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单单这些都写下来，她就已经写了很多。休息一下，手都写酸了。
“您这是，打算把那些救济金用在这上面吗？”公爵一边按着妻子的手，一边在看她写的，“可能同意的人不会多。”起码原来接收这笔救济金的人就会出来反对。
“我知道会有困难，可是，总不能让每个商家再出钱去保护自己的店铺吧？说起来，我们交了税了，为什么就连最基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呢？唐宁街该好好反省反省，而不是只会朝我们伸手要钱！”救济金交出去是救济金，用在真正的贫困人士身上，难道就不叫救济金了？
索菲亚把写完的东西简化了一下，然后给商户们发了出去。至于怎么想的，她也没指望所有人都答应。但只要有人答应了，只要被挑中的街区先示范起来，总有人心动的。除了像是皮卡迪利大街这样的地方不需要救助以外，其他的街道多多少少生活着贫困人士。
新的财政大臣要疯了！德文郡公爵夫人想做什么？她居然敢朝那笔救济金下手！她知道他每个月都眼巴巴地等着这笔救济金吗？她敢！自从代理财政大臣变为了财政大臣，他才知道原来的那位都是怎么想着办法要钱的！到了他这里，好多人就不认他，就因为他支持《谷物法》！本来拿到手的钱就少，要是没了这笔救济金，他大概就要成为最短命的财政大臣！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做！他得找人谈谈。
宫务大臣看着眼前的人，这种事情找他干什么？他又不管这块，也管不到啊！唉，想念以前的那位，听说他已经在德文郡公爵夫人的“三号农场”不要太开心！
“您得帮帮我！至少帮我约一下那位夫人，我得劝劝她。”先讲讲道理，要是再不行，那么就算是公爵夫人，也不能挡他的路。

第191章
新的财政大臣？面对宫务大臣送过来的信件, 索菲亚脸上带上了疑问。她和这位新的财政大臣之间，应该不认识吧，为什么要见面？
“宫务大臣就没有一点提示？”这上面也写得太简单了，她直接问送信的人。
“宫务大臣只说, 新的财政大臣不知道您的身份。”作为宫务大臣的助手, 他是知道眼前这位公爵夫人同时也是一位公主的，所以他的顶头上司才派他过来。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就不能说清楚一点。
面对公爵夫人的问题, 助手没办法细说。因为财政大臣直接拿下个月的预算压着宫务大臣, 就是不让提前提醒。
“那就让人过来吧。”既然都让宫务大臣出面了, 应该不会是小事。不透露就不透露吧, 她又不会怕。
公爵等人走了以后, 就说了自己的看法。
“您的那些信件是前天寄出去的, 那么新的财政大臣知道了要找上您，也就不奇怪。”对方掌管着各种资金, 那些钱全部被运转起来, 缺了哪一环都是不行的。
“我猜也是这样。正好他要过来，那就说说目前的治安问题。如果他能解决的话，我也就不用打那笔救济金的主意。”可实际上，他能解决吗？
新的财政大臣到了, 没让宫务大臣陪。一直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确实，能让威灵顿公爵都心动的，果然长得好。但今天, 他不是来赞美她的。
“公爵夫人，非常抱歉来打扰您。”他拿出了一份手抄的信件, 内容就是她寄出的那个, “我昨天看到了, 就不得不上门来跟您沟通一下。您看，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大家交上来的救济金都是有用处的，一旦断了资金链，会有大麻烦。”她不能只顾着“贴心伴侣”，也得想想他。
“我就是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才有了这个办法的。如果您有更好的建议，请一定说出来。”相比那位首相也就是利物浦伯爵，这位托利党人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就算索菲亚没办法和公爵那样观察得仔细，也能看出来这人的诚意太虚假了点。
呵呵，更好的建议？要是他能想出更好的建议来，就不会上门了。财政大臣继续保持微笑，怪不得威灵顿公爵那么长时间都不得了手，看来确实有点小聪明在。
“公爵夫人，您这么做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更多的矛盾。”先不说救济金，就单单是上面提到的那些，全都是漏洞。
“是吗？我并不觉得。我只觉得这样做能够更好地保护我的‘贴心伴侣’，能够更好地保护每一个同意这样做的商家的财产。至于是不是制造更多的矛盾，那我们继续看着就知道了。”都在坚持自己的观点，就没什么好谈的。这一趟来，他就是个错误。
并不觉得自己来错的财政大臣需要想办法，每个月的救济金都是月底才到的。现在才是2月8日，他已经把1月的那笔给分配下去了。而接下来的2月份本该到账的这笔资金，还能不能到，需要打个问号！
