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 by寿南山
寿南山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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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的关系经过了这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变得非常熟悉了,就连刚开始见面都不一定能说上一句完整话的伍老鳏夫和刘小寡妇,也能嘻嘻哈的开上几句玩笑了。
不过对此,家里的几个娃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老三苏诚是压根儿就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老二苏茂是懵懵懂懂想不明白后来索性也就不管了,老大苏颖和老四苏谕则是看破不说破,反正大家当下是都没表现出来什么不对的。
但是有一个人,却突然察觉出来伍磊的言语似乎…有些过于活泼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一直把伍磊当做好大哥看待的卧龙大哥姚三江。
姚三江一边儿啃着香喷喷的土豆一边儿很纳闷儿…
不是他伍磊大哥不是走的高冷路线吗???
正在这时,苏谕突然道:“咱们待会儿再去那个温泉水潭看看好不好?没准儿蘑菇经过一晚上都已经长出来了呢!”
反正温泉水潭那头儿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大家当然是全都同意了,完后卧龙大哥姚三江也刚好被转移了注意力。
等下众人又到了温泉水潭之后,发现果然是已经冒出了好些小蘑菇伞伞,但是很可惜,只有一夜的时间,这些小蘑菇并没有长得很大,估计还要再有几天才可以采摘,于是大家便又带着各自沉甸甸的土豆筐子直接往回走。
昨天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昏暗了,这导致了地里还有许多漏网之鱼,今天众人就是来抓这些漏网的土豆蛋蛋的。
这些土豆蛋子的总量并没有很多,大家的筐子差不多装满了之后,都还有空间可以放上一些枯枝作为遮阳,所以即便是下山时候在后山根儿处遇到了好些玩耍的小孩崽子也没有被人发现什么异常。
吃完了午饭以后,苏颖就喊来了苏二大妈帮忙,把家里这两天采摘的山菜和蘑菇,除了宁娟和姚三江要寄走的部分,全都给紧急处理了。
蘑菇直接晾晒,然后时不常的翻动一下就行了,但是山菜不能这样处理,山菜要么是撒盐给腌成小咸菜,要么就得先焯水,然后攥成一团团的样子,这样放到外边的大笸箩里,没多久就会冻成硬邦邦的菜团团。
这样处理之后的山菜团子,可以一直吃到化雪的时候,吃的时候只要化冻一下就可以了,不管是凉拌还是炖菜吃,都很美味。
苏儿大妈离开的时候,身后背了一筐子处理好的山菜,当时她还感慨,小老四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第二天就是要开始学大寨的日子,这一学,可就得学到年底土地实在冻得刨不开的时候了,所以今晚,绝大多数人家都是要早早睡觉的,好给明天的上工养精蓄锐。
但是也有一家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昨天白天的时候,苏大业已经找机会跟苏大伯提出来了,说家里姑嫂不合,想要分家,但是苏大伯没同意。
因为在苏大伯的心里,女人家的事情都是小事儿,怎么能为了这些个小事情就搞得分家呢?当下的主流思想可是父母在不分家的,那最后得搞得多么的不体面?为了个姑娘家不值当的。
没错,刚开始苏大珍脑瓜子被开了瓢的时候,苏大伯确实是给吓了个够呛,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说苏大珍得好好养着,身上看着是没什么别的毛病,苏大伯就又给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去了。
反正只要人没死,那就是没事儿,回头收完彩礼给嫁出去的时候,就还能当做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完后等今天苏大业回家以后跟龚淑珍一合计,这回的事儿闹得这么大,苏大伯都没能同意分家,看来是铁了心要等苏大田长大娶媳妇儿了。
龚淑珍问苏大业:“那我们怎么办?等你弟长大了还得多少年呢!你弟又那么能霍霍,这浪费的可都是咱们孩儿的钱呐!”
