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御兽,我御机械生物—— by柿圆
柿圆  发于:202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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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潭耐着性子,之后又问了叶清柏很多问题。
“不是,这位道友,我问了这么多问题,你最起码回答一个也行啊。”
季星潭的嘴皮子都快要说破了,可叶清柏就是一句话不说。
偏偏季星潭还不能对叶清柏动手,他和小师妹缔结了魂缘花,生死与共,一人受伤,另外一个人也会跟着受伤。
就在季星潭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醉醺醺的声音:
“人到齐了?”
“师尊!”
季星潭听见林羽的声音后,就像找到了救星似的,飞快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看向来人。
一向毫无动静的叶清柏,此时竟然奇迹般地抬起头来,手指搭在剑柄上。
季星潭无奈扶额,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开口训斥道:
“师尊,你这是又喝了多少酒啊?”
林羽满头潦草白发,他颠了颠手中的酒葫芦,一步三晃地朝他们走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人生在世不称意,现在不享受,什么时候享受?”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落在了叶清柏身上,浑浊的眼神难得清明了一些。
季星潭悄悄地挪到了林羽身旁,小声道:
“师尊,他什么来历?刚才我问了他一些问题,这人好奇怪,动都不动。”
林羽又饮了一口酒,摸着小胡子,开口缓慢道:
“他修的是无情剑道,情感全部封闭了。”
“啊?”
无情剑道?
季星潭听说过这种剑道,能练成的人少之又少,可真正练成了,在修剑上无人能敌。
当人完全舍弃掉感情,就不会被情绪所左右,出剑时毫不犹豫,在修剑上自然就有天生的优势。
但修无情剑道,又不完全都是好事。
封闭了情感后,那还能称之为人么?
“师尊,他和小师妹缔结了魂缘花,这可怎么办?而且二师妹……”
还未等季星潭说完,林羽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朵魂缘花,本来就是给你小师妹准备的。”
季星潭梅开二度:“啊?”
林羽看向祝眠,正好和祝眠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遥遥对视了片刻,随后很有默契的双双移开了视线。
祝眠撸着cos的铁脑壳,又长又翘的眼睫毛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探究。
因为祝眠在穿越过来后,外表虽说是婴儿的躯壳,却还保持着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和林羽亲近不起来。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林羽出现的时机合适得太诡异了。
正好在祝眠刚穿越过来的那一瞬间,林羽就卡着点到,把被父母遗弃的祝眠抱回御兽宗。
不然就那荒郊野岭的恶劣环境,还是婴儿的祝眠肯定会死在那里。
别看林羽天天喝酒,整日醉醺醺的,但祝眠从来不敢小瞧他,亲近不起来,态度也是疏离的。
是大师兄季星潭和二师姐夏诗倚一把屎一把尿地将祝眠拉扯长大,林羽不分昼夜的酗酒,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季星潭还在苦恼小师妹和魂缘花的事情,林羽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御兽宗的掌门令牌,直接扔到季星潭怀里,满身酒气地说:
“你二师妹的机缘,在玄洲,所以这朵魂缘花对她无用。”
闻言,季星潭捏着手中的令牌,纠结道:
“所以师尊,你是故意让小师妹和这个修无情剑道的野男人缔结魂缘花的么?万一小师妹出什么意外了怎么办?”
“星潭,你不是都用龟壳算到了么?”
“!”季星潭瞳孔地震了,“师尊,你的意思是……这个野男人就是小师妹命中注定的姻缘?”
“天机不可泄露。”
林羽干完了该干的事情,提着自己的酒葫芦转身就走。
“哎,这酒葫芦真的没我那个玉葫芦好,算了算了,下山打酒去喽。”
“诶!”季星潭对着林羽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师尊!你又把麻烦活扔给我!”
而且三师弟现在还不见踪迹,不知道跑哪里去寻欢作乐了,眼见着后天就是通往玄洲的宗门大会,宗门人数还凑不齐四个,这可怎么办啊!
