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接过设备，干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拉动着进度条开始查看监控录像。
那个赌徒是在方舟来这里的半小时前就在上帝之城内了，参与了几场小规模的赌博，手里兑换的筹码很快就输光了，输光筹码后他并没有离开，在里面到处看看。
方舟单独提取出他的人脸信息在系统内部进行识别，发现他在一天前也来过这里一次。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通过门外可视监控可以看到外面敲门的人，正是方舟刚才通过奚向了解过的计云。
奚向看向方舟，方舟拖动着监控的进度条，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奚向把她放进来：“看看是什么事情。”
门打开，女人从门外进来，方舟能感觉到计云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方舟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从来没来过分部，还是个生面孔，觉得疑惑是人之常情。
看到方舟的笑，计云下意识回了她一个，继而看向奚向，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事情，犹豫道：“这是？”
“没事，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奚向说道，示意计云不用在意方舟，也表明了她是可以知道任何事情的身份。
计云来的时间很巧，方舟放在这个“赌徒”身上的线蟒也在这时传回了消息，他死了，被人杀死的。
而方舟也确认了他的身份，此人确实是玩家。
第 147 章
十分钟前，男人从上帝之城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里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随便拿了张纸笔开始记录今天收集到的信息。
他是两天前进入游戏的玩家，运气不好，降落的身份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根本没什么接近剧情线的机会，本来都准备直接重开了，却在昨日无意间看到了曾在方舟身边出现过的NPC奚向出入上帝之城，便尝试从这个赌场入手。
两天时间获取到的信息不多，手环本就不多的点数倒是输了个精光。
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只异形生物将他的全部行为记录了下来，整理完思绪后正准备将纸张烧掉，一个便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握着一把刀利落地抹了他的喉。
血液喷溅，男人在进入游戏之前把痛感拉到零，感受不到疼痛，在血液不断从脖颈处涌出的此时竟有一种真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往后看去，想不明白会是谁杀了自己这个身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杀他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带着面罩，穿着方便行动的战斗服，男人只能从这人的身形中看出是个女性。
在他倒下后，人影捡起了他散落的纸张看了两眼，用一边的打火机点燃，帮他做了销毁处理，便从一边的窗户翻身离开。
这些便是线蟒传回来的消息。
男人整理思路的记录乱七八糟的，线蟒只从中提取出几个关键词：“奚向”“夜至→上帝之城”“计老板”，方舟可由此可以看出男人确实是在调查夜至。
知道奚向身份和模样的人只有夜至内部人员和外部世界的玩家，更别说这样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岩城人，对方玩家的身份可以坐实。
倒是那个杀了男人的家伙……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男人来的，让方舟感到意外的是就连线蟒都没看到杀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原主的仇人？还是说单纯是冲着这个“玩家”去的？杀手销毁了男人乱七八糟的纸张，很有可能就是上帝之城的人。
方舟能根据男人的行踪猜测他是玩家，若是上帝之城同样有玩家降落，自然也有够根据对方的行动推测出对方身份。
如果是这样就说明——有玩家在猎杀玩家。
方舟眉头微扬，官方给出的奖励条件或许是鼓励玩家积极参与游戏，推进剧情，但这也意味着玩家之间有竞争，有利益冲突。
每个玩家进入游戏的次数如此有限，少一条就意味着参与剧情的可能性越低，在这种情况下不排除会有目标明确的玩家在发现同类时痛下杀手，减少竞争对手的可能性。
此人在杀这名玩家时做好了全副武装，也没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对方大概率会以为是原身的仇人。
这或许是考虑到了对方有可能会在二次登录上来时在第三板块提醒其他人，倒是个较为缜密的家伙。
上帝之城里能够符合这些条件的分部成员不多，以那个玩家死亡的时间来看，凶手不太可能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计云，但方舟没有忘记奚向所说的她的能力“血分身”。
