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迟迟没有动笔，毕竟这写下去就是定死了。不行，她还得再考虑周全一点。暂时放着这个，她看起了来自西郊的消息。
理查德·卡文迪许他们已经造完了第二批公共马车，比之前的工期还少了那么两天。挺好的消息，就是车有了，什么时候试运营还是个问题。还是那天体验的时候碰到的，有关于“道路安全”的矛盾。公共马车本身就比一般的马车要大，加上是三匹马拉车的，不管怎么说都算是重量级的，在目前的街面上。
这样的车一上路，如果再次碰到拥堵，那么让显然是必须的。可让了，那些小马车就容易得寸进尺，说不定还会使坏心不让走。到时候，要怎么办呢？财政大臣那边也没有了消息，不知道他们的讨论出结果了没？
“我还是觉得德文郡公爵夫人强调得对，得让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可是，我们仅仅看到了钱，除了这个以外，你们都看懂了吗？”内政大臣戴着眼镜，也才把这厚厚的一本看了个开头过一点。
“要按照你的想法，你觉得这可能吗？”财政大臣并不是觉得那位公爵夫人做不到，她做得到。但是，内阁不会同意让这样的一位夫人来主持这件事情的。自从讨论开始后，这些人甚至比他还看到了钱！
“那你曾经想过吗？一位私生女能成为公爵夫人，能成为‘贴心伴侣’的主人？我也不是一定要让那位夫人来主持这件事，但一个顾问的位置肯定少不了！”碰到不懂了，起码要问问。不然，靠他们自己吗？连这本“道路安全”都没读明白，拿什么靠？
“您觉得呢？”财政大臣问一直沉默的首相。
“这样吧，我们内部统一一下意见。如果确定推这位夫人的，就要知道从哪点入手，才能更好地说服其他人。”也就是说，利物浦伯爵是赞成内政大臣的。
都这样了，财政大臣也没什么好反对。但是，他们把事情定下来了，考虑过德文郡公爵夫人的意见吗？咳咳，好像就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过。对方毕竟是公爵夫人，还拥有自己的产业，凭什么来当这个顾问呢？
“咳咳咳，请我去？”索菲亚觉得唐宁街的人真傻了，她就是提个意见，具体的执行当然是他们去做！

第237章
不过, 能想到请她去，说明还是挺认可的，不是吗？索菲亚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她还是不能同意。提意见是一回事, 真正地插手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把这个带给财政大臣, 我的答案都在里面了。”把写好的便条折起来，就是一封信, “怎么, 您觉得我该答应吗？”等人出去了, 她问对面明显有不同意见的公爵。
“不, 我只是奇怪, 那些人居然会主动邀请您。”这对于曾经看过太多傲慢自大的辉格党派人士的公爵来说, 有点出乎意料。尽管对方是另外的阵营，可他知道双方并不会差很多。
“确实挺奇怪的, 不过我都拒绝了, 就没必要去想他们这么做的原因。还是说，您期待我点头？”应该不是吧。
“这一点上，我觉得做做顾问没什么不好。要是以后您的‘公共马车’遇到了什么问题，您也好第一时间反应。”只是一个顾问, 又不是要去唐宁街坐班。
“这样想好像也没错，但是来不及了，人都回去了。”索菲亚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脸上没多少遗憾。
“我觉得,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公爵说得没错，在唐宁街的财政大臣看到了德文郡公爵夫人给出的答复后, 确实没有失望。
“没事, 我到时候亲自过去一趟。”挺久没见的, 十几天了，正好过去看看那位刚刚占据了报纸大幅版面的人。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先把结果定下来，起码是一个统一的意见。当然了，信件还是不能断。要是遇到了问题，还是要问。咳咳，其实这已经是顾问的工作了，不知道公爵夫人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又怎么样呢？这些问题对于索菲亚来说几乎都是常识，回个信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问“公共马车”什么时候运营？
“您觉得，他是什么意思？”这种交流方式有几天了，不是一直都在问“道路安全”的事情吗？怎么牵扯到她的“公共马车”来？
