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by兰乔木
兰乔木  发于:2024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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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挽幽看着看着,忍不住戳了戳它的爪垫:“是粉爪爪!”
爪垫上一痒,谢小白下意识缩了一下前爪,有些说不出的羞赧。
缩了前爪,耳朵尖又被捏了一下,是不带恶意的轻捏,温柔得让谢小白恍惚。
谢小白不自然地抖了抖耳朵尖,感觉好怪。
谢挽幽又戳了戳它肉乎乎的灰白小翅膀,问它:“小白,你能用翅膀飞吗?”
谢小白摇摇头,闷声不说话。
谢挽幽给它顺了顺毛:“还在生气呢?那小白怎么才能原谅娘亲呢?”
原谅?娘亲还会需要他的原谅吗?
谢小白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有点饿。”就算是要死了,也做个饱死鬼吧。
他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
谢挽幽马上询问系统:“原主还有钱吗?她平时给孩子吃什么东西啊?”
[还有十个铜板,在那边的墙缝里……哎呀,本系统忘了把原主的记忆传给你了]
谢挽幽一阵无语,算是看清自己这个系统有多不靠谱了。
一段记忆很快涌入谢挽幽的脑海。
看清原来那个谢挽幽给小白吃的东西以后,谢挽幽拳头硬了。

谢挽幽翻看着脑海里多出的记忆,越看,越觉得心口那股无名之火烧得越旺。
小白从出生到现在,竟然都没吃过一口正经的食物。
小白是以半兽半人的形态降生的,原主视他为怪物,又是惊惧又是厌恶,刚生下他就把他丢在了一边,任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小白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本能地蠕动着拱了地上的干草和脏水吃,可能就早早夭折了。
过了好几天,原主发现他居然还活着,在失去一切后,竟然还有个小东西要依附于她才能活下去,这无疑让原主憋闷的恶劣情绪有了一个发泄口,让原主的荒败人生多了仅存的乐趣。
抱着这样的心态,原主偶尔大发慈悲地施舍给它一点自己吃剩的剩菜剩饭,竟真的让它就这样活了下来。
虽然命保住了,但小白也慢慢从半兽半人彻底变成了一只孱弱的小兽,再也没能化出人形。
原主很少给小白吃东西,饿得狠了,小白只能靠啃树根和干草勉强填一下肚子,实在没东西吃,甚至只能去吃土。
谢挽幽看到记忆里,有一次小白实在饿得狠了,只是偷了原主碗里的一块肉,便被打断了一条腿,她两只拳头都硬了。
“……”谢挽幽第不知多少次骂原主不是人。
虐待那么小的孩子,心是有多黑啊。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再看手心里的小东西,眼神都变得越发怜爱。
小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缩起爪子,歪头小心地打量她,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疑问的“咕?”
糟糕!被可爱击中了!
不就是崽崽饿了吗?这么小的要求,一定要满足它!
谢挽幽忍不住又rua了它一顿,然后抱着它取出了墙缝里藏着的十枚铜板,琢磨着能用这十枚铜板干什么。
这点钱实际上是原主最后的家当。
原主之前被蓬莱岛的渣男卖到魔界的时候,身上的所有家当也被搜刮走了。
修真界的通用货币灵石,剑宗的通讯玉符,师门给的保命法器,自己的本命剑……这些东西一个不剩,只有金银铜钱这种人界货币留了下来——因为渣男根本看不上。
这些钱支撑着原主从魔界逃回人界本家,四年半过去了,如今只剩下了十个铜板。
谢挽幽:“……”
那么问题就来了,已知谢家不可能帮她,而她修为尽失,身无长物,花了这十个铜板以后,她要如何带着崽崽存活下去呢?
救命,这是什么地狱开局啊!
谢挽幽对着十个铜板沉思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惹得小白也凑了过来,灰蓝色的大眼睛忧愁地盯着铜板看:“娘亲,我们没有圆板板了吗?”