苏大业当时黑着脸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注意了。
于是等到今夜,龚淑珍睡着了以后,苏大业就悄悄起身穿衣,来到了自家的地窖里。
好在龚淑珍这两天折腾的厉害,连苏大业关门的动静稍微大了那么一些都没有醒来。
苏大业的想法也很简单,反正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老头子不同意分家,那他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明明他才是家里的长子,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却那么在乎苏大田这个小儿子?最后只有他苏大业才能给老两口儿养老,现在大家都应该来讨好他才对!老东西怎么还敢不听他的话,反而让他等呢?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连个四五六儿都分辨不清楚!
苏大业带着百分之一万的愤愤不平气,很快就拖着废柴的身体,拿锄头费力的刨开了自家地窖原本埋着大批量金子的那个地方。
但是等苏大业打开了装着金子的木箱一看…就他滴个亲娘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谁?是谁动了他的金子!!!
金子怎么能少了这么老多去!!
苏大业当时就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冲出了自家的地窖就直奔堂屋儿而去了。
完后苏大业“咣唧咣唧”几下子就暴力拍开了堂屋儿的门,并且还直接冲到了炕上,对着困迷糊儿的苏大伯就是一顿小声儿的“叭叭叭”。
苏大业说话时候就连手都是哆嗦的,他着急忙慌的道:“完了爸!全完了!!咱家的金子就只剩下上头那层的几块儿了,底下的不知道啥时候,全都让人给换成柴火块儿啦!!”
苏大伯当时睡眼惺忪的一张皱巴巴黑黄老脸都给吓白净了,他蹭下子就从炕上坐了起来,行动迅敏的似是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然后苏大伯浑身颤抖的睁大了眼睛,攥着儿子苏大业的衣领子问道:“你说…你说什么??!”

苏大伯巴拉开眼前的大儿子苏大业,光着脚丫子就直接跑下了地窖里。
此时的地窖里,昏暗的煤油灯下,木箱子周围的金子和木块儿正散落了一地。
可不管苏大伯怎么数,能够反射出煤油灯微弱火光的金子,却始终都只有几小块儿而已…其余的都是乌漆嘛黑的破柴火块儿!!
当下的情形已经是非常明了了,他家的金子就是丢了!
可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呢?
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底下那么多层的金子都给偷走了呢!!
自始至终,知道地窖中埋着金子的事儿,在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而已——他自己,他家老婆子,以及大儿子苏大业。
可现在他家的老婆子不在家,正在县医院陪着小闺女苏大珍呢…
想到了这里,苏大伯猛地就抬起头,看向了身子侧方的儿子苏大业!
苏大业看见他爸苏大伯的那双阴狠眼神,哪能不自己这是被怀疑上了呢?可天地良心啊…他是真的没捞着一块儿金子啊!!
苏大业虽然现在干体力活儿不行,但是脑瓜子还是好使的,他立即就想到了为自己开脱的方式。
苏大业成了一针见血的Lu小葵:“爸你清醒一点,您想想要真是我拿走的,我还能不打自招的告诉您吗?我自己都拿跑了不就完了,到时候您还不定得啥时候才能发现呢!”
苏大伯努力的恢复自己的理智,觉得大儿子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而且看大业脸上的着急也确实不像是装的。
不过苏大伯还是发现了疑点,他问苏大业:“那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地窖干嘛?”
苏大业:“…”
苏大业现编:“我那不是半夜上茅房,完后想起来咱家都两天没人了嘛,心里头不放心,就想着瞅一眼,瞅一眼要是没事儿我就接着回去睡觉,结果谁知道就这么一瞅就出事儿了!”
苏大伯定定的看了看大儿子苏大业,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便回过了头,背着手在地窖里继续琢磨还有谁有这个可能。
原本一共就三个人知道金子的这个事儿,结果现在已经暂时排除了俩,那难道是他家的老婆子?
不对,不可能,他家老婆子拿了也没有意义啊,家里两个儿子都是她家老婆子生的,不管是他来当这个家,还是以后俩儿子当家,这金子都是能花到他家老婆子身上的,所以他家老婆子没有必要单独搞这么一手儿…
可那会是谁呢?
这时候苏大业开口了:“不会是我弟吧?或许是我弟看见了觉得好玩儿,所以偷偷拿回去玩儿了?”