林羽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明白季星潭心中在担忧什么,临近出门前最后留下一句:
“从今天开始,叶清柏就是我们御兽宗的人了。”
这样不就凑齐四个了么?
季星潭无语了,他捏着掌门人令牌在风中凌乱。
不过也算是从师尊的嘴里,知道了这野男人的名字。
“清柏兄,你……”
季星潭总感觉叫“清柏兄”三个字怪怪的,犹豫了三秒,选择改口:
“清柏师弟?”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发现叶清柏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呼出一口气,还是这样叫比较顺口。
接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动。
魂缘花一旦缔结,双方契约者不能超过三米距离,一旦超过三米,契约会自动将二人传送,重新绑在一起。
平日这个时间,祝眠都在修理铁疙瘩,今天却被迫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她扭头看了一眼叶清柏,冷静开口道:
“师兄,他受伤了,你去给他拿两颗师姐做的丹药。”
叶清柏身上的伤如果不赶紧治好,迟早会反噬到祝眠身上。
夏诗倚很有做丹药的天赋,随手炼制的丹药效果就很好。
季星潭行动很快,立马跑去拿了两颗丹药回来,递给了叶清柏。
祝眠原以为叶清柏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不会接受这两枚丹药。
可没想到,叶清柏竟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把丹药接了过去,想都不想就吃了下去。
祝眠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
叶清柏察觉到了祝眠的视线,歪头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真的很特别,或许是因为修炼无情剑道的原因,眼珠虽然是黑色的,却像琉璃一般清透,好似这人世间没有半分烟火,能藏进他的眼底,进入他的心中。
祝眠盯着他看了三秒,就收回视线,低头拍了拍cos的脑壳,命令道:
“去把我的图纸和炭笔都拿过来。”
“汪汪!”
祝眠很能沉得住气,她上辈子画机械图纸,一画就是一整天,废寝忘食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有魂缘花在,去哪里都不方便,还不如就待在这里画图纸。
整整一个下午,祝眠埋头画第二个机械生物的图纸,她取名为sin,雏形是一只鸟,现在没有多余的材料动手做。
等去了玄洲后,看看有没有更高级的材料,把sin做出来,顺便把cos身上花花绿绿的材料也给换掉。
叶清柏一开始在闭目养神,让破损的灵脉吸收药效,后面目光慢慢地落到了祝眠身上。
光影打在祝眠的侧脸上,从叶清柏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她很可爱乖巧。
她画图纸时的模样很认真,哪怕没有尺子,随手画出的一道线都非常直。
而且祝眠在纸上画的sin设计图,特别巧妙精细,一环扣这一环,这需要头脑极致清晰、心思细腻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季星潭害怕叶清柏对祝眠不利,整整一个下午都守在凉亭内,一会儿看看祝眠,一会儿又看看叶清柏。
时间渐渐地来到晚上,差点睡着的季星潭猛然惊醒,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在魂缘花的作用下,祝眠和叶清柏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三米。
那两个人晚上洗澡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这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万一他小师妹的清白被玷污了……
毕竟在季星潭眼中,祝眠世界第一可爱,叶清柏看到自家小师妹睡着时候的样子,还不迷死他?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成何体统啊!
季星潭坐立难安,他现在非常想把龟壳从怀中拿出来,就地算卦,但有外人在场,只能强行忍住了这种欲望,憋不住说了一句:
“小师妹,你困不困啊?”
祝眠将sin的设计图上最后一点需要完成的地方,用炭笔给勾勒出来,听到季星潭的问题后,将图纸收了起来,开口道:
“睡。”
季星潭又紧张了起来,怎么睡啊?
他要拯救自家的小师妹,绝对不能让她和野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季星潭的脑袋疯狂转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自家小师妹给救出来,可还没等他思考完呢,祝眠就先说话了。
她扭头看向叶清柏,淡定地吐出一个字:“睡?”