他认识这种圆板板,只有用这种圆板板才能换到吃的。
娘亲之前还说,要是没圆板板了,就要把他卖掉换板板。
娘亲是不是要把它卖掉换圆板板了……
小白眼中迅速多了一层水雾,却不敢哭出声。
娘亲讨厌他哭,不能哭,一哭就会被卖得更快。
谢挽幽没发现小白的异样,掂量着手中的十个铜板,她满心都在想要如何在异世快速赚钱。
谢挽幽四年前修为大跌,现在只有练气二阶的实力,在人界,只能说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点,毕竟就连谢家的护院都大多是练气三阶。
修为不够,那就只有打工一条路了。
离谢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上泉林,据说流经上泉林的溪河源头是修真界,水中蕴含的灵气润泽周边,使得上泉林中能长出灵草。
有些药铺会专门收这些灵草,一小捆灵草给二十铜板,只要谢挽幽捡草捡得够快,就能暂时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谢挽幽感到脑海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抱着小东西哄道:“没事,我们很快就有钱了。”
没想到她这么一哄,小白没被安慰到,反而小身子一颤,抽抽搭搭地哭了出来。
谢挽幽吓了一跳,赶紧用手背给它擦眼泪:“这是怎么了?”
小白的身子因为抽噎一颤一颤的,抬起头小声哀求她:“娘亲,不要用小白换圆板板好不好……小白不吃东西了,小白一点也不饿……”
谢挽幽愕然,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小东西以为自己会卖掉它换钱,所以很害怕被她抛弃。
虽然原主对小白十分不好,但在小白的心里,她依旧是它不可割舍的亲人。
谢挽幽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是酸涩,又是好笑,擦干它的眼泪:“谁说娘亲要卖了小白换圆板板的?小白这么可爱,娘亲根本不舍得卖掉啊。”
谢小白吸了吸鼻子,被夸可爱后有些羞赧,娘亲从没这样夸过他呢。
娘亲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泪汪汪地眨眼,有些犹疑:“真的吗?可是……可是没有圆板板,我们怎么办呢?”
谢挽幽很从容淡定的语气:“没有圆板板,就去挣点圆板板嘛,我们一起去外面捡草换板板,怎么样?”
谢小白不知道,原来捡草也能换板板,他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耷拉下去的尾巴开始快乐摇晃:“小白,会帮娘亲捡很多草的!”
小东西真可爱,也真懂事。
谢挽幽亲了亲它抖动的耳朵尖,把它放在肩上,准备先出门买点吃的喂崽崽。
拉了拉门,不出意外被锁住了。
谢家曾视谢挽幽为振兴门楣的骄傲,如今谢挽幽一朝跌落成泥,她便成了谢家的污点。
家族嫌她丢人,不许她出门,便时常把她关在小院里,每天残羹冷炙地打发她。
谢挽幽刚穿来的时候被打,就是因为原主想逃离谢家,结果被抓住,拖回了小院。
现在房门被锁,谢家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应该也不会再派人给她送饭了。
谢挽幽透过硕大的门缝摸到了那把锁,丝毫不慌,从头上摸下了唯一的一只铜簪,对着锁口开始捣鼓。
巧了,谢挽幽小时候经常被孤儿院关禁闭,刚好对如何撬锁有点心得。
她三两下开了锁,带着崽崽出了门,然后把锁恢复了原样。
谢挽幽回忆了一番原主的记忆,估摸着现在应该没人守在院外,便悄悄地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出了谢家一处隐蔽小门。
谢挽幽怕小东西惹来不必要的注意,拉开袖口道:“崽崽,外面坏人多,你先藏进来好不好?”
谢小白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那个荒败的小院子里,从没看过外面的景色,乍一看到陌生的景色、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人声,他当然也是有点害怕的,闻言连忙点点头,乖乖地钻进了谢挽幽宽大的袖口里。
谢挽幽被谢家关在小院子里四年多,如今的她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外面的人早已认不出她就是昔日风光无限的谢家三小姐,只偶尔投来怜悯的眼神,以为她是哪里逃来的灾民。
谢挽幽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街边的包子两枚铜板一个,谢挽幽买了三个热腾腾的包子,打算先给自己和崽崽垫垫肚子,留了四枚铜板应急。
到了无人的街巷角落,谢挽幽跟谢小白开始分吃包子。
谢小白已经被包子的香味馋得不停咽口水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但他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包子,不敢上去吃。
他潜意识觉得,这么香的东西,娘亲是肯定不会给他吃的。
直到谢挽幽把包子又往它眼前递了一下,它才傻乎乎地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是给小白的吗?”
