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行?心更?累了,打?断她:“你别诅咒我。”
顾安安唏嘘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小?舅舅啊,你真的是专门为她打?造的全能男主哇……
“就算她是女主,也已经被撞报废了。”
许久,谢谨行?冷冰冰地宣布。
顾安安:“……”
苏软是什么机器人吗还报废……顾安安没敢吐槽,只是选了个谢谨行?比较好接受的说法?。
“一般来说,女主都?要经历几次生死攸关的挫折,然后华丽变身,女王归来。失忆这种都?算是常规操作,目的就是为了让男主痛苦,看到华丽变身后的女主角后悔,辗转反侧,再追妻火葬场……通常玩的大的,女主再带个崽子,最好跟男主角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
说到后面,顾安安的话都?含在嘴里,不敢说了。
她怕在火上浇油,小?舅舅会受不了亲自?拿刀去?捅了苏软。
“放心,她还没能力怀我的孩子。”谢谨行?阴沉沉地说。
顾安安:“……”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小?舅舅你带入自?我的样子真的好令人心酸。
顾安安说的话不算是危言耸听,因为谢谨行?也有这种玄而又玄的直觉。
经过这段时间的各种验证,谢谨行?已经完全接受了苏软身上的离谱之处。科学和?神学方面都?试图去?寻找过原因,但奈何都?没得到有说服力的解释。
都?没办法?,那就只能从顾安安提供的思路去?理解这件事。
遇到麻烦暴怒不是谢谨行?的为人行?事风格,他通常是越麻烦越沉稳,越紧急越冷静。
苏软确实有特?殊能力影响到他,但前提是必须双方在场。只要他不在场,这个人也就是郊区辍学贫困少女一个罢了。让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女消失的方法?有无数个,苏软能舞出花样,不过是得益于法?治社会和?他过高的道德标准。
憋半天,顾安安小?心翼翼地规劝他:“……杀人犯法?啊小?舅舅。”
谢谨行?瞥了她一眼,冷冷一哼。
“照你这么说,男主角也有行?为准则和?人设?”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怜爱地看着小?舅舅。感觉小?舅舅现在冷静自?持的样子,在她的眼里都?罩上了一层硬撑的滤镜:“有。”
“比如?”
“比如守身如玉?明明很受欢迎却多年来不交女友,连手都?不给别的妖艳贱货摸一下,就只对女主角一个人起性.冲动?”
谢谨行?:“……”
“再比如他各项全能,年纪轻轻就站在了别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想做什么轻而易举就做成。但在家庭和?亲情?上有明显的创伤,需要女主和?女主的孩子来治愈。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怕他不能理解,顾安安还贴心地做出详细的解释说明:“举个例子哈。就例如,从小?跟父亲或者母亲其中一方关系不好,年纪轻轻被赶出家门,在外靠自?己?创出一番事业。以此来展示男主龙日天的本事。告诉所有人,男主角虽然出身显赫,拥有很多投胎带来的便利,但不代表本人没有实力。他其实完全可以不靠家里,自?己?就能闯出一个商业帝国。”
谢谨行?:“……”
“再再比如,男主角……”
“行?了,你别再比如了。”
顾安安:“嘻嘻。”
直接报谢谨行?的身份证号就是了。:)
谢谨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气?氛静得一支笔滚落下来都?非常清晰。
许久,他脸色反而从阴沉慢慢变成了平静。眼睫低垂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眸中风雨欲来的涌动。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地点了点。
会议室里空气?都?凝滞了,仿佛随时都?有一道闷雷在半空中炸响。
顾安安悄悄瞥了眼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吓人的事,表情?变得好可怕。
“……当然,你也可以走傅慎行?或者李承鄞的路。让女主看到你就想逃。”顾安安觉得自?己?有责任,给出一点合理的建议。
谢谨行?抬起了眼帘,看向?她:“?”
“但那是法?制咖,被捕后,在法?院一审就会被宣判死刑,二审维持原判的那种。”
谢谨行?:“……”
顿了顿,他又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白?水。
喝个水的功夫,他脸上的阴沉已经看不到半点痕迹:“那如果,我非要破了这男主人设呢?”