叶清柏的眼神也终于从祝眠的图纸上收了回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跟上。”
祝眠不是喜欢说废话的性格,她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清柏也站起身来,跟在祝眠的身后。
cos看见自家主人走了,当然追了上去,屁颠屁颠地围着祝眠来回转悠。
两个人一狗都走了,凉亭中只剩下季星潭一个人。
季星潭惊呆了,他盯着这二人一狗的背影,内心拔凉拔凉的。
原来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小师妹给拯救出来的时候,小师妹的内心已经有了决断。
“原来……我竟然是个……”
季星潭垂下脑袋,苦笑了一声,他竟然是个小丑!
“不行,我师妹还小,而且又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万一被这个男人欺负,受尽了委屈可怎么办?”
男妈妈当然操心了,假装不经意地跟了过去,其实脚下生风,生怕祝眠受一点委屈。
而祝眠已经带季星潭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房间很小,而且很简洁。
一张能躺下两个成年人的床,还有画图时需要用到的桌子,一把祝眠自己做的人体工学椅子。
除此之外,房间里面连个梳妆台和一盆绿植都没有,非常具有冷淡的理工科氛围。
祝眠回头看叶清柏,问:“你睡哪边?”
叶清柏终于开口说话了,“外边。”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给叶清柏拿了一个盆,往里面倒入温水。
两个人并排站着,一起洗漱,胳膊肘偶尔还会碰在一起。
如果单单从两个人的背后看过去,莫名觉得这场面温馨中带着和谐,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cos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盆,自己钻了进去。
它把四只小爪爪还有身上的泥土给洗干净,刚准备甩掉身上的水……
祝眠立马低头,眼神紧紧地盯着它。
“cos,你明白的吧,如果你敢把水甩在我身上,下场是什么样的。”
cos刚准备甩的头已经转一半儿了,听到了祝眠的威胁声,它尴尬地把脑袋摆正,乖巧地重新蹲回地上,朝祝眠叫了两声。
“汪汪!”
它是好狗狗,身为好狗狗的cos,什么都不知道哦。
祝眠拿出cos专用的吸水毛巾,蹲下身子,细心地帮它把身上的水滴擦干。
cos毕竟不是真正带毛的狗,表皮是花花绿绿的铁板,不到30秒的时间,祝眠就擦干净了。
而叶清柏早就洗漱完了,正坐在床边,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祝眠看。
要是普通的女子,看到长着一张绝世美人脸的叶清柏坐在床边,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肯定会心跳加速,脸红到快要滴血。
可祝眠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她一脸冷淡地走到叶清柏身旁,开口道:
“借过一下。”
叶清柏很配合地侧了一下身体,让祝眠爬了上去。
她迅速躺好,被子一盖,眼睛一闭,双手很乖巧地放到自己的腹部上,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祝眠不怕叶清柏对自己动手,两个人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叶清柏伤害她,就等同于伤害自己。
至于那朵魂缘花,估计是林羽的手笔,这个老头一向神神叨叨的,嘴上说着魂缘花是给二师姐用的。
现在看来,估计这魂缘花就是给祝眠准备的。
让叶清柏和祝眠缔结魂缘花,也是林羽故意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祝眠应该考虑的问题,她从来不会思考对自己无用的事情。
林羽哪怕整天醉醺醺的,做的事情却都有其中的道理,看似疯疯癫癫,心里却门清。
祝眠和林羽的关系虽然不似平常师徒亲近,但好歹相处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一点感情在心里。
林羽绝对不会害祝眠。
“哦,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晚上睡觉磨牙么,打呼噜么,不会来回乱动吧?有抱人的习惯么?”