这种能力分离出另一个自己出去作案不是没有可能，而她作为奚向这边的主要管理人员，赌场有什么异样也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方舟将视线重新放回计云身上，在二人的视线下，计云满脸愁容地对着奚向说出这次来汇报的事情，“之前给我们长期提供设备补给的交易商将两天后的交易日取消了。”
奚向问：“什么理由？”
“对方说最近联防局查得紧，等风波过去再考虑。”说到这里，考虑到奚向昨日刚来，不清楚岩城的局势，她补充道：“宕港那边的人员迁移和政策福利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联防局为了给上面做做样子会比以往严格许多，不仅是这家交易商，其他的交易商也是一样的，等过阵子就好了。”
奚向没有回答，她下意识地看了方舟一眼，然后才说：“行，我知道了。”
计云注意到了这个眼神。
方舟用一下精神控制就能确定计云到底是不是玩家，可精神控制对玩家无效，贸然行事会被其察觉到，做出像“硕鼠”一样的直接登出行为。
比起第二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不知身份的玩家，这种在眼皮子底下的更方便她观察和监视。
报告完事情，计云没有离开，而是又一次看向了方舟，犹豫道：“这位是？”
没等奚向回答，方舟站起身朝她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又显得有些傻气的笑容：“我是上面派过来协助奚向的助手，你可以叫我Player。”
计云准备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被方舟毫不在意地抓住一握，她这次随便取的昵称太有冲击性了，就差直接告诉那些玩家自己是“同类”了，计云的惊讶掩盖不住，更进一步证实了方舟的猜想。
奚向表现得太明显了，夜至里位置在她之上的人不多，计云很容易就根据奚向的反应猜出她就是“方舟”。
但如果说她是玩家的话，前者的猜想计云会全部推翻，不可能有NPC会知道这些，同时她也无法确定方舟到底是不是同类。
虽然把这个世界当做可以重来的游戏，做出愚蠢行为的玩家很多，第三板块确实有很多求着组队的玩家，可真的像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又让人觉得怀疑。
是降临的时间太短？还是说她原本的代号真的叫这个？奚向就没有觉得怀疑吗？
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让一个玩家陷入混乱。
不过方舟的位置很明显要更接近核心，一个会猎杀同类就为了拿到设备认真推进的玩家，绝对会来试探她，不管是想要与她结盟还是想杀了这个更有竞争力的对手。
“你好，我是计云，平日里上帝之城的一切都是我在打理，有什么关于这里的事情都可以来询问我。”计云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后有什么问题会来麻烦你的。”
这次计云没有再继续停留，知道方舟的身份后就直接离开了。
待计云离开后，方舟询问道：“她刚才说的设备补给要不要紧？”
“总部暂时不缺武器和装备，一次两次没有影响，主要是博士那边的补给需要问一问她。”
说完，奚向疑惑地看向方舟：“你要在这里停留几天吗？总部怎么办？不是说‘硕鼠’那种情况还有可能发生。”
方舟“唉”了一声，“我要是也能分身就好了。”
奚向：“……认真点。”
“等我跟你一同在这里找到可以转移总部的安全点，尽快。”总部那边暂时有墙鼠帮忙监控，当务之急是将总部的位置搬迁成功。
总部如今的位置方舟多少有点束手束脚，无法放心，雷切那边要两天后才开始进行乐园外的玩家筛选，最好是能进行玩家筛选之前找到合适的位置进行搬迁。
大概了解完分部的情况后，方舟将自己的临时住所安排在上帝之城内的成员楼，正好在计云的隔壁。
回到临时住所后，她看了一眼第三板块的情况。
右上角显示着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的在线人数。
[在线人数：945人]
另一边，乐园外。
根据方舟的吩咐，雷切一行人已经重新回到了白鲸区的琉璃街。
方舟在第一板块留下的联系编号由雷切来负责，老实说，他这次即便是听从了方舟的吩咐，却依旧是不明白这次行动的目的。
更没想过真的会有什么人看到夜至的招募信息来申请，当初夜至的人员招募并没有这么简单，设定目标群体，对症下药都是很繁琐的过程。
直到他们确定好位置，在李白芷的询问过后，雷切才查看了一下通讯器接收到的消息。
——您有20条未读通讯。
第 148 章
看到上面的未读消息，雷切挑了挑眉，忍不住说：“怎么真的有人这么多人发送消息。”
方舟是怎么做到的？
李白芷听后也探过脑袋来看，发出了和雷切一样的疑问：“二十条？都是有意加入夜至的人吗？舟舟姐这是在哪里做了夜至的招募宣传……”
她先前就是负责乐园外的招募事项的，深知这种组织最难的一步就是如何低调宣传的同时吸引有意向的人，进行筛选的繁琐步骤在这步之前都算不上什么。
在雷切点进消息一一查看小心内容时，又来了一条新的消息，惹得二人面面相觑。
雷切哼笑了一声：“反正她总有她的办法，就照她说的做吧。”
被安排出来的三人中只有方循江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到处检查了一下，将带出来的一些装备转移出来，才对雷切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雷切：“人员筛选的时间定在两天后。”