苏大伯摇头:“不可能,你弟才几岁,懂个屁呀?再说咱家的爷们儿从来不干活儿,你弟更是几乎没下过地窖,没有知道这个事儿的途径。”
其实苏大业也明白不可能是他弟苏大田,毛儿都没长齐的玩意儿,要是真拿了这么多金子,还能沉得住气不漏出马脚来?
可到底是谁呢?他妈的他要是早些狠下心给金子都拿走就没有这么多的屁事儿了!
苏大伯顺着思路接着分析:“也不可能是你妹,虽然你妹经常下地窖来拿粮食,但是要是你妹的话,有了这么多的金子,她还能算计着每顿饭的那几分钱?你姐也不可能,要是你姐拿了,前两天就不会为了点儿粮食挑拨你妹跟你媳妇儿干架了。”
苏大伯那天虽然没吱声儿,但是大闺女和小闺女心里想啥,他一直都是明镜儿似的。
这女人家家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为了些蝇头小利争论不休…
苏大伯突然又看向苏大业:“不会是你媳妇儿拿了吧?你媳妇儿可是个心眼子多的…”
苏大业还真的顺着这话想了想,但很快就给否定了:“应当不是,要真是她拿走了,哪儿还能在咱家跟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肯定早回娘家逍遥去了。”
家里的人都怀疑了一圈儿,却全都给排除了,父子俩干脆把所有来过他家的外人都给捋顺了一遍。
苏大伯现在觉是完全醒了,他道:“你姐夫虽然每年也会来咱家住两天,但他就是个废物蛋子,唯一的好运气都用来投胎了,是没有这个心眼儿的…”
苏大业顺着时间线再往前倒腾,这才想起来家里确实是还住进过外人的。
苏大业道:“那个知青何建设不是还住过咱家好几个月吗?而且他刚来隔壁的李大婶儿家就丢了小母鸡了!后来附近邻居家不也有丢东西的吗?”
先前因为何建设的事儿,村里还组织过一段时间的夜间巡逻队呢,可后来实在是抓不到人,再加上秋收临近,村里丢东西的这个事儿也就只能先这么不了了之了。
苏大伯听完沉默不语,大儿子说得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可何建设一个知青又是怎么知道他家的事儿的呢?
不对…当时何建设还住在他家的时候,他确实是下地窖拿金子出来过的!
个不要脸的王八羔子!肯定就是那时候儿顶上了他家的金子的!
苏大伯是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呕得慌。
他奶奶的,他费劲巴拉耗死了老爹,又算计死了小弟,结果最后竟然要把金子便宜给一个外来的小子吗?
不可能的!!
苏大伯的脸色简直黑得能滴出来墨汁了,他说:“这个事儿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明天我去试他一试的。”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今夜剩下的大半时光,反正父子俩是谁也没能睡着。
苏大伯跟苏大业就像是烙大饼似的,在炕上翻来又覆去,就这么折腾着,折腾着,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是村里开始学大寨活动的第一天,理所当然的父子俩全都请假了。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谁他妈还有心情学大寨!
然后等到好不容易好不容熬到了村里众人快要下工的时候,苏大伯出动了。
这个时间点上工的人还在地里,不上工的人多半都在家里做饭,所以街上人是最少的,苏大伯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偷偷摸摸的避开了村里人,蹲守在了知青点外的某处。
完后等今年新来的知青五刺儿之一何建设回到了知青点儿,刚刚放完了一泡水的时候,就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刚才厕所里只有何建设一个人,他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叫住他,但是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完后等何建设绕着厕所找了一大圈儿之后,才终于在厕所后的小树林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建设当下就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被人发现的次数多了,却从来没有被人真正的抓住过把柄。
于是何建设立刻就换上了那副熟悉的嬉皮笑脸,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明知故问道:“呦,这不是苏大叔吗,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苏大伯心下冷笑,你个小瘪犊子装得还挺人模狗样儿的。
但苏大伯毕竟具有多年的算计人经验,当下他并未发脾气,只是沉着张脸对何建设道:“小何,你来一下,我找你问点儿事儿。”
何建设懒得跟苏大伯纠缠,他这都冻了一天了,待会儿可是就要吃热乎乎的晚饭了,是真不耐烦跟这个老东西浪费时间。
何建设敷衍的道:“有什么事儿您就在这儿说呗,完事儿了我好回知青点儿吃饭去。”
苏大伯冷笑一声说:“你别给脸不要脸,拿你那副德行糊弄我,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跟我来,以后这青山大队你也别待了,我苏老大可是土生土长的青山村儿人,有的是办法折腾得你生、不、如、死…”
看着苏老大冷冰冰的目光,何建设嘬了下牙花子,心说去就去呗,正好解释清楚了,反正他也没捞着什么好,没必要平白的遭人记恨,惹这么一身的骚。
苏大伯自然是不愿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讨论这么重要的事儿的,隔墙有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便带着跟上来的何建设,去了一个村里人不常去的地儿。
这个地方是距离青山村两座山开外的断崖之上,原先有一棵歪屁股苹果树,苏老大以前每年都会过来摘苹果,但是后来却不知道被谁给砍断了…本来之前的那么多年,这棵树都没被人给发现过的,就真他妈的邪性!