跟他的顾虑不同，收到了德文郡公爵夫人信件的大部分商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好！因为不用额外出钱，只需要组建一个大伦敦范围内的基金会就好。也是救济形式的，只不过这回这笔钱能用得非常真实。至少，会有看得见的好处。是，细节的落实上肯定会碰到麻烦。但这跟每天担心自己的店铺被砸被抢来说，简直就是大大的救星。
索菲亚陆续收到了一些回信，有人大笔一挥都同意，也有人直接在原来的信件上提出了一点疑问。极少部分的人，写出了自己的意见，以及认为更方便的建议。她都看了，确实有些是她没有想到的，得加进去。
再整理一遍，又让卡文迪许律师也看过了，这份文件才算定下来。其他的，就等着见面的时候再说。
“在那之前，我需要您陪着我出去一趟。”
公爵肯定答应，他甚至在听说了要去干什么后，直接拿起了木仓。
“没这么严重。”只是去办个手续。
“不，那是您自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公爵不但自己带上了木仓，也让跟去的人都带上了防身的工具。最起码，他要把人安全地送到，也要把人再安全地带回来。
他不允许今天的出行，存在一点差错！
不仅仅是他，就连贝克都在得知出门干什么去后，她也朝皮卡迪利大街上的“清道夫”做了手势。这点上，她同意公爵的做法。
于是，索菲亚被牢牢地固定在马车中，旁边都是公爵府的人。她还能看到，路两边的人流就没断过。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脱去了“清道夫”背心的人。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她的安全，那么她就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马车到了唐宁街，唐宁街门口的守卫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哦，原来是德文郡公爵夫妇过来办事的。进去吧进去吧，贵族出门就是麻烦，带了这么多人。
进去了，既不是找宫务大臣的，也不是找财政大臣的，索菲亚挺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其中的一个办公室，那里是专门负责登记财产的。
“你好，我结婚了，就来这里重新签个名。”把带来的文件拿出来，递过去。
登记财产的人认识这位德文郡公爵夫人，当初就是她给了大家希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自己跟她的母亲断绝了关系，却把他们这些私生子抛在了后面。一开始，大家有多喜欢她，那么最后，就有多恨她。
“抱歉，公爵夫人，我的印象里您名下没有任何财产。”既然德文郡公爵也在，那他就公事公办，别想他会露出一个笑脸来！
“看看吧，又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文件都带来了，还能骗他？
那就看看！办公人员将文件移到自己的面前，咦？这个不就是自己熟悉的东西吗？难道说，他记错了？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没道理会不记得这位公爵夫人以前来过？就算是没结婚前，他也不会忘记这位索菲亚小姐的！
等等，这是什么？！
看着自己面前打开的文件，再看看眼前的公爵夫人！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我需要找人确认一下。”说完，他就留下公爵夫妇在那里，自己跑出了门！上帝啊，看看他都看到了什么？必须通知财政大臣，一定要。
“看来，您把他吓坏了。”公爵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而这，只是开始。
“您当初知道的时候，可是很冷静的，我以为大家都一样。”索菲亚看了看公爵，难道还有什么不同吗？
“那是我不想让您知道我其实也是被吓了一跳的，谁能想到呢。”当时他只是不得不冷静，不然还能怎么办。
“好吧，看来我们需要等一等了。”不知道都去找的谁。
财政大臣办公室，财政大臣看着被粗鲁地推开的办公室门，刚要骂出口的话还没说，就先被听到的消息震晕了大脑。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不可能！
“人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
财政大臣的脑海里迅速地整理着思绪，为什么是现在？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才这么做的？！
不行，他要去亲眼看看。