照方舟的估算，等待所有人都看到消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两天时间是刚刚好的。
方循江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两天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雷切立即摊手道：“弟弟，这可是你姐姐的定的，你如果觉得不满意就去找她。”
方循江的眉头渐渐松开，“我知道了，我没有说不满意。”
过了一秒，方循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漆黑的双眸看着雷切，语气不善，“不要叫我弟弟。”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对于方循江这种“姐姐至上”的态度，雷切撇了撇嘴，反正只要是有人可以约束住他什么都好说，这样他倒是不介意多一个这么强大的同伴。
李白芷好奇地看了方循江一眼，她在此前还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过方舟还有个弟弟，是之前001庇护所的指挥官，她说道：“你和舟舟姐感情真好。”
方循江说话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我们是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李白芷抿了抿唇，眸色微暗：“不是所有的亲人都是像你们这样的。”
她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雷切看了看她，对二人道：“我出去问问这里近期的情况，你们行动小心一点，不要引起秩序者的注意。”
琉璃街有很多夜至之前收的成员，这些都是雷切在乐园外的线人，就算他脱离了白鲸区一段时间，再回到这里也能够获取到第一线的消息，找到合适的招募位置是很快的事情。
在线人数九百多，并且不再变动，这说明测试玩家基本已经就位了，这里面可能有一些玩家已经是第二次重开了。
方舟查看了第三板块的一些帖子，进入的人群固定，第三版块新增的帖子并不多，她看了一下后续新增的帖子，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在乐园内的玩家后续很少在第三板块发言，他们天然要比乐园外的玩家更接近前五十名的奖励，很多信息不必与他们交换，反倒是乐园外的很多玩家还在不断发言，甚至已经整理好了一些暗号在夜至招募前就进行了线下的交流组队。
这说明玩家和玩家之间明里暗里的竞争已经开始了，方舟对此乐见其成。
看完第三板块，方舟开始检查奚向交给她的人员名单。
分部的人员混杂，时不时就会有一些作用不大的底层人员脱离上帝之城，这些人不知道什么信息，很多可能只认为这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组织。
望潮之前没有特意对分部底层的这些人进行约束，但位置稍微往上一些，接触到的信息多一些的家伙是决不能这样轻易脱离的。
在“硕鼠”被发现后的第二天，就有两位中层管理离开了上帝之城躲了起来，这两天忙碌的事情有很多，奚向目前还没来得及解决他们。
方舟看了一下这两人的资料，二人在上帝之城呆了有两年了，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离开。
他们很有可能是玩家，可能在此前就和“硕鼠”有过接触，在“硕鼠”被召回总部之际察觉到了危机，或许是觉得会从硕鼠那边调查到他们身上便干脆脱离了上帝之城，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宕港了。
当然，这只是方舟的猜测，毕竟对这些人来说这就是游戏，就算有目标，他们的行为也存在非常强的不稳定性，答案有可能就是非常简单的不愿意矜矜业业地扮演NPC。
方舟觉得有几分寒意，她不清楚夜至到底混进了多少玩家，总部那边又有多少降临，他们是否和中央搭上关系，中央那边又是否察觉到玩家入侵，她真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降临在她身边的玩家都找出来进行监视看管吗？
方舟不确定，她不是神，没办法预测所有的行动和想法，就算做足了准备也会有遗漏，这更是提醒了她要将总部转移的行动提上日程。
有这个紧迫的目标在前，方舟没有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她离开这个临时住所，将准备休息的奚向喊了起来，回到上帝之城的办公室，加工加点地去排查岩城合适的安全点。
总部的东西不少，方舟找到的新的转移点需要保证隐蔽性的前提下还足够宽阔，拥有足够的楼层。
最好还是像潜江市那般拥有地下楼层的地方最合适，只是这种地方需要提前搭建，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是说明天再开始吗？”奚向被她拽来通宵达旦地筛选位置，这会困得不行。
“‘硕鼠’事件不是意外，奚向。”方舟翻着资料，头也不抬：“回头进行转移的时候我会在总部进行一次筛选，并非所有人都会带上，有些人会被我转移到分部。”
奚向知道方舟的话意味着什么，她的瞌睡虫都跑没了，神色认真起来，没有再抱怨，过了一会朝方舟提出建议，“十一街那边有几栋办公楼处于出租状态，我们可以挂牌公司进行掩盖。”