闻言,叶清柏半撩起眼睑,盯着祝眠摇了摇头。
他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从来没有这种习惯。
“那就好,我大概也没有这些习惯,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总是盯着我看?”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保持沉默的叶清柏,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还带着点沙哑,清冷感却不减:
“你在发光。”
这句话放在某些现言电视剧中,妥妥的大情话,形容在男主的世界中,女主的出现是他昏暗心灵中唯一一束光。
可在叶清柏的视野中,祝眠真的在发光。
物理意义上的发光。
被魂缘花绑定的两个人,需要一个生辰八字相符合的神魂完整的人,帮另外那个神魂不稳的人填补神魂上的空缺。
在神魂不稳的人眼中,和自己缔结的神魂完整的人,简直就是电灯泡一样的存在,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叶清柏经常盯着祝眠看不是没有原因的。
修无情剑道的人,眼内的世界没有任何的色彩,只有简单的黑白两色。
叶清柏从小就修行无情剑道,在他的世界中,从来只有黑白两色。
对他有善意的人,是白色的。
但是对他有恶意的人,是黑色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在放着魂缘花的山洞中,祝眠对他起杀意的那一刻,叶清柏能够提前预知并先一步阻止的原因。
叶清柏只有黑白两色的单调世界中,祝眠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单调,她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成为了叶清柏眼中唯一一个发亮的存在。
“我在发光?”
祝眠不懂叶清柏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她的世界中,叶清柏是正常的,没有发光。
“嗯,很亮。”
祝眠摸不着头脑,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进行完上面的对话后,安静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
“哦,”祝眠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她的生物钟马上就要到了,开口提醒:“还剩一分钟,我先关灯了。”
“好。”
祝眠摆好姿势,闭上眼睛,叫了一声:“cos。”
“汪!”
接到主人的命令,cos跑到蜡烛边,把自己的尾巴甩成了螺旋桨,将蜡烛熄灭。
房间陷入到黑暗之中,祝眠的生物钟正好发动,她每天雷打不动十一点睡觉。
一旦到点了,说睡就睡,绝不拖延。
果然,在房间暗下来的那一刻,祝眠秒睡,均匀的呼吸声传到了叶清柏的耳朵中。
叶清柏把头扭了过来,听着祝眠的呼吸声将眼睛闭上,准备睡觉休息。
可十秒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睡不着。”
太亮了。
祝眠身上太亮了,在黑夜中就像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太阳,过于刺眼。
而且在祝眠房门外,还趴着一个人影。
季星潭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暴露了,他正撅着屁股,耳朵紧贴在门板上,听着门内的动静。
御兽宗的男妈妈忍不住的心中想:“叶清柏这个臭小子,不会对我师妹动手动脚吧?”
一想到可能会出现这个可能性,他身上就冒出了杀意。
“不对,应该不可能,他看起来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是那种重色的人,一定是我想多了。”
季星潭的杀意又缩了回去。
“不!还是不对!我小师妹长相那么可爱,这臭小子看了我师妹睡觉时候的模样,肯定迷死他了,心中要是不冒出点想法,不就证明他觉得我小师妹不可爱么?”
季星潭的脑回路清奇,杀意又从身体里面冒出来了。
大师兄这个人真的很容易纠结,干什么事情都会纠结半天,他一直待在祝眠门外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内心对叶清柏的杀意时隐时现。
所以此时,在叶清柏的世界中,躺在自己右边的祝眠像个大型发电机,一直不停发金色的电,左边的季星潭是个被女鬼附身的电灯泡,来回闪烁。
这谁能睡得着?
还好叶清柏一直以来修的都是无情剑道,情绪不会受到影响。
不然如果是个普通人,肯定会被现在的情况逼到自戳双目失明。
季星潭一直纠结到后半夜,算了好几卦,确定叶清柏不会对自家小师妹动手后,这才放下心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叶清柏终于解放了,也有点能够忍受住这个距离下祝眠带给自己的光亮感。
他刚准备闭上一眼,腰间突然横上来一条腿。
叶清柏的眼睛瞬间睁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就看到前不久说过“我大概也没有这些习惯”的祝眠,现在完全把他当成了抱枕。
少女软软的身体大大咧咧地靠了过来,四肢缠在叶清柏身上。
叶清柏:“……”
还好,修的是无情剑道。

叶清柏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祝眠就跟个考拉似的,粘在他身上。
不管叶清柏怎么扭,都没办法逃脱祝眠的魔爪。
最后,叶清柏放弃了,也认命了。
他就这么放任祝眠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型抱枕,也逐渐习惯了祝眠身上刺眼的光亮,陷入到沉睡当中。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男妈妈季星潭来到祝眠门前,装作不经意地推开祝眠的房门时,入目就是祝眠和叶清柏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模样。
季星潭瞠目结舌,三秒后,他贡献出了一幅世纪名画——《呐喊》。
“啊!”