顾安安:“???”
顾安安:“!!!!!!”
可以!!!!
小?舅舅这反向?思维真他妈牛批!!
“守身如玉?只对她一个女人起性.冲动?呵……”
昏暗的灯光下,谢谨行?的神情?看起来平静到鬼魅。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顾安安,目光很是随意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落到她唇上。
他轻飘飘又语气?非常文雅地突出了一句脏话:“什么鬼东西。”
顾安安有点子被霸总的霸气?震惊到,小?舅舅帅的不只是长相,脾气?也好他妈的帅啊!
就是狂妄!就是狠辣自?傲!
“安安。”
“嗯?”顾安安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激动得心脏怦怦跳,莫名有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澎湃感觉。
玛德,原来这就是与命运抗争的魅力吗?她都?跟着一起热血沸腾了!!
但是下一秒,顾安安沸腾的血液就凝结了。
瞬间速冻,表情?都?僵在脸上那种。
因为谢谨行?轻声地说:“跟小?舅舅接个吻怎么样?”
顾安安的喉咙像是被空气?给噎住了,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呼吸。
她机械地转过头,感觉都?能听到自?己?脖子的骨头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面前,谢谨行?清冽得夹杂阳光玫瑰青提香味的气?息离得很近,他看着自?己?,像问?今天吃了什么一样随意地提出要跟她接吻。
顾安安迟钝地与他对视了差不多十秒。
男人乌墨一样的眼睛,像是有魔力,暗藏着勾人沦陷的小?钩子。
然后,顾安安就跟屁股下面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似的蹦跶了起来。
顾不上思考面前的人是谁,自?己?此时应该要做出什么举动才不会太突兀。她抓起座山雕的衣服,猛地一下包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狂奔跑了。
谢谨行?看着小?姑娘惊慌失措到失了智的背影,愣了一瞬,然后畅快地大笑出声。
先?不提顾安安像煮沸的开水壶呜呜呜呜地尖叫着冒热气?,冲出了谢氏大楼。就说南城这边,系统在确定苏软车祸后真的失忆了,终于是放弃了挣扎。
还好它提前保留了部分苏软的记忆,只不过记忆内容有点混乱。苏软的脑容量不够支撑六世人生,经常会出现记忆重叠,产生混淆不清的幻觉。系统为了让她能正常继续,吞噬了她部分混淆度过高,或者苏软产生不适反应的记忆。
本来是应该处理掉的记忆垃圾,但系统作为一个高位面科技产品,本身的程序运作里就保留了存档的功能。此时正好方便了它操作,为大脑空空的苏软重新?输入记忆。
只不过这些记忆断断续续,且因为多世发生,会有矛盾不和?谐的地方。但系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将?逻辑顺通,并不能完美修正。
至于输入苏软大脑后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它也顾不得了。
反正想得到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暂时没有离开,是它对当了自?己?六世宿主的苏软最后的负责。
系统兢兢业业地捋顺了记忆垃圾,再灌入到苏软的脑子里。
等苏软从昏迷中再次醒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更?单一的乐观明媚和?单纯无知。
具体表现在,仿佛智商停留在一个正常人和?弱智之间的位置,记得所有人,但情?绪表达非常的单一。像一个被系统设定了情?绪程序的假人,不能同时消耗多种情?绪,只能在一个状态中表现出一种情?绪。
医生对这个现象也表示了费解。
几次给苏软做测试,都?是这个结果。
但奇怪的事,苏软的记忆没有问?题。她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认识身边的所有人。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了车祸,也记得自?己?母亲生了病被高利贷的人给抓了。还记得自?己?被车撞之前要去?做什么,并对没有完成这件事表示出焦急的心情?。
“医生,她这样子算是恢复正常了吗?”这段时间看护苏软的护工表示担忧。
医生也拿不准,苏软的情?况国内目前还没有相同的病历。
不过大脑受到严重创伤,本身就容易引发太多不可预估的病症。
国外就曾经有过一个案例。二十四岁的女子外出遭遇了车祸,醒来后非说自?己?是千年之前埃及法?老的宠妃灵魂附体。病患如果只是单纯的胡说八道可以被当成神经病处理,但那个病患不仅真的会说埃及语言,还替国外考古队找到了法?老的墓室。