财政大臣的办公室不远，就是宫务大臣的办公室了。其实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是宫务大臣，就是更远的人也都知道有事在发生，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而已。
等看到财政大臣匆匆离去，暂时没事做的人也跟了下去。肯定不是什么小事，看看热闹也好。就是跟着跟着，跟不下去了，因为楼下站着的人更多。稍微打听一下才知道，这些都是德文郡公爵府里的人，他们是陪着公爵夫妇过来的。
看那边的方向，那不是财产登记的地方吗？德文郡公爵夫妇都是贵族，楼上有专门办公室来处理贵族之间的财产问题，为什么要去平民办事的地方？
哦，对了，公爵夫人结婚前是克拉伦斯公爵的私生女，当然用不到楼上。只是，她有什么财产吗？以前听说的那几笔赔偿来的巨款，都是来去分明的。可能就是在当“贴心伴侣”店长的时候有了些存款，买了房产地产吧。可如果买过，大家会不知道？
在外面的人猜测的时候，财政大臣已经把文件都看完了。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才见过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他都要小心陪着笑的人！公爵夫人代表的是她的身份地位，而他手里的这份文件代表的，则是——
“公爵夫人，这是大事，所以我不得不请您在这里签名。我需要核实后，才能正式给您办理手续。”没错，他需要核实，一遍一遍地核实！得把宫务大臣拉过来，他最会辨认笔迹。
“签在这里吗？签是可以的，不过签完了，这张纸就不能离开我的眼睛。毕竟，我的这个签名还是挺值钱的。”索菲亚说完，就在那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去，把宫务大臣请过来，让他带上放大镜。”看着是挺像的，可笔迹是可以模仿的。财政大臣还在找理由，他就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起码，现在不能。

第192章
宫务大臣已经知道了, 是德文郡公爵夫人过来办婚前的财产手续。那就来办好了，有什么好专门下去看。一个个的，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真丢唐宁街的脸。要对方是来他的办公室直接告诉大家她的新身份的, 或许他还会有一点紧张。毕竟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说好不对外宣传的。
至于财政大臣，那人昨天刚去过德文郡公爵府, 就算回来后什么也没说, 他都能猜到结果是什么。还用说吗？那位公爵夫人当然不会让步, 她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让步的。
“干什么？”刚刚有人跑上来带走了财政大臣, 现在轮到他了吗？今天真是怎么了, 连敲门这个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我们财政大臣找您帮忙, 让您看个笔迹，还请一定带上放大镜！”跑上来的人气都没有喘匀, 就先把话说出来。
这么一点小事, 居然还慌慌张张的！之前那位财政大臣在的时候，可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算了，都走了，也别怀念了。宫务大臣从桌上拿起放大镜, 开始往外走。那就去看看吧，谁的笔迹需要他来认定。
额？他记得刚刚对方就是因为德文郡公爵夫人过来办事，才下去的吧？他不会怀疑那位夫人？突然之间，宫务大臣就不想下去了。总不能昨天去了公爵府失望回来, 今天就给人制造麻烦！
想是这么想的，人还是下来了。毕竟是公主, 万一真被财政大臣为难了, 他也躲不掉。
只是, 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进来办公室的宫务大臣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情景。公爵夫妇当然坐在那里，但为什么财政大臣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这么震惊地看着手里的一些资料？
“公爵大人，夫人。”他还是先问候吧，也顺便提醒一下财政大臣，他到了。
“好久不见，要麻烦您了。”索菲亚看到了熟悉的人，觉得这位什么都能沾一点，看来他在这里的人缘还不错。
果然，他没有猜错，居然真的是拉他过来鉴定德文郡公爵夫人同时也是克拉伦斯的索菲亚公主的笔迹！哦，财政大臣到底在想什么？
“你来了，快帮我看看！这个签名和这里的，有什么区别吗？”财政大臣是直接拉人的，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指着上面新鲜的签名和资料上的那些作对比。