谢挽幽:“对啊,快吃吧,天气冷,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小白快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稀里糊涂地就抱住了那只包子。
它十分瘦小,一只包子就有它身体那么大,谢挽幽看它艰难地伸出爪子抱住比脸还大的包子,整只崽摇摇晃晃的,忍不住弯起唇角,帮它扶了扶那只包子。
谢小白已经被香味勾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听到谢挽幽催他快吃,谢小白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小口,见谢挽幽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并没有不高兴,这才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整个包子。
它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久旱逢甘霖一般,简直越吃越饿。
但当谢挽幽又递给他一只包子的时候,他咽了咽口水,却拒绝了,用爪爪把包子往谢挽幽那边推了推:“娘亲吃。”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吃得比大人还多?
谢挽幽再怎么劝,谢小白都坚持要谢挽幽吃剩下的两只包子。
谢挽幽稍微一想,差不多明白了小白的想法。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很细腻敏感,而小白已经在这些年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地讨好她。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习惯一时半会改不回来,也不强逼孩子,干脆又去买了一个包子:“小白吃两个,娘亲也吃两个,我们平分,谁也不多吃好不好?”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觉得谢挽幽说的有道理,这才接了第二只包子,飞快地吃完了。
吃完后,他呆呆地看着爪子上染上的油水,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两下,被谢挽幽看到,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别舔!”
谢小白吓了一跳,僵着爪子不敢动了。
谢挽幽用衣角擦了擦它的爪爪,跟小东西讲道理:“爪爪很脏,舔了会生病的。”
“咕?”谢小白疑惑地歪了歪头,可它之前一直在舔脏爪子,也没有生病呀……
但娘亲的话还是要听的,谢小白乖乖点了点头。
谢挽幽吃完了两个包子,准备先去药铺问问他们需要收哪些灵草。
小白熟练地藏回了她的袖子里,谢挽幽问了人,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两家药铺——碧和堂和济世阁。
从外表看,济世阁的装潢看上去更为高大上,不仅整栋楼雕栏玉砌,内庭也是富丽堂皇。
看着就很有钱。
它对面的碧和堂跟它一比,就显得格外低调朴素。
谢挽幽承认,她肤浅地被济世阁散发的金钱气味狠狠吸引了,于是第一个选择进入了济世阁。
然而事实证明,异世界的人也会势利眼。
她刚一进门,在门口洒扫的小厮就狠狠皱了眉,不耐烦地嘀咕道:“哪来的穷鬼,刚扫的地又要被踩脏,真是晦气!”
他的声音完全没压低,就是故意说给谢挽幽听的。
谢挽幽:“……”现在一个小厮都这么狂了吗?
谢挽幽当时就想离开了,按照她上辈子闯荡社会的经验,这种看不起穷人的店大多都会仗势欺人,就算帮他做事,也会被压低工资,他还会觉得他是做了件大好事,竟然还施舍给了你一点工资。
还没等谢挽幽火速离开,小厮已经不耐烦地说道:“卖灵草的还是看病的?卖灵草的去后堂找薛掌柜,看病的就算了吧,我看你怕是连我们济世阁的诊费都付不起!”
谢挽幽对他笑了笑,道了一句多谢,便去了后堂。
济世阁确实很烂,但谢挽幽不知道对面的碧和堂是不是跟济世阁一样烂,总得做二手准备。
先问问济世阁的收购价格,等会儿再对比一下碧和堂的价格,比比谁更烂,然后再从中挑出一个不太烂的。
后堂依旧是富丽堂皇的装潢,掌柜的是个打扮体面的中年人,蓄了一把黑色胡须,谢挽幽走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柜子后漫不经心地拨弄一把金色算盘,随意撩了一下眼皮,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又来一个卖灵草的?”
谢挽幽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收购灵草是什么价?”
薛掌柜懒洋洋道:“无论哪种灵草,都是十铜板一捆,样草在你左手边,会认吧?别给我混了杂草进来凑数啊。”
十铜板一捆?把她当大冤种吗?谢挽幽有被笑到:“这太低了吧,我听说不是这个价啊。”
薛掌柜皱了一下眉,冷冷瞪她一眼:“爱卖不卖!我们济世阁又不缺灵草,要不是看你小姑娘缺钱,我还不收呢!”