“身体上没有大问?题,能认得所有人,就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医生虽然负责看住病患,但如果苏软非要出院,不顾任何阻拦,那么医生也没有权利阻止她出院。
“安排她出院吧。”
护工忧虑地看了眼已经在收拾行?李的苏软,只好带着她下去?缴费。
医生这边立即给京市打?电话,言明情?况。
与此同时,苏软在排队等待缴费出院的过程中,也在拨通江森的电话。
电话嘟——地一声通了。
只响了三声,很快就被人接起。
电流的声音沉默而酥麻,苏软听到那边轻微的呼吸声,心里一块大石头咚地一下落了地。
出车祸之前,杨跃、周嘉誉的态度还历历在目,苏软真的很害怕江森也不接电话。如果江森都?不理她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气?运被拿走以后,苏软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有多衰运附体。靠自?己?,根本走不出南城。
她没办法?,杨跃周嘉誉他们不会答应来接她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江森。江森的运气?应该还可以吧,如果来见她,靠着恋爱光环,她可以借江森的运气?躲一躲灾的吧
她于是在心里问?系统:【我可以借用别人的气?运吗?】
系统:【可以。但宿主想共用别人的气?运,必须要争取到气?运拥有者的同意。他当面跟你签下共享契约,你才能平分他的运气?。】
苏软在电话里呜呜地哭了,哭得像一只失去?依靠的小?鸟,在别人的耳边悲鸣。
“江森哥哥,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苏软没有告诉江森,自?己?跟别人签下过合约,这辈子不能再踏足京市。当时走的时候,她都?没顾得上江森。
此时,她哭哭啼啼地将?当初自?己?被迫离开京市的事情?又一次以另一个版本说给江森听。言语中,将?背后之人用心狠毒和?自?己?无力挣扎的可怜,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江森正蹲在脏兮兮的巷子里,刚逃过一场斗殴。
身上脸上全是伤,陆星宇杨跃那种大少爷受了伤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私人医院的SVIP病房,他就只能在便利店里买点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和?绷带,自?己?躲在小?屋里躺几天。
活下来,是运气?,没活下来,也是运气?。
不过好在他的命是有点硬的,没那么容易被打?死。今天刚出门就遇到罗三爷的人。
罗三爷跟之前那个人关系又掰了,现在又想把他叫回去?。因为身边的人里,没有像他这么好用的人。罗三爷希望江森不要不识抬举,过去?喝杯酒,一切恩怨一笔勾销。
以前怎么样,以后就还怎么样。
但江森跟着沈珊以后,已经很少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沈大小?姐虽然任性妄为,偶尔叽叽喳喳有点烦人,但开出的条件和?工作内容都?非常不错。江森不需要再回去?刀口舔血,所以,他拒绝了。
他不想干,罗三爷却不允许他不干。
罗三爷笑容阴狠地说,江森,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由不得你。
刚躲过一波追杀的,躲在角落的江森犹豫了一下,才接了电话。
在他看来,自?己?替苏软做了两次事。两次从动机和?操作意义上,都?算是谋杀未遂的事。
这两次,足够抵消他受苏软的救命之恩。
理论上,他是可以不接苏软的电话了的。但大概是孤独太久突然走入人群,享受到与人和?平相处被人关心之后,他也渴望有个平等的朋友。
看到苏软的电话打?来,想到这个跟自?己?境遇一样的可怜少女,他还是奇异地接了电话。
只是没想到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方的求助。
江森有点索然无味,想到沈大小?姐说他们是朋友,就从来没有让他去?做什么。沈珊都?是小?心地照顾了他她以为的自?尊心后,拐弯抹角地提供轻松又高报酬的工作给他。带他去?她的朋友聚会的场所,尝试让他也能融入进去?。
而不是像苏软,只会哭着让他去?替她做危险的事。
“什么事?”江森还是开了口问?,大概是还留存着对相似处境的人没有泯灭的同情?心。
苏软不是没感觉到江森的冷漠,但她认为江森一直都?是这样,并没有改变。
于是就哭哭啼啼地提出,希望江森能过来南城一趟,送刚车祸出院的她,去?沪市找人:“江森哥哥,我身体很虚弱,一个人没有办法?去?沪市。如果遇到危险,我可能会死在路上。我知道你来南城很远,可是我没有办法?,求求你,帮帮我……”
江森没有说话,沉默了。
倒不是嫌太远了很麻烦不愿意去?,而是离开京市,他害怕罗三爷会找到他妹妹那。
虽然他早已经将?妹妹转移到别的孤儿院,但京市就那么大,想找一个白?化病有基因病的小?女孩儿。花点时间还是能很精准的找到的。
他一走,妹妹怎么办?