宫务大臣回头笑了一下表示歉意，才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财政大臣要他注意的地方。嗯，他首先关注到的是这个签名还不错，挺有创意的，至少以前就没有见过这样让人认不出来的写法。只是，这看着也不像是公爵夫人的名字啊，她婚前的姓是在克拉伦斯公爵的爵位前加上菲茨，哪里像了？
“你看好了没有？”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财政大臣急了。
这不是还没有认出来？宫务大臣觉得，既然是要自己来鉴定笔迹的，起码他不能出错吧。这是严谨，催什么催！算了，虽然没有完全认出来公爵夫人的名字拼写，但上面的大多数字母他还是能够找到的。那就看看需要对比的那些吧，估计写成这么复杂的，也没人能模仿出来。
“没错，这就是一个人写的。”几乎不用看第二遍，他就能马上确定这两个签名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也就是公爵夫人。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财政大臣要瞪着他？
“你确定？”财政大臣几乎是凑上来用气音问的，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当然确定，你就算找来更多的人，这个答案也是不会变的。”这样一来，就没有理由为难公爵夫人了吧。都是为他好，别拦着了，赶紧办手续。
“看来，我能证明自己了？那就替我办了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索菲亚听到了，就站起来催了一下。明明是件小事的，居然又是财政大臣又是宫务大臣的，外面还来了那么一帮人看热闹。
“办吧。”就算再不甘心，财政大臣也不能在这时候阻止。东西都是齐全的，连签名都是真的，他还能怎么办？可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吗？明明这家店转手过很多次！
就算最前面出现的都是些从没听过的小人物，可后面呢？一家这么赚钱的店，照理应该是重点关注对象，毕竟税收在那里。而这个签名，更是从前年下半年开始就出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这是失职，也是失责！
“请您在这里签上您现在的名字。”之前的办公人员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态度，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在他们中间掀起了大风浪的人，居然会是“贴心伴侣”目前的拥有者。
“这里就行了？”见对方点头，索菲亚就写下了她还是没怎么习惯的新名字。幸好，只是用来签名的，没人会这么叫她。跟克拉伦斯的索菲亚相比，她宁愿签带着卡文迪许的。明知道那些人想要“贴心伴侣”，她怎么会去签属于王室的名字。
连续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手续全部办完。
“等等。”见人就这么走了，财政大臣笑着出声，“公爵夫人，既然您已经是公爵夫人了，那么当然是需要把这些手续转到楼上去的。不麻烦的，您到上面坐一下，很快就好。”
本来，宫务大臣还要阻止，看是这件事，财政大臣说的并没有错。
“是啊，公爵大人，夫人，手续确实是这样的。”他还帮着证实了一下。
既然是手续，那就上去吧。再出来，外面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被赶回去的。到楼上，是来过的接待室，坐在那里等着就好。
“财政大臣才上任没多久，所以做事就有些紧张，有些刻板，您二位不要介意。”上来以后，宫务大臣留了下来，另一位主动去帮忙办理相关事情。
“都是按照流程走，那就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故意卡着她，索菲亚不会介意。
“那当然，那当然。”他也就是帮着缓和一下气氛，毕竟之前，场面还是挺尴尬的。不过结果出来后，财政大臣勉强维持住了笑脸。希望这会儿出去了，能把表情管理好再回来。
接待室里，几个人说着不重要的话。接待室外的财政大臣办公室，财政大臣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扭曲的，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手续已经办好了，只等着他拿过去再让签个名就好。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过去。如果对方只是“贴心伴侣”的店长，那么就算有公爵夫人的身份在，他也是有把握保住救济金的。但现在情况有变，他甚至连一半的成功率也不能确定了。