他说着,不耐地掩住口鼻:“不卖就滚,什么味儿!小张,快把她请出去!”
谢挽幽就这么被赶出了济世阁。
小张骂了一声晦气,谢挽幽也觉得济世阁晦气。
谢挽幽对着济世阁金灿灿的牌匾,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谢小白小声问:“娘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谢挽幽手伸进袖子,rua了一把崽崽,从容道:“意思是刚刚那些家伙都会受到惩罚,被教做人。”
谢小白似懂非懂,被揉得“咕”了一声。
谢挽幽并不气馁,吸了一顿崽崽后,转头进了碧和堂。
比起济世阁的冷清,碧和堂热闹了不少,病人来来去去,看衣着,大多都是寻常老百姓,小厮的态度也很和善。
谢挽幽:懂了,看来济世阁是专门为富人治病的,碧和堂是专门给普通人治病的。
谢挽幽向小厮说了想要卖药草的意愿,小厮便把她引到了后堂,找到了忙碌着称药的林掌柜。
小厮吆喝了一声:“掌柜的,这位姑娘要卖灵草!”
掌柜的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分不出心神,只能让小厮招待谢挽幽。
小厮跟谢挽幽说了收购价格:二十铜板一捆,还给了一个小册子,小册子上详细标明了他们所需要的灵草的特征和所在的大致范围。
小厮知道谢挽幽是第一次卖灵草后,还特意取出几根灵草让谢挽幽看:“就是这样的,其实很好认。”
谢挽幽确认自己能认出这些灵草后,收了小册子,跟小厮道了谢,走出了人声嘈杂的碧和堂。
谢小白记得路,见谢挽幽走的方向不像是回家的路,有些害怕:“娘亲,我们去哪?”
谢挽幽说:“天色还早,娘亲准备去上泉林捡点草换圆板板。”
小白把铜板叫成圆板板,谢挽幽觉得可爱,也这么叫了。
她伸手揉了揉衣袖下牢牢扒着自己手臂的崽崽:“闷不闷?累不累?”
谢小白摇头:“不闷!不累!”
因为要去捡草换板板,小白有点兴奋,掉毛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扫过谢挽幽的手臂,让谢挽幽觉得又痒又暖。
谢挽幽翘起唇角,忽然觉得老天待她还不错,虽然离谱地让她穿越了,但给了她一个傻乎乎的崽崽。
她虽异世漂泊,却得以不再孤影独行,凄凉客里,有处为家。

第4章 炼丹
上泉林位于凤鸣山的山脚下,离城镇有点距离,谢挽幽照着路人的指引,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上泉林是一片苍翠繁茂的林子,现在已经快入秋了,可林子里的树叶却没开始枯败,反而维持着生机勃勃的绿色,果然是有灵气滋润的地方。
谢挽幽一走进林子,就感到自己的毛孔都隐隐舒展开了,不自觉开始吸收林子里稀薄的灵气。
可惜她的体内的灵脉在几年前的那场奔逃中受损严重,至今没有痊愈,吸收的这些灵气堵塞在经脉受损处,无法周转到全身。
吸收了也没有用。
灵脉的问题谢挽幽打算留到之后再解决,事情得一件件来,现在她连最基本的钱都没有,要什么自行车?
林中没人,谢挽幽就让小白从袖子里出来,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谢小白好奇地打量着这片林子,在谢挽幽耳边小声嘀咕:“娘亲,这里好舒服呀。”
谢挽幽赞同道:“空气确实很清新,感觉皮都展开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上泉林深处走去:“走吧,我们去捡草。”
碧和堂需要的灵草有三元草,玄阳草,紫金草。
三元草长得有点像现代的三叶草,只是叶片是蓝色的,也有锯齿,在草丛里挺扎眼的,谢挽幽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好几根。
谢小白趴在她肩头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出声:“娘亲,可不可以让小白帮你一起找呀?”
崽崽懂事,要帮她的忙,谢挽幽自然是答应的,只是叮嘱了它几句:“不许走远,要是见到了人,马上躲起来,有事就叫娘亲,知道吗?”
