
裴素素很是感激,怕他们钱不够用,自己也掏了三百,交给了朱东风:“到了那里吃喝不要省,你们也不是铁打的,有消息了及时跟这边知会一声,我就不去了,她要是醒了,帮我说声对不起。”
朱东风笑笑:“放心吧小裴大夫,没人比你更关心她了,她自己也清楚的。”
终于,送医的队伍出发了,人群中有个倔强的身影,裴素素叫住了她:“优优?”
宋优回头,勉强笑了笑:“嫂子,我去帮你照顾宝莉,你好好养胎,不要想东想西的。”
裴素素看着她紧抓不放的手,再看看旁边刻意回避她视线的师翱,实在是觉得残忍,只得跟上去叮嘱了师翱一声:“大哥,你不能再优柔寡断了,等宝莉醒了,你必须做出取舍,我虽然疼宝莉,但也不会允许你欺负优优,你听到没有?”
师翱笑了笑,他还能说什么呢,总之,都是他不好。
装了柴油机的小船突突突的走远了,裴素素站在码头,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曹放不在。
“曹大哥呢?”她光顾着担心宝莉和宋优了,没注意曹放哪儿去了。
师敬戎指了指正在掌舵的那个:“在那儿呢,走吧,回去等消息。”

宋优走了, 烧鹅没人做,只能谷赛兰出马。
她让裴素素描述了一下口味的要求,便忙活去了, 还不忘叮嘱道:“快去陪着你婆婆,你师翱大哥不在, 免得她心里不高兴。”
裴素素明白, 虽然这是特殊情况, 婆婆应该会谅解, 但是人类一向都是矛盾的, 理智上不怨怪师翱, 不等于情感上会无所谓师翱的缺席。
所以裴素素叫上师敬戎,跟二哥两口子一起, 拉着景元夏讨论起了孩子的名字。
两家各拿了一本工作簿出来, 老爷子这段时间不遗余力, 又给汤雪儿肚子里的这个想了些好听又吉利的名字。
比如无系列的:师无邪, 师无忧, 师无虞……
再比如子系列的:师子昂, 师子贤, 师子娴……
还有瑞兽系列的:师金麒,师金麟,师金龙……
这些名字一念出来, 就被师敬戎否决了一个:“师金麟不要用,谐音失金陵。”
景元夏明白他的意思, 谐音要是其他的贬义词倒是可以忽略,可是失金陵代表的是民族的伤痛, 确实不合适。
汤雪儿也认可, 便提议道:“那把金字改了, 改成玉,师玉麟总可以吧?”
“当然,只要谐音不涉及一些不好的历史,都行。”师敬戎轻易不想干涉二哥家孩子取名的事,现在否决这个,不过是出于军人的天性罢了。
相信放眼全国,没有人愿意家里人叫做“失金陵”。
讨论继续。
反正讨论不出个结果来,纯粹就是为了哄景元夏开心。
景元夏好奇,问了问裴素素:“那你们的孩子叫什么想好了吗?”
“嗯,选了三个,师卓彧,师卓彦,师卓俊,到时候不分男女,直接抓阄。”裴素素笑着把师敬戎手里的工作簿拿过来给景元夏看。
其实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字,但都是汤雪儿比较喜欢的,裴素素不愿意争这个,便不提了。
景元夏把师震喊了过来,一起念了念这三个名字,应道:“不错,都是代表有才华有贤德的好字儿。既然你们取好了,那现在拿给爷爷看看吧,也算是走个过场,尊重过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师敬戎没意见,起身拿着名字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其实也给他们的孩子取了几个不错的名字,比如师超贤,师茂良,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夸道:“这三个名字取得比我有水平,是你媳妇取的吧?”