季星潭双手捧着脸颊,发出一声尖叫,直接把待机的cos给唤醒了。
“汪汪?!”
cos夹着尾巴,瞬间从地上弹射起飞,惊慌失措地摆动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这般这般,成何体统啊!”
季星潭怒气冲冲地闯进祝眠的屋内,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地站在床前,大声道:
“祝眠!你是我养大的白菜!现在可好,直接背着我跟别人拱了是吧?”
祝眠被季星潭给吵醒了,她晕晕乎乎地放开了叶清柏冰冰凉凉的身体,坐起身来,迷糊地抬头看着季星潭。
她的长相是顶级甜妹的长相,脸圆圆的,眼睛也很大,而且眼角下垂,看上去像一只无辜的狗狗。
“怎么了?”
祝眠打了一个哈欠,大眼睛里面酝满了一层水雾,搭配上她这副没有睡醒的表情,特别可爱。
季星潭看到这副模样的小师妹,心都化了,可下一秒,他就听见自家小师妹说:
“大师兄,好像变成白菜也挺好的。”
白菜好养活,每天浇浇水,晒晒阳光,不会像人的身体这么麻烦,这样祝眠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画图纸、搞机械生物研究了。
“放肆!”季星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祝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还不赶紧从床上起来,好好洗漱!”
明天就是黄州的宗门大会了,他们四个人今天就要收拾好东西,去比赛场地。
“你看看人家清柏师弟,”季星潭伸手指向叶清柏,“都已经收拾干净了,而你呢?”
“马上,”祝眠揉了揉眼睛,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生物钟的时间到,“还剩一分钟。”
季星潭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家小师妹的性格,从小到大的作息非常规律,必须到那个时间点,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男妈妈耐心地站在床边等着,看着已经收拾完毕,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叶清柏,心里一阵嘀咕。
这臭小子,昨天晚上对小师妹动手了么?
看着挺正直的一个人,应该没动手吧?
嘶,那可不一定,毕竟自家小师妹这么可爱,叶清柏很难不心动吧?
不能怪季星潭总是觉得祝眠世界第一可爱,因为祝眠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他真的把祝眠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来疼爱。
用现代的话来说,季星潭就是典型的妹控。
看见哪个臭小子接近祝眠,心中就一上一下的,不是滋味。
所以此时的季星潭眼神落在叶清柏身上,思绪一阵飘动。
而在叶清柏的视野中,季星潭现在又跟被女鬼附身的电灯泡似的,身上一会白,一会黑,来回闪烁个不停。
叶清柏:“……”
这师兄妹俩,好像都不太正常。
一分钟后,原本还困得恨不得原地去世的祝眠,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内再也看不到一丝困意。
在叶清柏的视线注视之下,祝眠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收拾整齐,被褥也铺好了,还有去宗门大会的行李,全都准备好了。
叶清柏默默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等到了天洲,自然有解开魂缘花的办法。
他是修炼无情剑道之人,未来必定有保护苍生这种重要的使命需要自己去承担。
而祝眠呢?