“或许是打算，给您一个惊喜？”公爵并不确定，他只能通过信件内容暂时保证对方没有恶意。
“我可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惊喜，别是惊讶就很好了。”既然想知道，那就说个大概的时间吧。都交流这么几天了，索菲亚也能判断出来唐宁街那边讨论的进度。反正是试运营，慢点就慢点，起码让车夫们先熟悉一下会碰到的问题。
因为知道问题多，所以她打算在试运营的公共马车上另外配备一位安全员兼售票员。人选的话，暂时从农场的安保那里出。三个农场里一起抽调，对农场本身影响不会很大。这些人已经在西郊培训了，和车夫们一起。
5月10日，灌木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农舍外挂起了“公共马车”的招牌。没有人庆祝，没有人欢呼，编号为0001的公共马车在其他车夫和安全员的目送下，慢慢地驶了出去。试运营的马车跟那天体验的没什么区别，就是车身上写满了乘车要求和车资相关。不认识字的没关系，试运营期间，车夫和安全员会在看到人的时候，轮流宣传这些。
为了吸引大家来乘坐，这段时间内的所有车资按照1个便士收取。但为了照顾大家的需要，也方便乘客们流动，一辆公共马车最多接待2位坐全程的乘客。
本杰明是一家银行的雇员，平时就在伦巴第街工作。他的收入本来还算不错，但最近持续上涨的物价让他还是决定退掉和人一起包月的出租马车。他打算去跟附近的那位寡妇沟通沟通，然后借用一下她家的马车。至于住到伦巴第街附近，他想都没想过！家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妻子和7个孩子，住到那边去他拿什么付租金？！
幸好，他的妻子理解他，并没有为此责怪他。本杰明穿上自己体面的外套，向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先生，坐马车吗？我们从灌木公园出发，到了邱园后就去牛津大街、科文特花园，之后会一直到伦敦塔，然后沿着泰晤士河绕回来！当然，唐宁街那边也是去的。现在上车，只要1个便士！”站在上下客处的安全员兼售票员看到了人，赶紧吆喝起来！要知道，上来的乘客越多，他和马夫的提成也就越高！
本杰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会坐上这辆叫“公共马车”的马车？他不是正要去寡妇家里吗？一定是因为1个便士的原因，不然他才不会上来！
这是一辆可以容纳12人的大型马车，此时的马车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在。男人有，女人也有，感觉大家明显都不在同一层面。但这些暂时没人关注，因为那位刚刚招呼他上来的人正在给大家介绍。
“是的，我们的‘公共马车’正在试运营，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本文所以现在上车只要1个便士。等下个月开始，车资就恢复原价了。起步价还是1个便士，2英里也是1个便士，4英里就是2个便士了。如果您是坐全程的，那么就是12个便士，不会再涨价！当然，您也可以开通我们‘公共马车’的月卡，只要10个先令，这一个月您就可以随便坐！”
安全员是特别对着新上来的乘客介绍的，其他人刚才已经听过一遍了。不过没事，听过了再听一遍就不容易忘记。
10个先令？倒是比原来的出租马车便宜很多。再看看吧，本杰明看着车厢内的注意事项，要求还是挺多的。比如每位乘客上车时仅能带一点随身物品，不能带大件和重物。大件和重物的举例，后面还有比较贴切的小图。然后，禁止在车厢内进食，不许吐痰不许毁坏车厢内的设施，更不许涂鸦。当然，也禁止骚扰其他的乘客。总之，就是要文明乘坐。
眼看着伦巴第街到了，本杰明就做好了下车的准备。马车一停，他就下去。感觉还不错，就是路过海德公园和牛津大街之后的那段，会稍微堵一点。除此之外，还算是挺方便的。如果他要坐，可以稍微提前一点时间出门，就不会迟到。
“咦，本杰明，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不在家待着，还来做什么？
对啊，他今天休息的！本杰明赶紧去追那辆马车，可马车早就走远了，他根本就追不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索菲亚和公爵稍微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最最普通的衣服，再次前去体验公共马车。这回，两人是各自付了1个便士上的车，谁也没说。这辆是编号0009，说明前面已经有8辆行驶在伦敦的路上。