不过虽然断崖之上的歪屁股果树没了,但这里依然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因为地势开阔,不管是从那个方向过来人,苏大伯都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刚才由于为了不被人给发现,苏大伯是带着何建设绕了村外的小树林过来的,所以当两人走到地方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透了。
苏大伯站定之后,先是左右的环顾了一圈,检查了下附近有没有其他的人在。
可他这个谨慎的磨磨唧唧劲儿,惹得饿了半天肚子的何建设不乐意了。
何建设催促苏大伯道:“苏大叔你要问什么赶紧问行不行?我这可是又饿又冷的陪着你溜了大半天了!”
苏大伯已经检查完附近的环境了,这才转过了头,恶狠狠的盯着何建设道:“小何啊…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啊?我家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好拿的,你要是拿了最好赶紧还给我,否则…”
何建设不耐烦的道:“不就是些假金砖吗,至于这么费劲?我告诉你埋在哪儿不就得了!”
苏大伯可是已经忍了足足一整个白天和大半个黑夜了,着急上火的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了的,哪能接受的了何建设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他家的金砖是假的呢?
于是苏大伯当下也不装平时的老好人形象了,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抓住了何建设的衣领子不撒手。
苏大伯语气又急又气:“你少他妈的胡说!我家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砖!哪儿来的假金砖!!”
苏大伯的急切不似作为,感受到自己脖颈处传来的力道,何建设也意识到了什么…
当时苏大叔去黑市的时候,那些收金砖的人可没有说苏大叔卖的金砖的假的,可后来他一去,人家却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了。其实后来何建设不死心,还去了另外一个县找人看了,但他手里的那些金砖,却无一例外全都是假的。
之前何建设还以为,是苏大伯家的人为了迷惑偷子而设置的陷阱,其实这么多的金砖里头,就只有几块儿是真的,而具体哪几块儿是真的,则是只有苏大伯家的人知道,所以像是他这种不明所以的偷儿,自然就容易中了陷阱的。
不过如今在这么一想,他当时是只留了上头的一层金砖没拿走的,要是苏大叔家的金砖真的是真假混着放的…那他拿了这么多的金砖,按照几率来算怎么着也得有一两块儿是真的吧?不可能全都是假的吧!
而且要是苏大叔家里丢的全都是假金砖,那当下苏大叔会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所以他…不会是给别人背锅了吧??!
这个何建设哪里能忍得了,他当下便大吼道:“我拿到的就是假金砖!肯定是当初给你金砖的人骗了你,实际上只有上头几块儿是真的!你要不信,就回家翻翻我睡觉那屋儿土炕东的南角儿,我把那些假金砖全都埋底下了,绝对是一块儿都不少!”
但何建设的这个解释苏大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说他爹给他留下的金砖是假的?说他当宝贝似的藏了十来年的金砖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他先前随手拿的那些金砖,以及更早时候卖掉的袁大头,可都是真货啊!!
苏大伯疯狂的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但是苏大伯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手上攥着何建设衣领子的力道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导致了何建设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于是何建设也立即就用力的挣扎着道:“你松手!松手!!你要勒死我了咳咳…”
可何建设的这些表现,在苏大伯的眼里,就全都是在拖延和找借口!