“嗯,我文化程度没有她高,当然让她取。”师敬戎笑笑,看了眼老爷子取的那些,心说爷爷确实不是在谦虚,因为爷爷取的太直白了,而他媳妇取的则比较有内涵,又很优雅,他很喜欢。
老爷子咂摸道:“最好的还是卓彧,谐音琢玉,玉不琢不成器,这个名字最好。卓彦也不错,比如隋朝的一个高僧法号彦琮,再比如北宋著名的词人周邦彦,彦这个字相当的好,一般人可想不到啊。最后那个俊虽然是好字,但是俗意用得多,最好就用前两个吧。”
师敬戎笑笑,没说什么。
俗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到时候抓阄,抓到哪个用哪个。
离开的时候,老爷子问了一声:“我看你们还写了卓贤?划掉做什么?想用就用,不用顾虑其他。”
师敬戎嗯了一声出去了,不过他是不会跟二哥家里的那个争的,现在有三个备用的足够了。
海对面,人民医院。
冯宝莉正在抢救,曹放还不知道宋优跟师翱的事情,便把师翱叫出去问了问。
“翱崽子,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看你还惦记着宝莉,怎么身边又跟着一个?”曹放瞧着不太妙,担心师翱玩火自焚。
师翱不知道,他还没想清楚。
但是他知道,他对冯宝莉是愧疚为主,现在看到她伤得这么重,他真的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便实话实说:“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她被人欺负了,我就保护她,就这么简单,只是没想到,她对我生了别的心思。这些年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真是不太明白,我有什么好的。”
“你很好啊,长得很高,又帅气,家世也好。喂,你小子,我怎么觉得你在炫耀呢?”曹放差点被他气笑了,这什么人啊,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师翱摇了摇头:“不,在我看来,我一事无成,远远被我半路捡回来的小弟甩在了身后,女人跟了我,只会吃苦受罪,所以我不想结婚。再说,我心里之前是有人的。”
“别提她了,人家愿意嫁给强.奸犯,你管得着吗?她要是真的回头了,你却不计前嫌愿意跟她好,我反倒是瞧不起你。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收容所?回收站?你能不能正视一下自己?再说了,你真要是娶了那么一个女人,你爸妈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指指点点。”曹放说的都是大实话。
没人不同情受害者,可是她不愿意报警,反倒是嫁给加害者,还生了两个孩子,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曹放不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师翱的初恋女友。
一点都不。
师翱没说话,他在思考,他也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年纪也到了,再拖真是害人害己。
曹放见他拖泥带水的,没有小时候的爽快劲儿,不禁有些瞧不起他:“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依我看,你还是别碰冯宝莉了,她会离开你,就是因为自卑,现在在外面遭受了这一遭,肯定更加自卑了。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这个宋优倒是不错,虽然她姐姐混账了点,但是我听顾达说,她是个好的。既然这样,你就爽快点,给人家姑娘一个痛快吧,是处对象还是做陌生人,一句话,别钝刀子拉肉,最伤人了。”
“等宝莉醒了吧,我跟宝莉说清楚。这样也算是彻底把这段了结了。”师翱还是想再等等,现在宝莉昏迷着呢。
曹放倒也理解,要是师翱不管冯宝莉是死是活,一扭头就跟宋优爱得死去活来,反倒是薄情寡义的表现。
所以曹放不再啰嗦,而是叮嘱道:“不过一码归一码,人小姑娘跟你来了,你起码跟她说说话,安慰安慰她吧?喏,对面供销社有风油精卖,你去买瓶过来,给人家把身上被蚊子叮的包涂一涂。天可怜见,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
师翱羞愧地点点头,买风油精去了。
回来后一看,宋优身上果然有好几个包,脖子上,手臂上,腿上,她一直忍着,自己默默的抓挠。
师翱扯了扯她的袖子,把她叫去了外面。
医院后院没什么人,还有两座花坛,男女厕所以及一口井。
在这里说话挺合适。
他把花坛上的灰吹了吹,又取出一张报纸垫着:“坐,我看看你哪儿被咬了。”
宋优怔怔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头:“你终于舍得理我了!”
“没说不理你。”师翱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她的膀子,卷起她的袖子,找到叮咬的红包,给她涂抹起来。
时不时低头吹一吹,问道:“痒吗?后悔了吧?早就叫你不要过来,非要过来喂蚊子,你是乐山大佛?”
宋优脸上一红,又捶了他一拳头:“你才是!”
非亲非故的,自己掏钱给人看病,不是乐山大佛是什么。
师翱没有反驳,只是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宋优愣了一下,以为他要做什么,立马难为情的别开了视线。
结果他只是给他涂抹风油精而已:“你看,自己都没发现吧,刚咬的,还没鼓太狠。”
他低头吹着宋优手背上的鼓包,露出他好看的发尾线。
宋优没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挠了挠,心说他这头发真硬,比他的嘴还硬。
下次要是有机会,亲他的时候摸摸看,肯定记忆深刻。
师翱不知道她在乱摸什么,一抬头,额头碰着额头,两人都嘶了一声,捂着脑袋别开了视线。
“姑娘家家的,乱摸什么?”师翱嘀嘀咕咕,语带埋怨。
宋优也埋怨:“姑娘家怎么了?你都摸我胳膊了,还给我吹气呢,痒死了,弄得人家好想亲你,分明是你先撩拨我的。”
“好,我错了。”师翱认错态度良好,那就不摸了,也不吹了。
眼看着他要起身走人,宋优赶紧扯住了他:“哎,你别走啊。”
师翱站在那里,却没有回头。
衣摆被人扯着,是不舍的依恋。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天天去等我,但是优优,我必须跟冯宝莉做个了结,在这之前,我会保持距离。要是懂了,就松手,我去看看她出来没有。”
宋优懂啊,她当然懂,她就是怕冯宝莉想吃回头草,到时候师翱会心软。
她只得站起来,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脸贴上去,眼泪印上去,呜呜的埋怨:“既然你知道我等你,你怎么不来?我又不会逼你娶我,你起码让我看你一眼。”
“现在不是看到了?”师翱惭愧,但他认为还是躲着比较好,毕竟那一晚上,宋优太主动了。
他差点犯错。
宋优不知道这些,当然无法理解。
她还是埋怨:“现在是看到了,可这都是我自己厚着脸皮等来的机会。你听好了师翱,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等冯宝莉醒了,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我肯定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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