“先生女士这边坐。”安全员兼售票员看出来了，这肯定是一对，就算两人一前一后上的车，一点接触也没有！等人坐下了，他敲了敲车夫后面的椅背，让马车继续走起来。本来，他是打算再来一遍的，不过那一对都在自己看车厢上的小贴士了，就待会儿再说。
“女士们先生们，坐马车吗？现在上车只要1个便士，还剩下两个位置！”还好，这条街人多，他能再招呼两人上来。等到马车停下后再启动，0009号马车暂时满员。
“好的，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公共马车现在已经坐满了，接下来就暂时不上客。占用大家一点点时间，我给大家说说我们的‘公共马车’。”哦，那位年轻的女士笑得真好看。
索菲亚的手被碰了一下，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出门在外，不要这么笑，没看到车上的人都看着吗？这回两人没带任何人出门，低调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他带了木仓，可就怕出意外。
知道了知道了，不笑就不笑。索菲亚面无表情地继续听安全员兼售票员给大家科普“公共马车”，她都不去看人了，以免再有人拿安全当借口。明明后面，还跟着公爵府的人。
坐过了一段路后，两人安静地下了马车，重新坐回不远处跟着的公爵府的马车。目前看来还行，只要避开高峰时段就成。至于车夫和安全员，两人都被培训得很好。尤其是后者，他的讲解并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大家也都愿意听。
“您生气了？”公爵看着上车后就不说话的妻子，难道因为刚才不让她笑吗？
“没，您看，那是财政大臣吗？”两人坐着马车经过唐宁街，就看到那位先生带着见过的几位正在排队上编号0011的公共马车。
“还真是。之前问您试运营的时间，不会就是为了现在的体验吧？”不然好好地，问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的，我想后面的信件里肯定会说起来。”有这个心，已经很好了。
很快回到公爵府，刚好是午餐时间。两人也没有换衣服，直接去了餐厅，但是在餐厅里看到伊丽莎白，姓菲茨克拉伦斯的那位，索菲亚的脚步就停了一下。这不是针对她，而是那位萨克森·迈宁根的阿德莱德一直不走，还使唤起了眼前的人。
“她又让你来做什么？”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不走到底想做什么？客人是卡尔顿府请来的，那边的客房现在总够了吧！赖在公爵府算怎么回事！
“索菲亚，你别生气，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那位‘索菲’小姐已经打算离开了。”伊丽莎白都不敢去看索菲亚身边的公爵，“她就是想见见你，跟你告个别。”要是别的事情，她就不会来。那些发生在附楼的，她能做就做了，算是帮帮那位可怜的“索菲”小姐吧。
“去告诉她，‘不见’就是我的告别。好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伊丽莎白自从留下来后，也只是跟在伊丽莎白和凯瑟琳身后做些事情，没来主楼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算是比较省事。
“那好吧，祝你们用餐愉快。”反正她都来了，“索菲”小姐应该不会怪她。
“每天晚上都正大光明地去见人了，还赖着不走！有本事，让人娶回去啊，住在这里算什么。”等人走了，索菲亚就坐在位置上吐槽。是的没错，那位真实身份为阿德莱德公主的人天天晚上出去会见克拉伦斯公爵。她以为，她做得很隐蔽吗？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都要走了，您就当没看见吧。”公爵差点就忘记这个人了，毕竟这位也就是住在附楼，那天婚礼后就没有见过。仅仅菲茨克拉伦斯的传话，并不能保证她的存在感。
走的时候，索菲亚还是去送了，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衣服。

第238章