罗三爷会不会恼羞成怒,拿他妹妹开刀?
“江森哥哥……”
江森没有说话,苏软就哭得更?伤心。
生怕他不同意地继续说:“我妈妈刚治好了病,身体还很虚弱。她已经被高利贷的人抓走好多天了,我出车祸住院这段时间,她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毒打?对待。我真的好害怕啊,如果再不找人帮我,妈妈被人打?死了怎么办……我就她一个亲人了……”
大概是唯一的亲人触动了江森的神经,他太明白?这种感觉。
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可以不要命。
江森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你等我几天,我安顿一下。”
电话这边,苏软眼睛噌地一亮,压住心中惊喜。
她泣不成声地表达了感谢。
江森挂了电话,就伸头去?观察了下巷子。见巷子里找他的人离开了,才深吸一口气?,回去?换了一身遮头遮脸的装扮,偷摸地去?了孤儿院。
虽然这个孤儿院目前还没有被罗三爷的人找到,但为了保险起见,江森决定将?妹妹带出来几天。
他在临城有个很小?时候住过的亲戚,关系不好,父母去?世后就彻底断了联系。但现在为了还人情?,江森不得不重新?找一下这个亲戚。他打?算花点钱,让这个亲戚帮忙看几天孩子。
江森抵达孤儿院时,刚好赶上中午吃饭。
太阳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小?朋友们被院长和?老师允许出来玩,晒晒太阳。但小?朋友们却没有出来追逐打?闹。而是正在院子里排着队,正在领东西。
今天好像是休息日,孤儿院来了好心人给孩子们送吃的喝的玩的。
江森从后门的位置进来时,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子正在一个一个给小?孩子发小?熊耳罩。
女孩子穿得很厚,毛绒绒的像个小?白?熊。腿却很细,穿着保暖的长靴。乌黑的头发扎了个高马尾,耳朵上卡了毛绒绒的耳罩。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扣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纤细的脖子被围巾挡了半截露出半截,头发正因为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每个人都?有啊,不要着急哈……”
声音很好听,但有点耳熟。
江森记性很好的,曾经父母还在的时候,他读书考试毫不费力。他当初辍学带着妹妹离开学校时,老师和?校长都?亲自?来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希望他可以坚持读书。
但江森没有办法?,父母出事后的钱被爸妈他们各自?的父母给拿走了,他身上没有一分钱。妹妹因为基因病和?白?化病需要大量的钱支撑,没有人愿意收养她。只能可怜滴被亲戚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他怎么忍心看着妹妹死。
他没有办法?,他需要钱,他只能辍学。
江森的好记性为他的人生带来了很多便利,他也有意识地锻炼过自?己?的记性。基本上,他听过的声音就不会忘。而这个声音,是那个苏软憎恶的伪豪门大小?姐,顾安安的。
跟沈珊混一起久了。江森也知道了顾安安的情?况。这人根本就不是豪门子弟,而是一个同样失去?亲人的底层孤儿。因为家人积德给了她好运,才免于跟他们一样的悲惨人生。