要怎么办才好？“贴心伴侣”每年赚这么多的钱，为什么还要看上这么一点救济金？都大笔大笔地赞助着治安法庭，甚至愿意将大额的赔偿款无偿捐赠出去，怎么就盯上了他的救济金呢？
明明，他也需要赞助，他也需要捐赠！
“咚咚”，敲门声响起，财政大臣拿着完整的文件进来。
“公爵夫人，手续都办好了，您只要在这里签一下名，以后有什么问题的，都来这里找我就行。”为了钱，他愿意低头。
“那就麻烦了。”索菲亚看着她带来的资料已经被精美的文件盒装起来，也没说什么，只在该签名的地方继续签名。至于对方的态度，那只是一种社交辞令，并不重要。签完了，把需要留在这里的留下来，其他的她再带走。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财政大臣将接过来的文件小心地收好，“既然您在这里，我就顺便把属于‘贴心伴侣’去年的税收情况跟您说说？”现在是2月份，去年的税收当然都统计出来了。“贴心伴侣”属于交税大户，所以他能够短时间内提出资料来。
“怎么，有问题吗？”该交的，她不会落下。
“不不不，当然没有问题。‘贴心伴侣’在您的领导下，一向都是积极交税的。只是跟您打听一下，您接下来大概需要动用多少救济金？这不是资金周转困难吗？我得提前知道。”说税收，不过是一个借口。
“具体多少，暂时还不清楚。等统计出来了，我让人给你送一份？”她不小气。
“那我就等着您的消息了。”暂时这样，也行，起码关系没有走到最僵。亲自把人送出去后，财政大臣转回来看宫务大臣，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帮忙说一说。
“我确定我的眼睛没有花，所以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宫务大臣直到现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在刚才，他看到了财政大臣放在一边的公爵夫人签过名的文件，那上面写的内容，他不理解。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财产的所有权。等等，你不会一直不知道吧？”财政大臣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同僚，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能不知道？那他之前看的都是什么！
“也就是说，德文郡公爵夫人是现在的‘贴心伴侣’的实际拥有者？”哦，他要晕倒了！之前摄政王几人都是怎么说的，他记得很清楚！他们想要找那家店铺的幕后老板已经很久了，为此，还非常埋怨作为店长的公爵夫人。
现在来告诉他，她就是老板？他都能想象到，这件事传到无论是摄政王的耳朵里，还是其他人那里，都是会引起大动静的。不行，既然都知道了，他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其让那几位从别的地方听说，不如他自己去说。
哦，摄政王现在在布莱顿，他还得坐半天的马车才能到！
离开唐宁街，安全回到公爵府的两人不知道其他人的动向，也没兴趣去知道。索菲亚坐在小客厅里，看着完全属于自己的“贴心伴侣”，都忍不住又去摸了一遍。这样的感觉真好，要是其他的也能像这个一样，她想她就算是睡觉也能笑出来的。
公爵看着自己的妻子，有点无法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知道她很高兴，只是为什么？“贴心伴侣”不是一直是她的吗？难道只是因为，这张所有权的证明？
“哦，您都不知道现在的女性要有自己的财产，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正式把‘贴心伴侣’拿到手，难道不该高兴吗？”索菲亚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当然，这里面有您的功劳。”要是没有他，这件事不会这么顺利的。

第193章
虽然被承认的感觉还不错, 但公爵还是不免想起了之前签的那份协议。她那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吗？不能说这样做是错的，只是，他总归不是太舒服。
这个细节，正沉浸在喜悦中的索菲亚没有发现。一直到晚上要睡觉了, 她才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对劲。
“您怎么了？”刚刚散步的时候话就不多, 差不多都是她在说。
他的妻子终于发现了！公爵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没什么的。他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只有那么一点点。然而好久过去了, 她一直没看到。累积着累积着, 他就不想说了。相反, 他就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