萨克森·迈宁根的阿德莱德公主站在那里, 总算见到了一直想见但见不到的德文郡公爵夫人。她只是想让对方帮一下忙，还是很容易的那种，可惜，那位夫人不肯。但没有关系, 她已经和克拉伦斯公爵约定好了, 他会娶她，在她付出了一切之后。
“公爵, 公爵夫人, 我离开家的时间太长了, 该回去了。感谢两位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回去以后, 我会写信的。”其他的, 既然这位公爵夫人跟克拉伦斯公爵的关系这么差，也没必要告诉她。等到婚礼来了, 她会知道的。
“就这么走了吗？”等人真离开了, 索菲亚反而起了疑。这和之前的做派有点矛盾，不是吗？
“不然呢？您还希望她回来吗？”穿着同样灰扑扑的公爵把臂弯递过去，“您不觉得我们这样子也不错？”挺好的，看上去像是一对在农场工作的夫妇。
“不错什么？一点都不适合您, 快去换了吧！”他就只适合没有一点烦恼的生活。
换可以啊，一起去！
当这天的夜幕降临，理查德·卡文迪许就带着新鲜出炉的数据来到了公爵府。
“夫人，这是今天的试运营情况。”30辆公共马车每隔20分钟发车一辆, 今天算是全部出去过了。所有的马车都坐满了人，其中全程下来上车人次最多的是0018号, 居然一共上来了328人次！也就是说, 0018今天的营业额为328个便士。虽然折算下来才1个英镑多一点, 但这是试运营！
要是换成下个月，328人次里，总有一些的车资是超过1个便士的吧？当然，这里面有人也会不坐的。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这还是一天仅仅试运营10个小时的结果。等明天，0001出发的时间会更早，之后前面回来的几辆将走第二遍。
索菲亚看完了具体的数据，包括全程下来每辆公共马车需要花费的时间。平均下来在2.5小时左右，还是能接受的。
“这期间，有遇到什么情况吗？”
“特殊的情况没有，普遍的问题就是在路过繁忙路段的时候，车夫和安全员不得不拒绝更多的乘客。”每辆公共马车限乘12人，这是规定死的，不准动。所以被拒绝的人等得起的，等下一辆，等不起的就没办法。
嗯，这是一个问题，难道要增加繁忙路段的短途运营车辆吗？她得想想。
“那么拥堵的问题呢？严重吗？”
“除了中午时段和傍晚那段时间外，大家的反应都还好。”拥堵暂时解决不了，但等个10分钟左右，还是能接受的。
暂时只能这样，等“道路安全”试行起来，情况就会变好一些。希望，它会变好。
索菲亚让理查德·卡文迪许留下来，但对方坚持回去。他还要回去检查一遍所有的马车，确保明天试运行的顺利。第四批公共马车已经在打造中，目前的工期控制在7天左右。这一批造出来后，大家就要停下来看看。看是不是还有改进的地方，就算是小地方，也是值得考虑的。
事关安全问题，那就不留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您怎么又睡不着了？”都多晚了，还在想什么？要不是生理期已经过去，公爵会怀疑这是前兆。
“就是有点兴奋。”然后就不知不觉地算了起来。算算一天运营的时间和所需要的车辆数，算算成本和可能产生的盈利。算起来了，就有点停不下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您就是不够累。”这里的累，单纯就是刚才的运动量不够。公爵怕自己的妻子没反应过来，还专门配上了手部动作。
“我保证，我很快就睡！”别威胁她。
“我就勉强相信了您。”睡吧。
睡完起来，神清气爽。如果天气再好一点，就更好了。可惜窗外黑蒙蒙的，下着细雨。
“这种天气就需要更加注意安全，希望大家不着急。”公共马车要走的全程中，有几个路段的路况不太好，可千万别出事。
“大家昨天都走过一遍了，哪里的路况好哪里不好，都是知道的。所以请一定小心，安全回来。”理查德·卡文迪许就站在农舍前，一遍遍交代大家。今天下雨了，说不定愿意花1个便士乘坐公共马车的人更多。毕竟，坐在马车上可不会被雨淋到。
“你们也是，不要慌不要乱，尽量让乘客们坐稳点。”下雨天万一遇到水坑什么的，没坐稳的乘客容易被甩。
交代完了，0001就在众人的目送中踏上了新一天的旅程。同行的，还有不放心的理查德·卡文迪许。他坐在小马车里，看着刚过里士满公园就已经坐满了人的0001号后，赶紧掉头回去让0002出发。谁能想到，会有一家子需要坐马车的。
于是这天的上午，这位放心不下的人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跑在灌木公园和海德公园之间。只要有马车前面坐满了，他就通知后一辆快点出发。至于公爵夫人说的间隔20分钟，他已经忘记了。