顾安安不仅没有大小?姐的脾气?,还很懦弱。被未婚夫陆星宇当狗一样呼来喝去?。
至于苏软说的顾安安欺负她的事,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没有。那些都?是苏软自?己?瞎编的,或者是她自?己?以为的欺负,其实并没有。
苏软对顾安安那些莫须有的恨意,大概是来源于对嫉妒。
嫉妒她跟他们出身一样,却活得像个豪门大小?姐。
嫉妒她明明是个孤儿,却被收养的家庭许诺嫁给豪门继承人,有机会过上人上人的人生。
江森静静地看着少女嘴角挂着明媚的笑容,仿佛受过的伤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阴霾一般,快乐地给每一个小?朋友发小?熊耳罩。
她目前发到的,是一个带着帽子和?墨镜,但皮肤依旧白?到异常的小?女孩。
顾安安握着小?女孩的手,仿佛她是个正常小?朋友一般没有歧视没有惊讶也没有怜悯:“小?朋友你好漂亮啊!像个雪精灵一样。”
说实话,顾安安也没想到江森的妹妹长得这么好看。
天啊,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故意整好看的女孩子啊,这么好看的小?女孩怎么就有那么多病症。想到这小?孩被其他小?朋友拒绝孤立的样子,顾安安都?有那么点心虚了。
事实上,顾安安是看了谢谨行?给的资料才知道江森还有个妹妹的。
虽然被小?舅舅一句‘跟小?舅舅接个吻’给吓得屁滚尿流,雪地狂奔,几天不敢出校门,甚至看到谢谨行?的名字就控制不住地脑袋烧开水。
但顾安安还是认真地看完了江森的资料,并且迅速做出了应对。
如果能把江森的妹妹拿捏到手里,她就可以反向?掣肘江森,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但看到小?朋友孤零零一个人蹲在树下面,被不懂道理的其他孩子骂怪物,被他们孤立,顾安安还是心软了。她也是个孤儿,上辈子在孤儿院也没那么好的人缘。只不过她运气?不错,遇到了吃席都?给她抢菜的老闺。一直保持了乐天派的性格。
顾安安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颊,将?小?熊耳罩罩在了她的耳朵上。
小?姑娘怯生生地握住了顾安安的手,似乎有点不适应,但又很向?往期待。她手很小?,不知道是不是病症的折磨让她活得艰难,长得都?比一般小?朋友小?很多。
小?姑娘握着顾安安的手,很认真的问?:“姐姐,我真的漂亮吗?”
顾安安蹲下身,“你觉得姐姐好看吗?”
“好看。”
小?女孩其实没有美丑认知,但顾安安问?,她就说好看。
顾安安也不管,反正被小?孩夸好看,她就是最好看。小?孩子能说什么谎话呢对不对?
顾安安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就跟姐姐我一样好看。”
虽然看不到墨镜后面的眼睛,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小?孩子的开心。顾安安握着她的手上下晃动了下,正准备松开,给下一个小?朋友发耳罩。
小?姑娘突然扑过来,抱住了顾安安的腰:“姐姐,我喜欢你。”
顾安安没愣住,躲在角落里的江森却看傻了。
他妹妹,有多内向?,有多胆小?,没人比他更?清楚。小?时候遭遇的冷眼多了,她妹妹连靠近他都?不敢,居然扑过去?抱着顾安安?
瞥了一眼被阳光笼罩的顾安安,江森抿了抿嘴角。
好吧,他承认这个顾安安长得很好看。
其实,从第?一次看到她,他就发现了。
第46章 我能不能共享他的运气 ?