只不过是个落魄御兽宗的小师妹,能不能成功通往玄洲还不一定。
两个人因为一朵魂缘花,被迫纠缠在了一起。
毫无关系身份也不对等的祝眠和叶清柏,等解开了魂缘花的缔结,也就彻底分开了吧。
叶清柏漫不经心地想着,内心无悲无喜。
如果不是魂缘花导致祝眠在他的视野中是金色的,这种叶清柏从未看过的璀璨颜色,让他的目光总是下意识地放到祝眠的身上。
不然叶清柏真的不会把自己的目光放到祝眠身上哪怕一分一秒。
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叶清柏从来不会去做。
但是能解开魂缘花的办法,只有天洲才有。
叶清柏会护着他们一路顺畅无阻地通往天洲,等到了天洲后,和祝眠彻底分道扬镳。
就在叶清柏面无表情低头沉思的时候,门口突然一道女声:
“兄,妹,啥?”
叶清柏:“?”
这说的什么?
季星潭也听到了,他就好像是习惯了对方说话的方式一样,转头看着站在祝眠门口的人,轻声道:
“诗倚,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吹风。”
夏诗倚唇色苍白,她的神魂不稳,就连站起来都要扶着墙,说一句话喘上三口气:
“没。”
季星潭知道叶清柏听不懂,所以好心跟他解释道:
“她第一句话的意思是‘师兄师妹你们在干啥’,第二句是‘没事’。”
叶清柏:“……”
看来这宗门内,真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季星潭知道夏诗倚不能久坐,他赶紧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诗倚,来,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
闻言,夏诗倚摇了摇头。
“大师兄,你最好别让师姐碰你。”
cos看到夏诗倚已经有ptsd综合征了,四只jiojio疯狂后撤步,夹着尾巴躲在祝眠身后。
可怕,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cos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诞生的那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祝眠,而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夏诗倚。
夏诗倚只是用指尖轻轻地碰了cos一下……
下一秒,cos瞬间破碎,变成了脑袋和四肢分离的机械狗。
等祝眠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cos的机械狗脑袋在地上来回乱爬。
从那之后,cos就对夏诗倚物理性的害怕,一看到二师姐的脸,脑袋就开始疯狂抖动。
季星潭对祝眠的话不屑一顾,他很男子汉地把手伸到夏诗倚面前,豪迈地开口道:
“诗倚,来吧,我感觉自己最近结实一点了。”
夏诗倚犹豫了片刻,她捂唇轻轻咳嗽了一声,咽下喉头间的鲜血,将手指轻轻地搭在季星潭的胳膊上。
下一秒,叶清柏很清晰地听见季星潭的手臂骨折的声音。
“咔嚓”一声脆响,非常清晰。
“啊,又断了,”季星潭愁眉苦脸地低头,甩了甩自己脱臼了的手臂,“我感觉自己已经很结实了。”
他动作熟练地将断掉的胳膊重新接上,一回头就看见了一脸歉意的夏诗倚,笑着说:
“没事,我这运气也就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会失效。”
看到了全部过程的叶清柏,他在天洲的时候,也看过很多神奇的人,但是没有哪一个,能神奇过这小小破木屋中的三个卧龙凤雏。
祝眠已经把行李背了起来,她没有多少行李,都是图纸和笔,还有几个比较珍贵的小零件,东西很少。
季星潭和夏诗倚也没有什么行李。
大师兄最宝贝的就是他那套龟壳和摆阵用的符箓。
二师姐带得最多的就是丹药,各种各样用来续命的丹药。
叶清柏就更不用说了,昨天才入御兽宗,全身上下的家当就一把剑,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季星潭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妹师弟们,操心的性格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们东西都带齐了吧?要不我现在算上一卦吧。”
祝眠和夏诗倚同时摇头,要是真的让季星潭算起卦来,那就是无休止。
祝眠:“不用了。”
夏诗倚:“不。”
叶清柏放空自己,游离室外。
看没人支持自己,季星潭很可惜地垂下脑袋,把已经从怀中掏出来的龟壳,又给重新放了回去。
“好吧,我们出发!”
四个人轻装出发,为了照顾夏诗倚的身体,他们走得很慢。
别的宗门可能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到宗门大会专门的酒楼,可御兽宗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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