方舟摇了摇头：“找一直就在使用的地方。”
等他们搬迁完毕，建立在商场下的总部必定会暴露，卡在这个时间点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挂名公司出现在岩城会埋下一定隐患。
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现成的……
方舟开始翻看岩城的势力分部，这里的情况比乐园外的白鲸区还要混乱，市中心的几个高层建筑都是由一区的财团建立的。
上帝之城所在的游戏城的位置距离联防局有一段距离，基本是位于岩城的郊区附近，所以这一带也要混乱许多。
秩序最好的一带是联防局所处的市中心，这很理所当然，再怎么混乱也要给官方一个薄面。
方舟很快就圈定了目标，她圈出两个位置，奚向看了一眼，神情讶异，“这里离联防局有点近。”
就连现在的总部都不敢建立在离潜江市联防局太近的位置。
“这里的联防局局长已经被我控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方舟道，但凡有什么发现，离得近联防局会更加迅速地获得第一手消息，意味着方舟也会获得第一手消息，他们的容错率会变得更高。
什么时候？
奚向没想到方舟在来这里之前就搞定了联防局那边，心下更加觉得稳定，从最初开始方舟就一直在闷声不吭地解决掉敌人，她的行动力和决断力让奚向不得不臣服于她。
奚向应道，“行，我知道了。”
她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中抽出两把枪支，一只插在腰间，一只递给方舟，给她张开通道。
方舟和奚向踏入黑色的通道内，短暂的视线黑暗后，她们出现在了另一个建筑内。
方舟选的位置是市中心外环的一家名为“康泰”的生物科技公司，是一区某个财团建立在岩城这边负责洗钱的空壳公司，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上不下，建在居民楼之中。
总楼层六层，三层地下室，没有实际的业务来往，往日也很少有员工在此地，加上平日里会进行的一些非法交易行为，楼层内连监控都没有安装，只有外部设置了较高程度的防范措施，这对能够直接开启空间通道的奚向来说形同虚设。
奚向曾与他们做过设备交易，这才知道一些信息。
现在已经趋近早晨，外面天色渐两，这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方舟放出线蟒四散开检查内部的情况，上面的六层，只有一楼和顶层有人的活动痕迹，地下三层里只有一层有活动痕迹。
一层的建筑规模是按照实验室的结构建构的，里面还有一些较新的实验设备。
再往下两层是较基础的设施，足够设置武器库，进行更高规格的安全性改造。
“就这里了。”方舟直接敲定了位置，“跟我一起回一趟总部吧，我需要将这件事通知一下，明天再回来清扫后续。”
奚向二话不说对着一边的墙开启了通道，带着方舟进行了两次中转回到夜至总部。
她的通道直接开在会议层，朝方舟问道：“需要我通知哪些人过来进行会议？”
雷切和李白芷等人在乐园外，方舟准备等事情稳定下来后直接通知他们，总部目前可以信任的人不多，她说道：“将博士、一号、西娅、绯星还有利瓦依都叫来吧，我现在先去单独找一趟望老板。”
方舟吩咐道，她刚说完没一会，身上的通讯设备响了响，是由墙鼠那边转发过来的乌元柏的通讯信息，她点开查看。
[这两日有人被召去了顶层，精锐部队两天后的外出任务取消了，阿加莎和穆尔会留在乐园内。]
第 149 章
有人被召去了顶层？
方舟上一次与乌元柏会面时特地强调过需要她多注意塔内的人员变动，能够让乌元柏特地通知她，那说明被召去顶层的人绝对不是像宓乐这种有理由去往顶层的人。
是被发现异常的玩家？如果是玩家的话，那就更加说明执政官的身份有问题。
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原住民眼中，玩家无法被精神入侵——至少无法被S级以下的精神入侵，又因为游戏限制不能对NPC说出任何关于游戏的提醒，再怎么拷问，玩家的异常最多被当成卧底，根本不需要执政官亲自处理。
方舟来到这个世界后与他有过这么多次的交锋，更是知道他不是什么都会亲自过问的上位者。
不仅是她在行动，执政官一样在暗处步步紧逼着。
从乌元柏传来的消息里，另一则信息更是加重方舟隐约察觉到的紧迫感，原本不该留在乐园内的阿加莎，在这个关键时间点里留了下来。
穆尔是和阿加莎是塔里同楼层的上校，分别掌管着一半的精锐部队，阿加莎同时还主要负责安全区外围的探索事项。
之前的利瓦依给出的资料中没有关于这二人的超越力量的信息，他们加入塔的年月比利瓦依要更早，不曾让利瓦依进行过超越力量测试。
能够管理中央精锐部队、又常年在安全区外围安全归来的人，他们的强大毋庸置疑。
方舟在墙鼠那次行动中与阿加莎有过一次不完全的了解，她能够开启防止墙鼠对名港市的数据网络入侵的“防火墙”，从表面上来看同样是与数据网有关系的能力。
但方舟觉得肯定不仅如此，这种能力对外围的探索事项没有任何帮助，也无法镇压住精锐部队的那些超越者。
当初的防火墙很可能只是她能力的某一部分。
至于穆尔，方舟只在游戏论坛那则关于塔的管理者的整理帖中看到过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样两个不用进行正面交锋都知道其强大的家伙突然“空闲”了下来，在乐园内被执政官扣下待命……
执政官想要对付的敌人是谁？
只可能是她。
方舟背后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乌元柏发送过来的这一则消息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头顶。