谢小白点点头,喜滋滋地沿着谢挽幽的裙摆攀爬了下去,飞速地蹿进了草丛里。
谢挽幽看着草丛里若隐若现的白色毛绒绒,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草丛里就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小白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嘴里咬着一根蓝色三元草跑到了谢挽幽的脚边,刚一放下就邀功般仰头道:“娘亲,你看!”
谢挽幽这下着实被惊讶到了,蹲下捏起那根草,是实打实的三元草:“小白,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好厉害!”
谢小白蹲坐着看她,被夸奖后有些羞赧,老老实实道:“味道,小白记住了药铺里草的味道,现在,也能闻到它们的味道。”
这是什么厉害的嗅觉——简直就是个超级作弊利器!
谢挽幽摘掉它脑袋上的一根草屑,把它抱在怀里揉揉脑袋,可劲夸:“崽崽,你简直就是个宝藏!”
谢小白眨巴了一下眼睛,被夸得有点晕乎乎的,眼睛也有点酸,娘亲很少这么夸过它呢,从前她只会叫他小野种,小孽畜。
谢小白虽然不知道小野种和小孽畜是什么意思,但也敏锐地知道那不是个好词。
以前的娘亲不喜欢他,但现在的娘亲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他要给娘亲找更多的草,让娘亲更喜欢他一点才行。
谢小白暗暗怀揣着这样的小心思,找起草格外卖力,最终不到半天,谢挽幽就收获了三小捆三元草,两小捆玄阳草,三根紫金草。
每一小捆里有十根草,换算成铜板,今天至少能拿到一百铜板。
紫金草比较难找,价格也比较高一小捆就能卖四十铜板,可惜上泉林外围这种草并不多。
谢小白还想再找更多的灵草,却被谢挽幽捞了回来:“今天我们已经找到足够的草啦,休息一下吧。”
谢挽幽刚刚在路上摘了一兜能吃的灵果,找到一条小溪洗了洗,就跟小白你一颗我一颗地分吃了起来。
果子有点酸,但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口感有点像杏子,咬起来嘎嘣脆,小白两只前爪抱着杏子,一口一个,毫不嫌弃,因为这对它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谢挽幽抬指抹掉它嘴角的渣渣,看到它身上纠结脏污的毛发,心中一动:“小白,娘亲给你洗个澡吧?”
谢小白抱着果子,一下子懵掉了,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流动的清澈溪水,晃动的尾巴耷拉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娘亲,可以……不洗吗?”
谢挽幽看到小白明显抗拒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原主厌恶它,曾把它摁在洗澡水里,想要淹死它……
谢挽幽:“……”原主啊,人做的事你是一件都不干!
谢挽幽不知道第几次想叹气,摸了摸水温,改了主意,让小白站在岸边,掬起一点水浇在它的背上:“冷吗?”
谢小白稍稍放松了一点,小声回答:“不冷的。”
谢挽幽怀疑道:“真的不冷?不能骗娘亲。”崽崽毕竟才三岁半,她怕把孩子洗生病。
谢小白用力点头,认真地跟谢挽幽描述自己的感觉:“小白不怕冷的,小白身体里很……热,很快水就能干了。”
身体里很热是什么意思?发烧了吗?
可摸着又不像。
谢挽幽在身上撕下了一块布,给小白当成洗澡巾,擦了擦它身上的脏污。
一连擦洗了好几遍,一点点扯开了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谢挽幽才满意,拧干水想给小白擦擦,不料小白按耐不住本能,开始疯狂甩头,飞速甩干了身上的水。
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脸水的谢挽幽:“!!”
不小心甩了娘亲一脸水的谢小白:“!!!”
谢小白低呜了一声,像委屈的小狗:“娘亲,小白不是故意的。”
谢挽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把孩子吓坏了,淡定安抚道:“没事,就当给娘亲洗脸了,你随便甩。”
谢小白确认谢挽幽真没生气,这才重新翘起了尾巴,悄悄晃了晃。
谢小白被水打湿后,确实干得很快,谢挽幽抱着它在太阳底下晒了晒,它身上的毛毛已经完全恢复了雪白蓬松的柔软模样,看上去像翻新了一遍,简直白得发光,从流浪小猫变成了家养小猫。
谢挽幽都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家崽崽了,忍不住把脸埋进它的肚子吸了吸。
柔软!舒适!可爱!