本?来是打着过来试探一下的目的, 但顾安安还是给小朋友们买了很多东西。
她自己也是孤儿院长大的,知道孤儿院小朋友的苦。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虽然会给孩子?们爱心,但这点爱心分到每个小朋友身上, 就只有零星的一点点。
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 在一些不被注意到的角落是会真实地发?生的。
临走之前?,顾安安特意给孤儿院打了三十万的捐款。
给谢谨行打工才半年,她目前?就已经存到了五十万。存钱小能?手,说的就是她。本?来打算存够三环外loft的钱, 就买一个。但现在, 顾安安分出一半给孩子?们买吃的买穿的,就当给自己炮灰的人生积德。
顾安安拍拍屁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悻悻地离开了孤儿院。
等人走, 江森才静默地从树后面走出来。
他看了眼一个人蹲在沙坑里?玩雪的妹妹, 目送着顾安安的背影离开大门。
刚才,顾安安给孤儿院捐了三十万, 他看见了。
江森曾经听沈珊曾说过,顾安安这?人有点轴。在谢家五年多,就算是撒娇卖傻也该捞到一点房子?车子?什么的。但顾安安就不一样?,傻不愣登的不仅什么东西没捞着, 还在十九岁那年搬出了谢家老宅。
用沈珊的话来说, 就是白长了一张聪明脸。
但她说起顾安安的时候,嘴上是贬低的,眼神却是欣赏的。江森觉得,沈珊应该很喜欢顾安安这?样?的人。因为喜欢, 所以,骂她也是带着一股浓浓的亲昵姿态。
江森不知为何想?到了苏软, 总是哭,总是在跟别人说自己人生又遇到什么苦难。负面的话听得多了,不仅不会可?怜她,还会让人觉得很烦。
毕竟谁也不喜欢听太多人间疾苦,哪怕不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会败坏一天的好心情。
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照在白毛的小女孩儿身上,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如果没有苏软的电话,这?会是很好的一天。
江森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去了院长办公室。
一般来说,孤儿院的孩子?是不能?非领养领出去的。
毕竟这?个社?会很复杂,孤儿院外面的坏人也很多。小孩子?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被陌生人领走,非常有可?能?会被伤害。没父母没亲人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院方工作人员如果不审查就放任江森领走孩子?,这?是对生命最大的漠视。
但江森不是陌生人,院长认识他。当初这?个白化病小女孩儿就是江森送进来的。
“为什么要?带出去?”院长大概猜测到江森跟小女孩的关系,但还是保持警惕。
如果江森这?个亲人够负责,为什么要?把小女孩往孤儿院送?
正因为负不了责任,才会将监护权移交。
江森没有办法跟院长说明自己身边潜在的威胁,只说想?带孩子?出去玩几天。为了让院长放心,他搬出了父母忌日?的说法,才勉强说服了院长。
等小女孩被领过来,一进门就向?江森跑过去。
这?自然亲昵的姿态才打消了院长的最后一丝疑虑,但院长只同意孩子?领出去四天。超过四天,孩子?要?是没有回来,他们会报警。
江森带着妹妹离开的及时。果不然没几天,罗三爷的人就找到了这?家孤儿院。不过很可?惜,江森这?小子?太谨慎,没给他抓到可?乘之机。
抓不到江森的把柄,就威胁不了江森。气得罗三爷在下城区大动干戈,这?都是后话。
将妹妹送去临城,江森就动身赶往南城。
这?几天,苏软害怕江森会改变主意不来了,每天都会打电话提醒他。
一次两次三次,超过三次以上的哭诉,渐渐变成了挟恩求报。因为手握着救他一命的恩德,所以不停地所求回报。江森在连夜转车抵达南城,见到好端端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的苏软,心里?的烦躁达到了一个顶峰。此时不论苏软说的有多好听,江森都升不起丝毫的同情心。
“我现在当面跟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苏软欲哭的表情骤然一僵,眨巴了几下眼睛,委屈又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疑惑,江森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她都已经出车祸了,这?么可?怜,为什么他不会心疼她?
大概是看出苏软的疑惑,江森冷声说:“我并没有求你救我,另外,我给了你救我的谢礼。”
江森说的是那只手表,被苏软救的那天晚上给她的。
那东西是十八岁那年罗三爷为了拉拢他,花百万买的劳力士手表。江森本?来不愿意收,但想?到以后走到绝境的时候可?以拿去二手市场换钱,就一直戴着。
那天被苏软救了,他就摘下来给了她。苏软虽然哭着说不想?要?他的东西,但收了以后就没有再还给他。
现在提起这?个东西,苏软表情变得奇怪。
下一秒,苏软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落下来,像是被羞辱,更多的是委屈。
“我没有,江森哥哥,我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苏软否认自己的举动是挟恩图报,她强调,“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遇到了困难就想?到你,我以为我们是那种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你以为我是在要?求你做事吗?你真这?样?想?的话,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