她立即收起通讯器，乘坐电梯上去，步伐匆匆地前往望潮所在的房间，整条走廊昏暗的光线压得方舟更是喘不过气，让她加快了步伐。
到了房间门口，她通过最外面的身份验证，进入房间内，轻车熟路地走到望潮平日所在的那间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前，摁下入口的通讯。
半晌，里面都没有传来动静。
方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使用隐虫的能力直接穿过金属墙体，进入到里面的空间内。
刚踏进去，伴随着物体移动时湿漉漉的“窸窣”黏腻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方舟没有犹豫，控起风刃斩断了准备袭击她的触手。
“啪嗒”几声，透蓝色的触手前端落在地上，那些被方舟斩断的触手切口瞬间长出了新的触手，原本气势汹汹的触手在看到入侵的人时在空中停顿住了，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攻击。
方舟朝望潮所在的位置看去，他一如既往地泡在水池中，皮肤表层爬上发光的蓝色纹路，原本琥珀色的双眸一片漆黑，连瞳仁的位置都看不见，她却知道它在看她。
方舟能够看见他现在的融合度已经达到了99%，现在占领他身体的显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体内的异形生物的杀戮之意。
她往前走了两步，从水池中爬出准备攻击的触手竟往后移了移。
看来还没到完全不能沟通的地步，占领他身体的不仅仅只有杀戮之意，还有他体内的异形生物塔克。
方舟看着它，说道：“塔克，让望老板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他商量。”
在听到她的话后，透蓝色的触手停顿了一会才往后收了收，不情不愿地对着她摇摆了一下，这才缓慢地回到了水池之中。
这进来的若不是方舟，对方的攻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停歇。
随着触手的回收，望潮身上的纹路与眼中的黑色缓慢褪去，没一会便恢复成他平日里的模样。
神志慢慢回归，望潮眨了眨眼睛，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方舟，他苍白的脸上带有几分讶异，这很快被他压了下来，他询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要转移总部，已经在岩城找好了位置，是过来和你商量的。”
望潮有些失笑，他说道：“你这哪里是与我商量，你是来通知我的吧。”
“没有的事，你如果不想转移的话，我也不会强求。”方舟神色平稳，“只是我并非是心血来潮，这里的位置有很大的概率会暴露，中央那边现在很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到时根本无路可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望潮微笑道：“你都做好了全部准备了，我当然是赞同的，你不是知道这一点才先去寻找好了位置吗。”
望潮的同意确实在方舟的意料之中，她继续道：“到时候我会让奚向先将你转移过去。”
“不用。”望潮拒绝了，他眸色温和地看着方舟，“届时就由我来殿后吧。”
方舟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有因为他过高的融合度而拒绝这个提议：“好，我会安排的，开始转移时我会通过通讯设备联络你，你确定那时候可以保持清醒吗？”
望潮笑道：“我会和塔克商量好的。”
方舟也笑了：“那就好，那我先离开了。”
快速地将事情传达完毕，与望潮达成共识，方舟直接穿墙离开，乘坐电梯回到会议层。
博士等人已经在奚向的通知下赶到了会议层，见方舟下来，博士抬了抬眼眸，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将我们都聚集起来的。”
方舟这次通知集合的人都是她信任的人，要说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博士心中已隐隐有所猜测。
“我们需要转移总部。”
博士：“你和望潮说过了吗？”
方舟点头：“我刚才已经去找了他，他是赞同的。”
博士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同意了，那我自然没有异议，但转移总部的流程没有那么简单，你已经找好合适的位置了吗？”
“我今晚和奚向已经排查过了，有一个地方还算合适，我希望我们能尽快转移，在确定好流动成员之前，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方舟说完，看向一边正襟危坐的西娅，“西娅，可以帮我占卜一下阿加莎接下来的动向吗？”
方舟没有让她预言中央的动向，也没有让她预言夜至是否会暴露，她的能力在利瓦依的帮忙测试下要更加明晰，预言涉及的未来越“大”，她的能力消耗越大，给出的答案也会愈加模糊，反倒是这种对人的预测会更加清晰一些。
西娅乖巧地点点头，她做着祷告的姿势，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许久的安静后，西娅满头大汗地睁开碧色的双眼，她喘着气，在几人的眼神中抬手指了指上方。