谢小白瘫着四肢不知该怎么办了,又是羞涩又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娘亲从没这样吸过它的肚子,是更喜欢他了吗?
他很高兴,毛绒绒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谢挽幽捏住他尾巴根,露出的尾巴尖却还在小幅度摇晃。
真是个快乐的小傻瓜。
下午他们又捡了一会儿灵草,凑齐一小捆紫金草后,又多收获了一小捆三元草和一小捆玄阳草。
眼看天要黑了,谢挽幽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叫上崽崽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谢小白时不时跟谢挽幽说起今天在树林里看到的各种小动物,话明显变多了。
谢挽幽不去打击他说话的自信,笑着听他说些童言童语,偶尔回答他一两个小问题。
谢小白:“娘亲,为什么毛毛虫没有腿啊?”
谢挽幽一本正经:“有些动物没有腿,有些动物有很多腿,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谢小白漫无边际地猜测:“那谁决定它们有几条腿呢?是神仙吗?”
谢挽幽深沉道:“不,是基因。”
谢小白:“???”
小白听不懂,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犄角。
回到城镇时,天边已经有了绚烂的火烧云。
谢挽幽踩着橘红色的余晖进了碧和堂的门,找到掌柜交了货。
林掌柜还记得这个狼狈的瘦弱姑娘,上午第一次来,下午就带回了八捆草,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能一天内捡回这么多草的,大多都是一两捆,谁能捡到八捆啊。
林掌柜再看了一遍这些草,确实是八捆,一捆不多,一捆不少。
谢挽幽问:“林掌柜,草有什么问题吗?”
林掌柜笑着摇头:“我只是头一次见有人捡草能捡那么快,这些都是你一天之内捡的?姑娘,你深藏不露啊。”
谢挽幽:“哪里,只是有特殊的寻找技巧罢了。”
林掌柜点点头,没再多问,结了铜板,一共一百八十枚:“明天还卖草吗?”
谢挽幽说:“卖的。”毕竟她还穷着。
碧和堂后,谢挽幽兜里多出了一百八十枚铜币,已然有了底气。
谢府不给吃的,谢挽幽便去一家小酒馆买了一些饭菜,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便花两枚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悄悄从谢府小门溜回了自己的小院。
谢府无人在意她,她出门了一天,果然没人发现她不在。
谢挽幽打开门锁,进了门,又把门锁锁上,准备和崽崽一起吃饭。
谢小白对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很好奇,只觉得它闻起来甜丝丝的,好像很好吃:“娘亲,这是什么呀?”
谢挽幽把饭分成两份,悄悄多给了小白一些:“糖葫芦,甜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谢小白光顾着看糖葫芦去了,对谢挽幽的行为无知无觉。
谢挽幽好笑道:“别盯着看了,糖葫芦跑不了的,等吃完饭,我们一人三颗。”
谢小白就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埋头开始大口干饭,最后还很珍惜地把饭粒舔得一颗不剩。
谢挽幽小时候常吃不饱饭,所以也习惯性地把饭粒吃得一颗不剩。
母子俩对着一干二净的饭碗,开始分吃糖葫芦。
咬破外层的糖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又是另外一种好吃。
谢小白感到满嘴都是甜丝丝的味道,抱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再也想不起之前吃过的苦了。
吃过糖葫芦,谢挽幽重新整理了一下她的干草床,弄成勉强能睡人的样子,才躺上去,对小白拍了拍枕边的位置:“来娘亲这里睡觉吗?”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
娘亲从没让他上过她的床,虽然他曾经很渴望睡在娘亲身边,但它……不太敢。
谢小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干草窝里趴下,对谢挽幽小声说:“小白,睡在这里就行了。”
谢挽幽弯了弯唇角,故意很失落地拖长声音:“好吧……就让娘亲一个人孤独地睡觉吧,娘亲一点也不伤心。”
小白果然立刻竖起了耳朵,尾巴也纠结地摇晃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越来越黑的房间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挽幽感到身下的干草下陷了一些,有个暖乎乎的小东西挨着她的脖颈躺了下来,羞赧地小声问:“现在娘亲还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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