把床边的煤油灯熄灭, 他需要一点黑暗的遮掩。毕竟这件事说起来, 太小了，甚至有点不值得提起。
“您今天忽视我的时间太长了, 我想不开。笑什么, 难道不是吗？”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个结果。幸好他早有准备，把灯给熄了。
索菲亚还在笑，这算什么, 撒娇吗？哦，别挠她，她会停不下来的！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都敢说出来, 笑笑却不行，“可是, 我平常做事的时候就顾不上您, 您那会儿怎么就不说呢？”缓了两下, 她终于缓过来。
“这不一样。那时候，我就坐在您的对面，随时都能看到您。我的意思是说，好吧，我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公爵顿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那就是说，问题还继续存在？索菲亚想了一下，今天和往常一样，就是多了一趟唐宁街之行。
“是因为我太高兴了，但这份高兴不是来自您的，所以您才觉得奇怪，觉得不太适应吗？”她不负责任地猜了一下。
额，不是一直在忽视他吗？公爵听了后，才发现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介意。
“只有一点点。”他必须强调一下。
“那么剩下的那些又是因为什么？”一点点才不至于让他回来后几乎不怎么说话。
“或许是，我接受不了您比我有钱了？”公爵突然自嘲，毕竟这是事实，只是他今天才感受到。
“几个月前您就知道的事情，所以，肯定不是这个原因。真的不打算说吗？不说的话，我就要睡了。”简直比她刚结婚那段时间还要别扭，“那您说吧。”还拉她。
“咳，我就是想起了当初我们签下的那份协议。那时候，您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今天？”呼，终于问出来了。
居然是这个？问就问，紧张什么？刚刚才拉上的手，他都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抓紧吗？
“是，您也知道的，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当时，我肯定要考虑很多。这点上，我肯定不会骗您。能稍微松开一点吗？您抓痛我的手了。”用这么大的力气干什么。
“抱歉。”接下来公爵并没有出声，他只是揉着被他刚才抓痛的手。
有时候，实话并不好听。那会儿，他根本不能要求什么。对他的妻子来说，这段婚姻不过就是帮助她躲过那些人算计的一个办法。起码，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就是这样的。
“那现在呢，您是怎么想的？”过了好一会儿后，公爵的声音才在黑暗中重新响起。这回，他问的是两人的婚姻。
“现在啊——”索菲亚拖长了音调，顺便转了个身，“我觉得还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您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想着走政途，更没想着为了政途利用一切。您也没有那些男人的劣根性，觉得自己有钱有身份的，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然后又去外面养着一个又一个的情人。再有，您也不会乱花钱，等到了年终的时候才看着账单发愁。嗯，应该还有一些吧，我再想想。”
“对了，就是您真的很会包容人。不管是刚结婚的时候，我适应不了，还是——”嗯，她都没说完！这不正夸着他，免得他想多了吗？结果呢，就只会堵上她的嘴。
公爵觉得，自己妻子的嘴就该用来吻的。听听，多会说话啊！他之前都在想什么，哦，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好好吻她。“贴心伴侣”的拥有者又怎么样，他是“贴心伴侣”老板的丈夫！
在两人不得不延长这个夜晚的时候，宫务大臣也赶到了布莱顿。就算已经很晚了，这边还是很热闹。舞会还在开着，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可惜，他带来的消息就不怎么好了，对一些人而言。
摄政王太胖了，所以后面的时间里都是有他的菲茨赫伯特夫人陪着坐在上面。两人秘密结婚过，可却由于当时已经颁布的《王室婚姻法》而不得不宣布婚姻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