“应该买点烟花的，这样就不用跑了。”跑不动了以后，理查德·卡文迪许才想起这件事。
小客厅里，索菲亚听着回来汇报的仆人，都快做不出表情来。她只是担心公共马车碰上了雨，会运行不畅，就专门派了人穿过还在建造中的摄政街去牛津街看看。结果呢？这才半天功夫，告诉她已经有24辆公共马车出来了？
“是的夫人，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马车上写的是0024号。”
所以，这是发生了什么？要按照一小时3辆马车计算，这0024号应该是出现在午后的。
“会不会是因为今天下雨？之前仆人不是说了，几乎他看到的每一辆上都坐满了人。”公爵猜测着，同时也已经派人去问情况了。
“希望只是这样吧。”要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好担心。能多坐一个是一个，也是好事。
等了快两个小时，消息来了，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行吧，总算是不用担心了。本来索菲亚已经开始想着，前面的那些公共马车都因为理查德·卡文迪许的检查不过关，不让上路的。
“这下，您该放心了。”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是说些话来敷衍他。
“嗯，我放心了。”好的，她该开始工作了，今天的事情因为这个耽误了好多。给财政大臣回信，索菲亚再次停下来。因为信中问她，要不要直接从牛津街试行起。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可以说是非常照顾她，也非常照顾她的“公共马车”。毕竟那一段真的很忙很忙，之前的拥堵，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那上面的。然而，她要占这个便宜吗？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很顺利的，可以算是有利也有弊。
“您认为呢？”其实她已经有了决定，就是想再听听公爵的意见。
“当然同意啊，没什么不好的。按照您的理论，再加上有人引导，您认为的混乱不会持续多久。”最开始几天可能是，但一切很快就变得有秩序。
“那我就这么回了。”不试试，又哪里知道呢？加上牛津街走的人毕竟多，人多了，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财政大臣收到了回信，很高兴德文郡公爵夫人是这个答复。这说明，她并不排斥这样的回馈。之前说的见面，因为最近频繁的信件沟通变成了没有必要。也好，现在也不错，就相当于多了个免费的交通顾问，虽然对方并不承认。
“那么，你就该行动起来了。”他说的是内政大臣。牛津街那边要有变动，道路两旁的摊贩就需要好好管理过。
也不把人赶走，就是到指定的地点，交一笔每天5个便士的管理费就行。这笔钱不多，财政大臣也不要，全部给“清道夫”，让他们在摊贩们走了以后，维持住街面的整洁就行。
然后就是“道路安全”里的人行道、车行道。届时，牛津大街将对半分，进城的走右边，出城的走左边，不许越线。人行道和车行道更是不能混淆起来，必须分得清清楚楚。接着就是在路口设置指挥员了，指挥来往的行人和车马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行。
看起来挺简单的，但大家都能想象得到，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不肯听。现在不听，下个月也就是6月开始，牛津街的罚款一并跟上！
5月14日，在“公共马车”试运营的第4天，牛津街也开始“道路安全”的试行。摊贩们在前面一天就已经接到了通知，以后的摆摊仅限在划线范围内，不得超出。超出了，就是12便士1个先令的罚款，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以后每天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街面上的“清道夫”，付了5个便士后才能领到号码牌进行摆摊。
这个变动影响的仅仅是摊贩们，他们人少，也就没发出什么声音。除了每天多出5个便士的支出外，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是！一早刚要进城的人傻了，明明街上都还没有什么人在，为什么一定要规定走右边，他又没有碍着谁？！