苏大伯猩红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骂道:“你个肮脏的偷儿!满嘴的胡话!你把我家的金子还回来!!“
何建设继续用力的挣扎,甚至开始拳打脚踢,企图让苏大伯放松手上的力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呃…假的…你快放开…啊——”
就在苏大伯跟何建设纠缠不休的时候,何建设脚下一个踩空,落入了黑漆漆的断崖之下…
当何建设的身体开始向着崖底倒去的一瞬间,苏大伯下意识的就放开了自己的双手,以防止自己被何建设身体坠落的力道给一起带下去。
但是还不等苏大伯回过神儿来,黑漆漆的断崖之下,就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笃”…
然后便没有了响动。
苏大伯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又佝偻着腰背,缩着脖儿,哆里哆嗦的环顾了下四周。
当发现附近确实是没有其他人看到刚刚的那一幕的时候,苏大伯借着乌黑乌黑的夜色,沉默着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不久之后,断崖之下有一股阴风吹过,带走了些许此处弥漫着的浓重血气。
然后很快,幽深的夜色之中,便窜出来了几匹眼睛绿油油的饿狼,它们拖着何建设的尸体迅速离开了。
至此,岁月神偷何建设,最终也被人偷走了余生的岁月。

第142章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到落了漆黑的泥土之上,遮掩了罪恶的痕迹,当所有好的和不好的都被大地所无情吞噬,苏大伯也很快就借助着夜色回了家。
苏大伯一进门,见到的就是在自己屋儿门口儿处不停张望的大儿子苏大业。
苏大业焦急的凑到了苏大伯跟前,小声儿的问道:“爸,怎么样了?”
但苏大伯只是一言不发的去墙边儿取来了镐头,然后扛着镐头便直接进入了大女儿苏大兰未出嫁时居住的屋子里。
当看到大儿子苏大业也跟着自己进屋儿了之后,苏大伯才冷冷的嘱咐了一句:“关门儿。”
紧接着,苏大兰的屋子里,便传出来了“咚咚咚”的刨地声。
而院子中,饿了一整天的苏大田见嫂子龚淑珍似乎没有出来查看的意思,便悄悄的走了过来,躲在大姐苏大兰出嫁前的屋檐底下听墙角。
屋内,苏大伯按照何建设说的地方刨了没多久,很快就发现了散乱着的一堆假金砖。
苏大业登时便是大喜,还以为自家的金子找回来了!
但随后苏大伯的一个动作,便很快让苏大业的心落入了谷底。
苏大伯随意拿了两块儿假金砖,相互间轻轻的碰撞,屋内很快便响起了又轻又脆的一声儿“叮”…
苏大业可是见过真金砖的啊,他自然知道金子是不可能会发出来这种声音的!
父子俩不信邪,把坑里的所有金砖都相互磕碰过了,这才确信埋在这间屋子里的,确实都是假金砖。
苏大业慌了:“爸?这怎么回事?他不会是骗了您吧!”
可苏大伯只是愣在原地不说话。
苏大业不知道他爸苏大伯这是什么意思,便上前摇晃苏大伯:“爸!爸你说话啊!”
不过苏大伯不但没有搭理苏大业,反而还一屁股坐到了冷冰冰的地上,开始继续分析。
所以说…何建设其实没有骗他?那难道是他爹骗了他?可是这也说不通啊,老爷子要是没有金子,那什么都不留下不就得了,没必要留给他一堆假的呀…
那就是何建设说谎了?其实何建设早就偷偷把金子藏到了别处?可是人都摔下去了,现在他是断然不敢再翻回去断崖那里找人问的…
假如何建设没有说谎,老爷子也没有说谎,那他的金子会在谁的手里呢…
一时之间,苏大伯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并且他也对苏二伯和苏颖两家的地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苏大伯特别的想要一探究竟,是否他二弟和三弟家的金子里也有假的存在?
但是苏大伯知道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要他不说,两家人就绝对不会知道老爷子留了金子的事儿,那他就还有机会!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可经历了假金砖的事儿,苏大伯现在是谁也不敢相信了。
今天的事儿,苏大伯一个字儿都没对苏大业说。
正巧在屋里睡觉的龚淑珍醒了,在床上叫嚷着要吃饭。
而在苏大兰屋檐底下听墙角的苏大田,也被龚淑珍的动静给吓的赶紧逃回了自己房间。
苏大业见自己问了半天亲爹苏大伯也不搭理自己,便对苏大伯道:“爸,要不你给我两块钱,我去隔壁买点儿吃的当晚饭…”
但苏大伯冷冷的道:“买什么买?家里没有粮食吗?饿了就自己做饭去。”
苏大业:“…”
苏大业哪里会做饭啊,他支支吾吾的说:“爸我不会做饭啊…淑珍肚子里可还怀着您亲孙子呢,您的宝贝金孙可不能饿着呀!”
但苏大伯现在一听“金”这个字儿就心肝儿疼,并且现在,家里除了仅存的几块儿小金砖之外,就还剩下几百块的傍身钱,是万万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挥霍了。
于是苏大伯起身把这些假金砖又全都埋回了原位,然后不耐烦的对大儿子苏大业道:“不会做就饿着。”
苏大业:“…”
屋外还飘荡着龚淑珍的叫唤声儿,苏大业无法,只能自己上院子里捡了几根儿玉米棒子,来到了厨房的土灶旁。
但是这人要是倒霉就连喝凉水都塞牙,家里的柴火竟然不够了。
往年冬季储藏柴火的事儿,都是交给苏大珍来弄的,但是如今,苏大珍就还在县医院呢…
苏大业巴拉着灶台子里头的零星几根儿柴火棍儿,越想心里越是生气。
完后苏大业一扭头儿,就来到了苏大田的房间里:“你明天开始上山捡柴,家里没柴火了。”
作为家里曾经的宝贝疙瘩,苏大田哪会乖乖听话干活儿呢。
苏大田噘着嘴:“你自己怎么不去!”
苏大田还在心里记恨他爹苏大伯跟他哥苏大业有事儿瞒着他呢,明明他也是男娃,凭啥不告诉他!
但是苏大业冷笑一声,对苏大田道:“我在做晚饭,你要不答应明天去捡柴,那晚饭你别吃了。”
“咕噜噜…”
都不用思考,苏大田的肚子就替他做出了选择。
不过等到苏大田后来吃到了所谓的‘晚饭’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这哪里是晚饭…
不过是煮得半生不熟的破玉米棒子!!
村里今天下雪,晚上冷的很,当知青点儿的男知青负责人睡觉前点名儿,发现屋儿里没有何建设的时候,还随口问了一句:“谁看见何建设干嘛去啦?”
有一个傍晚跟何建设前后脚上过茅房的男知青答:“好像看见他上山去了!”
何建设这个人不怎么合群,平时看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由于夜生活丰富,三五不时的晚上不在知青点儿住着,虽然大家才从农户家里搬出来一周,但是何建设大晚上的不在知青点儿休息就已经有好几次了,你问他他就吊儿郎当的打哈哈,不过他每回第二天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自己回来了。
所以男知青这边儿的负责人今晚就也没有当回事,直接便吹灭了煤油灯关门休息了。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大家都各自下工回家的时候,知青点儿的男知青负责人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因为晚饭是按人头儿做的,但是何建设的晚饭竟然没有人来领?
由于各个生产小组并没有重新分配,所以知青们白天没有聚集在一起干活儿,还是跟原先住着的农户们在一块儿干活儿的。
所以男知青的负责人询问了跟何建设在一个生产小队的知青:“今天何建设跟你一块儿回来了吗?”
对方答:“没有哇,哎不对…何建设今天好像没上工!”
这一句话,知青点儿可是炸开了锅。
大家前后这么一合计,就好家伙的…何建设竟然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了!!
反正不管何建设是不想下乡了逃走了,还是上山了没能回来,这个事儿知青点儿自己肯定是抗不下来了,男知青的负责人直接就跑去大队长王大力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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