“这是命令，你只要遵守就好。现在遵守了，习惯了，下个月罚款就轮不到你。不然，发现一次就是1个便士。”这就是行人靠右走，且只能走在人行道的规定。
第一个天没亮就进入牛津大街的人被这么告知，之后的每一个都是。不听话的，行，那就别进了！与此同时，马车也是同等待遇。
“记住，进了这条街就只能走这里，不能窜到对面去，也不能去挤占人行道，听懂了吗？没听懂，下个月开始发现一次，就是5个便士的罚款！不然扣了你的车，也扣了你的货物！”下一个！从早开始就在路口宣传的士兵口气越来越不好，谁要是敢有意见，就跟前面那些人一样，通通滚回去！
别妨碍他工作！
要知道，这么一天的收入可是整整3个英镑，这还是他努力了好久抢来的，谁也不能让他离开这里！为此，他天天背那些该死的“道路安全”条款！晚上做梦都在背。
今天是14日，他有整整17天的3英镑可以拿，谁也不能跟他抢这51个英镑。不然，他是真会开木仓的！
进城的这头是这样，出城的那头也一样。从早到晚，牛津街就靠着两个背着木仓的士兵给理顺了。当然，中间路段的引导者功劳也不小，他们是专门负责将走着走着走歪了或者故意这样做的人给劝回去。至于指挥员，暂时还没有上岗。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得给人一些适应的时间。
晚上的时候，财政大臣的信件又来了，这回是来汇报今天在牛津大街上的试行成果的。

第239章
总体来说, 还算比较成功。不听话的人也有，但最后真正不走牛津街的，没几个。在信里，财政大臣用了很长的一段话来赞扬士兵们的工作, 当然这少不了“公共马车”的支持。因为这笔支出就是索菲亚出的, 尽管她的“公共马车”还在亏损试运营期间。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明天的时候, 我们去看看吧。”罚款是下个月的事情, 她想亲眼看看被“改造”后的牛津街会是什么样的。
“好, 明天去看。”妻子的这点小要求, 公爵还是能满足的。至于之前担心的罚款, 那还会有, 但有半个多月的缓冲，影响没有之前想象大。那些罚款严厉的条款, 暂时也没有对外公布。
当自己穿行在其中, 索菲亚居然能用井然有序来形容才被“改造”第二天的牛津街了。这不得不说，也算得上是奇迹。她和公爵坐的不是公爵府那辆太过明显的马车，而是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坐在里面望出去，她甚至能看到后面不远的公共马车, 虽然这会儿还有点堵，但跟之前比起来已经好上太多！
“您看到了吗？这才是正常该有的街面。”牛津街的这边是车行道、人行道，最边上的是摊位，那边也一样。
“确实看起来舒服多了。”他的妻子想法就是不一样, 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到的？听说数千个人数万个人里面，总有那个一两个是特别的, 他的妻子就是吗？如果是, 那么就是他的幸运。如果不是, 还是他的幸运。
短短才1英里多一点的牛津街走完，路况就又乱了起来。算了，慢慢来吧。起码，成效还是看得见的。
回到公爵府，两人被告知已经有其他的3个卡文迪许到来，目前正在附楼。如果要见的话，随时可以叫来。
“等等吧，都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马车，让他们休息一下。”索菲亚没急着见人。
要按公爵说，能在这个时间来到伦敦的，那几个卡文迪许就不可能是今天才从德比郡出发的，时间对不上。可既然公爵府的女主人也就是他的妻子发话了，那就让休息。本来两人也才从外面回来，也需要喝口茶什么的。
“走吧，我们去小客厅。”哦，他的妻子已经在想着工作了。这没什么，他的工作也在那里。
直到午餐后，索菲亚才想起了在附楼里的今天刚到的卡文迪许们。
“要不然，我们先见见人？”
“听您的。”
于是，3个老中青的卡文迪许来到了小客厅。他们分别自我介绍后，开始展示自己带来的东西。老年的卡文迪许带来的是一份厚厚的记录，记录着他有记忆以来卡文迪许的新生和死亡。当然，以前的记录他也一并整理了。
索菲亚看着上面的一串串数据，很难想象现在有人会去统计这些。尽管对方统计的都是卡文迪许内部的情况，但暂时来说，已经很足够。这位老先生看着就不是有钱的那些卡文迪许，可他坚持下来了，还得出了很多在现在看来算是超前也算是先进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